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乃玲，杜 暢

《厄舍府的倒塌》中的概念隱喻分析

孫乃玲，杜 暢

（蘭州理工大學 外國語學院，甘肅 蘭州 730050）

以喬治·萊考夫和馬克·約翰遜的概念隱喻理論為指導，按照MIP隱喻識別方法將《厄舍府的倒塌》中出現(xiàn)的概念隱喻進行識別和分類，三類隱喻中本體隱喻的運用最為明顯，其次為結(jié)構(gòu)隱喻，方位隱喻在此小說中使用最少。各類隱喻的使用均對凸顯小說的恐怖主題有著重要的推動作用，并表現(xiàn)在人物心理描寫與環(huán)境的渲染之中。

《厄舍府的倒塌》；概念隱喻；MIP；恐怖主題

愛倫·坡是19世紀浪漫主義時期美國著名的小說家和詩人?？植佬≌f在坡的作品中占有重要地位。《厄舍府的倒塌》是他的恐怖小說里公認的杰作，也是他追求恐怖效果和將內(nèi)容完全服從藝術(shù)效果的最成功的例證。龔志平認為《厄舍府的倒塌》是坡“效果統(tǒng)一”美學觀的很好的例子[1]?！抖蛏岣牡顾分v述了一個古老家族中一對兄妹身體和內(nèi)心雙重“倒塌”的故事。“我”見證了哥哥因精神失常將常年病弱的妹妹活埋，而妹妹卻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破棺而出，與哥哥一同死亡，同時，偌大的古宅也同主人一起塌陷在黑暗之中。

隱喻作為一種語言表達方式，在文學作品中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隱喻是一種能夠引起讀者的興奮和好奇，并且能將讀者的思維引向新奇甚至荒誕的事物，因此需要讀者進行創(chuàng)造性思維。在《厄舍府的倒塌》中，愛倫·坡運用了大量的概念隱喻向讀者展現(xiàn)故事中的恐怖氛圍以及人物扭曲的精神世界。但以往對該小說的研究大多側(cè)重于哥特主題或?qū)π≌f人物心理的分析，對于隱喻的使用如何凸顯恐怖主題的分析較少。本文利用MIP隱喻識別方法將《厄舍府的倒塌》中出現(xiàn)的概念隱喻類型進行識別，分類探討概念隱喻是如何使小說更好地突出恐怖主題的。

一、概念隱喻

（一）隱喻實質(zhì)及其工作機制

關(guān)于隱喻的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臘時期，但其時只是簡單地將隱喻視為一種修辭手段，認為隱喻就是用一種表達來代替另一種表達。直到1979年，喬治·萊考夫和馬克·約翰遜共同發(fā)表了《我們賴以生存的隱喻》，該書從認知的角度研究隱喻，并建立了概念隱喻理論。他們認為，隱喻是人類的一種認知方式，其實質(zhì)是通過另一種事物來理解和體驗當前的事物[2]6。李夢晗則將其簡單理解為：“概念隱喻理論強調(diào)在個人經(jīng)驗的基礎(chǔ)上，通過熟悉和具體的事物來理解陌生和抽象的概念?！盵3]

概念隱喻由兩部分組成：始源域（source domain）和目標域（target domain）。威塞斯認為，當一個概念域被理解為另一個概念域時，我們就有了一個概念隱喻[4]。隱喻是跨概念域的映射。始源域是指我們熟悉的概念域，也就是我們知道它的屬性；目標域是一個我們不熟悉的復雜概念，需要用始源域的知識來理解它。以愛情是旅途這個概念隱喻為例，下圖可以直觀地理解“映射”（Mapping）這一機制是如何工作的。

表1 隱喻愛情是旅途的跨域映射

在愛情是旅途這一概念隱喻中，“愛情”這一抽象概念被概念化為“旅途”這個具體概念，我們通過旅途中旅行者、旅途的開始與終點、旅行途中遇到的困難以及分岔路的概念，來理解愛情中戀人、兩人建立的戀情、戀情中遇到的分歧與選擇，以及最終是否走向婚姻的概念，這其實就是利用旅途這個始源域來理解愛情這個目標域，這個過程就被稱為“映射”。

（二）隱喻分類

萊考夫和約翰遜將概念隱喻分為三大類：結(jié)構(gòu)隱喻（structural metaphors）、方位隱喻（orientational metaphors）和本體隱喻（ontological metaphors）。

結(jié)構(gòu)隱喻能夠使用一個高度結(jié)構(gòu)化和清晰界定的概念來構(gòu)造另一個抽象的概念。如：在“ARGUMENT IS WAR”中，會有許多類似于攻擊立場、捍衛(wèi)立場、策略、贏得或失去陣地等的戰(zhàn)爭詞匯的表達，它們構(gòu)成了談?wù)摖幷搼?zhàn)斗性特點的系統(tǒng)模式。戰(zhàn)爭這一概念網(wǎng)絡(luò)的一部分構(gòu)成了爭論這一概念的特征。

方位隱喻是通過組織一個互相關(guān)聯(lián)的概念的完整系統(tǒng)構(gòu)建的，這類隱喻大多與空間方位有關(guān)，比如，上—下，里—外，前—后，深—淺，中央—外圍等。這些空間方向來自于人類的身體和它們在物理環(huán)境中發(fā)揮的作用。比如，“Happy is up.”（高興為上）。這里“happy”這一抽象情緒被概念化為具體方位“up”（上），故而有了“I’m feeling up.”（我今天很高興）的表達。

本體隱喻：本體論隱喻可分為實體和物質(zhì)隱喻以及容器隱喻兩部分。

實體和物質(zhì)隱喻是指借助于物體和物質(zhì)來理解我們的經(jīng)驗。當我們把經(jīng)驗看成是實體或者物質(zhì)時，就可以將經(jīng)驗指稱、歸類、分組以及量化。例如，“通貨膨脹在降低我們的生活水平”。在這一表達中，人們通過“通貨膨脹”將價格上漲這一概念看成是一個實體，并進行兩行，比如“通貨膨脹在降低我們的生活水平”。

另一種是容器隱喻。人類是物質(zhì)的存在，被皮膚包裹著，并將人體之外的世界視為外部世界。我們每個人都是一個容器，有邊界和一個“in-out”（里—外）方向，并且善于將自身的這種里—外方向投射到其他由表皮包裹的物體之上，也將其視作有里和外的容器。比如，我們將“視野”概念化成一種容器。人的視野是有界限的，視野之間的物理空間就是一個容器。視野與這個有界限的物理空間相互聯(lián)系，隱喻的概念“視野是容器”就產(chǎn)生了。因此，就有了類似于“這艘船正進入視野”的表達。

萊考夫和約翰遜對概念隱喻的分類，有助于對文學作品中的隱喻使用及其產(chǎn)生效果有序地進行分析。本文將以這三種隱喻的分類為標準，以恐怖氛圍渲染以及人物精神世界描寫為線，對《厄舍府的倒塌》中的概念隱喻所產(chǎn)生的效果，對恐怖主題的凸顯進行分析。

二、語料選擇與識別

選擇《愛倫·坡短篇小說集（英）》中的短篇恐怖小說《厄舍府的倒塌》[5]為分析文本，全文共約7 000詞。采用定量與定性相結(jié)合的方法進行研究。定量方法用以找出文本中各類概念隱喻的數(shù)量以及出現(xiàn)的頻率，定性的方法用于總結(jié)隱喻表達的種類，并對主要的概念隱喻進行舉例分析。

研究采用MIP隱喻識別法對《厄舍府的倒塌》中的概念隱喻進行識別。MIP（Metaphor Identifi- cation Procedure）是由Pragglejaz Group開發(fā)的系統(tǒng)識別語篇中概念隱喻的方法。

如果確定詞匯單元在上下文中的意義與基本意義不同，且該上下文意義與基本意義形成對比，通過對比可以理解作者想要傳達的意義，那么將該詞匯單元標記為隱喻性用法[6]。

經(jīng)過MIP隱喻識別方法對《厄舍府的倒塌》英文原版中的概念隱喻進行識別后，文本中概念隱喻的類型及其數(shù)量頻率，見表2。

表2 《厄舍府的倒塌》中概念隱喻的類型及其數(shù)量頻率

下面將對三種類型隱喻在小說中起的作用進行逐一分析。

三、《厄舍府的倒塌》中的概念隱喻分析

（一）結(jié)構(gòu)隱喻分析

萊考夫和約翰遜認為，隱喻的系統(tǒng)性使我們能通過彼概念來理解此概念的一方面[2]10。經(jīng)過對文本中的概念隱喻進行識別和分類，發(fā)現(xiàn)《厄舍府的倒塌》中的結(jié)構(gòu)隱喻大致分為六種類型：戰(zhàn)爭隱喻、建筑隱喻、旅行隱喻、時間隱喻、植物隱喻以及其他類型隱喻。其中戰(zhàn)爭隱喻與建筑隱喻的使用對小說中人物塑造與情節(jié)發(fā)展有著重要的推動作用，下面將以戰(zhàn)爭隱喻和建筑隱喻為例，對文本中的結(jié)構(gòu)隱喻進行分析。

1. 戰(zhàn)爭隱喻

文中多次利用戰(zhàn)爭隱喻來表現(xiàn)主人公Roderick及其妹妹Madeline的精神狀態(tài)，也就是他們所患有的精神疾病。在牛津高階詞典中，戰(zhàn)爭意為兩方或多方群體、公司、國家之間的競爭、斗爭、對抗甚至是沖突，戰(zhàn)爭有歷時較長、艱苦卓絕、最終以勝利或是失敗告終的特點。小說中將人物與疾病設(shè)定為戰(zhàn)爭的雙方，人物與疾病的抗爭就可以利用戰(zhàn)爭雙方的對抗來進行理解。由此我們可以得到疾病是戰(zhàn)爭的概念隱喻，見表3。

表3 疾病是戰(zhàn)爭隱喻的映射

下面舉例說明。

（1）The writer spoke of acute bodily illness — of a pitiable mental idiosyncrasy whichhim — and of an earnest desire to see me,... [5]43

（2）...and I soon found this to arise from a series of feeble and futilean habitual trepidancy,...[5]43

（3）A settled apathy, a gradualof the person, and frequent although transient affections of a partially cataleptically character,..[5]47

（4）on the closing of the evening of my arrival at the house, she,...[5]47

例（1）（2）為主人公Roderick的精神狀態(tài)描寫，例（3）（4）為其妹Madeline狀態(tài)的描寫。在例（1）和（2）中利用“oppress”和“struggles to overcome”的表達將主人公Roderick的精神疾病與其本人視作戰(zhàn)爭的雙方，在這兩句話中精神疾病明顯為較為強勢的一方，而Roderick本人則在與疾病的斗爭過程中被“碾壓”，不得不盡力反抗。這反映了Roderick在長期精神疾病的影響下，精神狀態(tài)變得及其不穩(wěn)定。

在例（3）（4）中戰(zhàn)爭的雙方為Madeline和她患有的疾病。使用“wasting away”這樣的表達，將戰(zhàn)爭耗時長、艱難的性質(zhì)映射到疾病綿長、痛苦的性質(zhì)上；另外，“succumb”意為“屈服”，在戰(zhàn)爭中一方有了明顯弱勢后可能會屈服于另一方，這在疾病中就表現(xiàn)為被疾病“打敗”，也就是疾病未被治愈。我們可以通過戰(zhàn)爭的表達來理解Madeline痛苦的疾病最終未被治愈，并且她的精神狀態(tài)也隨之崩塌，這也為后文中主人公Roderick精神世界的崩壞埋下種子。

2. 建筑隱喻

小說中多次出現(xiàn)對古屋樣態(tài)的描述，實際上是利用古屋的古老破舊、基礎(chǔ)岌岌可危的狀態(tài)來具體化小說中“我”作為事件目擊者所感受到的恐怖氛圍以及主人公厄舍兄妹岌岌可危的精神世界，由此我們可以得到恐怖是建筑的概念隱喻。此隱喻貫穿整個故事，故事開始于“我”來到古宅，見到這幢古宅，結(jié)束于古宅的坍塌，可以說古宅本身就是小說的靈魂所在。古宅為典型的“哥特式”建筑，陳薔在其論文中解釋到，“哥特”一詞被賦予了野蠻、恐怖、落后、神秘、黑暗時代、中世紀等多種含義，并在本世紀得以進入文學領(lǐng)域，成為一種新的小說體裁的名稱[7]。有人認為愛倫·坡的大部分短篇小說都是對哥特式小說的繼承發(fā)展?！案缣厥健苯ㄖ恰案缣厥健毙≌f中重要元素之一，所以《厄舍府的倒塌》利用古宅恐怖的特性進行隱喻的構(gòu)建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表4 恐怖是建筑隱喻的映射

下面舉例說明。

（5）Nevertheless, in thisI now proposed to myself a sojourn of some weeks. [5]43

（6）Such, I have long known, is the paradoxical law of all sentiments having terror as a. [5]44

建筑本身存在許多特性，作者利用古宅的特性將人物的心理活動具體成有形的結(jié)構(gòu)。例（5）以古宅的結(jié)構(gòu)來將“憂郁”的感受具體化，一語雙關(guān)，將“我”因古宅感到憂郁恐怖與古宅本身就是憂郁恐怖一并道出。例（6）中作者將恐怖結(jié)構(gòu)化為房屋的地基，認為古宅是以恐怖為基礎(chǔ)建立的，將人物的無助的心情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二）本體隱喻分析

物質(zhì)和實體隱喻、容器隱喻以及擬人在本小說中均有使用，但容器隱喻和擬人在小說中的使用頻率較高，下文分別分析。

1. 容器隱喻

容器隱喻在《厄舍府的倒塌》中使用頻率較高，在恐怖主題的凸顯中起著重要的作用。以人體為參考界限，各種器官等都存在于身體之中，皮膚將身體內(nèi)部與外界隔開，因此傾向于把身體看作一個容器。這樣，就有了類似于“在身體里”“在大腦里”等這樣的表達。同樣，這樣的容器模式也可以映射到抽象的概念上，就可以對視野、情感、活動、情境等進行分析。在《厄舍府的倒塌》中，作者善于將人的頭腦和內(nèi)心具體化為容器，用以體現(xiàn)人物的內(nèi)心世界的變化。由此，可以得到內(nèi)心世界是容器的概念隱喻。下面舉例說明。

（7）...but, with the first glimpse of the building, a sense of insufferable gloommy spirit.[5]42

（8）...，when I again uplifted my eyes to the house itself, from its image in the pool, theremy mind a strange fancy...[5]44

（9）He was enchained by certain superstitious impressions in regard to the dwelling which he tenanted, and from which, for many years, he had never...[5]46

（10）...by dint of long sufferance, he said,his spirit — an effect which the physique of the gray walls and turrets,...[5]46

例（7）（8）是“我”內(nèi)心世界的描述，一股黑暗恐怖的感覺隨著“我”來到古宅“進入”我的心中，將“我”的內(nèi)心具體化為一種容器，將恐懼的感受化為有形的物體。生動地表現(xiàn)了“我”來到古宅后，觀察周圍景物和人物的內(nèi)心感受。

例（9）（10）表現(xiàn)了主人公Roderick的內(nèi)心世界，將Roderick的內(nèi)心世界化為一種容器。在（9）中Roderick始終突破不出內(nèi)心對于古宅的枷鎖，將自己困于內(nèi)心的陰暗中，使得恐怖的念頭（后文中指活埋妹妹）萌生并發(fā)酵，最終導致精神的崩壞。而（10）中痛苦不斷地“進入”Roderick的內(nèi)心，使他失去內(nèi)心的平靜，只有恐怖和扭曲在內(nèi)心作祟。

2. 擬人

擬人也是本體隱喻的一種重要的表達形式，萊考夫和約翰遜（1980）認為，（擬人）通過人類動機、特點以及活動等讓我們理解各種非人類實體的經(jīng)歷[2]34。小說中把景物看成人一樣，讓我們通過自身的動機、目標以及行動特點等來理解抽象的東西，使讀者能夠輕易理解文中的恐怖是怎樣形成的。下面舉例討論。

（11）..., and the simple landscape features of the domain — upon the bleak walls — upon the— upon a few rank sedges — and upon a few white trunks of decayed trees[5]42

（12）...with an utterwhich I canno earthly sensation...[5]42

（13）..., there are combinations of very simple natural objects which have the power of thusus,...[5]42

（14）— there was a long tumultuous shouting sound like— and the deep and dank tarn at my feet closed sullenly and silently over the fragments of the “House of Usher.”[5]59

例（11）（13）和例（14）為小說中開篇、中間與結(jié)尾的三處重要的環(huán)境描寫，利用擬人的本體隱喻形成了景物是人的概念隱喻。小說以“我”為第一視角對古宅環(huán)境進行描述，在例（11）中用“茫然似眼睛一般的窗戶”這樣的擬人手法將以“我”初到古宅，見到古宅恐怖氛圍后產(chǎn)生的恐怖感覺生動地展現(xiàn)在讀者面前；例（13）將古宅中的無生命物賦予生命力，它們具有使“我”和主人公Roderick產(chǎn)生極大的心理壓迫感的力量；例（14）為小說結(jié)尾的環(huán)境描寫，這里與小說開端的景物描寫互為照應(yīng)，同樣運用了擬人這樣的本體隱喻手法，將水、水池人物化，利用它們的衰敗和悲鳴來突出古宅與其主人共同葬身廢墟后的絕望感，更加突出恐怖主題；例（12）則為人物的心理描寫，形成了情感是人的概念隱喻。例（12）為“我”在來到古宅見到種種古怪后產(chǎn)生的心理恐懼感，這些古怪給“我”的心理造成巨大壓力，將無形的恐懼感實體化。

（三）方位隱喻分析

方位隱喻在《厄舍府的倒塌》中的使用較其他兩類較少，但仍然在渲染恐怖氛圍，烘托人物心理中起著重要的作用。小說中體現(xiàn)上下方位關(guān)系概念隱喻的使用最為明顯，主要形成了憂郁為下的概念隱喻，下面舉例進行說明。

（15）During the whole of a dull, dark, and soundless day in the autumn of the year, when the cloudsoppressively low in the heavens, I had been passing alone, ...[5]42

（16）...the whole mansion and domain therean atmosphere peculiar to themselves and their immediate vicinity...[5]44

（17）An air of stern, deep, and irredeemable gloomand pervaded all.[5]45

小說中多次使用“hang”一詞來進行環(huán)境的描寫，“hang”意為“懸掛，垂落，下垂”，在人類的身體基礎(chǔ)中，低垂的姿勢通常與悲傷郁悶聯(lián)系在一起。例（15）為小說重要的開篇環(huán)境描寫，用“低垂”一詞點明了“我”來到古宅時天氣的陰暗，古宅周圍人跡罕至，環(huán)境冷清，這也正是“我”內(nèi)心郁悶的反映。例（16）和（17）中寫陰郁恐怖的氣氛“垂落”在古宅中，這既是本體隱喻也是方位隱喻，但在這兩句中“hang”的作用較為突出，所以這里將它們歸為方位隱喻進行分析。小說利用“垂落”一詞，大大地增加了恐怖氛圍對于人精神的壓迫感，使環(huán)境作用與人物的心理，道出了人物恐懼扭曲的內(nèi)心世界。

[1] 龔志平.概念隱喻視角下的隱喻翻譯研究[D].重慶：四川外國語大學,2013:1.

[2] Lakoff G, M Johnsen. Metaphors We Live By[M]. 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80.

[3] 李夢晗.教育類TED演講語篇中的概念隱喻研究[D].北京:華北電力大學,2020:13.

[4] K?vecses, Z. Metaphor: A practical introduction[M].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2: 2.

[5] Edgar Allan Poe. A Selection of Edgar Allan Poe’s Stories and Poems[M]. New York: Random House, 1988.

[6] Pragglejaz Group. MIP: A Method for Identifying Metaphorically Used Words in Discourse[J]. Metaphor and Symbol, 2007, 22(1): 1-39.

[7] 陳薔.愛倫·坡小說對哥特式小說的承襲與發(fā)展[D].重慶:西南大學,2007:6.

A Conceptual Metaphor Analysis of

SUN Nai-ling, DU Chang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Lanzhou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Lanzhou 730050, China)

Guided by the conceptual metaphor theory of George Lakoff and Mark Johnson, the conceptual metaphors inare identified and classified according to the MIP metaphor identification procedure. Among the three types of metaphors, the use of ontological metaphor is the most obvious, followed by structural metaphor, and the use of orientational metaphor is the least in this novel. The use of various conceptual metaphors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highlighting the horror theme of the novel, which is reflected in the psychological description of the characters and the rendering of the environment.

; conceptual metaphor; MIP; the theme of horror

H315

A

1009-9115(2022)04-0053-05

10.3969/j.issn.1009-9115.2022.04.012

甘肅省廳級教改項目（2019-Y201901）

2021-09-09

2021-09-30

孫乃玲（1966-），女，甘肅天水人，碩士，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英語語言與文化。

（責任編輯、校對：朱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