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升

(貴州師范大學文學院，貴州貴陽 550025)

漢字是記錄漢語的符號系統(tǒng)。使用狀態(tài)中的漢字，與漢語詞之間往往存在著復雜的對應關系。這種復雜性，主要表現(xiàn)為一字記錄多個音義和一個音義用多字記錄的現(xiàn)象。揭示和分析研究這種字與音義對應的用字現(xiàn)象，是漢字史和漢語史研究的基本內(nèi)容。筆者以出土春秋文字材料為研究對象，從詞著眼，曾就名詞和動詞中一音義對應多字且在歷時發(fā)展過程中用字存在調(diào)整變化的現(xiàn)象做過梳理和考察。本文擬繼續(xù)考察形容詞、數(shù)詞、代詞、語氣詞等詞類中的用字情況。

為便于表述和交流，首先交代文中使用的幾個概念。本文所謂字與音義對應關系中的“字”，指的是“字種”?！耙粋€音義”，指的一個詞的讀音與概念相統(tǒng)一的綜合整體，文中用“{ }”表示。一音義對應多字，專指同一個音義在不同使用場合用不同字種記錄的情況，不包括多音節(jié)詞(如連綿詞)用相連幾個字記錄的現(xiàn)象。本用，指本字記錄本詞的現(xiàn)象。兼用，指兼記派生詞的現(xiàn)象。它用，指“本無其字”的假借現(xiàn)象和“本有其字”的通假現(xiàn)象。[1](P193～210)[2](P30～34)異構字，指為語言中同一音義所造的、記錄功能完全相同而構形方式不同或構成部件不同的一組字形。異構字屬于同一字種。文中字形后面的數(shù)字，表示出現(xiàn)頻次。

一、形容詞中一詞對應多字現(xiàn)象

1.{龢hé}

記寫表音調(diào)和諧之{龢}，有“龢、禾、和”3個字種、“龢、、禾、和”4個字形(見表1)。

表1 {龢hé}字種、字形、用例及出處

音調(diào)和諧謂之{龢}。龢，從龠，禾聲?！百摺北鞠裰窆軜菲?。兩周金文中常用{龢}形容鐘聲。 “龢鐘”為常見習語，春秋時期又有“既龢盄”“龢平均(諻)”等短語用法。{龢}引申有“關系和諧、調(diào)和”等義，如“龢會百姓”“盭龢胤士”“用龢用煮”等。用“龢”記錄，皆為本用。

和，《說文》：“相應也。從口，禾聲?！北玖x指聲音應和，和諧地跟著唱或伴奏。以“和”記錄{龢}，屬通假。后世文獻用字常將“龢”合并入“和”字。

禾，記錄{龢}，屬通假。

2.{锽huáng}

表2 {锽huáng}字種、字形、用例及出處

锽，《說文》：“锽，鐘聲也。從金，皇聲。詩曰：鐘鼓锽锽?！鄙w為“鐘聲”造的專字，為后世文獻沿用。

諻，《方言》十二：“諻，音也?！薄额惥帯罚骸耙辉淮舐?。”

煌，蓋“皇”之分化。《說文》：“煌，煌輝也?！北玖x為“明亮”，引申為“美盛、興盛”。以“煌”“”記鐘鼓之聲，屬于假借。

3.{鎗chēng}

記寫狀鐘聲之詞{鎗}，有“鎗、倉”2個字種、“鎗、倉”2個字形(見表3)。

表3 {鎗chēng}字種、字形、用例及出處

摹擬鐘聲的狀聲詞{鎗}，西周金文用“鎗”記錄，如逨鐘(xs772)：“鎗鎗悤悤。”《說文》：“鎗，鐘聲也。從金，倉聲?！贝藶楸居糜涗?。西周或用“倉”字記錄，如鐘(jc00260)：“倉倉悤悤。”此為通假用法。春秋時期沿用此兩種用字記錄{鎗}。

后世文獻 {鎗}亦用“玱”“鏘”記錄?！稄V雅·釋詁四》：“銵、鎗，聲也?！蓖跄顚O疏證：“《說文》：‘鎗，鐘聲也?！o，玉聲也?！缎⊙拧げ绍弧菲骸他[玱玱?！屛模骸o，本亦作鎗?！锻チ恰菲鳌畬ⅰ洞笱拧A民》篇作‘鏘’，《商頌·烈祖》篇作‘鸧’，并字異而義同。合言之則曰銵鎗。” “玱”從玉，當為玉聲專用字?！扮I”，可為音近替換字。

4.{揚yáng}

表4 {揚yáng}字種、字形、用例及出處

昜，甲骨文作象日下有光線形，當為“陽光”字?！墩f文》：“開也。從日、一、勿。一曰飛揚。一曰長也。一曰強者眾皃?！庇泴懧曇粲茡P之{揚}，系通假。

湯，《說文》：“熱水也。從水昜聲?！庇泴懧曇粲茡P之{揚}，系通假。

陽，《說文》：“高、明也。” 指山之向陽一面。記寫聲音悠揚之{揚}，系通假。

5.{永yǒng}

記寫長久義之{永}，字種和字形各有2個，皆為“永、羕”(見表5)。

表5 {永yǒng}字種、字形、用例及出處

《說文》：“永，長也。象水巠理之長?！对姟吩唬航酪??！币隇椤胺参镏L”。

《說文》：“羕，水長也。從永，羊聲。《詩》曰：江之羕矣?！薄傲k”乃“永”迭加“羊”聲分化，為同源字。所記錄的為同一個詞。[2](P107)兩字分化后，以“羕”記寫{永}，屬通假。

“永”字分布地域廣泛，但相對來說，在吳越諸國使用頻率較低。

春秋時期，以“羕”記{永}，主要見于楚、許、舒及邾、齊諸國。據(jù)目前所見材料，舒用“羕”，未見用“永”。

6.{純chún}

記寫美好義之{純}，字種和字形各有2個，皆為“屯、肫”(見表6)。

表6 {純chún}字種、字形、用例及出處

《方言》卷十三：“純，好也?！薄凹儭弊謶?zhàn)國文字中才出現(xiàn)，用“屯”“肫”記錄{純}，皆屬假借。

7.{敏mǐn}

記寫美好敏捷之{敏}，字種和字形各有2個，皆為“每、敏”(見表7)。

表7 {敏mǐn}字種、字形、用例及出處

《說文》：“敏，疾也。從從攴每聲。”“敏捷”義本字。以“每”記寫{敏}，屬通假。

8.{小xiǎo}

記寫大小之{小}，字種和字形各有2個，皆為“小、少”(見表8)。

表8 {小xiǎo}字種、字形、用例及出處

“小”乃“大小”之{小}本字，自殷商至今一致。“小”“少”一字分化。以“少”記寫{小}，屬通假，見于齊系文字。

9.{翰hàn}

表9 {翰hàn}字種、字形、用例及出處

翰，從羽，倝聲?！墩f文》：“天雞赤羽也?！蹦锁B名。雗，“翰”字異構，古文字部件隹、羽互換。記寫狀鐘聲之詞{翰}，亦系假借。

10.{淑shū}

表10 {淑shū}字種、字形、用例及出處

11. {良liáng}

記寫善、好義之{良}，字種和字形各有2個，皆為“良、哴”(見表11)。

表11 {良liáng}字種、字形、用例及出處

良，其構形本義或以為水中之“梁”。[3](P479)《說文》：“良，善也。”系假借。

哴，《說文》所無，本義不明。《集韻》：“哴，唴哴，啼極無聲也?！庇泴憽傲忌啤敝畕良}，當系通假。

二、數(shù)詞中一詞對應多字現(xiàn)象

出土春秋文字材料中，有一到十、百、千、萬13個數(shù)詞以及“卅”，共14個，其中數(shù)詞{萬}{三}2個有多字對應情況。{百}有2個異構字記寫，另論。

1.{萬wàn}

表12 {萬wàn}字種、字形、用例及出處

數(shù)詞{萬}，殷商、西周通常假借“萬”字記錄。

邁，《說文》：“遠行也。從辵，萬聲?！蔽髦堋⒋呵锝鹞慕杂靡杂涗泏萬}，屬通假。

厲，從廠，萬聲?！墩f文》：“厲，旱石也。”用以記{萬}，屬通假。西周晚期已有此用法。

傳世文獻中，{萬}皆用“萬”記錄。

2.{三sān}

記寫數(shù)詞{三}，字種和字形各有2個，皆為“三、曑”(見表13)。

表13 {三sān}字種、字形、用例及出處

數(shù)詞{三}，自殷商以來，主要用“三”記寫。西周金文“三壽”一詞，仲壺作“三壽”，鐘作“曑壽”。三有司，衛(wèi)盉作“曑有司”。曑，商代金文作“”(父乙盉9370)，從卩從星，會人上參星之意，后迭加“三”聲。[5](P3964)以“曑”記{三}，沿續(xù)西周用字，系通假。

三、代詞中一詞對應多字現(xiàn)象

出土春秋文獻中，第一人稱代詞比較復雜，初步歸納有{我}{朕}{余}{吾}{臺}5詞。{我}{朕}{余}用字比較單純，殷商甲骨文、西周金文一直常用“余”“我”“朕”字，春秋時期沿續(xù)了這些詞和用字，且地域分布廣泛。而{吾}{臺}用字則比較復雜。

1.{吾wú}

表14 {吾wú}字種、字形、用例及出處

第一人稱代詞{吾}系春秋時期出現(xiàn)，多為同音假借字?！墩f文》：“吾，我自稱也。”，《說文》所無。徐寶貴指出，西方的秦，春秋時期用“”，戰(zhàn)國中期簡化作“”，戰(zhàn)國晚期則簡化作“吾”，睡虎地秦簡日甲33背：“吾非鬼也?！贝恕拔帷弊忠恢毖佑玫胶笫?。[6](P799)

魚，記寫{吾}，系假借，僅見于侯馬盟書1例。馬王堆帛書《戰(zhàn)國縱橫家書·蘇秦自齊獻書于燕王章》：“魚不必聽眾口與造言，魚信若猶龁也。”《戰(zhàn)國策·燕策二》：“吾不必聽眾口與讒言，吾信汝也，猶刬刈者也?！薄读凶印S帝》：“魚語女?！睆堈孔ⅲ骸棒~當作吾?！?/p>

吳，記寫{吾}，亦系假借，僅見于侯馬盟書。

2.{臺yí}

表15 {臺yí}字種、字形、用例及出處

第一人代詞{臺}，傳世文獻用“臺”字記寫?！稜栄拧め屧b》：“臺，我也?！?而“臺”字，春秋時期新見，記詞用法同“以”，尚未見用于記寫第一人代詞{臺}。春秋時期主要用“辝”字，且多見于晉、齊、曾諸國。辝，從辛臺聲，本義不明，記寫第一人代詞{臺}屬假借。，當系“辝”字省減。

3.{其qí}

記寫代詞{其}，有“其、丌、期”3個字種、“其、丌、”3個字形(見表16)。

表16 {其qí}字種、字形、用例及出處

記寫代詞{其}，商周主要假借“其”字。丌，乃“其”截取部件成字分化。記寫代詞{其}屬通假。侯馬盟書用“丌”1500來次，用“其”240來次。，從月，丌聲，乃“期”異構，記寫代詞{其}亦屬通假。

四、介詞中一詞對應多字現(xiàn)象

出土春秋文獻中有介詞{以}{在}{于}存在一音義對應多字現(xiàn)象。

1. {以yǐ}

表17 {以yǐ}字種、字形、用例及出處

記寫動詞使用、致送義的{以}以及由此引申虛化的介詞{以}，甲骨文字形象人提攜一物，或省人形，為西周春秋所沿用，隸定作“”。春秋時期，出現(xiàn)于“”下添加“口”旁的寫法，隸定作“臺”，記寫職能同“”，當為“”之異構?！芭_”主要用于記錄{以}，且行用頻次很高?！墩f文》：“臺，說也?！贬尅芭_”為“怡悅”之{怡}，當為春秋以后所記詞義，后世為{怡}一詞又分化出專字“怡”。

2.{在zài}

記寫介詞{在}，字種和字形各有3個，皆為“才、在、哉”(見表18)。

表18 {在zài} 字種、字形、用例及出處

引介處所或時間的{在}，殷商、西周用“才”字記寫，屬假借。春秋時期始出現(xiàn)“在”字，構形本義不明，記寫{在}，亦屬假借。哉，《說文》：“言之間也。從口聲?！背Ｓ靡杂泴懻Z氣詞，記寫{在}屬假借。

3.{于yú}

表19 {于yú}字種、字形、用例及出處

介詞{于}，甲骨文、兩周金文常假借“于”字記寫。于，構形取意不明。春秋金文始見用“於”字記寫。於，本從“烏”訛變分化。烏，兩周金文常假借作嘆詞，見于習語“烏呼哀哉”中。用“於”字記寫{于}，屬于通假。以“于”“於”記寫介詞{于}，在出土春秋戰(zhàn)國文獻和傳世文獻中皆沿用。

五、連詞中一詞對應多字現(xiàn)象

出土春秋文獻中，有連詞{而}{又}{且}和{用}等，后兩者存在多字對應現(xiàn)象。

1.{且qiě}

表20 {且qiě}字種、字形、用例及出處

2.{用yòng}

記寫目的連詞{用}，字種和字形各有2個，皆為“用、甬”(見表21)。

表21 {用yòng}字種、字形、用例及出處

記寫目的連詞{用}，兩周習常假借“用”字?！梆蹦恕坝谩弊址只玖x不明。“甬”記寫目的連詞{用}，屬通假，目前主要見于春秋戰(zhàn)國楚系文字。

六、語氣詞中一詞對應多字現(xiàn)象

在出土春秋文獻中，有{哉}{嗚呼}{唯}{其}等多個語氣詞，其中語氣詞{唯}和語氣詞{其}這兩個語氣詞存在多字記寫的現(xiàn)象。

1.{唯wéi}

記寫語氣詞{唯}，字種和字形各有2個，皆為“隹、唯”(見表22)。

句首或句中語氣詞{唯}，兩周金文多假借“隹”字記錄。“唯”當由“隹”增添“口”旁分化，為記寫語氣詞{唯}所造。《說文》：“唯，諾也?！贝擞梅ó敽笃?。春秋文字中，“唯”主要見用于鄧、黃、番、曾、舒等南方諸國，如曾國文字材料中，“唯”出現(xiàn)11次，“隹”出現(xiàn)32次，“唯”出現(xiàn)的比例大大高于其他諸國。

雖(雖)，《說文》：“似蜥蜴而大。從蟲，唯聲。”以“雖”記寫語氣詞{唯}，屬通假。

2.{其qī}

其，本為“箕”初文，假借記寫語氣詞{其}，為商周習常用字。諆，從言，其聲?！墩f文》：“欺也。”記寫語氣詞{其}，屬通假。，其、丮雙聲，構意不明④。字形“”，系“”所從“丮”旁部件下增繁“夊”形，“夊”旁常訛同“女”形，這種字形變化，春秋時期常見?！啊庇泴懻Z氣詞{其}，屬通假。

結(jié) 語

據(jù)目前所見出土文字材料，春秋時期形容詞、代詞、數(shù)詞、介詞、連詞、語氣詞中有23個詞存在一詞對應多個字種和字形的現(xiàn)象。記寫同一詞的同組字種和字形，在行用頻次上往往存在差異，其中形容詞{龢}以“龢”、{锽}以“諻”、{鎗}以“倉”、{揚}以“”、{永}以“永”、{純}以“屯”、{敏}以“敏”、{小}以“小”、{翰}以“倝”、{淑}以“”、{良}以“良”，數(shù)詞{三}以“三”，代詞{吾}以“”、{臺}以“辝”、{其}以“其”，介詞{在}以“才”、{于}以“于”、{且}以“”、{用}以“用”，語氣詞{其}以“其”為春秋時期習常用字；少數(shù)還存在兩個習常用字，如數(shù)詞{萬}以“萬”為習常用字，以“邁”為次常用字；介詞{以}以“”為習常用字，以“臺”為次常用字；語氣詞{唯}以“隹”為習常用字，以“唯”為次常用字。以“”記寫數(shù)詞{萬}，以“”“”“”記寫代詞{吾}，代詞{臺}及其用字，以“臺”記寫介詞{以}，以“在”記寫介詞{在}皆為春秋時期新出現(xiàn)，反映出一定的時代性；以“羕”記寫{永}，以“”記寫{萬}，“”“”“”記寫代詞{吾}，“”“臺”記寫介詞{以}等現(xiàn)象，具有一定的地域分布特點。在傳承發(fā)展上，后世文獻中{永}以“永”、{敏}以“敏”、{小}以“小”，{良}以“良”，數(shù)詞{三}以“三”，代詞、語氣詞{其}以“其”，介詞{于}以“于”、{用}以“用”，數(shù)詞{萬}以“萬”記寫，皆為繼承春秋時期習常用字。{锽}以“锽”、“龢”以“和”、{在}以“在”、{唯}以“唯”記寫，皆為春秋時期的低頻用字調(diào)整變化而來。{鎗}以“鏘”、{揚}以“揚”、{翰}以“翰”、{淑}以“淑”、{純}以“純”、代詞{吾}以“吾”、{臺}以“臺”、連詞{且}以“且”記寫，皆為換用了別的字種。介詞{以}以“以”記寫，字種沒變，字形作了調(diào)整。而介詞{于}以“于”“於”記寫，則自春秋時期開始，兩者并行流傳。

引書簡稱與全稱對照

jc：《殷周金文集成(修訂增補本)》，中華書局，2007年.

mt：《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

mx：《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續(xù)編)》，上海古籍出版社，2016年.

ms：《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續(xù)編)》，上海古籍出版社，2020年.

xs：《新收殷周青銅器銘文及器影匯編》，臺北藝文印書館，2005年.

jk：《江漢考古》，湖北省文物考古所主辦期刊.

ww：《文物》，文物出版社主辦期刊.

kg：《考古》，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所主辦期刊.

清華簡一：《清華大學藏戰(zhàn)國竹簡(一)》，中西書局，2010年.

清華簡七：《清華大學藏戰(zhàn)國竹簡(七)》，中西書局，2017年.

睡虎地：《睡虎地秦墓竹簡》，文物出版社，2001年.

上博一：《上海博物館藏戰(zhàn)國楚竹書(一)》，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

上博二：《上海博物館藏戰(zhàn)國楚竹書(二)》，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

郭店：《郭店楚墓竹簡》，文物出版社，1998年.

注釋

①論文《出土春秋文獻材料中多字對應一音義現(xiàn)象的初步考察(名詞篇)》載于《出土文獻綜合研究集刊》第十輯；《出土春秋文獻材料中多字對應一音義現(xiàn)象的初步考察(動詞篇)》提交中國文字學會第十屆學術年會；本文曾于2023年7月第五屆跨文化漢字國際學術研討會(武漢華中科技大學)大會報告交流.

②類似現(xiàn)象還有“禹”字等，于左下空缺處填加“土”旁.

③本文有關侯馬盟書用字的數(shù)據(jù)，皆據(jù)張道升《侯馬盟書文字編》(黃山書社，2017年)一書統(tǒng)計.

④董蓮池編著的《新金文編》(作家出版社，2011年)列入卷五“箕”字頭下，與“其”字形同列，未作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