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楊并不像看上去那樣沉默不語。它和大地說話,和風(fēng)說話,和暴雨雷電說話,和歇腳的動物或者棲息的鳥兒說話。
沒有一棵樹只是輕松地站在那里,沒有一棵樹不是在緊張地忙碌。
有一些樹,甚至?xí)谝归g失眠。它們喜歡白天就是白天,黑夜就是黑夜。它們不喜歡黑白顛倒。如果黑暗像白天那樣明亮,白天總被霧霾遮擋,冬天總也不冷,夏天酷熱干旱,它會煩躁不安,它會拒絕開花,或者只開很少的花。它們會等一個好年成再結(jié)出滿枝頭的果子。
它們有耐心,它們比最有耐心的人更有耐心。
對于一棵大樹來說,一個怎樣輝煌或者如何苦難的時代,都只是一場匆忙收尾的戲劇。
(龍溪摘自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一只山雀總會懂另一只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