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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非真”

2022-05-29 05:07吳晨悅
百花 2022年2期
關(guān)鍵詞:清末林紓

吳晨悅

摘 要:清末,在危急的局勢下,清廷諱疾忌醫(yī)、堵塞言論的作為令京師文人們一次次失望。對時局持悲觀態(tài)度的他們同氣相求,慈仁寺訪松,花之寺賞花,同游陶然亭、法源寺賞丁香……其中林紓作為志圖者幾乎皆有參與。林紓1911年作的《花之寺圖卷》以偶然的機會得以重現(xiàn),通過這張林紓所繪的雅集圖,再讀同游文人的詩句,得以了解在特殊局勢下京師文人們復(fù)雜的心態(tài)。

關(guān)鍵詞:辛亥詩社;林紓;清末;文人雅集

1911年辛亥革命的爆發(fā)讓帝都的帷幕自此落下,曾經(jīng)的文人才子、忠英名士,于滄海桑田之間皆成掌故。在清末的這段時間里,陳衍與陳寶琛、鄭孝胥、林紓、胡思敬等人結(jié)辛亥詩社聚集于古剎廟宇[1],他們中有身居廟堂的文官,有入仕不得的文人,但都以詩會友,把酒縱歡,如舊朝隱者會聚于遠離煙火世俗之境。溫肅在《溫文節(jié)公年譜》中也有記載言:“會必有詩,畏廬為圖。”自此可知,詩社每每雅集,林紓皆繪圖紀念。他們吊古吟詩,飲酒作畫,恍若置身于桃花源,不過從《國風(fēng)報》《文苑》欄中刊登的詩作來看,雅集之地并無“芳草鮮美,落英繽紛”的動人景致。清末之際,這些名勝之地大多荒廢,同為詩社的參與者胡思敬也記言:“凡前朝遺跡荒煙蔓草人際不到之區(qū),吟眺搜訪殆遍?!辈粌H在詩詞文獻中有此記載,林紓存世的《花之寺圖卷》也能讓人感受到這種荒寂而又自洽的氛圍。

一、亦真亦幻花之寺

浮生若夢,世事無常。上有莊周夢蝶不知是真是幻,一代風(fēng)流才子唐寅也自號六如居士,羅聘嘗夢入花之寺,夢醒之后仍念念不忘,自稱花之寺僧。賓谷玩笑似的為三官廟題榜名“花之寺”以調(diào)侃羅聘,自此之后三官廟漸漸失去了真正的名字,逐漸地被“花之寺”之稱取代,成為京城文人雅士雅集慕名而往之地。

他們所游的并非真花之寺,乃是曾燠戲題的假寺罷了。舊時京師花事常言花之寺海棠妙絕,曾經(jīng)也留下了“賣花聲里,春事翩躚”的佳傳。二月十五正逢花朝,辛亥詩社三聚欲往花之寺賞海棠,所見卻是瘦僧殘廟“萬題剝蝕”,寺中寂寥“空余穗帳縈蟏蛸”,與其傳聞之名可謂是大相徑庭,不免讓人頓生失落之意。近代京派作家凌叔華的小說《花之寺》便描繪了主人公對花之寺之約從期待到悵然最后釋懷的情緒……這種復(fù)雜的情緒與辛亥詩社同游花之寺的感受不謀而合。

明清時期戲曲藝術(shù)熠熠生輝,文人雅士沉醉于戲曲,且在筵堂或在書齋之外有一處角落看臺上人演繹人生百態(tài),戲曲的美正是這般亦真亦假。明代戲曲大家湯顯祖一曲《牡丹亭》令人感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在曲詞中感嘆“何必為真”,眾人皆醉又何必獨醒?于是這種追求非理性的美一直延續(xù)到清末。張謇在劇場臺也曾留下對聯(lián):“真者猶假,假何必非真……”辛亥詩社中不僅羅癭公是戲曲大師,陳衍、陳寶琛與林紓等人也喜好戲曲。光緒二十二年(1896),林紓曾根據(jù)唐人所做《無雙傳》改編《上金臺》,引陳寶琛、陳衍、林紹年等觀賞,乃至轟動福州城。至今,亦真亦幻的花之寺一直吸引著學(xué)者去考究,可對于清末這群偏愛荒廢廟宇的文人雅士來說,真亦好,假也罷,一切的名譽詆毀都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

在花之寺雅集的前一年,也就是宣統(tǒng)二年(1910),林紓結(jié)交數(shù)年的好友高鳳岐之弟高而謙外放云南去做官,林紓慨嘆:“今日中國如沉瘵之夫,深諱其疾,陽歡詭笑以自鎮(zhèn)?!贝藭r林紓對待時政的希望與理想已然破滅,乃至在晚年還固執(zhí)且極端地謁陵11次,卻換來故人一句“竊效亭林”的譏笑。林紓從再三地寫信自辯到最后無可奈何地慨嘆:“謂我好名,聽之;謂我偽,聽之?!蓖砟炅旨傚鳟嬛H也自嘲道“笑罵由他耳半聾”。

二、《花之寺圖卷》的枯木

據(jù)載在正月初一這天,溫肅召集辛亥詩社眾人來慈仁寺舉行雅集,林紓也為此次雅集作畫,可惜這幅畫作已不得見。所幸的是,羅癭公在《花之寺圖卷》上題詩寫道:“林髯善詩更善畫,畫松畫出松間濤?!痹诨ㄖ轮胁]有文獻記載到松樹,其余同行者也沒有寫到“松”,我們按照《鄭孝胥日記》中記載的時間線可以猜測,此時林紓已然將慈仁寺雅集的圖卷完成。慈仁寺以其元代所植的兩棵松樹而聞名,幾乎云集之人所寫的詩都有“訪松”和“看松”的字眼,如此,在慈仁寺雅集之中,吟詩與作畫的主題是“松”。而在辛亥花朝節(jié)這日云集花之寺的這群文人,大抵是慕名來賞海棠。

花之寺的中殿前有兩株據(jù)說已有兩百余年歷史的海棠,高及屋頂,每逢花朝春意盎然,因此不乏文人來花之寺賞花。我們從《文苑》的詩集中也可得知辛亥詩社花朝前往正是相約賞花,可惜來時海棠未開,林紓在《花之寺圖卷》題識曰:“辛亥百花生日癭公先生集同人游花之寺,海棠未開,景物黯然?!彼L圖卷中也表現(xiàn)了“花朝無一花”的景象。林紓在畫面中以枯樹來表現(xiàn)一種滄桑與故舊之情,但是它們又如此地有生命力——于無人問津之地,在石縫之中延展至寺廟之外,雖然它們看上去毫無生意,但是卻不能被認為是全無“生理”的。就像文人不愛嫣然的牡丹,獨獨偏愛那獨居一隅的菊,抑或是墻角的數(shù)枝梅,因此王維常畫輞川之雪、雪中芭蕉,東坡亦繪枯木怪石……在浩蕩的歷史長河中,燦爛與輝煌都是微不足道且短暫的,生生不息的美并不在這片刻的茂盛,而是在蕭衰或是死亡之后仍然能復(fù)蘇。

關(guān)于林紓畫松,羅癭公在《慈仁寺訪松,謁顧先生祠,同諸公作》中也同樣稱贊道:“林髯十指有松氣,胸中一幅參天黛?!蔽覀兛蓮倪@張《花之寺圖卷》中感受到林紓筆下樹木看似枯敗卻有生生不息的生命力。作為中國傳統(tǒng)一派的文人畫家,林紓傳統(tǒng)的文化修養(yǎng)也讓這張作品滲透出高雅的情趣?;ㄖ码m荒廢許久,但是附著于它本身的歷代文人典故與內(nèi)在的文化精神,并不會隨時間湮滅?;ㄖ录扔性?jīng)輝煌的昔日過往,也有斷壁殘垣的現(xiàn)狀來勾起“易逝”之思:辛亥詩社云集廢廟作詩,多出于懷古之情。他們在《國風(fēng)報》刊登的詩集無不是緬懷過去、感傷韶華,由此可見,花之寺完美符合這些“舊時代”文人對于“理想廢墟”的期待——他們于詩中嘆惋“空無”,卻又以這種“空無”符合遠離世俗而愉悅。這一點我們可以從《花之寺圖卷》中看到,只見廟中辛亥詩社正兩三為組吟詩洽談,欣賞四周之景。

巫鴻研究發(fā)現(xiàn),中國繪畫即使是描繪殘垣斷壁的建筑,也并不會去刻意表現(xiàn)其破敗景象。林紓在描繪這次雅集的花之寺時也選擇以大面積的空白來表現(xiàn)“寂”——畫面遠處是連綿不絕的青山與綠水,近處是一片豐茂的蘆葦蕩和空蕩蕩的耕壟,這里正是遠離市井的荒遠之地。畫面的聚焦處位于右下角,正所謂“心遠地自偏”,從林紓的畫中,我們看到傳統(tǒng)畫家“畫是無聲詩”般的意境,也看到這位一直有爭議的傳統(tǒng)文人身上的矛盾點——他以石谷之法作解索皴描繪遠山與怪石,畫中的點景人物給人以遠離世俗、自得其樂的景象。

林紓在1922年所作的《畫間桃源圖》中留下“世上桃源何處是,避兵含住畫圖間”的題跋,他一直都知道世上并無桃源,就如同他晚年時候明知清廷搖搖欲墜,卻仍以文人之心感懷歷史,滿懷熱忱之心去擁護早已如凋零秋葉般的故國故君。盡管他七次赴京會考失意,也與遺老之稱不太相稱,但還是高呼:“一日不死,一日不忘清。”

三、花之寺雅集背后的應(yīng)酬與依托

辛亥詩社眾人二月十五日游花之寺、三月二十七日極樂寺、四月二日崇效寺以及四月九日法源寺皆是城南寺廟,正所謂“掌故多屬于僧窗”,城南之寺歷代名詠頗豐,某種意義上也符合吊古之情。他們曾去慈仁寺訪松,其中羅癭公在詩中寫道“慈仁雙松不得見”卻還是“摩挲便作唐物看”?,F(xiàn)實生活中他們無力去把握動蕩的時局,而作為詩人卻可以在自己營造的精神世界里,暫時忘卻逐漸被瓦解的舊政教體系。在這種時局之下,他們寧做“負苓者”,將一腔閑情雅趣投注到吟詩作畫之中。于是聚集于此的“雅士”大多遠離朝政,自覺脫俗絕塵,他們于嘈雜的俗世中覓尋荒僻廟宇,來謀得聲氣相求。此外,對于林紓而言,作為雅集中畫圖以紀的人物,辛亥詩社的雅集幾乎皆參與作畫,這無疑也為他找到了之后于云譎波詭的時局中安身立命的依托與資源。

“雅集”一詞的重點并非是“雅”而重在“集”,因為代表著精英文化的這些士人是雅集的靈魂所在?!按文晷梁?,石遺招陳伯潛、鄭蘇龕、林畏廬入社,皆福建人也;剛父招溫毅夫、潘若海入社,皆廣東人也?!边@群文人雅士遷居北京供職,因此經(jīng)歷與思鄉(xiāng)情感或有共通之處。林紓早期生活也不平穩(wěn),于光緒二十六年(1900)走出閩地,從此寓居京城二十四年,直至病逝,可以說寓居京城是林紓中晚年進行文學(xué)繪畫的重要階段。在此期間他與京城聞名的這些文人交流甚密,對其詩詞與繪畫的轉(zhuǎn)變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其中值得注意的是辛亥詩社中最年長者陳寶琛。

陳寶琛直至宣統(tǒng)元年(1909)才重來京城任職,與同鄉(xiāng)摯友林紓在此段時期更是交流密切,他曾寫下“身名于我曾何與,心跡微君孰與傳”贈予林紓,林紓也常以書畫與之。眾人皆曉滄趣老人一生愛松畫松,而就在陳寶琛回京的這一年,林紓作《滄趣樓校詩圖》為其祝壽,畫中之松用筆細膩,將滄趣老人置身于一片松樹之中,是難得的畫松佳作。此后幸得陳寶琛引薦,林紓可以覽閱內(nèi)府名畫。林紓不僅在與友人的信箋中寫道“本日為太保招看石谷長卷,適甚”,此外在個人的畫論及作品的題跋中也可見陳太保對林紓的關(guān)照。如宣統(tǒng)二年(1910)林紓作《仿吳歷萬山疊嶂圖》,在題識中我們得知陳太保將內(nèi)府中“片縑零素”的吳歷真跡假借示之,使得林紓“頗自幸眼福之厚”[2],這無疑對他仿古山水的創(chuàng)作以及繪畫藝術(shù)的提升起著重要的作用。除此之外,林紓通過陳寶琛的引薦得以會見溥儀,并與廢帝也有一段“書畫往來”的經(jīng)歷,這不僅讓林紓“遺老”的身份得到官方的肯定,也體現(xiàn)了他愈演愈烈的遺老情緒。

此外與林紓同年中舉的陳衍和鄭孝胥,以及贊美林紓畫藝的羅癭公都是他寓居京城時期難能可貴的友人。在此之后的十余年里,林紓專注于鬻畫于京,“遺老”的身份不僅給他帶來了文化資本,也帶來了一定的物質(zhì)資源,因此在當(dāng)時林紓的潤格雖高于一般書畫名家,但仍“畫債山積,索者盈門”,他的書齋也因此被友人陳衍戲稱為“造幣廠”。

四、結(jié) 語

花之寺雅集早已成為過往,于詩于畫,我們盡力地想通過一切歷史遺痕,去深入了解這群清末民初文人矛盾的情感與精神世界。雅集過后猶如夢醒,一個脆弱的精神空間終究難以庇護這群在當(dāng)時顯得“不合時宜”的雅士,于是當(dāng)羅癭公在來年海棠節(jié)之后重游花之寺,只能寫詩慨嘆“詞流分散后,掌故向誰論”。宣統(tǒng)三年(1911)胡思敬辭官離京,詩社的活動也逐漸停歇,曾同游花之寺的友人留京無幾。百年之后,物是人非,花之寺仍在,詩畫也仍流傳,而他們也最終成為花之寺難以磨滅的掌故。

(福建師范大學(xué))

參考文獻

[1] 楊萌芽.都下雅集:陳衍等宋詩派成員清末在京師的文學(xué)活動[J].中山學(xué)刊,2008(3).

[2] 魯偉.近現(xiàn)代書畫精品集(二)[M].杭州:西泠印社出版社,20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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