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愷雯

(喀什大學教育科學學院，新疆喀什，844000)

一、引言

卡羅爾·德韋克在著作《終身成長》中指出，成功不是由能力和天賦所決定，而是取決于你的思維模式。[1]1-20卡羅爾·德韋克教授研究了成長型思維和定式思維以及兩種思維模式之間的區(qū)別與聯系，從而揭示了不斷達到巔峰狀態(tài)的成功人士的內在重要特質。這項研究在教育學界引起轟動，讓更多的人認識到了教育和轉變思維方式的重要性。

成長型思維的研究起始于20世紀80年代，卡羅爾·德韋克教授在1988年第一次提出影響思維的模型，該模型將人的思維按照成績目標或學習目標劃分等級，持有成績目標的學生會為了保持聰明而避免嘗試失敗和挑戰(zhàn)性工作，而持有學習目標的學生則會為了學習而追求有趣的挑戰(zhàn)性任務，由此可發(fā)現人關于智力的理論影響著人對待挑戰(zhàn)的動機、努力和方法。[2]2007年，卡羅爾·德韋克教授和同事一起創(chuàng)建了思維工作網站，幫助傳播成長型思維的有益影響和培育人們的成長型思維，其目標是為教育工作者和學生提供成長型思維訓練，通過持續(xù)的學習和成長使人們能夠探索自我實現的世界。[3]成長型思維對個人成長、家庭教育和學校教育具有特殊意義，探索成長型思維及其培育策略可以為個人成長和教育發(fā)展提供思路和啟示。

二、成長型思維的內涵與意義

成長型思維與定式思維有明顯區(qū)別和各自特征，兩種思維是分別作用于人們的思維方式，通過人們的行為表現出來并影響他人。與定式思維相比，成長型思維對個人的思維和行為方式的轉變、個人學習能力和終身成就以及教師的專業(yè)發(fā)展與教學質量的提升都具有重要意義。

(一)成長型思維的概念內涵

卡羅爾·德韋克在《看見成長的自己》一書中對成長型思維以及與之相對的定式思維做了詳細的分析、比較和論述。她認為，成長型思維模式是以相信改變自己為前提條件的，它幫助人們采取行動做出改變和促進成長，這種思維模式認為人的智力是不斷變化發(fā)展的，人具有渴望學習、敢于挑戰(zhàn)、戰(zhàn)勝挫敗、努力制勝、汲取經驗、理性思考、發(fā)揮潛能等特點。[1]1-20定式思維則相反，其認為人的智力是恒定的，具有逃避挑戰(zhàn)、輕易放棄、忽視批評、心胸狹隘等特征。[1]219—249與此同時，定式思維的觀點認為只有那些有缺陷的和智商不高的人才需要付出努力，而才華橫溢的人付出努力則會被視為一種損失。[1]43擁有定式思維的人認為，他們的成功依靠的是才華、天賦和高智商，而不是靠自身的勤奮鉆研和努力付出。相較而言，成長型思維的獨特價值就能凸顯出來。成長型思維和定式思維會對人的思維方式和行為方式乃至人的一生產生重要的影響，成長型思維方式會推動進步和創(chuàng)新，而定式思維則容易阻滯或限制個人的成長和發(fā)展。成長型思維與定式思維的特征比較如表1所示。

表1 成長型思維與定式思維的比較

卡羅爾·德韋克教授在幾十年的研究中利用案例法、實驗法等方法實證成長型思維對人成長的積極價值，她將自己的研究成果整理、匯編成書，其他研究者也積極地驗證德韋克教授的相關理論和研究成果。大量的文獻研究表明，專業(yè)發(fā)展對教師和學生的成功來說非常重要，積極的教師成長型思維對確保專業(yè)發(fā)展的有效性來說是關鍵的。[4]成長型思維不僅可以促進學生的成長和學習成績的提升，還有利于教師的專業(yè)發(fā)展，對轉變人的思維方式和行為方式都具有積極的作用。

(二)成長型思維的意義

1.認識思維，改變行為方式

成長型思維和定式思維對人一生的成長都具有重要的影響，認識清楚自己的思維屬于哪種模式有助于人們理智地認識自己和解決問題。當人們看到成長型思維和定式思維的利與弊時，會結合自身的情況，反思自己究竟屬于哪種思維模式，進而學會更全面客觀地看待問題，從而達到改變思維方式并向采取行動的方向邁進。盡管一個人從思維方式再到行為方式的改變是緩慢而困難的，但認識清楚自身的思維方式是必要的前提條件。認識清楚成長型思維的價值和意義就在于幫助人們認識清楚自身的思維方式，并盡力去改變自身的行為。不論是對學生還是教師，思維方式的轉變都會影響其一生的成長與發(fā)展。

2.提升自主學習能力，實現終身成就

研究表明，那些擁有成長型思維的人，成長型思維對其學習成績展現出積極的影響。[5]具備成長型思維的學生會朝著自己的目標努力，并享受整個學習的過程，即使失敗了也可以不斷地嘗試和重新再來，思考對應的方法或做出改變以解決問題，堅持不懈并達到目的。成長型思維促使學生享受學習的過程，而不是只盯住眼前的成與敗，其評價方式也更專注于過程和努力，這樣有利于鍛煉學生的韌性和耐力，鼓勵學生堅持不懈。[6]因此，成長型思維促使學生經過漸進的努力達到厚積薄發(fā)的效果。例如，位于波士頓市西郊地鐵旁的威爾斯利富裕社區(qū)的菲斯克小學是一所磁石學校，其在社會經濟、語言學習和特殊教育方面是多樣化的，研究者以該校350名五年級的學生為研究對象，運用成長型思維改善教學實踐，教師開始聯系學生的行為結果進行特殊的獎勵，教職員工分享他們的理解和疑惑，迎接基于表現的思維方式轉變的挑戰(zhàn)，研究結果表明：運用成長型思維模式表揚努力的教學方式顯著地提升了學生的學習成績。[7]

3.成長型教學模式的創(chuàng)新和教學質量的提升

成長型思維有助于教師的專業(yè)發(fā)展和終身學習，培養(yǎng)教師對學生、教學和科研的興趣，鼓勵教師多嘗試和探索新的教學模式，從而促進教師的有效教學和教學質量的提升。具備成長型思維的教師會在課堂教學中注意培養(yǎng)學生的成長型思維，提升教學的質量，促進學生的自主學習和健康成長。教育管理者、教師和學生是校園文化改革過程中的終身學習者，教師培養(yǎng)學生的成長型思維需要在課堂上冒險嘗試新的方法，并在合作中獲得反饋、學習、成長，提升教學實踐水平。具備成長型思維的教育管理者通過模式化的行為支持教師的學習和新探索，回應真實的反饋，并向教師學習以提升自身技能，評價和激勵員工努力工作，從而促使教師提供高質量的教學。[8]

總之，成長型思維與定式思維是對立的，由于成長型思維在改變個人思維及行為方式、提升個人學習能力和成就、提高教學質量方面具有積極意義，因此發(fā)現和識別人頭腦中的成長型思維或定式思維非常重要。隨著成長型思維的內涵與意義的明確，成長型思維的評價和培育成為需要進一步探討的話題。

三、成長型思維的評價標準

成長型思維的評價需要建立在科學明確的概念界定的基礎上，評價者通過劃清成長型思維和定式思維的區(qū)分標準，根據成長型思維的不同評價主體和對象，設計調查問卷的具體維度、問題，并選擇或編制量表來科學有效地評價和測量一個人的成長型思維或定式思維。由于評價主體和對象的不同，又根據個人行為、學校表現和家庭觀察，研究者將成長型思維的評價標準分為個人版、學校版和家庭版三種類型。[9]

(一)個人版成長型思維評價標準[10]

個人版的成長型思維和定式思維的評價標準主要測量個人是否相信自己的智商和能力是可以通過努力和學習來提升的。其依據主要是一個有效的經驗證的研究假設，即成長型思維或定式思維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一個人的成就和學習新事物的能力。[4]據此，判斷一個人是否具備成長型思維可以通過以下評價標準檢驗。而一個人的定式思維是無法達到成長型思維的評價標準的。因此，個人版成長型思維評價標準不需要定式思維作比較，其評價標準如表2所示。

表2 個人版成長型思維評價標準

(二)學校版成長型思維評價標準[9]

學校版成長型思維評價標準的設計基于校園文化背景，審視教師、學生的行為是否屬于成長型思維或定式思維的范疇，主要測量教師在日常的教育教學行為中是否培養(yǎng)了成長型思維或助長了定式思維，并通過評價監(jiān)測和發(fā)現教師和學生行為的具體情況，以探尋當下學校教學活動中的問題和癥結。學校版成長型思維鼓勵學生迎接挑戰(zhàn)、質量反饋、師生觀察交流等，更關注學生自身能力的正后引導。相比之下，定式思維評價標準是缺乏緩和空間的單向評價。為了劃分清楚成長型思維和定式思維的區(qū)別，本文呈現學校版成長型思維評價標準和定式思維評價標準，如表3所示。

表3 學校版成長型思維評價標準

(三)家庭版成長型思維和定式思維評價標準[9]

家庭環(huán)境影響學生的健康成長和思維方式，從家長和孩子的日常行為方式中判斷和評價孩子是否具備成長型思維或定式思維，可以探查家庭的教育觀念和教育方式，幫助人們思考家長的思想和行為模式是如何影響和改變孩子的思維方式的。家庭版成長型思維能夠讓家長在孩子面對家庭環(huán)境下的挑戰(zhàn)、目標、錯誤和他人的成功等情況時，引導孩子循序漸近地獲得能力發(fā)展。家庭版定式思維使學生趨向保守。為了劃分清楚成長型思維和定式思維的區(qū)別，本文呈現家庭版成長型思維評價標準和定式思維評價標準，如表4所示。

表4 家庭版成長型思維和定式思維評價標準

綜上所述，成長型思維評價標準的個人版、學校版和家庭版是判斷學生、教師、家長是否具備成長型思維的重要標準，測量和評價一個人是否具備成長型思維是幫助人們檢查問題和發(fā)現問題癥結的必經之路。只有在對成長型思維進行測量和評價的基礎上發(fā)現問題，才能幫助我們認識和解決教育中的問題，從而提出正確的培育成長型思維的多元路徑。

四、成長型思維的培育策略

成長型思維可以增強學生和教師的持續(xù)學習能力[11]，因而探索成長型思維、明確成長型思維的培育路徑是有必要的。在學校教育影響和作用學生的同時，家庭教育也影響著一個學生的健康成長，學校和家庭的聯合教育可以開啟培育學生成長型思維的多元路徑。同時，學生思維方式的元認知和糾正也是培育成長型思維的重要路徑之一，自我教育和主動學習是轉變思維方式和行為方式的基本途徑。

(一)了解內心并反思思維和習慣

正確培育成長型思維需要認識和了解自身的思維方式，識別自己內心的定式思維和習慣，懂得成長型思維和定式思維之間的異同點，反思自己的想法和行為，并逐步思考和做出改變。首先，學生需要學會識別內心的定式思維。例如：當遇到挑戰(zhàn)時，內心會懷疑自己的能力和天賦，擔心別人笑話或出于保護自己尊嚴的目的而不接受挑戰(zhàn)；當遇到挫折時，內心可能認為只有擁有天賦的人才能輕而易舉地完成這項任務，考慮放棄和退出以試圖挽回自己的尊嚴；當面對批評時，會將錯誤推到其他人身上；當他人給出具體的、建設性的反饋時，會固執(zhí)己見而不會真心接受別人的看法。[12]其次，認識到自己可以選擇如何去理解挑戰(zhàn)、挫折和批評，當面對挑戰(zhàn)、挫折和批評時可以按照固化思維將其理解為天賦或能力的欠缺，也可以將其理解為提升策略和努力、提升能力的一種信號。[12]

(二)正視失敗和挫折并學會從中學習而非放棄

成長型思維告訴我們，人生是一個持續(xù)努力和堅持不懈的過程，失敗乃成功之母，即便是具有天賦的人也會經歷失敗、挫折和難題，但他們會選擇不放棄并繼續(xù)堅持，從而不斷地挑戰(zhàn)自我和超越自我。因而，要培育成長型思維就應該正視失敗和挫折，分析失敗的原因，從挫折中學習和反思，尋求多種途徑和方法解決問題，而不是輕易放棄。一個人對待失敗和挫折的態(tài)度可以反映出其未來的發(fā)展?jié)撃埽挥袌猿植恍傅娜瞬艜?chuàng)造出更好的前途和未來，而輕易放棄的人往往半途而廢，難以有很大成就并最終被別人超越。

(三)正確看待并及時鼓勵學生的努力而非表揚天賦

教師和家長的思維方式影響學生思維方式的形成和改變。成長型思維相信努力和堅持練習的作用，這就要求教師和家長正確看待學生的成就和成績，學生的成就和考試分數的高低應該歸結為其努力學習和興趣發(fā)展的結果，而不能全歸功于其天生具有某方面稟賦或才能。教師應當正確看待學生的考試成績和努力，分析學生的學習行為對其分數造成的影響，而不是片面地夸獎某些學生智商高、天生聰明伶俐。教師應揭示好成績背后的原因，并鼓勵所有學生為發(fā)展自身興趣或提升學習成績而努力付出和堅持不懈。家長可通過明確應該做和不應該做的事情培養(yǎng)孩子的成長型思維，要稱贊努力的作用、鼓勵選擇，讓孩子享受做事的過程、學會接受挑戰(zhàn)、坦承知道和不知道的事情，讓孩子相信自己有提升的能力、通過努力能克服困難，將孩子置于挑戰(zhàn)區(qū)，鼓勵終身學習。[13]

(四)持之以恒地采取行動和迎接挑戰(zhàn)

思維方式影響和作用于人的行為，成長型思維提醒人們要以堅持不懈和持之以恒的態(tài)度采取行動、改變現狀、主動迎接挑戰(zhàn)，以一種積極樂觀的姿態(tài)面對生活中的困難，并努力思考各種方法解決難題。具備成長型思維的教師會更多地參與到專業(yè)發(fā)展項目學習中，從閱讀專業(yè)文獻中學習教學技能和思想，并通過觀察其他教師的課堂教學學習和反思，積極地從同事或領導那里尋求一些反饋或建議，這樣，可以將成長型思維的價值觀轉變?yōu)閷嵺`行動，從而有效地提升教學能力。[14]

五、結語

個體的思維方式影響和作用于人的行為和實踐，持成長型思維的學生、教師和教育管理者會不斷地提升學習新事物的能力，正視失敗與挫折，以不懈的努力和積極的態(tài)度對待人生。定式思維容易僵化人的思維，限制人的潛能和發(fā)展，不利于人的超越和進步。因此，不論是學生，還是教師、家長，都需要以一種成長型思維的方式正視自己的人生，正確處理自己與他人的關系，影響和改變自己及他人的思維方式。研究思維方式的轉變、成長型思維的評價與培育，有助于我們發(fā)現和解決教育中的問題，對教育發(fā)展具有積極的理論和現實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