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文龍，顧 江

（1. 南京財經大學 藝術設計學院，江蘇 南京 210023；2. 南京大學 長三角文化產業(yè)發(fā)展研究院，江蘇 南京 210093）

當今世界面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國內國際環(huán)境復雜多變，機遇挑戰(zhàn)同步而來。面對新的發(fā)展態(tài)勢，黨和國家提出實行“雙循環(huán)”發(fā)展戰(zhàn)略，立足國內高質量循環(huán)發(fā)展，統(tǒng)籌國際國內兩大循環(huán)，緊抓機遇，化解挑戰(zhàn)，繼續(xù)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征程。體育強則中國強，國運興則體育興。體育產業(yè)是我國重要的幸福產業(yè)、朝陽產業(yè)、綠色產業(yè)，具有較強的融合性特征。發(fā)展體育產業(yè)有助于轉變經濟發(fā)展方式、調整產業(yè)結構、擴大內需、增加就業(yè)機會、提高勞動效率[1]。作為現代化經濟體系的組成部分，在經濟高質量發(fā)展和大眾消費結構升級背景下，推動體育產業(yè)高質量發(fā)展具有現實意義[2]。

體育產業(yè)高質量發(fā)展既包括國內體育產業(yè)循環(huán)的高質量，也包括體育產品對外貿易質量的提升。國內體育產業(yè)高質量發(fā)展是基礎，體育產品對外貿易是國內市場的延伸，二者有機統(tǒng)一。促使體育產業(yè)與體育用品對外貿易縱橫融合是加快推進體育強國建設的必然舉措[3]。然而，從國際比較和國內消費者需求看，我國體育產業(yè)仍處于相對落后的狀況[4]。體育產業(yè)的有效供給不足，受“路徑依賴”效應影響，缺乏高端產品和有競爭力的品牌，在全球價值鏈中仍處于中低端地位[5]。

國內體育產業(yè)發(fā)展相對滯后及其在國際體育產業(yè)價值鏈中被“低端鎖定”的狀況，使得中國體育產品出口質量相對較低。體育用品進出口貿易是一國體育用品國際商業(yè)往來活躍程度的重要體現，反映了一個國家體育用品在國際上的地位，以及世界體育用品業(yè)在該國的國際分工情況。我國體育用品業(yè)具有明顯的國際貿易優(yōu)勢，但存在“低層次繁榮”的隱憂[6]?！胺睒s”是指中國體育產品貿易蓬勃發(fā)展，出口總量令人矚目；“低層次”是指中國體育產品貿易質量相對較低，缺乏附加值高的知名體育產品品牌。盡管從絕對規(guī)?？矗袊殉蔀槭澜缱畲蟮捏w育用品制造和出口國家，但若從質量角度進行評判，中國體育用品制造業(yè)的對外貿易實則處于“大而不強”的地位[7]?！暗蛯哟畏睒s”即為“大而不強”：中國體育產品出口總量較大，但整體質量不高?！按蟆焙汀安粡姟倍际窍鄬Ω拍睿按蟆笔侵赋隹谝?guī)模，“不強”是指出口質量，中國體育產品出口規(guī)模究竟如何之“大”？出口質量究竟如何“不強”？已有研究主要集中在定性分析，缺乏相對精確的定量分析。

基于此，本文從橫向國際比較的維度，利用數據統(tǒng)計分析和質量測算，整體把握中國體育產品出口的總量和質量特征，分析中國體育產品出口在國際體育產品市場中的地位，為進一步提升中國體育產品出口質量，推動中國體育產品出口“又大又強”發(fā)展提供依據。

1 研究回顧

在體育產品出口貿易方面，部分學者對出口總量開展了研究，但具體分析對象的時間跨度較小，且缺乏對近期出口總量的探討。陳子銳[8]研究了2004—2006 年我國體育用品的出口規(guī)模、出口目的地以及加工貿易在我國體育用品出口中的特殊地位。何琳[9]分析了2007 年我國體育用品的出口規(guī)模、出口地區(qū)以及出口產品結構。王永祥[10]探討了2004—2006 年我國體育用品的出口結構、出口規(guī)模以及出口地區(qū)。紀惠芬等[11]研究了2014—2018 年我國體育用品的對外貿易規(guī)模、貿易結構和貿易地位。部分學者運用計量經濟學方法研究了體育產品出口的影響因素，主要包括人民幣匯率[12-14]、對外開放程度[15]、消費者異質性[16]等。此外，部分學者還就我國體育產品加工貿易[17-18]、體育用品出口貿易結構[19]、體育用品貿易網絡結構[20]、體育用品制造業(yè)產品出口貿易風險評估[21]、體育用品出口貿易效率與潛力[22]、空間網絡貿易特征[23]等方面展開了研究。

Melitz[24]開創(chuàng)了新新貿易理論，又稱異質性貿易理論，為深入理解開放與競爭帶來的優(yōu)勝劣汰效應提供了更為堅實而明確的理論基礎[25]。經過不斷發(fā)展，以異質性貿易理論為基礎的部分研究將企業(yè)異質性與企業(yè)產品質量相結合形成“質量擴展型異質性企業(yè)模型”（Quality-augmented Heterogeneous Firm Model）[26]。質量是經濟學領域的一個常用概念，用來表征產品滿足人們實際生產生活需要的程度及其市場競爭力的狀況[27]。出口產品質量是科技創(chuàng)新、資源配置、勞動者素質等因素的集成[28]，是產品在國際市場中競爭力的重要影響因素，以及綜合國力的體現[29]。生產高質量的產品有助于建立比較優(yōu)勢，以提高出口收入和生產率[30]，且高質量產品的出口增速要高于低質量產品，較高的產品質量還會帶來較高的出口總量增速[31]。雖然中國在改革開放的幾十年間取得了飛速發(fā)展，但仍缺乏國際知名的一線品牌，中國企業(yè)出口產品質量仍然較低[32]。從全球范圍看，高端體育用品的品牌大都分布在美國和歐洲，大眾品牌中美歐品牌的認知度和產品力也均高于國產體育品牌[5]，我國體育產品面臨較大的國際貿易競爭壓力[33]。

在出口產品質量測度方面，學者們主要使用單位價值法[34-36]、嵌套Logit 法[33、37]、事實反推法[38-39]、相對單位價值法[40]等方法。此外，還有使用需求結構模型（SDM）[41]、基于指數理論和價格分解模型[42]的測度。余淼杰等[43]通過系統(tǒng)地考慮供需兩方面的因素，提出基于微觀數據的新的出口質量測算方法。在多種出口產品質量測度方法中，相對單位價值法簡潔直觀、科學合理，指標無量綱，便于進行產品及出口地等異質性分類，開展跨時、跨國的比較分析。其基本原理是將一個國家或地區(qū)出口產品的單位價值與該產品的世界平均出口單位價值進行比較，得出一個相對單位價值指標，以此對一國或地區(qū)的出口產品質量進行衡量[40]。

對于中國出口產品質量的測度，學者們多關注于制造業(yè)[44-45]以及農業(yè)[46]方面。劉洪鐸等[7]基于CEPIIBACI-HS1992 的微觀貿易數據庫，運用KSW 方法，從產品、行業(yè)及整體3 個層面對1995—2014 年中、美、日體育用品的出口質量展開綜合測度，并在此基礎上進行比較分析。周昀[47]基于聯(lián)合國商品貿易統(tǒng)計數據庫（UN Comtrade），使用改進的回歸反推方法測算了中國對美國、德國、日本、英國、加拿大、法國和意大利等主要經濟體的體育產品出口質量。

通過相關文獻梳理發(fā)現，學者們關于中國體育產品出口總量的分析時間跨度較小，且多為早期的研究，而關于出口質量的研究文獻較少，缺乏對全球所有國家和地區(qū)的體育產品出口質量進行綜合測度比較的研究?；诖?，本文運用全球體育產品出口數據，將中國體育產品出口總量和質量與全球其他國家和地區(qū)進行綜合比較分析，以更加準確地分析中國體育產品出口在世界上的相對地位。

2 中國體育產品出口總量特征

2.1 數據說明

本文采用CEPII-BACI 數據庫（以下簡稱“BACI數據庫”）2023 年初發(fā)布的HS96 版本數據，包含1996—2021 年的230 994 707 條國際貿易數據。借鑒季雯婷等[48]的方法，并綜合《2009 年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文化統(tǒng)計框架》中關于體育和娛樂產品的界定，選擇36 種HS96 六位編碼（表1）下的體育產品進行篩選，共得到1996—2021 年世界范圍內2 153 614 條體育產品貿易數據。

表1 體育產品出口編碼Table 1 Export codes of sports products

在當前體育產品貿易的研究中，UN Comtrade 也是常用的數據庫之一，與其相比，BACI 數據庫主要具有以下幾項優(yōu)勢：①在聯(lián)合國商品貿易統(tǒng)計數據庫出口產品數據的基礎上，統(tǒng)一以噸為計量單位，以此測算的出口產品價格具有較好的可比性；②對出口產品異常統(tǒng)計值進行了統(tǒng)一處理，減輕了經驗分析過程中統(tǒng)計誤差的不利影響；③基于FOB 出口單位價格和統(tǒng)一的貿易成本經驗方程估算出各國出口不同產品的貿易成本，相較于各經濟體以CIF 統(tǒng)計的出口價格，基于FOB 統(tǒng)計的出口價格更為準確，所提供的出口金額和出口數量信息更為可靠且更具有可比性，有利于跨經濟體之間的比較分析[49]。

2.2 出口總量趨勢

圖1 為1996—2021 年中國體育產品出口額及其占世界體育產品出口比重的變化趨勢。1996 年，中國體育產品出口額約44.26 億美元，此后至2008 年期間，除1998 年出口額略有下降之外，呈逐年增長態(tài)勢。尤其是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之后，優(yōu)化了市場準入條件，降低了貿易壁壘，拓展了出口機會，并且隨著關稅的逐步降低，中國的出口商品在其他WTO成員方市場上更具競爭力，為中國體育產品出口提供了更加廣闊的發(fā)展機遇。中國體育產品出口額加速增長，到2008 年出口額達到約337.97 億美元，增幅高達約664%。但國際金融危機的到來給中國體育產品出口造成了較大沖擊，由于全球經濟放緩，許多國家和地區(qū)的消費者和企業(yè)都面臨經濟壓力，對體育產品的需求減少。同時，在經濟不景氣的情況下，一些國家和地區(qū)采取貿易保護主義措施，導致中國體育產品出口量下降。2009 年中國體育產品出口額降至約259.04 億美元，較2008 年減少約23.35%。此后至2016 年，中國體育產品出口額處于波動之中，總體變化不大。2017 年大幅增長約20.45%，達到約327.89 億美元。2019 年出口額有所下降，約為308.68 億美元。2020 年出口額不降反升，達到約335.79 億美元。

圖1 1996—2021 年中國體育產品出口額及占比Figure 1 China's export volume and proportion of sports products from 1996 to 2021

2020 年全球新冠病毒感染疫情（以下簡稱“疫情”）的暴發(fā)對各國（地區(qū)）社會經濟造成了巨大沖擊，而中國體育產品出口額在此期間不降反升，2021 年的出口額更是大幅增長，達到約481.36 億美元。這說明中國應對疫情沖擊的能力較強，體育產品的生產與出口活動受到的影響較小。中國在體育產品方面擁有龐大的制造業(yè)基礎和完善的供應鏈體系。在疫情期間，中國的生產能力得到充分發(fā)揮，外加進一步填補了其他國家和地區(qū)由于疫情沖擊所造成的產能損失，為滿足全球市場需求提供了充足的產品。由于疫情影響，在線消費迅速增長，中國體育產品制造商積極轉向數字化和在線銷售渠道，通過電商平臺和直播等方式拓展全球市場，從而促進了出口增長。此外，人們在疫情期間開始更加關注居家健身和戶外體育活動，中國體育產品因其多樣化和較高的性價比，受到更多國家和地區(qū)消費者的青睞，使得中國體育產品出口總額進一步提升。

在中國體育產品出口額波動增長的同時，其占世界體育產品出口額的比重也在波動上升：1996 年占比約為15.71%；2008 年占比達到約35.07%；2009 年受到國際金融危機的沖擊后，出口總額大幅下降，但占比下降幅度較小，仍為約35.10%；此后至2015 年，出口占比波動上升至約38.27%，達到樣本期間最高值；此后至2019 年，占比波動下降，2019 年約為31.64%，但仍占有較高的比重；2021 年，出口占比又大幅提升，約為37.36%。1996—2021 年，中國體育產品出口總額達到約5 806.07 億美元，穩(wěn)居世界首位，排名第二的美國出口總額約為1 498.95 億美元，中國體育產品出口總額大幅領先世界其他國家和地區(qū)（表2）①由于篇幅所限，本文未列出1996—2021 年每年度世界各國（地區(qū)）體育產品出口總量排名。。

表2 1996—2021 年各年度世界體育產品出口額前5 位的國家（地區(qū)）Table 2 Top 5 countries (regions) in world sports product export value from 1996 to 2021億美元

2.3 出口邊際

企業(yè)異質性貿易理論認為，一國（地區(qū)）對外貿易的增長可沿擴展邊際和集約邊際兩方面推動[24]。根據司增綽等[50]的研究，將中國體育產品出口分解為擴展邊際和集約邊際，分析中國體育產品出口增長背后的驅動力量。出口地-時間-產品-目的地層面的擴展邊際的定義見式（1）：

其中，c代表中國，d為中國體育產品出口目的地，w表示世界，i為體育產品，p和q分別是體育產品出口價格和數量，t表示時間。擴展邊際表示中國與世界重合的體育產品出口種類的出口額占世界總出口額的比重，這代表了中國出口的體育產品種類與世界出口的體育產品種類的重疊程度。擴展邊際越大說明中國相對世界而言出口的體育產品種類越豐富[51]。

出口地-時間-產品-目的地層面的集約邊際的定義見式（2）：

集約邊際表示在中國與世界出口重疊的體育產品出口種類中中國出口額在世界出口額中所占的比重。集約邊際越大說明在重疊體育產品的世界總出口額中中國出口份額越大[51]。

表3 為1996—2021 年中國體育產品出口邊際。就擴展邊際而言，1996—2001 年中國體育產品出口擴展邊際緩慢波動增長，平均達到約0.895 89。在加入WTO 之后，市場準入擴大、貿易壁壘減少以及貿易便利化提高使得中國體育產品出口擴展邊際顯著上升，至2007 年達到約0.938 65。這表明中國體育產品出口種類齊全、覆蓋面廣，包含了世界體育產品市場上的大部分種類產品。2008 年國際金融危機的到來給中國體育產品出口擴展邊際造成一定沖擊，國際需求減少、全球供應鏈不穩(wěn)定以及貿易保護主義加劇使得中國體育產品出口種類有所減少，但仍處于較高水平，2009 年和2010 年更是增長至0.94 以上。在總體上，1996—2021 年中國體育產品出口擴展邊際平均達到約0.918 38，體育產品出口多樣化程度較高。

表3 1996—2021 年中國體育產品出口邊際Table 3 Margins of China's sports product export from 1996 to 2021

從集約邊際看，1996—2001 年中國體育產品出口數量已經有一定的增長，其間平均約為0.207 23。在加入WTO 之后，增長更為迅速，到2008 年達到約0.374 59。在受到國際金融危機沖擊后，2009 年小幅下降1.14%，但此后至2015 年，集約邊際全部大于0.38，2012、2013和2015 年更是達到0.4 以上。此后隨著中國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和國際貿易保護主義的抬頭，中國體育產品出口集約邊際波動下降，2019 年約為0.341 90，但2020 年疫情暴發(fā)之后，中國體育產品出口集約邊際反而增長6.83%，2021 年更是增長11.60%，達到約0.407 62，仍處于較高水平。疫情期間人們對體育產品的需求增加，以及中國體育產品制造業(yè)的數字化轉型和供應鏈優(yōu)勢，反而進一步提高了中國體育產品出口的集約邊際。從總體看，1996—2021 年中國體育產品出口擴展邊際和集約邊際都處于較高水平，共同拉動了中國體育產品出口的增長。

2.4 分類體育產品出口特征

表4 為1996—2021 年中國分類體育產品出口額的加總①由于篇幅限制，本文未列出1996—2021 年各年度中國分類體育產品出口額相關數據。。其中，出口總額超過千億美元的有950410 和950490，分別達到約1 261.47 億美元和1 403.39 億美元，均位列世界第一。出口總額世界排名相對較低的為890391 和890392，排名分別為第21 位和第20 位。總體而言，在36 種體育產品中，1996—2021 年出口總額排名世界第一的有26 種，排名最低的890391 也達到第21 位，出口份額超過50%的有950410、950490、950659、950669、950691 以及950710，25 種體育產品出口占世界體育產品出口總額超過20%，中國體育產品出口總額和分類出口額都世界領先。

表4 1996—2021 年中國分類體育產品出口總額Table 4 Total exports of classified sports products in China from 1996 to 2021

近年來，全球體育產業(yè)蓬勃發(fā)展，消費者對體育產品和設備的需求不斷攀升，中國作為體育產品的制造和出口大國，正得益于全球體育市場的快速擴張。中國擁有龐大而成熟的制造業(yè)基礎和生產體系，在體育產品制造方面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和技術，能夠以較低的成本高效生產各類體育用品和裝備，使得中國體育產品在國際市場上具有價格競爭力。中國體育產業(yè)還擁有完善的供應鏈網絡，從原材料采購到成品制造和出口，形成了高效的供應鏈體系，有充足的全球市場供給能力。中國體育產品出口擴展邊際較高，產品種類豐富，多樣化的產品能夠滿足不同國家和地區(qū)不同層次消費者的需求，從而進一步擴大了中國體育產品的全球市場份額。中國體育產品制造企業(yè)與國際知名體育品牌通過代工、加工和品牌授權等形式展開合作，并將產品銷往國際市場，有利于中國體育產品全球市場的拓展。

此外，全球體育產業(yè)的數字化趨勢推動越來越多的消費者通過電子商務平臺購買體育產品，而中國的數字經濟以及電商發(fā)展全球領先，降低了搜尋和匹配成本，提高了產品銷售效率。多重因素的共同作用推動了中國體育產品出口的增長并使其保持全球領先地位。

3 中國體育產品出口質量國際比較

通過對中國體育產品總體以及分類出口總額的分析看，中國體育產品出口規(guī)模在世界范圍內遙遙領先。但如果僅以絕對規(guī)模來評估我國體育用品的對外貿易發(fā)展現狀，就可能忽略一些本質性的因素，從而導致對我國體育用品的對外貿易發(fā)展狀況缺乏深刻認識[7]，而體育產品出口質量是一國體育科技水平及企業(yè)綜合運營能力的體現，更能反映體育產品的國際市場競爭力。從體育產品的商品屬性看，體育商品質量的合意性體現在體育市場提供的體育產品與服務要能夠滿足購買者對于使用價值的需求[2]。因此，應通過橫向對比中國與不同國家和地區(qū)在同一時間節(jié)點的體育產品出口質量，得出中國體育產品質量在國際體育產品市場的相對地位，動態(tài)刻畫中國體育產品出口究竟“強不強”。結合對中國體育產品出口規(guī)模的國際比較，從更深層次把握中國體育產品出口狀況。

3.1 測度方法：相對單位價值法

本文對中國體育產品出口質量的測度主要是為了分析其在世界各國和地區(qū)體育產品出口質量排名中的位置，強調的是相對概念，因此，在借鑒魏方[40]的研究的基礎上，運用相對單位價值法，基于BACI 數據庫中1996—2021 年全球體育產品出口數據，分析中國體育產品出口質量的時空演化與相對地位。在數據處理方面，剔除相關缺失值。此外，由于出口單位價值可能因錯誤記錄以及其他非市場因素所導致的極小貿易數量等造成極端值的出現，借鑒魏方[40]的方法，對其進行上下兩端2.5%的縮尾處理。

首先，計算t時期r出口到d的i體育產品的單位價值uvridt：

其中，tvridt為t時期r出口到d的i體育產品總價值，tqridt為總數量。

其次，對來源地r出口至其所有目標市場的i體育產品單位價值以出口份額為權重的加權平均值uvriwt進行測算：

其中，w代表世界體育產品市場，D為來源地r出口i體育產品的目標市場集合。

進一步，將t時期全球所有來源地r出口世界市場的i體育產品單位價值uvriwt以出口份額為權重進行加權平均得到uvwiwt：

其中，R代表全球i體育產品的出口來源地集合。此時，可測算t時期來源地r出口至目的地d的i種類細分體育產品質量水平Qridt：

其中，Qridt表示同一時期r出口到d的i體育產品單位價值uvridt與該體育產品的世界平均出口單位價值uvwiwt的比值。

基于式（6），可測算t時期來源地r對目的地d的分類體育產品及國家（地區(qū)）整體層面s的體育產品出口質量Qrsdt：

其中，Is代表相應體育產品分類或國家（地區(qū)）整體層面上的細分種類出口體育產品集合。

不考慮出口目的地維度，t時期來源地r向世界市場出口體育產品的質量水平為Qrit：

基于式（8），可測算t時期來源地r對世界市場分類體育產品及國家整體層面s的體育產品出口質量Rrst：

其中，Is同樣代表相應體育產品分類或國家（地區(qū)）整體層面上的細分種類出口體育產品集合。

3.2 出口質量趨勢

圖2 為1996—2021 年中國體育產品出口質量排名變動情況。1996 年，中國體育產品出口質量排第141 位，到2000 年波動上升至第87 位，之后又呈波動下降之勢，2013 年排第165 位，此后仍呈波動之勢。從總體而言，中國體育產品出口質量處于相對較低水平，與常年位居世界第一的中國體育產品出口總量相比，體育產品的出口質量在世界范圍內的地位與之遠不相稱。傳統(tǒng)粗放型的出口貿易模式推動了中國貿易量的增長，但對質的忽視以及對資源稟賦的依賴導致了出口質量的下降[40]，基于規(guī)模優(yōu)勢的發(fā)展路徑形成了中國體育產業(yè)發(fā)展的“路徑依賴”[5]。

圖2 1996—2021 年中國體育產品出口質量排名Figure 2 Ranking of China's sports product export quality from 1996 to 2021

我國體育用品的出口集中度較高，體育用品制造業(yè)的自主創(chuàng)新能力較弱，長期以來走的是代工、貼牌和加工貿易的粗放型發(fā)展道路，產業(yè)、貿易結構存在明顯的失衡問題，核心生產要素（如研發(fā)、設計人才）比較匱乏，這在很大程度上制約了我國體育制造業(yè)出口產品質量的提高[7]。中國體育產品出口市場競爭激烈，許多企業(yè)試圖通過降低產品成本來獲得價格競爭優(yōu)勢，然而追求低成本往往是以使用劣質原材料或放松生產過程中的質量管控來實現的，導致無法保證產品的質量。同時，供應鏈不穩(wěn)定、供應商質量不可靠等問題也會影響出口產品的質量。

盡管我國在制造業(yè)方面有著強大的基礎和產能，但在某些高端技術和工藝方面仍與國際先進水平存在一定的差距，而高品質體育產品往往需要先進的生產技術和精密的制造工藝。相關技術和工藝的不足會限制體育產品出口質量的提升。技術創(chuàng)新是提高產品質量的重要途徑，然而一些體育產品生產企業(yè)可能會依賴傳統(tǒng)的生產設備和工藝，創(chuàng)新投入不足，不利于產品質量的提升。

在過去，我國體育產品出口過程中還可能存在質量監(jiān)管不嚴格的問題，導致部分低質產品流入國際市場，盡管已經逐漸加強了對產品質量的監(jiān)管，相關問題仍可能存在，在一定程度上損害了中國體育產品的國際市場聲譽。此外，全球體育產品市場品牌競爭激烈，國際知名品牌憑借其強大的品牌影響力和認知度處于優(yōu)勢主導地位，相比之下，我國國際知名的體育品牌相對缺乏，整體國際品牌形象不佳，甚至被貼上了低質的“標簽”。

我國一直是體育用品制造大國，也是全球體育用品制造基地。但規(guī)模優(yōu)勢并不能直接轉化為質量優(yōu)勢，目前我國體育制造業(yè)依然以勞動密集型為主，處于價值鏈“微笑曲線”的中低端地位[5]。歐美發(fā)達國家掌控了全球體育產業(yè)價值鏈的中高端環(huán)節(jié)，產品附加值較高，有更加充分的研發(fā)投入來提高體育產品質量，從而提高技術壁壘，保持競爭優(yōu)勢，將中國等發(fā)展中國家長期鎖定在全球體育產業(yè)價值鏈的低端環(huán)節(jié)。中國體育產品出口質量在全球范圍內相對較低的地位與中國體育產業(yè)在全球體育產業(yè)價值鏈中面臨的“低端鎖定”不無關系。另外，中國體育產品出口規(guī)模遠遠領先世界其他國家（地區(qū)），而相對單位價值法從本質上仍是價格的比較，以相對單位價格來衡量出口質量，得出較低的質量排名，說明中國體育產品出口的整體價格偏低，仍是“低價走量”。

3.3 主要國家出口質量比較

圖3 為1996—2021 年部分主要體育產品出口國與中國體育產品出口質量的比較。美國、德國、意大利、日本和越南分別位列1996—2021 年世界體育產品出口總額的第2 至第6 位，是中國體育產品貿易的主要競爭對手，所以選擇這5 個國家與中國進行比較。從日本體育產品出口質量整體處于領先地位，作為亞洲的發(fā)達經濟體，經濟總量一度位居世界第二，其體育產業(yè)擁有雄厚的經濟基礎、較高的技術水平、嚴格的質量管理體系。美國、德國和意大利的體育產品出口質量整體高于中國。美國為世界上的超級大國，德國是歐洲第一大經濟體，意大利也是發(fā)達經濟體，在體育產業(yè)高質量發(fā)展所需的人才、科技以及管理水平等方面處于領先地位，均擁有世界知名的體育品牌，其體育產品在世界范圍內擁有較強的影響力。與越南相比，中國的體育產品出口質量在多數年份仍相對較低。越南近年來大力實施“改革開放”，2006 年加入WTO，大力吸引外資，對外貿易發(fā)展迅速，更是中美經貿摩擦的受益者。隨著近年來技術水平的提高、供應鏈的優(yōu)化、人才技能的提升以及對國際先進管理經驗的吸收等，越南體育產品出口質量得到不斷提升。雖然越南整體經濟實力與中國相比仍有較大差距，但體育產品出口質量總體相對較高，這更加說明中國體育產品出口質量亟待提升。無論是與世界主要發(fā)達國家，還是與發(fā)展中國家越南相比，中國體育產品出口質量都相對較低。

圖3 1996—2021 年中國與主要國家體育產品出口質量比較Figure 3 Comparison of export quality of sports products between China and major countries from 1996 to 2021

3.4 分類體育產品出口質量排名

采用1996—2021 年世界體育產品出口數據，并剔除相關缺失值，對單位價值進行上下兩端2.5%的縮尾處理，測度分析中國分類體育產品的出口質量世界排名。表5 為1996—2021 年中國分類體育產品出口總體質量排名①由于篇幅所限，本文未列出1996—2021 年各年度的中國分類體育產品出口質量排名。。中國分類體育產品出口質量在世界排名最高的僅為950611 的第35 名，其次為世界排名第51 位的950621，世界排名200 以下的有950691 和950699，超過半數以上的體育產品種類排名在100 位之后，與大部分體育產品種類出口總額位居世界第一相比，中國分類體育產品出口質量仍相對較低。中國體育產品出口質量在世界范圍內處于較低水平的主要原因可能是低價競爭策略導致的低質、技術創(chuàng)新和研發(fā)投入不足、缺乏高端品牌、質量監(jiān)管不嚴以及產業(yè)鏈的“低端鎖定”等，這些因素綜合影響了中國體育產品的設計、制造和質量控制，導致出口質量相對較低。

表5 1996—2021 年中國分類體育產品出口總體質量排名Table 5 Overall quality ranking of China's classified sports product exports from 1996 to 2021

4 進一步探討：基于貿易競爭力指數的分析

貿易競爭力指數（TC）是一種較為常用的衡量一國（地區(qū)）總體或者具體行業(yè)出口競爭力的指標，陳琳等[52]使用TC 衡量了高科技產品的出口競爭力，齊瑋等[53]基于TC 對中國文化產品出口競爭力進行測度與國際比較。運用TC 對中國體育產品出口競爭力展開進一步分析，計算公式如下：

其中，TC表示貿易競爭力指數，E表示出口，M表示進口，i和d表示貿易雙方，t表示時間。TC 是特定時期內一國（地區(qū)）凈出口與進出口貿易總額之比，取值范圍在-1～1，取值越大表示國際競爭力越強。

運用1996—2021 年全球體育產品貿易數據，計算出世界各國（地區(qū)）的TC，并據此得出中國體育產品的TC 在世界范圍內的排名。表6 為1996—2021 年中國體育產品貿易競爭力指數及世界排名。1996 年，中國的體育產品TC 約為0.837 92，世界排名第6。此后至2003 年，中國體育產品TC 穩(wěn)步提升，達到約0.970 38，世界排名第1。自此以后，中國體育產品TC 穩(wěn)定保持在世界前二的位置。

表6 1996—2021 年中國體育產品貿易競爭力Table 6 Trade competitiveness of China's sports products from 1996 to 2021

從TC 來看，中國體育產品出口堪稱較“強”。但是，通過分析TC 的測算公式可知，貿易競爭力的測算在根源上還是對出口規(guī)模的衡量，計算的是體育產品凈出口占體育產品進出口總額的比例，凈出口占比越高則TC 越大。中國體育產品出口規(guī)模大，富有貿易競爭力，不是恰能說明中國體育產品出口較“強”嗎？但是，中國體育產品出口在世界上占有較大市場份額，更多的是憑借相對較低的勞動力成本、較大的生產規(guī)模、多樣化的產品種類以及完善的產業(yè)鏈優(yōu)勢，而不是以質量優(yōu)勢所得。此處通過TC 得出中國體育產品出口富有貿易競爭力仍屬于規(guī)模之“大”的范疇，不是基于質量之“強”提高的貿易競爭力。

5 結論與對策

在“雙循環(huán)”新發(fā)展格局下，高質量發(fā)展是應有之義。之于體育產業(yè)，一方面需要國內體育市場的高質量循環(huán)，另一方面需要體育產業(yè)高質量國際循環(huán)的相輔相成，雙向集成全球優(yōu)質資源稟賦，推動中國體育產業(yè)嵌入全球體育產業(yè)創(chuàng)新鏈，提高中國體育產業(yè)在世界體育產業(yè)價值鏈中的位勢。但是，中國體育產品出口仍存在“大而不強”的問題，出口規(guī)模大幅領先世界其他國家和地區(qū)，出口質量在世界范圍內則處于較低位置。本文結果顯示，1996—2021 年中國體育產品出口總額穩(wěn)居世界第一，但中國體育產品出口質量處于較低水平，出口質量與出口總量的地位遠不相稱。進一步通過TC 測得中國體育產品出口富有競爭力，但此現象仍是由出口規(guī)模較大所引起，而非由于出口質量的提升所推動。面對“大而不強”的“低層次繁榮”，中國體育產品出口在繼續(xù)保持出口規(guī)模的同時，要更加注重質量的提升。中國體育產品出口質量在全球處于相對較低水平，可能是由于質量監(jiān)管體系不完善、創(chuàng)新投入不足、價值鏈“低端鎖定”困境以及品牌聲譽不高等多種因素共同作用所導致的，要綜合采取多種措施，推進中國體育產品出口高質量發(fā)展。

（1）優(yōu)化營商環(huán)境，加強質量監(jiān)管。中國體育產品整體及分類出口質量都處于相對較低水平，因此，需要在充分發(fā)揮市場“無形的手”的資源配置功能的同時，充分運用“有形的手”制定完善的出口質量監(jiān)督管理體系。要通過嚴格的法律規(guī)章制度和執(zhí)法行為來維持體育市場的有序競爭，發(fā)揮體育市場的決定性資源配置作用，推動金融、人才、技術等要素的合理配置，充分激發(fā)體育市場主體的能動性，以提升產品質量、增強企業(yè)核心競爭力；要完善體育產品質量監(jiān)督管理體系，加強對國內體育產品市場以及外貿體育產品的質量監(jiān)測，對從原材料采購到生產加工、運輸和售后服務的每個環(huán)節(jié)都進行嚴格的質量監(jiān)督；要制定體育產品質量等級體系，嚴禁銷售和出口質量不合格的體育產品，在滿足國內市場供給的情況下鼓勵高質量體育產品的出口，并給予一定的獎勵和優(yōu)惠政策；要支持第三方質量檢測與認證機構的發(fā)展，對體育產品開展獨立檢測，確保出口產品質量符合相關標準和認證要求。

（2）保護知識產權，鼓勵創(chuàng)新研發(fā)。中國體育產品出口在很大程度上是通過“低價低質”來獲得出口“量”的競爭優(yōu)勢的，對此，需要加強研發(fā)投入、提高產品質量來獲得“質”和“量”的同步提升。健全的知識產權保護機制是激發(fā)體育企業(yè)進行創(chuàng)新研發(fā)的前提，要構建完善的體育產業(yè)知識產權保護體系，堅決打擊知識產權侵權行為，探索體育產業(yè)知識產權價值評估方案，推動體育產業(yè)知識產權的有序流轉交易；要加大對體育科技研發(fā)的資金投入，完善相關投融資體系，支持體育產品技術創(chuàng)新和新材料的研發(fā)，提高產品的性能和品質；要加強人工智能、大數據和物聯(lián)網技術在體育產品制造過程中的應用，推動傳統(tǒng)體育企業(yè)的數字化轉型，培育新興數字體育產業(yè)業(yè)態(tài)，提高出口產品的智能化程度和用戶體驗；要鼓勵體育產品制造企業(yè)與高校、科研院所合作，開展高質量體育產品的開發(fā)，共享資源和技術成果，促進科技創(chuàng)新與產業(yè)應用的結合；對于高質量體育產品出口企業(yè)，可根據其研發(fā)投入給予一定比例的出口退稅，提高企業(yè)進行創(chuàng)新研發(fā)的積極性。

（3）擺脫“低端鎖定”，邁向價值高端。長期處于國際體育產業(yè)價值鏈的“低端鎖定”困境可能是中國體育產品出口質量相對較低的原因之一。突破在體育產業(yè)價值鏈中“低端鎖定”的不利局面，需要從依托低成本的比較優(yōu)勢戰(zhàn)略轉向依托創(chuàng)新力的競爭優(yōu)勢發(fā)展戰(zhàn)略，提升中國體育產業(yè)在全球價值鏈中的地位[5]；要培養(yǎng)和招引高端設計人才，提高設計水平，強化設計師隊伍建設，通過富有創(chuàng)意的外觀設計和功能性改進，增加體育產品的附加值，提高競爭力；要提高工藝水平和產品檔次，豐富產品功能，加大對高品質中間投入品的進口，同時通過技術引進消化吸收再創(chuàng)新[54]；要組建體育產業(yè)出海的“聯(lián)合艦隊”，共享資源，加強合作，形成產業(yè)集群效應，提高整體競爭力；要選擇一批有實力的龍頭體育企業(yè)，給予重點培育和支持，強化“龍頭帶動”效應；要優(yōu)化供應鏈管理，建立穩(wěn)定可靠的高品質原材料供應體系，降低生產成本，提高生產效率，確保體育產品制造的穩(wěn)定性和高品質；要打造完整的國內體育產業(yè)價值鏈，以強有力的體育產業(yè)內循環(huán)為依托，促進體育產業(yè)外循環(huán)相輔相成，嵌入全球體育產業(yè)創(chuàng)新鏈，提高中國體育產業(yè)在全球體育市場的國際分工地位。

（4）注重品牌打造，增強消費黏性。中國體育產品出口整體呈現“大而不強”的特征，缺乏國際知名體育品牌可能是重要的原因之一。中國等發(fā)展中國家的體育產品往往缺乏國際知名品牌，而消費者常常把商品的質量與其原產國聯(lián)系起來，即使中國體育產品出口質量有所提升，也會因為整體品牌聲譽較低而被認為是低質的，并且為了改進產品質量而做出努力的單個企業(yè)得到的邊際收益較低，其他企業(yè)可以通過“搭便車”來受益，從而產生逆向選擇[55]。通過眾多體育企業(yè)的品牌打造，逐步改變中國體育產品的整體品牌形象，對于提升我國體育企業(yè)國際競爭力具有重要意義。要樹立精品品牌意識，找準目標定位，注重差異化發(fā)展，以高品質的體育產品和服務塑造良好的品牌形象；要密切追蹤市場需求變化，及時調整出口產品類別和結構，開發(fā)高質量產品；要加強對國際市場的調研，了解不同國家和地區(qū)的體育文化和消費習慣，有針對性地開展產品設計，制定相應的市場營銷策略，滿足不同市場的需求；要加大對體育產品品牌的宣傳和推廣力度，加強對國際知名體育賽事的贊助與合作，提升品牌形象和產品知名度；要建立健全售后服務體系，增強客戶的滿意度和忠誠度，根據反饋不斷改進產品設計和服務，提供更加個性化和高品質的體育產品，提高消費者對中國高質量體育產品的消費黏性。

作者貢獻聲明：

任文龍：設計論文框架，搜集、處理數據，撰寫、修改論文；

顧 江：提出論文選題，審核、指導修改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