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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唱歌

2023-07-13 02:50顛山
陽光 2023年7期
關(guān)鍵詞:念書服裝店娘家

顛山

我是這關(guān)中道上坤縣人,腳底有個妹子,頭上有個媽。

我媽一直身體弱。年輕的時候,有我爸在還能好些,地里活都是我爸干,掙錢也是我爸,她就在家做飯做家務(wù)。我外婆在終南鎮(zhèn)路翰林家當(dāng)過路小姐的梳頭丫鬟,學(xué)會了路家祖?zhèn)鞯募艏埵炙?,于是我媽也傳承了路家剪紙、鉸花花的手藝。我們那兒很時興這個,逢年過節(jié)、結(jié)婚生娃過壽都得有。我媽的手藝好,遠(yuǎn)近聞名,十里八鄉(xiāng)的人都來買,我媽一閑了就剪了攢著,所以那時候我家的日子都還好過。

我十六歲那年,我爸在銅川煤窯出事了,我媽一下子就感覺塌了天,直接病倒了。我爸死了,我媽病了,我姊妹兩個又小,料理后事都尋不著人,又沒啥其他親戚,我倒是有個舅,一直瞧不起我爸,嫌我家窮,又說出面處理這事情,容易遭人非議,出力不討好,我咋求人家都不答應(yīng)。只有一個叔伯叔,可這個叔又不成器,好吃懶做愛賭博,是個二混子。沒辦法,只能求他,他又說還得村長出面,兩個人好商量。

他倆一起去銅川,我媽指望能把我爸尸首拉回來,賠多少錢都無所謂。也不知道到底咋回事,兩個人去了小半月,都杳無音信,我媽身體稍微恢復(fù)點,只得自己又去銅川??蛇^去不但沒把我爸拉回來,反而又把自己氣得病倒了。

我爸給火化了,他的撫恤金還被村長和我叔分了一半,說為了拿到這些錢,是他們先墊了錢去打通各方面關(guān)系,最后只給了我媽五萬塊錢,回來還滿村子傳揚說,為我們孤兒寡母伸張正義了。

我媽又病又氣又傷心,身體就更差了,從那以后看病吃藥就沒間斷過。幫我媽把我爸后事料理完,看屋里的光景,我也沒心思念書了。我媽看病要花錢,妹子念書也要花錢,又沒有人能掙錢,總共就那五萬塊錢,咋能招得住花,我想干脆不念書了。我媽不同意,叫我無論如何將就到高中畢業(yè)。我也就順著她的話,沒跟她爭,又熬了一個學(xué)期,到高一結(jié)束,我就自己在縣城里打工了,我媽知道了也沒辦法。

開始我在飯店里給人家當(dāng)服務(wù)員,一干就是兩年,雖然掙錢不多,但勉強還能供住家里,心想著把那五萬塊錢留起來,將來給妹子上大學(xué)用。我在縣城打工,我媽就在家經(jīng)管妹子上學(xué),勉強種點地,實在活兒重了,就在村子里叫幾個婦女幫忙,只要能管住她們娘兒倆的吃喝就成。

屋里沒有男人,我媽身體又弱,村里人瞧不起也就罷了,慢慢都開始欺負(fù)我們,占我屋的地,砍我屋的樹,我媽身體本來不好,氣量又小,慢慢也上了年紀(jì)。我看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而且我自己也到出嫁的年齡了,想著找個有本事的男人,能幫我屋一把。

鄰村有我一個初中同學(xué)叫李強,上學(xué)遲,又留過級,比我大兩歲多,初中畢業(yè)就不念書了,打了兩年工,又去當(dāng)兵,復(fù)員回來要找媳婦,說看上我了,讓媒人來提親。我心想著知根知底的放心,而且住得也近,我回來照顧娘家也方便,他當(dāng)兵回來,看著也確實威武精壯的,能給我娘家撐腰,有個啥吃力活兒,也能幫忙。我和我媽一商量,自己娘家這樣子,人家都沒嫌棄,所以我連彩禮都沒要,就答應(yīng)了。

頭兩年他對我還好,我娘家被誰欺負(fù)了,李強一聽說,拎起斧子騎摩托就去,跟那家大吵大鬧,把那家大門窗子一頓砸,那家自知理虧,看他也兇,欺軟怕硬,也不敢咋樣,一回兩回,一家兩家,村子里的人也就不敢欺負(fù)我們了。這讓我很感動,千方百計體貼他,白里黑里勸他哄他好好過日子。

結(jié)婚后我才發(fā)現(xiàn)他好吃懶做,還好打游戲。騎個摩托車到鎮(zhèn)上游戲廳打游戲,一打打到黑,連飯都不回來吃,有時候一連幾天不著家,回來就睡,睡飽又去,也不知道掙錢過日子。

開始我勸他也聽,但禁不住他那些狐朋狗友打哄哄,慢慢地我的話他也不聽了,婆婆說,跟婆婆吵,公公說,跟公公吵得更兇,有時還動手。我看這日子靠他也沒指望,心想著趁自己還年輕,還沒有生小的,還可以出去闖一闖。

我又到縣城去打工,在服裝店里給人家賣衣服。收入也還行,我自己省吃儉用,給娘家媽和妹子一些錢,還能攢下一點,想著日后自己也做點小生意??烧l知沒兩年,李強不僅把在部隊攢的那點錢花光了,家里公公婆婆手上有點錢也叫他花干凈了,他跑到城里找我要錢,開始我給點他就回去了,時間長了,人家還摸清門路了,跑去縣城的游戲廳。我心想著這回我倆在縣城了,離開那一群狐朋狗友,指望他跟我一起在城里掙錢過日子。

我托人給他找了幾個工作,他不是嫌不自由,就是嫌掙錢少,都是三天兩后晌。后來又交了一些狐朋狗友,幫人家放高利貸的要債,還是天天鉆到游戲廳打游戲,我也沒辦法,由他去吧。

李強沒有個正經(jīng)職業(yè),也就沒有個正經(jīng)來錢門路,到縣城沒多久,還沾染賭博,這輸錢可比打游戲厲害,我給的也嫌少,開始動手打我。我想,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把錢交給他。他看打我沒用,就跑回村里,找我娘家鬧,說我把錢都給了娘家了,在我娘家翻箱倒柜,問我媽要存折。我媽確實手上沒有錢,包括我爸的撫恤金,都在我手上。他一逼,我媽也就那幾十塊賣剪紙的零花錢給他,他看我媽確實沒有錢,他也沒辦法了。

往日,我只是感念他護我娘家,從來沒想過跟他離婚,可現(xiàn)在他居然跑到我娘家鬧了,我也就徹底心寒了。我請假回去要跟他離婚,他死活不肯,還跑到縣城里我打工的服裝店來鬧,說我養(yǎng)著野男人,放話說要砸我們的店,老板害怕,我也害怕,我就心一橫跑了,一個人跑到西安來。兩年后,我和他終于辦了離婚手續(xù),結(jié)束了這一段噩夢般的婚姻。

在西安康復(fù)路,我自己開了個小服裝店,但生意一直不好。本來那個地方服裝店就多,我又都是從廣州、上海那邊過來的二道販子手上拿貨,咋樣都趕不上趟,所以一直賠錢,沒過兩季,這幾年攢的一點本錢都壓在了一些貨物上,沒法周轉(zhuǎn),就只能便宜處理了,我又開始給別人干,在服裝店做導(dǎo)購,每月掙點工資,給自己留一點,給娘家寄一點,又不敢寄給我媽,就寄給我妹子。開始妹子小,上初中,就寄給她班主任,如今上高中了,就直接寄給她,再寄給我婆婆一點,錢也肯定都是被他花了,我這算是將就著他別在我娘家鬧事,而且也是感念我婆婆對我娘家的幫襯。這兩年我常年在外,妹子在縣上上學(xué),我媽有個啥情況,都是我婆婆去照顧,地里有個重活累活了,也叫我公公去幫忙。

妹子念書也爭氣,考試一直都是班級第一。這也是我唯一的心愿。無論如何,讓她念出來,找個好工作,只要她能考上大學(xué),我就把我媽接出來,老家啥也不要了,在這邊租個屋子住,我們娘們仨一起過。妹子要是有能力了,就幫我一把,沒能力了,她找個好工作好人家,過她的日子,我就跟我媽相依為命。

我也就這樣指著盼著,日子過得渾渾噩噩。

那一陣我自己做生意賠得厲害,把積壓的貨都處理了,店也盤出去,心情一直不好,一個多月不想上班。有時候也無聊,就跑到網(wǎng)吧去聽歌。我愛聽歌,也特別愛唱歌,經(jīng)常到網(wǎng)吧通宵聽歌。有一回,鄰桌有個男的,看我一邊聽歌,一邊發(fā)呆,就跟我搭話,他說他也愛聽歌。他跟我一樣,一直聽歌,不打游戲也不抽煙,偶爾也跟我聊歌。半夜困了,他有口香糖,也給我一個,讓我嚼嚼攆瞌睡,慢慢就說話多了,我們互相推薦喜歡的歌。

就這樣慢慢地,我們熟了,他給我買鍋巴、瓜子,我也給他買飲料,有時候還一起去吃個夜宵,或者一起去吃早點。

他陪我聊天,開始我只給他說了我做生意賠了的事,他也一直安慰我,幫我轉(zhuǎn)移注意力,帶我去KTV唱歌。去得回數(shù)多了,也不少花錢,他老請我,我不好意思,我請他,他又說不忍心。后來他就說帶我去一個唱歌不要錢的地方。

他把我?guī)У剿淖√帯K庾〉牡胤奖容^偏,是個倉庫。里面有一套可以唱歌的設(shè)備。

他說他是個卡車司機,長途跑車給這倉庫老板進貨送貨。恰巧遇到幾個鄉(xiāng)黨在這里給人家看倉庫,他就搬過來一起住,一起搭伙吃飯,而且他白天晚上隨時都可以開音響唱歌,也不會打擾別人。

那段時間剛好他出車也不多,我們就白天唱晚上唱。我跟他那兩三個鄉(xiāng)黨也處得很好,剛開始都是他們做飯給我吃,晚上了他還把屋子讓出來給我住,他去跟那些鄉(xiāng)黨擠,我就吃住在那兒。

過了幾天,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我就給他們做飯,他們也樂意,他騎著電摩帶我去買菜,來回路上我們一路唱歌,回來我做飯,他們洗碗。這樣住了半個來月,我也開朗了,想著日子還得繼續(xù),還得上班掙錢,我就回到自己住的地方,重新找了個工作,給人家服裝店做導(dǎo)購。休假的時候,我就給他打電話,去找他們,他就騎著電摩接我送我。

就這樣,我們倆好了。他出車,我們就各過各的,他不出車,偶爾住我那一夜,絕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我住他那兒,他經(jīng)常騎摩托帶著我去那跟前的麥子地,一起唱歌,一起兜風(fēng)。

慢慢地,我發(fā)現(xiàn)他身體不好,一直在吃藥,也不知道啥病,我問了,他也不說,吃的藥,他都把標(biāo)簽撕了,有意不讓我知道。晚上睡覺渾身都是汗,我想跟他在一起,他都想辦法安慰我,睡覺也是各睡各的被窩。他很愛干凈,有太陽時天天曬被子,床單被罩兩天一換,不管啥季節(jié)都是。

他說我唱歌好聽,特別是唱鄧麗君的,特別好聽,問我愿不愿意用唱歌掙點錢,我說當(dāng)然想,但是沒辦法。他說他有辦法,只跟我說掙得可能不多,而且環(huán)境也可能不太好,我說都沒關(guān)系。他就和他朋友帶我到了一個酒吧,是那種正規(guī)的酒吧。

剛開始我都是免費駐唱,唱了大半個月,他開始五塊十塊地點我唱歌,慢慢地也就有人點我唱歌了,一夜能掙個二三十塊錢。到后來點我唱的人多起來了,他就二十塊錢點我唱鄧麗君的歌,以后別人點我唱鄧麗君,就都是二十塊,這樣我一夜就能掙上四五十塊錢。

但是他的身體卻越來越差,開始吐血。我要陪他去看病,他不讓;我給他做些吃的,想好好調(diào)理調(diào)理,他也勉強也只能吃一碗半碗。

那一年過年,他回老家,說好了過完十五就回來,可正月都過完了,他還沒有來,我給他打電話,一直無人接聽,到了二月的一天了,我突然收到他的短信,他說在他屋里那床墊子底下,給我留著兩萬塊錢,都跟他鄉(xiāng)黨說好了,讓我去取就行,還說那些音響啥的,要是想要了,就讓他鄉(xiāng)黨幫忙收拾了給我送去。還給我發(fā)短信說他愛我。

電話就再也打不通了,我就知道不好。我去找他鄉(xiāng)黨,但是都只跟他是一個地區(qū)的,也都不知道具體地址。我從他床底翻出那兩萬塊錢,又把屋子翻了個底朝天,才發(fā)現(xiàn)他的一張臨時身份證和駕照復(fù)印件。我請了三天假,連夜買票到他身份證上的老家去。

他家有兩孔窯洞,一間有門,一間沒有門。門框上綁著一條繩子,繩子一邊是他有精神病的妹子。幾只羊在圈里拴著。

他爸一瘸一拐地出來,問我是誰,我當(dāng)時就哭了,我哭了半天說我是他媳婦,他爸一聽就“撲通”一聲給我跪下了,說他三年沒有回來,要給我磕頭,他媽是個聾啞人,見狀,也跑過來給我要跪下,我趕緊攙扶著兩位老人,我們抱頭痛哭。

末了,我把那兩萬塊錢連同我身上所有的錢,除了車費,全給了他爸,我說要去找他?;貋硪荒甓嗔?,還是沒有一點他的音信。

我留了他幾件衣裳,還有那一對麥克風(fēng),把他那些音響啥的全都賣了,他的幾個鄉(xiāng)黨也每人湊了三千塊錢,一共湊了兩萬塊錢,匯到他老家去。

今年,我原來唱歌的那個酒吧,生意不行,我就到一家舞廳做兼職。

原來這種舞廳沒有現(xiàn)場唱歌的。一開始,我是在吧臺做服務(wù)員,有幾回有人要現(xiàn)場點歌,我跟老板說我來唱,他們當(dāng)我開玩笑,就說讓我試唱,結(jié)果我真的唱了,他們都說好聽,就開始有人點我唱歌,或者給我點歌聽。我不敢換手機號碼,我相信有一天他會聽到我在唱歌。

做夢也沒想到,是歌聲在陪我過日子……

顛 山:本名劉栓,陜西山陽人。畢業(yè)于西北大學(xué)中文系,現(xiàn)供職于西北大學(xué)出版社。作品見于《延河》等刊物,出版小說集《南山有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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