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罡 圖/尹紀亮 劉祿 劉春宇
第1 文化層石英制品出土場景
2020 年8 月20 日,在外調查的我接到我院孫波院長電話,他告訴我有群眾在沂水縣跋山水庫發(fā)現了動物化石,是被水沖出來的,讓我過去查看,有沒有可能有舊石器時代的東西。當時我正在高密負責一個配合基建的考古調查勘探項目。
接到這個消息,說實話心里并沒有抱太大希望。自2010 年在山東開展舊石器時代考古工作十余年,經常會收到這樣的信息。如某某地點、某某區(qū)域發(fā)現了化石,或者洞穴,大多是興致勃勃地趕去,一無所獲怏怏而歸。去得多了,心境也逐漸疏懶起來。近年來走訪的洞穴不少,可多被后期改造,并無什么遺留,僅僅是在調查名單上劃去一個個陌生而又生動的名字—月亮洞、圓圓洞、肥豬洞、瘋狗洞……曠野遺址的調查就更難有所發(fā)現了。
山東第四紀沉積物堆積厚的區(qū)域不多,受后期地質剝蝕及自然營力改造頗大。即便發(fā)現幾件石制品,也大多沒有原生地層可以做更深入、系統的工作,這也是多年來一直困擾我的事。因此,我并沒有對這個遺址抱有太大期待。然而,就是這樣一通不經意的電話,使我邂逅了文化內涵豐富的跋山遺址,它在多個方面填補了山東乃至全國舊石器時代考古工作的空白,這是我們始料未及的。
稍后,臨沂市沂州文物考古研究所原所長張子曉先生陸續(xù)發(fā)來一些化石照片和視頻。從照片上可見被河水沖刷后支離破碎的河岸,斷面里夾雜著一層厚度約半米的黑色黏土。其中最吸引我的是幾件明晃晃的石英,或呈片狀,或呈塊狀,鑲嵌在地層中。尤為令人驚訝的是,大量化石浸泡在河邊的泥土里,個別長骨還有象的門齒,半截還嵌在斷面上。動物個體很大,是大型哺乳動物的骨骼,地質年代應該屬于第四紀,也就是說這些化石對應的文化年代屬于舊石器時代。因此看到這些照片后,我最想搞清楚的問題就是—地層中的石英是否被人工利用過?它們顯然出在原生地層中,如果是石器,那么這將是一處難得的原地埋藏的舊石器時代遺址。
石英是我國舊石器時代先民普遍使用的一種石料,許多耳熟能詳的遺址都出土了大量的石英制品。因其所獲較易,硬度可以滿足古人類打制石器等生產生活的需要,生活在我國廣袤大地上的遠古先民對這種石料十分青睞。但因為石英本身天然節(jié)理較為發(fā)育,極易受自然環(huán)境影響而發(fā)生解裂,因此即便對于考古工作者來說,辨識其人工性質也應慎之又慎。通常在野外調查中常常遇到這種情況,單純看一兩件石英制品,如果不是特別確認的地層中的產物,比如在道路上或易受外力擠壓的環(huán)境下,我們一般采用的做法就是要排除產生破裂面的非人工因素。除非它上面有著復雜、系統的剝片痕跡,或者可以確認它出自古老的原生地層中,后者的情形是我們在野外調查時所期望遇到的。即使出土物表面片疤較少,但滿足一定數量,可以彼此關聯,互相佐證,其人工性質也基本可以確認。因此僅從照片上獲得的信息,并不能確定這個發(fā)現是不是一處真正的舊石器時代遺址。
出土化石的河岸(張子曉先生提供)
后來了解到,這些來自現場的視頻和照片多是沂水縣文化和旅游局尹紀亮主任所拍攝。作為一個考古工作隊伍里的“老兵”,多年的田野調查經驗,使他始終對新發(fā)現的任何蛛絲馬跡都保持著細心觀察和深入思考的習慣。對河岸斷面里出露的化石感到興奮之余,他注意到地層中還夾雜著大量石英。隨行人員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中,他產生了同我一樣的疑問,這些石頭會不會是古人使用過的石器?于是他將拍攝的照片和視頻傳給了文博圈的同事們。
8 月23 日,我驅車來到跋山水庫,當時現場人員較多。在仔細翻看幾件尹主任采集到的石英后,我心里不由騰升起一陣陣喜悅,因為其中幾件的人工打制性質十分確定。我又隨尹主任繞著遺址轉了好幾圈,覺得地層也沒有問題??纯粗車猿梢?guī)模的臺地,腳下所踩踏的小平臺很可能是古沂河的階地。果真如此的話,那么這里無疑是一處舊石器時代遺址。這里還有一個小插曲,我在初步查看完遺址地貌和埋藏位置后,又結合采集到的石制品,就其所處年代有了一個大概的推測,現在來看當時的推測還是保守了一些。
跋山遺址出土石英石片
2013 年及2016 年,我在沂沭河流域開展過2 次細石器專項調查,對以沂源、沂水為中心的沂河上游區(qū)域了解較多。沂水縣此前發(fā)現過多處細石器遺址,但石器多系地表采集,找不到原生層位。細石器技術出現的年代是有大致時間框架的。據目前掌握的材料來看,國內最早的細石器技術不早于距今3 萬年。而在跋山水庫發(fā)現的這處遺址(現在的跋山遺址),據現場所獲得的材料來看,連續(xù)幾個層位使用的石料都是石英,并未見細石器常用的燧石等相對更優(yōu)質的石料,應不存在細石器技術,而舊石器時代中期的遺址在這個區(qū)域還沒有發(fā)現過。結合石器所處的地貌情況,我有了一個大體的估計。當時在場的人員在得知與數量豐富的象牙混雜在一個層位里的,還有古人類打制的石器后,他們很想知道這個遺址的大體年代。我說遺址的年代需要通過測年工作才能確認,無奈這樣的回答實在無法平息大家的好奇心,我只好硬著頭皮,給出了一個大概的“結論”—距今三五萬年。這也是遺址發(fā)現之初,相關媒體報道的關于遺址年代的依據來源。
隨后,山東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和沂水縣文化和旅游局組成聯合考古隊,對跋山遺址開展初步清理,主要工作內容就是對已出露動物化石進行基本信息的記錄、拍照、提取和簡單的室內加固處理。在遺址東北角開挖一條探溝,提取4 個測年樣品。由于發(fā)掘區(qū)域在溢洪道旁,發(fā)掘工作勢必會改變河道走向,需要對發(fā)掘區(qū)域進行水利環(huán)評,因此當年并未開展任何實質性發(fā)掘工作。2020 年11 月10 日,野外工作結束。
2020 年8 月,作者首次到跋山遺址實地調查
2020 年11 月遺址東北角開挖的探溝
2021 年4 月中旬,跋山遺址的發(fā)掘工作被提上日程。汛期的迫近意味著遺址將面臨再次被沖刷破壞甚至有消失殆盡的危險。經國家文物局審批后,我們緊急開展對遺址的搶救性發(fā)掘。通過無人機航拍和實地測量計算,遺址暴露出來的面積大約200 平方米。根據遺址存留區(qū)域剩余2 個相對獨立單元的情況,我們將遺址分為2 個發(fā)掘區(qū)。北部發(fā)掘區(qū)(發(fā)掘A 區(qū))實為一個小殘丘,頂部因受調洪水流沖蝕和重力雙重作用而坍塌嚴重,大體呈渾圓狀,發(fā)掘面積很小。2020 年末試掘探溝時,發(fā)現過一件石英制品,但不確定是否出自地層。因此把這個區(qū)域劃為2021 年度的發(fā)掘區(qū)之一就是為了搞清楚其性質,即是否保留有人類活動的痕跡?這個層位較2020 年發(fā)現化石的層位高了近5 米。如果也出土石器的話,那么這個遺址曾被多個時期古人類反復占用過,從而遺留下不同時期的活動片段。隨后的清理工作也證實了這一點。
在發(fā)掘開始大約一周后,負責該區(qū)域探方發(fā)掘的年輕技師劉春宇喊我去看他剛剛清理出的石英制品。看著規(guī)整的探方內出露的一件邊緣鋒利且遠端呈尖角狀的石英片,直覺告訴我,這是一件幾乎未經磨蝕的石片。測量完基本出土信息后,我拿起它仔細觀察,確認了其人工性質。這意味著它是生活在這里的最后一批古人類所遺留下來的、蘊藏著數萬年前生存密碼的一件標本。我將這一層位劃為第1 文化層。后來的測年數據表明這一層位的絕對年代為距今6.1 萬年。
遺址分布
北部發(fā)掘區(qū)的發(fā)現令我們欣喜不已,與此同時,南部發(fā)掘區(qū)(發(fā)掘B 區(qū))也有了發(fā)現。南區(qū)頂部層位2020 年發(fā)現時同樣不確定是否包含文化遺物。我們發(fā)現的化石和石英制品位于這一層位之下0.5 米左右的位置。而該層位的土質與化石層明顯不同,也就是說,這又是一個新確認的文化層,即后來劃定的第5 文化層。初步測年數據顯示這一層年代為距今6.8 萬年左右。
那時還無法確定這個堆積超過8 米的殘存剖面究竟包含幾個文化層。發(fā)掘工作進行了半月有余,考古隊員始終處于一種緊張的野外發(fā)掘狀態(tài)里,來不及靜下心來仔細思考如何結合遺址自身特點改進清理方式。每天發(fā)掘出土的數量繁多的文化遺物令大家應接不暇。每天帶著為數不多的隊員在工地上對著出土物清理、測量、繪圖、拍照,一直在同時間賽跑。因為參照往年情況,7 月初就將進入汛期。隨著雨量增加,跋山水庫庫容達到限制便會調洪放水。去年的排放量達到每秒800 立方米,當時水位已迫近上文化層中部,高強度的水流沖刷導致臨河區(qū)域的下文化層里的大象門齒出露。因此,每每想到如果不搶在這之前完成發(fā)掘,這么重要的遺址將被沖毀,實在讓我無法接受?;叵肫鹈咳找巴夤ぷ鲿r間超過10個小時的那段日子,辛勞充實而又滿懷期待。常常是民工下工之后,我們打著手電在探方里繼續(xù)采集遺物出土信息,待提取完所有信息后,再將標本連同編號的標簽紙一件件裝進透明封口袋里……
北部發(fā)掘區(qū)域
上文化層
南部發(fā)掘區(qū)域
上文化層出土石核及工具
沂源猿人頭蓋骨(孫承凱提供,阮浩攝)
發(fā)掘工作在緊張和欣喜二重變奏的交替中進行,跋山遺址究竟還蘊藏著哪些秘密?在清理至第7 文化層時,出土一段象的門齒,使我認識到不是只有臨近河邊的下文化層(即后來的第13 層)才出土象化石。而第7 和第13 層高差在2 米以上,不見迅速沉積的跡象,說明在這2 米多的地層堆積所對應的地質時段里,自然環(huán)境一直非常優(yōu)越,適宜大型哺乳動物的生存和繁衍。
當時天天縈繞在我腦子里的問題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跋山遺址是目前山東境內發(fā)現的堆積最厚的遺址,年代跨度大,那么在遺址周邊大概率會存在同時期的古地層,只是是否留下了古人類的活動信息,以及這些活動痕跡是否被保留下來?跋山遺址應該不僅僅是一個遺址那么簡單,在它周邊很可能存在一個遺址群。沂河源自魯山南麓,在流經沂源和沂水的上游區(qū)域,有發(fā)現于20 世紀80 年代初的“沂源猿人”,以及沂水縣20 余處舊石器、細石器及哺乳動物化石地點。沂源猿人是目前發(fā)現的“最早山東人”,也是黃河中下游地區(qū)最早的古人類。位于沂源縣土門鎮(zhèn)的沂源猿人洞穴遺址與跋山遺址直線距離60 公里。這似乎都說明沂河上游第四紀古人類活動十分頻繁,深藏于古老地層中的史前遺物和遺跡正等待著我們做更多、更系統的工作去尋找和揭示。
由于本次發(fā)掘是搶救性發(fā)掘,目標是在兩個月內完成200 平方米的發(fā)掘任務。在保證發(fā)掘質量的前提下,發(fā)掘方法還是相對粗放的,無法做到系統全面收集遺址的考古學信息。顯然搶救性發(fā)掘不適合這個遺址,理應有更充裕的發(fā)掘時間和多學科的發(fā)掘人員參與其中。隨著工作的不斷深入及出土物越來越豐富,這樣矛盾的心理一天天困擾著我。跋山水庫管理處的工作人員不時詢問發(fā)掘進度也給我造成無形的心理壓力,我們只能不斷壓縮工期,加大發(fā)掘強度。
下文化層清理出的象牙制鏟形器
石制品和動物化石出土情形
南部發(fā)掘區(qū)探溝T2 和T3
在進行探方發(fā)掘的同時,我也急于搞清楚待發(fā)掘區(qū)域下部地層的堆積情況。因此在南部發(fā)掘區(qū)臨河的小斷面處開掘4 條1 米寬探溝,這些“投石問路”的工作最終促成了跋山遺址下一步發(fā)掘計劃的徹底調整。首先是5 月12 日,考古隊員在T2 的下文化層(即第13 層)中清理出一件象的門齒和一段臼齒。門齒較粗的一端斷面平齊且規(guī)整,似經過摩擦和拋光。隨后我向山東省博物館的孫承凱研究員請教,他根據形態(tài)學特征認為2 件化石屬于古菱齒象。隨后5 月下旬在T3 的發(fā)現更為壯觀,考古隊員在往下開挖探溝時觸碰到地層里(還是第13 層)象的股骨,股骨碩大而完整,于是我們向四周擴大了清理面積,在不足3 平方米的區(qū)域內,出露大量的石制品和動物化石。粗略觀察,包括赤鹿、原始牛和象等。骨骼碩大且與石器伴生。同時這些遺物緊鄰西側業(yè)已暴露出的沼澤相沉積。這讓人不禁猜想:數萬年前這里有一個水草豐美的小湖,它是史前動物和人類經常光顧的飲水之地。而有時一些年老體弱或幼年弱小的哺乳動物不慎陷入泥沼無法抽離,它們便成了古人類大快朵頤的豐美食物。他們在此獵殺、肢解動物,留下數量眾多的打制石器。
當然以上這些實際是否如此還需更多證據加以證實??脊叛芯啃枰貌牧险f話,首先要做到對遺物信息的客觀、科學提取,同時還要將種種因素綜合起來,逐一排除不可能的因素,剩下的往往就是接近于實際情況的解釋了。
2021 年6 月初,跋山遺址的發(fā)掘工作已開展一月有余,2 個探方清理文化層厚度都在1.5米以上,出土及篩選標本5000 余件。鑒于工地發(fā)掘收獲和遺址的重要性,孫波院長指示暫停發(fā)掘,立即召開專家現場會。6 月7 日,院里邀請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北京大學、吉林大學、泥河灣考古研究院以及山西博物院等機構舊石器時代考古、第四紀地質、動物考古領域的知名專家學者赴沂水召開跋山遺址考古發(fā)掘現場會。與會專家對遺址價值予以高度評價,并對下一步遺址的保護和發(fā)掘工作提出了許多建設性指導建議。鑒于該發(fā)現在山東乃至全國范圍內均極為重要,因此需要制定長遠的發(fā)掘、研究規(guī)劃。沂水縣政府與縣文化和旅游局也大力支持遺址的保護工作,一個月時間修建成一條長90 米、高5 米的圍堰,將遺址徹底封護起來。2021 年的雨水同樣豐沛,但遺址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影響和破壞。
2021 年9 月27 日,國家文物局在北京召開“考古中國”重大項目重要進展工作會,聚焦舊石器時代重要考古發(fā)現和研究進展,通報沂水跋山遺址在內的3 項重要考古發(fā)現成果,與會專家學者一致認為跋山遺址包含多個連續(xù)的文化層位,出土豐富的古人類遺物遺跡,對于建立我國東部舊石器時代中期文化序列,論證中國—東亞人類的連續(xù)演化,研究當時人類的技術特點、生產生活方式和生存環(huán)境背景,具有重大價值與意義。
2021年6月專家現場考察跋山遺址
遺址保護棚和考古工作平臺
2022 年2 月中旬,跋山遺址第三個年度工作開始進行,最初的三個月主要圍繞遺址的保護和為下一步發(fā)掘提供輔助設施等工作展開。山東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沂水縣文化和旅游局共同出資修建了1300 平方米的鋼結構封閉性保護棚及配套的考古工作平臺,這一舉措為接下來的遺址發(fā)掘、保護提供了良好的設施條件。4月末,發(fā)掘工作正式開始,本年度清理面積50平方米。除遺址主發(fā)掘區(qū)外,我們還在河道對岸不足200 米的階地頂部做了小面積發(fā)掘,在不足半米的文化層內清理出土石英制品20余件。據地貌觀察和地層比對,我們認為這些石器所處層位的年代很可能晚于跋山遺址最上文化層的年代。此外,在南部2 公里的同級階地之中,也有新的文化層位被發(fā)現。目前基本可以確認跋山遺址并非一處孤立的古人類活動區(qū)域,周邊還保留有同時或不同時的文化堆積。因此“跋山遺址群”正隨著我們工作的持續(xù)推進而逐漸顯露其全貌。
跋山遺址的發(fā)掘及其所揭示的考古學價值得到各級領導和普通群眾的關心和關注。2022 年6 月2 日,文化和旅游部副部長、國家文物局局長李群先生來山東調研文物保護利用工作,親臨跋山遺址發(fā)掘現場視察,他對遺址考古發(fā)掘成果及其重要性給予充分肯定,并就下一步工作提出了更高要求,要求大家持續(xù)深化中華文明探源工程,推進“考古中國”山東項目。舊石器時代考古學在建立民族自豪感與拓寬歷史認識的廣度和深度方面有著其他時段無法替代和比擬的作用,因此需要更多的宣傳和科普工作。如我們在今年國際博物館日和文化和自然遺產日舉行了2 次公眾考古活動,向社會公眾展示跋山遺址的發(fā)掘收獲,并宣傳其重要價值。
跋山遺址考古工作平臺
上文化層出土化石
跋山遺址出土石器
目前遺址已從搶救性發(fā)掘轉變?yōu)橹鲃有园l(fā)掘。由于遺址保護要求的不斷提高,加上遺址自身保存狀況及研究需要,我們已圍繞特定學術問題制定“五年工作計劃”,并上報上級主管部門,同時跋山遺址群的系統調查工作也在有序開展,并已取得很多重要發(fā)現。目前已與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華東師范大學、南京師范大學等高校及科研院所進行合作,以期提取更多有價值的信息。
藍圖已經繪就,思路逐漸明晰,跋山的工作剛剛開始,更多的迷霧需要我們逐一撥開,許多問題尚待解決。我們是一支正在成長又團結奮進的隊伍,在探索和追逐科學過程中,我們會越發(fā)自信,越發(fā)成熟,撥云見日,相信跋山的明天也將更加璀璨、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