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柳欽(天津社會科學院 城市經濟研究所,天津 300191)
自從經濟學產生以來,與勞動相關的問題就一直是西方主流經濟學關注的主要領域。勞動經濟學是研究勞動這一生產要素投入的經濟效益以及與此有關的社會經濟問題的經濟學科,它研究勞動力市場的運行和結果,即勞動力供需雙方的相互作用。確切地說,勞動經濟學研究勞動者與經營者對于工資、價格、利潤以及勞動關系的非貨幣因素(如工作條件)的行為反應。勞動對于人類來說是一項首要的活動。任何社會形態(tài),都要組織勞動力去生產商品、提供勞務。社會總是以某種方式決定哪些任務應該完成、應該如何完成、應該由誰完成;在社會勞動過程中,勞動糾紛為何產生、以何種方式解決,以及就業(yè)與失業(yè)、勞資關系與工作規(guī)則、勞動法規(guī)與政策等,這些都是勞動經濟學所要研究和解決的問題。
人類是從勞動中誕生的。自人類誕生以來,就沒有停止過對勞動的探索。在遠古時期一些西方學者的著作中已有勞動經濟學說的萌芽。從古希臘的《荷馬史詩》等古籍中,可以體會到人類祖先對勞動的強烈關注。公元前8世紀希臘詩人赫西奧德(Hesiod)在《勞動與時間》中熱情謳歌了人類的勞動,認為只有勞動才能得到財富、榮譽、家庭和朋友。古希臘思想家色諾芬(Xenophon)在《經濟論》和《雅典的收入》中從奴隸制自然經濟觀點出發(fā)考察了勞動分工及其意義。古希臘思想家柏拉圖(Plato)在《理想國》和《法律論》中從國家組織原理的角度考察了社會勞動分工。柏拉圖還從使用價值的生產效率方面說明了社會分工的必要性。盡管前人這些關于勞動的思想見解是質樸的、分散的,包含在當時的哲學和一般社會科學學說之中,未形成自己獨立的體系,但正是這些古代思想家的天才和創(chuàng)見,成為勞動經濟學的理論出發(fā)點。
隨著產業(yè)革命的興起,人類勞動無論在范圍上還是內容上都有了空前的擴展和分化。勞動的發(fā)展推動了科學進步,而科學進步又促進了人們對勞動的研究不斷深化,并取得了豐碩成果。產業(yè)革命后古典經濟學的威廉·配第(William Petty)、亞當·斯密(Adam Smith)、大衛(wèi)·李嘉圖(David Ricardo)都提出了重要的勞動經濟理論,勞動經濟理論破土而出,成為經濟科學和管理科學的重要組成部分。
威廉·配第分析了人口狀況和就業(yè)狀況對征稅和調整人口經濟結構的作用。亞當·斯密在《國富論》中第一次系統(tǒng)地提出了勞動經濟理論,指出了勞動分工和勞動生產力在國民經濟中的重要性,并研究了勞動報酬的決定和勞動力流動的限制因素,斯密的研究對建立勞動經濟學理論范式具有開創(chuàng)性的貢獻。與早期的經濟學家不同,亞當·斯密在對國民財富的性質和原因的研究中,就已經認識到勞動分工和勞動生產力在國民經濟中的重要性,勞動力問題實際上是經濟學的一個重要分支,因此他給《國富論》的第一篇內容就起名為“論勞動生產力增進的原因并論勞動生產物自然而然地分配給各階級人民的順序”。亞當·斯密對現代勞動經濟學最大的貢獻就是對工資差別和對勞動力流動限制的研究,這兩部分至今仍是勞動經濟學的研究重點。如在《國富論》的“論勞動工資”中,亞當·斯密明確指出:“勞動的貨幣價格,必然受到兩種情況的支配:其一,是對勞動的需求;其二,是生活必需品和便利品的價格……勞動的貨幣價格,在突然非常大的豐年,有時上升,在突然非常大的荒年,有時下落,這是因為在前一場合,勞動的需求增加,而在后一場合,勞動的需求減少。” 亞當·斯密認為在競爭的勞動力市場上,勞動力的供給和需求決定了勞動報酬,但是對勞動力的需求并不是一致和不變的,由此他提出了工資差別的假設。在“論工資與利潤隨勞動與資本用途的不同而不同”中,亞當·斯密還指出職業(yè)本身在報酬多寡、學費高低、精神是否愉悅、是否安定、責任的輕重等方面是存在不均等的,并且由于政策的原因,導致勞動力在行業(yè)、職業(yè)、地區(qū)之間不能自由流動。
李嘉圖堅持了斯密的勞動價值論,并在此基礎上探討資本主義分配關系,又通過分配關系的研究深化了勞動價值理論,使之成為古典政治經濟學最成熟的勞動價值理論,從而建立了以勞動價值論為基礎、以分配論為中心的理論體系。李嘉圖在進行工資分析時,假設勞動力與其他商品一樣進行生產和出售,形成市場價格。他認為,工資正像所有其他契約一樣,應當由市場上公平而自由的競爭決定,而絕不應當用立法機關的干涉加以統(tǒng)治。
古典經濟學集大成者約翰·斯圖亞特·穆勒(John Stuart Mill)在1869年放棄了工資—基金學說,提出了非競爭組織的概念,認為非競爭組織將通過對勞動力供給的適當控制影響勞動力的價格。他還指出工會和罷工的存在是打破雇主占優(yōu)勢的工具,工資的提高要依靠工人與雇主之間的討價還價。盡管這一時期出現了許多有意義的勞動經濟學思想,但是此時的勞動經濟學還沒有形成一門獨立的學科,還只是分散在經濟學其他領域的研究之中。
隨著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產生和發(fā)展,勞資雇傭關系擴展到社會生活的各個領域。與此相聯系,勞工問題(包括工資、失業(yè)、勞動時間、勞動條件、工傷事故與職業(yè)病、婦女與童工勞動、勞資談判、罷工等)日益突出,勞工運動不斷發(fā)展。這是勞動經濟學賴以產生的社會背景。19世紀中葉,勞工政策一詞開始在經濟學著作中出現。此后,許多資本主義國家都把勞工政策作為社會經濟政策的重要組成部分,力圖通過一定的勞工政策來緩和勞資矛盾,以保持經濟的發(fā)展和資本主義社會的穩(wěn)定。勞工政策通常包括:工資標準及最低工資制度,勞動時間的規(guī)定,社會保險和社會救濟,社會就業(yè)的指導,職業(yè)技術教育,勞動條件的監(jiān)督,勞資糾紛的調解,工廠法、工會法、罷工法、勞資關系法,等等。19世紀的一些空想社會主義者,對于資本主義的剝削制度進行了深刻的揭露和批判,對建立合理的社會制度提出各種設想,并進行改善勞工處境的實驗??茖W社會主義的創(chuàng)始人馬克思、恩格斯在《資本論》、《英國工人階級狀況》等著作中,對資本主義制度下的勞工問題作了深刻的剖析,并對社會主義社會的勞動關系做出科學的預言。19世紀的美國,工會已經成為勞動力市場上一支重要的力量。埃利·里查德(R.T. Ely)1886年發(fā)表了《美國勞工運動》一書,開創(chuàng)了對勞動力市場現象進行制度與組織分析的先河。19世紀后期,古典政治經濟學關于普遍貧困和增長速度減慢的預言未成為現實,使人們對這些預言所依賴的理論產生了懷疑。阿爾弗雷德·馬歇爾(Alfred Marshall)把古典經濟學的供給分析和邊際效用學派的需求分析加以綜合,創(chuàng)立了新古典學派,形成了一個以生產成本分析為中心的供給理論和以邊際成本分析為中心的需求理論相結合的新的經濟學體系。他們認為“供給總能產生需求”,這就是所謂的“薩伊定律”。新古典經濟學派認為要解決失業(yè)問題首先要解決勞動力市場競爭不充分的問題。一個均衡的市場,沒有資源被閑置或被浪費,所以它同時又是個“充分就業(yè)”的市場。盡管馬歇爾在關于勞動問題的研究中常常遵從制度的復雜性和現實性,但他最終還是使勞動問題的研究納入到了競爭的市場供求的框架中。馬歇爾的經濟學體系為勞動經濟學的發(fā)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20世紀初,美國的一部分經濟學家受德國社會政策學派影響,形成制度學派,用各種制度的發(fā)展變化來解釋社會經濟的發(fā)展變化。在這里所說的制度是指社會生活中的一些機構、習慣,如家庭、工會、公司、政府機關等,這些制度的發(fā)展變化和相互關系影響到經濟的發(fā)展變化。在勞動經濟學科產生之初,它是以制度學派作為其理論基礎的。制度學派認為,資本主義社會所存在的各種問題,主要是因制度之間的矛盾所引起,政府應對經濟進行干預,應采取措施緩和勞資矛盾和沖突。在制度學派中,有一部分人專門研究勞動制度,從工會、雇主、政府等方面來研究勞動問題,正是這批人開始構造了勞動經濟學框架。與此同時,一些專門研究勞動和勞工問題的經濟學著作相繼問世。1905年,威斯康星大學經濟學院的托馬斯·亞當斯(Thomas Sewall Adams)和海倫·蘇乃爾(Helen Sumner)出版了以制度經濟學研究方法為主的教科書《勞動力問題》。亞當斯和蘇乃爾在書中寫道:“用來解決當前勞動之不幸狀況的一個最重要的補救辦法,這也是過去多年來一直被慈善家和經濟學家們舉薦和肯定的一種方法,是利潤分享。按照1897年國際合作大會的定義,利潤分享是‘一種自由加入的契約,雇員據此得以分享事先確定的利潤份額’。如果分配的份額不是事先確定的,那么,分配給雇員的份額可能只是一種贈品。當然,用來分配的利潤的百分比不一定讓工人知道,而且為公司考慮,有時是秘而不宣的?!眮啴斔购吞K乃爾特別強調,這種利潤分享制與那些不是依據企業(yè)的純利潤而是依據別的因素(如因生產成本節(jié)約而發(fā)的獎金或企業(yè)利潤之外的其他收益分享) 的工資外酬金形式是不一樣的,它強調的是雇員在工資之外參與雇主利潤的分成。1911年,美國管理學家F.W.泰羅(Frederick W. Taylor)在工廠組織中進行勞動定額和以勞動定額為基礎的有差別計件工資制的實驗,并發(fā)表了《科學管理原理》等著作,對微觀勞動管理具有重大意義。1925年出版的美國所羅門·布盧姆(Solomen Blum)的《勞動經濟學》,這是歷史上第一本以勞動經濟學正式命名的教科書,開始系統(tǒng)涉及勞動力市場上的就業(yè)、工資、勞資關系、勞工運動、勞動立法等主要內容,把通過從制度演進分析入手,運用歷史歸納與比較方法,研究經濟過程中的勞動力市場現象的理論體系稱為勞動經濟學。這標志著勞動經濟學進入了獨立發(fā)展階段。該書出版后,芝加哥大學等學校開設了這門課程,有些大學專門成立了勞動經濟研究所。
在20世紀30年代,繼馬歇爾之后,牛津大學的屁古(Arthur Cecil Pigou)、約翰·希克斯(John Richard Hicks)和芝加哥大學的保爾·道格拉斯(Paul H. Douglas)進一步把新古典勞動經濟學推向了一個新的高潮。這三位學者對勞動經濟學的貢獻分別在于:屁古的著作促進了勞動問題與經濟原則更加系統(tǒng)地結合。屁古把勞動經濟學問題放到一個更為廣泛的經濟學論述中,既著眼于宏觀經濟學又著眼于微觀經濟學,既談到決定國民收入多少的問題,又涉及了分配效率問題。??怂箤趧咏洕c經濟理論的結合所作出的貢獻,主要表現在他在1932年出版的《工資理論》一書中。在該書中,??怂姑鞔_指出“自由市場的工資決定理論僅僅是當代價值理論中的一個特例而已”,從而進一步強調了市場性因素對勞動力市場運行結果的影響。此外,他創(chuàng)立了一系列關于勞動力需求和供給的關鍵性理論概念。道格拉斯在20世紀30年代的工作推動了經濟理論的綜合化,并把相對復雜的定量技術與特定的勞動問題研究結合起來。他1934年出版的同名著作《工資理論》是對希克斯著作的進一步補充。??怂乖诶眠呺H生產力理論對工資的分析中,大部分因襲了新古典主義推導式傳統(tǒng),除偶爾加以例證外,很少依賴數據材料。道格拉斯則相反,他以統(tǒng)計結果來驗證邊際生產率理論。
1929~1933年世界性資本主義經濟危機的爆發(fā),致使勞工問題尖銳化。20世紀30年代的大蕭條和世界范圍內嚴重的失業(yè)形勢,引發(fā)了經濟學家對宏觀勞動問題的深入思考。在這種背景下,凱恩斯于1936年發(fā)表了《就業(yè)、利息和貨幣通論》,使就業(yè)理論得到了重要發(fā)展,認為由于邊際消費傾向遞減規(guī)律、資本邊際效率遞減規(guī)律和流動偏好規(guī)律的作用,導致有效需求不足而不可能實現充分就業(yè)。同時,以約翰·羅杰斯·康芒斯(John Rogers Commons)為代表形成了威斯康星學派,主要側重于對當時勞工問題的調查研究和對勞工運動歷史的研究,將制度性因素加入經濟理論中以對市場分析進行補充,同時用制度性因素和社會性因素來對市場運行結果進行解釋。
西方勞動經濟學從其產生到20 世紀30 年代中期,其發(fā)展是迅猛的。但在20世紀30 年代末期,西方勞動經濟學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因為制度學派研究領域太窄,提不出多少新理論,這也嚴重影響到勞動經濟學。在20世紀40年代,信奉“自由主義”新古典理論的芝加哥學派把勞動力市場理論擴展到勞動經濟學中,進行了一場“勞動經濟學革命”,克服了勞動經濟學研究范圍過窄、理論性不強的缺陷。芝加哥大學的一些經濟學家對于勞動經濟學的研究超出了工人運動、勞資關系范疇, 研究領域大大擴大。芝加哥學派不僅研究工業(yè)經濟中的勞動制度問題,還研究勞動力市場、勞動力的供給與需求問題、勞動就業(yè)與失業(yè)問題、勞動工資問題、勞資關系問題等,這使勞動經濟學獲得了新生。二戰(zhàn)以后,世界經濟全面復蘇與騰飛,“索羅殘值(Solow Residual)”和“列昂惕夫之謎(Leontifiev Paradox)”直接催生了新經濟增長理論的誕生。勞動經濟學也進入了高速發(fā)展階段。在美國,幾乎所有大學的經濟系都開設了勞動經濟學課程,有些大學設有勞動與勞動關系學院,有的大學設有工業(yè)與勞動關系學院,而在有些大學里,在專業(yè)選擇時,也有側重于勞動經濟學的。該時期,在思考摩擦性失業(yè)和失業(yè)持續(xù)期等現實問題的基礎上,彼得·戴蒙德(Peter A.Diamond)、戴爾·莫頓森(DaleT.Mortensen)和克里斯托弗·皮薩里德斯(Christopher A.Pissarides)發(fā)展起來的工作搜尋和職位匹配理論讓我們深入認識了“勞動力市場制度如何影響失業(yè)率”。同時,新制度學派主要代表人物約翰·鄧洛普(J. T. Dunlop)1944年在《工會條件下的工資決定》中認為,只要把工會看成一個類似商業(yè)企業(yè)的組織,那么,就可以把工會納入經濟分析中來。鄧洛普認為,如果把工會視為經濟理論中的一種組織,則可以假設其是具有理性的決策者,由此我們就可以把它作為市場上的一個企業(yè)來建立經濟模型。鄧洛普的工會模型由傳統(tǒng)的勞動需求函數和“工資—會員函數”構成。在給定工會目標的前提下,他揭示了如何運用經濟分析的標準技術來確定工會所能接受的工資率的方法。在《工會條件下的工資決定》一書中,鄧洛普還分析了一些其他問題,例如工資的周期變化、國民收入中勞動的份額、勞動成本、談判權力以及在相關產品市場上工會的利益等。阿瑟·羅斯(Arthur Ross)在其1948年出版的《工會工資政策》一書中,對鄧洛普進行了強烈的抨擊。羅斯認為,對最大化原理的機械應用,不可能得出工會的工資政策,因為工會僅僅只是一個不被金錢勢力所控制的政治工具,而并非最初意義上的經濟組織。因此,鄧洛普最基本的經濟分析方法是錯誤的。雖然工會與經濟中的各種因素有著必然的聯系,但這并不能成為把它們視為企業(yè)的理由。羅斯強調說:“工會僅僅是經濟環(huán)境中的一個政治組織而已。”
隨著工會運動在20世紀50年代趨于穩(wěn)定,勞動力研究成為這一學科的一潭死水。20世紀50年代以來,勞動經濟學的最大進步就是把研究領域從市場勞動擴展到非市場勞動或家庭勞動,包括家庭聯合勞動供給、生育、子女撫養(yǎng)等。號稱“現代勞動經濟學之父”的芝加哥學派的葛萊格·劉易斯(Gregg Lewis)在1957年運用新古典經濟學理論出版了一篇分析工作時間持續(xù)下降趨勢的論文。20世紀50年代,以舒爾茨(T.W. Schultz)、明賽爾(J. Mincer)和貝克爾(G.S. Becker)為代表的經濟學家指出,經濟增長的源泉除了勞動力和物質要素的投入外,更主要的是人的能力的提高,人力資源作為稀缺資源,不僅是在勞動力數量方面的滿足,更是在一定質量基礎上的數量占用、使用、培養(yǎng)和提高。到了20世紀60年代,勞動經濟學開始復活,許多新的理論使得這一領域與該學科的微觀經濟重心更加靠近。1960年,同屬芝加哥學派的喬治·斯蒂格勒(George Joseph Stigler)引進“不完全信息”這個因素,發(fā)展了最初由赫特(W.H.Hutt)提出的工作搜尋理論。施蒂格勒認為,信息的獲取需要成本,失業(yè)者在尋找工作過程中將面臨大量的潛在雇主,并需要決定如何獲取關于工資和就業(yè)穩(wěn)定性的信息,追求效用最大化的工人將繼續(xù)尋找工作,直到預期收益等于搜尋的邊際成本。施蒂格勒以一種新的視角分析了失業(yè)問題。1960年,舒爾茨在“人力資本投資”的報告中首次提出了人力資本的概念,他指出隨著人力資源質量的提高,知識將成倍于生產的發(fā)展,知識的進步才是經濟增長最大和最基本的原因。以舒爾茨(T.W. Schultz)、明賽爾(J. Mincer)和貝克爾(G.S. Becker)為代表的一大批勞動經濟學家所構建的現代人力資本理論,為我們開展人類行為的經濟分析以及解釋現代經濟增長等都作出了十分重要的貢獻。人力資本理論的出現,使人們第一次意識到教育和培訓也是一項主要投資,該理論的主要貢獻引起了資本理論、增長理論和收入分配理論革命性的變化。人力資本理論不僅把勞動經濟學同衛(wèi)生經濟學、教育經濟學以及其他社會服務理論相聯系,而且能通過一套關于個人和家庭理性投資行為的勞動力供給理論使其與理論經濟學和投資理論緊密相連。人力資本理論為經濟學的發(fā)展提供了新的觀點,并且在新古典理論的共同基礎上把勞動經濟學與一般經濟理論有力地結合起來。舒爾茨、貝克爾等人的工作進一步拓寬了研究范圍,使勞動經濟學研究進入一個新的境界。葛萊格·劉易斯(H.Gregg Lewis)對于工會究竟在何種程度上影響了勞動力市場運行結果的問題給予了極大的關注,并作出了貢獻。1963年,劉易斯出版了《美國的工會主義和相對工資》一書,研究了工會在何種程度上影響了相對工資,并對人力資本的形成、市場與非市場活動的時間配置、勞動力配置以及勞動力的補償等問題用經濟理論和計量方法進行了研究。他的結論使許多勞動經濟學家堅信,工會維持或者增加其成員相對于非工會部門工資水平的本領,在蕭條時期要比繁榮時期更加強大。應該說,劉易斯對勞動經濟學的最大貢獻在于他重新指明了勞動經濟學向分析和定量的方向發(fā)展。在芝加哥大學任教期間,他在把經濟理論和計量方法應用于人力資本的形成、市場與非市場活動的時間配置、勞動力配置以及勞動力的補償等問題的研究方面,作出了重要的貢獻。與制度學派不同,劉易斯的研究并不是集中在歷史、政府和工會方面,而是集中在與非工會成員相比,提高工會成員的相對工資中工會的作用,即在經濟理論中可以被實證證明的部分。20世紀60年代中期,計算機的應用使得以統(tǒng)計數量的形式對理論假設進行檢驗的計量經濟學獲得了極大的發(fā)展,帶動了新古典經濟學對勞動力市場的實證研究。與此同時,奧斯卡·李沙德·蘭格(Oskar Ryszard Lange)提出了自由選擇理論,弗·布魯斯(Virlyn W.Bruse)提出了分權或勞動決策理論,雅諾什·科爾奈(Janos Kornai)提出了工資膨脹和在職失業(yè)的理論等。20世紀60年代末,各主要資本主義國家的經濟相繼陷入“滯脹”的困境,凱恩斯理論失靈了。于是新古典綜合學派的一些經濟學家提出“結構性失業(yè)問題”,力圖用市場結構的變化來解釋失業(yè)和通貨膨脹并發(fā)癥,認為是微觀市場的不完全性和結構的變化引起滯漲。所謂結構性失業(yè)是指因結構的變化,勞動力的供給和需求在職業(yè)、技能、產業(yè)、地區(qū)分布等方面不協調所引起的失業(yè),結構性失業(yè)的存在必然引起失業(yè)與工作空位并存。新古典綜合學派為解決結構性失業(yè)提出的人力政策主要有:一是進行勞動力的再培訓,對勞動力進行多層次、多領域、多種形式的繼續(xù)培訓,使非熟練勞動者能夠掌握適應勞動需求的條件,使技術過時的勞動者能夠掌握新技術。二是發(fā)展職業(yè)介紹機構,提供勞動市場的信息,幫助企業(yè)和失業(yè)者及時了解詳細情況,最終使企業(yè)和求職者實現充分的信息溝通。
20世紀70年代以來,勞動經濟學在技術方法上有了不少重大突破,其中許多貢獻已經被吸納到主流經濟學的教科書中,從而使勞動經濟學的地位獲得了前所未有的認可。當代勞動經濟學的發(fā)展主要表現在對勞動市場的結構變化及歧視問題、罷工現象與集體議價、工會壟斷力量與作用、勞動契約對就業(yè)的影響等問題的研究,提出了效率工資模型、回滯現象及其模型、搜尋與匹配模型、隱性契約理論及內部人—外部人理論等。另外,“二元的”或“分割的勞動力市場”理論主要代表人物米契爾(Mitchell Wesley)等強調工會和公司政策以及社會性因素的影響,提出了著名的二元勞動力市場模型。正如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的奧雷·艾申菲爾特(Orley Ashenfeher)和英國倫敦經濟學院的理查德·拉亞德(Richard LayaId)在《勞動經濟學手冊》的前言中所指出的那樣,現代勞動經濟學的發(fā)展是利用系統(tǒng)的理論來解釋有關勞動力市場的重要經驗事實的大膽努力。這一努力的結果是生動活潑而有時又是富有爭議色彩的。1970年,戴爾·莫頓森(Dale T. Mortensen)和麥克凱恩(J.J.McCan)進一步發(fā)展了工作搜尋理論,論證了“搜尋失業(yè)”是勞動力市場雙方自愿行為的一個均衡結果,為20世紀80年代后搜尋理論和實證研究的大量涌現打下了基礎。麻省理工學院經濟學教授戴龍·阿西墨格魯(Daron Acemoglu)研究了雇主無法掌握雇員工作能力所帶來的信息不對稱問題以及由此對雇員流動性的影響,并首次提出了“有指導的工作搜尋”(directed search)概念,提升并拓展了現有搜尋理論模型解釋客觀世界的能力。1971年,美國經濟學家彼得·多林格爾(P·B Doeringer)和邁克爾·皮奧雷(M·J Piore)在吸收了約翰·鄧洛普(John T.Dunlop)和克拉克·克爾(Clark Kerr)的內部和外部勞動力市場理論后,提出了二元勞動力市場理論,將勞動力市場分為主要勞動力市場和次要勞動力市場,并且這兩個市場之間的流動存在障礙。1972年,萊斯特·瑟羅(Lester C. Thurow)和羅伯特·盧卡斯(Robert Lucas)在信息不完全和不確定的基礎上提出職位競爭理論。職位競爭理論對于勞動力市場的理解不同于新古典學派。新古典學派的工資競爭理論認為勞動力市場是為了平衡不同工作技能的供求,而職位競爭理論則認為勞動力市場是為了平衡勞動力階梯關系。此外,20世紀70年代中期,貝利(Baily,1974)、戈登(Gordon,1974)和阿扎利艾迪(Azariadis,1975)獨立發(fā)展了為臨時解雇提供經濟原理的隱性合約理論(implicit-contract theory),通過對完全信息下的隱性合約理論和不對稱信息下的隱性合約理論的探討,較好地解釋了導致實際工資剛性的原因以及由實際工資剛性所引發(fā)的失業(yè)現象。隱性合約理論其內在的大致思路是,風險中性(risk-neutral)的企業(yè)為了平抑與時俱進的勞動力邊際生產率的波動,特向風險厭惡性(risk-averse)的員工提供某種程度的保險機制。其結果是,與瓦爾拉式拍賣師木槌敲定的工資和完全剛性條件下的工資相比,現在的工資將變得相對穩(wěn)定。隱性合約理論旨在構造一個勞動力市場模型,以期更有力地解釋已觀察到的現象。隱性合約理論的主要創(chuàng)新在于它把雇傭合同視為勞動力服務在長期交換中的一個工具。以工人相對企業(yè)更愿意規(guī)避風險的假設為基礎,這一理論證明了在效率合同中,企業(yè)將承擔大多數風險。總之,隱性合約理論對于工資剛性和非自愿性失業(yè)提供了解釋。但是,許多經濟學家認為這一解釋仍然是不充分的。他們認為,工資剛性的結論涉及實際工資問題,但似乎名義工資剛性才是宏觀經濟失業(yè)問題的中心。此外,非自愿性失業(yè)只是在工作時數不變和無流動成本的假設下才能得到。如果放寬這些假設,結論則會發(fā)生變化。盡管存在著這些不足,但是隱性合約理論仍然是經濟理論的一個重要發(fā)展。它第一次試圖把勞動服務的長期性質融入正式的經濟模型,而這正是許多應用勞動經濟學家所認為的,勞動力市場不同于其他的市場,而這一特征應該在經濟理論中表現出來。
20世紀80年代以來,勞動經濟學的研究領域延伸至企業(yè)內部招聘、報酬、績效、晉升和激勵等問題中,形成了人事管理經濟學。這對于打開“黑箱”,深入了解企業(yè)內部決策,提高經濟理論對效率的分析和認識具有獨特的作用。20世紀80年代開始,新凱恩斯主義著重研究了各類市場,其中對勞動力市場作了許多探索性研究,從多方面探討了勞動力市場的工資黏性,并由此來證明勞動力市場失業(yè)發(fā)生的必然性,從而進一步強調政府干預具有穩(wěn)定經濟的作用,認為市場經濟條件下政府干預是必要的。新凱恩斯主義的勞動力市場理論主要包括名義工資黏性和實際工資黏性兩方面。名義工資黏性是由于長期勞動合同的存在和錯位調整工資所致,工資通常是由于工會與企業(yè)通過談判而固定下來的,在合同有效期內工資不能隨市場供求行情而調整;實際工資黏性論則進一步認為,造成失業(yè)的更主要原因是由于實際工資黏性。新凱恩斯主義認為應該更多地考慮長期失業(yè)者的利益,為他們多提供就業(yè)機會。政府應該干預勞動工資合同,使工資具有一定彈性,以提高就業(yè)率。
20世紀80年代,對工會問題的研究和關注又熱起來。一方面,理論界重點研究了工會目標的性質,在理論與實證方面取得了一批重要成果;另一方面麥克唐納和索洛(Mc-Donale and Solow)運用帕累托有效性原理重新構建了有效談判模型;在此基礎上,理論界對集體談判模型進行了更為深入的研究,特別是比較了壟斷工會模型,評價了有效談判模型的理論以及在實證層面上的應用。由于博弈論和信息經濟學的發(fā)展,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工會理論的發(fā)展主要圍繞兩方面展開:一是談判理論,二是罷工理論。由于工會對勞動力市場的影響主要體現在工資和就業(yè)上,不同的國家由于其工資決定的集權和分權程度不同,以及工會在工資決定過程中的重要性不同,決定了工會對工資和就業(yè)的調整程度存在差異。過去的理論只能對結果作出一點預測和判斷,卻無法說明其過程,博弈論和信息經濟學的發(fā)展使得這一問題得到解決,以此為基礎的集體談判理論也就成為工會理論中探討最多的話題。就工會對工資的影響而言,過去的理論總是更多地強調工會會利用自己的壟斷地位使其工資水平高于均衡工資率,或者說通過限制就業(yè)來提高工資,對勞動力市場產生了不利的影響。但從20世紀80年代起理論界對工會作用的看法發(fā)生了變化,相當多的研究者認為工會既具有壟斷的一面,又具有“代言人”作用,而后者可以導致生產率增加,如弗里德曼(Milton Friedman)和梅多夫(M.H.Medoff)的“退出代言人”模型(Friedman and Medof,1984)。在這一模型中工會的作用之一就是減少勞動力的流動,使勞動成本降低,并減少了產量的單位成本,從而對生產率產生正效應。此外,工會作為集體代言人,通過集體談判、集體申訴和討論程序等方式,使雇主和雇員之間的交流渠道得到改善,既降低了交流的信息成本,又鼓舞了工人的士氣,從而提高勞動生產率。工會還可以通過規(guī)章制度等方式來監(jiān)督工會成員的行為并減少與工人之間的敵對狀態(tài)。所有這些都說明工會能夠提高生產率,從而增加公司的效率和社會福利。20世紀80年代以后的罷工理論主要集中在將信息經濟學引入罷工問題的分析中,從信息與罷工行為的角度探討了信息與罷工的關系。在談判—罷工過程中考慮信息作用的模型主要有兩個,而且相互間還有一定聯系:一是由于信息不完備,一方可能對另一方的態(tài)度或所處的狀態(tài)產生錯誤的判斷,故罷工有可能發(fā)生;二是工會或雇主所擁有的信息不對稱。從罷工是信息不完備的角度來看,莫羅(Mauro)在1982年發(fā)表的《罷工是不完備信息的結果》一文最具代表性。莫羅在該文中新構建了一個模型,發(fā)展了??怂龟P于信息不完善在罷工問題中是重要的理論。莫羅認為,罷工是雙方誤解的結果。誤解的起因來自于兩個方面:第一,雙方在談判過程中使用不同的變量建立各自的妥協函數;第二,雙方未能充分掌握彼此的態(tài)度和所處的狀態(tài)。如果一方不能正確判斷另一方的態(tài)度,則罷工行為就會發(fā)生。
20世紀80年代,保羅·羅默(Paul M.Romer)和羅伯特·盧卡斯(Robert Lucas)將人力資本理論引入經濟增長理論,認為知識和人力資本同物質資源一樣是生產要素,只有人力資本的不斷投入才可以持續(xù)提高一國的長期經濟增長率。人力資本理論創(chuàng)立后立即引起社會的廣泛關注,隨之而來的是學者們對該理論的研究不斷深入和完善。20世紀80年代末開始,隨著實證工具特別是計量經濟學的發(fā)展,早期分割理論的許多論點得到了實證檢驗,勞動力市場分割理論的理論分析框架也得以完善。近年來的研究更多地是以狄更斯和郎(Dickens and Lang)1985年和1988年所采用的實證方法為基礎,對各國不同部門的勞動力市場分割狀況或不同的分割形式進行驗證。其結果顯示出:第一,的確存在勞動力流動的障礙;第二,不同行業(yè)的工人的工資收入差距不能完全用人力資本來解釋;第三,勞動力市場分割與自愿失業(yè)的關系。
20世紀90年代,認為人力資本和技術進步是經濟增長中的外生變量的觀念得到徹底扭轉,重視人力資本的新的理論不斷涌現,并向更廣泛的領域延伸。這些領域包括:收入分配研究、投資收益研究、就業(yè)與職業(yè)培訓研究、人口增長率和生育率變動研究、人口遷移與流動研究等。這些理論從不同方面論證了人力資本的生產比物力資本的生產更重要,人力資本是經濟增長的最主要的源泉和動力。對于教育和培訓的研究,人力資本理論最先主要是關注教育投資對勞動報酬的影響,在明賽爾提出的人力資本工資決定模型的基礎上,貝克爾進行了大幅度的修正,除了強調正規(guī)教育對工資的貢獻之外,加入了離開學校后人力資本投資對勞動報酬的影響研究;關于培訓問題貝克爾將培訓分為普通培訓和特殊培訓,他認為普通培訓的成本應由員工自己負擔,特殊培訓的費用原則上由企業(yè)承擔,從而得出企業(yè)一般不會贊助員工進行一般培訓的經典結論。同時,工作流動成為就業(yè)失業(yè)理論的重要內容。工作流動即由于各種原因導致的工作崗位的產生與消失現象?,F有的研究已經表明,工作流動現象在不同國家和地區(qū)間廣泛存在,而且工作創(chuàng)造和工作消亡的速度在加快。有關工作流動的代表性理論模型有異質性理論、勞動力流動與工作流動關系理論、工作流動與生產率增長的關系以及工作流動與經濟周期理論。1992年度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加里·貝克爾(G S.Becker)在生育率、人力資本等方面的研究,以及他的被譽為經濟學發(fā)展劃時代著作《家庭論》的出版,把經濟學研究方法引入了對個體日常行為的研究(包括個體的非市場行為)。貝克爾曾在其《時間配置理論》(1965)一文中明確了家庭是勞動力供給行為決策中的基本單位,考察了家庭成員之間的勞動分工,這是一種迄今為止幾乎完全被經濟學所忽視的社會制度。他把有關決策問題劃分為兩個方面:一是勞動參與率和工作時數的決策,二是家庭消費與產出的決策。貝克爾成功地將勞動力供給、生產與消費這三項決策納入到家庭這一基本經濟單位和框架中進行分析,闡明了在效用最大化行為的支配下,一個家庭如何確定其成員從事市場性活動和非市場性活動的時間安排比重、自產物品與交換物品或服務的組合,以及家庭成員在家庭和社會中的勞動分工,由此拓展了他所開創(chuàng)的家庭經濟分析的研究范圍。貝克爾的“新家庭經濟學”不同于把家庭當做一個人的消費單位的傳統(tǒng)觀念,而是把家庭視為多個我的生產單位,它借助于由家庭成員的時間、技能和知識構成的投入來生產“聯合效用”;由于家庭是分析個體勞動的基本單元,所以貝克爾的貢獻促進了勞動經濟學發(fā)展。
由于在解決“樣本偏差和自由選擇”問題方面的貢獻,詹姆斯·赫克曼(James J.Heckman) 榮獲2000年諾貝爾經濟學獎,而詹姆斯·赫克曼本身就是一位卓越的勞動經濟學家,他在計量經濟學的這一貢獻就是在解決勞動經濟學實證問題當中完成的。2010年度諾貝爾經濟學獎授予三位杰出的勞動經濟學家彼得·戴蒙德(Peter A.Diamond)、戴爾·莫頓森(Dale T.Mortensen)和克里斯托弗·皮薩里德斯(Christopher A.Pissarides),更引起人們對勞動經濟學地位和作用的關注,并從一個側面說明:國際金融危機后的世界主要經濟體面臨的嚴峻就業(yè)形勢迫切需要勞動經濟學理論作出重大突破。
通過對西方勞動經濟學兩百多年歷史的回顧,我們可以看到從最初滯后于經濟學其他領域到如今推動整個經濟學的發(fā)展,勞動經濟學當前能呈現蓬勃發(fā)展的局面與眾多學者的辛勤工作是分不開的。未來,西方勞動經濟學在繼承和發(fā)展以往勞動經濟學的基礎上,將出現了以下幾種趨勢:第一,研究者對該學科的基本理論、觀點、方法基本達成一致,學派之間針鋒相對的狀態(tài)有所改變,各學派更注重互相之間的學習、借鑒和融通,出現融合趨勢,這也表明該學科的范式進入了常規(guī)、穩(wěn)定、持續(xù)的發(fā)展時期。第二,未來一段時間內,勞動經濟學將更加關注現實問題和制度性的因素,如失業(yè)、貧困、弱勢群體、人力資本投資回報率、委托—代理問題、福利制度等問題,隨著經濟全球化程度的加強,勞動力的國際流動、勞動力的國別歧視及國際福利區(qū)別、經濟轉軌國家和發(fā)展中國家勞動力市場特征及運行機制等問題也將成為勞動經濟學研究的熱點問題。第三,理論與實踐結合得更緊密,更注重現實問題的解決和實證研究分析,為勞動經濟學的理論提供一定的現實基礎和數據支持,力求實證結果更加準確可信,實用性將增強。社會經濟在不斷變革,現實中還有很多問題有待勞動經濟學者深入研究,勞動經濟學以其成熟的理論范式正在吸引更多的經濟學家加入,這一理論范式仍然表現出強勁的生命力和廣闊的發(fā)展前景。西方勞動經濟學是一門實用性科學,它的研究成果往往被用于制定勞動方針和政策,也給企業(yè)和勞動者保護自己權益提供重要理論依據。隨著社會進步和經濟發(fā)展,勞動問題將越來越復雜,解決勞動經濟問題的技術性越來越強,因而勞動經濟學的針對性、實用性將進一步增強。第四,注重與其他學科研究成果的交叉并用和學科范式的拓展。近幾年,勞動經濟學家非常注重利用其他學科的成果,比如利用社會學的社會關系網絡理論、同群效應理論研究個人勞動力供給決策的影響因素;利用新經濟地理學的產業(yè)聚集理論研究勞動力流動問題;運用生態(tài)學理論研究企業(yè)競爭和勞動力市場。勞動經濟學還與其他學科相結合形成了許多新的邊緣學科,如行為勞動經濟學、勞動生理學、勞動心理學等學科。這種與其他學科交流溝通的趨勢將進一步得到加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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