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斌,馮家璇,高振峰
(1.山西農業(yè)大學 高粱研究所,山西 晉中,030600;2.山西農業(yè)大學 資源環(huán)境學院,山西 晉中,030801;3.山西農業(yè)大學 食品科學與工程學院,山西 太原,030031)
磷作為植物生長發(fā)育過程必需的大量營養(yǎng)元素之一,是植物體內各種物質的重要組成部分,參與植物體內眾多代謝反應。植物缺磷會導致根系生長受限,延緩作物生長,造成作物減產,因此,在農業(yè)生產中施用磷肥成為維持或提高作物產量的重要栽培措施之一[1-2]。然而,我國耕地有效磷含量普遍偏低[3],且近年來受“高投入、高產出”栽培觀念的影響,磷肥過量施用問題在農業(yè)生產過程中時有發(fā)生,不僅增產效果不顯著,而且作物當季磷肥利用率普遍低于30%[4-5],導致大量磷被土壤固定轉化為難以被植物吸收利用的難溶性磷酸鹽,這不僅造成資源浪費,同時也帶來了一系列環(huán)境問題[6]。根據20 世紀80 年代全國第二次土壤普查的數據,我國耕地中的難溶性磷含量約占土壤總磷含量的95%~99%[7]。因此,農業(yè)生產過程中活化利用土壤中的難溶性磷,對磷肥減量施用和保護我國生產磷肥所需的不可再生資源——磷礦具有重要意義。
解磷微生物是一種可將土壤中難溶性磷酸鹽轉化為植物可以吸收利用的有效磷的特殊微生物,目前國內外研究者對植物根際、非根際土壤、植物體內、動物體內、磷礦地、海洋等生境下的放線菌、真菌和細菌解磷微生物進行了大量研究,其中以解磷細菌微生物資源最為豐富,約占溶磷微生物總數的1%~50%,且主要種類為伯克霍爾德菌屬(Burkholderia)和芽孢桿菌屬(Bacillu)[8-10]。近年來,國內外研究者雖還對解磷微生物的生物學作用和作用機制進行了大量研究[10-11],且相關研究成果為基于解磷微生物的土壤難溶性磷活化利用、作物低磷栽培和磷肥減施目標實現提供了新思路和科學依據,但目前有關高粱根際解磷微生物的研究還較少[12-14],特別是構建有機—無機難溶性磷復合菌群方面的研究還少見相關報道。此外,受土壤環(huán)境、作物根際微環(huán)境及栽培模式等多種因素的影響,不同作物根際、不同菌種或菌株的溶磷能力存在一定差異[15-16],因此,本研究以高粱為研究對象,以實現土壤中難利用磷的高效利用為核心目的,借助解磷細菌對土壤難溶性磷的活化作用優(yōu)勢,利用課題組前期分離、鑒選出的解磷細菌資源,構建既可在高粱根際有效定殖,又可同時降解土壤有機和無機難溶性磷的復合菌系,并對其促生和高粱耐低磷特性進行研究,旨在為高粱節(jié)磷栽培技術和解磷細菌生物有機肥開發(fā)奠定理論基礎。
1.1.1 材料來源
供試菌株:以高粱栽培課題組前期從不同作物根際、不同生境土壤中分離、純化,并由山西農業(yè)大學食品科學與工程學院微生物實驗室-80℃保藏和經16S rDNA 序列鑒定的7 株解磷細菌為供試菌株(表1)。
表1 供試菌株編號、來源及解磷特性Table1 Strain number,source and characteristics of phosphate solubilization
供試高粱品種與土壤:供試品種為晉糯3 號、晉雜22 號和晉雜2001 號,由山西農業(yè)大學高粱研究所提供。供試土壤為山西農業(yè)大學高粱研究所東白試驗基地耕地土壤,類型為潮褐土,質地為黏壤土?;A試驗田土壤理化性質為:pH 為8.44,有機質20.6 g·kg-1,全氮0.063 g·kg-1,全磷1.23g·kg-1,速效磷10.55 mg·kg-1,速效鉀111.4 mg·kg-1。
1.1.2 培養(yǎng)基、主要試劑和儀器
LB 液體培養(yǎng)基、無機磷培養(yǎng)基、有機磷培養(yǎng)基、NA 固體培養(yǎng)基、利福平、Salkowski 顯色液等。所用試劑均為國產分析純。超凈工作臺(SW-CJ-1FD,浙江蘇凈凈化)、電熱恒溫培養(yǎng)箱(DH4000A,天津市通利信達儀器廠)、恒溫振蕩培養(yǎng)箱(DHZD,上海培因實驗儀器有限公司)、紫外可見分光光度計(SP-UV2500,上海光譜儀器有限公司)。
1.2.1 高粱根際高親和性解磷細菌的篩選
(1)解磷菌高粱根際定殖能力測定:首先,參照高振峰等[17]描述的菌株活化方法、利福平抗性菌株誘導方法、遺傳穩(wěn)定性檢測方法來對低溫保藏的7 株解磷細菌進行活化、利福平抗性誘導和抗性菌株利福平抗性遺傳穩(wěn)定性檢測,獲得利福平抗性標記菌株;其次,以主栽高粱品種晉糯3 號、晉雜22 號和晉雜2001 號為試驗對象,通過田間試驗在高粱出苗30 d 后采用灌根接種法將100 mL 于LB 培養(yǎng)液28 ℃、160 r·min-1發(fā)酵24 h 且用無菌水調整菌液濃度為1.0×105cfu·mL-1的解磷細菌菌懸液接種至高粱根際,并于接種20 d 后收集根際土壤;最后,參照許昌超等[18]描述的方法,制備根際土壤懸浮液,稀釋1.0×105倍后采用平板涂布法于抗生素平板上檢測有機、無機磷降解細菌存活數量,進而篩選出可在高粱根際土壤中高效定殖的有機、無機磷降解細菌。
(2)解磷細菌產IAA 能力差異分析:不同菌株接種至LB 培養(yǎng)液中在28 ℃、160 r·min-1條件下震蕩培養(yǎng)72 h 后,于8500 r·min-1、4 ℃下離心10 min收集上清液后采用Salkowski 比色法[19]測定不同解磷細菌產IAA 能力,并配制不同濃度IAA 標準溶液(0.5、1.0、5.0、10.0、15.0、20.0、25.0、30.0 mg·L-1)繪制標準曲線(y=0.012x+0.002 9;R2=0.998 4;x代表IAA 濃度/(mg·L-1);y代表OD530),用于發(fā)酵液中IAA 含量計算。
(3)解磷細菌促生效果田間試驗:于山西農業(yè)大學高粱研究所東白試驗基地,通過田間小區(qū)灌根接種試驗測定各菌株對高粱生長的促生作用。菌懸液制備方法與1.2.1(2)相同;菌液灌根濃度和用量分別為1.0×106cfu·mL-1和100 mL;灌根時間為高粱苗后30 d,間隔5 d 連續(xù)接種3 次,并于最后一次接種20 d 后,于小區(qū)中隨機選擇10 株測定高粱株高和莖粗。每小區(qū)5 m2,每處理重復3次。
1.2.2 菌株間親和性檢測[20]
首先,采用劃線法將鑒選出的較優(yōu)解磷和促生細菌接種至NA 平板上,培養(yǎng)36 h 后,使用接種環(huán)分別接種至LB 培養(yǎng)液中,并于28 ℃、160 r·min-1條件下恒溫震蕩培養(yǎng)48 h;其次,使用無菌水調整菌液濃度 為1.0×104cfu·mL-1,并 取1 mL 涂 布 于NA 平板;最后,待平板表面干燥后,將滅菌的濾紙片(Φ=5 mm)置于平板表面,每平板3 個,并于濾紙片上分別加入不同待測菌株不同濃度菌懸液(1.0×106和1.0×105cfu·mL-1)10 μL(即濾紙片待測菌株濃度分別為1.0×104和1.0×103cfu·mL-1),置于28 ℃恒溫培養(yǎng)箱中培養(yǎng)48 h 后,觀察濾紙片周圍是否形成拮抗圈,并測量抑菌圈大小。所有菌株均被用作平板菌株和測試菌株,進行交叉測試,各處理和試驗均重復3次。
1.2.3 高粱根際高親和性解磷菌復合菌系構建
以復合菌系的OD600吸光值和發(fā)酵液中可溶性磷含量為評價指標,通過響應面CCD 設計(表2)對4 株可在3 高粱品種根際良好的定殖的解磷細菌較優(yōu)組合配比進行優(yōu)化,從而構建出對難溶性有機磷和無機磷均具有較好降解效果的復合菌系。
表2 復合菌系響應面CCD 設計因素和水平表Tabe 2 The factors and levels of CCD design for response surface of compound bacteria單位:cfu·mL-1
(1)種子發(fā)酵液的制備
將4 菌株分別接種至LB 液體培養(yǎng)基中,于160 r·min-1、28 ℃恒溫震蕩培養(yǎng)24 h 后,使用無菌發(fā)酵液將4 菌株發(fā)酵液中的菌濃度統(tǒng)一調整為1.0×105cfu·mL-1后開始后續(xù)試驗。
(2)解磷細菌復合菌系的構建
首先,依據菌株親和性測定結果,選擇1.0×104和1.0×103cfu·mL-1分別為最低和最高濃度,通過響應面CCD 設計5 個初始混合發(fā)酵濃度水平(表2)和30個試驗處理;其次,根據設計好的30個試驗處理混合好4菌株,按照1%接種量接種至新鮮的有機和無機磷液體培養(yǎng)基中,160 r·min-1、28 ℃恒溫發(fā)酵培養(yǎng)72 h 后檢測各培養(yǎng)液(1.0×104稀釋液)在600 nm 下的吸光值和可溶性磷濃度,以空白發(fā)酵液為調零對照;再次,通過方差分析中的III 型平方和分析、響應面圖、RDA 分析相結合的方法明確不同菌株不同配比下的互作關系,并在此基礎上利用III 型平方和分析模型進行復合菌系優(yōu)選配比組合預測,得出復合菌系不同菌株較優(yōu)配比組合;最后,通過發(fā)酵試驗驗證預測結果準確性,進而構建出解磷活性突出的解磷細菌復合菌系。
1.2.4 復合解磷菌群對高粱耐低磷特性的影響及促生效果
(1)解磷菌復合發(fā)酵液的制備
采用LB 發(fā)酵液獲得4 菌株單菌株種子發(fā)酵液;隨后依據1.2.2 中構建的復合菌起始發(fā)酵配比混合好4 菌株 接種至新 鮮LB 發(fā)酵液中,于160 r·min-1、28 ℃恒溫震蕩培養(yǎng)72 h 后終止發(fā)酵獲得復合解磷菌群發(fā)酵液,用于后續(xù)試驗。
(2)田間試驗
田間試驗于山西省晉中市榆次區(qū)山西農業(yè)大學東白試驗基地(112°40′E,37°32′N,海拔802 m)進行。該試驗基地屬溫帶大陸性半干旱季風氣候區(qū),春季干旱多風、夏季高溫多雨、秋季旱澇無常、冬季寒冷少雪。降雨主要集中于6-9 月,年均氣溫9~10 ℃,>0 ℃積溫3990 ℃,無霜期151 d 左右,最少日照數2535 h,多年平均降水量約450 mm。
以晉糯3 號為試驗材料,采用二因素完全隨機區(qū)組設計,菌液因素設置0、1.0×104、1.0×106、1.0×108和1.0×1010cfu·mL-15 個水平[25];磷肥用量設置:P0(不施磷肥)、P1(減磷1/4)、P2(減磷1/3)、P3(減磷1/2)和P4(減磷2/3);以正常施肥不加菌劑(即正常施用氮225 kg·hm-2、磷75 kg·hm-2、鉀肥75 kg·hm-2)為對照(CK),每小區(qū)10 m2,于苗后30 d 使用復合解磷菌系發(fā)酵液灌根,每株100 mL,每隔7 d 灌根1 次,連續(xù)灌根處理4 次,并于最后一次灌根結束后20 d 測定高粱地上部、地下部相關形態(tài)指標。對照組采用等量、相同稀釋倍數的空白發(fā)酵液代替菌液灌根。各處理重復3 次,并在收獲期測定各小區(qū)產量。
采用Excel 2010 整理試驗數據,origin 2018 制作柱形圖,SPSS 17.0進行差異顯著性分析。
通過利福平抗性誘導獲得了gz4-1、gz5-2、gz2-2、1-1、1-3、1-7 和3-5 抗生素抗性標記菌株,且抗生素抗性標記法定殖力檢測結果表明(圖1):不同菌株在不同高粱品種根際定殖能力有一定差異;7 株解磷細菌中以菌株gz4-1、gz2-2、1-1 和1-3 在3個高粱品種根際定殖力較優(yōu),4 菌株接種20 d 后在3個高粱品種根際的菌落數仍可達4.0×105cfu·g-1以上;菌株gz4-1在晉糯3號高粱根際土壤中的菌落數量明顯高于晉雜2001 號和晉雜22 號(P<0.05);菌株gz2-2、1-1 在晉雜2001 號高粱根際土壤中的菌落數量明顯高于晉糯3 號(P<0.05),但菌株1-1在晉雜22 號根際土壤中的菌落數量卻顯著高于晉雜2001 號(P<0.05);菌株1-3 在晉雜22 號和晉糯3 號高粱根際土壤中的菌落數量明顯高于晉雜2001號(P<0.05),且在晉雜22 號和晉糯3 號高粱根際土壤中的菌落數量差異不顯著。說明,菌株gz4-1、gz2-2、1-1 和1-3 均可在山西主推高粱品種(晉雜22 號、晉糯3 號和晉雜2001 號)根際土壤中良好定殖。
圖1 不同解磷細菌在3 種主推高粱品種根際土壤中定殖力差異Fig.1 The differences of colonization ability of different phosphorus solubilizing bacteria in rhizosphere soil of three main sorghum varieties
以IAA 標品為對照,采用Salkowski比色法對7株高效解磷細菌的產IAA 能力進行分析后發(fā)現:7菌株均可分泌IAA,但不同菌株分泌能力存在一定差異;7 菌株產IAA 能力為gz2-2>gz4-1>1-1>1-3>gz5-2>3-5>1-7,且以菌株gz2-2 產IAA 能力最強(25.7 mg·L-1),菌株gz4-1、1-1 和1-3 的產IAA 能力雖然弱于菌株gz2-2,但顯著高于菌株gz5-2、3-5 和1-7(P<0.05),且發(fā)酵72 h 后的IAA濃度可達8.0 mg·L-1以上(圖2)。說明菌株gz4-1、gz2-2、1-1和1-3具有較高促生潛力。
圖2 不同解磷細菌產IAA 能力差異Fig.2 Differences in IAA production ability among different phosphorus solubilizing bacteria
另外,通過田間接種試驗亦可反映出菌株gz4-1、gz2-2、1-1 和1-3 對高粱生長具有明顯促進作用,3 個高粱品種接種4 菌株后的高粱株高均高于菌株1-7、gz5-2 和3-5;3 個高粱品種中菌株gz4-1 和1-3對晉雜22 號和晉糯3 號的株高提高效果,優(yōu)于晉雜2001;菌株gz2-2 則對晉雜22 號和晉雜2001 的促生效果優(yōu)于晉糯3 號;菌株1-1 對3 個品種的促生效果無明顯差異(P>0.05;圖3)。
圖3 不同解磷細菌對3 種主推高粱品種株高的影響Fig.3 Effects of different phosphorus solubilizing bacteria on plant height of three main sorghum cultivars
由表3 可見,當菌株1-1 和1-3 作為平板菌株時,菌株1-1 和1-3 之間存在強親和力,但二者卻均與其余2 個測試菌株之間表現為親和,且當降低菌株gz4-1和gz2-2測試菌株濃度后菌株1-1和1-3與二者表現為弱親和,而降低菌株1-1 和1-3 濃度后卻又表現為強親和;菌株gz4-1 和gz2-2 之間具有強親和力,且當二者濃度較高時可增強其與菌株1-1和1-3 之間的親和力。說明不同菌株之間不同濃度配比會對菌株之間親和力產生影響[20],且在4 菌株復合菌系構建中應適當降低菌株1-1 和1-3 濃度的同時,提高菌株gz4-1和gz2-2濃度。
表3 菌株間親和性測試結果Table 3 The results of strains affinity testing
運用Designexpert 10.0 對表4 的試驗數據進行分析,并對CCD 設計試驗結果進行二次多項回歸擬合,建立OD600、磷濃度(有機組)、磷濃度無機組與4菌株初始復合濃度之間的二次多項數學回歸方程:
OD600=1.30+0.055×A+0.13×B-0.11×C+0.025×D+0.11×AB-0.023×AC+0.099×AD+0.15×BC-0.30×BD+0.053×CD+0.073A2+0.035B2-0.011C2+0.051D2;
磷濃度(有機組)=3.05+0.83×A-0.28×B+0.55×C-0.49×D-0.24×AB-0.70×AC+0.067×AD+0.098×BC+0.20×BD-0.38×CD+0.16A2-0.19B2+0.33C2-0.021D2;
磷濃度(無機組)=3.64-0.54×A+0.29×B-0.52×C+1.35×D+0.079×AB-0.15×AC-0.48×AD-0.44×BC-0.54×BD-0.21×CD-0.16A2-0.24B2-0.30C2-0.22D2。
另外,通過RDA 分析(圖4)可以看出菌株1-1起始濃度與復合菌系OD600及磷濃度(無機組)之間夾角為鈍角,說明菌株1-1 濃度過高會加劇各菌株之間的拮抗效應,且抑制整個復合菌系的難溶性無機磷降解能力;菌株gz4-1 菌株起始濃度與磷濃度(無機組)之間夾角為鈍角,但卻與磷濃度(有機組)之間夾角為銳角且角度顯著小于其余菌株,說明gz4-1 菌株起始濃度的增加會抑制復合菌系難溶性無機磷降解能力,但卻顯著提升了有機磷降解能力;同 菌株gz4-1 相比,菌株gz2-2 和1-3 則表現出相反結果。另外,依據各菌株與響應指標之間夾角大小及線長度可以得出復合菌系中4 菌株對OD600指標抑制強度大小依次為1-1>gz4-1>1-3>gz2-2;對磷濃度(有機組)的抑制強度大小依次為1-3>gz2-2>1-1>gz4-1;對磷濃度(無機組)的抑制強度大小依次為1-1>gz4-1>1-3>gz2-2。
圖4 基于RDA 分析的4 菌株起始發(fā)酵濃度與復合菌系OD600、磷濃度(有機組)、磷濃度(無機組)之間的互作關系Fig.4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the initial fermentation concentration of four strains and the compound bacteria OD600,phosphorus concentration (organophosphorus treatment),and phosphorus concentration (inorganic phosphorus treatment)based on RDA analysis
通過方差分析(III 型平方和)可知:響應因子OD600、磷濃度(有機組)和磷濃度(無機組)均表現為模型顯著和失擬項不顯著,說明該模型適用于相關數據分析,且后續(xù)分析及較優(yōu)配比預測結果可靠(表5)。OD600響應因子方差分析和響應面結果顯示:因素B(gz2-2)和BD(gz2-2 和1-3)互作對4 菌株復合后的OD600 值影響顯著,且BD 互作響應面彎曲度明顯大于其它因素兩兩互作,因此在構建4菌株復合菌群時要注意控制B 因素和BD 互作影響,使其向促進菌株生長方向發(fā)展(附圖1;表4)。磷濃度(有機組)方差分析和響應面結果顯示:因素A(gz4-1)、C(1-1)、D(1-3)和AC(gz4-1 和1-3)互作對4 菌株復合后的有機磷降解效果影響顯著(P<0.05),且AC 因素互作后的響應面彎曲度較大,在后期構建4 菌株復合菌群要注意控制A、C、D 和AC互作因素,優(yōu)化出有利于有機磷降解的較優(yōu)復合菌群(附圖2;表5)。磷濃度(無機組)方差分析和響應面結果顯示:僅A(gz4-1)、C(1-1)和D(1-3)單因素會對4 菌株復合后的無機磷降解效果產生顯著影響(P<0.05);4 因素兩兩互作中以BC、BD 和CD 響應面彎曲度較高,但對無機磷降解效果影響不顯著(P>0.05),在后期構建4菌株復合菌群要注意控制A、C、D 因素的影響,進而優(yōu)化出有利于無機磷降解的較優(yōu)復合菌群(附圖3;表5)。因此,綜合考慮RDA 和方差分析結果,初步推薦菌株起始濃度大小為gz4-1>gz2-2>1-1>1-3。
表5 基于方差分析(III 型平方和)的各因素與復合菌系OD600 值、磷濃度之間的互作關系Table 5 The interact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various factors and the OD600 value and phosphorus concentration of the microbial consortium based on analysis of variance(type III sum of squares)
以OD600>1.80、磷濃度(有機組)>4.0 mg·L-1和磷濃度(無機組)>4.0 mg·L-1為限制條件,進行較優(yōu)配比優(yōu)化后發(fā)現:依據各因素間互作和優(yōu)化配比限制條件優(yōu)化出5 個可信度較高(Desirability≥0.966)的較優(yōu)處理(表6),且根據Desirability 值越大越可靠原則選擇序號1 和2 兩個配比方案為復合菌群構建較優(yōu)方案;隨后對2 種較優(yōu)方案進行發(fā)酵試驗,發(fā)現方案1 的OD600、磷濃度(有機組)和磷濃度(無機組)分別為1.85、4.13 mg·L-1、4.07 mg·L-1同預測值相比誤差分別為0.54%、0.48% 和0.74%;方案2的OD600、磷濃度(有機組)和磷濃度(無機組)分別為1.89、4.33 mg·L-1和4.26 mg·L-1,同預測值相比誤差分別為2.72%、5.60% 和5.45%。2 種優(yōu)選方案實際測量值均高于預測值,但方案2 誤差較大,因此選擇方案1 為較優(yōu)處理。說明菌gz4-1、gz2-2、1-1 和1-3 較優(yōu)復合菌群配比為:8.75×103、1.33×103、1.00×103和9.9.×103,在該配比下可最大限度發(fā)揮4 菌株各自解磷活性,且優(yōu)化結果與基于RDA 和方差分析的推薦結果一致,說明試驗結果可靠性高。
表6 復合菌系起始發(fā)酵濃度較優(yōu)配比優(yōu)化結果Table 6 Optimal ratio of initial fermentation concentration for the microbial consortium
由圖5 可見,在有機磷和無機磷培養(yǎng)液中接種復合菌系,發(fā)酵72 h 后培養(yǎng)液中的可溶性磷含量和IAA 濃度分別可達0.40 g·L-1和25.0 mg·L-1,且同單一菌株的溶磷能力和產IAA 能力相比顯著提升(P<0.05),說明復合菌系很好地強化了4株解磷細菌的溶磷和產IAA 能力,應用潛力顯著。
圖5 復合菌系與4 種單一菌株的解磷及促生能力差異Fig.5 The difference in phosphorus solubilization and growth promoting abilities between microbial consortium and four single strains
田間灌根試驗結果表明:不同磷肥減量處理中,高粱地上部株高、莖粗和葉面積均隨著解磷復合菌群接種濃度的增大呈現先升高后逐漸下降趨勢,較優(yōu)接種濃度1.0×106~1.0×108cfu·mL-1;在最終產量方面,各磷肥減量處理中除P1(減量1/4)和P2(減量1/3)以接種濃度1.0×108cfu·mL-1產量較高外,其余處理均以接種量1.0×1010cfu·mL-1產量較高,說明磷肥減量程度與復合菌群接種濃度存在正相關關系(表6)。另外,同對照(正常施肥)相比,僅P1 和P2 處理復合菌群接種濃度為1.0×106和1.0×108cfu·mL-1時的高粱地上部表型及產量與對照相當或高于對照,說明本研究構建的復合菌群可使高粱栽培季磷肥減量1/4~1/3,且保障不減產,因此復合菌群田間接種推薦濃度為1.0×106~1.0×108cfu·mL-1(表7)。
表7 復合菌系不同接種濃度對高粱地上部表型及產量的影響Table 7 The effects of different inoculation concentrations of microbial consortium on the phenotype and yield of sorghum
磷肥減量與復合菌群接種濃度互作對高粱地下部表型及干重影響的試驗結果表明:不同磷肥減量處理中高粱地下部總根長、總根體積、總表面積和總干重均同樣以復合菌群接種濃度為1.0×108cfu·mL-1時最高,且同樣在磷肥減量1/4處理(P1)和減量1/3 處理(P2)中,高粱根系形態(tài)及生物量在該接種濃度下恢復至對照或高于對照水平(表8)。說明本研究構建的解磷復合菌群對提升高粱耐低磷特性具有較好效果,且較優(yōu)接種濃度為1.0×108cfu·mL-1。
表8 復合菌系不同接種濃度對高粱根系形態(tài)及生物量的影響Table 8 The effects of different inoculation concentrations of microbial consortium on the morphology and biomass of sorghum root system
隨著國家“減肥”政策的出臺與實施,近年來通過農業(yè)技術專家的不懈努力,在穩(wěn)產前提下,我國雖已集成一批不同作物高效減量施肥技術[21-22],從投入源頭上促進了“減肥”的目標實現,但從活化土壤難溶性磷角度來實現磷肥減施目標的相關集成技術還不成熟,這與目前解磷微生物研究以基礎研究為主,且主要集中在室內分離、鑒定、解磷特性分析、盆栽試驗等方面以及多數離體高活性菌株難以在田間有效定殖和發(fā)揮解磷活性有關[10-16]。另外,目前已有大量研究表明,復合菌系在促生、固氮、秸稈降解、土壤修復和物質強化合成等方面具有突出效果[23-27],因此,本研究依托課題組通過室內試驗鑒選出的解磷細菌,首先,在大田條件下通過抗生素標記法鑒選出可在高粱根際高效定殖且促生效果明顯的解磷細菌;其次,通過競爭培養(yǎng)試驗測定優(yōu)選解磷細菌之間的親和性,并在此基礎上通過響應面CCD 設計發(fā)酵試驗對不同菌株之間的較優(yōu)配比進行優(yōu)化,進而構建復合菌系來強化解磷細菌溶磷效果;最后,通過大田試驗對復合菌系與單菌株的田間促生和磷肥減量施用效果進行驗證分析,旨在構建可在高粱根際高效定殖且具有較好解磷活性與促生效果的復合菌系,并明確其田間應用潛力,為后期解磷細菌復合菌系生物有機肥產品開發(fā)與田間轉化應用提供科學依據。
在大田條件下抗生素標記法發(fā)現菌株gz5-2、1-7 和3-5 雖然在平板上具有較好解磷活性,但難以在主栽高粱品種(晉糯3、晉雜22 和晉雜2001)根際有效定殖,且未表現出良好促生效果,而菌株gz4-1、gz2-2、1-1 和1-3 卻表現出較好定殖和促生能力,說明不同菌株在同高粱品種或不同高粱品種根際定殖和促生能力存在一定差異,相關研究結論不僅同郭雨晴等[13](可固氮、溶磷、產蛋白酶的菌株BN5、HN7、BP4、HD3 和SD5 中以節(jié)桿菌屬BP4 對高粱幼苗促生效果最好,而芽孢桿菌屬SD5 卻未表現出明顯促生效果)、雷學軍等[14](菌株WD51 和WD20 具有較好溶磷、產IAA 能力,且對甜高粱促生效果明顯優(yōu)于其余菌株)、趙晨曦等[28](3 株新型鉀細菌S-2、S-6、S-12 和磷細菌ACCC10010 具有顯著的解磷解鉀和促進高粱生長的能力,且促生效果優(yōu)于其余菌株)在解磷菌溶磷和高粱促生方面的結果相似,而且同郝亞妮等[29]、張慧敏等[30]、申云鑫等[31]研究結論(芽孢桿菌具有較強溶磷、產IAA 能力和促進植物生長作用,但不同菌株同樣存在活性差異)相同。然而,同解磷菌資源挖掘報道數量相比,目前有關解磷細菌在作物根際定殖特性和田間促生效果的研究報道還較少,而解磷菌可在作物根際高效定殖又是其轉化應用的前提,因此,為促進相關研究成果的落地轉化,我們在后期應進一步加強基于大田試驗的解磷菌定殖特性和促生菌株鑒選研究,進而形成一批可切實落地轉化的解磷菌微生物資源[32]。
明確可在高粱主栽品種根際高效定殖且促生效果明顯的解磷細菌后,為進一步強化其應用效果,我們采用響應面CCD 設計和發(fā)酵試驗對其復合菌系解磷效果及菌株間的拮抗效果進行了探究,并對復合菌系的解磷及促生能力同單菌株進行了對比,結果發(fā)現4 菌株復合發(fā)酵過程中雖會表型出一定的拮抗作用,但經起始發(fā)酵濃度優(yōu)化后有效降低了這種拮抗效應;經4 菌株較優(yōu)發(fā)酵起始濃度配比下形成的復合菌系不僅具備了同時降解難溶性有機、無機磷和促生能力,而且同單一菌株相比復合菌系的難溶性無機、有機磷降解及促生能力均得到明顯提高,但難溶性無機磷降解能力提升效果優(yōu)于有機磷。造成復合菌系對有機、無機難溶性磷降解能力提升效果差異的原因推測可能與菌株1-3 和gz2-2 菌體濃度較高或難溶性無機磷降解相關基因表達量高于有機磷降解相關基因有關,后期需進一步驗證。另外,通過構建復合菌系可強化原始單菌株功效的結論同王文麗[25]、韓曉云[26]和劉愛瑜等[33]在防治番茄青枯病、玉米芯生物降解和豆腐渣發(fā)酵復合菌系構建研究所得結論相同,說明依托現有資源微生物構建功能性復合菌系可能在農業(yè)生產上具有更好應用潛力,且將是后期研究的熱點之一。
構建出復合菌系后,為進一步明確其在田間的應用潛力,通過大田試驗對復合菌系介導下的高粱耐低磷特性、促生效果及優(yōu)選處理濃度進行了測定,結果表明:復合菌系在田間仍表現出較好應用效果,且在復合菌系菌液濃度為1.0×108cfu·mL-1時可使高粱栽培季磷肥投入量降低1/4~1/3,且不影響高粱正常生長和產量。相關研究結果同杜雷等[34](解磷菌使用濃度達2.0×1010cfu·mL-1時,可使生菜栽培減磷1/2)、戴沈艷等[35](施用伯克霍爾德菌屬T4 菌劑可使水稻栽培減磷30%)、劉選帥等[36](雙接種叢枝菌根真菌和巨大芽孢桿菌PSB 可使紫花苜蓿減磷1/3)存在一定異同。另外,該復合菌系的解磷能力顯著高于目前已報道的甜高粱根際解磷菌WD51、WD20[18]和荒漠珍稀植物根際解磷BP4[17],但產IAA 能力和對高粱的促生效果差異不明顯。研究結果不僅再次證實不同菌種或菌株在不同作物之間的解磷功效存在一定差異,而且證實接種解磷微生物可實現磷肥減量施用目標。因此,研究不同作物專用功能微生物相關產品顯得尤為重要。
最后,雖然本研究通過抗生素標記、田間試驗、響應面CCD 設計、發(fā)酵試驗等方法鑒選出了4 株可在高粱根際高效定殖的解磷、促生細菌,并構建了經田間試驗驗證具有良好解磷、促生和減少高粱栽培季磷肥用量效果的復合菌系,但該復合菌系的解磷機制、物化(如:生物有機肥和生物制劑)、不同生態(tài)區(qū)應用效果和配套使用技術還需進一步研究,以期為高粱低磷栽培技術開發(fā)提供新產品和新思路。
解磷細菌gz4-1、gz2-2、1-1 和1-3 不僅可在高粱根際高效定殖,還顯著促進高粱生長;利用4 菌株構建的復合菌系后顯著強化解磷細菌的溶磷和產IAA 能力,且較優(yōu)起始發(fā)酵濃度配比為8.75×103、1.33×103、1.0×103和9.9×103cfu·mL-1;復 合 菌系在接種濃度為1.0×108cfu·mL-1時可使高粱栽培當季減磷1/4~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