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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華耶穌會士列傳及書目補編》擇誤

2001-04-29 00:44許明龍
博覽群書 2001年8期
關(guān)鍵詞:譯作傳教士原著

許明龍

以往因工作關(guān)系接觸過耿升先生的譯作,覺得問題不少,近日對照原文閱讀了他的幾種譯作,這一感覺得到了證實。事實表明,耿先生的譯作錯誤甚多,讀者若引以為據(jù),難免以誤為正,給學術(shù)研究帶來不容忽視的損害。筆者思之再三,斗膽對耿先生的譯作略加評論,希冀引起讀者和學人的注意。出于壓縮篇幅的考慮,我將譯文的錯誤分成幾類,各舉數(shù)例,并附必要的說明,以收窺斑知豹之效。由于耿先生的譯作數(shù)量極大,未能全部拜讀,所以本文主要以《在華耶穌會士列傳及書目補編》為例,僅偶爾提及他的其他譯作。

榮振華著《1552年至1800年在華耶穌會士匯編》(Répertoire des Jésuites en Chine de 1552 à 1800)一書熂礎(chǔ)對諢耶穌會士列傳及書目補編》(以下簡稱《補編》),耿升譯,北京,中華書局,1995年,1973年出版于羅馬和巴黎,是研究基督教在華傳教史的一部重要參考書,也是當今研究十六至十八世紀中西文化交流和早期西方漢學的一部重要工具書,廣受各國學者的重視。此書不以論述見長,其主要價值在于它所提供的大量翔實的資料。書中不但有人名、地名、書名、期刊名和篇名等專用名,而且涉及多種歐洲文字以及用拉丁字母拼寫的漢語;此外,作者為節(jié)省篇幅經(jīng)常大量使用略語。因而,翻譯此書有一定難度,不但要求譯者具備相關(guān)知識,更需要認真負責的精神,遺憾的是,耿先生在這兩方面都有所欠缺。

一、因常識欠缺而造成的錯誤

書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一些常識性的錯誤,令人吃驚;如果在翻譯過程中肯利用有關(guān)工具書,借以彌補譯者的知識不足,這些錯誤本來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1.將率領(lǐng)船隊完成首次環(huán)球航行的葡萄牙人麥哲倫(Magellan)錯譯為馬格朗(《補編》第398頁)和馬赫蘭(《補編》第795頁)。譯者不可能不知道,對于外國名人的姓名,在翻譯中理應(yīng)遵循約定俗成的原則。原著第一次提到Magellan時稱他為航海家,并注明其生卒年為1470-1521,譯者將他譯作“馬格朗”;原著第二次提到Magellan時,更說明他于1521年“發(fā)現(xiàn)”了菲律賓;這次譯者將他譯作“馬赫蘭”。在原著對于麥哲倫的身份作了如此充分提示的情況下,譯者一錯再錯,顯然是對世界史基本知識的欠缺使然。

2.太平洋上有名的“馬里亞納群島”(Mariannes)被錯譯為“馬里亞梅人”(《補編》第814頁)。世界上何處有馬里亞梅人?純屬譯者憑空杜撰。

3.將“撫州”(Fuchow)錯譯為“福州”(《補編》第240頁)。原著提及撫州時說,法國傳教士傅圣澤“1709年在南昌、撫州和臨江府”;稍具有關(guān)知識的人都不會不知道,這三個城市都在江西。當年歐洲傳教士大多經(jīng)由澳門進入中國內(nèi)地,其行程為經(jīng)廣州過大庾嶺入江西,走贛江入長江至南京;只有少數(shù)傳教士走海路在廈門登陸。錯將撫州譯作福州,莫非因譯者只知福建有福州,而不知江西有撫州?

4.將南明的隆武皇帝(原文:Long-Wou)錯譯為“隆慶”(《補編》第773頁)。如果說撫州和福州因同音而錯譯,那么“Wou”怎么會譯成“慶”呢?隆慶為穆宗,隆武為唐王,兩者相距大半世紀,當非筆誤。大概譯者只知明朝有隆慶,而不知清兵入關(guān)后尚有南明隆武。

5.將“洛林地區(qū)的凡爾登”(原文:Verdun Lorraine)錯譯為“凡爾登的洛林”(《補編》第265頁)。洛林乃是法國東北部的一個地區(qū),廣及四省,凡爾登只是該區(qū)的一個小城市。把洛林說成屬于凡爾登,可能是地理常識欠缺所致。

二、因?qū)I(yè)知識欠缺而造成的錯誤

1.將“甘肅肅州”(原文:Suchow du Kansu)錯譯為“江蘇蘇州”(《補編》第799頁)。原著是在記述葡萄牙傳教士鄂本篤探尋印度至“契丹”的路徑時提到肅州的。對基督教在華傳教史有所了解的人不該不知道,鄂本篤翻越帕米爾高原,經(jīng)塔克拉瑪干,入嘉峪關(guān),到達肅州,一年半以后死于該地,從未到過甘肅以東地區(qū),遑論蘇州。

2.將“隨著1676年閔明我的《論述》在歐洲出版”(原文:Avec les Tartados de Navarrete en Europe 1676))錯譯為“隨著閔明我的條約的簽定(1676年))”(《補編》第810頁)。西班牙文中的tartados是一個多義詞,確實可以作條約解,但是原著中此詞卻是對1676年西班牙多明我會傳教士閔明我在馬德里出版的著作《論述中華帝國的歷史、政治、倫理和宗教》(Tartados historicos politicos ethicos y religioses de la Monarchia de China)的簡稱。這是一部在天主教內(nèi)部的“中國禮儀之爭”中產(chǎn)生過廣泛影響的著作,為圈內(nèi)人士和學者所熟知,所以原作者為節(jié)省篇幅僅取書名的第一個詞Tartados。譯者顯然對這部著作一無所知,遂望文生義,譯作“條約”。原著再次提及此書時,多給了一個詞,寫作Tartados historicos,譯者依然依樣畫葫蘆,譯作“歷史條約”(《補編》第812頁)。一個傳教士不但撰有一部“歷史條約”,而且居然“簽定”了,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2.將“稅務(wù)法庭”(原文:Cour des Aides)錯譯為“埃德族人宮廷”(《補編》第18頁)。譯者大概不知道Cour des Aides為何物,其實只需查閱相關(guān)參考資料,問題即可解決。然而他卻采取了極不負責的態(tài)度,隨心所欲地譯作“埃德族人宮廷”。Cour一詞并非只有“宮廷”一義,還有庭院、天井、法庭等多義,翻譯時需視上下文酌定。至于“埃德族人”則不知從何說起,法國乃至全世界哪里有這樣一個民族?尤其荒唐的是,當這個詞組再次出現(xiàn)時,居然被譯作“阿伊德宮廷”(《補編》第463頁)。 這是何故呢?原來原文中的Cour des Aides此時變成了Cour des Aydes,也就是說,字母i變成了y。也許因為譯者不知道,在許多歐洲文字中字母i和y有時是可以相互替換的,因而誤以為Aides和Aydes是兩個不同的詞;于是“埃德族宮廷”又被隨意改作“阿伊德宮廷”。至于“阿伊德宮廷”所指為何,恐怕譯者本人也說不清楚。

3.將“江河湖泊森林法庭法官”(原文:lieutenant général à la table de marbre)錯譯為“大理石案上的攝政官”(《補編》第71頁)。其實,la table de marbre不是一張大理石桌子,而是十七、十八世紀法國的一個司法機構(gòu)的名稱。不知譯者在落筆時是否想過,“大理石案上的攝政官”可能是個什么樣的官職?

4.將“關(guān)于禮儀的八項許可”(原文:8 permissions touchant les rites)錯譯為“共有8次允許觸及禮儀問題”(《補編》第824頁)。羅馬教廷的特使嘉樂1712年自北京返回羅馬途中,針對羅馬教皇嚴厲禁止中國禮儀的圣諭,在離華前夕發(fā)布具有妥協(xié)性質(zhì)的“八項許可”,允許中國天主教徒對孔子和祖先進行非宗教性的禮拜和祭祀。此類基本史實應(yīng)該是此書譯者所必須了解的。

5.將“巴黎圣熱納維耶夫圖書館手稿1961號”(原文:B.Ste.Geneviève Parisms. 1961)錯譯為“B.S.熱納維耶夫:巴黎收藏的1961號手稿”(《補編》第240頁)。巴黎有此圖書館,而且就坐落在著名的先賢祠右側(cè),譯者如果不知道,倒也罷了,可是有什么理由將原文中的Ste. 簡化為S.呢?“巴黎收藏的手稿”又是什么意思呢?

6.將“博絮埃和萊布尼茨試圖合并新教和天主教”(原文:Bossuet et Leibniz tentent la réunion des Eglises)錯譯為“博蘇埃和萊布尼茨試圖合并所有的修會”(《補編》第817頁)。博絮埃是法國的天主教大主教,萊布尼茨則是德國的新教徒,他們考慮的是基督教的統(tǒng)一問題,而不是為數(shù)甚多的修會合并問題。從文字上來看,“修會”在法文中通常寫作ordre,而Eglise一詞從不用于指稱修會。此類基本專業(yè)知識,也是翻譯此書所必需。

三、因外語知識欠缺而造成的錯誤

1.將“括弧中的省份是殷鐸澤在其著作第35-37等頁中提供的該傳教士的被捕地點”(原文:Entre parenthèses province où il fut capturé daprès Intorcetta p. 35-37)錯譯為“順便指出,據(jù)殷鐸澤著作35-37等處記載,那里也是殷鐸澤被捕的省份”(《補編》第842頁)。原著中這一段話是為下面的一份名單所作的說明,這份名單所列是被中國政府驅(qū)逐到廣州的22名歐洲傳教士,每一個傳教士的名字后面均有一個括弧,注明該傳教士被捕時所在的省份。譯者因未讀懂原文,曲解了原意,把22名傳教士分別被捕的地點說成是殷鐸澤本人被捕的地點。譯者是否想過,殷鐸澤一人何以會在十幾個地點被捕?難道他有分身之術(shù)?

2.將“在福建重新審視文人的儒教”(原文:Lexaman est repris au Foukien du confucianisme des lettrés)錯譯為“在福建重新開始了文人儒教的科舉”(《補編》第810頁)。原著中這句話原本說的是歐洲傳教士對儒教的研究,譯者將examan一詞錯譯為“科舉”,致使譯文完全背離原意,令讀者以為中國政府曾在福建廢除科舉,而后予以恢復。

3.將“遺憾的是,由于航海的艱難和危險,這些重要文獻并未全部從遙遠的國度送達羅馬”(原文:Il est regrettable quavec les difficultés et les hasards de la navigation toutes ces pièces essentielles ne soient pas parvenues de nos pays lointains jusquà Rome)錯譯為“但令人遺憾的是由于航海的困難和冒險性,所有這些主要文獻沒有從我們那遙遠的國家傳到羅馬”(《補編》第15頁)。這個法文句子并不復雜,但因譯者錯把部分否定當成了全稱否定,故而曲解了原意。問題的嚴重性還在于,作者是在介紹他為編撰此書所利用的資料時說這番話的。按照譯文所說,作者豈非完全沒有利用來自包括中國在內(nèi)的“遙遠的國家”的“主要文獻”?果真如此,這部記述在華傳教士的著作還有多少學術(shù)價值可言?

4.將“歐洲的會長們毫不猶豫地忍痛割愛,將一些杰出人物派往遙遠地區(qū)的傳教團?!?原文:Les supérieurs dEurope nhésitent nullement à se priver pour toujours et à envoyer aux missions lointaines jusquà des hommes délite)錯譯為“歐洲的會長們毫不猶豫地使自己永遠節(jié)衣縮食,并且向遠東的傳教區(qū)派去一些杰出人士”(《補編》第16頁)。作者在這里想說的是,被派往遠東的傳教士大多是飽學之士,他們的離去對于他們所在的教區(qū)無疑是巨大損失,而與會長們是否節(jié)衣縮食毫不相干。譯者不解se priver這個動詞在文中的含義,從而導致錯譯。

5.將“教廷傳信部打算把受教難困擾的湖廣、四川和云南劃歸巴黎外方傳教會?!?原文:Projet de la Propagande assignant aux M.E.P. les provinces du Hukwang Szechwan et Yunan dérangés par la persécution)錯譯為“教廷傳信部對巴黎外方傳教會指定計劃,湖廣、四川和云南諸省受到了仇教的騷擾。”(《補編》第830頁)。原文的意思一清二楚,譯者竟然沒有讀懂,所以譯文令人不知所云;豈有教廷傳信部“指定計劃”,令中國數(shù)省受仇教騷擾之理﹖

6.將“仿佛教省省長并不關(guān)心派往遠方的舊部,由于不了解實際情況,誤以為這些舊部早已到達傳教區(qū),而實際上他們也許永遠也見不到自己的傳教區(qū)了”(原文:Comme si le provincial se désintéressait de ses anciens sujets partis aux missions lointaines et dans lignorance où il se trouve continue de les croire arrivés en cette mission quils ne verront peut-être jamais de leurs yeux)錯譯為“完全如同教省省長并不關(guān)懷那些已經(jīng)出發(fā)前往遙遠傳教區(qū)的原來臣民,并不知道他們當時正在那里,而是繼續(xù)認為他們剛剛到達這一他們自己可能永遠不能親眼看到的傳教區(qū)一樣?!?《補編》第17頁)。作者的原意是:傳教士們往往死于前往遠東的旅途中,永遠無法到達自己的傳教區(qū),而他們在歐洲的上司由于不了解實情,誤以為他們早已到達目的地。譯者沒有讀懂原文,致使譯文與原文所表達的意思南轅北轍。

7.procureur一詞指傳教士中的兩種職務(wù),其一是司庫,其二是特派員;原著第408頁對此作了明確解釋。但是,譯者錯將原文中的“此詞”(原文:il)理解為“他”,因而將“此詞有時指特派員”(原文: dautres fois il désigne un envoyé)錯譯為“他有時也指派……使者”(《補編》第998頁)。于是,包括衛(wèi)匡國、柏應(yīng)理、閔明我等人在內(nèi)的所有奉命前往歐洲的傳教士,全被譯者稱為“在華司庫”派出的赴歐“司庫”,而實際上他們都是被派往歐洲處理重要教務(wù)的特派員。

8.將“準確的說明可從下列學者的著作中查找:”(原文:des mises au point sont à chercher dans les travaux des érudits )錯譯為“對于各家學者的著作中尚需作出某些注釋澄清者有:”(《補編》第2頁)。明明是作者所推薦的權(quán)威性的參考書目,卻被譯者說成是需要澄清的有問題的著作,作者的原意完全被歪曲,致使被作者列入名單加以推薦的那些著作的作者,平白無故地被扣上了黑鍋。

9.將“1773年11月26日,他在任職27年后請求辭職,皇帝不允,令其量力而行,但應(yīng)繼續(xù)擔任此職?!?原文:Il demande de à céder la place aprés un service de 27 ans. LEmpereur refuse quil travaille en menageant ses forces et quil garde son titre)錯譯為“他在任職27年之后奏請讓出自己的職位,但皇帝拒絕了,他不濫用精力地工作,其尊號一直保存到1773年”(《補編》第760頁)。這里說的是奧地利傳教士劉松齡任職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一事。原著在劉的名字后面標明“1746-1774”,用以說明其在職時間。譯者既未讀懂原文,也不考慮是否自相矛盾,信手寫下“其尊號一直保存到1773年”。讀者難免產(chǎn)生疑問:劉松齡既然一直任職到1774年,怎么又說他于1773年失去了尊號呢?難道除了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之外,他還有別的“尊號”?

四、因責任心欠缺而造成的錯誤

缺乏責任心的表現(xiàn)有多種,其一是疏忽大意,例如:

1.將“乾隆”(原文:Kien-Long)錯譯為“康熙”(《補編》第484頁)。

2.將“硬化”(原文:durcir durcissement)錯譯為“軟化”(《補編》第340頁,第828頁)。

3.將“醫(yī)學圖書館”(原文:bibliothèque médicale)錯譯為“中世紀圖書館”(《補編》第682頁)。如果說,“乾隆”、“康熙”都是皇帝,“硬化”和“軟化”是反義詞,譯者下筆時或許心有旁騖,那么“醫(yī)學”何以錯譯為“中世紀”呢?原來這兩個詞的原文略有相似之處,前者médicale,后者為mediévale。如果能夠認真校對,這種錯誤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4.將“西洋顧問”(原文:Western Advisers)錯譯為“西方對手”(《補編》第721頁)。這里英文的adveiser(顧問)被認作法文的adversaire(對手),因而鬧出了“認友為敵”的誤會。

5.將“有人責備我開列了大量參考資料,以致影響了本書的售價,此話并非毫無道理?!?原文:On nous a -non sans raison- reproché labondance des références qui nest pas sans influencer sur le prix du volume)錯譯為“有人指責我們-也并非無理取鬧-放棄了參考資料,但它們不會對全書的價值有所影響。”(《補編》第23頁)譯者由于把abondance(豐富)誤讀為拼法相近的abandon(放棄),因而將原句完全譯錯。后半句的原意是說因篇幅增大而提高了書的售價,譯者既然沒有讀懂前半句,自然也就無法讀通后半句,只得以杜撰代替翻譯。

6.將“在紹興創(chuàng)建了浙江教區(qū)”(原文:Chao-hing fonde la mission du Tch-kiang)錯譯為“在肇慶創(chuàng)建了浙江教區(qū)”(《補編》第584頁)。肇慶遠在廣東,浙江教區(qū)怎么會在那里創(chuàng)建呢?況且肇慶在原著中明明寫作Tchao-king,譯者不應(yīng)不知。

其二是隨心所欲,例如:

1.同一個人的名字常有多種譯法,前后不一。前面提到的麥哲倫先后被譯作馬格朗和馬赫蘭便是一例。下面再舉三例。西班牙傳教士Navarrete時而被譯作“納瓦雷特”(《補編》第810頁),時而被譯作“閔明我”(這是該傳教士的漢名)(《補編》第812頁)。永歷皇帝母后的教名Hélène兩次出現(xiàn)在《補編》第806頁上,前后僅隔16行,譯名卻分別為“烈納”和“埃萊娜”;不知底里的讀者難免以為這是兩個人。又如目前正在梵蒂岡工作的華人耶穌會士施省三(Joseph Shih),時而被譯作“齊行善”(《補編》第585頁),時而被譯作“史若瑟”(《利瑪竇中國札記》,1983年,中華書局,第750頁)。

2.同一個專用名詞有多種譯法。例如figurisme及其衍生詞figuriste,在《補編》中至少有五種不同譯法:形象派(《補編》第79頁)、舊約象征論(《補編》第518頁)、偶像崇拜(《補編》第820頁)、舊約象征說(《補編》第241頁,第998頁)。譯者使用這些不同的譯法,既非出于上下文的實際需要,也不作任何說明,讀者若不查閱原文,怎么能知道它們在原文中本是同一個詞呢?figurisme和figuriste(筆者在拙著中譯作“索隱派”)是某些在華法國傳教士對于中國宗教和歷史所持的一種看法,涉及對四書五經(jīng)等中國古代經(jīng)典的解讀和詮釋,在中西文化交流史和西方漢學史研究中,都是一個值得深入探討的對象。這樣一個重要的術(shù)語,竟被如此隨心所欲地加以處理,不禁令人懷疑譯者是否視學術(shù)研究為兒戲。

其三是瞎猜胡編,例如:

1.“伊利諾州的厄巴納”(原文:Urbana Illinois)竟然被譯為“《伊利諾斯都市研究》”(《補編》第768頁)。 這兩個詞在原著中是一部著作的出版地,即美國伊利諾州的厄巴納城。譯者望文生義,以為Urbana泛指城市,便擅自加上“研究”二字,硬是把兩個地名變成了一種書籍或期刊的名字。

2.Bulletin de lUniversité lAurore是上海震旦大學出版的一種法文學術(shù)期刊,其中文名字為《震旦雜志》。原著第一次提及這份期刊時使用了全名,此后則簡寫為BUA。譯者將其全名譯為《震旦大學學報》,雖小有出入,尚無大礙。但是隨后遇到BUA時,大概因為記憶不清,而又不肯花時間查閱前文,遂信手胡譯,時而寫作“布阿版”(《補編》第79頁),時而寫作“布瓦版”(《補編》第237頁,第682頁),令讀者莫名其妙。

3.將“還有一位奧斯定會神甫安德義(約翰-達瑪塞納·德·拉康塞普西翁),即后來擔任北京主教(1778年至1781年去世)的薩魯斯蒂(Salusti)閣下”(原文:et aussi le P.Augustin Damascène烰ean-Damascène de la Conception牏焞e futur évêque de Pékin Mgr. Salusti焏e 1778sa mort1781牐牬硪胛“也有一位奧古斯丁會士安得義烡amascène(普塞普西翁教派的約翰-達瑪塞納牑犚約昂罄吹謀本┲鶻(1778年直至1781年他去世為止)安主教閣下”(《補編》第763頁)。這句譯文有兩個問題:其一,達瑪塞納和薩魯斯蒂本是同一個人的姓和名,安德義則是此人的漢名;但在譯文中卻成了兩個人;其二,譯者大概覺得la Conception是個普通名詞,不應(yīng)是姓氏,于是將它譯作“普塞普西翁教派”,全然不顧是否確有這個教派,于是乎,這位神甫就變成了“普塞普西翁教派的約翰-達瑪塞納”。

其四是“跳越障礙”,即隨意刪除原文,不予翻譯,例如:

1.原著第335頁中的“22. oct. révocation de lEdit de Nantes par Louis XIV”(10月22日路易十四廢除南特敕令)被無緣無故地刪除了?!澳咸仉妨睢钡念C布和廢除都是法國歷史和歐洲宗教史上的大事,豈能隨意刪除!

2.原著第311頁上的“Than Tai et Chiaen Yuen”也被無緣無故地刪除了。原來這是兩個華人的名字,譯者難以將它們復原成漢字,既不向讀者作任何交待,也不采用音譯加注的辦法,干脆刪除,不留痕跡。

3.《法國漢學》第一輯第31頁第2段末尾,原著有這樣一段話:Le nombre des espèces vivantes ainsi que celui des ames a été fixé par ne varueteur (圣靈及靈魂的數(shù)量由上帝確定,不可改變)。也許因為ne varietur這個拉丁文短語難住了譯者,于是略而不譯。同書第34頁上也有一處被刪,這次是劉獻廷所著《廣陽雜記》中的一段話;這段話系從古漢語譯成法語,長達三行。譯者既不肯查找《廣陽雜記》,又不好意思將劉獻廷的話譯成現(xiàn)代漢語,于是干脆刪除。同時被刪去的還有這段引文的導語“他補充道”(原文:qui ajoute que),其目的當然是掩人耳目,不露隨意刪除的痕跡。

以上大多是筆者從一部書中隨機取樣順手摘錄的一些例子,絕大多數(shù)都是“硬傷”。至于因譯者的法文和中文方面的欠缺而造成的理解或表達不清等“軟傷”,更是連篇累牘,不勝枚舉熛瘛拔頤翹峁┑牟慰甲柿喜皇鞘賈斬寄艸吻邐頤竊諮芯苛吮曜⒃詿略中的其他資料后的收獲”(《補編》第11頁)之類佶屈聱牙、文理不通的句子,比比皆是。需要說明的是,筆者曾對照原文拜讀過同一譯者的其他譯作,諸如《中國和基督教》、《明清間入華耶穌會士和中西文化交流》以及刊登在《法國漢學》第一輯和第二輯中的幾篇譯文,發(fā)現(xiàn)本文所列舉的各類錯誤也大量存在于這些譯作中,可見出現(xiàn)在《補編》中的問題絕非偶然。

本文所列舉的《補編》一書的翻譯錯誤,表明譯者的專業(yè)水平存在著嚴重缺陷,而職業(yè)道德問題尤為嚴重。作為一個翻譯工作者,應(yīng)該有起碼的“譯德”,讀不懂的應(yīng)該去查書,去請教,絕不能胡猜瞎蒙,生編硬造,強不知以為知。作為一個史學工作者,應(yīng)該有起碼的“史德”,否則既對不起作者,也對不起讀者。既然投身學術(shù)研究,就應(yīng)淡泊名利,以盡心竭力推進學術(shù)為己任;老老實實做學問應(yīng)是律己的最低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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