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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動化、視角與意識形態(tài)

2011-09-03 06:52:20陳文革
新聞與傳播評論(輯刊) 2011年0期
關(guān)鍵詞:謂詞物性被動

□ 陳文革

一、引言

利文(Leeuwen)(2008)認為所有的語篇,所有對世界以及所發(fā)生事件的表征,不管多么抽象,都應(yīng)該視為對社會實踐的表征。每個社會實踐都涉及社會行為者以及社會行為。但人們在利用話語對這些社會實踐進行表征時,并不是中性客觀的?!吧鐣袨檎咴谏鐣嵺`中實際扮演的角色,與他們在語篇中語法角色并不須一致。語言表征會重新分配角色,并重新調(diào)整參與者之間的社會關(guān)系”(Leeuwen,2008:32)。韓禮德(Halliday,2000:231)認為語法使人類可以對現(xiàn)實進行構(gòu)建,但語法在構(gòu)建意義上并不是任意的。語法無法將經(jīng)驗簡化為單一構(gòu)式,因此引入了兩種互相矛盾但又相互依賴的視角和識解模式。這種互補性存在于語言的每一個表現(xiàn)層面。語法反映了不同的人對現(xiàn)實的構(gòu)建。

不同的現(xiàn)實構(gòu)建與說話者的視角差異、意識形態(tài)有關(guān)。恩辛克和蘇爾(Ensink&Sauer)(2003:14)認為話語交際涉及對事實的表征,但人們在表征事件時并不是客觀的,相反地,要從某個角度進行表征。也就是說,話語離不開視角。換句話說,視角是“交際的先決條件”。視角的語言表征手段多樣,包括語態(tài)的選擇(被動語態(tài)和主動語態(tài)),詞匯選擇,各種引語,指示代詞,情態(tài)動詞等。被動化作為體現(xiàn)意識形態(tài)視角的手段,相對于詞匯選擇或引語的使用,較為隱性。這反過來說明意識形態(tài)視角,并不必總是要依賴這些“明顯”的語言手段來體現(xiàn)。批評話語研究中專門談?wù)摫粍踊囊庾R形態(tài)視角構(gòu)建功能的研究不多。本文擬從微觀角度探討新聞話語中被動化現(xiàn)象以及它是如何體現(xiàn)意識形態(tài)視角的。

二、視角與意識形態(tài)

意識形態(tài)是個中性的概念。費爾克拉夫(Fairclough)(1995:44)認為,意識形態(tài)涉及從某一特定興趣的角度對世界進行表征。它是任一社會群體用來證明自己行為正當性的“世界觀”。因此,不管是強勢群體,還是弱勢群體都有其意識形態(tài)。馮·戴伊克(van Dijk)(1995:245)認為意識形態(tài)是架構(gòu)和控制對社會群體及其成員的社會表征的基本社會信念,是社會共享“解釋性框架”,這種框架使得群體成員可以理解和解釋社會現(xiàn)實、日常行為以及與其他群體的關(guān)系。在批評話語研究領(lǐng)域中,話語與意識形態(tài)被視為是互動的,意識形態(tài)影響話語,話語反映并建構(gòu)意識形態(tài)。但馮·戴伊克認為,話語與意識形態(tài)并沒有直接的聯(lián)系,它們之間的互為構(gòu)建關(guān)系,是以社會認知這個界面來實現(xiàn)的,這個界面又由模式(model)組成。模式是對具體行為、事件、情形等個人體驗的心理表征。意識形態(tài)的基本信念影響了具體態(tài)度,即具體群體的社會共享觀念。這種觀念反過來影響有關(guān)具體參與者及行為的具體事件模式,而事件模式與受控于語境模式(Context Model)的話語相關(guān)。馮·戴伊克把語境模式定義為與一個人說話時有關(guān)聯(lián)的交際情景結(jié)構(gòu)的心智表征。情景模式奠定了視角以及與該視角相關(guān)聯(lián)的觀點,話語正是根據(jù)該視角來描述模式中的事件。也就是說,對事件的心智表征決定了視角,而話語生產(chǎn)者根據(jù)該視角來組織語言。話語的謀劃和解釋,構(gòu)建了新的模式,或?qū)κ录呐f模式進行更新(van Dijk 1995:252)。因此,關(guān)于語言(話語)、視角與意識形態(tài)的關(guān)系可以表述為:意識形態(tài)影響情景模式,后者奠定了話語的視角,視角影響并控制著具體的語言表達形式。

視角也分為明示或暗示。明示性的視角,通過詞匯選擇等清楚地表達意識形態(tài)立場,如將某事件描寫為游行(demonstration)或暴亂(riot),清楚地表明說話者的立場。而暗示性視角,則通過避免使用一些明顯主觀色彩的詞匯來佯作中立。如艾柯(Eco)(1994:229~232)指出,暗示性視角依賴詞匯或句法手段的“預(yù)設(shè)力”來激發(fā)讀者的認知或情感。這種表面上的中立,使受話者放松警惕,從而控制受話者的闡釋視角。被動化便是暗示性視角的手段之一。

三、被動化與話語的意識形態(tài)視角

(一)被動化的主語體現(xiàn)話語的意識形態(tài)視角

關(guān)于話語視角,不同學者使用了不同詞語,但表達了類似意思。如庫諾(Kuno)(1987)用了共情(empathy)這一術(shù)語。按照庫諾的觀點,共情就是攝像角度(camera angle)或是說話者與話語事件參與者的距離?!肮睬橹傅氖钦f話者對參與事件的人或物或?qū)λ枋龅娜嘶蛭锏恼J同,這種認同在程度上可能會不同”(Kuno,1987:206)。庫諾的共情或攝像角度,大體等同于視角。說話者通過不同語言手段,表達了其在某事件或事態(tài)上的位置。選擇某一實體放在主語位置上,是表達認同的一個手段。在庫諾看來,被動句是表達認同的標記方式。他(1987:207)提出一個認同原則,即一個句子只能有一個認同的中心,說話者不可能認同別人而排擠自己。在認同結(jié)構(gòu)中,說話者最容易認同主語的指稱,然后是賓語,最不可能認同的是被動句中施事。換句話說,最接近說話者(或說話者所認同的)事件參與者,往往處在小句的主語位置,而后是賓語。當說話者想表達對受事者(賓語)的認同時,他通常會選擇被動式,將受事者放在主語的位置上加以凸顯。

西蒙·迪克(Simon Dik)也持類似觀點,他(1997:251~252)指出,主語的分配使視角得以交替轉(zhuǎn)換,說明說話者更認同受事者。如:

(1)a.The police removed the demonstrators from the platform.

b.The demonstrators were removed from the platform by the police.

迪克認為(1a)的說話者在描述該事件時,把自己放在施動者“警察”的角色里,因而是從“警察”的視角進行描述的;相反地,(1b)的說話者將自己放在“示威者”的角色里,因而是從“示威者”的視角進行描述的。

唐木林(Tomlin)從認知心理學的角度論證了語法主語作為話語視角的理據(jù)。唐木林(1997:162)認為,主語是言語產(chǎn)出的當下被注意力捕捉到的指稱對象。吸引力強的實體往往會成為小句的主語。實體獲得注意的理由可能不同。比如,由于人的感知機制,相對于靜態(tài)物體,動態(tài)物體更容易吸引注意。施動者是典型的移動者,施動者是事件的動態(tài)使役者。所以,施動者常常是語法主語。然而,施動者有時并沒有成為語法主語,如被動化中的施事者。大小、顏色、位置,都有可能使我們的注意力被吸引到施動者以外的實體上。一個實體比另一實體更為突出的一個原因,是我們認同它,使它作為一個圖形從背景中突出(Cornelis,2003:174)。因此,注意力有可能因為認同機制而發(fā)生。認同又說明該實體更像說話者自己。最像說話者的實體成了語法主語。

綜上觀之,在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小句的主語起到話語視角的功能。被動化是一種有標記性的選擇,它將邏輯賓語置于句首,并隱藏或弱化施動者,從而凸顯賓語(即受事者),表明說話者較認同邏輯賓語。庫諾的認同假設(shè)是以句子為中心的,但這種認同假設(shè)也為話語視角的分析提供了有用的啟示:話語中只能有一個中心?!俺掷m(xù)地將共情視角集中在一個人物身上表達了一種主觀視點,好像說話者支持該人物,正在以該人物的視點描述事件和事態(tài)”(Sanders&Redeker,1993:73)。被動化必然要揚甲抑乙。通過分析語篇中被動化中的凸顯或抑制對象,我們可以找到話語的視角。李(Lee)(1992:94)指出,諸如被動句和“受動動詞”等結(jié)構(gòu)的一個主要功能,是提供一系列表達命題的主位選擇,即提供替換施事者作為主位的選擇。更為突出的是,不同的主位選擇表達了截然不同的視角。

對立性話語最能體現(xiàn)視角的差異。反麥當勞組織“倫敦綠色和平”的話語視角,肯定會與其對手麥當勞的話語視角不同。1986年“倫敦綠色和平”組織印發(fā)了一份旨在呼吁全球集體抵制麥當勞、題為“What’s Wrong with McDonald?”①的小冊子。按照馮·利文(van Leeuwen)的理論,這小冊子以及麥當勞的廣告宣傳,都會包含對公司(麥當勞)、顧客、員工等社會行為者的表征?!皞惗鼐G色和平”的語篇中共使用15個被動句,充當受事,作為主語的,除了2個為McDonald’s外,其他大部分為 children,worker,employees(3次),animals,land,forests,people(who speak out against McDonald),defendants(against McDonald’s),如:

(2)Children are lured in(dragging their parents behind them)with the promise of toys and other gimmicks.

(3)Workers in the fast food industry are paid low wages.

(4)The majority of employees are people who have few job options and so are forced to accept this exploitation,and they’re compelled to‘smile’too!

(5)Forests throughout the world-vital for all life-are being destroyed at an appalling rate by multinational companies.

(6)Most(animals)are intensively farmed,with no access to fresh air and sunshine,and no freedom of movement.

盡管麥當勞是語篇的主題,這些描寫仍將“攝像鏡頭”靠近雇員、消費者而遠離麥當勞。按照庫諾的認同假設(shè),這些句子所指向的視角與語篇的視角是一致的,即反對麥當勞,同情消費者及雇員。按照庫諾的共情等級(empathy hierarchy),E(ANIMATE)>E(INANIMATE),即說話者對有生命的認同大于對非生命。但在“倫敦綠色和平”的語篇中,一些非生命,如land,forests均被放在與children,workers等有生命一樣的主語位置上,而將麥當勞及其背后的有生命的人物隱去,表示說話者認同或同情這些受事者,不認同麥當勞,或者說對麥當勞的認同不及l(fā)and,forests等,說話者視角不言而明。簡短被動式,有時會讓受話者覺得語篇所有的施事者都指向同一個人。如上述語篇,讀者會感覺麥當勞都與那些消極動詞有關(guān)。

相反地,麥當勞的廣告宣傳,更多是將自己放在主動句主語的位置上。以其一篇員工招聘宣傳為例②:

(7)Making people a priority

We comply with all employment laws in every market where we operate,and we will not employ underage children or forced laborers.We respect the right of employees to associate or not to associate with any group,as permitted by,and in accordance with,applicable laws and regulations.We take a modern,strategic approach to fulfilling our people commitment.

麥當勞話語中大都以“we”即McDonald作為語法主語,這符合庫諾的共情原則E(I)>E(YOU)>E(THEM)。通過該對立性語篇,可以看出被動化的主語可以反映意識形態(tài)視角。

(二)被動化的謂詞(verbal predicate)及物性體現(xiàn)話語的意識形態(tài)視角

及物性指的是一種行為從施事轉(zhuǎn)移至受事的效度和強度。系統(tǒng)功能語法認為,及物性在映射人們對于客觀世界的經(jīng)驗、構(gòu)建不同的小句類型和結(jié)構(gòu)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韓禮德(1994)的及物性系統(tǒng)把人類的經(jīng)驗分成六種不同的過程:即物質(zhì)過程、心理過程、關(guān)系過程、行為過程、言語過程和存在過程。認知語言學從“事件結(jié)構(gòu)(event structure)”、“力量—動態(tài)(force-dynamic)”以及能量轉(zhuǎn)換的角度解讀及物性這一語義特征,并將人們對世界的經(jīng)驗分為動態(tài)、靜態(tài)、認知和復雜四個過程(Taylor,2002)。蘭蓋克(Langacker)(1991/2004b:283)主張用彈子球模型(billiard model)(也稱行為鏈模型)和舞臺模型(stage model)來解釋句法成分和結(jié)構(gòu)。這兩種模式構(gòu)成了“典型事件模型”(canonical event model)。根據(jù)行為鏈模型,在一個“力量—動態(tài)”事件中會發(fā)生一系列的能量交換,即從能量源(head)開始向下一個接一個傳遞,直至行為鏈尾(tail)。典型事件模式與典型限定小句具有對應(yīng)關(guān)系,通過原型及物小句來體現(xiàn)。根據(jù)能量轉(zhuǎn)換模式,由于在“行為鏈”中所突顯的部位不同,同一客觀事件會產(chǎn)生不同的識解方式,從而形成不同的語言構(gòu)式。

及物性是批評語言學的有力分析工具。費爾克拉夫在韓禮德的及物系統(tǒng)基礎(chǔ)上,將英語語言中的過程分為行動、事件、關(guān)系及心理過程,并指出選擇何種過程來表征現(xiàn)實過程,可能具有文化、政治或意識形態(tài)意義。

分析及物性的社會動機,是試圖找出哪些社會、文化、意識形態(tài)或政治因素,影響一個過程如何在具體的話語類型中得到表征,探尋及物模型如何通過引領(lǐng)受話者的感知,有效地對意識形態(tài)進行編碼。但是,功能語言學以及批評話語研究的一個問題,是沒有指明被動化的謂詞在實現(xiàn)被動化話語功能中所起的作用。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只是把能否進入被動化作為標準,來判定動詞的及物性高低。對于被動化,他們更關(guān)注施事降位或施事去除的問題。費爾克拉夫受韓禮德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的影響,也更多地是以分析語篇中的無施事被動化來揭示語篇中隱含的意識形態(tài)??梢?,功能語言學和批評話語分析,均忽視被動化的謂詞及物性。但我們認為,被動化話語功能的實現(xiàn),也依賴于其謂詞的及物性。

那么,被動化的謂詞具有什么樣的及物性呢?這種及物性對被動化的話語功能起何作用呢?霍泊和湯普森(Hopper&Thompson)(1980:284)指出,一個小句得到突出闡釋的可能性,與該小句在及物性等級上的高度成正比。他們提出一套及物性參數(shù),如下表1。

按照霍泊和湯普森的這些參數(shù),被動句的及物性比主動句低。被動句中通常只出現(xiàn)一個參與者,被動句的句法“be+過去分詞”與完成體相似。被動化的動作性和即時性相對于主動句也被弱化了,被動句側(cè)重結(jié)果性狀態(tài)而不是即時性動態(tài)行為。再者,由于助動詞be的出現(xiàn),被動句的謂詞整體上可以認為比其主動句更靜態(tài),使其更像一個表狀態(tài)的“be+形容詞結(jié)構(gòu)”。因此,可以得出結(jié)論:被動句可以用來表達降低了的及物性。這種及物性的降低,意味著被動句在話語中通常用來背景化某信息。被動句的話語功能在于去及物性,把本來要在及物性小句中加以突出的信息放在背景信息。

表1

被動化的這種弱化及物性的功能對批評話語研究有何啟示呢?上面提到,及物性是語言的一大重要特征,而使役又是及物性的根本。但指出,及物性并不是客觀事件(指及物小句所表征的事件)的特征,而是說話者的識解或主觀判斷。及物性不會自己強加在事件身上。說話者決定著小句及物性的高低(見Cornelis,1997:44)。說話者可以用低及物性的小句來表征高度及物性的事件,同樣也可用高及物性小句表征純狀態(tài)。這取決于說話者的意識形態(tài)目的。通過被動化,說話者把視角從事件的能量源轉(zhuǎn)移至行為鏈尾上。李(1992:8)指出,有些報道事件的方式制造了某種歧義或模糊性。比如“Some were killed.”,我們不清楚說話者是在報道一起由未知施事者導致的事件,還是報道某一狀態(tài)。這種迷惑與動詞的過去分詞具有與形容詞相關(guān)的語法特性有關(guān)。從語義上講,動詞表征動作,形容詞表征狀態(tài),動作導致狀態(tài)的產(chǎn)生。因此,在許多情況下,動作與其產(chǎn)生的狀態(tài)的界限并不是很明顯。把一個動作表征為高及物性或低及物性是語言分類的問題,與說話者的視角有關(guān),受說話者的意識形態(tài)影響。媒體監(jiān)督機構(gòu)霍泊和湯普森(HonestReporting.com)發(fā)現(xiàn)路透社在描寫巴勒斯坦暴力行為時,33%的標題使用主動語態(tài),而在報道以色列的暴力行為時,100%使用主動語態(tài)③。如:

(8)“Israeli Tank Kills 3 Militants in Gaza-Witnesses”

央行從二季度開始,貨幣政策在實際操作中轉(zhuǎn)向全面寬松。但由于政策傳導渠道不暢,并未實現(xiàn)實體經(jīng)濟信用總量的有效擴張。分析稱,在經(jīng)濟下行壓力加大環(huán)境下,央行貨幣政策寬松的前提不會改變,同時會更加注重疏通政策傳導渠道。

(9)“Israeli Girl Killed,F(xiàn)ueling Cycle of Violence”

例(7)使用了主動語態(tài)(且是現(xiàn)在時態(tài)),在霍泊和湯普森的及物性層級上,該主動句包括了A至J各個參數(shù),因此是個具有極高及物性的小句,隱含了說話者欲突出Israel在此事件上的責任的意識形態(tài)意圖。例(8)則使用被動語態(tài),將受害者(Israeli girl)作為語法主語放在句首,而隱去了施事者(Palestenian)militants。了解以色列和巴勒斯坦沖突的人應(yīng)該可以看出,上述兩句是從巴勒斯坦的角度上報道的。這不僅是因為被動化隱去了動作的施事者,原因還在于被動化的謂詞相對于主動語態(tài)動詞具有低及物性,可以降低施事者的責任,從而減少對他們的指責。

(三)被動化的施事性體現(xiàn)話語的意識形態(tài)視角

語言的施事性,指的是通過語言手段標記不同的視角。即語言使用者如何看待被表征的人物與物體和其他被表征人物的關(guān)系。語言為人物和事件的構(gòu)建提供了各種不同的詞匯和語法手段。施事性、動態(tài)性及受影響性的高低,顯示了不同的視角。說話者通過弱化或突出人物以及自己在事件中的參與程度,表達了自己的評價及立場?!澳骋磺榫氨痪幋a為施事性事件或非施事性事件,通常是一個視角的問題,而不是情景的‘客觀’屬性”(Kress 1985:34)。

從認知的角度上講,突出能量最高的參與者,使之成為注意的中心,是自然之事。由于施事是具有自主性和目的性的使役者,是能量傳遞的起點,事件因該施事者而開始,所以它是一個場景中最凸顯的成分,通常被視為焦點,置于主語的位置。作為語言的使用者,我們總是對動態(tài)的、移動的實體更感興趣,而且我們也傾向于把自己看成是施事者,是動態(tài)的、有生命的、能自主行為,并掌控周圍的世界。在同等情況下,我們更愿意把自己看成是施事者而不是其他參與者。既然我們更認同施事者,為何又通過被動句將該施事者隱藏起來呢?可以將被動句看作是個圖式。圖式中的一個要素便是“客觀現(xiàn)場”(objective scene)(Langacker 1987/2004a:130),現(xiàn)場是謂詞范圍內(nèi)的臺上區(qū)域(onstage region)。但是,一個謂詞所包含的現(xiàn)場的要素不可能每個都處于注意力的焦點中:一些要素處于舞臺下(offstage)。因為施事者對理解謂詞是不可少的,所以它在整個謂詞中都扮演一個角色,但是施事者不一定要明確地出現(xiàn)在謂詞中。在被動句的圖式中,施事者是出現(xiàn)在謂詞中,即有受事者必有施事者。但是該施事者只是出現(xiàn)于舞臺下,不一定通過語言表征出來。在被動化的圖式中,特別是短被動句的圖式中,所激發(fā)出來的與實際出現(xiàn)在臺上的會有很大的不一致。這種不一致背后隱含著一個概念主體,即說話者。說話者知道有個施事者,但又不想使之成為中心。被動化的施事者是本來可以但又沒被選為中心的參與者。所以,被動式表明了施事者不是中心,施事者的視角不應(yīng)被選取(Cornelis 1997:92)。每個語言表達都有一個說話者“我”。而在被動式中,說話者已成為被動式意義的一部分。說話者暗示自己不認同施事者。被動化暗示了施事者沒有成為中心是有原因的,但它又沒有具體指出這個原因。這個原因需要通過語篇語境中的其他語言要素或交際情境去尋找線索。原因之一可能是施事者的行為是消極負面的。正如Vandenbosch(引自Cornelis,1997:123)所發(fā)現(xiàn)的,被動化中使用的動詞通常是“消極的”、“破壞性的”,或“貶義的”。這些動詞表達了說話者被判定為不好的或錯誤的行為。為了保護施事者,使之免承擔行為的后果,說話者隱去了施事者。也有可能是因為說話者為了避免承擔言語責任。但保護別人到底是一種技巧還是一種謊言?對此,斯坦利(Stanley)(1975:30)的觀點是,被動式使我們可以但又不用公然地撒謊,讀者以為我們已為他們提供了信息,而事實上我們并沒有。

無施事被動句的使用,也有可能是權(quán)勢制衡下的一個結(jié)果。比如,為了迎合受眾、權(quán)力機構(gòu)或利益集團,說話者不得不使用被動化。斯坦利(1975:30)曾針對某文章的被動句動詞的使用,質(zhì)問作者為何去除施事者。得到的回答是,該作者是從一位政客那里獲得該信息,出于禮貌和為了保證能發(fā)表該報告結(jié)果,他去除了所有對給他提供信息的政客的指稱。顯然,被動化的使用并不是全是無意識的。意識形態(tài)視角可通過限制讀者的信息可及性,控制解釋的過程,促使受話者以某種既有的權(quán)勢關(guān)系或價值體系的方式來觀察解讀事件。

正因為被動化允許去除施事者,使讀者的注意力從實施行為的施事者身上轉(zhuǎn)移至他處。所以,它們在新聞話語、政治話語中大量使用,施事性也就成了批評話語研究的一個重點。保羅·辛普森(Paul Simpson)(1993:114)指出,選擇包括或省略過程中的施事,構(gòu)成了意義構(gòu)建的重要組成部分。他認為去除施事者的被動句,是意識形態(tài)實踐的一種物化手段。他引用了特魯(Trew)(1979)中的例句Eleven Africans were shot dead.(《泰晤士報》(The Times))指出,由于該被動句隱去了不愉快事件的施事,因此可以說,這種語言策略對意識形態(tài)進行了編碼,使之符合右翼黨團的利益。

李(1992)指出,將具有施事性、動態(tài)性的過程轉(zhuǎn)換成非施事性的靜態(tài)情景,反映說話者欲使讀者遠離事件中的受事者,并將事件抽象化的意圖。李(1992:98~106)引用特魯(1979)的3個新聞片段分析語言的意識形態(tài)視角:

(10)《衛(wèi)報》(The Guardian)

Police shoot 11 dead in Salisbury riot

Riot police shot and killed 11 African demonstrators and wounded 15 others here today in the Highfield African township on the outskirts of Salisbury….

(11)《泰晤士報》(The Times)

Rioting blacks shot dead by police as ANC leaders meet

Eleven Africans were shot dead and 15 wounded when Rhodesian police opened fire on a rioting crowd of about 2,000in the African Highfield township of Salisbury this afternoon.

《衛(wèi)報》在新聞標題和正文中均使用了主動結(jié)構(gòu),而《泰晤士報》則使用了被動結(jié)構(gòu)。

李認為被動化,特別是去除施事者的被動句的效果,是進一步削弱警察的施事性。他指出,除了其他語言特征外,被動化的使用表明《泰晤士報》的視角對Africans的同情不及《衛(wèi)報》。而另外一家黑人報紙?zhí)股D醽啞睹咳招侣劇?Daily News,Tanzania),則是用具有高度施事性的主動語態(tài)來描寫該事件的:(12).Rhodesia’s white supremacist police had a field day on Sunday when they opened fire and killed thirteen unarmed Africans,in two different locations of Salisbury and wounded many others……可見,被動化的施事性也是意識形態(tài)斗爭的結(jié)果。

四、結(jié)論

本文論述了被動化在揭示話語的意識形態(tài)、體現(xiàn)視角方面,起著重要作用。作為一種互補關(guān)系,被動語態(tài)與主動語態(tài)的選擇體現(xiàn)了觀察視角以及意識形態(tài)的差異。但是,由于受到語境、詞匯和語義等因素的約束,被動化的使用是很復雜的。被動化的三個成分(受事、謂詞、施事)并不是獨立行使話語功能的,它們之間有重疊的地方。比如,突出受事必然抑制了施事,及物性的降低意味著施事性的降低。另外,語篇中的句子并不句句都明顯展示視角。同樣地,并不是每個被動句都那么明顯地反映視角,有時,被動化的使用只是為了使文章更加連貫。正如辛普森(1993:115~117)指出的,語篇的意義并不是一成不變的,同一個語法形式可能會有許多種解釋的可能,同一語言形式在不同語境可能會有許多種不同的功能。用“一刀切”的方法來確定被動化功能是行不通的。最后,視角多數(shù)情況下是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jié)果,而不是單靠某一語言手段來體現(xiàn)的。被動化的視角功能,通常也須依靠詞匯選擇、名詞化、隱喻等其他語言手段來實現(xiàn)。

注釋:

① 全文見http://www.mcspotlight.org/campaigns/current/wwwmd-us.pdf.

② 見http://www.aboutmcdonalds.com/mcd/csr/about/Employment-Experience.html.

③ 見http://www.honestreporting.com/articles/critiques/Study-Reuters-Headlines.asp.

[1] van Leeuwen,T.Discourse and Practice:New Tools for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8.

[2] Halliday,M.A.K..Grammar and dailylife:Concurrence and complementarity[A].Lookwood,D. ,P.Fries& J.Copeland(Eds.).Functional Approaches to Language,Culture and Cognition[C].Amsterdam:John Benjamins,2000:221 ~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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