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紅陽
〔摘要〕文章主要是討論加的夫語法與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之間的關(guān)系,并把加的夫語法放進韓禮德的語言學理論的大框架中審視。文章從“語法”與“語言學”的差異入手,明確加的夫語法與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之間的關(guān)系,接著概述了韓禮德創(chuàng)建的語言學理論發(fā)展所經(jīng)過的四個階段,表明韓禮德的語言理論是從一個句法理論發(fā)展成現(xiàn)在的普通語言學理論的。文章最后說明了加的夫語法與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之間的從屬關(guān)系。
〔關(guān)鍵詞〕加的夫語法;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韓禮德的語言理論
〔中圖分類號〕H31〔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1008-2689(2008)01-0117-05
一、引言
本文的標題有幾個關(guān)鍵詞,它們是“語法”、“語言學”和“加的夫語法”;與這幾個關(guān)鍵詞緊密聯(lián)系的還有“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我們下面的討論將圍繞著這些關(guān)鍵詞展開。首先,我們將對“語法”(grammar)與“語言學”(linguistics)進行區(qū)分,目的是為后面關(guān)于“從加的夫語法”到“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的討論建立基礎(chǔ)。接著,我們將回顧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理論發(fā)展所經(jīng)歷的幾個階段(從階和范疇語法到系統(tǒng)語法、功能語法、系統(tǒng)功能語法,最終到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以此進一步為“從加的夫語法到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的討論提供依據(jù)。最后一部分涉及的是本章的核心內(nèi)容,即我們把加的夫語法看作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的一個組成部分,通過“自下而上”的途徑來解釋加的夫語法與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的關(guān)系。
二、“語法”與“語言學”
關(guān)于“語法”與“語言學”的區(qū)別,我們不妨先看看專業(yè)辭典是怎樣定義的。在《朗文語言教學及應用語言學辭典》[1](201)中,“grammar”一詞有兩個詞條,其中第二個定義與我們的討論無關(guān),不贅述。下面是第一個定義:
Grammar:
A description of the structure of a language and the way in which linguistic units such as words and phrases are combined to produce sentences in the language. It usually takes into account the meanings and functions these sentences have in the overall system of the language. It may or may not include the description of the sounds of a language.
上面的定義包含三個要點:(1)“語法”是對語言結(jié)構(gòu)和語言單位(如單詞、短語)在語言中組合成句的方式的描述,(2)這種描述通常包括句子在整個語言系統(tǒng)中的意義和功能,(3)“語法”不一定包括對語言的語音的描述。
現(xiàn)在我們來看看《朗文語言教學及應用語言學辭典》[1](268)是怎樣定義“l(fā)inguistics”的:
Linguistics:
The study of language as a system of human communication. Although studies of language phenomena have been carried out for centuries, it is only fairly recently that linguistics has been accepted as an independent discipline. Linguistics now covers a wide field with different approaches and different areas of investigation, for example, sound systems (PHONETICS, PHONOLOGY), sentence structure (SYNTAX), and meaning systems (SEMANTICS, PRAGMATICS, FUNCTIONS OF LANGUAGE). In recent years, new branches of linguistics have developed in combination with other disciplines, e.g. ANTHROPOLOGICAL LINGUISTICS, PSYCHOLINGUISTICS...
該定義有三點值得我們特別注意:(1)語言學是把語言作為人類交際系統(tǒng)來研究的一門學科,(2)語言學包括很多不同的方法和不同的研究領(lǐng)域(如語音學、音系學、句法學、語義學、語用學),(3)語言學與其他學科的結(jié)合產(chǎn)生了新的學科(如人類語言學、心理語言學等)。
《朗文語言教學及應用語言學辭典》對“語法”(grammar)和“語言學”(linguistics)的定義是很有代表性的,因為很多關(guān)于語言學(包括普通語言學、個別語言學、理論語言學、應用語言學)的論著也都采用其觀點。例如,羅賓斯[2](1,11)認為,(普通)語言學是研究語言的科學或?qū)φZ言進行科學研究的學科,而語法則是(普通)語言學研究中的一個層次(方面)。很多人在使用“語法”這一術(shù)語時,指的是“詞法”(morphology)和“句法”(syntax),當然也有人用“語法”來指“詞法”、“句法”和“音系學”(phonology)(參見[2](177))。
三、從階和范疇語法到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
在語言學的文獻中,常常可以看到“語法”與“語言學”這兩個術(shù)語被互換使用(或混用)的情況。就韓禮德(M.A.K. Halliday)的語言理論而言,就有“階和范疇語法”(Scale and Category Grammar)、“系統(tǒng)語法”(Systemic Grammar)、“系統(tǒng)語言學”(Systemic Linguistics)、“功能語法”(Functional Grammar)、“功能語言學”(Functional Linguistics)、“系統(tǒng)功能語法”(Systemic Functional Grammar)、“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Systemic Functional Linguistics)等說法。關(guān)于“系統(tǒng)語法”、“功能語法”、“系統(tǒng)功能語法”、“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等中 “系統(tǒng)”與“功能”、“系統(tǒng)”和“功能”與“系統(tǒng)功能”之間的不同,已有學者做過討論(如[3][4])。從文獻來看,不同的術(shù)語(如“階和范疇語法”、“系統(tǒng)語法”、“功能語法”、“系統(tǒng)功能語法”、“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具有不同的含義和側(cè)重點,但是,正如黃國文[4]所說的那樣,“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這個術(shù)語囊括了其他幾個術(shù)語和概念所涉及的內(nèi)容(參見[[5][6][7][8])。
經(jīng)過仔細的研究,黃國文[4]總結(jié)出韓禮德創(chuàng)建的語言學理論的發(fā)展經(jīng)過的四個階段:第一階段始于韓禮德的“語法理論的范疇”[9]一文,該論文建構(gòu)的主要是一個句法理論(a theory of syntax)或語法理論(a theory of grammar);第二階段以韓禮德的“‘深層語法札記”[10]為標志,表明“階和范疇語法”已經(jīng)向 “系統(tǒng)語法” (systemic grammar) 發(fā)展,就是在這個階段,韓禮德的理論實現(xiàn)了從句法理論向語言學理論(a theory of language)的轉(zhuǎn)變(參見[11](10));第三階段是從韓禮德1967年至1968年期間發(fā)表的三篇以“英語中及物性和主位札記”為題的[12][13][14]論文開始,“元功能”的概念就是從這一階段發(fā)展起來的;第四階段大概是從二十世紀的七十年代中后期開始,以韓禮德的《作為社會符號的語言:從社會角度詮釋語言與意義》著作[15]為重要的奠基石。
黃國文[4][16]的研究表明,從韓禮德的語言理論發(fā)展的幾個階段來看,該理論已經(jīng)從一個句法理論或語法理論(即階和范疇語法)發(fā)展成一個普通語言學理論(參見[17])。它從原先的注重研究 “句法”、“詞法”和“語音”(如[12][18])這些語言本體問題,逐漸轉(zhuǎn)向研究語言使用、語言與社會和社會體系的關(guān)系,以及語言、語言使用者與語篇使用環(huán)境(包括社會環(huán)境、文化環(huán)境)之間的關(guān)系。正如韓禮德和馬提森 [19](19)所指出的那樣,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是“一個綜合理論”(a comprehensive theory)。作為一種綜合理論,它的研究內(nèi)容應該包括那些與語言結(jié)構(gòu)和語言使用,以及其他與語言有關(guān)系的東西。無論是語言的層次(如語義系統(tǒng)、詞匯語法系統(tǒng)、音系學或字位學)和其他語言本體問題,還是語言使用所涉及的各種情境(包括文化語境和情景語境),還是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與其他學科的交叉研究、語言學理論應用于其他學科的研究(見[19][20][21][22][23]),都是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研究的范疇。
正如胡壯麟[24]所說的,韓禮德的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已經(jīng)發(fā)展成為一個能夠與喬姆斯基的生成語言學相“對峙”和“抗衡”的語言學理論。韓禮德本人的語言理論思想主要反映在十卷本的《韓禮德文集》(可參考[[5][6][7][8]等)中,而他最近這些年所倡導的“適用語言學”(參見[22][25][26])的“長期目標是為了建立語言的意義發(fā)生系統(tǒng),其工作機制是以社會理據(jù)來解釋和描寫語義發(fā)生,可見韓禮德已經(jīng)認識到語言學研究最終是對‘意義的描寫。對這個問題,結(jié)構(gòu)主義和生成主義學派是不研究的,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在功能語義學方面只是剛剛起步,這將是語言學界在新世紀為之共同奮斗的目標?!盵24]至于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與適用語言學之間的關(guān)系,胡壯麟[26]這樣說道:“如果說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是著眼于從語言功能和語言系統(tǒng)來研究語言的理論與方法,適用語言學偏重于從語言外部估量語言研究的目標和價值。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和適用語言學是對同一問題的兩個視角,是互補的?!?
韓禮德的語言理論發(fā)展從他自己開始,一方面他繼承了弗斯(John R. Firth)的語言學和功能主義思想,同時又從布拉格學派、哥本哈根學派、法國功能主義等的思想和理論中得到啟發(fā)。他在中國的兩年(1947-1949)對他的語言理論的發(fā)展也具有很深的影響(見[6][27][28])。另一方面他有越來越多的學術(shù)同事和追隨者,他們圍繞著韓禮德不斷在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的框架中努力探索,他培養(yǎng)的學生、學生培養(yǎng)的學生和學生的學生培養(yǎng)的學生遍及世界的各個角落,其中有不少人“已成為新一代的領(lǐng)軍人物”[3](1)。因此,韓禮德的語言理論也已經(jīng)從“邊緣”語言學成長為“主流”語言學[11](xviii,29,xiii,4)。
四、從加的夫語法到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
對于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者來說,“語法”與“語言學”的區(qū)別是可以區(qū)分清楚的,也應該是區(qū)分得清楚的。譬如, 胡壯麟、朱永生、張德祿三人合著的《系統(tǒng)功能語法概論》[30]用的是“語法”,探討的內(nèi)容主要是圍繞著韓禮德的《功能語法導論》[31];十六年后胡壯麟、朱永生、張德祿、李戰(zhàn)子四人合著的《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概論》[3]用的是“語言學”,內(nèi)容除了保留原來“語法概論”中的九章外,還增加了諸如“語域與語類”、“評價理論與意識形態(tài)”等章節(jié)。正如作者[3](2)所說的那樣,把“語法”改為“語言學”的目的有二:“一是為了更能反映當代學者對兩者(即“語法”和“語言學”,引者注)的區(qū)別”,“二是為了反映本書所涉及的內(nèi)容不僅限于詞匯和句法”。
正如黃國文[4]所說,從韓禮德的論著看,他的語言學研究是從語言本體(如句法、詞匯、語音、語調(diào))開始的,然后才逐漸轉(zhuǎn)向語言的其他方面以及語言與社會等問題。他所走過的這條路也是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所經(jīng)過的階段。福塞特的加的夫語法的理論來源是韓禮德在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如[13][14][32][33][34][35])的語言學思想,而在這個時期,韓禮德的理論還是一個“語法理論”,而不是一個語言學理論。盡管韓禮德的《功能語法導論》[31]是1985年才出版的,但它主要也是他的整個理論中的“詞匯語法”部分。這也就是為什么福塞特在比較加的夫語法與悉尼語法時總是用《功能語法導論》作為參照。
如福塞特[11][36]所說的那樣,韓禮德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末和七十年代初首次發(fā)表的系列論著中,著重點是把人類的語言看成是由意義間的選擇系統(tǒng)網(wǎng)絡(luò)組成的;基于這個觀點,描述一門語言不應只是描述它位于形式層的“語法”,還應包括對它的詞匯和語音進行全面、綜合的描述。也正是在這種思想的指引下,系統(tǒng)功能語法的整體框架才逐漸建立起來。
在這些年發(fā)表的論著(包括[11][36])中,福塞特多次提到,韓禮德把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比作一種“語言”,而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里的各種模式則是它的不同的“方言”,如悉尼方言、加的夫方言和諾丁漢方言等等。其實,這些“方言”(即,各種版本的系統(tǒng)功能語法)都源于韓禮德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末和七十年代初的主要論著。因此,無論是福塞特的加的夫方言,還是貝利[37][38]和伯特勒[39]的諾丁漢方言,都是以研究詞匯語法為中心,從詞匯語法開始的。在很大程度上,這些學者都認同韓禮德關(guān)于詞匯語法的主要假設(shè),同時也把他的語言的社會符號觀(如[15])當作一個主要的理論依據(jù),尤其是操“悉尼方言”的學者。但是,即使是操“悉尼方言”的學者,他們也在逐漸地拓寬研究領(lǐng)域,如馬?。ㄈ鏪40])所提出的“評價理論”(Appraisal Theory)就是他與懷特(Peter White)等人發(fā)展起來的。
在這一點上,福塞特是與眾不同的;他一方面認同韓禮德的語言的社會符號(或“社會文化”)觀,另一方面又特別強調(diào)語言和語言使用的認知和交流本質(zhì),這可從他在自己的博士學位論文基礎(chǔ)上修改而成的專著( Cognitive Linguistics and Social Interaction: Towards an Integrated Model of a Systemic Functional Grammar and the Other Components of an Interacting Mind)[41]中看出。僅從這本書的名字看,就可知道他不僅要“系統(tǒng)功能語法”(Systemic Functional Grammar)和“社會互動”(Social Interaction),而且還要“認知語言學”(Cognitive Linguistics)和“互動思想”(Interacting Mind)。在福塞特看來,僅僅是“認知的”(cognitive)和“系統(tǒng)的”(systemic)還不足以建立一個語言模式,還必須有“互動的”(interactive),這樣才能把“交流的思想”(a communicating mind)模式化。正因為這一點,福塞特的研究常常會被一些系統(tǒng)功能學者(尤其是操“悉尼方言”的人)認為是“另類”。
福塞特[11](xv)認為,一個語言理論必須包括以下四個部分:(1)對語言本質(zhì)的認識和假定、假設(shè),(2)對語言學研究目標的假定、假設(shè);(3)用于達到目標的適當?shù)姆椒ǖ募俣?、假設(shè);(4)對理論、描述和應用之間關(guān)系的假定、假設(shè)。韓禮德的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理論所包括的這些部分是明確的,操各種“方言”的人在這幾個方面上也沒有多少分歧;盡管他們在某些具體的問題上有不同的意見,那也是“內(nèi)部的分歧”[3](398-420)。他們的目的都是為了建立一個完善的普通語言學理論[17],一個可應用于解決與語言有關(guān)的問題的“適用語言學”理論(參見[21][22][24][26])。
下面我們簡單地小結(jié)一下以上的討論,也算是對本章的標題“從加的夫語法到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的進一步解題。
首先,無論是韓禮德還是福塞特,他們首先都是“語法學家”。韓禮德多次說他自己是語法學家,最近又重申這一點:“I am a grammarian and a general linguist”(“我是個語法學家和普通語言學家”)[42]。這說明,韓禮德一直沒有忘記自己首先還是一個語法學家。福塞特雖然沒有像韓禮德那樣表明他是個語法學家,但他的研究和論著足以讓我們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他們都是在對“詞匯語法”做了大量研究之后,才出現(xiàn)在某些句法問題上的分歧。福塞特所談到的加的夫語法與悉尼語法的異同,主要是指在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的“詞匯語法”部分的不同;當然,這些不同在一定程度上也體現(xiàn)在他們對語言和語言研究的認識上。
其次,既然無論是悉尼語法還是加的夫語法都是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這種“語言”的方言,那我們在討論方言時就不能不考慮它們所屬于的“語言”。從這一點看,討論“方言”是討論局部問題,討論“語言”是大家共同的問題(參見[43])。
再次,就一種“語言”而言,存在“變異”和“方言”是正常的情況;同理,一個語言理論(尤其是像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這種普通語言學理論)中的某些部分存在“變異”也當屬正常。因此,當我們在閱讀有關(guān)某一“方言”的文獻時,重要的是要知其然和知其所以然,即要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它從哪里來,要往哪里去。
最后,我們在學習、研究某一“方言”(如加的夫語法)時,應該具有較高的視野。就研究方法而言,我們可以自下而上,也可以從上至下,這就是所謂的“bottom-up approach”和“top-down approach”的不同研究方法。具體地講,如果我們要研究語言學理論,我們可以采取“從上至下”的路向:語言學 → 普通語言學 → 功能語言學 → 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 → 功能語法 → 元功能 → 及物性 → 過程分類等等,也可以從任何一點朝別的方向走,例如: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 → 功能語法 → 不同語法模式 → 加的夫語法模式,等等。
五、結(jié)語
本文探討和強調(diào)的是把對加的夫語法的討論放進更大的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的大框架中進行考察。首先,我們討論了“語法”與“語言學”的差異,目的是澄清概念,以便于后面的討論。接著我們根據(jù)黃國文[4]的研究,說明韓禮德創(chuàng)建的語言學理論的發(fā)展所經(jīng)過的四個階段,這些回顧進一步探查了“語法”與“語言學”的差異。有關(guān)研究也表明,韓禮德的語言理論是從一個句法理論或語法理論(即階和范疇語法)開始,發(fā)展成現(xiàn)在的普通語言學理論。
我們在上面的討論中表明,操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的各種不同“方言”(無論是“悉尼方言”還是“加的夫方言”)的人,他們都認同韓禮德關(guān)于語言理論的思想和假定、假設(shè),有共同的研究目標,有共同(相同或相似)的研究方法,對理論、描述和應用之間的關(guān)系都有一致或比較一致的看法。因此,盡管他們在具體的語言研究問題上有不同(或不完全相同)的想法和做法,那是“內(nèi)部的分歧”。
事實上,被福塞特看作是操“悉尼方言”的人,在很多學術(shù)問題上也是存在分歧的。例如,關(guān)于“體裁”(語類)的定義和討論,哈桑[44]與馬丁[45]所持的觀點是不同的,這點在國際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界可以說是人人皆知的。
無論如何,學者之間的學術(shù)爭論是推動學術(shù)研究的一個非常重要的途徑;通過友好的學術(shù)爭論和學術(shù)切磋,可以使我們在不同的層次上為學術(shù)研究的發(fā)展做出自己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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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何偉)
The Relationships between the Cardiff Grammar and Systemic Functional Linguistics
WANG Hong-yang
(Faculty of Foreign Languages Ningbo University, Ningbo 315211, China)
Abstract: The aim of this paper is to examine the Cardiff Grammar in terms of its place in the general framework of M.A.K. Hallidays theory of language. The author discusses the relationships between the Cardiff Grammar and Systemic Functional Linguistics, by looking at the developmental stages of Hallidays model of language. It concludes with the suggestion that variations within a theory of language should not only be tolerated but should be welcomed.
Keywords: the Cardiff Grammar; Systemic Functional Linguistics; Hallidays theory of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