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明
比較是認識事物、認識自己最便捷的一種方式,人是在比較中生活的,那就不可避免地會產生相互攀比的心理。因為有比較才能有鑒別,有鑒別才能有發(fā)展。但怎么比、比什么,卻是一門大學問。
歷史上的賢明之士,向來好與前賢比廉、比賢。明初,趙樂善出任肇慶知府。當?shù)厥a端硯,他在離任時,僅帶了兩塊制硯的石料回家。屬吏見此,稱贊他為官清廉。趙樂善慨然曰:“昔日趙清獻公于此地為官,去職時僅攜一硯。今我實取二硯,心愧多矣!”(《續(xù)太平廣記·廉儉》)歷史上的賢明君主也有比賢的故事。唐貞觀二年,大臣建議唐太宗修建一座高閣以避暑濕。唐太宗說:“朕患氣痰,豈宜在卑濕之處居???然而當初漢文帝因惜十戶中人之產而不起露臺,與他相比,朕之道德遠不及,為什么花費卻要超過他呢?”(《貞觀政要·論節(jié)儉》)可見,對于那些賢明之士和賢明君主而言,他們注重修身養(yǎng)德,“每日三省吾身”,自然道德修養(yǎng)比較高,自律意識比較強,能夠做到“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也。”他們與前賢比的是道德修養(yǎng)的高低、思想境界的高下。然而,與之相反的是,歷史上并不乏一些斗富之徒,他們通過權力巧取豪奪,攫取財富,然后大肆炫耀,盲目攀比,比的卻是財富的多寡。他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最終是只比得身敗名裂。晉代的石崇和王愷斗富即是其中典型的例子。
西晉權臣石崇與貴戚王愷斗富,“爭為侈靡”。王愷用當時特別貴重的麥糖來洗鍋,而石崇竟用更為珍貴的石蠟當作柴火使用。出門時,王愷在道路兩旁用紫紗搭起四十里長的屏幕遮擋風塵,石崇則用織錦搭成五十里長的屏幕。王愷用赤石脂當涂料,石崇用香料和成泥來刷墻。王愷拿晉武帝贈給的一株二尺多高的珊瑚樹向石崇炫耀,誰知石崇竟拿出鐵如意,幾下就將珊瑚樹擊成碎片,卻輕松地說道:“這沒有什么大驚小怪痛恨不已的,我現(xiàn)在賠給你就是啦!”于是命仆從取出自家珍藏的珊瑚樹,二尺多高的異常之多,三、四尺高的竟然也有六、七株之多,王愷頓時目瞪口呆,驚羨萬分。
除此之外,石崇為表示自己富有,有客人來,常令美人(婢妾)勸酒,如客人飲酒不盡,就認為勸酒不力,將美人斬殺。和石崇斗富的王愷也十分殘忍,他宴賓客時,令女使吹笛,小失聲調,就被毆殺。斗富連人命都搭上了,真是一種人性的扭曲。
后來,石崇為他的奢侈人頭落地,而且有關他斗富之事,千年以來時時讓人聞到奢華糜爛的腐朽之味。
由此觀之,與勤政廉潔者相比,越比越覺得自己做得不夠;相反,一味與聲色犬馬之徒比闊斗富,自然也就越比越墮落。
在現(xiàn)實生活中,在我們少數(shù)黨員領導干部中并不乏有相互攀比、盲目攀比的現(xiàn)象。他們在掌握了一定的權力后,丟掉了人民公仆的本色,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自己的職責,忘記了自己的理想追求。他們出門坐豪華公車,住豪華賓館,吃高檔酒店,甚至花費公款游山玩水。他們比的是誰坐的車子、住的賓館豪華,誰吃的酒店高檔,誰玩的花樣新奇,雖然他們沒有達到像石崇和王愷斗富那樣令人咂舌的地步,但這種攀比的不良傾向和苗頭卻是非常不可取的,是值得深思和警惕的。一味地攀比個人在物質和感官上的享樂,只可能是比丟了良心,比掉了民心,最終讓自己走向墮落的深淵。
古人云:“德比于上,物比于下。德比于上故知恥,物比于下則知足?!币虼耍诂F(xiàn)實生活中,雖然與人相比不可避免,但只要我們比的態(tài)度端正,比的方法正確,比的境界高尚,那么,我們就能比出知足的心態(tài)、健康的身心、拼搏的勁頭和人生的輝煌!
(作者單位:湖北省谷城縣人民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