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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藥院方》的東亞環(huán)流

2024-05-29 22:15:29楊東方
中醫(yī)藥文化 2024年1期
關鍵詞:醫(yī)書院方文庫

楊東方

(北京中醫(yī)藥大學國學院,北京 100029)

現(xiàn)存的《御藥院方》是元代許國禎等人據(jù)宋、金、元三朝御藥院成方修訂的方書,也是我國現(xiàn)存最早、最完整的宮廷醫(yī)藥處方集。書中所載的若干成藥方,多不見于其他方書,對臨床應用有一定參考價值。該書現(xiàn)見版本大都為日本活字十一卷本(千賀芳久本)及其整理本,而該本的底本又是朝鮮活字十一卷本。也就是說,該書見證了中、朝、日的醫(yī)學交流,故學術(shù)界多有探討[1-3],惜或篇幅過短,或稍微提及,且多有訛誤、遺漏,故仍有論述的必要。

一、國內(nèi)流傳

該書舊逸撰人名氏。丹波元簡在《御藥院方跋》中有考證:“此書不題撰人名氏,按翰林學士高鳴序云:太醫(yī)提點榮祿許公,暨二三僚友,取御藥院壬寅所刊方書板,正其訛,補其缺,求其遺亡,而附益之?!对贰ぴS國禎傳》:世祖即位,錄前勞,授榮祿大夫,提點太醫(yī)院事。壬寅,元太宗十四年,此時未建年號,乃宋淳祐三年也。由此觀之,其書系于元太宗朝諸醫(yī)官所集。高序成乎至元四年,距壬寅二十五年,許遷禮部尚書在至元十三年,乃知所謂許公者,為國禎無疑矣。”[4]丹波元簡之子丹波元胤在《醫(yī)籍考》中轉(zhuǎn)述之[5]391。因《醫(yī)籍考》的巨大影響力,《御藥院方》的作者是許國禎已被學術(shù)界所熟知。

許國禎,字進之,絳州曲沃人(今屬山西)。祖父皆業(yè)醫(yī)。他博通經(jīng)史,尤精醫(yī)術(shù),曾治愈莊圣太后(忽必烈之母)之疾。1260 年,忽必烈繼承汗位,建年號“中統(tǒng)”,始設太醫(yī)院,許國禎被任命為提點太醫(yī)院事,后升遷禮部尚書、光祿大夫、翰林集賢大學土等職。卒謚忠憲,后追封薊國公①許國禎生平參見《元史·許國禎傳》。。

許國禎領銜編纂,參與人員又是同樣為官方人士的許國禎“僚友”,即丹波元簡所說的“諸醫(yī)官”,再加上該書以宋、金、元三朝御藥院成方為基礎編纂而成,這都說明了該書屬于官修方書。因為帶有官方色彩,《御藥院方》刊印出版后,在當時流布很廣,影響較大。如虞集《承天仁惠局藥方序》稱“取《和劑局方》《御藥院方》”等書編成《承天仁惠局藥方》[6]470。又如冀致君《產(chǎn)育寶慶集方序》稱“將《御藥院雜病方論》并入”《產(chǎn)育寶慶集》[7]原序7。

明代中前期,丹溪學術(shù)盛行,喜用香藥的《御藥院方》[8]或一定程度上受到影響,流傳漸稀,明楊士奇等《文淵閣書目》著錄,已經(jīng)標為“闕”:“御院藥方一部,三冊,闕?!盵9]156從此至清代前期,“儲藏家絕無著錄者”[10]459,但民間仍有元本存世。清代中期張金吾《愛日精廬藏書志》首先著錄之,云:“《新刊惠民御院方》二十卷(元至元刊本),元御藥院編集?!辈⒎Q:“此本尚是至元舊槧,首尾完整,洵醫(yī)書不易覯之秘籍也?!盵10]該書后歸陸心源,《皕宋樓藏書志》著錄,惜誤為24 卷。陸氏所撰跋則明確稱為20 卷,各卷相應內(nèi)容為:“卷一、二諸風,卷三至六一切疾,卷七、八痰飲,卷九至十一虛損,十二積熱門、泄瀉門,十三、十四雜病,十五、十六咽喉口齒,十七眼目門、洗面藥門,十八瘡腫折傷門、正骨藥門,十九婦人諸疾,二十小兒諸疾?!标懓线€具體描述了版本情況:“前有高鳴序,次目錄。目錄后有南溪書院香爐印及鐘形印,卷末有‘南溪精舍鼎新繡梓’八字木記。每葉二十四行,每行二十二字。每方別以黑質(zhì)白章?!边@里的“南溪精舍”為“南溪書院”之誤。跟張金吾一樣,陸心源也稱“此本首尾完具,紙墨如新”,還稱此本“即《愛日精廬》所著錄者也”[11]379。光緒二十年(1894),陸心源過世。其后代未能克守其業(yè),于光緒三十三年(1907)將其藏書售與日本三菱財團的巖崎彌之助。含此書在內(nèi)的陸氏藏書流落日本,現(xiàn)藏于日本靜嘉堂文庫?!对瘫尽从幵悍健蛋姹玖鱾骷拔墨I價值》[3]對該本情況有詳細論述,可參。

二、朝鮮半島流傳

三木榮《朝鮮醫(yī)書志》認為,《御藥院方》在高麗朝就已傳入朝鮮半島[12]259。到了李氏朝鮮王朝,該書更受重視。世宗十二年(1430),它與《難經(jīng)》《千金翼方》《圣濟總錄》《和劑局方》《傷寒類書》《本草衍義》《鄉(xiāng)藥集成方》《補注銅人經(jīng)》等多部醫(yī)書一起被列為醫(yī)科取才時考講書之一,見《世宗實錄》卷四十七①《朝鮮王朝實錄·世宗實錄》世宗十二年戊午條,鼎足山藏本。。當時,朝鮮半島存有不止一部《御藥院方》,這從典醫(yī)監(jiān)牒就能看出。世宗十三年(1431)辛亥五月,“禮曹據(jù)典醫(yī)監(jiān)牒呈啟:‘本監(jiān)生徒專為習讀醫(yī)方,今在本監(jiān)《直指方》《傷寒類書》《醫(yī)方集成》《補注銅人經(jīng)》等書,只有唐本各一件,習讀人多,難以共看,令鑄字所印頒。今詳《補注銅人經(jīng)》有圖形,難用鑄字印之,請就有材木慶尚道刊板,其余三書,令鑄字所各印五十件,分給本監(jiān)及惠民局濟生院?!瘡闹!雹凇冻r王朝實錄·世宗實錄》世宗十三年甲戌條,鼎足山藏本。這里的“唐本”即中國版本。“只有唐本各一件”的醫(yī)書中沒有《御藥院方》,表明該書數(shù)量多于一部。

因為只有“唐本”,《御藥院方》的數(shù)量畢竟不多,故仍需要從中國繼續(xù)購求。端宗三年(1455)乙亥四月,“議政府據(jù)禮曹呈啟:‘醫(yī)書《圣惠方》《永類鈐方》《得效方》《和劑方》《衍義本草》《補注銅人經(jīng)》《纂圖脈經(jīng)》外諸方書,皆無板本,請每于赴京使臣之行,就付麻布貿(mào)易?!瘡闹雹邸冻r王朝實錄·端宗實錄》端宗三年己卯條,鼎足山藏本。?!队幵悍健穼儆凇盁o板本”的諸方書之一,自然屬于購買之列。但數(shù)量仍然不多,造成醫(yī)學生讀書的困難。第二年,即世祖二年(1456)八月,典醫(yī)監(jiān)提調(diào)左參贊姜孟卿就指出:“醫(yī)業(yè)必須遍觀諸方,參考同異,以時溫習,所業(yè)精熟, 用藥診候,不致錯誤。今方書稀少,習讀官十五人,共看數(shù)冊,讀既不能專精,又不能以時溫繹。請內(nèi)醫(yī)院所藏諸方書,及三醫(yī)司醫(yī)書量給習讀廳,唐本方書未易多得”,故只能將“本國刊行如《和劑方》《得效方》《永類鈐方》《鄉(xiāng)藥集成方》《衍義本草》《銅人經(jīng)》《加減十三方》《服藥須知》《傷寒指掌圖》等冊,令所在邑隨宜印送,藏之本廳”④《朝鮮王朝實錄·世祖實錄》世祖二年癸亥條,鼎足山藏本。。

在此情況下,《御藥院方》的刊行勢在必行。惜世祖(1455—1468 在位)、睿宗(1468—1469 在位)、成宗(1469—1495 在位)時期都未刊印。特別成宗時期,“諸子百家無不鋟梓,廣布于世”⑤《朝鮮王朝實錄·成宗實錄》成宗三年丁未條,鼎足山藏本。,刊行的醫(yī)書就有《神應經(jīng)》(附《八穴灸法》)、《醫(yī)說》《東垣十書》等,不知為何未刊刻《御藥院方》。直到燕山(1495—1506 在位)、中宗(1506—1544 在位)時期,該書才被翻刻,現(xiàn)存殘本。李仁榮《清芬室書目》著錄,云:“《新刊惠民御藥院方》,殘本,六卷,二冊。燕山、中宗年間乙亥字刊本,存卷六之八、卷十八至二十。凡六卷,每卷首題《新刊惠民御藥院方》卷之幾,四周單邊有界,每半葉九行,行十七字,注雙行,匡郭長二二·○厘,廣一五·五厘,黑口。”所用底本,李仁榮也有論述。他指出,楊守敬《日本訪書志》稱此書有元至元刊本,“舊為張月霄所藏,今在歸安陸氏。援《愛日廬藏書志》跋稱,卷五‘檳榔圓’下注‘泰和五年’云云,卷七‘半夏利膈丸’下注‘崇慶元年’云云”。據(jù)此,李仁榮核檢燕山、中宗年間乙亥字刊本,“卷七第二頁‘半夏利膈圓又方’下,注夾書‘崇慶元年八月初六日改作檳榔利隔丸’云,則此書為翻印元至元本無疑”。李氏的論斷無誤,這從卷帙編次也能看出。殘本共六卷,“卷六治一切氣疾下,卷七治痰飲門上,卷八治痰飲門下,卷十八治瘡腫折傷門,卷十九治婦人諸疾門,卷二十治小兒諸疾門”,跟元至元本一致[13]4768。

燕山、中宗年間乙亥字刊本影響不大,而朝鮮活字十一卷本則在東亞圈產(chǎn)生了極大影響。日本森立之等《經(jīng)籍訪古志》、楊守敬《日本訪書志》、日本三木榮博士《朝鮮醫(yī)籍考》等先后都有著錄。其中《朝鮮醫(yī)籍考》“稱‘《癸巳新刊御藥院方》十一卷,五冊,元許國禎等編,內(nèi)閣文庫藏,與《銅人經(jīng)》同,活字印本,上下右緣截斷改裝,每半葉匡郭縱二一厘,橫一五·五厘,十二行,行十九字’云云”,著錄版式較詳,李仁榮據(jù)此推斷“為甲辰字刊本無疑”,更認為是“中宗、明宗年間朝鮮人”據(jù)燕山、中宗年間乙亥字刊本刪繁撮要而成[13]4769,惜未給出理據(jù)。中宗之后是仁宗(1544—1545 在位),仁宗之后是明宗(1545—1567 在位)。也就是說,甲辰字十一卷本大致在1506 至1567 年間刊印。另,朝鮮王朝大臣李貴(號默齋)《默齋日記》嘉靖二十四年(1545)三月二十四日有載:“搜送《朱子語類全數(shù)》《大東詩林》《御藥院方》等印者于修撰處,使付工剪束?!盵14]這樣看來,刊印的時間有可能在1545 年。

該版前有高鳴序,次為目錄,目錄后有“頤真堂記”鼎形牌記、“平陽府司家印”琴形牌記。再為正文。卷首題“癸巳新刊御藥院方”及卷次。

三、十一卷本傳入日本及翻刻

《御藥院方》傳入日本較早,一般認為它于1267 年成書,而1315 年成書的《萬安方》就已引用[15]。惜早期傳本均已亡佚。幸從朝鮮半島傳入的朝鮮活字十一卷本流傳至今。現(xiàn)日本國立公文書館內(nèi)閣文庫有佐伯侯高標舊藏本,五冊,“御藥院方序”首有“佐伯侯毛利高標字培松藏書畫之印”的藏書印。這就是《經(jīng)籍訪古志》著錄的楓山秘府藏“朝鮮活字本”[16]342。佐伯侯高標即毛利高標(1755—1801),字培松,佐伯藩的第八代藩主,設立了佐伯文庫,日本天明元年(1781)時藏書就已達八萬卷之多。后,其孫毛利高翰將含《御藥院方》在內(nèi)的藏書獻給紅葉山文庫(楓山秘府)?!蹲舨I書總目》著錄:“元《御藥院方》,韓版,五。”其中,“五”指的是五冊。小竹散人識語所說的“右豐后佐伯侯藏書,文政丁亥歲獻諸江府”表明獻納的時間在日本文政丁亥年(1827)[17]?!凹t葉山文庫在明治初年歷經(jīng)大學、太史局、太政官正院、修史局、修史館、太政館文庫的管轄,不久,隸屬內(nèi)閣文庫。明治二十四年,紅葉山文庫最貴重的善本移交給宮內(nèi)省,其余的都庋藏在原來的書箱中特別保管?!盵18]28《御藥院方》也留在了內(nèi)閣文庫。

佐伯侯高標收藏善本醫(yī)書甚多。真柳誠、王鐵策在考察內(nèi)閣文庫所藏中醫(yī)古籍時發(fā)現(xiàn),毛利高標藏本中中國散佚古醫(yī)籍有20 余部[19]。值得注意的是,佐伯侯高標很重視朝鮮本中國醫(yī)書,除《御藥院方》外,內(nèi)閣文庫還有元代李仲南《永類鈐方》二十二卷(十二冊,正統(tǒng)三年朝鮮晉州府刊本)、元代危亦林《世醫(yī)得效方》二十卷(二十二冊,洪煕元年朝鮮春川府刊本)、明代郭鑒《醫(yī)方集略》七卷(七冊,刊印時代不明)、明代孫應奎《新刊醫(yī)家必用》三卷(三冊,刊印時代不明)等朝鮮本醫(yī)書。很多朝鮮本醫(yī)書都很罕見,朝鮮活字十一卷本《御藥院方》就是如此,以收藏朝鮮本著稱的曲直瀨氏養(yǎng)安院都沒收藏,這表明它應該不是豐臣秀吉率兵兩次入侵朝鮮時(1592—1598)掠奪所得。

該書流傳不廣,丹波元簡跋中指出:“元人方書李明之、羅天益、王好古、危亦林、薩德彌實、李仲南、孫允賢等之外,流傳未廣,此乃輯宋末金源諸方者頗備,亦寶架中不可欠之書也?!惫实げㄔ営谌毡緦捳哪耆勺樱?792)借佐伯侯高標本抄錄,并在跋中敘述了此事:“佐伯侯高標所藏系于朝鮮國活版,蓋依元本而配印者,壬子夏日,得借而抄之,聊記其后。是歲重九,丹波元簡廉夫書?!盵4]

丹波元簡能夠借抄佐伯侯高標藏本,在于兩人交情匪淺。交往的過程,丹波元簡在《讀書敏求記跋》中有詳細敘述:“予乙巳暮春,得此《記》槧本于叡南書肆,以為寶架中之冠矣。明年佐伯源侯高標聞之,使使來借,命侍史鈔一本。后予與侯交深,侯之嗜書,一猶也是老人,聚蓄數(shù)萬卷,奇帙奧編,靡所不有,予既嘆其儲藏之富,而憾特缺此《記》槧本也。丁未秋洎侯往其封,遂攜去為之贐。侯大喜,因留與向所鈔此本,乃是故開卷首,負有一印‘佐伯侯紅粟齋秘櫝記’。偶錄《朱氏年譜》文,并及此云。寬政辛亥晚冬,櫟窗某書?!盵20]也就是說,日本天明六年丙午(1786),佐伯侯高標借抄丹波元簡收藏的《讀書敏求記》,兩人開始交往。隨著交往加深,丹波元簡發(fā)現(xiàn)佐伯侯高標藏書非常豐富。天明七年丁未(1787),因佐伯侯高標去其封地,兩人又互送禮物。該跋的撰寫時間是寬政辛亥,即1791 年,也就是丹波元簡抄《御藥院方》的前一年。

丹波元簡寫本現(xiàn)亦藏于日本內(nèi)閣文庫,五冊,鈐有“醫(yī)學圖書”“躋壽殿書籍記”“圖書局文庫”“多紀氏藏書印”“廣壽院架藏記”“日本政府圖書”等藏書印。前有高鳴序,后有丹波元簡跋三則。第一則墨筆書寫,朱色眉批及刪改,主要論述御藥院歷史、考證書籍作者、探討該書淵源、交代書籍來源及抄寫時間等;第二則朱筆書寫,主要闡述促使千賀芳久本傳入中國事;第三則活字印刷,即將千賀芳久本丹波元簡跋割裂粘貼于此,內(nèi)容跟第一則跋一樣??梢?,第一則跋最早。第二、三則跋后補。

醫(yī)官法眼千賀芳久①千賀芳久,字道有,其生平可參見:丹波元胤《醫(yī)籍考》(郭秀梅、岡田研吉整理,北京:學苑出版社,2007 年,第392 頁)。從丹波元簡手中借讀之,發(fā)現(xiàn)價值較高,于是將之活字印刷,時間為日本寬政十年戊午(1798)。該本就是著名的千賀芳久本[21]。因據(jù)朝鮮活字十一卷本翻刻,故目錄后也有“頤真堂記”鼎形牌記、“平陽府司家印”琴形牌記。但版式稍有改動,如朝鮮本每半葉十二行,行十九字;該本十行,行二十字。特別是版心,朝鮮本載“御藥院方”及卷次、葉次。該本除此之外,又記“精思堂”三字,故又被稱為日本精思堂活字本。朝鮮本無跋,該本后有丹波元簡、千賀芳久跋。丹波元簡跋前文已經(jīng)多次引用。

千賀芳久跋一開始論述了該書出現(xiàn)的契機:“寬政初元,國家布維新之政,再修學校,而令朝士志于醫(yī)者入學焉。乃課講習,使長于技者代辨診脈、論病證、講方書,而學者皆孳孳有所進云。既有學政,則又不可以不廣貯其書也。于是乎,所謂秘于帳、藏于山之書,亦無日不至焉。”接著論述了自己得到此書的過程:“佐伯侯有鄴候之好,其富典籍聞于海內(nèi)。藏中有元《御藥院方》,法眼多紀氏乞而謄之。余從而借讀之,多備所未聞之方,乃知彼時典藥者,承詔集之,以考異同,無所不搜也?!弊詈箨U述了自己刊刻的目的:“既得斯書,又思公之,因僦工而上木,授之海內(nèi)。學醫(yī)者,觀斯多方,庶乎有補于政化之萬一云爾?!甭淇睿何煳缰俣?,醫(yī)官法眼千賀芳久識。

千賀芳久本改正了原本的諸多訛誤,惜印刷數(shù)量不多。卷末題有“上《御藥院方》十一卷,仿乾隆聚珍之式,擺字刷印,凡二百有五十部,以廣其傳。原本舛錯不遑僂指,今厘訂其可考者,以待后之君子爾”。不過,該版本影響很大,日本國立公文書館內(nèi)閣文庫有紅葉山文庫、林家(大學頭)、曲直瀨氏等舊藏本,大阪府立圖書館石崎文庫有福井崇蘭館舊藏本②另,小島寶素《河清寓記》載有福井崇蘭館的荻野臺州(1737—1806)藏本,記載信息有限,版本不明。如果是朝鮮本,小島寶素應該特別注明。從此角度,該本疑為千賀芳久本。即使為千賀芳久本,應該也不是石崎文庫所藏本,因為沒有荻野臺州的任何信息,而有“三角氏圖書記”,表明該書還曾為幕末明治的醫(yī)家三角有紀(1828—1891)舊藏。。另外,多家藏書機構(gòu)目錄之中也都著錄有該版本[22-26]。

四、傳回中國的嘗試

出于對新版本的自信,千賀芳久、丹波元簡等力促將此版本傳入中國。丹波元簡寫本的丹波元簡第二則跋敘述了此事:

寬政戊午冬,千賀芳久仿乾隆聚珍之式,刷印是書二百五十部,將附唐船之便,寄于彼土,因謀之于予,予遂刪改跋語以擺字更印成數(shù)部,議唐商,乃以其所答語記左。

蒙問《御藥院方》,爾來無有帶來,現(xiàn)在唐山刊行與否,但已領悉。即查,敬等未議若何,祈于每局先給一部,帶回唐山查校,如果現(xiàn)無有刊行,則將來再行具稟,陸續(xù)帶回,此為具復。未十一月,王公兩局船主沈敬瞻、劉云臺。

庚申春,予建言以二部附崎陽尹肥田豐后守,送沈、劉二商,爾來闃無消息,未知果帶回彼土否,記以俟之。元簡識。

跋語中的“唐商”指的是中國商人,“唐山”指的是中國,“王公”指的是王玉順。當時,中國商船前往長崎貿(mào)易,以信牌為合法憑證。換照不換名,沈氏信牌上的船主姓名為王玉順,《漂客紀事》有記載。劉氏情況應該也一樣。之所以找沈敬瞻、劉云臺,因為他們兩人是船主的代表。

沈敬瞻,蘇州人,王氏貿(mào)易船船主,“曾在安永六年(1777)至享和三年(1803)二十五年間,多次來航日本”[27]121?!堕L崎志》《長崎志續(xù)編》等日本文獻中一直把他視為最重要的船主之一。1780 年(日本安永九年,清乾隆四十五年),因遭遇臺風,沈敬瞻負責的元順號漂到房總半島南端千倉海岸,兒琮玉卿參與了處理,后撰寫了回憶錄《漂客紀事》[28],現(xiàn)藏于日本國立國會圖書館,里面有很多沈敬瞻的信息,比如籍貫、年齡,“船主沈敬瞻,姑蘇人,其年四十二”;再如跟著名的中日貿(mào)易船船主沈云瞻“同宗”;又如敬瞻“亦其字也”“別號靜庵”等。至于沈敬瞻的名,從其自稱“天協(xié)”來看,應為天協(xié)[29]。

沈敬瞻出身名門,他自稱:“仆乃宋朝朝陽之后裔,朱明出仕者:子展戶部郎中,欽明則河道,殿揚至大守,其后者不仕?!盵29]也許是這個原因,沈敬瞻是“一位精通書籍的船頭,其中最有力的證據(jù)便是其寅十番船曾帶來包括古書在內(nèi)的大量珍本書籍。再如……未十一月王氏番外船,因帶來《帝京景物略》而受到叱責。表面上,該書為水夫所帶,但我懷疑,此書原為沈氏持渡書之一,也就是說,他當時也有相當數(shù)量的書籍運來日本”[27]77。沈敬瞻被叱責的原因在于《帝京景物略》為禁書,里面涉及天主教內(nèi)容。

劉云臺,生平不詳,來航長崎的額商船主,曾以民商身份接充官商[30]156?!堕L崎志》《長崎志續(xù)編》等日本文獻中一直把他視為十二家船主的代表。

根據(jù)丹波元簡跋語,我們可以推導過程如下:寬政戊午(1798)冬,千賀芳久活字印刷了《御藥院方》,共250 部,想通過中日貿(mào)易船帶到中國,于是跟丹波元簡商量實施方案。丹波元簡贊同,將原來跋語進行修正,另外印刷多部,并與沈敬瞻等人做了初步交流,提出中國商船為何不舶來《御藥院方》及《御藥院方》在中國是否刊行等問題。寬政九年己未(1799)十一月,沈敬瞻、劉云臺兩人回復:無法立刻查驗國內(nèi)是否刊刻,祈求各帶回一部,回到國內(nèi)仔細查校,如果國內(nèi)未有刊行,再行回復,并承諾之后陸續(xù)帶回國內(nèi)。得到回復后,寬政十年庚申(1800)春,丹波元簡建議,通過崎陽尹肥田豐后守將二部《御藥院方》交給沈、劉兩人,可惜再沒有回音。此后,丹波元簡之子丹波元胤對此事也有敘述:“庚申春,先子建言,以數(shù)部付崎陽鎮(zhèn)臺豐后守肥田賴常,送清商沈敬瞻。爾來闃無消息,不知何故?!盵5]392惜清商只指出一位,是為遺漏。

正如上文所言,當時國內(nèi)《御藥院方》傳本稀少,更無刊刻。如果沈、劉兩人將千賀芳久本《御藥院方》帶回國內(nèi),稍加考察,就會得出結(jié)論。但丹波元簡等人一直未能收到回復,具體原因如何,限于資料,我們已經(jīng)無法得知。

五、東壁山房的販賣

在和刻本《御藥院方》傳入中國的過程中,書坊(特別是東壁山房)的貢獻不容小視。

東壁山房是著名畫家王寅開設的書坊,以發(fā)售日版書籍為主。王寅,字冶梅,以字行,南京人,著名畫家,擅長山水、人物、花鳥。王寅曾東游日本,并暫住數(shù)年。最遲1879 年(清光緒五年,日本明治十二年),他就已經(jīng)在日本?!渡陥蟆饭饩w五年(1879)5 月3 日第2 版有“長崎博覽會近狀”的報導,其中談到王冶梅:“又請中國畫家胡二梅、王冶梅、錢子琴、王鶴園諸君到場,或畫山水,或畫花卉、翎毛,一時各擅所長,觀者皆嘖嘖稱道云。”而《申報》光緒七年(1881)八月份“新出石譜”的廣告又表明王氏還未回國:“金陵王冶梅先生工詩善畫,尤精于石,仿素園法,積成畫譜,陰陽向背,蒼透玲瓏,極光怪陸離之妙。近游日本,為日人所嬲,覓得極精刊手,印成兩冊,每部洋一元,欲購者由航船、信局寄帶均可。上海美華書館、翼化堂、掃葉山房、萬卷樓、嘯園書局寄售?!雹佟渡陥蟆?881 年8 月13 日第5 版、15 日第6 版、17 日第6 版、19 日第6 版、21 日第8 版、23 日第6 版、25 日第6 版等。回國時間應該是在光緒九年(1883)。這從該年《申報》11 月3 日第2 版鴛湖信緣生詩小序中的“王冶梅待詔歸自東瀛,余將之官白下,滬下相逢,賦此志喜”便能推定。

王冶梅回國后立即成立了東壁山房。光緒九年(1883)十一月份的《申報》就有《東洋書籍畫譜減價發(fā)售》的廣告,云:“冶梅王君游東瀛回滬,攜來精刻銅板《四書全注》……各種書籍繁多,不及備載,欲購者格外減價,發(fā)兌請至法馬路西鹿鶴春茶室對門興昌里衖底轉(zhuǎn)灣第三石庫門王冶梅畫寓內(nèi)東壁山房。”①《申報》1883 年11 月11 日第5 版、17 日第5 版、19 日第6 版、21 日第10 版、22 日第6 版、23 日第8 版、24 日第10 版等。至于潘建國認為的“光緒十年(1884)二月初一,東壁山房在《申報》刊登的廣告‘東洋書籍畫譜減價發(fā)兌’”為東壁山房“目前所知最早的資料”[31]并不符實。王冶梅著急成立東壁山房,是因為自己的書籍原來只能通過其他書坊售賣。除了前引的“新出石譜”廣告,很多廣告也表明了這一點。如光緒七年(1881)掃葉山房發(fā)布的“日本書畫譜并各書出售”有“王冶梅《石譜》一元一角”等內(nèi)容②《申報》1881 年8 月6 日第5 版、8 月7 日第6 版、8 月12 日第6 版、8 月19 日第6 版、26 日第5 版、9 月2 日第5 版、9月9 日第5 版、9 月16 日第5 版等。,萬卷樓發(fā)布的“日本新到畫譜地圖”有“王冶梅《石譜》連套一元一角”等內(nèi)容③《申報》1881 年10 月26 日第5 版、27 日第6 版、29 日第6 版、31 日第7 版等。,光緒八年(1882)掃葉山房發(fā)布的“新到日本書籍畫籍”有“冶梅《石譜》一元”等內(nèi)容④《申報》1882 年7 月7 日第5 版、9 日第7 版、11 日第9 版、13 日第5 版、15 日第7 版、19 日第7 版等。。

東壁山房成立后,從事了日版漢文醫(yī)書的販賣工作,并逐步將之作為主業(yè),從而成為晚清時期在中日之間販賣醫(yī)書最多的書坊。其販賣數(shù)量極為驚人,如1885 年8 月12 日第4 版“日本復又到舊醫(yī)書雜書并極效膏丸”廣告就涉及120 余種醫(yī)書,既有《甲乙經(jīng)》(晉皇甫謐撰)、《三因極一病證方論》(宋陳言撰)、《本草綱目》(明李時珍撰)、《醫(yī)宗金鑒》(清吳謙等撰)等國內(nèi)常見的醫(yī)書,也有《圣濟總錄》(宋徽宗敕編)、《嶺南衛(wèi)生方》(元釋繼洪撰)、《安老懷幼》(明劉宇編)、《金鏡內(nèi)臺方議》(明許宏撰)、《痘科鍵》(明朱巽撰)等國內(nèi)罕見的醫(yī)籍,更有《醫(yī)方考繩愆》(北山友松子著)、《醫(yī)方紀原》(甲賀通元撰)、《醫(yī)官玄稿》(望月三英撰)、《靈樞識》(丹波元簡著)、《溫疫論私評》(秋吉質(zhì)撰)等日本漢方著作,當然也包括《東醫(yī)寶鑒》(許浚編著)等朝鮮醫(yī)書。

東壁山房販賣《御藥院方》的數(shù)量不詳。1884 年12 月20 日第5 版、21 日第6 版、22 日第8 版、23日第8 版、25 日第4 版、26 日第5 版等刊登的《東洋又新到各種舊醫(yī)書》廣告都涉及該書:

《赤水玄珠》五十一本,廿元;綿紙《本草綱目》三十八本,十一元;大板《醫(yī)宗金鑒》六十本,十三元;《外臺秘要》四十卷,十一元;《古今名醫(yī)類案》,九元;《三因方》,五元;大板《東醫(yī)寶鑒》,八元;《儒門事親》,四元;《針灸聚英》,五元;《全幼心鑒》,七元;《御藥院方》,五元;《魯府禁方》,五元;《薛氏醫(yī)案》,四元;《軒岐救正論》,五元;《日本聿修堂廣聚方》十本,六元;又《廣要方》,四元;《內(nèi)經(jīng)知要》,四元;《種杏仙方》,四元;《證治要訣》,三元;《證治類方》,三元;《活幼心法》,二元;《王冰素問靈樞次注》,五元;《本事方》,二元;《千金方》,四元;《千金翼方》,三元;《類經(jīng)》附《圖翼》,十二元;棉紙《中藏經(jīng)》,一元。仍有中國今時無板各種舊醫(yī)書不及細載,諸君賜顧者請至法馬路西源太糟坊對門興昌里衖底第三石庫門內(nèi)東壁山房房啟。

在近30 種醫(yī)書中,《御藥院方》價格中等,排列位置較前,且刊登廣告時間很長,估計販賣的數(shù)量不少,但限于資料匱乏,販賣本與國內(nèi)現(xiàn)存本的關系還有待進一步厘清。

六、學者們的貢獻

楊守敬(1839—1915)是引領東瀛訪書風潮的第一人。光緒六年(1880)五月至光緒十年(1884)五月,楊守敬擔任駐日使館隨員,購進大量善本古典漢籍,很多都是國內(nèi)稀見的珍貴秘籍。《御藥院方》就是其中之一。楊守敬很重視此書,《日本訪書志》著錄:

《御藥院方》十一卷(朝鮮刊本)

朝鮮國活字本。不題撰人名氏,首有高鳴序。據(jù)序,稱太醫(yī)提點榮祿許公所撰集,日本多紀櫟窗考為元許國楨①楨:為“禎”之誤。,當?shù)闷鋵?。首題“《癸巳新刊御藥院方》卷之第一”,目錄末有鐘形木記曰“頤真堂記”;又有琴形木記曰“平陽府司家印”。此本有日本寬政戊午醫(yī)官千賀芳久活字印行。

又按:此書有元至元刊本,有二十四卷,舊為張月霄所藏,今在歸安陸氏。據(jù)《愛日精廬藏書志》跋,稱:卷五“檳榔圓”下,注“泰和五年”云云;卷七“半夏利膈丸”下,注“崇慶元年”云云;卷九“兩炒圓”下,注“大安三年”云云;卷十“酸棗仁煎”下,注“興定五年”云云。今檢此書皆無之。而“半夏利膈丸”在第五卷,未知此為后來刪本與?抑彼為增入與?俟再詳考。[32]193

楊守敬談到的元至元刊本、朝鮮國活字本、千賀芳久活字本三種版本,前文都有述及。楊守敬所說的元至元刊本“有二十四卷”有誤,實為20 卷,應該是受到陸心源《皕宋樓藏書志》的誤導。值得注意的是,楊氏認為依據(jù)現(xiàn)有資料,無法斷定二十卷本和十一卷本何為真貌:“此為后來刪本與?抑彼為增入與?”與李仁榮認為十一卷本據(jù)二十卷本刪節(jié)而成的觀點相比,楊守敬“俟再詳考”的態(tài)度更為妥當。

三種版本中,楊氏明確表示元至元刊本“今在歸安陸氏”,其他兩種信息不明,可能都為楊守敬收藏。但《故宮所藏觀海堂書目》只著錄一種:“《御藥院方》十一卷。元許國貞撰。日本活字本。有至元丁卯翰林直學士高鳴序,日本丹波元簡跋。五冊?!盵33]卷三子部醫(yī)家類19 上“許國貞”為“許國禎”之誤。該本現(xiàn)藏于中國臺北“故宮博物院”,鈐有“宜都楊氏藏書印”“楊守敬印”“星吾海外訪得祕笈”“朱師轍觀”“秋水茶寮氏記”“千賀書庫印記”等藏書印。秋水茶寮,日本學者,著有《丁丑朝顏譜》等。

楊守敬之后獲得此書的是李盛鐸(1859—1937)。李盛鐸前后兩次赴日。第一次是擔任駐日公使,時間是1898 年8 月至1901 年11 月;第二次是民國時期,1913 年6 月至1914 年5 月期間他奉袁世凱之命到日本考察經(jīng)濟。兩次訪日,李盛鐸訪回了大量善本書籍。病逝后,其絕大部分藏書由北京大學圖書館收藏,《御藥院方》也在其中。《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李氏書目》著錄:“《癸巳新刊御藥院方》一一卷,元許國禎校正,日本寬政(清嘉慶)活字印本?!盵34]40

雖然商人、書坊、學者一再努力,但直到民國,《御藥院方》仍很罕見。裘慶元購得此版本,將之收入《皇漢醫(yī)學叢書續(xù)編》,擬出版。提要云:“《御藥院方》,元御制,日本法眼千賀芳久校印?!緯婵逃谥猎∶ㄋ蜗檀救辏珰v1267 年),至今在中土已無可復覓,故各家書目中未見。本書原藏者裘君,由日本購得。據(jù)書后所記‘《御藥院方》十一卷,仿乾隆聚珍之式,印二百五十部,以廣其傳’。夫二百五十部書,散處各方,所見自鮮矣?!盵35]206惜戰(zhàn)火原因,《皇漢醫(yī)學叢書續(xù)編》未能出版。

直至1983 年,中醫(yī)古籍出版社據(jù)中國中醫(yī)科學院所藏的千賀芳久活字本影印,影響較大。而曹洪欣主編《海外回歸中醫(yī)古籍善本集粹》[36]、鄭金生主編《海外中醫(yī)珍善本古籍叢刊》[37]等據(jù)日本國立公文書館內(nèi)閣文庫所藏的朝鮮活字十一卷本(佐伯侯高標舊藏)影印出版,更擴大了此書的流傳。

總之,《御藥院方》通過書籍之路在中、朝、日往返環(huán)流,使其多次佚而復顯,最終在三地廣為流傳。日、朝等地同屬于漢字文化圈,對漢文書籍具有天然的親近感,是環(huán)流得以實現(xiàn)的基礎。而作為中醫(yī)藥學重要載體的中醫(yī)書籍,因兼具實用與文化價值,成為最受域外各方關注的書籍種類之一,故而在異土廣泛傳播,并產(chǎn)生深遠影響。與此同時,很多書籍在國內(nèi)囿于各種因素而流傳漸稀甚至亡佚,幸借助于東亞書籍環(huán)流而得以存?zhèn)饔谌毡?、朝鮮半島,又在有識之士的共同努力下陸續(xù)回歸祖國,文化交流的重要性亦可從中窺見一斑。

致謝:在本文撰寫過程中,我的博士生陳一凡、碩士生韓宇昌提供了部分資料,謹致謝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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