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曉鵬
清代翰林院是國家重要的人才儲備之地,其目的是“培館閣之才,儲公輔之器”。翰林院官員主要執(zhí)掌撰擬一些應制文章,除此之外,沒有特別的職責,非常閑散,俸祿微薄。但是翰林官的出路卻非常優(yōu)越,其體制不同于他官而升遷較易。①故翰林群官在清代官僚體系中具有不可比擬的社會地位,如翰林官七品可以懸掛朝珠,著貂袿,而其他官員則五品以上才能掛朝珠,三品以上才能著貂桂。
七品的翰林官(編修、檢討)外放可為四品道府,內升雖遲,但開坊后可按資轉至尚書、侍郎,這些都是其他官員所不敢奢望的。因此在一場交往中,七品翰林官(編修、檢討)能與總督、巡撫等封疆大吏平行來往??滴醵四辏?689),大學士徐元文兼掌院事。此后,翰林院掌院均由大學士、尚書等重臣兼任。清代一般取得進士身份才能進入翰林院。按制,殿試三甲中,一甲第一名授翰林修撰,一甲第二三名授編修;二甲第一名和朝考第一名也可直接進翰林院。對于多數(shù)二三甲的進士不能直接進入翰林院任職,他們首先通過官選,取得的身份是候補的翰林官一“庶吉士”。通常,朝廷按照朝考成績、結合殿試、覆試名次,遴選新晉進士中文章書法優(yōu)異者。翰林院附設的庶常館,以學士、侍郎等官充當教習,督其學業(yè)。經(jīng)過三年教習后,散館考試,成績優(yōu)異者“留館”,授為翰林官,結合原來殿試成績二甲出身者為編檢,三甲出身者為檢討。
翰林一職為世所重,“國朝仕路,以科目為正,科目尤重翰林,卜相非翰林不與。大臣飾終,必翰林乃得謚‘文。他官敘資,亦必先翰林?!?正是翰林群體在清代政治舞臺中扮演十分重要作用,其書法必然地成為有清一代的主流風尚。
長期以來,史家站在書法藝術的角度常將這一主流書法風尚概之為“館閣體”。有清一代文士,尤其是翰林出身,人人都有很深的書法功底,都能寫一手很好的館閣體,這一點由科舉制度本身的性質所決定,尤其是清代科舉對書法的重視超過了任何一個朝代。在清代科舉考試中,由于鄉(xiāng)試、會試實行彌封和謄錄制,書法并不能直接影響士子的成績。但在科舉考試的兩端,最初的童試,和此后的鄉(xiāng)試覆試、會試覆試、殿試均不實行謄錄,書法便成為了他們是否能步入科舉更高階段的重要因素。如康熙三十年(1688),進士戴有祺“補行殿試,進呈本列第二,上以書法工,置第一”;⑧又如,康熙六十年(1721)狀元鄧鐘岳,玄燁評其“文章平常,字壓天下”,殿試拔為第一。上有所好,下必趨之,在這個背景下,帝王書法審美的標準就成為了科舉考試整個過程中最為重要的影響,帝王的書法好尚左右科舉制度下士人書法時尚風格。對此,清人歐陽兆熊《水窗春吃》中稱“館閣書逐時而變,皆窺上意所在。國初,圣祖喜董書,一時文臣皆從之,其最著者為查聲山(士標),姜西溟(宸英)。雍正、乾隆皆以顏字為根柢, 而趙、米間之,俗語所謂‘黑‘圓‘光‘方是也。然福澤氣息,無不雄厚。嘉慶一變而為歐,則成親王始之。道光再變而為柳,如祁壽陽其稱首也。咸豐以后則不歐不柳不顏,近日多學北魏,取徑愈高,成家愈難,易流于險怪,千篇一律矣?!雹?/p>
此外,應該看到,科舉制度中八股文、試帖詩的不斷程式化,其枯燥乏味往往讓閱卷大臣難以卒讀,反而使得書法的好壞成為了判斷定次的重要因素。
綜述整個科舉過程,從最初的童子試開始就重視端楷,朝廷頒發(fā)《圣渝廣訓》作為朝廷書法審美的重要范本頒發(fā)各省,由學政等專人傳抄對朝廷書法標準字樣加以推廣,同時加強朝廷書法審美對士人書法審美的引領。自此書寫端楷成為科舉應試的通用準則。對此,作為清代高舉碑學的殿軍人物之一的康有為,對書寫端楷在科舉考試中的重要作用看得非常明白,他說:“茍不工書,雖有孔、墨之才,曾、史之德不能階清顯,況敢問卿相?失者若墜地,失墜之由,皆以楷法,榮辱之所關,豈不重哉?此真學者所宜絕學捐書,自竭以致精也。百余年來,斯風大扇,童子之試,已定去取?!雹菟?6歲殿試的試狀,一筆工穩(wěn)端正的小楷不難看出其早年館閣體的深厚功底。
因此無論是科舉考試之路,還是進入翰林院以后,翰林官員的書法都受到來自皇家書法審美的深厚影響。進入翰林院以后,無論是入館時的選拔,還是翰林大考都重視書法。清代庶吉士制度完善之后,善書是其選拔第重要標準。據(jù)《清裨類鈔》載“朝廷重視翰林,而取之之道以楷法,文之工拙弗計也?!雹薮撕?,楷法端莊是庶吉士散館考試的重要標準之一,善書法者便有了留館的重要資本。事關翰林官員內升或外轉的大考,書法更是舉足輕重。有時候一些會試、殿試名次比較靠后,朝考、散館、京察也未能引起重視的官員,僅憑書法即在翰林大考中得以脫穎而出。如乾隆二十五年(1760),王文治廷試以第三人成進士,賦才英俊,尤工書,楷法河南,行書效《蘭亭》《圣教》御試翰林擢君第一。⑦此外,翰林官員能夠通過經(jīng)筵日講、入職兩房、入軍機處及參與其他朝廷政治文化活動如祭祀、盛宴等得以接近帝王,很自然地,書法在這些近侍帝王的過程中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
近年來一些研究者如劉恒等人,開始從實用角度探討?zhàn)^閣書法的價值,結合時代背景進行分析認為館閣體等程式化符合社會發(fā)展需要,其存在與發(fā)展與清代政治、文化有著多重聯(lián)系。館閣體的存在與發(fā)展、盛行確立了請代皇家書法“中和美”的審美基調。
概括地講,館閣體是清代士人科舉入仕的敲門磚,同時也是取悅時貴的重要手段,很自然地適用性或者說功利性是決定翰林書法的風格取向的根本原因。首先,他的出現(xiàn)既不利于選材的初衷,很多優(yōu)秀人才,甚至是飽學之士,因為達不到這樣的要求而受到影響,無法實現(xiàn)其“貨賣帝王家”的士人傳統(tǒng)理想。對此當時的有識之士是有深刻體會的。據(jù)傳,道光三十年(1850),曾國藩就曾在復試朝考時,因激賞不善翰林書法的俞樾詩文,將其定為第一,成就讓時人驚詫不已的佳話。但是很少有士子能有這樣好的運氣。咸豐元年(1851)御史王茂陰也在上疏中強調殿試朝考應該“務重文義”,閱卷大臣應該“不論字體工拙,專取學識過人之卷”,當時的一些有識之士是深有體會的,很遺憾的是這份奏折還沒到皇帝那就被禮部駁回了。在當時的歷史背景下,無論是翰林書家群體,還是在這一群體影響之下的士子學人無不以“修齊治平”為人生目標,這樣的書法追求只是實現(xiàn)這一目標的手段而已。7FD61EA7-4A25-48EE-8ECE-ED6BFED4C865
此外,我們還應該客觀地對待翰林書法,筆者以為翰林書法不能一味地概括為館閣體,翰林書家也不能簡單地認定為館閣書家。首先從應用的角度看,館閣書法多體現(xiàn)于撰擬、繕寫、經(jīng)筵日講、起居注等應制文章之中,這一點前人做判斷時也是十分清楚的。如錢泳曾說:“凡應制詩文、箋奏、章疏等書,只求文詞之妙,不求書法之精,只要勻稱端正而已,與書家截然相反?!雹嶂苄巧徱舱f:“近來書生筆墨、臺閣文章,偏旁布置窮工極巧,其實不過寫正體字,非真楷書也。”①類似的論述比比皆是。
也就是講他們既看到了館閣書法整體風格的平庸與索然無趣的弊病,與書法藝術本質是背道而馳;同時,他們也看到了館閣書法并不是翰林書家的全部。也就是說翰林書家在館閣書法之外,還有另一片天地。
事實上,評價翰林書法的起點和過程甚至始終都離不開清代皇家書法審美標準的直接影響外,還應該看到更為深層次深遠地士人文化傳統(tǒng)的影響。士人的精神特質和傳統(tǒng)規(guī)定了書法的審美取向,閻步克在《中國古代知識分子的特質》中勾勒了中國古代士人精神成長的歷程以及在真、善、美三大價值維度上的追求與創(chuàng)造。①古代士人的志道活動,一直就存在“參與”與“超然”兩個選項。正如論語所言“志于道、據(jù)于德、依于仁,游于藝”。他們既有修身治國平天下,先憂后樂的現(xiàn)實社會責任與擔當,同時也有對于文化、道義、審美的追求,人格完善、文化使命與社會擔當結合在一起,渾然一體,故立德、立言、立行始終都是士人終其一生都要去踐行的目標。在此前提下入世時的社會責任與理想踐履,和出世時對文化的自由創(chuàng)造與對個體獨立人格的追求相輔相成,儒道互補。這一點我們從有清一代的大量詩文中更能感同身受。
如果我們站在整個士人文化傳統(tǒng)上去審視清代翰林書法,視閾將更為宏闊。從清代翰林官員的大量書法遺存來看,大量的經(jīng)卷、應制文字毫無疑問地能看到館閣書法的影響,而且在某種程度上一定時期內這種影響占據(jù)清代翰林書法整體甚至是個人書法的主流。且這類風格的形成與發(fā)展既有現(xiàn)實的政治、社會因素的影響,同時也不能忽視數(shù)千年以來士人文化傳統(tǒng)的影響。前一種影響在前文已有較為充分地論述,而后一種影響卻常常被忽視。而要深刻地認識到后一種影響,就有必要從大量的翰林書法遺存中去歸納和總結一些程式化、板滯化、平庸化之外的積極因子。正如讀他們的文集,敏銳地捕捉其應制文章之外的,那些真正反應“小我”的那一部分,才能更準確地對這位作者進行判斷。書法也概莫能外。也就是說,在那些應制文字遺存之外,清代翰林官員中仍能找到一些與館閣書風不一樣,甚至是迥異的類型。比如說諸多的對聯(lián),以及一些散佚的詩文手稿,斷不能簡單地與“館閣體”匹配加以論之。本文欲從對聯(lián)角度對清代翰林書法加以概述。
清代對聯(lián)藝術尤為發(fā)達,對聯(lián)與書法相得益彰,對聯(lián)賴書法之美得以傳播,書法又借以對聯(lián)的形式得以培植,現(xiàn)存大量的對聯(lián)遺存是為明證,如果沒有這些對聯(lián)書法的遺存,我們很難在館閣書法之外對翰林書法進行新的詮釋。清代對聯(lián)藝術在前代基礎上實現(xiàn)了許多新的突破,限于篇幅,本文僅對其書法價值進行論述。清代對聯(lián)發(fā)達與整個當時的教育與風尚有關,學童在早期教育里必先學會做對子,八股試帖詩極講工整對仗。所以,有清名士碩儒無不精通此道。翰林官員多為碩學鴻儒,對古代典籍爛熟于胸信手拈來,皆成聯(lián)語,如大學者紀曉嵐、曾國藩、張之洞、俞樾、王文治、康有為等,都是聯(lián)中名手。一定意義上,對聯(lián)成為有清文人雅士露才揚智的難得機會,聯(lián)語的工整與書法的優(yōu)劣便成為他們苦心經(jīng)營的著力點。
在一定意義上,翰林書家的對聯(lián)書法在館閣書法“圓融雅”的基礎之上開辟了更為宏大的廟堂之氣。熊秉明曾在《中國書法的理論體系》對伊秉綬書法這樣評價“壯偉厚重,筆劃往往越出格子,侵入邊緣空白,發(fā)出一種威臨觀者,震懾觀者的氣派。”這雖然是對伊隸書對聯(lián)的一種概括,但同樣適用于翰林書家對聯(lián)書法但主要風格。清代書法扛鼎人物之一何紹基曾說:“古人論書勢者,曰雄強、曰質厚,曰使轉縱橫,皆丈夫事也。今士大夫皆習簪花格,唯恐不媚不澤,涂脂敷粉,真氣茶然。江、浙儒雅之邦,此風尤盛?!?客觀地講,館閣書法缺少的正是何紹基所極力推崇的“雄強質厚,使轉縱橫”之氣,但是翰林書家的對聯(lián)書法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這種缺憾。這類書家中較為突出的有前文所提到的王文治、梁國治之外,還有英和、桂馥、曾國藩、胡林翼、張之洞等一大批代表。
英和(1771~1840),初名石桐,字樹琴,一字定圃,號煦齋,索綽絡氏,滿洲正白旗人。清朝大臣、書法家。
禮部尚書德保之子。英和少有俊才,權臣和珅欲召之為婿,德保不準。乾隆五十八年(1793)癸丑科二甲進士,選庶吉士,散館后授編修,遞升侍講、侍讀學士等,歷任吏、戶、禮、理藩院等部侍郎,八旗滿漢軍副都統(tǒng)、都統(tǒng)、工、戶部尚書,協(xié)辦大學士、軍機大臣等職。他與父及兩子以詞著稱,堪稱八旗士林之冠,也因此他曾鐫有“祖孫父子兄弟叔侄四代翰林之家”一印以自詡。英和書法初學顏真卿、趙孟煩,后列劉墉門下,晚年兼以歐柳,自稱一家,與成哲親王、劉墉并稱于時。
曾國藩(1811~1872),初名子城,字伯涵,號滌生,道光十八年(1838)中進士,入翰林院,為軍機大臣穆彰阿門生。累遷內閣學士,禮部侍郎,署兵、工、刑、吏部侍郎。與大學士倭仁、徽寧道何桂珍等為密友,以“實學”相砥礪。太平天國運動時,曾國藩組建湘軍,力挽狂瀾,經(jīng)過多年鏖戰(zhàn)后攻滅太平天國。其一生奉行為政以“耐煩”為第一要義,主張凡事要勤儉廉勞,不可為官自傲。他修身律己,以德求官,禮治為先,以忠謀政,在官場上獲得了巨大的成功。曾國藩書法長期浸淫以顏、柳兩家,自覺無過人之處,直至48歲左右,開始學習李北海,才突然開悟,下筆有神,如游云驚龍。據(jù)《曾國藩日記》,他留下了大量的對聯(lián)、掛屏、條幅、扇面、橫披、冊頁等,其中對聯(lián)為其一生中最主要的作品。后世對曾國藩書法褒貶不一,縱覽這些作品中不乏剛健、雄壯之氣的之作。值得一提的是,晚年他表達了對館閣書法的某種擔憂:“近數(shù)十年,殿廷考試,專尚楷法,不復問策論之優(yōu)劣,以致空疏淺陋。從這一點上看,前文中所提及的他在擔任考官時對不善館閣書法的俞樾加以特殊照顧也盡在情理之中了。7FD61EA7-4A25-48EE-8ECE-ED6BFED4C865
胡林翼(1812~1861),字貺生,號潤芝,漢族,湖南益陽縣泉交河人,晚清中興名臣之一,湘軍重要首領。道光十六年進士,授編修,先后充會試同考官、江南鄉(xiāng)試副考官。歷任安順、鎮(zhèn)遠、黎平知府,咸豐四年遷四川按察使,次年調湖北按察使,升湖北布政使、署巡撫。曾多次推薦左宗棠、李鴻章、閻敬銘等,為時人所稱道,與曾國藩、李鴻章、左宗棠并稱為“中興四大名臣”。著有《胡文忠公遺書》等。胡林翼文武雙全,且能詩能書,善聯(lián),為晚清著名聯(lián)家之一。胡林翼擅長楷書、行書、草書,功力較深,其中最為推崇的是他的草書,創(chuàng)作布局獨特,章法錯落有致、疏密有度,筆法自然灑脫,氣勢綿延起伏,一派自然率真之氣。張之洞(1837~1909),字孝達,號香濤,時為總督,稱“帥”,故時人皆呼之為“張香帥”。晚清名臣、清代洋務派代表人物,祖籍直隸南皮,出生于貴州興義府(今安龍縣)。咸豐二年(1852)16歲中順天府解元,同治二年(1863)27歲中進士第三名探花,授翰林院編修,歷任教習、侍讀、侍講、內閣學士、山西巡撫、兩廣總督、湖廣總督、署理兩江總督、軍機大臣等職,官至體仁閣大學士。張之洞的對聯(lián)書法多以以蘇、米為基,善用側鋒,筆力遒勁、筆勢開張,呈現(xiàn)出俊逸豪邁,跌宕起伏的風格特征。翁同龢(1830~1904),字叔平,號松禪,別署均齋、瓶笙、瓶廬居士、并眉居士等,別號天放閑人,晚號瓶庵居士,江蘇常熟人,中國近代史上著名政治家、書法藝術家。體仁閣大學士翁心存第三子,咸豐六年(1856)狀元,歷任戶部、工部尚書、軍機大臣兼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大臣。先后擔任清同治、光緒兩代帝師。卒后追謚“文恭”。翁同龢是晚清時期的重要書家,端方評其書法“工以趙董意而參以平原氣魄,足繼劉墉”。其書法早年從習歐、褚、柳、趙,書法崇尚瘦勁;中年轉學顏體,兼學蘇米,晚年又得力于北碑,平淡中見精神。翁同龢學顏體,借徑錢南園,講究點畫渾厚,氣宇寬博,終得顏書凝重端莊的廟堂之氣,呈現(xiàn)出雄渾寬博,雍容博大,淳厚樸拙、端莊凝重的風格特征,特別是其晚年的對聯(lián)作品。
總括起來,清代科舉考試、教育制度、用人制度以及圖書管理等諸多方面原因,催生了建立在實用基礎之上,且?guī)в谐淌交卣鞯酿^閣體書法,并使之達到登峰造極的境地。這一書體自上而下、自始至終都打上了皇室書法審美的烙印,其類型特征主要在楷書上表現(xiàn)一貫的程式化特征,字體上以楷書,尤其是小楷為主要表征,偶爾在行書和草書上也有一些類似的表現(xiàn)。而且這類書法在應制類的文章中較為普遍。與此同時,我們應該看到翰林書家的對聯(lián)作品雖良莠不齊,但其中一些作品中所呈現(xiàn)出來的別具一格的類型特征。這類書法與士人文化傳統(tǒng)一脈相承,其對書法的追求建立在儒家“禮制文化”的基礎之上, 崇尚以“中和”為美,大多體現(xiàn)出正大、莊嚴與圓融的風格特征,具有一種積健為雄、自強不息的宏與昂揚的廟堂氣格。
注釋:
①【清】黃本驥《歷代職官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第185頁。
②【清】朱克敬《瞑庵
二識》,《筆記小說大觀》(第33冊),江蘇廣陵古籍刻印社,1984,第40頁。
③【清】李放《皇清書史》,《遼海叢書》,遼沈書社,1985,第1065頁。
④歐陽中石《書法與中國文化》,人民出版社,2000,第527頁。
⑤【清】康有為《廣藝舟雙輯》,崔爾平選編校注《明清書論集》,上海書畫出版社,2012,第1391頁。
6陳佳偉《清代朝廷書法研究》,吉林大學2013年博士論文,第198頁。
⑦【清】梁章鉅《吉安室書錄》,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2003,第115頁。
8劉恒《中國書法史·清代卷》,江蘇教育出版社,2009,第127頁。
⑨【清】錢泳《書學》,載崔爾平選編校注《明清書論集》,上海書畫出版社,2012,第1032頁。
⑩【清】周星蓮《臨池管見》,崔爾平選編校注《明清書論集》,上海書畫出版社,2012,第1217頁。
11周?!妒咳藗鹘y(tǒng)與書法美學》,廣西美術出版社,2017,第12頁。
12劉恒《中國書法全集清代卷》,江蘇教育出版社,2002,第129頁。
(責任編輯:秦佳)7FD61EA7-4A25-48EE-8ECE-ED6BFED4C8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