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帆

學校是有氣質(zhì)的。這個氣質(zhì)，往往凝聚在校長的身上。

接觸過天津市南開中學校長康岫巖的人，哪怕是一面之緣，也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儒雅與沖和：她是百年名校的校長，卻沒有絲毫的優(yōu)越感；她學數(shù)學出身，卻常常能將古文脫口而出。

2006年11月，廣東深圳，《人民教育》編輯部主辦“文化傳承與教育創(chuàng)新———全國百年名校校長論壇”。輪到康岫巖發(fā)言，臺下無一人離座。

到了發(fā)言的結尾，一段“人世代謝，倏忽百年。南開學校雄才輩涌，名聞遐邇。然發(fā)展無止境，奮斗正其時……”的銘文，字字珠璣。

語畢。幾秒鐘的沉默，然后就是長達幾分鐘的掌聲。

校長們紛紛擠到康岫巖身邊，只有一個要求：“能去南開看看嗎？一所建立百年而盛名不墮的學校，一定有什么秘密！”

14年校長，只做一件事

1993年，康岫巖被任命為南開中學的校長。其時，南開建校已89年。

做這樣一所名校的校長，康岫巖感到了壓力：南開如一艘大船，載重量大，能抵擋較大的風浪。但是，大船需要更大的力量，才能有更快的前進速度。如果“自恃船大，吃老本”，在這百舸爭流、千帆競發(fā)的時代，也“只能望洋興嘆”。

如何引領南開乘風破浪？

上任伊始，康岫巖一口氣讀了十多本有關南開歷史的書籍，重點的地方還做了筆記和記號，以便再讀第二遍、第三遍。

書中，南開第一任校長張伯苓的兩個問題，讓康岫巖印象深刻。張伯苓說，辦學首先要知道：“（一）須造那類人；（二）當用何種方法?！?/p>

89年后，南開需要對這兩個問題作出時代的回答。

進入南開的學生，成績都不錯，是大家眼中的“學優(yōu)生”。可是，這樣的學生就是社會發(fā)展所需要的人才嗎？

不久，康岫巖遇到了一件事。

那是高一新生第一個學期的期末考試前兩天，一位學生的教材、筆記全丟了。后來調(diào)查出，是同班的張光（化名）拿走了。

康岫巖找來張光，問：“你是想?yún)⒖家幌滤墓P記？”

學生的回答讓康岫巖吃驚，他說：“這不馬上就要考試了嗎，我把他的筆記本藏起來，讓他著著急，這樣期末考試，他就考不到我前面去了！”

現(xiàn)在說起這件事，康岫巖仍然唏噓不已：這種“學優(yōu)生”，其實給南開提出了新的更大的挑戰(zhàn)。

發(fā)展這些學生的學科知識能力不簡單，因為他們對學校的教學要求高，對老師教育教學的技能和知識水平要求高。幫助這些學生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更不容易，因為他們自我意識強，接受教育有很強的選擇性。

面對這些有著極大發(fā)展?jié)撃艿膶W生，康岫巖思索著，并逐漸明確了：當代南開“須造”的人應該是“具有強烈的社會責任感，有健全的身軀及心理品質(zhì)，科學素養(yǎng)、人文素養(yǎng)兼?zhèn)?，?chuàng)新思維、實踐能力兩翼齊飛。為高等院校、為我國的社會主義建設和世界的發(fā)展培育拔尖創(chuàng)新型后備人才”。

這就是南開構建的“整體高素養(yǎng)教育”理念，也是南開辦學的主導思想。

在康岫巖看來，“整體高素養(yǎng)教育”意味著要求學生思想品行、知能、健康、藝術、勞動技術等方面整體和諧地發(fā)展。但是，南開所要求的“整體高素養(yǎng)”發(fā)展不是以平面的視角簡單地論述德、智、體、美、勞不可偏廢的關系，而是從立體的視角來看待上述各方面的相互關系。

在學生的個人素養(yǎng)中，“體”屬于基礎層面，無“體”則無一切?！暗隆?、“智”與“美”屬于精神層面。其中，“德”與“智”是精神層面的“雙基”。美是溝通德與智的橋梁，而“勞”也是不可或缺的，一個理想的、全面發(fā)展的人同時也應該是體腦結合、具有創(chuàng)新精神與實踐能力的人。

“整體高素養(yǎng)教育”理念，奠基于南開人對現(xiàn)實社會的正確認識、對未來社會發(fā)展的正確判斷之上。

“這個理念，不是憑空產(chǎn)生。它是我們在提煉南開89年辦學歷史精華的基礎上，結合時代特點提出的?！笨滇稁r說，追尋傳統(tǒng)是為了接續(xù)傳統(tǒng)，更是為了創(chuàng)新傳統(tǒng)。

“回顧擔任南開校長的14年，我其實只做了一件事：實施‘整體高素養(yǎng)教育?！?/p>

教育成于細微

康岫巖出身于一個教師家庭。

記憶中，父母對她很少有生活上的過多呵護和學業(yè)成績上的嘮叨。從她懂事起，每個晚上，父母不是在燈下看書，就是在批改作業(yè)。

這種養(yǎng)成的影響，對康岫巖來說是一生的?，F(xiàn)在，工作再忙，她每天晚上必定看一會兒書，才能睡著覺。

“這不是很好地說明了教育的規(guī)律么？”康岫巖說，教育的規(guī)律之一就是養(yǎng)成。要養(yǎng)成好的素質(zhì)，教育就要起于細心，做于細微，行于細致，成于細雕，來不得半點粗心和粗糙，更容不得虛招和花架子。

在南開，康校長的細心是出了名的。

一次，瑞典學生到南開進行交流學習。中午，瑞典學生和南開學生都在食堂里就餐。

吃完自助餐，一些南開學生把餐具留在桌上，起身就走了。

瑞典學生吃完飯后，先把桌上殘留的東西扔到垃圾桶里，再把餐盤送到回收處。

康岫巖記在心里。第二天，在全校學生大會上，她特地說起了這件事：“昨天，我們南開中學的學生輸給了瑞典的學生。在吃飯這件事上，我建議各個班都開個主題班會，就從這件事情討論起。”

第三天，學生們自制壁報，貼在櫥窗里。討論的主題就是：“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外顯的行為細節(jié)，很能說明一個人素質(zhì)的高低。”因此，當許多教育者都提“素質(zhì)教育”時，康岫巖仍然堅持“素養(yǎng)”的說法：“素質(zhì)是內(nèi)在的，發(fā)于外，就形成了‘素養(yǎng)。而‘素養(yǎng)更具有外顯的特征和對個人行動的直接指導意義。”

當然，“素養(yǎng)”還可以解釋成：素質(zhì)的養(yǎng)成。這也許更切中康岫巖對教育的理解———培養(yǎng)學生良好的素質(zhì)，就要注意那些容易被人忽略的“小”事。

就在這次討論后，南開幾百名學生參加了一次集會，需要在廣場上就餐。

吃完飯，看到附近沒有垃圾桶，學生們就自覺地把包裝紙等垃圾收集起來，送到較遠的垃圾回收處。學生走后，廣場地面干干凈凈，沒有一張紙屑、一枚果核、一塊痰跡……

廣場小販和保安問南開的老師：“你們怎么教育的學生，有這么大的規(guī)矩？”

教育成于細微，就意味著教育不能是概括性的空談，而是要在具體的行為養(yǎng)成、扎扎實實的行為訓練上做出規(guī)定，使學生在自我規(guī)范中逐步形成良好的行為習慣。

為這，康岫巖一直堅持，在學校的每一幢建筑里，必裝一面整容鏡和一塊“容止格言”的橫匾。

“容止格言”出自南開創(chuàng)始人嚴修之手：“面必凈，發(fā)必理，衣必整，紐必結。頭容正，肩容平，胸容寬，背容直。氣象：勿傲、勿暴、勿怠。顏色：宜和、宜靜、宜莊。”

從進入南開的第一天起，康岫巖就背下了這段“容止格言”，并在后來的歲月中用格言的內(nèi)容對照自己，要求學生。

在南開教育者看來，這段格言穿越了百年的時光，卻并沒有失去教育的意義———透過對學生具體行為的規(guī)定，格言暗含著對一個人為人處世態(tài)度的規(guī)范和警示。

“頭容正”，意味著思想上的端正?！凹缛萜健?，要求學生能擔負起肩上的責任、道義和使命?！靶厝輰挕?，要求學生樹立遠大目標、胸懷寬闊?！氨橙葜薄?，是要求學生有“脊梁”，挺直腰板做人，敢于作為。

當代南開對格言的再解讀，表明了南開教育者對養(yǎng)成教育的深入認識：養(yǎng)成教育不單單是外在習慣的養(yǎng)成，它的本質(zhì)應是價值觀教育。畢竟，人的行為細節(jié)也是有道德意義的，是謂“道德細節(jié)”。

不招聲樂特長生

“整體高素養(yǎng)教育”的終極目標之一，是開發(fā)學生的潛能。

在南開人看來，教育不能只讓已顯特長的學生得到發(fā)展，更要讓學生沒顯示出的潛能得到開發(fā)。教育者要做“淘寶人”，要善于發(fā)現(xiàn)學生身上的“寶貝”。

1995年，康岫巖面臨一個抉擇：是否每年降分招收一批有聲樂特長的學生，以提高南開中學合唱團的專業(yè)水平？

當時，南開沒有常規(guī)訓練的合唱團，需要的時候，就把自愿報名的學生召集在一起臨時訓練。所以，南開在中學合唱比賽中成績不佳。

有些老師建議，要不降分招收一些專業(yè)特長生？

康岫巖不反對適當降分招收一些藝術特長生，可她想得更長遠：“一個合唱團得招收多少‘降分的特長生呢？還有其他的藝術社團呢？這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p>

康岫巖琢磨，能不能從學生中挑一些有潛質(zhì)的組成一個合唱團，讓這些“非藝術特長生”的音樂旋律感染和帶動所有的南開學生？

這一想法得到了南開領導班子的贊同。一位副校長還提出：高一新生一入校，第一件事就請音樂老師挑選有聲樂潛質(zhì)的學生，在學生自愿的情況下，組成一個“合唱班”。這個班與其他班相比，有一個特別的地方：聲樂課不是選修課，而是必修課。

于是，當年開學，在新生報到的第一天，就有一個面試：在音樂老師面前唱上兩句。

家長心里犯嘀咕：南開中學這是演的哪出戲？報名還要唱歌？

很快，家長們知道了答案。一部分家長不理解，害怕合唱訓練會占用孩子的學習時間，從而影響到孩子的學習。

他們找到班主任，找到康岫巖，說：“我們孩子沒那個天賦，還是把他轉到別的班去吧！”

康岫巖安慰他們：“先讓孩子在合唱班試試，如果真的對學習有影響，再轉班行嗎？”

合唱班第一次訓練，康岫巖特意坐在下面看他們的訓練情況。

一開始，指導教師并沒有給學生講發(fā)聲的專業(yè)知識，而是講“合唱與唱歌的區(qū)別”：“唱歌和合唱是兩回事。如果在合唱中大家都把自己的音色發(fā)揮到極致，那么效果就像一包針扎向聽眾！”

“合唱要求的是‘合，是‘和諧、‘合作。這里突出的是群體，而不是個人。我希望我的話大家能夠逐步領會，能夠在今后的訓練中得到真正的體現(xiàn)。”

聽完這番話，康岫巖差點鼓起了掌：這不是對學生進行的做人做事教育嗎？合唱班辦對了！

事實也證明，合唱班的學生不僅音樂藝術修養(yǎng)有了明顯提高，而且學生的精神風貌、集體主義精神、協(xié)作精神都在多聲部的合唱中得到了熏陶和培養(yǎng)。

這樣，開發(fā)學生潛能的過程，也成了給學生打下精神底子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學生內(nèi)心世界得以充實，他們的想象、創(chuàng)新、自信、合作等現(xiàn)代素質(zhì)也得以養(yǎng)成。

在這樣的班級氛圍中，南開幾屆合唱班的學習成績都在本年級名列前茅，100%的學生進入了重點大學。

現(xiàn)在，合唱班成了家長眼里的“香餑餑”。一些家長還悄悄找到校長：“我的孩子很有唱歌的潛力，可不可以轉到合唱班？”

在南開，開發(fā)學生潛能、豐富學生精神的主要途徑，除了合唱班這樣的形式外，還有各種各樣的社團活動。社團一直是南開的傳統(tǒng)。曾在南開中學上過學的，像周恩來總理曾是話劇社成員，溫家寶總理曾是籃球隊成員。

如今，南開的社團呈現(xiàn)出更多元的色彩，既有傳統(tǒng)的京劇社、話劇社、相聲社，也有現(xiàn)代的電聲樂隊、動漫社。

盡管升學的壓力很大，可南開一直堅持下午兩節(jié)課后，就把時間留給學生從事社團活動、上選修課。因為他們深知：學校不僅是傳承知識的場所，更是培養(yǎng)學生精神氣質(zhì)的圣地。走進校園，不是為了走進一條課本知識的胡同，而是走向一個追求真善美的廣闊原野。一所學校，如果不能讓莘莘學子從中感受到一種強烈的人文氛圍，不能給學生潛移默化的人文熏陶，那么，這所學校就是升學率再高，也不是什么好學校。

人人都是德育工作者

在“整體高素養(yǎng)教育”理念中，德育有著重要的地位。在南開教育者心里，思想品德對一個人的發(fā)展起著導向、動力和保證的作用。

1995年，南開提出了“大德育觀”。

“什么是‘大德育觀？”許多人都曾問過康岫巖。

她回答說：“很簡單，概括起來就是‘人人都是德育工作者，處處都有德育工作。這包括了三個層面的意思，一是人人都是學生的榜樣；二是人人都有教育學生的義務和責任；三是時時處處都有德育工作。”

為了實現(xiàn)“人人都是德育工作者”的教育理想，14年間，南開中學構建了一個完整的制度網(wǎng)絡：在培養(yǎng)班主任和學生干部兩支隊伍的基礎上，實行班干部輪換制、高年級學生任低年級學生輔導員制、學校管理班制、義工制、社區(qū)聯(lián)絡員制。

這五項制度，讓德育貫穿于課堂內(nèi)外、學校內(nèi)外、貫穿于學生生活的全部，而不是游離于活生生的完整生活之外，也不是從其他教育中剝離出來。

2006年下半年，高二學生石小磊經(jīng)過爭取，當上了高一（8）班的輔導員。

新生軍訓時，按照規(guī)定，石小磊要全程陪伴。

一開始，石小磊想得很簡單：學生輔導員，就是和新生盡快融在一起，在他們刻苦訓練的時候，為他們做好后勤工作，平時幫他們打打水，和他們聊聊天，只要讓他們輕松度過軍訓就可以了。

可后來，石小磊琢磨出了問題：一個新的班集體，往往凝聚力不強。遇到困難，就容易人心渙散。而且，由于是新集體，沒有選出班委，一旦出現(xiàn)情況，局面就很難控制。這個時候，自己作為學生輔導員該怎么辦？

軍訓開始后不久，高一（8）班的進度明顯落后于其他班級。為了迎接兩天后的閱兵式，教官增加了訓練的強度和速度。已經(jīng)很疲憊的新生，一時適應不了，出現(xiàn)了動作不規(guī)范、精神渙散的情況。

同學之間開始抱怨。

“教官太狠心，我們這么累，還不讓人休息。”

“主要是一些人太笨，連累了我們班的進度。”

一些同學甚至吵了起來。看到別的班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訓練，石小磊心急如焚。

趁著休息時間，石小磊往高一（8）班的同學面前一站，語氣前所未有地嚴厲：“一遇困難，就輕言放棄，你們有什么資格成為南開人！軍訓不僅要鍛煉大家的毅力，還要增進集體的凝聚力，可你們看看自己的表現(xiàn)，軍訓對你們有什么效果！”

原來無精打采、東倒西歪的學生慢慢坐直了，看著與自己差不多大的輔導員，爭吵的學生羞愧地低下了頭。

接下來的訓練中，石小磊不再把自己定位于“后勤輔導員”，而是和高一（8）班的同學一起走正步、排隊列。他的認真、仔細、不怕苦，影響著高一（8）班的同學們。

閱兵式時，高一（8）班在場內(nèi)，場外，石小磊一直喊著號子。當8班的方陣得到好評時，石小磊和同學們高興得跳了起來。

此時，“人人都是德育工作者”的意義得到最為生動的展現(xiàn)：不僅教職員工是德育工作者，就連學生自己也是德育工作者。

在德育上，每個人都是教育者，又都是教育的對象。因此，作為校長，要給教師德育的權力；作為教師，要給學生德育的權力。

一個學期過去了，石小磊發(fā)現(xiàn)自己也發(fā)生了變化：以身作則的意識不斷增強，待人接物落落大方；有意無意間，他更注意拓展自己的知識面，注意培養(yǎng)自己的特長———高年級輔導員在管理、教育低年級同學的同時，也在教育、提高著自己。

和“高年級學生任低年級學生輔導員制”一樣，其他四項制度也都強調(diào)了學生的主體性。

畢竟，教育是一個需要受教育者自己去承擔的責任。

于是，在南開，舞臺的主角永遠是學生。因為他們認為，只有站在臺上成為了主角，學生才會由心底生發(fā)出一種責任感：對同學的責任感、對班級的責任感、對學校的責任感、對家庭的責任感、對社會的責任感……

這種責任感，正是調(diào)動學生進行自我教育的主體性的利器。更重要的是，責任感還是一個人優(yōu)秀品格的基石：責任感激發(fā)了學生對他人的關懷，不再對現(xiàn)實世界發(fā)生的一切視而不見，不再只沉醉于個人的內(nèi)心；有了責任感的學生，才會有一種博大的愛和對世界深深的關懷。

“不認識體育的人，不應該做學校的校長”

重視體育，是百年南開的一個傳統(tǒng)。

首任校長張伯苓甚至認為：“不認識體育的人，不應該做學校的校長。”

康岫巖對這句話感同身受———沒有健康強壯的體魄作基礎，學習、工作、生活都會受影響，都會打折扣。中學階段正是孩子們處于身心發(fā)育的關鍵時期，學校的一切工作都應該以有利于孩子們的身體健康發(fā)育、心理健康發(fā)展為根本出發(fā)點。

為這，南開設置了各種群眾性的體育比賽項目，幾乎達到了“月月有比賽”的程度：班級籃球、排球、足球聯(lián)賽，踢毽、跳繩、拔河、越野長跑、寒假健康冬令營、班級冬季長跑比賽……

“我們的口號是‘健康學習、工作60年?！笨滇稁r說，這個口號，是對每一位學生的期望。

幾年前，學生李亮（化名）的家長向康岫巖提出：孩子患有哮喘，能否免修體育？

康岫巖看了看李亮，初一的學生了，身高才1米4左右，體重就更別提了。

康岫巖與體育老師商量：孩子的體質(zhì)雖弱，但可以通過適當?shù)腻憻挼玫礁淖?。免修體育，看似為孩子好，其實是一種不負責任的做法。

此后，在體育課上，體育老師“因材施教”，鼓勵李亮多參加集體活動，培養(yǎng)他的體育興趣。從打乒乓球、羽毛球，到踢足球、打籃球，李亮的體質(zhì)不知不覺地有了改變。

每個月，康岫巖都要到李亮的體育課上看看他運動的情況。三年過去，李亮長成了一米七幾的男子漢。

到了高三，李亮不僅可以和其他同學一起參加各種鍛煉，而且在單杠、雙杠、跳高等項目上成績還是滿分。

李亮發(fā)病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身體也強壯起來。

他的父母感謝南開：給了我們孩子一個健康完整的生命，這是多么珍貴的禮物！

就在李亮畢業(yè)的那一年，天津市團委和市學聯(lián)在烈士陵園共同組織“成人儀式”活動，要求南開中學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