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趙德潤

江澤民

江澤民（1926 年8 月17 日-2022 年11 月30 日），江蘇省揚州市人。1943 年起參加地下黨領導的學生運動，1946 年4 月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1947 年畢業(yè)于上海交通大學電機系。曾任中國共產(chǎn)黨中央委員會總書記，中國共產(chǎn)黨中央軍事委員會主席，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軍事委員會主席。

江澤民同志是全黨全軍全國各族人民公認的享有崇高威望的卓越領導人，偉大的馬克思主義者，偉大的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政治家、軍事家、外交家，久經(jīng)考驗的共產(chǎn)主義戰(zhàn)士，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事業(yè)的杰出領導者，黨的第三代中央領導集體的核心，“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的主要創(chuàng)立者。

2022 年11 月30 日12 時13 分，江澤民同志在上海逝世，享年96 歲。12 月11 日遵照江澤民同志及其親屬的意愿，敬愛的江澤民同志的骨灰在長江入海口撒入大海。

編者按：2022 年11 月30 日，江澤民同志在上海逝世，享年96 歲。江澤民同志曾于1991 年2 月、1996 年6 月、1999 年6 月到河南考察，趙德潤作為新華社記者，有幸三次全程隨同采訪，在完成報道任務同時，珍藏了大量文字和圖片資料。在深切緬懷江澤民同志的時刻，他不禁想起31年前寫過的一篇報道《總書記晤見小和尚》。1991 年2 月8 日，江澤民總書記在洛陽白馬寺同印中和尚一番內(nèi)容廣泛、深刻、富有哲理的談話，至今讀來振聾發(fā)聵?，F(xiàn)將《瞭望》周刊1991 年刊發(fā)的趙德潤通訊報道和后來所寫的采訪手記重新發(fā)表，以此緬懷敬愛的江澤民同志。

1991年2月8日，江總書記來到白馬寺。趙德潤 攝

瀟瀟春雨灑落在九朝古都洛陽。

2 月8 日下午，中共中央總書記江澤民在這里剛剛開過河南省大中型企業(yè)廠長、經(jīng)理座談會，便在中共河南省委書記侯宗賓、省長李長春的陪同下，來到城東白馬寺。白馬寺始建于東漢永平11 年，是我國第一座佛教寺院，迄今已有1900 多年的歷史。

總書記一行由執(zhí)事和尚印山引導，參觀了記載白馬寺歷史的隋碑、大雄寶殿、天王殿和接引殿，登上漢明帝小時讀書、兩位西域高僧翻譯佛經(jīng)的清涼臺。江澤民邊走邊同僧人討論佛教歷史和佛教教義。在寺中兩副對聯(lián)前，總書記停住了腳步。一副是“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慈顏常笑笑世間可笑之人”，一副是“天雨雖寬不潤無根之草，佛門廣大難度不善之人”。江澤民讓隨行人員記了下來。

印山和尚邀請總書記一行到寺中客堂小憩。

眾人剛剛落座，一個法名印中的小和尚進來獻茶，總書記親切地招呼他坐下，同他交談起來。

“你貴姓？”

“姓陶名翠中?！?/p>

“今年多大了，哪里人啊？”

“24 歲，貴州省貴陽市人?！?/p>

總書記關切地問：“小小年紀，從貴州出家到河南，不容易呀。能說說為什么要出家嗎？”

印中和尚欲言又止。江澤民誠懇地說：“沒關系。咱們隨便談談心。你在生活上有什么坎坷與失意，盡管說?！?/p>

在總書記慈祥的目光期待下，印中和尚說出了心里話。他原本有一個幸福家庭：父親是機關干部，母親是工人；他本人從一所中等專業(yè)學校畢業(yè)后，分配在省會貴陽工作。

“我對自己的工作很滿意，本想為人民做點好事?？山佑|到社會上種種腐敗現(xiàn)象和不正之風，感到心灰意冷，我不愿同流合污，又無力與現(xiàn)實抗衡，經(jīng)常感到失望迷惘。為此，去年來到白馬寺，以求精神解脫?！?/p>

江澤民聽了這番話，神情顯得凝重起來。他環(huán)顧左右，神情嚴肅地說：“有這么一句古詩：‘若問古今興廢事，請君只看洛陽城’。洛陽是九朝古都，洛陽的興衰是中國封建王朝興衰的一個縮影?？v觀中國歷史上各個朝代，無一不存在腐敗與反腐敗的斗爭。什么叫忠？什么叫奸？為人民辦事就是忠，搞腐敗就是奸。我們要特別警惕那些‘口言善，身行惡’的人，或者叫口是心非的兩面派?！?/p>

1991年2月，江澤民同志到河南新飛電器廠視察。趙德潤 攝

1991年2月，江總書記在河南視察期間與兒童聊天。趙德潤 攝

“共產(chǎn)黨的宗旨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江澤民接著說，“共產(chǎn)黨人歷來是堅決懲治腐敗的。早在進城以前，毛澤東同志就在黨的七屆二中全會上向全黨提出‘兩個務必’，告誡我們警惕用糖衣裹著的炮彈的襲擊。郭沫若寫的《甲申三百年祭》，也是總結李闖王的教訓。歷史的經(jīng)驗告訴我們，反腐敗斗爭搞不好，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就沒有希望?！敝v到這里，江澤民語重心長地對印中和尚說：“這些年來，我們黨內(nèi)和社會上確實出現(xiàn)了一些腐敗現(xiàn)象和不正之風。請相信，共產(chǎn)黨有決心也有能力懲治腐敗。我不能干預你的選擇，可是你出家了，你們那里的不正之風并沒有因此解決呀。要相信黨和政府，對腐敗現(xiàn)象和不正之風，要展開堅決斗爭！”

印中和尚面露喜色，又試探地問道：“佛教作為一種歷史悠久的宗教，是否應當承認其存在的價值？”

江澤民說：“在我國，除佛教，還有道教、基督教、天主教和伊斯蘭教，我國憲法規(guī)定公民有宗教信仰自由，黨和政府還要培養(yǎng)做宗教工作的接班人。世界上的知識是浩瀚的。宗教的形成有很長的歷史，其中包含著一定的歷史文化。我的家鄉(xiāng)揚州是文化古城。我十幾歲的時候就讀過蘇曼殊大師的作品，其中一些美妙的詩篇至今還能背誦；也聽過圣母馬利亞的頌歌，那是很動聽的音樂。共產(chǎn)黨是無神論者，憲法又規(guī)定公民宗教信仰自由，這并不矛盾。有人說我們把宗教視為異端，這是錯誤的說法。在我們國家里，既有宗教信仰的自由，也有宣傳無神論的自由。國內(nèi)外敵對勢力利用宗教進行滲透，搞和平演變，則是我們所不允許的。這就是我們的觀點，不知你同意不同意？”

印中和尚聽了，滿意地點點頭。

江澤民略作停頓，加重語氣說：“信仰共產(chǎn)主義和信仰宗教，雖然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但我們都要熱愛偉大的中華民族和社會主義祖國。我們的民族和國家有悠久的歷史和燦爛的文化，只是近代落后了。我們?nèi)褡鍒F結一致，就能把國家建設好。我們都要為人民辦好事。共產(chǎn)黨就是為人民服務的。我相信，大家在愛國主義旗幟下團結起來，就一定能把中國的事情辦好。這個你也同意吧？”

印中和尚會心一笑，高興地說：“完全同意！”客堂里的氣氛隨之活躍起來。

一邊是中國共產(chǎn)黨的總書記；一邊是因困惑、迷惘而遁入空門的小和尚，領袖與平民之間親切、平和地交談。

天色將晚，江澤民起身告辭。印中和尚和僧眾一道，戀戀不舍地把總書記送出山門。汽車離白馬寺越來越遠，總書記仍然思考著白馬寺的談話。他一再囑咐身邊的干部：“這件事要引起我們的深思，一定要抓好廉政建設。”

1999年6月，江澤民同志在開封老河工家做客。趙德潤 攝

《總書記晤見小和尚》采訪記

作者：趙德潤

歷史總是在不斷地驗證和發(fā)展真理，而偉大的真理決不因時間的推移而失去光彩。

當又一個春天即將到來的時候，我不禁想起多年前江澤民總書記在洛陽白馬寺同小和尚一番內(nèi)容廣泛、深刻、富有哲理的談話，想起那一次終生難忘的采訪。

1991 年初春，中共中央總書記江澤民到河南視察。在中共河南省委書記侯宗賓、省長李長春的陪同下，總書記一行從濮陽的中原油田到安陽、新鄉(xiāng)一路走來，洛陽是他視察的第四站。一路上，他圍繞著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大中型企業(yè)改革等問題征詢意見，并不時地闡發(fā)自己的見解?？倳浗o我的印象比平時在報紙和電視上的了解要深刻得多、親切得多。他不僅思維敏捷、知識淵博，而且作風樸素，平易近人。

江澤民一行2 月6 日晚上抵達洛陽，7 日先后視察了洛陽煉油廠、黃河小浪底水庫壩址、洛陽第一拖拉機廠、洛陽玻璃廠、解放軍外國語學院和一家高技術研究中心。翌日上午，在總書記下榻的友誼賓館一間并不寬敞的會議室里，江澤民同來自全省各地的幾十位廠長、經(jīng)理就深化企業(yè)改革展開座談。

2 月8 日下午，春雨瀟瀟。河南省領導建議總書記稍事休息，看看城東白馬寺。始建于東漢永平11 年的白馬寺，是佛教傳入中國的第一所寺院，迄今已有1900 年歷史?？倳浺恍杏蓤?zhí)事和尚印山引導，參觀了記載白馬寺歷史的隋碑、大雄寶殿和接引殿，登上漢明帝小時讀過書、攝摩騰和竺法蘭兩位印度高僧翻譯過佛經(jīng)的清涼臺。

預定的參觀內(nèi)容結束了?？倳浺贿呄蜷T口走去，一邊向游人親切招手。印山和尚邀請總書記一行到寺中客堂小憩。

這是一次計劃之外的安排。事后聽說，當時洛陽市有關部門早已把包括負責管理客堂的小和尚在內(nèi)的“閑雜人等”臨時安置到白馬寺旁邊的齊云塔院。后來，原定的計劃改變了，小和尚印中等人被緊急召回寺院?？吞么箝T打開之后，江澤民總書記等眾人落座。執(zhí)事和尚連忙吩咐小和尚看茶。

江澤民一路上非常辛苦，但看上去毫無倦意。他見近前獻茶的小和尚十分年輕，便親切地問是哪里人，多大年紀，為什么出家？誰知這一問，竟引出一番令人吃驚的敘述：印中和尚原叫陶翠中，年方24 歲，父親是國家干部，母親是工人，他本人在西南警校畢業(yè)后，分配在省會貴陽的一個派出所當戶籍警。用他自己的話說，“本想為人民做點好事，可接觸到社會上各種腐敗現(xiàn)象和不正之風，感到心灰意冷。不愿同流合污，又無力與現(xiàn)實抗衡，經(jīng)常感到失望、迷惘。為此，去年來到白馬寺，以求精神解脫?！?/p>

印中和尚的談話使客堂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誰也沒料到這個坦誠而大膽的小和尚在總書記面前把腐敗現(xiàn)象和不正之風講得如此沉重！江澤民同志沒有回避這個敏感的社會問題，也沒有責怪印中和尚。他首先吟了一句宋代司馬光的詩：“若問古今興廢事，請君只看洛陽城”，用以說明九朝古都洛陽的興衰是中國封建王朝興衰的一個縮影。隨后話鋒一轉談到反腐敗、辨忠奸這個深刻話題。江澤民說：“縱觀中國歷史上各個朝代，無一不存在腐敗與反腐敗的斗爭。什么叫忠？什么叫奸？為人民辦事就是忠，搞腐敗就是奸。我們要特別警惕那些‘口言善，身行惡’的人，或者叫口是心非的兩面派?！苯又?，總書記從共產(chǎn)黨的宗旨談到進城以前毛主席在七屆二中全會上的告誡，從郭沫若的《甲申三百年祭》談到“共產(chǎn)黨有決心也有能力懲治腐敗”。

江澤民這一番令人振聾發(fā)聵的談話使在座的人深受教育，小和尚也面露喜色。不料，這個小和尚“得寸進尺”，又提出另一個敏感的問題：“佛教作為一種歷史悠久的宗教，是否應當承認其存在的價值？”

1996年6月，江總書記在河南林州帶領大家高唱《我們在太行山上》。趙德潤 攝

江澤民以他淵博的知識講述了佛教、道教、基督教、天主教和伊斯蘭教的形成都有很長的歷史，其中包含著一定的歷史文化。江澤民說：“我的家鄉(xiāng)揚州是文化 古城。我十幾歲的時候就讀過蘇曼殊大師的作品，其中一些美妙的詩篇至今還能背誦。也聽過圣母馬利亞的頌歌，那是很動聽的音樂?！笨倳洰攬鼋o大家背誦起蘇曼殊大師吟詠揚州的詩句。隨后，又明確指出：“共產(chǎn)黨是無神論者，憲法又規(guī)定公民宗教信仰自由，這并不矛盾。有人說我們把宗教視為異端，這是錯誤的說法。在我們國家里，既有宗教信仰的自由，也有宣傳無神論的自由。國內(nèi)外敵對勢力利用宗教進行滲透，搞和平演變，則是我們所不允許的?！薄靶叛龉伯a(chǎn)主義和信仰宗教，雖然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但我們都要熱愛偉大的中華民族和社會主義祖國?！薄拔蚁嘈牛蠹以趷蹏髁x旗幟下團結起來，就一定能把中國的事情辦好?！?/p>

領袖與平民之間的談話竟是那樣親切、平等。當總書記與印中和尚及眾僧人告辭后，我有意留在后邊悄悄聽取反應，小和尚笑容滿面，雙手合十，連說：“阿彌陀佛，講得太好了！”

這篇談話雖然很精彩，但涉及到很敏感的問題，有關領導同志關照記者不準記錄，不準拍照，不做報道。完成了總書記在豫考察的報道后，我突然接到父親病逝的電報，于是急急踏上北去的列車。老父病逝，心緒陡然亂了。但總書記與小和尚一席談的情景，一直縈繞在腦際，不寫出來，總覺得是一種缺憾。正在這時，我在河北分社工作時的老社長汪欽夫婦來河南，知道了我的想法，鼓勵我莫失良機，立即把稿子寫出來，并希望能在他們創(chuàng)辦的《鄉(xiāng)音》雜志上發(fā)表。我憑借當時采訪的深刻印象和事后追記的材料，開了一個“夜車”，寫出了《總書記晤見小和尚》。稿件用寫實的手法，描繪了這次談話的情形和內(nèi)容。

稿子寫成以后，如何發(fā)？我想起總書記來河南視察時，中央辦公廳負責同志對如何宣傳報道的交待：整個考察活動由新華社發(fā)一通稿，如有通訊、特寫方面材料可發(fā)《瞭望》周刊。于是，我把稿件分別寄往《瞭望》和《鄉(xiāng)音》。并向汪欽同志說明，稿子要由《瞭望》定稿。稿子電傳到《瞭望》編輯部，總編輯陳大斌當即充分肯定了這篇文章，稍作修改，隨即送總書記審閱，并附上一言：

江澤民同志：

新華社河南分社記者寫的《總書記晤見小和尚》一稿，我們覺得既宣傳了黨反對腐敗現(xiàn)象的決心，也宣傳了黨的宗教政策，發(fā)表出來，對讀者很有教益。我們擬在《瞭望》周刊發(fā)表，現(xiàn)送上原稿，請審閱！

此時恰好總書記準備去蘇聯(lián)訪問，稿子來不及看，便暫時壓了下來?？倳泩A滿結束對蘇聯(lián)訪問回到北京后，很快審閱了這篇稿件，在文字上略作修改便將稿件退回《瞭望》周刊編輯部，《瞭望》周刊作為特稿在國內(nèi)版和海外版同時刊出，國內(nèi)版的題目是《總書記晤見小和尚》，海外版的題目是《江澤民佛寺一席談》。

文章在《瞭望》周刊發(fā)表出來之后，立即在大陸和港澳臺地區(qū)和海外產(chǎn)生強烈反響。《北京日報》《洛陽日報》《鄭州晚報》《文摘報》等相繼轉載?！多l(xiāng)音》雜志同時發(fā)表。香港《文匯報》《大公報》《明報》《信報》，澳門的《澳門日報》，臺灣的《中國時報》《聯(lián)合報》《臺灣時報》等均在顯著位置轉載或摘發(fā)。東南亞的許多華人報紙，像泰國的《中華日報》《星暹日報》，菲律賓的《世界日報》也都作了轉載。香港《明報》作為要聞在二版轉載時還特意加了三行標題：

1996年6月，江澤民同志在河南焦作農(nóng)戶家。趙德潤 攝

江澤民與小和尚談心

總書記慨言歷代忠奸

共產(chǎn)黨有決心也有能力懲治腐敗

隨后，《明報》又在要聞版推出社評《總書記與小和尚的談話》。這家在香港和海外頗有影響的報紙，一向的編排習慣，一版是廣告，二版是要聞，三至五版是港聞，大陸新聞被安排在六、七版。這次在要聞版上又是轉載文章又是發(fā)表社評，可謂不惜版面。

報道在宗教界影響也很大。中國佛教協(xié)會主席趙樸初十分欣賞此文。他曾接見白馬寺印中和尚，同他親切談話。開封大相國寺早在30 年代馮玉祥將軍主持豫政時就趕走僧人，改為文化娛樂場所。趙樸初和佛教界知名人士一直呼吁大相國寺收歸宗教管理。趙樸初引用江總書記在白馬寺關于黨的宗教政策的談話，上書中央，經(jīng)過多方努力，終于為大相國寺“落實了政策”。峨嵋山一座有名的寺院甚至把《瞭望》這篇報道用毛筆重新抄過，鑲進鏡框，向游人展示。新華社副總編輯張萬象在游覽此寺時專門拍了張照片送我作紀念。

當然，也有不同的反響?！恫t望》發(fā)表后，貴陽市委辦公室派人到北京，向《瞭望》總編輯陳大斌同志責問：各地都有腐敗現(xiàn)象，為什么偏偏點我們貴陽？這樣大的事情，為什么不與市委打招呼？陳大斌笑而作答：我們認為，稿件經(jīng)中央審定，不必再“驚動”你們。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時隔不久，一件震驚全國的腐敗大案在貴州省會被揭露出來。

1992 年，《總書記晤見小和尚》被評為“中國新聞獎”通訊二等獎并被收進新華社中青年記者散文式新聞作品選。一些大學的新聞系相繼把此文編為教材。

胡耀邦同志生前曾勉勵記者不僅要做文學家、歷史學家，而且要做政治家、社會活動家。我認為，一個成熟的記者，在涉及重大政治、社會問題的關鍵時刻，就要具有政治家的洞察力、判斷力和膽識。總書記與小和尚談話的報道，顯然不如黨和國家領導人接見工人、農(nóng)民、知識分子、勞動模范的報道那樣容易把握；況且談話內(nèi)容又是反腐敗和宗教兩個十分敏感的問題。動筆之前，曾有人對我說，總書記來河南，見了那么多黨政干部、企業(yè)家、群眾，為什么偏寫一個小和尚？敏感問題把握不好，會不會授人以柄，引起社會負面反應，從而影響黨的領袖形象？實際上，用辯證唯物論的觀點看問題，抓住總書記與小和尚談話這一“千載難逢”的機會，敢于觸及敏感的社會問題，同時又能正確把握分寸，恰恰可以產(chǎn)生一篇有廣泛社會影響的報道，恰恰可以通過報道讓人們進一步了解總書記的博大精深和平易近人，從而提高黨和黨的領袖的威信。香港《明報》在轉發(fā)時，標出的三行標題充分說明了這一點。在這類問題的把握上，我們既要十分謹慎，又要防止謹小慎微到不敢動手，以至于失去重大報道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