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過年有很多豐富多彩的民俗活動,除了走親訪友、賀歲拜年、逛廟會,還有到白云觀摸石猴、去東岳廟摸銅特、到正陽門摸門釘?shù)鹊取?/p>
過年到白云觀摸石猴的習(xí)俗,據(jù)說是從明代流傳下來的。傳說過年時到白云觀摸石猴,可以祛病避邪。因為“猴”的諧音為氣候的“候”,“摸猴”意在摸“候”以“順”天候,“道法自然”,順應(yīng)節(jié)令氣候的變化,新的一年四季吉祥、健康平安。還有一說是“猴”通“侯”,寓意“封侯”,如果誠心撫摸石猴,可事業(yè)順利、官運亨通……盡管關(guān)于石猴的種種傳說大多帶有迷信色彩,但每逢過年,很多人無論多忙都要來一趟白云觀,把白云觀里的石猴逐一撫摸一番。其實,摸石猴的人心里明鏡似的:石猴靈不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摸摸它,圖個吉利和快樂,心情愉悅了,人的身心健康了,也就諸事如意了。由于白云觀山門中間門洞石拱券東側(cè)下端,雕有一只正在靜坐修煉的小石猴,所以進入白云觀山門排著長隊摸石猴成為京城過年時的一景。如今,那只不過巴掌大小的石猴被成千上萬的人摸來摸去,不僅比券門的其他地方亮堂,石猴的模樣也被摸得越來越模糊。
其實,白云觀的石猴不光這一只。
白云觀的建筑分中、東、西三路及后院,規(guī)模宏大。中路以山門外的照壁為起點,依次有牌樓、華表、山門、窩風(fēng)橋、財神殿、玉皇殿、邱祖殿和三清四御殿等,西路和東路的主要建筑分別有八仙殿、呂祖殿、文昌殿、元辰殿和三星殿、慈航殿、真武殿、雷祖殿等,白云觀的石猴正是“隱藏”在這諸多的建筑中。
游客摸石猴
關(guān)于石猴的數(shù)量,有兩種說法,其一說是共三只,因為過去有“三猴不見面,鐵打白云觀,有門無人走,倒坐南極殿”的傳說。說的即是白云觀里有三只石猴,隱藏在觀里的不同地方,互不見面;其二說是共有五只,那么,除了人們進山門時必摸的石拱上的這第一只石猴外,其他的石猴都“藏”在哪兒呢?
因為石猴的“藏”身之處都很隱蔽,若想把白云觀里的石猴都摸遍,還真要花些工夫。原來,第二只石猴“藏”在山門西側(cè)的八字形影壁須彌座的浮雕中,須彌座的整幅圖案是一棵大樹,樹上掛滿果實,樹下一匹奔馬,馬前有一只小猴,大小和山門上的石猴差不多。第三只石猴“藏”在白云觀東路的雷祖殿前,殿前西側(cè)有座石碑,據(jù)稱叫“九皇會碑”,其底座浮雕的圖案中雕有一只手托仙桃的小石猴。但這通石碑都被藍色鐵板子遮擋著,無法得見這只石猴的真容。
認為白云觀石猴應(yīng)該為五只的人,是再加上以下兩只:一只在窩風(fēng)橋南東側(cè)“重修窩風(fēng)橋碑”的石碑座上,這只小石猴手捧一個大蟠桃,體形比山門上的石猴大了許多。從石碑上所刻的時間來看,這塊碑立于1989年。另一只石猴在白云觀西路的元辰殿前,一座巨大的十二生肖影壁上刻有十二只動物,其中之一便是石猴。
在老北京,每逢春節(jié)期間,東岳廟都是最熱鬧的地方之一,拜太歲、摸銅特,每天都會有不少人來祈福禳災(zāi)。那么,銅特到底是什么“神獸”?為什么摸銅特可以祛病避災(zāi)呢?
東岳廟的建筑由中路正院和東、西兩院組成,占地6 萬平方米,殿宇房屋600 余間,是道教正一派在華北地區(qū)的最大廟宇。從琉璃牌樓起,沿著240 米的中軸線,依次排列著瞻岱門、岱岳殿、育德殿和后罩樓等。岱岳殿與育德殿之間,由穿堂連接,形成“工”字形格局,是典型的宋元建筑形制;阜財?shù)睢V嗣殿檐下轉(zhuǎn)角處的鴛鴦交手,仍保持著元代的建筑特點。
東岳廟的琉璃牌樓是老北京最著名的牌樓之一,牌樓現(xiàn)在與東岳廟的廟門隔朝陽門外大街相望,北面書“永延帝祚”,南面刻“秩祀岱宗”,相傳為明代宰相嚴嵩所書。
東岳廟號稱有“三多”:一是塑像多,二是石碑多,三是楹聯(lián)多。不過,過年時東岳廟最吸引人的內(nèi)容還是摸銅特。銅特被安置在建于康熙四十三年(1704 年)的康熙御碑碑亭前,這座御碑記述了康熙三十七年東岳廟失火后皇家出帑銀重修的經(jīng)過。所謂銅特,其實是用銅鑄造的“特”,這種“神獸”生活中并不存在,相傳它是文昌帝君的坐騎?!疤亍钡男螤顬轵吷怼ⅠR頭、驢尾、牛蹄,因此,還有“四不象”之稱。又傳康熙皇帝巡幸江南時騎過它,民間傳說撫摸這只“神獸”能治病,非常靈驗。據(jù)說它之所以叫“特”,正是緣于它有一種奇特的功能,若人的身體不舒服,只要先摸摸自己的病處,然后再摸摸它的相同部位,即可手到病除。如今,這只銅特頭部、腹部、尾部甚至鼻子都被摸得黃亮黃亮的。
到正陽門“走橋摸釘”也是老北京過年的習(xí)俗之一。清《月日紀(jì)古》卷一中記載:“燕城正月十六夜,婦女群游,其前一人持香辟人,名辟人香。凡有橋處,相率以過,名走百病。又暗摸前門釘,中者兆吉宜子。”正月十六日走百病,蓋因婦女藉此節(jié)日可以走較遠的地方,實為一種健身活動。已婚不孕的婦女,摸城門釘,“釘”諧音“丁”,取“添丁”之意,寓意家中人丁興旺,希望來年生子。清李孚青《都門竹枝詞》:“女伴金箍燕尾肥,手提長袖走橋遲。前門釘子爭來摸,今年宜男定是誰?!北娝苤?,明清時期的北京城城門為“內(nèi)九外七皇城四”,每座城門上都有門釘,為什么一定要到正陽門來摸門釘呢?據(jù)傳是因為正陽門是北京城的城樓中最高的一座,通高43.65 米,所以摸正陽門的門釘最“靈驗”。
門釘是古建筑的一種構(gòu)件,大門上裝門釘,是用來加固門板的。最初主要用于軍事防御,起加固城門的作用,后逐漸傾向于裝飾。老北京很多城門上的大門釘都是銅制的,外鍍一層鎦金。關(guān)于門釘使用的數(shù)量,明代以前并無明文規(guī)定。到了清代,才把門釘數(shù)量和等級制度聯(lián)系起來?!洞笄鍟洹芬?guī)定,門釘只用在皇宮、壇廟和皇室成員府第?;蕦m、壇廟大門,每扇門板門釘九行,每行九枚;親王九行,每行七枚;郡王、貝勒、貝子、鎮(zhèn)國公、輔國公九行,每行五枚。皇家建筑上的門釘數(shù)目都是橫九豎九,共81 顆門釘,象征帝王最高的地位,體現(xiàn)古代所謂“九五之尊”的觀念。據(jù)說在京師九門中正陽門規(guī)模最大,正陽門門洞是京師九門中唯一箭樓開門洞的城門。所以,到正陽門摸門釘是老北京女子的首選之地。
東岳廟里的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