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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頓博士論文的編史學分析

2012-04-08 23:46:19杜嚴勇
關鍵詞:外史博士論文科學史

杜嚴勇

(同濟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上海 200092)

默頓博士論文的編史學分析

杜嚴勇

(同濟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上海 200092)

默頓的博士論文《十七世紀英格蘭的科學、技術與社會》是一部科學社會學與科學史的經(jīng)典著作。文章從科學編史學的角度對之進行了解讀,分析了默頓對編史學方法的運用及其特色,由此彰顯出科學編史學對于科學史研究的重要意義。

默頓;博士論文;科學編史學;意義

默頓(Robert King Merton,1910-2003)是美國著名的科學社會學家。他的博士論文《十七世紀英格蘭的科學、技術與社會》(以下簡稱《科學、技術與社會》)既是科學社會學的奠基之作,也在科學史界產(chǎn)生了重大而深遠的影響。有趣的是,默頓的博士論文并不是從一發(fā)表就得到廣泛重視并產(chǎn)生重大影響的。美國著名科學史家伯納德·科恩(I.Bernard Cohen)曾指出,當時學術界并不關心科學史這個學科,ISIS和Osiris這兩份現(xiàn)在科學史的權威期刊,在當時的印數(shù)都非常少。默頓的博士論文之所以在后來引起一定的影響,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有一些學者為它寫了不少書評,其中包括李約瑟(Joseph Needham)、佩格爾(Walter Pagel)、尼科爾森(Marjorie Hope Nicolson)、斯特恩(Bernhard J.Stern)以及瓊斯(Richard Foster Jones)等人。這些著名學者對默頓的博士論文都評價甚高,所以默頓的博士論文并不是直接在Osiris產(chǎn)生影響,而是通過在其他影響更為廣泛的雜志上發(fā)表的評論引起注意。而且,默頓的博士論文直到20世紀70年代以后才被翻譯為意大利語、西班牙語和漢語等多種語言,并得到廣泛閱讀。

但是,雖然它引起了廣泛的關注,卻鮮有學者從編史學的角度對之進行解讀,本文試圖從這一角度進行初步的嘗試。

一、外部史

科學史研究中的外部史(亦稱“外史”)是與內部史相對而言的。一般認為,內史主要研究某一學科本身發(fā)展的過程,包括重要的事件、成就、儀器、方法、著作、人物,等等,以及與此相關的年代問題。外史則側重于研究該學科發(fā)展過程中與外部環(huán)境之間的相互影響和作用,以及該學科在歷史上的社會功能和文化性質;而這外部環(huán)境可以包括政治、經(jīng)濟、軍事、風俗、地理、文化等許多方面[1]。從科學史本身發(fā)展的歷程來看,在默頓之前,科學史研究主要以內史為主導,無論是休厄耳(W.Whewell)、迪昂(Pierre Duhem)等為代表的以哲學為目的的科學史,還是以薩頓(G.Sarton)為代表的實證主義的科學史,都屬于內史研究的范圍,至于社會因素對于科學的影響一般不予關注。

因此,從這個角度來看,默頓博士論文的開創(chuàng)性意義是不言而喻的。如上所述,外史主要研究科學與外部環(huán)境之間的相互作用。那么,默頓的博士論文所表現(xiàn)出來的外史研究進路有哪些主要的特點呢?

第一,提出外史研究的必要性。默頓指出,“科學的重大的和持續(xù)不斷的發(fā)展只能發(fā)生在一定類型的社會里,該社會為這種發(fā)展提供出文化和物質兩方面的條件?!保?]15默頓以此作為全書的一個主要假設,而這一點似乎為此前的科學史家們所忽視。

默頓對20世紀三、四十年代學術界關于社會因素之于科學的影響的忽視也有一定的認識,他認為當時有關科學規(guī)范中的“普遍性”要求對知識主張用與個人無關的標準來判斷,而不用科學家的個人或社會屬性來判斷,而且普遍性更深一層的關聯(lián)詞要求“科學職業(yè)的大門向天才開放”,而不考慮一切“與科學無關的”個人屬性或社會屬性[2]234。通讀全文,我們可以十分清晰地感受到,默頓的工作就是要說明科學、技術與社會不但相互作用,而且這種作用對于科學、技術的影響是不可忽視的,否則我們就不可能正確、全面地認識當時的科學與技術。

第二,強調外史與內史的不同功能。默頓很清楚自己的研究進路與以內史為主導的科學史研究完全不同,但他沒有用外史來取代內史的意圖,也不打算用外史來說明科學、技術的形式和內容,用人們常用的話來說,他把科學、技術整體進行“黑箱”化了。因此,默頓在努力說明科技與社會的相互作用并努力對科技進行外史說明的同時,也注意到內史的功能,并試圖用內史來說明外史所不能說明的現(xiàn)象。

在默頓看來,外史可以對科學的總趨勢進行說明,而科學內部的短期的起伏活動主要是內史的研究范圍。比如,他指出,“科學興趣中的細小、短期的起伏主要由有關的科學的內部史所決定,這個結論被其他事實所證明?!薄半m然科學家所面對的那些引出許許多多派生問題的一般性問題可以——我們后面將會看到——由科學以外的因素所引起,然而,……對這些短期起伏的研究似乎屬于科學史家的而不是文化社會學者或文化研究者的活動范圍?!m然這些總趨向也許部分是由社會的、非科學的因素造成的,但是短期的起伏看起來顯然首要與每一科學的內部史有關?!保?]81-83又如,默頓在說明了宗教對科學的強大影響之后,又特別說明,“特定的發(fā)現(xiàn)和發(fā)明屬于科學的內部史,而且在很大程度上與那些純科學因素以外的因素無關?!保?]112

可見,默頓有意識地對科學史的內、外史進行區(qū)分,而且他認為二者是互補的,不可能互相取代。他的這種思想與拉卡托斯(Imre Lakatos)的內史為主、外史為輔,內史優(yōu)先、外史次之的編史學思想有所差異。從編史學的角度看,默頓的思想比拉卡托斯更為合理。至于后來的SSK試圖融合科學史的內、外史的區(qū)分,則又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編史學進路了。

第三,突出科學技術與社會相互作用的復雜性。默頓在1970年再版前言中明確指出,“這項關于十七世紀英格蘭的科學和其他社會體制領域的相互依存關系的研究,既沒有采用一種因素(決定)論,也沒有假定發(fā)生在這個時期的社會體制領域之間的交替變化的情況同樣會發(fā)生在其他的文化和其他的時期,這一點現(xiàn)在在我看來是相當明確的,而且我希望在讀者看來也是顯然的。反之,它用了許多文字說明,這些交替變化的性質和程度隨不同社會而異,取決于該社會的科學的狀況以及該社會的經(jīng)濟、政治、宗教、軍事一類的體系制度的狀況?!保?]5

為此,默頓盡量避免采用簡單化的推理方式和單向影響的假設,既不認為科學發(fā)展是完全自主的,也不認為是完全受外力所決定,而是突出科學、技術與社會的雙向作用與互動。我們可以在他的著作中發(fā)現(xiàn)很多強調這種思想的話語。比如,“十七世紀對科學研究的極力追求,似乎直接或間接地與礦業(yè)上的實際問題有關……這并不意味著科學研究完全地、甚至在很大程度上與采礦業(yè)有關?!保?]203-204又如,“……當時的科學家,從不屈不撓的學者配第到無與倫比的牛頓,都明確地把注意力集中于由航海問題引出的技術課題和由此衍生而來的科學研究之上。……確實,科學研究的聚集可以追溯到技術需要之上;但同樣明顯的是,許多這種研究可以被理解成是先前的科學進展的一種合乎邏輯的發(fā)展。”[2]234再如,“根據(jù)下面的說明,看起來情況有可能是,軍事技術所產(chǎn)生的需要在可觀的程度上影響了科學興趣的聚焦。但是這種影響的程度仍然是未定的。無法肯定,如果沒有這種外部壓力,同樣的興趣分布就不會發(fā)生。這些問題中有許多同樣直接來自科學的內在發(fā)展?!保?]251

默頓采用的非決定論的策略使他沒有得出一些簡單化的結論,從而避免了一些可能招致的攻擊。盡管他的博士論文讀起來感覺有較濃厚的折衷主義的色彩,但讀者同時又不得不為默頓的謹慎和治學的嚴謹而嘆服。

二、集體傳記

集體傳記是指通過對歷史中一群人的生活的集體研究,對其共同的背景特征的探索。它采用的方法是:先確定一個要研究的范圍,然后提出一組相同的問題,如關于生卒、婚姻與家庭、社會出身和繼承的經(jīng)濟地位、居住地、教育背景、個人財富的數(shù)量與來源、職業(yè)、宗教信仰、任職經(jīng)歷等。通過對這些范圍中個人的各種類型的信息的并列和組合,通過對重要的變量的考察,所要研究的既包括這些變量內在的關聯(lián),也包括它們與其它行為或行動方式的關聯(lián)[3]167??死颍℉elge Kragh)則認為,集體傳記的特征是,用與許多人和事件相關的資料作為其原始材料[4]118。

默頓的博士論文中哪些地方使用了集體傳記的方法呢?使用的效果如何?這種方法又有何局限?默頓是否能夠避免這種方法的不足之處?在默頓的博士論文中,集中使用集體傳記的地方主要有兩處。第一,表現(xiàn)在第二章《社會背景:職業(yè)興趣的轉移》。在這一章中,默頓對《國民傳記辭典》(以下簡稱《辭典》)中的29 120條傳記辭條進行了整理,按照陸海軍、畫家、音樂家、劇作家、詩人、散文家、教師、歷史學家、醫(yī)生、牧師、科學家、學者、律師和政治家等14個類別,對其初始興趣進行分時間段統(tǒng)計分析。結果清晰地顯示出,17世紀英格蘭人的初始興趣從神學和人文學科向科學的轉移。第二,在第六章《清教主義、虔信主義與科學:檢驗一個假說》中,默頓大量引用了其他學者的研究成果,特別是對科學家團體的宗教背景的統(tǒng)計和比較。比如,第157頁對斯廷森(Dorothy Stimson)成果的引用,她發(fā)現(xiàn)在皇家學會1663年的首批會員名單上,其宗教傾向可考的68名會員中,有42位肯定是清教徒,清教徒在全英格蘭的總人口數(shù)中占相對少數(shù),而在皇家學會的首批會員中卻占了62%[2]157。在本章的最后一節(jié)中,為了比較新教徒與天主教徒科學家的相對比例,默頓引用了埃利斯(Havelock Ellis)、奧?。ˋlfred Odin)、坎多勒(Alphonse De Candolle)等人的研究成果,并且對巴黎科學院的外籍通訊院士的宗教背景進行了比較,充分說明了清教徒在科學家中的絕對優(yōu)勢地位,并以此說明由清教主義促成的正統(tǒng)價值體系增進了現(xiàn)代科學的發(fā)展。正如英國愛丁堡大學的科爾尼(H.F.kearney)所說,默頓的這篇論文給關于清教和科學之間關系的討論提供了一個標準開端[5]。

仔細閱讀默頓的著作,我們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集體傳記這種方法強大的說服力,可以說默頓對這種方法的使用基本上達到了他預期的效果。

從理論上講,集體傳記方法也有其自身所固有的缺陷?!霸谫Y料方面,首先,對于集體傳記的研究來說,只有在對研究的群體有充分的文獻記載(特別是關于傳記方面的記載)存在時才是可能的。這樣,它就受到過去所積累的資料的數(shù)量和質量的限制?!保?]176默頓對這一點是有充分認識的,在第二章對資料來源的說明中,他指出,該辭典收入29 120條傳記辭條,實際上可能對于英格蘭歷史上所有取得一定的出眾程度的人物都有所提及。十七世紀英格蘭達到成人年齡(即24歲)的人,大約每6 000人當中就有1人程度不等地被提到,由此可見其編纂范圍之廣?!保?]37也就是說,默頓采用的資料是比較合理的。

更為重要的是,默頓有意識地采用其他方法來確證他的結論。比如,在對陸海軍的初始興趣的分析中,默頓發(fā)現(xiàn)圖表中出現(xiàn)的起伏與該時期的軍事史相吻合,說明他的統(tǒng)計結果與當時社會的實際情況存在著相當程度的對應關系。又如,在第三章中,默頓按十年期對根據(jù)《辭典》傳記作出的有關科學興趣的統(tǒng)計進行再計算,并與從《科學技術史手冊》(以下簡稱《手冊》)中統(tǒng)計到的科學出產(chǎn)率進行對比,結果發(fā)現(xiàn),“以大約十年為一個時間差,初始科學興趣的指標和科學出產(chǎn)率的指標,二者之間存在著某種關聯(lián)?!保?]75-76不同的資料之間的相互印證,無疑加強了默頓的說服力。

另一個可能存在的缺陷就是,默頓在第六章中采用的集體傳記方法得到的數(shù)據(jù),其主要統(tǒng)計對象可能集中于科學家中的精英部分,而沒有涉及數(shù)量眾多的普通科學家。正如克拉夫所指出的那樣,“集體傳記所導致的社會史并非普通科學家的歷史,而是科學貴族的歷史”[4]196。比如,斯廷森所分析的就是皇家學會的會員,僅涉及68人,埃利斯僅分析了20多位卓越的科學家,奧丁對法國文人的研究只涉及100多人,坎多勒對巴黎科學家外籍通訊院士的研究也只可能涉及少數(shù)的著名科學家。但是,默頓對新教徒的教育興趣的研究使得上述缺陷大為減弱。默頓發(fā)現(xiàn),“新教徒學生在以科學訓練為重點的學校中所占的比重無一例外地逐漸增加,而天主教徒則將興趣集中于經(jīng)典及神學的訓練。”[2]176也就是說,作為普通民眾的新教徒,也是傾向于熱愛并從事科學事業(yè)的,那么他們中的杰出人物在著名科學家中占到相當優(yōu)勢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了。

可見,默頓在使用集體傳記方法的同時,通過各種努力使得這種方法的不足之處大為削弱,從而加強了該方法所取得的成果的可靠性。

三、計量方法

克拉夫認為,科學計量術是指在科學相對高的發(fā)展水平上分析其中的結構和發(fā)展的方法的集合。這種方法在許多方面與當下的科學相聯(lián)系,而且應當更確切地叫做定量的科學社會學技巧,這種技巧也能夠用于部分早期科學[4]196。實際上,在默頓的博士論文中,他所研究的對象是17世紀英格蘭的科學,我們還不能說當時的科學處于較高的發(fā)展水平。不過,正如美國印第安那大學的威斯特法(Richard S.Westfall)所指出的那樣,默頓絕對沒有否認科學思想內部的辯證法的重要性,但是他采用富有想像力的計量方法說明了17世紀的科學進步也是一種社會現(xiàn)象[6]。

那么,默頓又是如何應用計量方法的呢?這種方法的局限在默頓的研究中有何體現(xiàn)?縱觀全書,默頓主要在兩個地方使用了計量方法。一是在第三章《對科學和技術的興趣的匯聚與轉移》中,首先,默頓對《手冊》中重大發(fā)現(xiàn)和發(fā)明,以十年為一階段,用表格的形式表示出了17世紀英格蘭的科學出產(chǎn)率。得出的結果不僅在總體上說明了英格蘭人逐漸對科學的重視的趨勢,而且與默頓對科學技術的初始興趣的統(tǒng)計二者之間也存在某種關聯(lián)。其次,默頓對《倫敦皇家學會的哲學匯刊》(以下簡稱《匯刊》)從1665年到1702年所載的2 030篇論文進行統(tǒng)計分析,試圖說明當時的科學興趣的匯聚與轉移。默頓得出的結論是,“對無機界科學的興趣直到(十七世紀)八十年代末一直比對有機界科學的興趣高一些,在八十年代后期,興趣日益明顯地轉向后一類科學。”[2]86二是在第十章《科學研究的外部影響》中,默頓對伯奇的《皇家學會史》中記錄的學會的備忘錄中的1661、1662、1686、1687四年的會議記錄進行整理,分“純科學”和“聯(lián)系社會經(jīng)濟需要的科學”兩大類,后者又按海上運輸、采礦、軍事技術、紡織工業(yè)等分類進行統(tǒng)計。最后他得出的結論是,“根據(jù)前三章提供的資料,可以嘗試性地認為,社會經(jīng)濟需要相當可觀地影響了十七世紀英格蘭科學家研究課題的選擇,粗略地講,差不多百分之三十到六十的當時的研究,似乎直接或間接地受到了這種影響?!保?]259

一般說來,計量方法的一個突出的缺點就是不便考慮不同發(fā)現(xiàn)和發(fā)明的權重問題。比如,默頓在以《手冊》中的發(fā)明和發(fā)現(xiàn)進行統(tǒng)計時,也是不分權重的。但是,默頓對這個問題也不是沒有考慮。他在第三章的第一節(jié)“研究方法”中就明確指出,“一些出類拔萃的科學家——牛頓、波義耳、哈雷——所做出的發(fā)現(xiàn),其顯著程度也許(比如說)百倍于許多平庸的研究者。單有這個一覽表本身是不足以用來作為科學興趣的一種近似指標的,不過把它和前面所說的那批數(shù)據(jù),以及來自其他獨立來源的材料合起來加以考慮,其可靠性便可處處得以查核了?!保?]72確實,默頓通過對《手冊》和《匯刊》兩種資料的對比,發(fā)現(xiàn)二者是明顯吻合的,也就說明了數(shù)據(jù)本身的可靠性[2]87,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權重問題的困擾。而且,對默頓來說,他的目的是要測定對科學的興趣,而不是測定科學的發(fā)展速度,所以權重問題在這里顯得并不突出。

另外,與集體傳記一樣,計量方法也受到來源資料本身的限制。比如,在對伯奇的《皇家學會史》的分析中,紡織工業(yè)只占很小的比例,僅有3.2%。而默頓自己曾指出,“這一時間最重要的經(jīng)濟事業(yè)是采掘業(yè)——對煤、鐵、錫和銅的開采——和紡織業(yè)?!保?]186與采礦所占的20.6%相比,紡織業(yè)確實太不受皇家學會的重視了。實際情況真的是這樣嗎?想想紡織業(yè)對英國的重要程度,我們不能不深感懷疑。如果真的與實際情況有所偏離,這就極有可能是默頓所采用的四年的樣本的片面性所造成的。當然,默頓的結論也是比較謹慎的,如上所述,他在結論中使用了“嘗試性地認為”、“相當可觀地”、“粗略地講”、“差不多”等這樣模糊的用語,使得他的結論更易于被人所接受。

在此,我們可能會產(chǎn)生這樣的疑問,我們在前面多次提到,默頓傾向于用多種資料來對自己的發(fā)現(xiàn)進行相互印證。但是,這里他為什么不使用《手冊》和《匯刊》的數(shù)據(jù)進行統(tǒng)計分析,并與《皇家學會史》的結果進行比較呢?如上所述,在第三章中,默頓對《手冊》中從1601年到1700年的180項重大發(fā)現(xiàn)和發(fā)明,《匯刊》中從1665年到1702年的2 030篇論文進行計量研究,那么在第十章中再對其進行研究也未嘗不可??!這可能因為《手冊》中的成果數(shù)量偏少,不具有充分的代表性,而《匯刊》中的成果主要集中于科學,如形式科學、物理科學、生物科學、地學、人類科學、醫(yī)藥科學等,而較少針對具體的技術問題。所以,默頓以《皇家學會史》中的有關記載作為主要依據(jù)進行研究,才能得出“社會經(jīng)濟需要可觀地影響了當時的科學研究”這樣的結論。

四、結束語:科學編史學的意義

著名的科學史家、科學知識社會學家史蒂文·夏平(Steven Shapin)指出,“從來沒有一個著名的史學理論在構架上如此謹慎,在方法論上如此折衷,在其形式、內容和結論等方面如此地受到條件的限制,而在表述上又是如此地適度。”[7]我們可以從上面的論述看出,夏平的評價可以說是十分中肯。不過,從科學編史學的角度看,正是因為默頓正確地采用了一些重要的編史學方法與思想,才使得他的博士論文顯得既與眾不同,又令人深受啟發(fā)。而且,許多著名的科學史經(jīng)典著作之所以能夠成為經(jīng)典,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其編史學方法使用的恰當性和新穎性。也就是說,正確地使用一些編史學思想和方法,特別是開創(chuàng)性地應用一些新的編史學方法,是許多經(jīng)典科學史著作的突出特點。同時,我們也必須注意到,由于任何一種編史學方法都有其局限性,所以在一本著作中,在努力克服某種編史學方法的不足之處的同時,更重要的是要合理地使用多種編史學方法。

總之,從科學編史學的角度解讀科學史經(jīng)典著作,可以使我們更深刻地發(fā)掘它們的思想精髓,從而為我們的科學史研究提供有益的啟示。而且,這也可以使科學史研究者更深切地認識到編史學的重要意義,從而養(yǎng)成學習和研究編史學的自覺意識。

[1]江曉原.科學史外史研究初論——主要以天文學史為例[J].自然辯證法通訊,2000,(2):1.

[2]默 頓.十七世紀英格蘭的科學、技術與社會[M].范岱年,譯.上海:商務印書館,2002.

[3]劉 兵.克麗奧眼中的科學——科學編史學初論[M].濟南:出東教育出版社,1997.

[4]赫爾奇·克拉夫.科學史學導論[M].任定成,譯.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

[5]H.F.Kearney.Merton Revisited[J].Science Studies(London),1973,(3):72-78.

[6]Richard S.Westfall.Book Reviews[J].ISIS,1972,(63):442-443.

[7]Steven Shapin.Understanding the Merton Thesis[J].ISIS,1988,(79):594-605.

A Historiographical Analysis of Merton's Doctoral Dissertation

DU Yan-yong
(School of Marxism,Tongji University,Shanghai 200092,China)

Robert King Merton's doctoral dissertation,Science,Technology and Society in Seventeenth Century England,is a classic book for sociology and history of science.This paper comments i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historiography of science,and elaborates its advantages in applying the method of historiography of science,while manifests the historiography of science's important meaning for history of science.

Robert King Merton;doctoral dissertation;historiography of science;meaning

K103

A

1008-3634(2012)01-0074-05

2011-07-08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11GZX016);同濟大學文科青年基金項目(0702219010)

杜嚴勇(1976-),男,四川南充人,講師,博士。

(責任編輯 蔣濤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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