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莉
《紫羅蘭永恒花園外傳:永遠與自動手記人偶》(ヴァイオレット·エヴァーガーデン外伝-永遠と自動手記人形,藤田春香,2019,下稱《永遠與自動手記人偶》)某內(nèi)容是由京都動畫出品的《紫羅蘭永恒花園》的兩部外傳性OVA(Original Video Animation,指原創(chuàng)影碟動畫),后兩部OVA合成來成為一部標準片長的電影,畫幅比例也由原來的16:9改為了更適合電影銀幕播放的2.35:1。這部作品于2020年在國內(nèi)上映,這也是國外OVA類型的作品首次在中國內(nèi)地院線上映。就在震驚世界的京都動畫第一工作室遭到人為縱火的前一天,《永遠與自動手記人偶》才剛宣告順利制作完成,它是許多京都動畫創(chuàng)作者人生中的最后一部作品,也是縱火事件后京都動畫第一部上映的電影。[1]許多觀眾都慕名走進影院,觀賞這部被視為“傳達動畫人心意”的作品。
《紫羅蘭永恒花園》是日本老牌動畫公司京都動畫精心打造的系列IP,從2018年首播的電視動畫劇集,到具有完結(jié)篇性質(zhì)的劇場版與外傳性質(zhì)的OVA,都在一貫的精致繪畫中將薇爾莉特的傳奇故事展現(xiàn)得精致、優(yōu)美而感性。大時代的變遷、技術(shù)的更替、不同人物的細微情感等內(nèi)容,在新人導演藤田春香與其他動畫師的努力中結(jié)合為一體,讓前后兩個相對獨立的敘事段落融為一體,并在完全虛構(gòu)的時空中刻畫出真實的戲劇性與時代感。其中的女主人公薇爾莉特既是從殘酷戰(zhàn)爭中走出的幸存者,也是愛與信念的傳遞者,她精致秀麗的人類外表與機械手臂之間的對比,令這一形象從一開始就作為一種機械時代的“技術(shù)媒介”存在。
一、動畫美學特質(zhì)的圖像符號表現(xiàn)
指導《永遠與自動手記人偶》的女導演藤田春香作為京都動畫公司中原畫師出身,是擅長以圖像傳情達意聞名的新人導演,她的工作經(jīng)歷為這部作品賦予了畫面上的形象感,片中幾乎所有角色形象與動作刻畫都是大量原畫師手工繪畫完成的,就連使用的打印機都是手繪而成的;為了描繪薇爾莉特在不同的場景中發(fā)絲飛舞的“動作”,參與這一項目的畫師們用了超過一個月的時間進行專門打造。從平面動畫的技術(shù)特征上來說,《永遠與自動手記人偶》及《紫羅蘭永恒花園》作品的平面動畫是以具有漫畫特征的線條、圖形、色彩、明暗等圖像符號的元素進行表意,在還原出現(xiàn)實的質(zhì)感方面并不占優(yōu)勢。女主人公站在港口、發(fā)絲飛舞的鏡頭在真人實拍電影中只需要短短幾分鐘就可拍攝完成,即便再苛刻的導演進行拍攝也不會超過三天;即使不與真人電影相比,與偶塑與剪影的立體造型或半立體造型符號相比,后者也通常更接近現(xiàn)實;木頭、花布、紙張與泥土等不同質(zhì)感的偶像造型都比單純繪制在紙面或賽璐珞上的平面符號更加具有觸摸性與實在感?!队肋h與自動手記人偶》中,許多原本并不適合以平面符號進行表現(xiàn)的動畫場景,偏偏在“經(jīng)費燃燒”(動畫迷們對全動作動畫與密集特效動畫的別稱)的場景中展開。我們將動畫視為“宛如有生命寄宿在內(nèi)一般的運動”,但它和眼睛、攝像機、計算機等有著多種不同,“必須以‘逐格拍攝法為必要條件,并且能夠讓人覺得‘賦予無生命的物體或者圖畫,一種使之宛如有生命寄宿在內(nèi)一般的運動,這些條件均具備,我們便可以認為這就是動畫片?!盵2]動畫作品中人物與場景的“還原”依托視覺知覺、邏輯思維與藝術(shù)想象展開,它在繪制圖像、重新為圖像符號賦予動態(tài)的過程中,突出了繪畫師與動畫師主體思維對物質(zhì)世界的重新建設意圖和目標。在《永遠與自動手記人偶》中就體現(xiàn)為一種帶有女性特質(zhì),華麗而纖細,厚重又悠遠的基調(diào):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古老的貴族女校、光潔的木質(zhì)地面與玻璃彩窗泛著微光;舞會上貴族名媛們穿著各色裝飾繁復的禮服舞裙,在音樂聲中翩然起舞;郵遞員們奔跑在港口城市的大街小巷,從霧蒙蒙的清晨到橙色的夕陽為風格獨特的歐式民宅上色……這些生動可愛、流光溢彩的街景,既帶有現(xiàn)實生活中鮮明的時間感和地域感,又讓人感受到一種來源于圖像本身的、純粹的美麗。原本簡單的線條、圖形與色彩,在原畫師的描繪下成為某個角色或者某種物品或場景的造型符號,在整體影片中不再抽象化,而符號的不確定性或泛指性反而強化了動畫藝術(shù)的美學特點。清新、細膩而精致的畫面與劇中人物的感情結(jié)為一體,共同組成了《自動手記人偶》生動的圖像世界。
除精致的作畫表現(xiàn)情感與景物的融合以外,《永遠與自動手記人偶》的動畫繪制中還有許多受漫畫影響很大的表現(xiàn)技法和同步效果,如身體的晃動、氣泡的繪制與夸張的變形等。由于結(jié)合了繪畫的表達方式,動畫中的身體晃動也成為一種認識和表達特定意義的方法,甚至是一種必要的原則。在劇情中,艾米收養(yǎng)了一名孤女并為她取名泰勒,自己卻不得不為了泰勒能有更好的生存條件而與她分離,兩人多年都未能見面。泰勒的性格活潑主動,帶著幾分未經(jīng)世事的少女歡脫感。她由于想念艾米從孤兒院逃出,依照來信地址找到薇爾莉特工作的郵局幫忙。戴著八角帽的泰勒好像小男孩一般,但在泰勒首次摘下八角帽時,一頭亮橙色的長卷發(fā)從帽子中“爭先恐后”地鉆了出來,動畫師特地將她頭發(fā)從帽子中滑出的一幕加以夸張化,在增加頭發(fā)蓬松感、體量與層次的基礎上,為不同層級的頭發(fā)繪制了不同的、動物般纏繞扭曲又伸展的動作,配合旁白中“是女孩子”的驚呼,一下就讓泰勒的形象豐滿可愛起來。在郵局局長指出泰勒應該是獨自從孤兒院中逃出時,鏡頭沒有給到泰勒的面部,而是從她的背后拍攝。隨后,她承認自己是偷偷從孤兒院中跑出來的。這樣的表現(xiàn)手法完美地將泰勒的個性呈現(xiàn)給觀眾。
在動畫中,人物的建立與敘事必須在符號的變化中展開,圖形符號是動畫語言描述意義的基本條件。對圖形面積的認識與分配,例如長與短、直線與曲線、變化的延時與停頓等都是根據(jù)表意的需要積極調(diào)整的?!队肋h與自動手記人偶》另一頗具焦點性的時刻,是一貧如洗的孤兒艾米決定收養(yǎng)泰勒,深知艾米生活不易的廢品站大叔再三勸誡她這樣下去可能兩個人都養(yǎng)不活,并詢問她是否確定要將這個棄嬰帶回去。此時,導演只是將鏡頭對準了艾米的面部,她沒有用語言回答,畫面也只是展現(xiàn)了她呼出了兩團白氣。這段動作在《永遠與自動手記人偶》中作為閃回段落出現(xiàn),觀眾已經(jīng)得知兩人最后成為姐妹,但始終無法知曉艾米在下定決心時的狀態(tài)。一言不發(fā)、拙于表達,但對在兩次沉重卻有力的呼吸間就下定決心的動作描繪,則展現(xiàn)了與從小獨自長大的艾米十分相配的性格——她正是這樣,雖不夠沉穩(wěn),卻足夠勇敢堅毅。
二、架空動畫中的戲劇性與時代感
《紫羅蘭永恒花園》是通常以青春校園日常題材為主的京都動畫公司首個架空世界觀的作品,在此基礎上,京都動畫在2014年后開始嘗試宏大的戰(zhàn)爭與歷史題材。其中的角色不再是在校園生活中天真無邪的高中生,而是成為在戰(zhàn)爭中受到創(chuàng)傷波及的人物;表現(xiàn)舞臺不再是摒除外界社會變化的校園,而是一個處于戰(zhàn)后階段、文明發(fā)展與20世紀初相似的近代社會。在影片的第一部分中,薇爾莉特受到貴族指派,為其野性難馴的私生女伊莎貝拉擔任私人儀態(tài)教師,以便讓她在三個月后的畢業(yè)舞會上風光亮相。伊莎貝拉本名艾米,為了養(yǎng)育撿到的棄嬰泰勒接受了貴族安排的命運,進入貴族女校然后成為政治婚姻中的犧牲品。平民出身的艾米并不習慣這樣的生活,她仿佛是被關在籠中的鳥兒一般仇視著自己的命運,并將不茍言笑的薇爾莉特視為最討厭的人。盡管薇爾莉特是動畫IP中的絕對女主人公,但在第一部分中逐漸成長與變化的艾米才是故事的主人公。《永遠與自動手記人偶》不僅生動地刻畫出這一看似笨拙粗魯,實則心思細膩、自尊心極強的少女形象,而且在對校園環(huán)境與禮儀動作的刻畫中隱隱透出一種真切的時代感。在這一階段的故事中,艾米與薇爾莉特友誼的增長和對命運的憎惡與釋懷是故事的核心。諸多富于表現(xiàn)力的動作設計發(fā)揮了塑造人物的作用:如艾米在聽說薇爾莉特有想見的人時,大大咧咧地將手拄在膝蓋上撐起臉,但在聽到她說見不到想見的人時,也想到了自己的妹妹,于是用一個翻身躲進被子的動作作為掩飾,翻進被子之前還看了一眼手上抱著的小熊玩偶;鉆到被子里以后,也讓玩偶熊貼著身體;為了安慰充滿戒備的艾米,薇爾莉特經(jīng)常半跪在床下握著她的手對話。在一般電影或動畫中,兩個角色位置上的高低差距暗示著兩人身份地位的不對等;但在本片中,細膩柔和的背景描繪為兩個少女之間的交流營造了和睦的氛圍,即使位置不對等,但兩人情感上卻是平等與相互撫慰的關系(在第二部分,即使是在于只有幾歲的泰勒對話時,薇爾莉特也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在平緩如流水般的敘述中,薇爾莉特逐漸打動了艾米的內(nèi)心,性格迥異的兩人終于結(jié)為好友,兩人在三個月的相處期間一起用餐、一起洗澡、一起上課、一起逃學、在同一張床上摟著睡覺,并在早起時相互問候,互相給對方編辮子,兩人宛如親姐妹般親昵。在畢業(yè)舞會上,艾米在薇爾莉特的引導下展現(xiàn)了她高貴又淑女的一面,完成了向既定方向的“成長”。然而,這“成長”本身的正確性又是值得懷疑的。在畢業(yè)舞會之后,她很快會作為貴族約克家的大小姐與其他貴族聯(lián)姻,像籠中鳥一般過完一生。在象征“成長儀式”的舞會上,經(jīng)過三個月磨合的兩人在跳舞時心意相投,動作也十分協(xié)調(diào),動畫在表現(xiàn)“協(xié)調(diào)性”與“心意相同”時,大量描繪了華麗晚裝的外形與在舞蹈中的動態(tài)。艾米身穿長紗裙,而薇爾莉特身穿燕尾服,兩個人還佩戴了同樣款式的花朵和頭紗。連續(xù)幾個展示服裝的空鏡頭或從腳部抬到面部,或從天花板的位置俯拍,將衣褶的形態(tài)變化、曲線的弧度、燕尾服下擺翻起的物理效果表現(xiàn)得真實而生動,凸顯了這場“成人儀式”是在古典倫理的約束下進行的。淺焦運動鏡頭中頭紗的擺動幅度也預示著主人公心態(tài)的波動:艾米最后一次抬頭仰望了穹頂上自由翱翔的小鳥,選擇了放棄自己僅有的一點對命運的抵抗,全身心地穿著家族訂制的晚禮服投入舞蹈當中,同時全然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而在影片的第二部分中,盡管時間跨度只發(fā)生了五年,但以泰勒為主角展開的部分則體現(xiàn)了迥然不同的時代風貌。在對技術(shù)發(fā)展“不經(jīng)意”的描繪中,萊頓的大街小巷接上了路燈,電話信號塔在城市中拔地而起,新建成的住宅樓中無一例外地安裝了電梯,正在被電話取代的郵遞員對此十分不滿卻也無可奈何……與封閉在封建時代風貌的貴族女校相比,萊頓的場景描繪處處都有時代進步的影子。第二個篇章的開頭,便是從海底向上的仰角鏡頭中,呈現(xiàn)一條鐵鏈牽著沉重的鐵錨倏忽間伴隨著巨大的悶響沉入海底的場景。圍繞著鐵鏈兩邊散開的許多氣泡、悶重的聲音與極速消失在畫面中的矛頭有力地刻畫出矛頭的重量之大,為下一個鏡頭中出現(xiàn)的大型客輪很好地進行了鋪墊,觀眾一下便知道了這就是薇爾莉特口中描繪的繁華的南部港口城市萊頓。同時,巨大的郵輪又與乘坐郵輪而來的泰勒形成鮮明的對比。被貴族家送到孤兒院的泰勒還處在無憂無慮的童年時代,她的無憂無慮與上一篇章中憂郁的姐姐艾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從孤兒院中逃出來,一心夢想成為一名靠自己的雙手帶給他人幸福的郵遞員。為此,她在薇爾莉特等人的幫助下克服了諸多困難,還親眼見到了被困在高墻中的姐姐。這樣將姐妹兩人的命運與時代敘述相結(jié)合的方式既增加了影片的厚度,又增添了戲劇性的宿命感——艾米徹底地拋棄了自己的一切夢想和自由,換取泰勒在新時代自由選擇自己幸福的權(quán)利,讓觀眾不禁為被舊時代習俗禁錮的艾米感到無奈,為自由生活在新時代的泰勒感到慶幸。
三、影片事實與媒介中的自反性
2019年7月18日,京都動畫第一工作室遭到人為縱火燒毀,導致35人死亡,多人受傷,許多珍貴的原畫畫稿在烈火中被燒毀。[3]2019年9月6日,《永遠與自動手記人偶》在日本以“限期上映”的方式放映3周,所有未曾直接參與動畫制作的、在火災中不幸逝世的工作人員都以“輔助制作人員”的身份在片尾演員表中亮相。這也是對故事中艾米在給妹妹泰勒的信上寫著“在寂寞時呼喚我的名字”“只需喊出你的名字,兩人的羈絆便將永遠存續(xù)”在影片之外的呼應,許多觀眾都懷著對京都動畫人的敬意走進了電影院,在將片尾字幕全部滾動播放完后才懷著不舍離開。故事中有千言萬語想對艾米說的泰勒,只留下了一句“這是一句保護你的魔法咒語——只要說:艾米。就行了”。因為在更名伊麗莎白以后,艾米這個名字已經(jīng)沒有人提起;而終于長大逐漸明白了艾米心意的妹妹,在整部影片的高潮中也僅僅是用“我是泰勒·巴特利特,艾米·巴特利特的妹妹”這一“名字”中的聯(lián)系來表達對艾米的感激、認可與想念等種種深切的情誼。可以說,對于死難者的家屬、熱愛動畫的觀眾乃至所有被這一事件所震驚和傷感的觀眾而言,《永遠與自動手記人偶》中片尾名單具有不亞于故事本身的深刻意義。守護他人的信念、替代他人活下去的信念看上去是虛無的字眼,卻能依托“名字”這一“咒語”,穿越漫長的距離與生與死的分別,抵達最重要之人的內(nèi)心深處。在片尾字幕的滾動與諸多觀影者將故事和現(xiàn)實結(jié)合起來給予電影的評價中,《永遠與自動手記人偶》的意義也已經(jīng)超出了一部敘事電影本身,成為具有自反性的、指向電影與電影人本身的“話語”。
在此之外,講述女打字員工作與生活的《紫羅蘭永恒花園》本身就是一個關于媒介如何發(fā)現(xiàn)其自身的存在、如何改變自身的故事。英文語境中的typewriter一詞,既可以指代打字機,又可以指代(女性)打字員。在打字機最初被發(fā)明出來時,女性打字員的數(shù)量迅速取代了男性打字員,在20世紀30年代甚至占比達到95%以上,因此成為打字員甚至打字機的代稱。以20世紀打字員工為原型的《永遠與自動手記人偶》中的打字員全是性格各異的女性,其中容貌精致、拙于表達、又以機械手臂代替打字機的薇爾莉特的確有如打字機或“自動手記人偶”(即自動打字的人偶)一般,自始至終總是發(fā)揮著“媒介”的作用。德國媒介理論家弗里德里?!せ乩照J為,打字機作為一種既不能像電影那樣引發(fā)任何想象,又不能像聲音錄制那樣模擬真實的媒介,顛倒了書寫的性別與文學的物質(zhì)基礎。打字機繼承了人類有史以來書寫所負責的語言信號,將“書寫”的工作與女性特質(zhì)聯(lián)系在一起,同時使文學的物質(zhì)基礎發(fā)生了本質(zhì)上的斷裂和顛倒:所有抒情的詩句都在文學自身的媒介物質(zhì)性中轉(zhuǎn)化為字母、空格和標點符號。[4]薇爾莉特與其說是將胸中的華麗辭藻用書信表達出來,不如說是在不斷替人代寫書信、替羞于或難以見面的人傳達心意的這一過程中,改變自身并發(fā)掘自身的人性。正因為如此,她替人代寫的信件總是帶著機器般的笨拙,從不使用文學手段或語言修辭,只是簡單直白地、猶如自動書寫工具一般將人們的心意記錄下來。某種程度上,這也是《紫羅蘭永恒花園》創(chuàng)作理念的真實寫照,它并不著意于在架空的世界歷史中創(chuàng)造激烈的矛盾、宏大的戰(zhàn)爭與戲劇性的情感對抗,而是對種種日常生活中司空見慣的事物重新加以描繪,在天空與海洋、鮮花與輕風、發(fā)絲與裙擺間創(chuàng)造出一個充滿女性溫柔氣息的詩意世界——這也正是現(xiàn)實中飽經(jīng)摧殘的京都動畫第一工作室自我療愈、在于暴力與創(chuàng)傷的對抗中學習的成長方式。
結(jié)語
在以“永遠”為命題的《永遠與自動手記人偶》中,薇爾莉特、艾米與泰勒的故事既關乎戰(zhàn)爭與貧窮、禁錮與宿命,又關乎善意與愛、理想與希望。從自反性的角度來說,它與誕生于攝影臺等動畫機械上,卻描繪了人世間諸多美好的動畫電影一樣,都成為傳達思念與幸福的媒介,具有“永遠”的魅力與價值。
參考文獻:
[1]南方都市報.日本京都動畫縱火案后首度上映新片,遇難者亦參與制作[EB/OL].(2019-09-07)https://www.sohu.com/a/339451236_161795.
[2][日]小山昌宏,須川亞紀子.日本動漫研究入門[M].付奇鑫,譯.北京:海洋出版社,2017:17.
[3]觀察者網(wǎng).日本動畫史上最黑暗的一天[EB/OL].(2019-07-18)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39366581559479331&wfr=spider&for=pc.
[4][德]弗里德里?!せ乩?留聲機·電影·打字機[M].邢春麗,譯.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17: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