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　靜

摘要:1943年2月至4月,宋美齡應羅斯?？偨y(tǒng)邀請訪問美國期間,先后在美國國會等地發(fā)表過7次正式演講。其意義與影響表現(xiàn)在:首先,增進了美國朝野對中國的了解;其次,爭取到美國對華更多軍事援助;第三,推動了美國各界為中國募捐;最后,促成了美國國會廢除《排華法》?？傊?她的演講對中國繼續(xù)抗戰(zhàn)以及提高國際地位發(fā)揮了積極而獨特的作用。

關鍵詞:1943年; 宋美齡; 美國演講; 積極影響

中圖分類號:D829.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544(2009)07-0052-03

1942年11月18日～1943年7月4日,宋美齡代表蔣介石民國政府赴美國訪問7個多月時間,其足跡遍及紐約、華盛頓、芝加哥、舊金山、洛杉磯。她一路走來一路演講,美國朝野被其純正的英語、高雅的風姿、卓越的才華所傾倒,她在美國社會刮起了一場“宋美齡旋風”。[1]本文擬就其1943年2月18日至4月4日在美國國會等地的7次正式演講及其影響作一初探,以期從一個側(cè)面肯定宋美齡對中國外交的積極貢獻。

宋美齡訪問美國,緣起于1942年10月上旬美國共和黨領袖威爾基經(jīng)羅斯福總統(tǒng)同意訪問重慶。在重慶期間,威爾基與蔣介石就戰(zhàn)時及戰(zhàn)后諸問題多次交換過看法?；貒?他“頗多肯定中國抗日,并促美援華?！盵2]另外,他還給羅斯?？偨y(tǒng)帶去了蔣介石夫人宋美齡希望去美國治病并訪問的口信,以及蔣介石主張戰(zhàn)后由中美共同維護和使用旅順、大連和臺灣等沿海要塞的建議。[3]10月26日,羅斯?？偨y(tǒng)復電蔣介石:“吾等深望能有一日歡迎尊夫人之來美,而福并盼閣下之蒞臨也?！盵4]11月16日,蔣介石致電羅斯福,對于美國方面安排宋美齡赴美就醫(yī)和訪問,表示十分感謝,并說:“內(nèi)子非僅為中(蔣介石別名“蔣中正”)之妻室,且為中過去十五年中,共生死、同患難之同志,彼對中意志之了解,并非他人所能及,故請閣下坦率暢談,有如對中之面罄者也。余深信內(nèi)子此行更能增進余兩人私交及擴展我兩大民國之睦誼也?！盵5]

1942年11月18日,宋美齡由國民黨宣傳部副部長董顯光陪同,乘坐波音307客機,經(jīng)非洲、南美洲,于27日抵達紐約。宋美齡此行的任務,除了醫(yī)治頑癥慢性蕁麻疹病外,當然還肩負著政治游說、爭取美援等特殊使命。她到美國后,受到總統(tǒng)顧問霍普金斯的熱情迎接。隨后,宋美齡住進了羅斯?？偨y(tǒng)親自安排的長老會醫(yī)療中心就醫(yī)。宋美齡住院第二天,總統(tǒng)夫人埃利諾·羅斯福就趕到醫(yī)院看望她了,并且代表羅斯?？偨y(tǒng)對于“第一夫人”來美表示歡迎。[6]在宋美齡住院的70多天時間里,她以治病為主,開展外交活動為輔。但是,她1943年2月12日出院后,則全身心、全方位地開展了外交活動:作為羅斯福總統(tǒng)夫婦的貴賓,她入住過紐約郊外海德公園的總統(tǒng)別墅,訪問過白宮與美國政要舉行過會談,在美國國會眾參兩院分別發(fā)表過演講,與羅斯?？偨y(tǒng)聯(lián)合舉行過記者招待會,到美國各地參觀訪問,并發(fā)表過一系列成功演講。

向美國人民宣傳中國抗戰(zhàn)情況,是宋美齡訪問美國的首要目的。為此,2月12日、13日,蔣介石在給宋美齡三番五次發(fā)送的電報中,要其在美國各地演講注意三點:“第一,切不可使聽者有訓示之感,亦不宜有請求之意,只以友邦地位陳述意見;第二,應使聽眾能轉(zhuǎn)移其目光,留心于太平洋問題之重要;第三,認定日本為中美兩國共同之敵人,非根本打擊不可”。[7]宋美齡回電說:“妹向國會及各地演講,當予分別遵照電示,總以維持我國家尊嚴,宣揚抗戰(zhàn)對全世界之貢獻及闡明中美傳統(tǒng)友好關系為原則。私人談判,當曉諭美國當局以我國抗戰(zhàn)之重要性;公開演講,則避免細節(jié),專從大處著眼,以世界眼光說明戰(zhàn)后合作之必要?！盵8]宋美齡此后的活動,基本上就是按此策略基調(diào)進行的。

1943年2月18日,宋美齡應邀向美國國會議員們發(fā)表了熱情洋溢的演講。在眾議院的演講中,宋美齡首先高度贊揚了分布在世界各地開展反法西斯戰(zhàn)爭的“美國作戰(zhàn)壯士”。然后指出:“當1937年日本軍閥發(fā)動其全面侵華戰(zhàn)爭時,各國軍事專家,咸認中國無一線之希望。但日本并不能如其所曾夸稱,迫使中國屈膝;于是舉世人士,對此現(xiàn)象,深感慰籍,并謂當初對于日本武力,估計過高?！碧窖髴?zhàn)爭發(fā)生后,自日本襲擊珍珠港、馬來亞及南洋一帶以后,世界上一度有人“視日本人為尼采所稱之超人,在智力上與體力上均超越于其他國人。”而現(xiàn)時又有人認為:“擊敗日本,為目前比較次要之事,而吾人首應對付者,則為希特勒。但事實證明,并非如此?！笔澜缛嗣?“不宜繼續(xù)縱容日本”這一“主要之潛伏威脅”。因為日本法西斯就像古希臘“德瑪克利斯”頭上懸劍,“隨時可以降落。”宋美齡特別強調(diào):“吾人慎勿忘日本今日在其占領區(qū)內(nèi)所掌握之資源,較諸德國所掌握者更為豐富?！绻犎稳毡菊加写朔N資源而不爭抗,則為時愈久,其力量亦必愈大。多遷延一日,即多犧牲若干美國人與中國人之生命。”因此,“日本之武力,必須予以徹底摧毀,使其不復能作戰(zhàn),始可解除日本對于文明之威脅?！弊詈?宋美齡堅定地表示:“我中國人民根據(jù)五年又半之經(jīng)驗,確信光明正大之甘冒失敗,較諸卑鄙可恥之接受失敗,更為明智?！盵9]宋美齡的演講贏得了眾議員們熱烈而長久的掌聲與歡呼聲。[10]隨后,宋美齡又被邀請到參議院作即席演講。她首先以中美兩國人民有160年傳統(tǒng)友誼、一美國飛行員因飛機失事跳傘被中國民眾救助以及她早年在美國求學的經(jīng)歷作為開場白,然后強調(diào)指出:中美兩國人民“在基本原則上,實為同一目的而(與法西斯)作戰(zhàn)”。她向參議員們保證:中國人民愿與美國人民密切“合作”,并以實際行動實現(xiàn)建立自由世界之“共同理想”。[11]她在參議院的發(fā)言,同樣獲得了聽眾的熱烈反響。

3月1日,宋美齡在紐約市政廳發(fā)表演講,她首先說明:中國國土“遭人侵占已五年半,此誠為事實,但余愿奉告諸君,雖感痛苦,但依然能忍受,蓋吾知美國人民與吾人站在同一戰(zhàn)線,吾人皆了解美國之同情、善意及友誼。如吾人認為僅孤獨作戰(zhàn),而作戰(zhàn)之目的僅為中國,則余愿坦白承認中國或已非復今日面目,而已被征服矣;吾人感覺正義必能存在,且知美國必認識并感覺其危險性?！彼硎鞠嘈?美國人民有“正直德性”:即“不肯以他人所付之自由代價,而本身享受其利……此種高尚正直及愿為共同目標而共同忍苦工作奮斗之感覺,即為中美兩國人民共同之立場。”[12]

3月2日,在紐約麥迪遜廣場為18000多美國聽眾演講時,宋美齡首先對美國各界民眾給她寄送的大量函電及捐贈表示感謝。隨后,她講起了中國民眾在艱難困苦的抗日戰(zhàn)爭中所表現(xiàn)的崇高品德。重慶遭到日本飛機野蠻轟炸后,許多老百姓無家可歸,政府設立了施粥所救濟難民,但是許多家室謝絕救濟,要求將食品送給更加需要的人。她說:“在此世界戰(zhàn)爭中,吾人正不惜犧牲吾民族之精華,并犧牲吾人所有之一切,以期有貢獻于此次大戰(zhàn)爭而建立一自由正義之世界。余為此言,實因余感覺應將今日中國人民之思想,與此思想所依據(jù)之民族性奉告諸君?！盵13]

3月22日,她在連接美國東西部的樞紐城市芝加哥運動場為27000千多人發(fā)表演講,在贊揚美國立國“乃近代奇跡”后,她說:“戰(zhàn)爭為人類最狂謬之事,為確保一切民族將來之和平與繁榮計,不應容許作戰(zhàn)之再度發(fā)生?！彼诨仡櫫?931年“九一八”事變西方國家對日本采取綏靖政策后,指出:“當日倘能對東北事件采取明智之主張,當日倘能阻遏侵略于萌芽,則今日全世界當不致遭受戰(zhàn)爭之慘禍矣。”[14]

3月27日,宋美齡在舊金山市政廳向12000多人發(fā)表演講。她從美國美麗山河講到中國富饒美麗,然后話鋒一轉(zhuǎn)說:“今日中美兩國,同為險惡勢力所威脅。此種邪惡勢力如能得逞,將不僅侵奪吾人所珍愛之土地,且將消滅吾人所寶貴之傳統(tǒng)精神,與抹殺吾人所抱持之主義?！币虼?“吾人之任務蓋在確使此次作戰(zhàn)奮斗所求之正義與自由諸理想,能在當前及在和平安寧之日,見諸事實?！盵15]

4月4日,宋美齡在洛杉磯好萊塢露天廣場向50000多美國聽眾發(fā)表的演講中,集中介紹了中國抗日戰(zhàn)爭的歷史經(jīng)過與慘烈情景。她說:“蓋時至今日,舉世皆知日本軍閥于占領南京及其他區(qū)域之后,如何實行其有計劃之殘暴手段;如何從事劫掠,并剝奪受驚民眾之一切謀生工具;污辱吾人婦女,逮捕所有壯丁,捆縛一處,如捆縛禽獸然;并強其自掘墳墓,最后則將其踢入墓穴,予以活埋?！盵16]她根據(jù)自己在國內(nèi)親眼目睹的情況說:“往往目擊數(shù)十萬本來生活安樂之同胞,今已頓成難民,流離載道,遭受敵機轟炸掃射,道旁則有累千贏萬之待埋尸體,此真令人觸目驚心,永難忘懷?！盵17]盡管如此,宋美齡說:“吾人用意與戰(zhàn)略,乃使敵人所奪取之每一寸土地,必須付代價且付重大之代價”?！拔崛耸膶橙蓑?qū)出國境之決心,從未稍有動搖?！彼貏e強調(diào):“吾人之所以作戰(zhàn),并非只為吾人本身。而所以與敵人繼續(xù)作戰(zhàn)者,在使各民主國家有從容準備防御之時間。”[18]最后,宋美齡對羅斯?？偨y(tǒng)毅然采取措施,使美國成為“民主國家之兵工廠”的“卓越遠見和經(jīng)世宏才”給予了充分肯定與高度贊揚。[19]

宋美齡在美國公開發(fā)表的這7次演講,具有重要意義及深遠影響。舉其大要,可以歸納為以下幾方面。

首先,增進了美國朝野對中國的了解。眾所周知,中國人民獨自抗擊日本法西斯的戰(zhàn)爭,自1931年算起到1943年宋美齡訪問美國已經(jīng)將近12年。如果從1937年算起截至1943年,也有了將近6年時間。但是,在1941年底太平洋戰(zhàn)爭爆發(fā)之前,由于受美國傳統(tǒng)的孤立主義勢力的慣性影響,政府長期奉行所謂的“中立”政策,所以對中國抗日戰(zhàn)爭的支持與宣傳都是有限度的。宋美齡在她一系列的演講中,介紹了中國抗日戰(zhàn)爭的實際情況,憤怒控訴了日本軍國主義分子在侵略中國時所犯下的殘暴罪行,強調(diào)愛好和平的中美兩國人民共同抗擊日本法西斯野蠻侵略的必要性與重大意義,高度贊揚了中美兩國人民共同抗戰(zhàn)的業(yè)績,宣傳了中國人民在抗日戰(zhàn)爭中所表現(xiàn)出來的、崇高的犧牲精神和傳統(tǒng)美德,向美國人民以及全世界人民傳達了正義的反法西斯戰(zhàn)爭最終必將勝利的堅定信念。[20]唯其如此,所以美國的所有無線電臺都廣播了宋美齡的演講,美國的所有報紙都在頭版刊登過宋美齡的演說。[21]她的演講詞,通過新聞媒體傳達到了千家萬戶,引起了美國民眾的“強烈反響”。[22]在她訪問結(jié)束時,美國媒體評價說:“蔣夫人在這次直到1943年5月才結(jié)束的長期訪問過程中公開露面時,博得了人們極大的欽佩和歡迎,這是自從林德伯格成功飛越大西洋以來,任何人都沒有受到過的待遇,正如威爾基預計的那樣,美國人對她‘洗耳恭聽。”[23]羅斯?？偨y(tǒng)1943年12月18日在《紐約時報》上發(fā)表文章贊揚宋美齡說:“由此演說,可知蔣夫人不但因為是蔣委員長的夫人,而是由于她本人有其偉大性格和卓越勞績,作為其人民的代表,受到舉世的尊敬和重視?！盵24]宋慶齡對于胞妹宋美齡的美國之行及其演講這樣評價道:“她為中國做了最廣泛的宣傳,……讓美國人看到,中國人不全是苦力和洗衣工人!我想,中國必須為此而感激她?！盵25]

其次,爭取到了美國對華更多軍事援助。珍珠港事件以后,美國雖然在逐步增加對華援助,但是1942年6月美國通過印度加爾各答經(jīng)喜馬拉雅山“駝峰”直達昆明、重慶的空中航線,40余架飛機每月給中國的物資援助只有1000噸左右。截至宋美齡赴美時,中印航線上53架運輸機每月運量也不足1500噸。[26]這與中國戰(zhàn)場的需求量相比,無異于杯水車薪。宋美齡訪問美國及其演講的主要目的當然是希望美國加大軍事援助。所以她在贏得國會議員們“極大的好感”后,[27]又不失時機地積極爭取美國政府的軍援。2月19日,在羅斯福總統(tǒng)為宋美齡主持的、有172名記者參加的記者招待會上,有記者問:“關于(中國在抗日問題上)沒有充分利用其人力的報道是否真實?”宋美齡趁機呼吁說:“我們不可能赤手空拳去打仗”,“我們需要軍需品”,“我們有受過訓練的飛行員,但我們沒有飛機,也沒有汽油,問題是我們?nèi)绾蔚玫剿鼈儭?。她要求羅斯?？偨y(tǒng)對此作出回答。羅斯?？偨y(tǒng)雖然強調(diào)了運輸上的困難,但同時也保證說:“我們正在竭盡全力,我們肯定要增加這項援助……這不僅僅是個感情問題。這是一個與贏得戰(zhàn)爭有關的實際問題?！盵28]3月10日,羅斯福致電蔣介石說:一、批準創(chuàng)立由陳納德任司令的第十四航空隊;二、盡快將陳納德飛機增至500架;三、增加進行“駝峰”空運的飛機數(shù)量,最終目標是達到每月1萬噸物資。[29]事實表明,宋美齡訪問美國以后,美國在援華飛機數(shù)量、空運物資噸位方面都有重大突破。1944年上半年,美國援華空軍飛機超過了500架,下半年通過“駝峰”航線的來華物資,每月超過46600余噸。[30]

再次,推動了美國各界為中國募捐。宋美齡的系列演講,不僅促使美國國會議員幾乎“眾口一詞地要求政府加速援華”,而且導致美國民眾“亦紛紛慷慨解囊捐助中國抗戰(zhàn)”。[31]一位住在新澤西州東奧倫奇市的家庭主婦,寄了3塊錢的匯票和一張上海難童在火車站哭泣的剪報到白宮,要求代為轉(zhuǎn)給宋美齡。這位美國太太說:“三塊錢匯票是我三個女兒合送給那位在火車站哭泣的小朋友的?！边@是宋美齡的國會演講經(jīng)由收音機轉(zhuǎn)播全美,“打動千千萬萬美國人民心田的最佳證明?！盵32]1943年3月2日,宋美齡在紐約麥迪遜廣場演講時說:“(余)收到捐款多少不一,源源而來,有捐助一兩元或少于一兩元者,且往往附述其愿望,希能作更多之捐助。此項捐款,在捐贈者固屬真正之犧牲,而在吾國人民視之,則每一款項,不啻值千百倍,且因捐款者之美意而益見珍貴,諸君過去與今茲對吾國身受痛苦之人民所予之援助,吾人實不勝感謝。”[33]在4月4日洛杉磯演講會場,當宋美齡講到中國軍民所受的苦難時,在場的聽眾無不為宋美齡的情緒所感染,不少聽眾暗暗流淚。在場數(shù)萬聽眾深深感到,中國人民太值得同情,抗擊日本法西斯太需要美國人民的援助了。于是,“富翁們紛紛掏出支票,婦女們紛紛摘下金項鏈、金戒指,學生獻上心愛的鋼筆,大把大把的美鈔,如雪花般飄向講臺……”。[34]波斯頓市市長贈給宋美齡一張支票;好萊塢各界向宋美齡捐獻美金6000元;美國榮譽會南加州分會捐美金1000元;在美國的華僑更是慷慨解囊?！盵35]美國《時代》雜志總裁盧斯先生不僅自己為中國抗戰(zhàn)捐獻了60000美元,而且還親自向所有《時代》雜志的訂戶發(fā)出捐款呼吁,結(jié)果“使得這場(捐款)運動一下子就凈收捐款250000美元?！盵36]

最后,促成了美國國會廢除《排華法》。[37]早在美國西部開發(fā)時期,就有華工輸入美國。盡管大量華人涌入美國,但是由于一部分白人的“驚疑與妒忌”,1882年美國國會通過《排華法》。因此,截至1930年,美國戶籍上只有華人46129人。[38]華人受到排擠,沒有合法地位。長期以來,“中國人在美國大眾心目中的既定印象是:矮小、呆板、不通英語、教育水準低下,多半從事餐館、洗衣業(yè)?！盵39]1943年2月17日,也即宋美齡即將到國會演講的前一天,美國參議員肯尼迪從華盛頓給宋美齡寫信表示,他打算“趁蔣夫人光臨之吉日”,提出廢除美國《排華法案》,以便華人獲得“進入美國及加入美國國籍之權(quán)利”。因為“凡與吾人共危難者,亦將與吾人共享勝利之果;凡與吾人交好博得愛敬者,必將取得我國公民資格?！盵40]宋美齡對于肯尼迪的來信極為重視。她在6月16日致蔣介石的電報中說道:肯尼迪參議員的提案“對我國際地位極有關系,此議案如通過,則心理上之影響及效力較租借法案更有歷史價值”。[41]她指示中國駐美大使魏道明采取積極措施,促使該法案在美國國會獲得通過。她本人先后在國會眾參兩院發(fā)表的精彩演講,在議員們中間產(chǎn)生的轟動效應,“的確對該法案的通過起到了很好的催化作用?！盵42]1943年9月30日,美國參議院就此提案開始辯論,鑒于國會內(nèi)仍然有極少數(shù)人主張實行歧視華人的舊議案,羅斯福總統(tǒng)于10月11日致函國會,敦促盡快廢除《排華法》,允許中國人移民美國及中國僑民轉(zhuǎn)化為美國公民。他在信中指出,國家和個人一樣會犯錯誤。美國要有足夠的勇氣承認過去的錯誤并且加以改正,而廢除《排華法》,美國就可以改正一項歷史性錯誤。同年12月17日,肯尼迪提案終于獲得國會通過,中美關系再次獲得有益改善。這與宋美齡的成功訪美,“有莫大的關系。”[43]

綜上所述,1943年2月至4月,宋美齡先后在美國國會山等地發(fā)表的7次正式演講,意義重大、影響深遠:向美國朝野宣傳了中國抗戰(zhàn)情況;爭取到美國對華更多軍事援助;推動了美國各界的對華募捐;促成了美國國會廢除《排華法》?？傊?其演講對中國繼續(xù)抗戰(zhàn)及提高中國的國際地位,發(fā)揮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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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仝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