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蕾

提到波伏瓦，很多人會想到她的那句名言：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成為的。

這句話出自波伏瓦1949年出版的作品《第二性》，在她看來，每個女人的經(jīng)歷都是一種“成為”的過程。

這本書熱銷了半個多世紀，整個二十世紀的女性想要思考自己在世界上的位置時，可以求助誰呢？毫無疑問，這本書就是其中之一。書中的觀點和思想，放到今天依然珍貴。

《第二性》出版后，波伏瓦在國際上名聲大振，她的私人故事也相繼被公開。人們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拒絕結(jié)婚，她和男性、女性都有過親密的關(guān)系，比起了解她、批判她，大家更想八卦她。

《成為波伏瓦》這本傳記的作者叫凱特·柯克帕特里克，她根據(jù)波伏瓦的相關(guān)信件、早期的日記、很多的訪談和其他的傳記作品等，寫出了這本書，呈現(xiàn)了波伏瓦怎么長大、怎么受教育，波伏瓦和薩特以及其他情人之間錯綜復雜的關(guān)系等，展示出了波伏瓦作為哲學家和文學家的思想發(fā)展和文化界地位。

作者對波伏瓦有很深的感情，她還原波伏瓦的一生，就是要替這個女人鳴不平，為她正名，打破強加在波伏瓦身上的很多偏見和不公，讓更多的人知道波伏瓦是多么杰出的一個人。每個讀者都能從這本傳記里，看見一個女性在成為自己的路途中，是如何層層地受阻，又是如何不斷地抗爭才能取得最基本的尊重。

《第二性》在法國出版前，幾乎所有的男性哲學家都不能對女人感同身受。波伏瓦為自己書的封面選了一句話：女人，這個陌生人。這句話是說，女人非生來就是從事“女職”的，而是后天“養(yǎng)成”的。這是波伏瓦的反抗，她自己就擺脫了這個身份，跳出了社會的束縛。

年輕時的她，也會搖擺、糾結(jié)、自我懷疑、用有色的眼光看待他人，也會渴望有一個人能幫助她找到生命的意義、改變她的命運和社會位置。但她不斷地反思、修正自己，灑脫地承認之前的狹隘和做錯的事情，然后一步一步走得更遠，成了當時最偉大的女性運動者之一。

波伏瓦也會遭遇情緒的低谷，她會突然很猛烈地抽泣，全身都因為這種喘氣而顫抖，但她講，“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苦難和不公平，到底什么是我們應(yīng)該去在意和有所作為的呢？”

對于這個問題，波伏瓦的回答是“我們的行動”，因為只有行動能讓一個人選擇成為怎樣的自己。所以她一直在為自己行動，不惜打破社會的局限，不惜跳出傳統(tǒng)，不惜掙脫那些感情，不惜付出巨大的代價，甚至不惜讓自己陷入危險，但是她的思考和行動幫助了很多人，絕大部分是女性。

《成為波伏瓦》讓我意識到，波伏瓦在半個世紀前所思考的女性困境，到今天也沒有消失。在波伏瓦看來，生命中沒有什么一勞永逸的自由，沒有那種一切都被和解的瞬間，總會有那么一些沉重的、不愿意面對的至暗時刻，怎么辦呢？如果你去問波伏瓦，她會告訴你：你要為自己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