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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騷》中“美人”之新論

2012-04-01 18:33:07施仲貞周建忠
東疆學(xué)刊 2012年2期
關(guān)鍵詞:賢臣離騷楚辭

施仲貞,周建忠

《離騷》中“美人”之新論

施仲貞1,周建忠2

在《離騷》中,屈原有意識地塑造了一個貫穿全篇始終的他者——“美人”形象,并將自我放在與他者的矛盾中進(jìn)行書寫?!峨x騷》中的“美人”當(dāng)為美麗的女子,并且被賦予了特有的政治寓意。屈原所求的美女因身份地位的不同,而分為上女和下女,前者代表國君,后者代表賢臣。屈原之所以不厭其煩地書寫宓妃、佚女、二姚三個女子,是因?yàn)樗齻兏髯源碇娜惒煌宋?即宓妃喻指隱逸之士,佚女喻指仕于他國之士,二姚喻指待用之士。而《離騷》“美人”形象的生成原因,主要有兩大方面:一是南方的巫術(shù)文化,一是北方的中原文化。

《離騷》;他者;美人;意蘊(yùn);原因

在中國古代的詩歌中,“美人”一詞最早出現(xiàn)在《詩經(jīng)》中,如《詩經(jīng)·鄴風(fēng)·簡兮》:“云誰之思?西方美人?!盵1](105)又如《詩經(jīng)·鄴風(fēng)·靜女》:“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盵1](117)然而,真正讓“美人”形象成為后代文人抒情言志的一個典型范式,毫無疑問是屈原開啟的,其中又以《離騷》最具代表性。的確,《離騷》中的“美人”是屈原重點(diǎn)書寫的對象,也是屈原愛慕和尋求的對象。在她的身上,屈原賦予了自己特有的政治寓意??v觀楚辭學(xué)史,歷代學(xué)者都企圖通過“美人”這道大門來打開《離騷》的迷宮,透過“美人”這扇窗戶來窺探屈原的心靈。但學(xué)術(shù)界至今仍是異說蜂起,莫衷一是,讓人如入云里霧里。本文擬從以下幾個方面來重新詮釋《離騷》中的“美人”形象。

一、“美人”形象的他者身份

西蒙娜·德·波伏娃在《第二性·作者序》說道:“在最原始的社會,在最古老的神話,都可以發(fā)現(xiàn)二元性的表達(dá)方式——自我(the Self)和他者?!盵2](11~12)的確,在原始思維的作用下,屈原正是運(yùn)用這種二元的思維方式來認(rèn)識社會的,即社會是由自我和他者組成的。自我和他者,是相對存在的,誰也不能離開誰,否則就失去了獨(dú)立的價(jià)值。在《離騷》中,盡管出現(xiàn)了很多人物名稱,如靈均、靈修、女、重華、靈氛、巫咸、美人、眾女、下女、宓妃、佚女、二姚、黨人、堯、舜、桀、紂、寧戚、呂望等,不一而足,但歸納起來,不外乎自我和他者兩類人物形象。那么,《離騷》中的“美人”究竟是指自我還是指他者?可以說,弄清這個問題,無疑是理解“美人”內(nèi)在意蘊(yùn)的前提。

我們知道,《離騷》中直接出現(xiàn)“美人”一詞的僅為一處,云:“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對此,學(xué)術(shù)界除少部分學(xué)者將美人解作“盛壯之年”[3](399)(如紀(jì)曉嵐等)、“審美理想”[4](279)(如顏翔林等)外,絕大部分學(xué)者都將美人理解為人物代稱,但在具體代稱什么人物的問題上又有不同的看法。簡而言之,主要有以下幾種觀點(diǎn):

1.指君。前人將美人解釋為君,大致又可分為兩種。其一,指懷王,王逸首創(chuàng)此說,《楚辭章句》:“美人,謂懷王也?!盵5](6)此說影響極大,后世學(xué)者大多加以繼承和發(fā)揮,如呂延濟(jì)、朱熹、錢杲之、汪瑗、張德純、李光地、蔣驥、王邦采、屈復(fù)、陳本禮、胡文英、魯筆、賀貽孫、奚祿詒、王樹、胡韞玉、高亨、姜亮夫、潘嘯龍、趙逵夫等。其二,指頃襄王,蔣天樞較早提出此說,《楚辭校釋》:“《詩·鄴風(fēng)·簡兮》:‘云誰之思,西方美人?!娝兄廊?蓋指能用賢之君(鄭箋與詩意不合),故此亦托言君,謂頃襄。”[6](6)

2.指臣。前人將美人理解為臣,大致也可分為兩種。其一,指無實(shí)茍芳者,劉夢鵬秉持此說,《屈子章句》:“美人,即下之寓言無實(shí)茍芳者?!盵7](514)其二,指賢士,朱駿聲提出此說,《離騷補(bǔ)注》:“美人,謂眾賢同志者。”[8](495)后來,馬其昶也堅(jiān)持此說,《屈賦微》:“美人,泛言賢士。”[9](660)

3.指屈原。陸善經(jīng)在注釋《離騷》“遲暮”時,將“美人”理解為屈原自己,《文選集注》:“喻時不留,己將凋落,君無與成功也?!盵10](120)后來堅(jiān)持此說者較多,如黃文煥、李陳玉、錢澄之、方如、劉永澄、劉永濟(jì)、魏炯若、游國恩、馬茂元、胡念貽、文懷沙等。

4.兼指懷王、屈原。朱冀較早提出此說,《離騷辯》:“舊注釋美人極俚鄙。蓋句法從《國風(fēng)》‘西方美人’來,則謂之稱君也可。若與后文嫉余之蛾眉對看,即謂大夫自況也亦可。正以兩耀見文情之妙,何必坐實(shí)?!盵11](70~71)此說直接開啟后世學(xué)者所謂“泛指一切賢人”的觀點(diǎn)。

縱觀以上諸說,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第1、2種認(rèn)為美人是指他者,第3種認(rèn)為美人是指自我,第4、5種認(rèn)為美人既是指自我又是指他者。我們認(rèn)為,此處的“美人”當(dāng)是人物代稱,而不是其它意義。準(zhǔn)確地說,“美人”是指他者,而不是指自我,更不是兼指自我和他者。具體而言,其理由有以下四個方面。第一,此處的美人,充當(dāng)緊隨其后“不撫壯而棄穢,何不改乎此度”一句的主語,而屈原一再聲稱自己既內(nèi)美又外修,哪里還有什么穢惡可遺棄呢?故“棄穢”的主語只能是他者,而不可能是自我;第二,此處的美人,充當(dāng)下文“來吾道夫先路”的賓語,因?yàn)榍豢赡転樽约憾荒転樗叩婪蛳嚷?第三,屈原在《離騷》中言自我時,都直接使用“我”、“余”、“吾”、“予”、“朕”等人稱代詞,若此處用“美人”來指代自我,則實(shí)在過于迂曲,且與全篇稱呼體例明顯不符;第四,此處的“美人”正好與結(jié)尾“國無人莫我知兮,又何懷乎故都”一句中的“人”遙相呼應(yīng),而彼處的“人”就是指“他者”,在這里屈原正是感嘆整個楚國沒有一個美人了解自己。第五,屈原有時以“女”、“美”兩字來代替“美人”,而不時地間接出現(xiàn)各個地方,它們只是字不同而意則相同,如“忽反顧以流涕兮,哀高丘之無女”、“及榮華之未落兮,相下女之可詒”、“望瑤臺之偃蹇兮,見有之佚女”、“曰兩美其必合兮,孰信修而慕之”、“思九州之博大兮,豈惟是其有女”、“曰勉遠(yuǎn)逝而無狐疑兮,孰求美而釋女”、“和調(diào)度以自娛兮,聊浮游而求女”等,這些地方無一不是指他者。其中“曰兩美其必合兮,孰信修而慕之”、“曰勉遠(yuǎn)逝而無狐疑兮,孰求美而釋女”兩處均出自靈氛之口,靈氛稱屈原為美人,由此更可逆推屈原所尋求的正是美人。李陳玉雖明白后面的求女就是指求美人,但由于不明白《離騷》中“美人”具有統(tǒng)一的指代,而錯誤地將“美人”割裂成兩種不同的指代,《楚詞箋注》:“但前有‘眾女嫉予蛾眉,謠諑謂予善淫’之語,則知其以美人自況。此則到處求媒,又以美人況君。比喻變遷,倏忽無端,此《離騷》之情也。”[14](19)其實(shí),屈原在此處只是借“蛾眉”來形容自己的美德,自己因懷有美德而遭遇黨人的嫉妒,如同現(xiàn)實(shí)生活的美女因顯露美貌而遭到眾女的嫉妒,故不能因?yàn)椤岸昝肌眱勺侄纳x地?cái)喽ㄇ藶榕陨矸?。對?李金善已作了很好的解釋,《〈離騷〉求女喻意何在》:“用‘眾女’比喻懷王周圍的一群小人,‘蛾眉’原形容女子眉毛之美,這里用來比喻自己美好的品德。這兩句同下文的‘固時俗之工巧兮,規(guī)矩而改錯;背繩墨以追曲兮,競周容以為度’中用‘規(guī)矩’、‘繩墨’比喻法度一樣都是臨文設(shè)喻,是《離騷》常用的一種形象化的表現(xiàn)手法,除此之外,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意義?!盵15](50~51)

在這里,屈原為了更好地認(rèn)識自我,提升自我,便有意識地塑造一個貫穿全篇始終的他者——“美人”形象,并將自我放在與他者的矛盾中進(jìn)行書寫。巴赫金《審美活動中的作者與主人公》:“只有在他人身上我才能真切地從審美上(以及倫理上)令人信服地感受到人的完整,實(shí)際經(jīng)驗(yàn)到限定的物體。他人是整個地呈現(xiàn)在外位于我的世界里,他是這個世界的一個因素,一個在空間上從各個方面都被限定了的因素。”[16](133)可以說,“美人”作為屈原心目中極為完美的他者形象,屈原能從其身上真切地感受到“人的完整”,深刻地認(rèn)識到自我的價(jià)值。那么,屬于他者身份的美人形象到底是指什么人呢?前人或以為指代楚懷王,或以為指代楚頃襄王,或以為指代無實(shí)茍芳者。其實(shí),前人的這些觀點(diǎn)均非確解。頃襄王極為昏庸無知,惡貫滿盈,怎能會是屈原眼中的美人!而無實(shí)茍芳者雖能迷人一時,但終將敗絮外露而遭人唾棄,固不能保持長久之美名,又豈能成為屈原心中的美人!當(dāng)然,美人亦非指楚懷王,懷王雖早期曾有宏圖大志,進(jìn)忠納諫,重用屈原,連齊而使秦懼,但好景不長,后來他又極為好大喜功,聽信讒言,放逐屈原,絕齊而被秦欺,如此之君自然稱不上明君;從全篇看,屈原一再怒斥懷王,“荃不察余之中情”,“傷靈修之?dāng)?shù)化”,且美人若指懷王,則與《離騷》后半篇“去楚求女”相矛盾。因此,此處“美人”所指代的他者不應(yīng)坐實(shí)指某個人,而應(yīng)虛指賢能之人。

二、“美人”形象的內(nèi)在意蘊(yùn)

乍看起來,《離騷》中的“美人”似乎沒有什么明顯的性別特征。蘇雪林《楚騷新詁》:“這個美人性別并不明白,說女子可,說男子也未嘗不可?!盵17](17)但從全篇的“求女”章節(jié)可知,“美人”當(dāng)為美麗的女子。朱熹《楚辭集注》云:“美人,謂美好之婦人,蓋托詞而寄意于君也?!盵18](4)朱子雖誤解美人為君,但他指出美人為“美好之婦人”卻是非常正確的。反過來說,正因?yàn)槊廊耸敲利惖呐?故屈原才會采取“求女”行動。黃文煥《楚辭聽直》:“二十五篇多言女。后人之者病其褻昵之太甚,尊之者比于《國風(fēng)》之不淫。夫不能確知其寓意始何所感,終何所歸,何怪乎尊之者無以間執(zhí)者之口也?!盵19](669)因此,弄清“求女”的內(nèi)在意蘊(yùn),是理解“美人”形象內(nèi)在意蘊(yùn)的關(guān)鍵所在。

王邦采《離騷匯訂·序》:“洋洋焉,灑灑焉,其最難讀者,莫如《離騷》一篇。而《離騷》之尤難讀者,在中間見帝、求女兩段,必得其解,方不失之背謬侮褻,不流于奇幻,不入于淫靡?!盵20](99~100)游國恩《楚辭女性中心說》:“《離騷》第二大段之末,有求女一節(jié)?!@一節(jié)的真正意義,從來注家都不了解?!街v越胡涂,越支離,令人墮入云霧。這是《離騷》中一大難題?!盵21](199~200)的確,古往今來,不知多少學(xué)者孜孜探求于此,或笑前人之非而力推己說,卻不知己說復(fù)被后人所笑。至今,關(guān)于“求女”的喻義已有十余種說法。[22](49~51)對此,我們在《論〈離騷〉的結(jié)構(gòu)模式》一節(jié)中已指出,屈原在《離騷》中共采取了兩次求女行動:一為“在楚求女”;一為“去楚求女”。兩次求女的內(nèi)在意蘊(yùn)都是尋求知音,只不過前一次是欲在楚國尋求知音,而后一次是欲在他國尋求知音。其實(shí),早在漢代,王逸已隱約指出求女就是求知音,注“哀高丘之無女”句云:“女,以喻臣”,“無女,喻無與己同心也”[5](30);注“相下女之可詒”句云:“言己既修行仁義,冀得同志,愿及年德盛時,顏貌未老,祝天下賢人,將持玉帛而聘遺之,與俱事君也”。[5](31)可見,王氏所謂同心者實(shí)際上就相當(dāng)于知音,但他又指出屈原于此處所求的同心者當(dāng)為賢臣。此說得到金開誠的繼承與發(fā)揮,認(rèn)為求女“是比喻尋求志同道合的人,是尋求君主以外的賢人的了解與支持”[23](131)。到了清代,徐文靖駁斥朱熹所謂求女即求君的觀點(diǎn),并提出求女當(dāng)為求偶,《管城碩記》:“‘哀高丘之無女’,哀所遭之寡偶也。即《孟子》‘愿為有室,愿為有家’之意。求宓妃,則‘令蹇修以為理,紛總總其離合’也。見有,則‘吾令鴆以為媒,鴆告余以不好’也。留二姚,則‘理弱而媒拙,恐導(dǎo)言之不固’也。茍既無媒妁之言,是以所如不合也。不得已而命靈氛為余占之,言雖兩美其必合,孰信修而慕之也。若以求宓妃、佚女、二姚,皆求賢君之意,夫不求宓牲而求其女,不求高辛而求其妃,不求少康而求其二姚,可謂求賢君乎哉?”[24](256)在這里,徐氏引用《孟子》中語句來證明求女即求偶。應(yīng)該說,徐氏所謂的求偶似指尋求愛情上的知音,而非指尋求政治上的知音,故與王逸的觀點(diǎn)當(dāng)有所不同。后來,趙逵夫蓋誤解了徐氏的觀點(diǎn),將徐氏的“尋求配偶”說等同于王逸的“尋求賢臣”說,并予以極力肯定,云:“徐文靖認(rèn)為,詩人以對配偶的追求,比喻對可以同心同德、扭轉(zhuǎn)危局的臣僚的尋求與爭取?!煳木钢f雖受之王逸,但不僅從上下文意推求詩心,而且從‘何以如此’和‘何以不如彼’兩方面論述之,其論點(diǎn)論據(jù)更為明確和充分?!盵25](40)盡管如此,趙氏仍慧眼獨(dú)具,在楚辭學(xué)史上第一次明確提出求女“是在尋求知音,尋求一種理解”[25](44)的新見,足以開啟后人思路。應(yīng)該說,趙氏的“知音”說基本上是繼承王逸的“賢臣”說而來的。

然而,在我們看來,屈原所求的知音既不是徐文靖所謂的“配偶”,也不是王逸所謂的“賢臣”。事實(shí)上,在美人的身上,屈原寄寓了強(qiáng)烈的政治意涵。屈原之所以采取求女行動,乃是因?yàn)樗诂F(xiàn)實(shí)生活遭到打擊,不僅黨人排擠他,而且懷王疏離他,這一切都讓他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缺乏知音,故希望通過求女行動來尋找知音。當(dāng)然,屈原尋求知音的最終目的不是為了排遣情感上的空虛,而是為了實(shí)現(xiàn)政治上的理想。沈德潛《說詩語》:“《離騷》興美人之思。平子有定情之詠;然詞則托之男女,義實(shí)關(guān)乎君父友朋?!盵26](554)其說甚是。在屈原看來,只有美人才能欣賞自己,才能容納自己,才能成為自己的知音。而真正能稱得上美人的當(dāng)然不是指那些外美而內(nèi)丑的虛偽者,也不是指那些朝善而夕惡的變節(jié)者,而是指那些表里如一、善始善終且實(shí)行美政的圣賢者,如三后、堯舜、湯禹、傅說、甯戚、呂望等。他們要么是明君,要么是賢臣。的確,要想最終實(shí)現(xiàn)自己的美政理想,不僅要得到賢臣的支持,而且要得到明君的任用,兩者缺一不可。因此,屈原所求的知音就不只是賢臣而已,還應(yīng)包括明君。王逸之所以會把屈原所求的知音僅僅理解為賢臣,主要是因?yàn)樗e誤地將“在楚求女”的行動僅僅理解為尋求宓妃、佚女、二姚三事,而未能準(zhǔn)確地認(rèn)識到叩閽也是“在楚求女”的行動。在這里,尋求宓妃、佚女、二姚屬于下求,而叩閽求女則屬于上求,前者意指尋求賢臣,而后者則意指尋求明君,但兩者都是在屈原“在楚求女”的一次行動中進(jìn)行。正因?yàn)槌膰荒苁且粋€,故上求只進(jìn)行一次;而賢臣可能有很多,故下求可以進(jìn)行多次。在楚國,屈原之所以上求國君會失敗,是因?yàn)閲簧磉叺狞h人如帝閽所蒙蔽。于是,屈原只好向下尋求賢臣,希望通過與賢臣的共同努力來喚醒國君,讓國君成為明君,遠(yuǎn)離黨人,親近賢臣,以便實(shí)現(xiàn)自己的美政理想??梢?屈原所求的美女因身份地位的不同,而分為上女和下女,前者代表國君,后者代表賢臣。至于屈原為什么在后一次“去楚求女”的行動中卻沒有將所求之美女再細(xì)分上女、下女,是因?yàn)樗嘈抛约涸谒麌囟苷业阶约旱闹?故只用“美女”一詞來統(tǒng)稱明君和賢臣。倘若于此再加細(xì)分上女、下女,則無疑會使全篇結(jié)構(gòu)出現(xiàn)疊床架屋之缺陷。

既然求“下女”是指求賢臣,那么屈原為什么要不厭其煩地書寫宓妃、佚女、二姚等三個女子呢?顯然,宓妃、佚女、二姚屬于不同類型的人物。倘若他們同屬于一種類型的人物,略無差別,則又何必如此重復(fù)書寫!在這里,屈原企圖通過對不同類型的人物進(jìn)行尋求,來表明自己尋求賢臣范圍之深廣,以及尋求賢臣?xì)v程之艱難。由于當(dāng)時楚王的身邊已沒有賢臣可言,整個朝政也已被各類奸佞小人所把持,故屈原只好從楚國的其他人物中尋找賢臣。在《離騷》中,屈原就依次書寫宓妃、佚女、二姚等三類不同人物,希望能從中尋找合意的賢臣。

1.求宓妃——楚國的隱逸之士。《離騷》:“吾令豐隆乘云兮,求宓妃之所在。解佩以結(jié)言兮,吾令蹇修以為理。紛總總其離合兮,忽緯纟畫其難遷。夕歸次于窮石兮,朝濯發(fā)乎洧盤。保厥美以驕傲兮,日康娛以淫游。雖信美而無禮兮,來違棄而改求。”對于此處“宓妃”的身份,王逸認(rèn)為喻指隱逸之士,《楚辭章句》:“宓妃,神女,以喻隱士?!盵5](31)此說最為有理,得到洪興祖、錢杲之、王夫之、張德純、朱冀、王錫榮、廖承良等學(xué)者的贊同。大致說來,宓妃喻指隱逸之士的理由有四點(diǎn)。第一,從宓妃所處的地理上看,窮石、洧盤等皆為名山大川,與塵世相隔絕,而隱士就多半喜歡隱居于其間,王夫之《楚辭通釋》:“窮石,西極之山。洧盤,水出崦嵫。皆謂幽隱之處?!盵27](16)第二,從宓妃自身的性格看,宓妃潔身自好,既無求于人又自得其樂,此與隱士的性格也極為相似,因?yàn)殡[士就對區(qū)區(qū)濁世之功名利祿不動于心,不入于目,王逸《楚辭章句》:“宓妃體好清潔,暮即歸舍窮石之室,朝沐洧盤之水,遁世隱居,而不肯仕也?!盵5](32)第三,從隱士所具的才能看,先秦時期的隱士大多具有不同凡響的才能,如果他們步入仕途當(dāng)能成為一代賢臣,如許由、伯夷、叔齊等無一例外,因此,屈原從隱士中尋找賢臣既符合事實(shí),又符合邏輯。第四,從屈原自身的處境看,他當(dāng)時身處濁世而遭遇困境,“進(jìn)不入以離尤”,于是曾一度萌生隱逸的念頭,“退將復(fù)修吾初服”,正如孔子所言“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28](540),因此屈原認(rèn)為隱逸之士中必有賢能之人。然而,屈原最終未能求得宓妃,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因?yàn)樽约号扇サ腻啃尬茨苷f服隱士,“紛總總其離合兮,忽緯纟畫其難遷”,與我時離時合,最終忽然乖戾而不肯遷就于我;另一方面是因?yàn)樽约汉髞戆l(fā)現(xiàn)宓妃過于持才傲物,游蕩自娛,而終于主動放棄,“雖信美而無禮兮,來違棄而改求”,《論語·泰伯》:“子曰: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驕且吝,其余不足觀也已。”[28](535)

2.求佚女——楚國的仕于他國之士?!峨x騷》:“覽相觀于四極兮,周流乎天余乃下。望瑤臺之偃蹇兮,見有之佚女。吾令鴆為媒兮,鴆告余以不好。雄鳩之鳴逝兮,余猶惡其佻巧。心猶豫而狐疑兮,欲自適而不可。鳳皇既受詒兮,恐高辛之先我?!睂τ诖颂帯柏钡纳矸?錢杲之認(rèn)為喻指為他國所用之賢士,《離騷集傳》:“喻賢士或?yàn)樗麌??!盵29](9)錢氏雖未指明此處的賢士是哪國人,但觀其注“哀高丘之無女”句云:“高丘,指楚山也。女,喻賢臣可配君者。哀楚無賢臣,將浮游而求之?!盵29](8)可知,錢氏認(rèn)為佚女不是楚國人,而是他國人。后來,一些學(xué)者又從不同角度來說明佚女為他國之賢者,王夫之《楚辭通釋》:“有,簡狄姓。佚,游也。此喻四方之賢者,原欲為君致之,與己匹合共匡君也。……高辛先介鳳皇以納聘,賢士已用于他國。”[27](16)李光地《離騷經(jīng)注》:“佚女,喻游士也,來自他邦。”[30](249)然而,不管是王氏還是李氏,他們均從“佚”字上作文章,認(rèn)為“佚”乃“游”義。倘若真如他們所理解,那么上文的“宓”字和下文的“姚”字也應(yīng)是微言大義之所在,但不知又該作何解釋?故其說看似有理,實(shí)則有臆測之嫌。應(yīng)該說,錢氏此說將佚女解作為他國所用之賢士,深具識見,較前人更為合理。然他將佚女視為他國之士,卻是有所失誤。此時,屈原尚未打算離開楚國,而仍然決定留在楚國,繼續(xù)尋找賢士。同時,楚國是高陽之苗裔,而高辛不是楚國之先人,兩者屬于不同國家。既然高辛已先派遣鳳凰求媒簡狄,那么簡狄必定會接受高辛的求婚。因此,此處的佚女只能是比喻仕于他國之楚人。顯然,屈原之所以沒有成功求得佚女,一方面是因?yàn)樽约号汕驳拿饺?鴆)沒能贏得對方的信任,回來反誣蔑對方,盡說對方的壞話,“鴆告余以不好”,而佻巧之輩的雄鳩更不可能擔(dān)當(dāng)如此重任;另一方面是因?yàn)樽约旱母偁帉κ?高辛)過于強(qiáng)大,高辛作為一國明君,無論在地位上還是在才能上均應(yīng)超過自己,而且高辛還托付良媒(鳳凰)去說服,“鳳皇既受詒兮,恐高辛之先我”,其結(jié)果哪還有什么懸念可言呢?

3.求二姚——楚國的待用之士?!峨x騷》:“欲遠(yuǎn)集而無所止兮,聊浮游以逍遙。及少康之未家兮,留有虞之二姚。理弱而媒拙兮,恐導(dǎo)言之不固。世溷濁而嫉賢兮,好蔽美而稱惡?!睂τ诖颂帯岸Α钡纳矸?王錫榮認(rèn)為喻指留止草澤而思用之賢,《〈離騷〉“求女”喻指發(fā)微——兼與“求君”說商榷》:“按這里詩人特別標(biāo)示出的‘未家’與‘留’三個字,應(yīng)予格外注意。從表面上講,是指留家待字之女,而其喻指乃謂留止草澤而思用之賢,時猶未為他國所矚目者。這類賢人與同處草澤之長沮、桀溺、荷丈人、楚狂接輿之流拒為世用者不同,與周游求用并已為別國所矚目者,如孟軻、荀卿、蘇秦、張儀之流亦不同。他們是避在草野而思圣君賢相來就而求己者,如古之傅說、呂望、寧戚諸賢皆是?!盵31](44)王氏此說特別著眼“未家”、“留”三字來解讀二姚的身份,最具識見。其實(shí),早在清代,張德純已注意到“留”字的內(nèi)蘊(yùn),略得其梗概,然未申暢厥旨,《離騷節(jié)解》:“此則謂賢人之懷抱利器,歷土而相君者,故其詞曰留。”[32](85)應(yīng)該需要特別指出的是,此處的待用之士不在他國,而在楚國。在屈原看來,待用之士心懷抱負(fù),身具才能,若求得他們的協(xié)助則自己必定能大顯身手,干出一番偉業(yè)。然而,等待他的卻是希望再次破滅。于是,他不禁再次感嘆時世混濁,賢人難得。究其失敗的原因,一方面是因?yàn)椤袄砣酢?此處的“理”當(dāng)釋為“道理”[33](612)(五臣注),而不應(yīng)解作“媒使”[34](43)(蔣驥注),屈原覺得自己如此忠貞賢能卻落得如此下場,又怎能有足夠道理來說服待用之士出來為朝廷效力呢?另一方面是因?yàn)椤懊阶尽?在求宓妃時尚能派遣蹇修為媒,在求佚女時已只能派遣鴆、鳩一類人物,可見屈原的媒人已一個不如一個,而到求二姚時就僅剩愚拙之媒人可差遣了。

至此,屈原企圖在楚國尋找賢臣的行動宣告徹底失敗。換句話說,屈原最終沒能從宓妃所喻指的隱逸之士、佚女所喻指的仕于他國之士、二姚所喻指的待用之士等三類楚國人物中成功地尋找到與自己相知的賢臣。

三、“美人”形象的生成原因

我們知道,《離騷》中的“美人”不是抒情主人公,而是抒情主人公追求的對象;不是高歌而主動的主體,而是無聲而被動的客體。奧斯卡·王爾德在《作為藝術(shù)家的批評家》寫道:“人們在面對面與你談話時,自己的本性談出得最少,給他戴上一副面具,他就會告訴你真相?!盵35](441)的確,在《離騷》中,屈原就給自己所尋求的美人戴上了“女性”的面具,并通過“女性”這副面具,既巧妙地批評楚國黑暗殘酷的政治環(huán)境,又真實(shí)地表達(dá)自己內(nèi)心隱秘的政治情懷,從而使作品顯得蘊(yùn)藉含蓄而更富魅力。那么,《離騷》中的“美人”形象究竟是如何生成的呢?概括地說,其生成原因主要有兩大方面:一是南方的巫術(shù)文化,一是北方的中原文化。

首先,南方的巫術(shù)文化。楚國作為當(dāng)時的南方大國,盡管已受到北方中原文化的影響,但它依然保有自身獨(dú)特的巫術(shù)文化。關(guān)于楚國巫風(fēng)盛行的事實(shí),在歷代文獻(xiàn)中多有記載,《漢書·地理志》:“信巫鬼,重淫祀?!盵36](1666)王逸《楚辭章句》:“昔楚國南郢之邑,沅、湘之間,其俗信鬼而好祠?!盵5](55)正是在這種迷狂思潮的氛圍中,楚地的人民十分虔誠地把神靈視為自己的救世主,故在祭祀時或作歌,或擊鼓,或跳舞,場面極其隆重。屈原從小就生活在楚地,耳濡目染著楚地濃厚的巫術(shù)文化,受其影響之深不言而喻。

在楚地,即使發(fā)生在抗敵入侵乃至危亡時刻,也有國君或大臣始終相信只要獲得神靈的保佑就自然相安無事,《左傳·昭公十三年》:“吳滅州來,令尹子旗請伐吳,王弗許,曰:‘吾未撫民人,未事鬼神,未修守備,未定國家,而用民力,敗不可悔?!盵37](1361)桓譚《新論》:“昔楚靈王驕逸輕下,簡賢務(wù)鬼神,信巫祝之道,齋戒潔鮮以祀上帝,禮群神,躬執(zhí)羽紱,起舞壇前。吳人來攻,其國人告急,而靈王鼓舞自若,顧應(yīng)之曰:‘寡人方祭上帝,樂明神,當(dāng)蒙福佑焉,不敢赴救?!鴧潜熘?俘獲其太子及后姬以下。甚可傷?!盵38](2389)班固《漢書·郊祀志》:“楚懷王隆祭祀,事鬼神,欲以獲福助,卻秦師,而兵削地挫,身辱國危?!盵36](1260)在這些荒唐行為的背后,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把神靈視作救世主的文化觀念一直扎根于楚人的心靈深處。在《離騷》中,屈原所要尋找的美人,正是這種救世主式的女神,惟有她們才能真正了解自己,才能徹底拯救自己。因此,就巫術(shù)文化的影響而言,神靈的特異本領(lǐng)成為影響屈原書寫美人形象的間接因素。

應(yīng)該說,在巫術(shù)文化中,真正直接影響屈原書寫美人形象的因素是“人神相戀”的模式。在巫術(shù)的祭祀儀式上,人神交接的途徑“或以陰巫下陽神,或以陽主接陰鬼”[39](185)。其實(shí),這種祭祀儀式就是通過模擬男女戀愛來完成的。神靈原本并不存在,是原始人類根據(jù)自身經(jīng)驗(yàn)構(gòu)想出來的,而人世間最親密的關(guān)系莫過于兩情相悅的男女關(guān)系,故人神相戀也就如同男女戀愛那樣,或者男巫求女神,或者女巫求男神,正所謂“神道之與人事如影之肖形、響之答聲也”[40](771)。對此,屈原自然是再熟悉不過了,否則他不可能將楚國的民間祭祀歌曲成功地改編成《九歌》。過常寶《楚辭與原始宗教》:“《離騷》在形式上正同于以《九歌》為代表的民間祭歌,可以說,沒有民間祭歌就沒有《離騷》?!盵41](136)過氏此說雖過分強(qiáng)調(diào)了《離騷》與《九歌》在形式上的共同性,但卻準(zhǔn)確地點(diǎn)出了《離騷》借鑒了《九歌》中那種“人神相戀”的模式。其中,以《湘君》一篇最為明顯,具體表現(xiàn)在五個方面。第一,《湘君》是主人公熱切期待著自己與女神相遇,所謂“君不行兮夷,猶蹇誰留兮中洲。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是也,而《離騷》同樣是主人公熱切期盼自己與美女相遇。第二,《湘君》是主人公或乘舟,或駕龍,一直奔走在路途中,所謂“黽騁騖兮江皋,夕弭節(jié)兮北渚”是也,而《離騷》同樣是主人公或騎馬,或乘龍,馬不停蹄地奔馳在行途中。第三,《湘君》記錄了媒人傳情的情節(jié),所謂“心不同兮媒勞,恩不甚兮輕絕”是也,而《離騷》同樣出現(xiàn)了蹇修、鴆、鳩等媒人說情的情節(jié)。第四,《湘君》寫到主人公在追求女神失敗后送禮物給“下女”,所謂“采芳洲兮杜若,將以遺兮下女”是也,而《離騷》同樣提到主人公在上求神女失敗后,硬給“下女”贈送禮物。第五,《湘君》的“人神相戀”以失敗告終,所謂“交不忠兮怨長,期不信兮告余以不閑”是也,而《離騷》的“求女”同樣是以失敗結(jié)束。由此可見,《離騷》與《湘君》在求婚的形式上是何其相似,《離騷》中主人公與美人的關(guān)系,正是對《湘君》中主人公與女神的關(guān)系有意借鑒和改造。對此,康正果早已有所認(rèn)識,《風(fēng)騷與艷情》:“在《離騷》中,詩人便把《九歌》中很多寫人神乖離的套語借過來,加以改造,用來抒寫他在君臣關(guān)系和與同僚的交際中所體驗(yàn)到的隔膜和誤解?!盵42](73)但康氏在具體論證過程中,又將《離騷》中“求女”理解為“求君”,似有所不妥。

其次,北方的中原文化。在戰(zhàn)國時期,北方的中原文化仍然被普遍視作正統(tǒng)文化,其影響所及楚國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如果說巫術(shù)文化賦予《離騷》以外在的性戀形式,那么,中原文化則提供《離騷》以內(nèi)在的政治寓意。事實(shí)上,在北方的中原文化里,人們常常會用男女關(guān)系來比附政治關(guān)系,比附知己關(guān)系,《國語·晉語三》:“若狄公子,吾是之依兮。鎮(zhèn)撫國家,為王妃兮?!盵43](305《)孟子·滕文公下》:“丈夫生而愿為之有室,女子生而愿為之有家,父母之心,人皆有之。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鉆穴隙相窺,墻相從,則父母國人皆賤之。古之人未嘗不欲仕也,又惡不由其道;不由其道而往者,與鉆穴隙之類也?!盵44](426~427)《戰(zhàn)國策·趙策一》:“豫讓遁逃山中,曰:‘嗟呼!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吾其報(bào)知氏之仇矣。’”[45](597)西周以來,“男比君,女比臣”的觀念已被廣泛接受,但“女”在相對的尊卑序列中又可喻君[46](58~61)。可以說,屈原對于此種文化觀念不僅不陌生,而且還十分熟練地把它運(yùn)用到《離騷》中。因此,在《離騷》中,屈原有時用“女”來比喻國君,有時又用“女”來比喻臣子。

當(dāng)然,除了這種文化觀念外,《詩經(jīng)》對《離騷》的影響也不可小覷。魯筆《楚辭達(dá)》:“美人、求女,指君、相,非屈子憑空撰出,本《三百篇》遺法?!盵47]魯氏此說雖未能認(rèn)識到《離騷》中的“美人”即屈原所求之“美女”,但卻準(zhǔn)確地指出《離騷》中的“美人”、“求女”皆源自于《詩經(jīng)》。的確,在《詩經(jīng)》中,已出現(xiàn)了不少美人形象,如《秦風(fēng)·蒹葭》“伊人”、《周南·漢廣》“游女”、《鄴風(fēng)·靜女》“靜女”、《鄴風(fēng)·簡兮》“美人”等,她們都是詩人們贊美和愛慕的對象。盡管這些美人原本只是愛情民歌中的女主角,但經(jīng)過先秦儒家的廣泛傳播和不斷闡釋,她們都已被賦予了一定的政治寓意。對于屈原來說,這些詩篇無疑為其創(chuàng)作提供了很好的范例。李重華《貞一齋詩話》:“天地間情莫深于男女;以故君臣朋友,不容直致者,多半借男女言之?!讹L(fēng)》與《騷》,其大較已?!盵48](931)的確,屈原在《離騷》中就借鑒《詩經(jīng)》的做法,將自己對政治知音追求的愿望化為對愛情知音追求的行動。但與《詩經(jīng)》相比,《離騷》中抒情主人公所追求的對象已不是單一的、固定的,而是多樣的、變動的;同時,抒情主人公也不只是簡單傾訴自己的失戀情緒,而是重點(diǎn)鋪寫自己那“九死不悔”的求婚歷程。因此,《離騷》中的“求婚”情節(jié)所占篇幅之大,所寄寓意之深,遠(yuǎn)非《詩經(jīng)》所可比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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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Restudy on the“Beauty”in Li Sao

Shi Zhongzhen,Zhou Jian-zhong
(Center for Chu Ci Research,N antong University,Nantong,Jiangsu Province,226019)

In Li Sao,Qu Yuan consciously portrays the images of the“Other”who are the“Beauties”through his whole elegy.Meanwhile,he unfolds his writing with the contradiction between the“Other”and himself.Certainly the Beauties in Li Saoare beautiful women,and meanwhile they are given particular political meanings.These beauties Qu Yuan depicts can be divided into upper level and lower one according to their different status.The former represents the monarch,and the latter representsw ise courtiers.The reason why Qu Yuan spares no pain to write Fu Fei,YiNv and Er Yao again and again is that three of them represent three different characters in Chu.Fu Fei refers to those herm its,YiNv refers to those who are from other countries,and Er Yao refers to those waiting for their turns to serve the country.There are two aspects for the formation of the images of the“Beauty”.One is Witchcraft culture of the south,and the other is the Central Plains culture of the north.

Li Sao,Other,Beauty,meaning,reason

I207.223

A

1002-2007(2012)01-0043-08

2011-11-18

2010年江蘇高校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重點(diǎn)研究基地重大項(xiàng)目:“楚辭文獻(xiàn)的數(shù)字化處理與應(yīng)用研究”,項(xiàng)目批準(zhǔn)號:2010JDXM 037;2010年國家社科基金項(xiàng)目:“楚辭文獻(xiàn)語義化研究”,項(xiàng)目批準(zhǔn)號:10BTQ 031;南通大學(xué)博士科研啟動基金項(xiàng)目;人文社會科學(xué)基金項(xiàng)目。

1.施仲貞,男,博士,南通大學(xué)楚辭研究中心講師,研究方向?yàn)橄惹匚膶W(xué)。2.周建忠,男,南通大學(xué)副校長,博士生導(dǎo)師,研究方向?yàn)橄惹匚膶W(xué)。(南通226019)

[責(zé)任編輯 張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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