李東明
(南京師范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江蘇 南京 210046)
黨內民主:實現(xiàn)黨的團結統(tǒng)一的重要途徑與方法
——列寧早期黨內民主思想初探
李東明
(南京師范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江蘇 南京 210046)
列寧早期把發(fā)展黨內民主作為實現(xiàn)黨的團結統(tǒng)一的重要途徑與方法。他認為實現(xiàn)黨的團結統(tǒng)一首先是要在自由批評與討論的基礎上實現(xiàn)黨在思想上的統(tǒng)一;高度重視黨的代表大會對縮小黨內意見分歧,維護黨的團結統(tǒng)一的重要作用;在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的基礎上保障少數(shù),促進黨的團結統(tǒng)一。
列寧早期;黨內民主;黨的團結統(tǒng)一
黨的十七大報告提出 “積極推進黨內民主建設,著力增強黨的團結統(tǒng)一。黨內民主是增強黨的創(chuàng)新活力、鞏固黨的團結統(tǒng)一的重要保證。”將發(fā)展黨內民主作為實現(xiàn)黨的團結統(tǒng)一的重要途徑與方法。事實上,圍繞著無產階級政黨如何發(fā)展黨內民主來促進黨的團結統(tǒng)一問題,列寧早期也提出了一系列有價值的思想主張,而學術界對此并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與關注。因此,對列寧早期的有關思想進行梳理和探討,對于新的歷史條件下我們黨更好的發(fā)展黨內民主,增進黨的團結統(tǒng)一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
無產階級政黨的團結統(tǒng)一是保證黨生存、發(fā)展的一個基本條件,只有保持黨的團結統(tǒng)一,才能形成強大的力量,才能保證黨的事業(yè)不斷走向勝利。黨的團結統(tǒng)一是馬克思主義政黨的基本原則,也是列寧的基本主張?;诙韲鐣裰鞴h在建立之初是處于組織松散、軟弱和秘密狀態(tài)的特殊條件下,列寧特別強調保持黨的團結統(tǒng)一的重要性。1899年,列寧在《我們的當前任務》一文中首次提出俄國社會民主工黨 “必須成立統(tǒng)一的因而也是集中制的黨。 ”[1](P167)自此開始,建立一個團結統(tǒng)一的無產階級政黨成為列寧為之努力的重要目標。1903年,在《為俄國社會民主工黨第二次代表大會準備的決議草案》一文中,列寧明確指出:“無論為了盡快地實現(xiàn)無產階級的最終目的,還是為了在現(xiàn)存的社會基礎上堅定不移地進行政治斗爭和經濟斗爭,戰(zhàn)斗的無產階級最親密無間的團結都是絕對必要的”。[2](P227)然而問題在于,在標志俄國社會民主黨真正成立的第二次代表大會召開之前,俄國社會民主黨處在 “小組時代”、“渙散時代”、“游牧時代”,各個組織分散于各地,彼此并沒有固定的聯(lián)系。并且,當時黨內還存在著各種思想混亂和思想動搖。如有的人醉心于“時髦的對馬克思主義的批評”,有的沉溺在“伯恩斯坦主義”的影響中,還有的散布所謂的“經濟派”的觀點等等。這樣的情況下,建立一個團結統(tǒng)一的無產階級政黨談何容易?如何來實現(xiàn)黨的團結統(tǒng)一或者說實現(xiàn)黨的團結統(tǒng)一的途徑是什么呢?列寧清醒認識到黨的團結統(tǒng)一“不是下一道命令就可以辦到的,也不是只根據(jù)某一次代表會議的決定就可以實現(xiàn)的,必須經過一番努力。首先,必須做到鞏固的思想一致,排除意見分歧和思想混亂。 ”[1](P316)很顯然,在列寧看來,黨在思想上的統(tǒng)一是黨在組織上、行動上實現(xiàn)團結統(tǒng)一的前提條件。
為了實現(xiàn)黨在思想上的統(tǒng)一,在明確指出必須旗幟鮮明地同“經濟派”、伯恩斯坦派、和“批評派”等各種非馬克思主義觀點劃清界限的基礎上,列寧還特別強調了黨內同志之間開展公開、自由爭論對真正達到黨內思想統(tǒng)一的重要性。他說:“雖然在討論一切問題時我們持有自己一定的觀點,但是,我們決不反對同志之間在我們的機關刊物上進行論戰(zhàn)。為了弄清目前各種意見分歧的深度,為了全面討論爭論的問題,為了同革命運動中不同觀點的代表、甚至不同地區(qū)或不同‘職業(yè)’的代表不可避免的走極端現(xiàn)象作斗爭,在全體俄國社會民主黨人和覺悟工人面前公開展開論戰(zhàn)是必要的和適當?shù)摹?”[1](P316-317)列寧認為那種“對顯然分歧的觀點不作公開的論戰(zhàn),竭力把涉及重大問題的意見分歧掩蓋起來”[1](P317)的做法,不利于實現(xiàn)黨在思想上的統(tǒng)一。應該說,列寧主張通過黨內自由批評和討論來達到思想上統(tǒng)一的觀點是正確的,這一觀點堅持了無產階級政黨創(chuàng)始人馬克思恩格斯的基本觀點,反映了無產階級政黨自身發(fā)展規(guī)律的客觀要求。在1894年11月,給威廉·李卜克內西的一封信中,恩格斯曾說:“在一個日益壯大的工人政黨內,小資產階級分子的增多是不可避免的,并沒有什么了不起。這就象‘學士’、考試不及格的大學生等的增多一樣。……我們能夠消化他們,但消化總得有個過程。為此就需要鹽酸……使我們能夠很好地消化這些非無產階級分子……建立黨內真正和諧的關鍵就在這里,而不在于否認和隱瞞黨內一切真正有爭論的問題。 ”[3](P679)這里所謂的加“鹽酸”來消化指的就是通過黨內批評、教育、爭論等措施來使那些非無產階級分子放棄錯誤的非無產階級的思想,接受正確的無產階級的立場,從而實現(xiàn)黨內的和諧統(tǒng)一。恩格斯這里強調的是,黨內出現(xiàn)分歧和爭論并不見得是一件壞事,更沒有必要掩飾,完全可以通過黨內自由批評和黨內爭論的民主方式來消除這些分歧,以達到黨內思想上的統(tǒng)一與和諧。[4]
需要指出的是,在如何保持黨的團結統(tǒng)一問題上,在俄國社會民主工黨第二次代表大會之后,列寧曾和普列漢諾夫發(fā)生過激烈的爭論,在爭論中,列寧不同意普列漢諾夫以避免黨的分裂為由反對在黨內進行爭論的錯誤觀點,再次強調了黨內公開自由爭論對實現(xiàn)黨的團結統(tǒng)一的重要性。1903年7-8月,俄國社會民主工黨第二次代表大會先后在布魯塞爾和倫敦召開。大會的主要任務是在《火星報》所提出和制定的原則和組織的基礎上建立真正的黨。黨的二大雖然通過了統(tǒng)一的綱領和章程,但在組織問題上仍然存在巨大的意見分歧,以致分裂為兩派,而且以馬爾托夫為代表的孟什維克在代表大會后大肆進行分裂和破壞黨的活動,造成了嚴重的黨內危機,黨內充滿各種陳腐的小組習氣,黨的團結統(tǒng)一面臨著嚴重的挑戰(zhàn)。為了同馬爾托夫等人的無政府主義行為做斗爭,列寧主張讓廣大黨員群眾了解分歧的真實情況,以便他們對黨內斗爭做出獨立的判斷,自覺維護黨的團結統(tǒng)一。但作為當時黨的總委員會的主席,普列漢諾夫以避免黨的分裂為由,強烈反對列寧這樣做。1903年11月17日,普列漢諾夫在《火星報》第52號上發(fā)表了《不該怎么辦》一文,批評列寧要求公開黨內分歧與開展黨內爭論 “正是充滿‘小組習氣’精神的‘宗派分子’特別喜歡喋喋不休地把各種雖然微不足道卻是殘酷的內部爭吵告訴群眾。 ”[5](P11)
針對普列漢諾夫的批評,1903年11月25日,在《給<火星報>編輯部的信》中,列寧在指出普列漢諾夫要維護黨的團結統(tǒng)一是萬分正確的基礎上,強調指出,為了避免黨的分裂,恰恰 “不該向黨隱瞞正在產生和發(fā)展的分裂原因,不該隱瞞造成這些原因的任何情況和事件。 ”[6](P87)列寧認為,除了有些秘密活動必須保密的情況外,“開誠布公——這是避免可以避免的分裂、把已經不可避免的分裂帶來的危害減少到最低限度的最妥善和唯一可靠的方法。 ”[6](P88)因為在他看來,只有允許黨內開展不同意見的充分交流,讓大家交換意見,甚至包括讓那些無政府主義小組也“能夠系統(tǒng)地闡述自己的意見,”“讓這些小小組也有發(fā)表意見的自由”[6](P87), 黨的全體工作人員才能獨立地做出判斷,才有可能來判斷究竟哪一方是錯誤的、錯在什么地方,并進行自我教育,從而自覺地、堅持不懈地去抑制那些愛鬧分裂的小小組的狂熱,使他們也產生遵守黨的紀律的“善良愿望”,這樣,黨的統(tǒng)一才能建立在牢固的基礎上。正是基于這樣的認識,列寧大聲呼吁“多一些光,要讓黨知道一切”[6](P87),甚至認為即便是領導人的優(yōu)缺點,也應該拿出來讓大家評論而不是隱藏在小組的陳腐習氣中,因為“只有通過許多這樣的公開討論,才能使我們的領導者形成一個真正合唱得很好的集體。 ”[6](P88)
由于黨內成員之間存在著民族、地域、所受教育程度及個人閱歷等個體差異,黨內出現(xiàn)意見分歧和爭論是政黨發(fā)展的正?,F(xiàn)象。但問題的關鍵是,如何規(guī)范和縮小這種差異與分歧,使黨內爭論保持在正常的范圍內,不至于破壞黨的團結與黨的行動一致。對于無產階級政黨而言,黨內意見分歧的正確表現(xiàn)形式應當是同志式的交換意見與自由批評,且必須以維護黨的團結和實現(xiàn)黨的行動一致為前提。1906年5月20日,列寧在《批評自由與行動一致》這篇文章中系統(tǒng)地闡述了批評自由與行動一致的關系。他指出,在黨的最終決定做出之前,黨員進行自由批評與爭論是完全允許的,因為只有根據(jù)自由批評的原則,“才能很好地解決一切爭執(zhí)和一切誤會”[7](P129),但是,在黨的決定完全做出之后,就“不容許有任何破環(huán)或者妨礙黨既定行動的一致的批評。 ”[7](P129)列寧在該文章中想表達的是,同任何自由都是有限度一樣,批評自由也是有限度的,必須是在黨的原則范圍內,以維護黨的團結統(tǒng)一為前提,否則,就會演變?yōu)榉窃瓌t性的無理取鬧與爭吵,不利于維護黨的團結統(tǒng)一和實現(xiàn)黨的進步。
事實上,這并不是列寧首次提出這樣的思想主張。在此之前,列寧就始終強調要在黨的原則范圍內以同志式的交換意見與自由批評來澄清黨內混亂現(xiàn)象,縮小意見分歧,維護黨的團結統(tǒng)一,并且認為,召開黨的代表大會是“具有決定意義”的方式。他說:“只有召開代表大會能夠澄清情況,解決沖突,把斗爭限制在一定范圍內。 ”[8](P14)“只有召開代表大會,讓全體同志在會上公開地和毫無保留地說出自己的意見,才能澄清極其混亂的問題和混亂的情況。 ”[8](P7)需要指出的是,列寧這里并非無的放矢,而是具有非常鮮明的針對性,針對俄共(布)二大召開后黨內愈演愈烈的分歧和思想混亂。1903年7月,俄國社會民主工黨二大召開,黨內就黨章第一條和中央機關的人選等問題產生了嚴重的分歧。這種分歧在二大之后愈演愈烈,非原則性的無理取鬧與爭吵和正常的黨內意見交流與批評交織在一起,使黨內正常生活遭到了嚴重的破壞。針對這種情況,列寧一方面指出黨內出現(xiàn)意見分歧與爭論是正常的,另一方面又強調“應當使它們在黨的范圍內進行”[8](P6),認為超出黨的范圍的無原則的意見分歧與爭論,只會使黨內生活混亂不堪,這樣就沒有辦法找到正確的途徑來維護黨的團結統(tǒng)一。為了維護黨的團結統(tǒng)一,列寧認為必須把非原則性的無理取鬧與爭吵從黨內剔除出去,讓黨內各種派別集團相互間采取十分明朗的、坦率的和直爽的態(tài)度,同志式的交換意見。即“黨的每個派別、每個集團都應當公開地明確地表示,他們對目前黨的狀況是怎樣考慮的,他們想怎樣擺脫這種狀況。 ”[8](P13)然而,這就亟須解決一個現(xiàn)實的問題,那就是如何尋求一個合理的途徑或方式方法能夠使黨內各派平等的坐下來,讓他們就爭論的問題明確地發(fā)表意見。列寧認為這一點只有黨的代表大會才能辦到,他說:“只有代表大會能使斗爭雙方面對面地坐下來,讓他們明確地開誠布公地說明自己的要求,只有代表大會能夠使黨內各派和各種勢力相互間采取十分明朗的態(tài)度。 ”[8](P14-15)而唯有采取十分爽朗的和直爽的態(tài)度,“才能給一切覺悟工人和全體黨員提供合理地和果斷地解決黨內爭論問題的材料。 ”[8](P3)
不僅如此,針對孟什維克把持的新《火星報》編輯部及其追隨者以各種理由竭力反對召開黨的代表大會的情況,列寧在批駁其立場虛偽性的基礎上,又進一步地強調了召開黨的代表大會對縮小意見分歧,維護黨的團結統(tǒng)一的重要作用。他說:“誰對黨忠誠,誰真心愿意共同工作,誰就不害怕而且希望召開代表大會來消除混亂現(xiàn)象,使黨和黨的負責集體步調一致,并消除不應有的含糊思想。 ”[8](P5)在列寧看來,召開黨的代表大會,不僅能夠澄清分歧,解決沖突,把斗爭限制在一定范圍內,而且能夠使全體黨員就黨內存在的分歧和問題在遵循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原則的基礎上進行民主表決,從而達成一致,維護黨的團結統(tǒng)一。
需要指出的是,列寧之所以如此強調召開黨的代表大會的重要性,強調在黨的代表大會上同志式的交換意見與自由批評的重要性,還在于他認為這種方式是尊重自己的黨與黨員的重要體現(xiàn)。列寧認為,“把庸俗的無謂爭吵和小組內的吵架所慣用的方法搬到我們的爭論中來,這不是善于尊重自己的黨和尊重自己的黨員采用的斗爭方法。 ”[8](P3)也不利于實現(xiàn)黨內和平與維護黨的團結統(tǒng)一。為了實現(xiàn)真正的黨內和平,就必須“從思想斗爭中清除地位之爭、無謂的爭吵和不正派的斗爭手段”[8](P27), 尊重自己的黨與黨員。 在列寧看來,召開黨的代表大會,同志式的交換意見才是尊重自己的黨與黨員的重要體現(xiàn)。
基于這樣的認識,列寧呼吁爭論各方“到代表大會上去,以同志式的態(tài)度來討論我們的意見分歧和我們產生分歧的原因,使全黨能夠公開地正確分析自己的內部爭論。 ”[8](P27)但是,由新《火星報》編輯部控制的黨的總委員會拒絕了列寧的這一和平建議,并在《火星報》編委會和黨中央委員會的補選等問題上,沒有通過黨的代表大會而遵照了黨內少數(shù)派單方面的意志。針對此,列寧不僅對少數(shù)派口惠而心不實的策略進行了無情的揭露,而且還進一步指出:“黨所指定的領導機關在改變中央機關的成員和方針時,應當考慮黨的意志”,而“我們黨已為自己確定了正式表達這種意志的方法:召開代表大會”。[8](P29)這也就是說,黨的代表大會才是承載和反映黨與全體黨員意志的正確體現(xiàn)。因此,黨內各派只能是在黨的代表大會上就黨內的意見分歧與爭論的問題同志式的交換意見,并縮小意見分歧,為實現(xiàn)黨內和平做出自己的努力,而不是在代表大會以外采取不尊重自己的黨與黨員的斗爭方式來擴大意見分歧、制造混亂。
政黨是由諸多要素構成的有機整體。從理論上講,政黨內部各要素之間越是能夠有效協(xié)調和高效運轉,黨的團結統(tǒng)一程度就會越高,黨的凝聚力和戰(zhàn)斗力就會越強。因此,政黨只有做到把各要素協(xié)調統(tǒng)一起來,才能有效減少政黨內部消耗,抑制或消除黨內的各種不安因素,提高政黨的整體效能。就此來看,在俄國社會民主工黨二大之后,俄國社會民主工黨最基本的構成要素就是多數(shù)派與少數(shù)派。那么,如何正確處理多數(shù)派與少數(shù)派的關系,便成了維護黨的團結統(tǒng)一不容回避的問題。
面對當時黨內存在著各個派別以及他們所持的不同意見,列寧主張按照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的原則來形成黨的統(tǒng)一意志,從而保證黨在組織上與行動上的完全一致或基本一致。列寧認為,“為了保證黨內團結,為了保證黨的工作集中化,還需要有組織上的統(tǒng)一,而這種統(tǒng)一在一個已經多少超出了家庭式小組范圍的黨里面,如果沒有正式規(guī)定的黨章,沒有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沒有部分服從整體,那是不可想象的。”[6](P387)基于當時的特殊形勢,雖然列寧一貫強調要把秘密的職能集中在數(shù)量盡量少的職業(yè)革命家手里,但他堅決反對那種由幾個黨的領導人包攬一切、決斷一切的錯誤做法。1904年9月11日,在給格列博夫(弗·亞·諾斯科夫)的一封信中,針對黨的中央委員會的三個中央委員沒有經過多數(shù)同意就私自改變中央機關人選的事實,列寧進行了無情的揭露,并且指出這種做法是非法行為。需要指出,列寧不僅以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的原則去要求別人,也同樣以這個原則來嚴格要求自己。當以列寧為首的布爾什維克處于多數(shù)的時候,列寧從未憑著多數(shù)的優(yōu)勢以勢壓人,也從未憑著他在多數(shù)里的地位與威望來武斷地做出決策,而是強調凡是黨內的重大意見分歧都要訴諸黨的代表大會,強調在黨的代表大會上按照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的原則來進行民主表決,因為在他看來,黨的代表大會才是黨與全體黨員意志的正確體現(xiàn)。同樣是基于對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原則的遵循,在俄國社會民主工黨統(tǒng)一代表大會上,盡管列寧處在少數(shù),自己的正確意見與主張不被黨內多數(shù)接受,但他依然主張行動上必須服從代表大會的決議,強調黨在組織上與行動上統(tǒng)一的重要性。
毋庸置疑,面對黨內各派的不同意見和主張,列寧強調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的原則,對黨做出最后的決策和實現(xiàn)黨在組織上與行動上的統(tǒng)一有著極其重要的作用。但是問題在于,那些意見被否決了的黨內少數(shù)派黨員,盡管從原則上講,對黨的組織與行動已經不能有明顯的抵制行為和激烈的反對表示,但是在主觀心理上難免存在著不同的意見和看法。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難道就意味著少數(shù)派黨員就沒有發(fā)表自己不同意見的民主權利了呢?另外,又該如何對待那些黨內少數(shù)派黨員,尤其是對待那些曾經犯過明顯錯誤、發(fā)表過錯誤言論的少數(shù)派黨員呢?所有這些問題看似簡單實則復雜。如果處理的好,就有可能爭取到少數(shù)派黨員的認同與支持,從而有利于促進黨的團結統(tǒng)一,反之,則可能會引起新的黨內混亂,不利于黨的團結統(tǒng)一。
面對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況,列寧以政治家的博大胸懷和求實的思想風格,從大局著眼,在堅持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原則的基礎上,提出了要切實保障少數(shù)派黨員在黨內的正當權利。為了切實做到這一點,列寧指出,“必須在黨章中保證一切少數(shù)派的權利,使那些經常發(fā)生的和無法消除的不滿、憤怒和斗爭,不再變成通常的庸俗的無理取鬧和無謂爭吵,而是形成一種目前還不習慣的捍衛(wèi)自己信念的合法而正當?shù)亩窢帯?”[8](P8)這樣做的目的在于使那些意見被否決的少數(shù)派黨員,感到的不是政治上的孤立與排斥,而是工作上的信任與支持。這樣,或許不但可以“消除可能產生的種種非難,如多數(shù)派濫用自己的優(yōu)勢,強行壓服,黨的中央機關獨斷專行等。 ”[9](P202)而且有可能爭取到少數(shù)派黨員對黨組織的認同與支持,促進黨的團結統(tǒng)一。
為了突出對少數(shù)派黨員及其正當權利的重視,增強少數(shù)派黨員對黨組織的歸宿感與認同感,列寧強調要從多個方面對少數(shù)派黨員在黨內的正當權利進行保障。比如,列寧在《我們爭取什么?》一文中指出:讓少數(shù)派成立一個(或一個以上)著作家小組,它有權派代表參加代表大會并享有充分的“舌頭自由”;必須提出最廣泛的保證,讓批評中央機關工作的黨的書刊能夠出版;最重要的是把中央委員會曾向第二次代表大會少數(shù)派建議的出版不滿分子著作的措施,用黨章固定下來,使不滿情緒正當?shù)乇憩F(xiàn)出來,等等。[8](P8)1904 年 7 月底,在《告全黨書》一文中,列寧對少數(shù)派黨員在黨內的正當權利問題再次作了進一步的強調與說明。[8](P16)包括到 1905 年 4 月,由列寧主持召開的俄國社會民主工黨第三次代表大會,盡管少數(shù)派缺席,但代表大會仍然采取了一切措施,積極爭取少數(shù)派能和多數(shù)派在一個黨內共事。比如黨的代表大會在全體黨員必須遵守的黨章中明文規(guī)定了對少數(shù)派的權利的保證,允許他們把承載自己意見與觀點的聲明提交給中央委員會或中央機關報編輯部或黨的代表大會,使他們的訴求得到合理的表達。列寧在《關于俄國社會民主工黨第三次代表大會的通知》中也有特別強調:“少數(shù)派現(xiàn)在有黨章保障的絕對權利堅持自己的觀點,進行思想斗爭,只是爭論和意見分歧不能導致破壞活動,不能妨礙正常工作,不能分散我們的力量”。[9](P201)列寧在該通知里還強調指出,“現(xiàn)在黨章還規(guī)定一切享有全權的黨組織都有出版黨的書刊的權利”[9](P201-202)等等。 諸如此類的論述在列寧早期著作中還有很多,足見列寧對團結黨內少數(shù)派黨員,以及對黨內少數(shù)派黨員正當權利的高度重視。列寧關于尊重、保護、團結少數(shù)派黨員的種種思考與措施,目的也是在于減少內耗,抑制或消除黨內的各種不安因素,促進黨的團結統(tǒng)一。
[1]列寧全集:第 4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
[2]列寧全集:第 7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
[3]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 1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4]王進芬.恩格斯晚年書信中關于黨內民主的重要思想[J].當代世界與社會主義,2011(5).
[5]普列漢諾夫機會主義文選:上冊[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1973.
[6]列寧全集:第 8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
[7]列寧全集:第 13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
[8]列寧全集:第 9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
[9]列寧全集:第 10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
Intra-party Democracy:An Important Approach and Method to Party Unification——a preliminary exploration of Lenin's early thought on intra-party democracy
LI Dong-ming
(Schoo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 Nanjing 210046, China)
In his early years, Lenin regarded promoting intra -party democracy as an important approach and method to realizing party unification.He believed that party unification should be foremost unification on thoughts on basis on free criticism and discussion.He valued the roles of party congress in narrowing opinion differences within the party and in maintaining party unity.He upheld that party unification be realized on foundation of the minority-subordinate-to-majority principle and the guarantee of the minority's rights.
Lenin in early years;intra-party democracy;party unification
B512.7
A
10.3969 /j.issn.1674-8107.2012.01.011
1674-8107(2012)01-0061-05
2011-12-15
國家社科基金重點項目“列寧時期的黨內民主理論與實踐”(項目編號:10AKS001);教育部人文社科項目“列寧探索共產黨執(zhí)政方式的歷史經驗研究”(項目編號:09YJA710037)。
李東明(1986-),男,河南輝縣人,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研究。
曾瓊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