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 瓊
(湖南師范大學文學院,湖南 長沙410081)
走向圓融:“以禪喻詩”的演進歷程*
田 瓊
(湖南師范大學文學院,湖南 長沙410081)
作為古代重要詩學范疇之一的“以禪喻詩”,它所走的是一條批評家的詩禪體驗交融之路,歷經(jīng)了佛自佛,詩自詩,詩禪之間終有一層隔閡的初涉期;“尚在形似意想間,猶未顯然分明”、“僅見其形質(zhì)”的交融期及游刃有余地出入禪學和詩學維度的圓融期三個階段,最終發(fā)展成為宋代的一種重要的批評模式。
“以禪喻詩”;詩禪交涉;詩禪交融;詩禪圓融
Abstract:As an important type of ancient poetry,“Buddhist Poetry”has been walking on a way of blending poetry criticism and Buddhist meditation.Having experienced the primary period of“Buddhism is Buddhism,poetry is poetry,and there always be an estrangement between poetry and Buddhism”,the blending period of“similar in the form and no distinction between form and spirit”,and the harmony period of“freely getting into and out of the dimension of Buddhism and poetry”,it had finally developed into an important criticism mode in Song Dynasty.
Key words:Buddhist poetry;communication between poetry and Buddhism,blending between poetry and Buddhism,harmony between poetry and Buddhism
作為古代重要詩學范疇之一的“以禪喻詩”,自嚴羽明確提出后,就成為了中國古典詩學中的一樁公案。學術(shù)界在探討“以禪喻詩”過程中,歧見迭出,分歧之一表現(xiàn)在對“以禪喻詩”的源頭追溯上?!耙远U喻詩”一詞首先明確地出現(xiàn)在嚴羽的《答出繼叔臨安吳景仙書》中,且《詩辨》篇中貫穿著“借禪以為喻”的論詩方法,因此人多以為“以禪喻詩”始于嚴羽。而隨著人們對“以禪喻詩”認識的加深,有學者質(zhì)疑“以禪喻詩”說起源于嚴羽的說法。經(jīng)郭紹虞先生的提示,“以禪喻詩,人皆謂始于嚴羽,實則嚴羽以前亦早已有人論之,不過零星瑣屑,不成系統(tǒng),直至嚴氏《滄浪詩話》,始專從這方面發(fā)揮,于是論旨始暢耳。”[1]192后來的學者受此啟示,紛紛地追溯起“以禪喻詩”的起源來。唐代成為了學者們關(guān)注的焦點,孟浩然、王昌齡、皎然、劉禹錫、齊己等被列入關(guān)注的對象;更有將晉代的支遁、慧遠也納入了追溯的范圍。究竟如何看待“以禪喻詩”的起源呢?
羅宗強先生曾說過,“我常常想,一種新的詩歌思想、詩歌理論的出現(xiàn),必有一個環(huán)境、一個過程,絕非孤立現(xiàn)象……”。[2]作為古代詩學范疇之一的“以禪喻詩”是否也能依尋出一條發(fā)展形成的軌跡?它所經(jīng)歷的又是怎樣的一個環(huán)境與過程?佛禪思想為“以禪喻詩”理論的形成提供了適宜的發(fā)展環(huán)境?!耙远U喻詩”所走的是一條批評家的詩禪體驗圓融之路,歷經(jīng)了初涉期、交融期、圓融期三個階段,最終成為宋代的一種重要的批評模式。
魏晉時期,玄學興起,佛教般若學以其與玄學相似的命題和思辨方式,援玄入佛,格義疊出,成功地切入中國文化。禪僧談玄,文人論禪,禪玄雙修。禪僧入乎玄而出乎禪,文人則入乎禪而出乎玄,各取所需,互不妨礙。禪玄合流,為詩歌創(chuàng)作帶來了新的內(nèi)容,開了詩禪交涉的先河。
晉代,禪詩始出現(xiàn)。支遁、慧遠等開始用詩歌來表現(xiàn)佛教義理。支遁《詠懷詩》之一“踟躕觀象物,未始見牛全。毛鱗有所貴,所貴在忘筌”[3]1080描寫了探玄求道,了悟即色空義的過程;《詠懷詩》之二“道會貴冥想,罔象掇玄珠。悵怏濁水際,幾忘映清渠。反鑒歸澄漠,容與含道符”[3]1080-1081則依附玄學以闡說般若修習的要義?;圻h冥游山間,于山水中體悟佛理,《廬山東林雜詩》之“妙同趣自均,一悟超三益”[3]1085是對全詩所闡述的佛學思想的總結(jié)。從上可以看出,詩僧的詩歌創(chuàng)作更多是借詩歌來宣揚佛教義理。
敏感的文人也嗅到了來自佛學的這股新鮮之氣,玄言詩中出現(xiàn)了一些表現(xiàn)佛禪思想的內(nèi)容,如《續(xù)晉陽秋》就點出了一些玄言詩中有“三世之辭”的內(nèi)容,“詢及太原孫綽轉(zhuǎn)相和尚,又加以三世之辭,而詩、騷之體盡矣。詢、綽并為一時文宗,自此作者悉體之。至義熙中,謝混始改。”[4]219繼之,佛學的影響逐漸擴大,詩人的詩歌中表現(xiàn)佛教義理的內(nèi)容逐漸增多,謝靈運是以詩篇唱誦佛教義理的佼佼者。他擅長于將觀照山水的悟道情懷引入佛理,《過白岸亭詩歌》、《從斤澗越嶺溪行詩》、《石壁精舍還湖中作詩》等就是這方面的代表作。
此外,佛教典籍中的一些佛理及修禪經(jīng)驗也很值得我們注意。僧肇的“玄道在于妙悟,妙悟在于即真”(《涅盤無名論》卷四),拈出“妙悟”,成為“以禪喻詩”的語源;“境界”一詞也多出現(xiàn)于當時的漢譯佛典之中,對后來詩歌的境界理論有重要影響?;圻h在《念佛三昧詩集序》中提出念佛“三昧”,有學者認為慧遠開了詩禪交涉的先河,把“專思寂想”視為念佛與作詩的“三昧”。
總之,支遁、慧遠、謝靈運的詩歌創(chuàng)作,僧肇的“妙悟”,漢譯佛典的“境界”,慧遠的念佛“三昧”,為以后的“以禪喻詩”的進一步發(fā)展奠定了深厚的基礎(chǔ)。但由于此期尚屬詩禪相涉之初,詩僧、詩人各自的禪學修養(yǎng)與詩創(chuàng)能力沒能完美地融合,詩僧更多是借詩歌來宣揚佛教義理;而在詩人這端,“佛禪影響于詩還限于形跡”。[5]68佛自佛,詩自詩,詩禪之間終有一層隔閡,禪的體驗與詩的體驗終隔一層。
唐以后,隨著禪宗的興盛,詩人與詩僧交往已成為一種普遍現(xiàn)象。一大批詩人如王維、柳宗元、白居易、杜甫等或修習佛禪或深受禪宗影響。白居易《自詠》云:“白衣居士紫芝仙,半醉行歌半坐禪?!保?]5140王維《終南別業(yè)》云:“中歲頗好道,晚家南山陲。”佛禪對于一些詩人來說,已不是一種外在的追求,而成為了一種更為自覺的內(nèi)心需求?!靶械剿F處,坐看云起時。偶然值林叟,談笑無還期”、“木末芙蓉花,山中發(fā)紅萼。澗戶寂無人,紛紛開且落”等都達到了一種詩禪圓融無礙,詩即禪,禪即詩的和諧狀態(tài)。
禪學的內(nèi)心化,使得詩人的詩的體驗與禪的體驗更為融洽。詩人開始意識到禪對詩歌創(chuàng)作的重要意義。劉禹錫詩云:“釋子以詩聞于世者相踵。因定而得境,故翕然以清;由慧而遣詞,故粹然以麗。”(《秋日過鴻舉法師院便送歸江陵引》)[6]4015同時,詩僧的詩學修為大進,有著深刻的詩歌創(chuàng)作的體驗。由于長期的修禪實踐,詩僧們更擅長于詩歌創(chuàng)作中的心理機制、思維問題,他們常常將禪學術(shù)語“玄”、“魔”、“靈”等直接引來論詩歌創(chuàng)作的心理機制,這可以視為詩僧對“以禪喻詩”所作出的貢獻之一。
真正把詩與禪相比附,是在中唐以后。此期援禪入詩、援禪論詩比較流行,詩人、詩僧打通了詩與禪的隔閡,徐寅:“詩者,儒中之禪也?!?《雅道機要》)[7]527尚顏:“詩為儒者禪,此格的惟仙。”(《讀齊己上人集》,一作棲蟾)[6]2082他們或詩禪對舉,或詩禪比附,或詩禪互證,嘗試著用禪學體驗來表達和還原他們對詩的體驗。
孟浩然:“棄象玄應悟,忘言理必該。靜中何所得,吟詠也徒哉。”(《本阇黎新亭作》)[6]379
元 稹:“輕新便妓唱,凝妙入僧禪?!?《見人詠韓舍人新律詩因有戲贈》)[6]1005
皎 然:“詩情緣境發(fā),法性寄筌空?!?《秋日遙和盧使君游何山寺宿揚上人房論涅盤經(jīng)義》)[6]1996
戴叔倫:“律儀通外學,詩思入禪關(guān)?!?《送道虔上人游方》,一作靈澈)[6]1988
齊 己:“詩心何以傳,所證自同禪。”(《寄鄭谷郎中》)[6]2057
以上諸說已經(jīng)含有“以禪喻詩”的成分,雖然有些只是只言片語,比較零散,但難得的是詩人、詩僧們開始思考詩禪關(guān)系,并看到二者的相通性,且有意識地援引禪學語言來豐富古代詩學。
詩歌理論方面,劉勰的《文心雕龍》在詩學體系的建構(gòu)上大受佛學影響,但準確地說,佛學還沒有廣泛地深入到文學批評和創(chuàng)作實際中。自唐代始,《詩格》、《詩式》等詩學著作中出現(xiàn)了佛禪思想影響的痕跡。批評家在評論詩歌之時,引入了禪語。王昌齡的《詩格》已有禪語,“如此之人,終不長進,為無自性”[8]163,“詩有三境”[8]172;皎然的《詩議》有“本性”[8]163、“中道”[8]209之說,他的《詩式》有“空王”[8]229之說。式、宗、門等更是被直接套用來論詩。由于詩格、詩法多注意于詩歌外部形式的繁瑣分類及修辭造句的方法,詩學理論更為細致地引入禪語來探討詩歌的形式技巧方面的問題。
雖然在詩學理論的探討中,詩僧慧遠、皎然、貫休、齊己、尚顏及詩人孟浩然、劉禹錫、戴叔倫、元稹、白居易等的援禪論詩還有些盲目、偶合性,用葉燮的話來說,“尚在形似意想間,猶未顯然分明”、[9]61“僅見其形質(zhì)”。[9]34這一時期具有交融期的特點,用禪宗術(shù)語來講還是一種不自覺的嘗試,具有一定的模糊、含混性,“以禪喻詩”的理論也缺乏系統(tǒng)性。但是這些援禪論詩的嘗試皆可看作唐人為“以禪喻詩”在宋代形成氣候所作出的有力鋪墊。
三、圓融期:游刃有余
宋代是中國古代文化的集大成時期,陳寅恪說:“華夏民族之文化,歷數(shù)千年之演進,造極于趙宋之世”。[10]245自北宋中葉特別是熙寧以后,出現(xiàn)了“不讀禪,無以言”的狀況,促成了詩禪的進一步融會貫通?!耙远U喻詩”已達到一種圓融無礙的境界,批評家游刃有余地“出”、“入”禪學與詩學兩個維度。
“學詩渾似學參禪”是“以禪喻詩”中的一個很有特色的話語模式。在宋代,“學詩渾似學參禪”成為論詩的話頭,大有“論詩不談禪,無以言”的勢頭。
吳 可:“學詩渾似學參禪,竹榻蒲團不計年。直待自家都了得,等閑拈出便超然?!薄皩W詩渾似學參禪,頭上安頭不足傳,跳出少陵窠臼外,丈夫志氣本沖天?!薄皩W詩渾似學參禪,自古圓成有幾聯(lián)?春草池塘一句子,驚天動地至今傳?!?《學詩詩》三首)[11]451
龔 相:“學詩渾似學參禪,悟了方知歲是年。點鐵成金猶是妄,高山流水自依然?!薄皩W詩渾似學參禪,語可安排意莫傳,會意即超聲律外,不須煉石補青天?!薄皩W詩渾似學參禪,幾許搜腸覓句聯(lián)欲識少陵奇絕處,初無言傳與人傳?!?《學詩詩》三首)[11]331
趙 蕃:“學詩渾似學參禪,識取初年與暮年。巧匠曷能雕朽木,燎原寧復死灰然。”“學詩渾似學參禪,要保心傳與耳傳。秋菊春蘭寧易地,清風明月本同天?!薄皩W詩渾似學參禪,束縛寧論句與聯(lián)。四海九州何歷歷,千秋萬歲永傳傳。”(《學詩詩》三首)[11]
陳師道:“學詩如學仙,時至骨自換?!?《次韻答秦少章》)[12]12652
韓 駒:“學詩當如初學禪,未悟且遍參諸方?!?《贈趙伯魚》)[12]16588
曾 幾:“學詩如參禪,慎勿參死句?!?《讀呂居仁舊詩有懷》,《前賢小集拾遺》卷四)
李處權(quán):“學詩如學佛,教外別有傳?!?《戲贈巽
老》)[12]20379
李 衡:“學詩如參禪,初不在言句?!?《樂庵語錄》卷三)
葛天民:“參禪學詩無兩法,死蛇解弄活潑潑?!?《寄楊誠齋》)[12]32062
戴復古:“欲參詩律似參禪,妙趣不由文字傳?!?《論詩十絕》之七)[12]33608
林希逸:“學詩如學禪,小悟必小得?!?《竹溪鬳齋十一稿》續(xù)集卷十三)
蕭立之:“后山詩法似參禪,參到無言意已傳?!?《題東畈陳上舍吟稿二首》之一)[12]39163
徐 瑞:“文章有皮有骨髓,欲參此語如參禪?!?《雪中夜坐雜詠》)[12]44666
還有李之儀的“得句如得仙,悟筆如悟禪”(《贈祥瑛上人》,《姑溪居士后集》卷一),批評家們直接道出詩與禪之間的“如”、“似”、“渾似”的關(guān)系,用禪學系統(tǒng)的概念來類比詩學系統(tǒng)的概念,挑明了詩禪之相似、相通處?!皩W詩渾似學參禪”這種論詩方式是批評家在面對“言不達意”、“言不盡意”的“言”、“意”難題時,所采用的一種巧妙而智慧的處理策略,不可不說是“以禪喻詩”成熟的表現(xiàn)之一。它一改唐以前的“以禪喻詩”的實踐的盲目、偶合性,實踐起來也比較系統(tǒng)。
如果說,“以禪喻詩”在魏晉、唐代更偏重于詩的體驗、禪的體驗,致力于兩者的融洽的話,那么宋代及以后的禪的體驗則相對來說是淺薄的,后來發(fā)展為一種流行的說法,正象在春秋時期的“以詩觀志”,禪宗術(shù)語成為一種范式,也可以說是詩論的“潛規(guī)則”。
“以禪喻詩”成熟的另一表現(xiàn)是經(jīng)由佛禪的催發(fā),詩學中出現(xiàn)了追求純形式、審美的鮮明特色。程亞林在他的《詩與禪》一書曾指出,“有重視與知性、功利密切相關(guān)的‘美’的概念,經(jīng)由佛學的刺激和莊、玄、莊玄化佛學、禪學的啟發(fā),向總是純形式和依存性審美轉(zhuǎn)化,就可能是實現(xiàn)審美自覺的一條邏輯路線。”[13]190大量的禪宗語言進入詩學體系,初步建構(gòu)了審美傾向的禪學詩學。
就影響來看,可以說江西詩派是宋代詩壇、詩歌理論批評的代表。江西詩派幾乎無人在論詩時不用禪宗術(shù)語的,曾季貍曾作出過總結(jié),“后山論詩說換骨,東湖論詩說中的,東萊論詩說活法,子蒼論詩說飽參,入處雖不同,然其實皆一關(guān)捩,要知非悟入不可?!?《艇齋詩話》)[14]296江西詩派中人的“以禪喻詩”說代表了宋代詩歌理論批評重視作詩的形式技巧的特色。
江西詩派之外的人士也多有說禪作詩的風氣,而大抵逃不出對詩歌形式探討的窠臼。范溫的《潛溪詩眼》談到更多的是形式的問題,“句法以一字為工,自然穎異不凡,如靈丹一粒,點鐵成金也”,[14]333“蓋古人之學,各有所得,如禪宗之悟入也。山谷之悟入在韻,故開辟此妙,成一家之學,宜乎取捷徑而徑造也。”[14]374楊萬里詩云:“句法天難秘,工夫子但加。參時且柏樹,悟罷豈桃花?!?《和李天麟》)[12]26112
由于江西詩派的形式追求存在局限性,反江西詩派的詩論于是應運而生。陸游提出:“詩家三昧忽見前,屈賈在眼元歷歷。天機云錦用在我,剪裁妙處非刀尺?!?《九月一日夜讀詩稿有感走筆作歌》)[12]24789到了南宋末,嚴羽則更是明確地表示自己對江西詩派詩論的排斥,思考詩道,提出“以禪喻詩,莫此親切”。[15]251但他的詩論也正如郭紹虞先生所支持的,“他不能擺脫當時純藝術(shù)論風氣,知宋詩之弊而不知其弊之所自生,依舊欲在純藝術(shù)論上攻擊當時純藝術(shù)的傾向”。[15]41可以說,此期的“以禪喻詩”的一個鮮明的特點是對藝術(shù)性的重視,詩學趨于審美化。
在宋代諸家的努力下,大量的禪宗術(shù)語涌入宋代的詩歌創(chuàng)作、詩歌理論中,嚴羽的“以禪喻詩”說之提出及其在《詩辨》篇中的“以禪喻詩”法之實踐,標志著“以禪喻詩”的走向圓融即最后完成?!耙远U喻詩”成為了宋代的一種重要的批評模式。
“以禪喻詩”這種論詩方式正體現(xiàn)著中國詩學鮮明的民族特色。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它或許可以成為古代詩學通向現(xiàn)代詩學的一條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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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 珂
Heading for Harmony-On the Evolution of Buddhist Poetry
TIAN Qiong
(College of Liberal Arts,Hunan Normal University,Changsha,Hunan 410081)
I2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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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117X(2011)02-0100-04
2010-10-10
田 瓊(1982-),女,湖北黃岡人,湖南師范大學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古代文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