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地理標志保護土特產歐洲式專門法保護模式美國式商標法保護模式

0引言

2022年12月23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農村工作會議上強調，產業(yè)振興是鄉(xiāng)村振興的重中之重，各地推動產業(yè)振興，要把“土特產”這3個字琢磨透?！巴痢敝v的是基于一方水土，開發(fā)鄉(xiāng)土資源；“特”講的是突出地域特點，體現當地風情；“產”講的是真正建成產業(yè)、形成集群。

作為地域風土的典型產物，地理標志產品無疑是“鄉(xiāng)土物產”，具有鮮明的地緣屬性，不僅在命名上大多采取“地理區(qū)域名稱+品類/產品名稱”的形式，涵蓋了農產品、食品、酒類、手工藝品等多種常見的“土特產”類型，還因其地理來源被賦予了與之相關聯(lián)的獨特屬性。跟隨習近平總書記近年來赴地方考察的腳步，無論是中益黃精、柞水（黑）木耳、大同黃花，還是柳州螺螄粉、延安蘋果、茂名荔枝，都凝聚著一方水土獨有的資源稟賦與人文風情。春秋時期晏子的“南橘北枳”，可謂是一語道盡環(huán)境差異對地理標志產品品質的影響。同樣，地方歷史人文因素也在扮演著不容忽視的角色，例如西湖龍井茶的“抓、抖、搭、拓、捺、推、扣、甩、磨、壓”十大手法，即為歷史傳承與非遺技藝，使之呈現出“色綠、香醇、味甘、形美”的品質特征。

不過，與一般商品不同，地理標志產品并未止步于單純的“鄉(xiāng)土物產”。它所承載的這份來自地域鄉(xiāng)土的獨特性，是區(qū)域自然資源（氣候、土壤、水質等）、生物資源（動植物品種、微生物等）以及文脈資源（當地歷史典故、生產者的傳統(tǒng)知識和專業(yè)技能等）相互作用的結果。加之其使用公用性，故地理標志的特殊價值絕非僅停留在單一的產品維度上，在彰顯產品溢價能力和市場競爭優(yōu)勢之余，還兼具商業(yè)、社會與文化價值。譬如，吸引投資和人才流入，提高勞動收入與就業(yè)機會；推動區(qū)域內利益相關者的團結合作，建立協(xié)會、聯(lián)盟等組織機構；加快形成上下游配套、產業(yè)鏈完整的產業(yè)集群；帶動地方文旅資源的整合與開發(fā)，產生協(xié)同效應；促進相關傳統(tǒng)知識、技藝、文脈的傳承、傳播以及地方生態(tài)環(huán)境、生物多樣性的保護等。立足于地方多重資源的供養(yǎng)和緊密聯(lián)系，地理標志產品能夠成為直接或間接撬動鄉(xiāng)村產業(yè)、人才、文化、生態(tài)、組織“五個振興”的有生力量，真正做到讓產品的增值收益留在農村、留給農民。來自國內外大量的地理標志產品實踐案例也充分證明了小小“土特產”可以做成大文章。

考慮地理標志蘊含的顯著的品牌效益與多元價值，以及為避免因其使用公用性而發(fā)生“搭便車”“公地悲劇”等隱患，對地理標志予以保護已成為國際社會的共識。各國根據自身國情和發(fā)展需要，采取了差異化的地理標志保護理念與保護模式。

1地理標志含義界定

不同國際條約與地方立法文件對地理標志的定義不盡相同，曾采用過“原產地名稱”“來源標識”“貨源標志”等一系列稱謂。我國學者在對地理標志的稱謂上也存在一定差異[1]，例如將地理標志稱為“產地標志”[2]“地理標識”[3]等。因此在討論當前國際適用的地理標志保護模式之前，首先要梳理地理標志以及相關稱謂在不同國際條約下的界定范圍與標準，具體如表1所示。

從現行不同國際法規(guī)對于貨源標記/來源標識、原產地名稱和地理標志的定義來看，三者之間密切相關但又略有差別。原產地名稱對于產品的要求最為嚴格，地理標志注冊條件放寬，納入了“聲譽”作為考量因素，因此，原產地名稱可視為地理標志中的一類，適用于滿足質量和特征雙重要求的產品。貨源標記/來源標識與地理標志相比則覆蓋范圍更廣，除“產品”外還將“服務”囊括其中，并且只表明某地理來源，對標記物的質量、特征、聲譽等要素均無特定要求。因此，地理標志可視為特殊的貨源標記/來源標識。原產地名稱、地理標志和貨源標記/來源標識三者之間的關系可用圖1表示。

目前，《巴黎公約》《馬德里協(xié)定》《里斯本協(xié)定》以及《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協(xié)議》（TRIPs）等涉及地理標志或原產地名稱保護的國際條約，均被納入世界知識產權組織（WIPO）的管理范疇。地理標志（GI）被視作知識產權的一種形式，獲得了國際社會一眾國家的重視與討論[4-7]。據世界知識產權組織發(fā)布的《世界知識產權指標報告2023》顯示，僅2022年就有來自91個國家和地區(qū)，約58400個地理標志獲得保護。其中，中國（9571個）是本國領土內有效地理標志最多的國家，其次是匈牙利（7843個）、德國（7386個）和捷克共和國（6383個）1。

2地理標志保護的歐美模式及其差異

從地理標志保護的歷史傳統(tǒng)以及當前世界各國采取的地理標志立法體系來看，目前存在“歐洲式專門法”（特殊保護制度）、“美國式商標法”（集體商標或證明商標）、注重商業(yè)慣例的方式（包括行政性產品審批機制），以及通過反不正當競爭法等共四種主要的保護地理標志的方式2。其中，前兩者均為地理標志的集體使用創(chuàng)設了權利，但兩者之間存在較大的立法與理念差異，受兩種類似但不同的法律概念保護：原產地名稱和商標，以及主觀認知與客觀關聯(lián)[8]、“聲譽”與“風土”的核心理念差異[9-11]。Terroir（風土）指產品的地理來源與其質量或屬性之間存在的因果關系，這奠定了歐洲式專門法地理標志保護模式的理念基礎。原產地名稱強調產品與“terroir”的緊密聯(lián)系，但在商標的情況下，這種關系不是必要的。

2.1“歐洲式專門法”地理標志保護模式

歐洲國家具有悠久的農業(yè)保護傳統(tǒng)與地理標志保護歷史，最早可追溯到15世紀[12]。法國將原產地名稱定義為“一個國家、地區(qū)或地方的地理名稱，該名稱被用來表示源于該地方的產品，產品的質量或特征歸因于其地理環(huán)境，包括自然和人文因素”3，法國于1905年頒布的《1905年8月1日法》對原產地名稱施以法律保護，是法國第一部關于地理標志的一般法[13]，也是歐洲最初的食品地理標志保護制度之一。之后歷經100多年演化完善，并受到了意大利、葡萄牙等南歐“羅馬文明”國家的紛紛效仿，最終形成“羅馬式注冊保護模式”。歐洲式專門法地理標志保護模式即起源于此，又被稱為“theEuropeansuigenerisschemes”。目前，歐盟及其他共80多個國家和地區(qū)采用該模式，通過專門立法對地理標志實施保護[14]。

歐洲經濟共同體于1992年7月通過了第2081/92號理事會條例，建立起歐洲經濟共同體范圍內農產品和食品的地理標志保護統(tǒng)一制度（但不包括葡萄酒、烈酒和芳香葡萄酒），是其農產品質量政策的主要支柱，也為歐洲式專門法地理標志保護模式確定了整體框架。該條例定義了“原產地標記”（DO）和“地理標志”（GI）兩個“地理標志”類型，兩者之間的區(qū)別在于產品與其地理來源之間的聯(lián)系緊密度不同。

目前，歐盟地理標志保護制度內部分工明確，為各成員國的農產品和食品（歐盟條例第1151/2012號、第664/2014號、第668/2014號）、葡萄酒（歐盟實施條例第2019/34號、歐盟授權法規(guī)第2019/33號，歐盟條例第1308/2013號、第606/2009號）以及烈酒和芳香酒提供專門立法的地理標志保護。

其中，現行的歐盟條例第1151/2012號、第1308/2013號將農產品和食品以及葡萄酒的受保護名稱分為兩類，即“原產地名稱”（DO）和“地理標志”（GI），分別使用PDO與PGI的標簽（圖2）。

原產地名稱的條件最為嚴格，要求產品的質量或特性必須主要或完全歸因于其地理來源的自然和人為因素（例如氣候、土壤質量、當地生產知識與技藝），農產品和食品整個生產、加工和制備過程中的每個環(huán)節(jié)（包括原材料的生產和加工）均須在規(guī)定的原產地區(qū)域內進行。對葡萄酒而言，還增加了額外要求，即用于生產該產品的葡萄需要完全來自該地理區(qū)域，并且該產品來自屬于Vitisvinifera的葡萄品種1。地理標志的條件相比而言則略微放寬，并且將聲譽納入考量，即要求“產品特定質量、聲譽或其他特征與其地理來源之間存在因果關系，并且產品生產、加工和制備過程中至少有一個階段在規(guī)定地理區(qū)域內進行”2。葡萄酒地理標志產品在具有可歸因于該地理來源的特定質量、聲譽或其他特征的同時，還要滿足以下三個條件：（1）用于生產該產品的葡萄至少有85％完全來自該地理區(qū)域；（2）產品生產在該地理區(qū)域內；（3）該產品來自屬于Vitisvinifera的葡萄品種或者Vitisvinifera品種與Vitis屬其他品種之間的雜交品種3。

自2008年起，歐盟引入地理標志（GI）以保護產自某一國家、地區(qū)或區(qū)域的烈酒（歐盟條例第2019/787號、第2021/1235號、第2021/1236號）或芳香葡萄酒的名稱（歐盟條例第251/2014號），其所貼標志與PGI相同，要求產品的特定質量、聲譽或其他特征主要歸因于其地理來源。對大多數產品而言，其蒸餾或制備中的至少一個階段要位于該區(qū)域內，但原料產品不需要來自該地區(qū)。此外，對于所有酒類產品而言，是否標明PDO/PGI標簽是可選擇的，但農產品和食品則必須標注。

由于“風土”是歐盟地理標志保護制度的核心理念，因此申請歐盟地理標志保護須證明產品滿足地理標志“風土”的條件，并提交相關的產品規(guī)格說明書（productspecification），以詳細說明：（1）作為PDO或PGI而受到保護的名稱；（2）產品的原材料以及特征（主要的物理、化學、微生物或感官特征）；（3）劃定的地理區(qū)域；（4）證明產品來自特定地理區(qū)域的證據；（5）獲得產品的方法的描述，必要時提供關于真實性、當地特有的生產方法以及有關包裝的信息的描述；（6）產品的質量或特性與其地理環(huán)境之間的聯(lián)系，或在適當的情況下，產品的特定質量、聲譽或其他特性與其地理來源之間的聯(lián)系；（7）有關當局或機構的名稱和地址；（8）有關產品的任何特定標簽規(guī)則4。在地理標志注冊通過后，產品規(guī)格說明書即成為地理標志名稱使用的法定條件[15]。

在地理標志使用的保護層面，申請方需要指定具有特定資質的第三方檢查機構監(jiān)管產品品質，負責整個供應鏈認證和檢查。各歐盟成員國也要指定執(zhí)行官方控制的主管職權部門，驗證產品是否符合相應的產品規(guī)格，監(jiān)督地理標志在市場上的使用是否符合法律規(guī)定并處理濫用、模仿和誤導性使用等問題，核實地理標志產品是否符合質量計劃的法律要求?？紤]到歐洲式保護模式下地理標志的審核、批準以及標準的制定均由國家行政機關所掌握，不少學者認為歐洲式專門法地理標志保護模式具有明顯的公權屬性[16，17]。

總體而言，歐洲式專門法地理標志保護模式屬于非排他性的知識產權保護模式，地理標志作為集體性標記，其使用權被賦予指定生產區(qū)域內所有符合產品規(guī)范的生產者，即使他們不是最初申請地理標志注冊的協(xié)會成員1。

2.2“美國式商標法”地理標志保護模式

在歐盟以外施行普通法的發(fā)達國家，例如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等，則采取以商標體系為地理標志保護提供法律框架的保護模式，即“美國式商標法”地理標志保護模式，又稱為“盎格魯-美國證明商標模式”。

與歐盟的專門立法方式不同，美國將地理標志看作商標的子集2，對于地理標志的法律保護依據來源于法律法規(guī)的集合，包括作為主要法律依據的《蘭哈姆法》即商標法，以及普通法、州法、聯(lián)邦行政規(guī)章等[18]，并將“服務”納入地理標志保護范疇3。為表述方便，下文將以“商品”指代美國地理標志保護制度下的“產品/服務”。

“美國式商標法”保護模式與“歐洲式專門法”保護模式實行不同的立法體系。形成差異的根源之一在于對地理標志的核心要素——“產品與產地的關聯(lián)性”理解不同[19]，即地理標志的關聯(lián)性是基于消費者主觀認知還是“產品-環(huán)境”的客觀關聯(lián)。

“風土”（terroir）的概念將產品品質與其地理來源相連接，地理標志實為提供產品品質可靠的認證機制。但按照美國商標法原理，消費者的認知至關重要[20]，因此要從消費者主觀認知出發(fā)看待商品品質以及地理標志的功能。在此視角下，地理標志“喚醒”的是消費者將商品品質與其地理來源相聯(lián)系的主觀認知，其來源于與商品相關的“聲譽”而非“風土”。商品的聲譽可能來自風土，也有可能是不受風土影響的獨立要素[21]。因此產地來源與商品之間的關聯(lián)性不再是風土而是聲譽，聲譽與普通商標的商譽無異，進而地理標志與商標之間的功能差異也就不復存在[22]。

美國為地理標志提供普通商標、集體商標或證明商標的法律保護，并以證明商標為主。由于前兩者對消費者不具有“首要意義”——（表明）商品“真實”的地理位置，因此以普通商標或集體商標注冊需證明該地理標志具有獨特性，即“第二含義”——（表明）商品生產或制造的來源。在“美國式商標法”保護模式下，地理標志具有兩種不同的法律屬性：一是作為“真實”標明商品地理來源的地理名稱或標志，在此情況下，美國商標法為防止其私有化，只允許作為證明商標進行注冊；第二種是作為“地理描述性術語”，如果其對消費者而言具有“第二含義”，具有識別商品（生產或制造）來源的能力，可作為普通商標或集體商標申請注冊4。

與歐洲地理標志保護申請標準相比，在美國無論是證明商標還是普通商標、集體商標，其申請注冊的條件均較為寬松。協(xié)會、工會、合作社或其他有組織的集體團體可以作為“集體”注冊人對地理標志申請集體商標保護，一般自行擬定商標使用條款，集體商標的使用權歸屬與標明的來源皆為集體內所有成員。協(xié)會等集體組織作為地理標志集體商標的所有者，“不能在集體商標名下銷售自己的商品或服務，但可以宣傳或推銷其成員在商標下銷售或提供的商品或服務”[23]。申請證明商標只需遞交文件材料證明產品的地理來源即可[24]。商標的競爭對手和消費者等與證明商標“準確性”和“高標準”關系最為緊密的人群，負責確保標準制定者保持必要的授權質量。作為主管部門的美國專利商標局（USPTO）無需制定任何有關產品質量或特征的認證標準以審查證明申請。

由于美國商標制度的基本特點之一是商標權使用產生制，因此即使地理標志未經美國專利商標局注冊，只要“地理名稱的使用受到控制和約束，使其可靠地向購買人表明使用該名稱的商品完全來自特定地域”，也可在普通法上成立證明商標[25]，作為未注冊證明商標受到保護。

美國商標法和普通法均禁止使用“虛假”的地理標志和名稱，并且商標法重視地理標志的“獨特性”，因此如果區(qū)域外生產者使用地理標志做誤導性描述或使用“虛假”地理標志，則會直接觸犯法律，構成不正當競爭。但在實際操作中由于對“虛假”的判定不在于地理標志自身，而在于從消費者認知角度考量地理標志是否傳遞了“虛假”信息，從而誤導和混淆了消費者的判斷。如果“虛假”地理標志的注冊與使用不會對消費者產生誤導作用，則通常不會受到商標法的禁止[26]。地理標志“通用化”/“去地方化”的使用，例如使用地理標志的同時標明商品的真實來源，或在地理標志后帶有“種類”“類型”“風格”“模仿”等詞語，在美國并不構成欺詐，反而被視為傳遞了有用的商品信息[27]，如果地理標志由于長期使用喪失了地理區(qū)域指示的功能，變成了某種商品的通用名稱，則任何生產者都可以自由地把它用作自身商品的名稱。

美國對葡萄酒和烈酒實行高于一般地理標志產品的保護。在TRIPs協(xié)定生效后，美國國會對《蘭哈姆法》第2條（a）增加了一個“祖父條款”，即“當地理標志在葡萄酒或烈酒上使用或結合使用時，標識的是產品原產地以外的其他地方，并且是申請人在WTO協(xié)定對美國生效之日起一年或以后，首次將該地理標志使用于葡萄酒或烈酒上或結合使用，則拒絕該地理標志在主簿上注冊。”這意味著自1996年1月1日起，美國明令禁止任何非來源于葡萄酒或烈酒原產地的地理名稱用于標記酒類。

此外，美國還通過行政機關——美國煙酒稅收及貿易管理局（TTB），對葡萄酒地理標志進行管理和保護。不僅將葡萄酒的地理名稱劃分為具有地理意義的通用、半通用和非通用名稱1，還確立了美國葡萄酒原產地名稱（appe-llationoforigin），分為與行政區(qū)劃有關的名稱和與葡萄種植區(qū)有關的名稱兩類，給予不同的定義和使用保護政策2。

總體來說，“美國式商標法”地理標志保護模式存在一定漏洞、隱患與爭議，該模式為地理標志提供的保護力度也遠低于“歐洲式專門法”模式。但在美國法律環(huán)境注重商標而非地理標志的同時，各個地理標志商標獲得者會根據自身的發(fā)展需要和市場發(fā)展的規(guī)律，進行在地理標志商標基礎上的品牌化運營。如艾達荷土豆，是地理標志證明商標（圖3）。作為該地理標志證明商標的運營者“土豆聯(lián)盟”，統(tǒng)一品牌形象與產品包裝，設計原創(chuàng)吉祥物，持續(xù)不斷地做品牌相關話題、建設土豆博物館、延伸土豆基地旅游與體驗消費等，利用品牌化運作，通過長期的品牌化運營，使之成為代表艾達荷州獲得高經濟效益的品牌。

3小結

通常而言，不同國家和地區(qū)會采用上述兩種或多種保護方式的組合，對地理標志開展保護工作，而保護方式的差異源自各自歷史和經濟框架內形成的不同法律傳統(tǒng)。例如，中國、日本、韓國及瑞士等國家，采取的是“部門規(guī)章或專門立法－商標法”做混合式的地理標志保護模式。

源自歐洲的地理標志保護及其相關模式，隨著歷史的演進、各國的不同演繹，呈現出基本規(guī)范前提下不同國度的選擇性與適用性?？傮w而言，無論是地理標志專門法、商標法，還是部門規(guī)章-商標法混合、專門法-商標法混合等模式，其共性都是基于對獨特的“土特產”的法制化、規(guī)章性的保護。事實證明，得到保護的地理標志產品，能夠獲得更好的獨特性維護，并在產業(yè)發(fā)展、國際競爭、市場價值等方面提供更完善的保護與發(fā)展，為區(qū)域的經濟發(fā)展、文化傳承等起到特殊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