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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鐵生小說一組

2009-05-30 23:24史鐵生
小說月報 2009年11期
關鍵詞:飲者太祖獵人

獵人

早年,地壇里有個遛彎兒的老太太,手里一根拐杖常引得路人駐步。拐杖是一整條鹿腿做的:鹿蹄黑亮,腕部彎曲成手柄,筋骨分明,皮毛猶在。眾人把玩一回,而后感嘆:“真東西,漂亮!”老太太落座石階,面目冷峻。有人問:“這東西您哪兒來的?”“搶來的!”老太太沒好氣?!安徊?咱是問您哪兒買的?”“哪兒也不賣!”“那,您這東西是?”“你才東西哪!”“哎喲喂老太太,您別生氣呀,咱是說……”“獵人留下的。我那相好的,留下的。”眾人竊笑,不敢再問。老太太倒說開了——

獵人年輕時不打獵。獵人好跑,也能跑,跑一萬米能把別人落下兩三圈。獵人心憨,打小兒就實在;跑到一萬米,他心想這也算跑?就又跑,一圈一圈總也不像要停下的樣子。眾人就喊:“行嘞,行嘞!”“夠啦,傻小子!”可獵人壓根兒沒明白他們?yōu)樯兑@么喊。

獵人跑得高興,出了體育場,跑上大馬路。不知啥時候喊聲卻變成了:“加油!加油!”“嘿,這哥們兒行啊!”路人以為他是在跑馬拉松。

跑馬拉松他也不含糊,跑過終點也不見有人追上來??珊奥暰陀肿兓貋?“行嘞,行嘞!”“哪兒這么個傻小子,還不快停下!”獵人心說我有的是勁兒哪,干嗎停下?你們也不瞧瞧這四周的景色夠多美!

那時候不是唱嗎:我們的田野,美麗的田野……在群山那面,有野鹿和山羊……雄鷹在飛翔,一會兒在草原,一會兒又向森林飛去……

他就這么跑哇,跑哇,跑過田野,跑向群山,天也黑了,月亮也上來了,周圍也沒人喊了。行吧,今天就到這兒,回去領獎去,獎還能是別人的?

獎還真就是別人的了。萬米獎,給了那個讓他落下兩圈的人。馬拉松獎,給了一個他見也沒見過的家伙。獵人問:我的呢?人家說:你是誰?

就這樣,他干脆跑到山里打獵去了。那時候還允許打獵呢。

算 命

早年,地壇里有兩個會算命的人。一位半宿半宿地在林子里吹簫,大家叫他“簫兄”;一位整天在園子里邊走邊飲,人稱“飲者”。

有一天大霧彌漫,我獨自守著棵老樹發(fā)呆,忽一陣酒氣襲來,飲者已現(xiàn)近旁,醉眼迷離地正瞅著我笑呢。我說:您好。他說:有啥不好?我說:您總這么高興。他說:不高興咋辦?那時我二十幾歲,已經(jīng)盼著死了——兩條腿算是廢了,工作又找不到,日子嘛倒還剩著一大半,以后的路可怎么走呢?

飲者正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黃湯。我說:要不您給我算上一命?

他拉著我的手看了看,又問過八字,說我命屬木,生于冬,必多病,二十歲上少不了要住醫(yī)院,而后厄運頻頻,步履維艱,直到……

直到啥時候?我忙問。

另一個聲音卻在身后響起:單說以往,也算本事?

回頭看時,霧氣繚繞中簫兄一身黑衣,抱簫而立。

飲者緩緩起身,與簫兄久久對視。同行相輕,據(jù)說二人久存芥蒂。

那就算算未來?飲者說,語氣中有明顯的挑戰(zhàn)味道。

簫兄摸出兩張紙條說:您寫一句,我寫一句。

片刻寫罷,二人換看,撫掌大笑,似芥蒂已去。

飲者問:如何給他看呢?

簫兄答:只末尾一字吧。

飲者又問:剩下的加封?

簫兄點頭:待未來拆啟。

末尾一字,飲者的是“之”,簫兄的是“也”。我說:這不跟沒看一樣嗎?飲者說:提前拆看也行,就怕不準了。簫兄道:不準了,而且不好了。我說:你們把我當傻瓜嗎?他們說:您請便。

那么,未來是什么時候?

不得不拆時。

如何才算不得不拆時?

笑聲朗朗,二人已隱形大霧之中。

而后多年,園中時有酒氣飄繞,林間常聞簫聲徹夜,卻很少再見到他們;偶爾見了,也絕口不提此事——行內的規(guī)矩:命,是說一不二的。

轉眼幾十年,不知多少回我想拆開那兩封紙條看看,總又怕時機不對。直到不久前躺進急救室,這才想,拆吧,免得死也不知他們都寫些什么。

兩句話,竟似一聯(lián):雖萬難君未死也;唯一路爾可行之。

為無名者傳

爺爺?shù)臓敔數(shù)臓敔敗貜臀迨?那個人,該叫他什么?就叫“百太祖”吧。按十七八年一輩算,他應該是活在三國時期。甫家的家譜上說他,“于長坂坡前,被一趙姓將軍一槍斃命”。查遍史書,唯《三國演義》第四十一回疑似相關:“趙云懷抱后主,直透重圍,砍倒大旗兩面,奪槊三條;前后槍刺劍砍,殺死曹營名將五十余員。”但愿百太祖正在其中,否則正史、野史均無他絲毫痕跡。

傳說,百太祖與百太奶尚在胎中,即經(jīng)兩家父母指腹為婚。二人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孰料婚齡將至,甫家敗落,親家尋因種種,欲毀婚約。直至百太祖戎裝待發(fā),欲見嬌娘一面,百太奶家仍閉門不允。幸有“紅娘”內應,正所謂“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月移花影動,疑是玉人來”,“菩提樹滴菩提水,滴入紅蓮兩瓣中”,或如后世民歌所唱“抱住哥哥親了個嘴,肚里的疙瘩化成水”,總之百太祖夜闖閨房,給百太奶留了個種。

否則一千七百年后,甫家最終也難有一位婦孺皆知的名人了。

送郎從軍一幕自古雷同,譬如“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爺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咸陽橋”;譬如“緊緊握住紅軍的手,親人何日返故鄉(xiāng)?”男兒功名重,百太祖一騎絕塵。女子為情生,百太奶以淚洗面,忍辱負重,為甫家養(yǎng)育著九十九太祖,終日所盼唯夫君早日歸來。譬如“將軍百戰(zhàn)死,壯士十年歸”;譬如“雞娃子叫來狗娃子吵,當紅軍的哥哥回來了”,人分古今,相思無異。然“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其時通訊靠喊。百太奶豈知,愛子呱呱落地日,正是夫君尸橫疆場時。家譜記載,百太祖首戰(zhàn)刀未血刃,已成他人槍下鬼。又如民歌所唱“人人說咱們二人天配就,你把妹妹閃在那半路口”,百太奶聞訊昏厥三刻,自此終身獨守,再不曾嫁。

千年悠悠,亦如白駒過隙。卻說這百太祖的直系一百代孫,自幼乖巧伶俐,取名志高,孰料長大成人卻不忠不孝。不忠者,他不僅與風靡一時的小說《紅巖》中那個叛徒同名同姓,且行徑與下場亦無二致;否則,必也會像其百代先人們一樣,無論正史、野史,均無痕跡。而“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甫家到志高一輩已是數(shù)代單傳,偏這廝被人一槍斃命時,尚未有后。

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

2017年,你外公尚未成婚,在E州做刑警。他師父,刑警隊長老路,正要退休。那年E州出了件大案,簡單說吧,恐怖分子要在機場、車站搞一次連環(huán)爆炸。警方所知僅止于此,所幸抓獲了一名嫌犯——據(jù)線人的情報,此人還是主謀之一。欲救萬千無辜于危難,務必得從他嘴中掏出更多線索,這任務就交給了路隊和你外公。

嫌犯果然頑固,任你千條妙計,他自一言不發(fā)。審問多日,師徒倆氣得肝疼牙癢,仍無所獲。嫌犯倒囂張起來:“殺了我吧,這是你們唯一能做的。”老路拍案道:“我們能做的還很多!”嫌犯冷笑,繼而閉目養(yǎng)神。

師徒倆出了審問室,在天井里抽煙。老路說:“這樣下去咱非輸不可?!倍颂ь^仰望,空中仿佛滾過隆隆巨響。老路說:“碰上這號不要命的誰也沒轍?!倍说皖^默想,似已見那血肉橫飛的慘景。

突然,老路把煙頭一甩,盯住你外公說:“就不敢給他動動刑?”

“虐囚可是犯法的呀,師父!”

天井里半晌無言。誰都明白:審問失敗最多算你無能,若動刑,麻煩可就大了,就算上級睜只眼閉只眼,新聞媒體也饒不了你!

外公蹲在角落里,很久,冒出句話:“師父,您說,這小子肯定知情嗎?”

師父就笑:“你是想,這兩難局面會不會還給咱留著個缺口?”

天井里一無聲息。誰都明白:真正的麻煩并不在媒體,而在良心——一邊是法紀嚴明而置百姓的安危于不顧,一邊是知法犯法卻有望拯救萬千無辜于危難。

半天,外公又說:“師父,您說上面這情報……準嗎?”

師父又笑:“你不過是把缺口換了個部位?!?/p>

外公還要說什么,老路打斷他:“甭說啦,老弟,有缺口還怕沒部位嗎?比如,動刑就一定能奏效?違法,就不能不走漏風聲?唉!早年我有個老同事,也碰上這么個局面,左右無路,便一槍把缺口開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天上云飛風走,七月天,天井里竟冷得人發(fā)抖,可是那老同事的靈魂流連未去?老路的神情漸趨堅忍,焦灼的目光卻平緩了許多。

他站起身,拍拍你外公的肩膀:“老弟,找個好人結婚吧。別的事交給我?!?/p>

“師父,您想干嗎?!”

“不干嗎,今晚先去睡個好覺?!?/p>

第二天外公一上班就聽說,昨夜,那個頑固的家伙終于開口了。外公頓覺不妙,忙去找他師父。老路已被停職。上級的好意,讓你外公去拘捕路隊。師父仍然坐在那個天井里,據(jù)說自審問結束后他就沒動過地方。見你外公來了,他伸出雙手。外公不忍,流淚道:“師父,您的良心是完整的,可我算什么?”師父說:“老弟,甭瞎想。要是不給我判了,咱這事就還算不上完整……”

何 宅

何先生勤勞致富,不惑之年買下一所宅園,地處城邊湖畔,鬧中取靜。夫妻倆難得為自己放了一回長假,裝修好房子,配全了家具,園子里種滿花草樹木,便又去遠方忙生意了。宅園交給一位遠房阿叔和愛犬黑妞看管。

阿叔年近花甲,每日打掃房間,維護庭院,忙得不可開交。黑妞風華正茂,整日閑逛,常引來些異性在籬笆墻外亂喊亂叫。何先生按時給阿叔郵來工資,以及黑妞和宅園的各類養(yǎng)護費。

日復一日,并不見先生回來,打掃衛(wèi)生便改為每周一次。后來先生的生意越做越遠,漸漸做出了國,衛(wèi)生又改為每月打掃一回。如是三年,仍不見先生的影子,阿叔漸覺寂寞,又看這十幾間房空得可惜,便從鄉(xiāng)下把兒子一家接來同住。黑妞也是孤單,隔著籬笆不知讓誰給弄大了肚子。

黑妞生下兩雙兒女,眾人說定能賣個好價錢。阿叔不肯,留下酷似黑妞的一只,其余都送給了愛狗的人。

黑妞十幾歲去世,阿叔在園中給她立了塊碑。

年復一年,黑妞的重外孫也已成年,何先生這才回來。其時阿叔也已過世,臨終把工作交給了兒子阿仔。黑妞的重外孫也是通體透黑,取名黑娃。

先生明顯消瘦,每日唯出門看病,回家服藥、散步、睡覺,一切都由阿仔照料。先生看來病得不輕,總把阿仔認成阿叔,把黑娃喊成黑妞,阿仔百般解釋,先生終不理會。

阿仔問:“先生的家人啥時回來?”

先生只說兒女都在海外成了家,便轉開話題:“阿嬸和兒子都還好嗎?”

阿仔想,反正是解釋不清,就說:“都好,老婆在家種田,兒子讀書?!?/p>

“怎么不讓他們來城里玩兒呢?”

“不瞞先生,他們都來住過一陣,聽說您回來,就讓他們走了?!?/p>

“走什么嘛,這兒有的是地方住啊!”

“鄉(xiāng)下人不懂事,整天亂吵,影響先生?!?/p>

“唉,還有什么可影響的!都讓他們來吧,也幫幫你我。”說罷大把大把的鈔票掏給阿仔,“田,雇人種;孩子,來城里上學。娘兒倆一起坐飛機來!”

阿仔的家眷來后不久,先生即告病危。阿仔一家急得團團轉,讓先生去醫(yī)院先生也不去,只說不如死在家里。

彌留之際,先生示意阿仔一家挨近他坐,然后又喊那條狗:“黑妞,黑妞……”黑娃竟懂得是喊它,跑過來,舔舔先生的手。

阿仔覺得應該讓先生走得明白,就又解釋:“這狗不是黑妞,是她的重外孫了。我也不是阿叔,我爹他也早就……”

先生閉目嘆道:“你真以為我不知道嗎?也看不見黑妞的墳?”

料理完先生的后事,阿仔攜妻帶子回了老家;擔心何家的人來繼承遺產,找不到家門,臨行時在籬笆墻上掛了塊牌子:何宅。

歷史

有一年夏天,表妹阿含去V州開會,親歷了一樁奇事。

V州是我們老家,但早已故人全無。周日休會,阿含想去看看祖上的老宅,可走了大半個V州城也沒找到。實際上她對祖居所知甚少,唯行前聽她母親描述了個大致的方位,說那是城中不多的幾家大宅門之一。阿含只好見了古舊的大宅門就去問:知不知道這宅子最早的主人姓什么?被問者無不搖頭瞠目,報以滿臉的警惕。

市中心商家云集,客流如潮。在一家餐館吃過午飯,阿含想找個清靜的地方歇歇,便走出餐館后門。誰料眼前一池蓮花,半坡綠草,曲徑亭臺,林木掩映。這是啥地方?阿含正自竊喜,卻見幾位古裝男子正于池畔飲酒談笑。是拍電影吧?阿含心想不如去看看有沒有熟人??僧敯⒑瑵u走漸近時,卻見那幾個男子陡然驚慌,竟至呆若木雞。阿含并不在意。阿含在影視界人氣正旺,初來界內的年輕人見了她難免舉止無措,只是這幾位稍嫌過分。阿含問他們拍的什么片子,誰的導演,誰的攝像,那幾位卻是張口結舌,面面相覷。也不知誰找來的這幾塊料!阿含臥身草叢,以鞋為枕,心想不如睡它一覺。似睡非睡間,聽有仆人來添酒加菜,瞇眼看時,卻見那廝緊盯著阿含一雙赤裸的秀足,顧自篩糠。阿含氣了,騰地坐起來,正待發(fā)作,卻見那廝撇下簞壺已然抱頭鼠竄。再看幾位男子,也只剩一個。阿含方覺事有蹊蹺,問道:“出了什么事?”所剩的一位顫巍巍地說:“敢問仙人自何方來?”阿含頓感周身發(fā)冷,細看,那人腦后的一條長辮明明是長在頭皮上的!阿含再不敢多言,匆忙抓起鞋子,一溜煙跑回賓館。眾人見她面無人色,便問何致如此。阿含愣怔半晌,才說:“剛才我,可能是走……走進了過去?!?/p>

沒人信她的話。但不久前我查家譜,見有記載:我爺爺?shù)乃拇畏健次叶倌昵暗哪俏焕献孀?二十歲行冠禮后,與三五好友聚于后花園內飲酒慶賀,見一神秘女子飄然而至,衣著奇詭,舉止粗陋,目光放浪,言語怪誕,來去倏忽。眾好友皆失魂落魄,即刻四散而逃。唯我那老祖宗如罹花癡,對神秘女子念念不忘,食不甘味,夜不安寢,行若走木,坐比雕石,自此再不言娶,終身鰥居。

看來阿含所言不虛。她確曾掉入時間隧道,或曰“時空蠕洞”,走進了二百年前我那老祖宗的二十歲生日。唯一事難解:我那老祖宗果真終生未娶的話,我可算怎么回事?茫茫歷史,想必另有蹊蹺。

不治之癥

G大夫醫(yī)道精湛,中西博采,內外兼修。有回我問他什么病最難治,他不假思索地說:疼。哪兒疼?哪兒疼都不好辦。

曾經(jīng)有個病人,十幾年中不知跑了多少家醫(yī)院,也治不好他的頭疼病。G大夫問他:“怎么個疼法呢?”他一會兒說跳疼,一會兒說刺疼,一會兒又說滿腦袋竄著疼,疼得什么事也干不成。G大夫給他做了全面的神經(jīng)科檢查,包括眼、耳、鼻、牙,又給他拍了全方位的頭部X光片,結果一切正常。

“扎扎針灸吧,好不好?”

“好吧,麻煩您給我開幾周病假?!?/p>

過了些日子,G大夫問他:“怎么樣,有點兒變化沒有?”

那人雙眉緊鎖:“唉,還是疼,疼得我什么事也不能干?!?/p>

G大夫又給他做了B超和腦血流圖,還是看不出毛病。

“再吃點兒中藥看看吧?!?/p>

“行呀,麻煩您還得給我續(xù)幾周病假?!?/p>

又過了些日子,G大夫問他:“怎么樣,疼得輕點兒沒有?”

那人依舊一臉苦悶:“不疼則已,疼起來還是沒法兒工作?!?/p>

“不會吧?”G大夫面有疑色。

那人立刻惱了:“您這叫什么話,莫非是我騙人?”

G大夫又讓他去做了CT。不出所料,什么問題也沒有。

“這樣吧,再做做理療,同時拔拔火罐兒?!?/p>

“行吧,您干脆給我開上一個月的假?!?/p>

“假就甭開了??傞e著也不好,說不定干點兒活,這頭疼慢慢就好了。”

那人氣哼哼地走了,再也沒來。

聽者無不大笑:咳,是個騙假條的。

G大夫卻顧自嘆息說:還是得怨醫(yī)學無能;一個人來了,說他這兒疼,那兒疼,你有什么辦法判斷他是不是在說謊呢?

甭給他開假條,看他還來不來!

G大夫苦笑道:就怕不都這么簡單,前不久又有個病人,也是頭疼,看遍了各大醫(yī)院,能做的檢查都做了,偏方、驗方也不知吃了多少,結果呢,連病因都找不到;可他就說疼,疼得厲害。

這家伙也要假條嗎?

當然,假條還是得開。

騙子,甭給他開!

是呀,有了前面的經(jīng)驗,我也想試試他,后來就沒給他開。

不來了吧?

不來了,可他死了。

死了?!

沒過多久就聽說他死了。

什么毛病?

至死不知。

【作者簡介】史鐵生,男,1951年生,北京市人。1969年赴延安插隊,1972年因病回到北京。1979年開始發(fā)表作品。著有長篇小說《務虛筆記》等。其作《我的遙遠的清平灣》、《奶奶的星星》分獲1982年、1983年全國優(yōu)秀短篇小說獎,《老屋小記》獲首屆魯迅文學獎。現(xiàn)為北京市作協(xié)專業(yè)作家,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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