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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禮”抑或“用樂”:唐宋樂名及樂章體系變革論

2022-02-22 02:25
中央音樂學院學報 2022年1期
關(guān)鍵詞:周禮禮樂樂章

楊 逸

宋代涌現(xiàn)出的大量禮儀樂章是中國歷史上的重要現(xiàn)象。這些樂章集中記載在《宋史·樂志》中,數(shù)量為歷代史志之最。若以《宋會要輯稿》(含補編)、《中興禮書》及宋人文集補之,樂章可考者約1739首,樂譜傳世者約330篇,涵蓋了郊祀、宗廟、朝會等禮儀用樂的諸方面。對此,學界已有關(guān)注,在文獻、文體、意象、譯譜、用樂程式等問題上展開研究,取得不少成果。不過,史料(包括樂章與樂譜)的獨特性并不必然意味著研究價值的獨特性。如果跳出文學史、音樂史研究范式,將視野切換作“禮樂”本身,學者完全可以追問:為何宋代會衍生出如此之多的樂章;這些樂章為何沒有像《新唐書·禮樂志》那樣歸類;除數(shù)量之外,宋代樂章究竟有何獨特之處,在中國禮樂史上處于何種階段。

歷史的問題仍然需要回歸歷史學本身才能解決。禮樂因革需要對細節(jié)問題做較長時段的觀察才能找到線索。從名義上看,南北朝隋唐建立了一套以“十二”為名的樂章體系(“十二雅”“十二和”),用以囊括燕、享、祀之禮,此風至五代、宋初猶在。不過,這種“世世因之,而不能易也”的象征系統(tǒng)在元明清雅樂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以“大”為名的籠統(tǒng)提法(“大安”“大晟”“大成”等)。從“十二某”到“大某”的轉(zhuǎn)變表面上是一代樂名命名方式的變化,其背后則是有關(guān)中國雅樂歷史變遷的大段文章。本文從上述問題意識出發(fā),旨在梳理雅樂樂章歷史變遷的動態(tài)過程,探討唐“十二和”樂章體系的歷史淵源、理論基礎(chǔ)、確立過程及遺留問題,揭示這一體系在宋代的瓦解過程,研究宋代樂章新制的確立及其影響,庶希為治樂章學者提供一種歷史學視角。

一、《周禮》“九夏”說及其制度化

“禮儀三百,威儀三千”(《禮記·中庸》),鄭玄(127—200)將其整飭為“五禮”的禮學體系;“詩者樂章也”,雅、頌數(shù)目繁多,杜子春(生卒年不詳)將其演繹為“九夏”的樂章系統(tǒng)。從禮樂角度看,“九夏”是與“五禮”相當?shù)慕?jīng)學概念,后世常用以指稱成周一代之樂。與“五禮”概念相似,它源出《周禮》,并在南北朝時期演化為具體的禮樂制度,奠定了隋唐樂章體系的理論基礎(chǔ)。

《周禮·春官·鐘師》篇曰:

凡樂事,以鐘鼓奏《九夏》:《王夏》《肆夏》《昭夏》《納夏》《章夏》《齊夏》《族夏》《祴夏》《驁夏》。

鄭玄(127—200)注引杜子春之論曰:

杜子春云:“……王出入奏《王夏》,尸出入奏《肆夏》,牲出入奏《昭夏》,四方賓來奏《納夏》,臣有功奏《章夏》,夫人祭奏《齊夏》,族人侍奏《族夏》,客醉而出奏《陔夏》,公出入奏《驁夏》?!?/p>

在現(xiàn)存文獻中,杜子春是最早對《九夏》的禮儀功用做出細致、完整說明的經(jīng)學家。其中,《王夏》《肆夏》《昭夏》《祴夏》《驁夏》尚可與《儀禮》《詩經(jīng)》《左傳》《國語》等文獻對證參考,至于《納夏》《章夏》《齊夏》《族夏》則是“皆無明文”可考的名目,杜子春之言是否確切有據(jù),實在令人懷疑。不過,鄭玄采信了這種說法,并以呂叔玉之說修補彌縫之,從而構(gòu)成了相對完整的表述。鄭注曰:“《九夏》皆詩篇名,頌之族類也。歌之大者,載在樂章,樂崩亦從而亡,是以頌不能具。”鄭玄一方面認為《九夏》為詩篇之名,是于禮儀意義重大的樂章系列,另一方面卻無法否認它沒有入編《詩經(jīng)》的事實,于是只好作籠統(tǒng)之論,將其歸罪于秦火。

這套凝聚在經(jīng)文上的說法前后矛盾、“近于(穿)鑿”,本來缺乏邏輯感和理論性,卻在漢魏以降的樂章制作中保持了旺盛的生命力。《漢書·禮樂志》將叔孫通(生卒年不詳)所定宗廟樂章比附為《九夏》之屬,認為皇帝入廟門所奏的《永至》“猶古《采薺》《肆夏》也”。南北諸朝索性直接采用“某夏”為樂章命名。從史志記載來看,最早使用這種命名方式的是南朝宋。按《隋書·音樂志》記載,“降神及迎送,宋元徽三年儀注奏《昭夏》,齊及梁初亦同?!笨肌端螘匪浰挝牡墼味?445)顏延之(384—456)所撰南郊登歌,惟有《夕牲歌》《迎送神歌》《享神歌》之名,與西晉晉武帝太始二年(266)傅玄(217—278)所造郊祀歌的命名方式相同??芍?,宋元徽三年(475)所定儀注極可能開南北朝以“夏”命名樂章之先河,南朝齊及蕭梁建立之初因循不改。相比之下,北朝借用“九夏”之名的現(xiàn)象更為頻繁。北齊所用“洛陽舊樂”,郊祀大禮犧牲群臣入門奏《肆夏》,牲出入、薦毛血、望燎奏《昭夏》,進熟、皇帝入門、升丘、飲福、還便殿奏《皇夏》。北周所用“六代樂”,圜丘歌辭降神、俎入、奠玉帛奏《昭夏》,皇帝將入門、升壇、飲福、望燎、還便座奏《皇夏》。這些以“夏”為名的樂章名頻繁出現(xiàn)在郊祀、宗廟、朝會等禮儀中,代表了新朝對成周禮樂的繼承,為政權(quán)迭變的南北諸朝提供了“衣冠禮樂”“華夏正統(tǒng)”的合法性來源。

不過,這些禮樂制作行為意在附會以自神,其所造之名既未涵蓋《九夏》,也與《周禮》經(jīng)注不合。天監(jiān)元年(502),梁武帝決心改革雅樂,“爰詔凡百,各陳所聞”。何佟之(449—503)上言曰:

案《周禮》“王出入則奏《王夏》,尸出入則奏《肆夏》,牲出入則奏《昭夏》。”今樂府之《夏》,唯變《王夏》為《皇夏》,蓋緣秦、漢以來稱皇故也。而齊氏仍宋儀注,迎神奏《昭夏》,皇帝出入奏《永至》,牲出入更奏《引牲》之樂。其為舛謬,莫斯之甚。請下禮局改正。

如果說改《王夏》為《皇夏》尚可接受,那么,將本為“牲出入”所奏的《昭夏》用于迎神則是重大錯誤。正所謂“以牲牢之樂,用接祖考之靈”,是可忍孰不可忍。何佟之的這番言論揭露出宋齊舊樂附會《九夏》、鄙俚不經(jīng)的“非樂”面目,揭示了“禮樂”改革的必要性。不過,梁武帝的“禮樂”理想遠非改變?nèi)舾蓸访院瞎诺涠?,他的抱負是改《九夏》為《十二雅》,重?gòu)一代禮樂之典范?!笆拧敝聜漭d《隋書·音樂志》,茲不具述。今依其文,制成表1。

表1.蕭梁“十二雅”樂章體系

“十二雅”體系的重要意義在于,它為當時樂章繁雜、零散的亂象提供了一種整齊、精簡而又具有象征意義的改革方案。從樂章的禮儀功能來看,“十二雅”與杜子春論“九夏”并不完全一致。按其與“九夏”關(guān)系,“十二雅”可略分作三類:第一類是可相比擬者,如皇帝出入所奏《皇雅》相當于《王夏》,牲出入所奏《滌雅》相當于《昭夏》。第二類是禮儀功能細化者,如不同身份者出入所奏,在《周禮》則為《王夏》(王出入)、《驁夏》(公出入),在“十二雅”則被細分為眾官出入《俊雅》、皇帝出入《皇雅》、皇太子出入《胤雅》、王公出入《寅雅》。第三類是禮儀功能不同者,此類樂章最多?!熬畔摹敝杏小端料摹酚糜谑鋈?,秦漢之后祭祀既不用尸,其樂亦亡,梁“十二雅”將其完全刪去;此外,又增入上壽、舉食、撤饌、薦毛血、迎送神、飲福、就燎(禋)位等禮儀樂章,以適應禮儀變革的需要。

表面上看,“十二雅”比“九夏”名目多,更有可能包容較多的禮儀功能。實際上,用十二之數(shù)囊括所有禮儀樂章并不現(xiàn)實。與北齊、北周的樂章體系相比,梁“十二雅”過于簡約。以郊祀大禮為例,北齊南郊群臣入門奏《肆夏》,迎神《高明》,牲出入《昭夏》,薦毛血《昭夏》,皇帝入門《皇夏》,升丘用《皇夏》,初獻《高明》,奠爵《高明》,配享位酌獻《武德》,飲?!痘氏摹罚蜕瘛陡呙鳌?,既燎《昭夏》,還便殿《皇夏》。雖然也有曲名相同的情況,每首歌辭皆不相同。相較而言,梁“十二雅”十分簡略。以《皇雅》為例,其辭兼用于郊廟、三朝,在每次行禮時皇帝升降、出入、盥洗等時皆用之,而“十二雅”中僅有《皇雅》三篇,較南北諸朝同類樂章為少。這種簡約化傾向與梁武帝的“禮樂”觀念有關(guān),據(jù)史志所載,梁武作樂之原則之一即“事人禮縟,事神禮簡”,越是尊貴敬重,越應儉省禮樂、“以少為貴”。

精簡化的理念為樂章體系化重構(gòu)提供了可能。體系化的最終目的是架構(gòu)類似“五禮”的有經(jīng)典依據(jù)的象征系統(tǒng)。用“十二”取代“九”,是以“則天之數(shù)”“律呂之數(shù)”標識樂數(shù),故不待言。以“雅”代“夏”,亦有深意:“國樂以‘雅’為稱,取《詩序》云:‘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風,謂之雅。雅者,正也。’”在這種“正樂”理想的指揮下,“十二雅”的細目皆從經(jīng)典化出,構(gòu)成了自在圓融的樂章系統(tǒng)。

梁“十二雅”開創(chuàng)了一種新的樂章傳統(tǒng)。它的體系化、精簡化、象征性傾向不僅符合王朝禮制對建構(gòu)政權(quán)合法性的追求,還對樂經(jīng)散亡之后的儒家禮樂重構(gòu)具有啟發(fā)意義。故《隋書·音樂志》稱其“用聲有次”,《通典》稱其“粲然有序”,《通志》稱其“音聲有倫”。在此后相當長的時段內(nèi),雅樂制作不能不參考“十二雅”,甚至有論者曰:“世世因之,而不能易也?!逼鋵崳笆拧斌w系并不完美,它“以樂系禮”的理想直到唐代才實現(xiàn)。

二、以樂系禮:唐“十二和”及其補完

“十二雅”的建構(gòu)雖然有劃時代意義,卻存在一些不合實際的問題?!锻ㄖ尽仿浴吩唬?/p>

有宗廟之樂,有天地之樂,有君臣之樂,尊親異制,不可以不分,幽明異位,不可以無別?!亮菏?,則郊廟、明堂、三朝之禮,輾轉(zhuǎn)用之,天地、宗廟、君臣之事,同其事矣,此禮之所以亡也。

鄭樵有一套禮樂崩壞的歷史觀念,其中核心是認為燕享祀“三達禮”與風雅頌“三達樂”應相須為用,禮樂體系的崩解是一個“始則風雅不分,次則雅頌無別,次則頌亡,次則禮亡”的過程。漢代是樂壞的開端,而梁武帝所制“十二雅”則是樂壞至極導致禮壞的終結(jié),其標志就是混用風雅頌之樂,將同一樂曲輾轉(zhuǎn)用于郊廟、明堂、三朝等不同類型的典禮之中。這一批評切中肯綮,南朝陳建立之初郊祀本仍梁樂之舊,至太建元年(569)定三朝禮樂,朝會、祭祀禮樂混用的問題才充分暴露出來,最后的結(jié)論是:“祠用宋曲,宴準梁樂,蓋取人神不雜也?!贝撕螅背m“大獲梁氏樂器”,其郊祀樂章卻仍用“夏”之系統(tǒng),“十二雅”幾乎被棄用。

更重要的是,“十二雅”與當時“五禮”制度建構(gòu)的需要不完全相合。吉兇軍賓嘉“五禮”除喪禮的一些階段之外均有用樂需求,而每一種禮又有許多細目。儀式不同、尊卑差異,用樂應有所區(qū)別。在這種背景下,南北諸朝的樂章撰制日益繁多、用樂程式愈發(fā)細化。以郊祀為例,魏、晉、南朝宋之時僅有夕牲、迎送神、享神樂章,此后增入群臣出入、薦毛血、皇帝升壇、初獻、配享位酌獻、飲福、就燎、還便殿等儀式環(huán)節(jié)的樂章,幾乎填滿了整個儀式過程,正所謂:“登歌有詩,夕牲有詩,享神有詩,迎神、送神又有詩?!绷骸笆拧钡拿茉谟冢笳餍?、體系化要求在用樂方面務(wù)求精簡,而精簡化取向卻無法適應新時期對禮儀用樂的區(qū)別化、細致化的需要。

在王朝統(tǒng)一、政局安定之后,如何繼承南北朝禮樂建構(gòu)的遺產(chǎn)成為隋唐統(tǒng)治者必須考慮的問題。據(jù)《隋書·音樂志》,顏之推(約531—591)曾向隋文帝陳說梁樂之善,但隋文帝以為“梁樂亡國之音”,似乎隋唐雅樂不從蕭梁之制。陳寅恪推翻此說,認為:“隋制雅樂,實采江東之舊,蓋雅樂系統(tǒng)實由梁陳而傳之于隋也?!卑创?,隋唐雅樂的重要淵源確有梁之一脈?!锻ㄖ尽仿浴吩唬骸白嫘O本梁十二《雅》作十二《和》,故可采也。”指出唐“十二和”的淵源在梁“十二雅”。

在《新唐書·禮樂志》《通志·樂略》等史料的表述中,唐“十二和”由十二個以“和”為名的樂章為綱,其下標有各種禮儀的細目,是一個十分齊整、近乎周延的禮樂系統(tǒng)。不過,“十二和”非一時所制、一人之功,它的制作、修補經(jīng)歷了較長的歷史過程。據(jù)《舊唐書·音樂志》記載,祖孝孫(562—631)最初所定為:

祭天神奏《豫和》之樂,地祇奏《順和》,宗廟奏《永和》。天地、宗廟登歌,俱奏《肅和》?;实叟R軒,奏《太和》。王公出入,奏《舒和》?;实凼撑e及飲酒,奏《休和》。皇帝受朝,奏《政和》?;侍榆帒页鋈耄唷冻泻汀?。元日、冬至皇帝禮會登歌,奏《昭和》。郊廟俎入,奏《雍和》?;实奂老碜镁?、讀祝文及飲福、受胙,奏《壽和》。

貞觀五年(631),祖孝孫卒。協(xié)律郎張文收(生卒年不詳)認為,“孝孫雖創(chuàng)其端,至于郊禋用樂,事未周備?!庇谑恰皬筒扇Y”,與太常禮官共議損益事宜。這次改革主要是對祖孝孫所定體系進行修補,擴展樂曲在禮儀適用方面的廣度,使之與“五禮”體系更加契合。從《舊唐書·音樂志》記載來看,改變最顯著的是天、地、人三大樂。《豫和》用于祭昊天上帝、封泰山、五郊、日月星辰及類于上帝、明堂等禮;《順和》用于地祇方丘、禪梁甫、神州、社稷、藉田、雨師、山川等禮;《永和》用于祫祭宗廟、享先妣等禮。將同一曲名施于不同典禮,必將導致禮樂區(qū)分度的下降。對此,張文收以《周禮·大司樂》經(jīng)注為依據(jù),從兩個維度增加禮儀的次序感和區(qū)分度。

其一,變易曲調(diào)。

祭天、泰山之《豫和》,以圜鐘為宮、黃鐘為角、太簇為徵、姑洗為羽,是《周禮》祭圜丘之法,此處推之于封泰山。

祭五郊、日月星辰、類于上帝、明堂、雩祀之《豫和》以,黃鐘為宮?!吨芏Y》:“奏黃鐘,歌大呂,舞《云門》,以祀天神?!编嵶⒃唬骸疤焐?,謂五帝及日月星辰也?!贝颂幐浦诿魈谩Ⅵъ?,以與南郊相分別。

祭地、梁甫之《順和》,以函鐘為宮、太簇為角、姑洗為徵、應鐘為羽,是《周禮》祭方丘之法,此處推之于禪梁甫。

祭神州、社稷、藉田之《順和》,太簇為宮?!吨芏Y》:“奏大簇,歌應鐘,舞《咸池》,以祭地示?!编嵶ⅲ骸暗氐o,所祭于北郊,謂神州之神及社稷。”此處推之于藉田。

祭雨師之《順和》,姑洗為宮?!吨芏Y》:“奏姑洗,歌南呂,舞《大韶》,以祀四望?!编嵶ⅲ骸按搜造胝?,司中、司命、風師、雨師或亦用此樂與?”

祭山川之《順和》,蕤賓為宮,此據(jù)《周禮》:“奏蕤賓,歌函鐘,舞《大夏》,以祭山川。

禘祫宗廟之《永和》,以黃鐘為宮、大呂為角、太簇為徵、應鐘為羽,是《周禮》祭宗廟之法。

享先妣之《永和》,以夷則為宮。《周禮》:“奏夷則,歌小呂,舞《大濩》,以享先妣。”

蠟祭百神參用《豫和》《順和》《永和》,以黃鐘、太簇、蕤賓、夷則、無射為調(diào)。此據(jù)《周禮》“六樂”“六變”之說,鄭注:“大蠟索鬼神而致百物,六奏樂而禮畢。東方之祭則用大(太)簇、姑洗,南方之祭則用蕤賓,西方之祭則用夷則、無射,北方之祭則用黃鐘為均焉。”

其二,區(qū)別變數(shù)。

《舊唐書·音樂志》載其法曰:

黃鐘蕤賓為宮,其樂九變;大呂、林鐘為宮,其樂八變;太簇、夷則為宮,其樂七變;夾鐘、南呂為宮,其樂六變;姑洗、無射為宮,其樂五變;中呂、應鐘為宮,其樂四變。

按《周禮》經(jīng)注,祭圜丘之樂六變,祭方丘之樂八變,祭宗廟之樂九變。此外,七變、五變、四變?yōu)榻?jīng)注所未見,當為時人推衍而得,用以區(qū)分禮儀之等級?!吨芏Y》孔疏曰:“靈異大者易感,小者難致?!弊償?shù)越多,祭祀對象越?。蛔償?shù)越少,祭祀對象越大。按此,四變、五變之祭祀對象比天更高大易感,殊為難解。從文獻記載看,《貞觀禮》《顯慶禮》中只有三成(變)之數(shù),而無七變、五變、四變之禮。這說明,張文收的這種理論雖然齊整,卻并未被完全采信。真正貫徹于唐前禮、后禮儀注之中的是一套由“三、六、八、九”之數(shù)構(gòu)成的等級系統(tǒng)。

在《開元禮》中,“三成”之禮的數(shù)量大幅削減。禮官認為:“《周禮》云:‘圜鐘之均六變,天神可得而禮?!仍铺焐窠越担魑宓?、日月星辰皆天神也。又準《周禮》,三變惟致丘陵之祇,安能感及天帝。今改用六變之樂?!币虼耍宓?、日月降神之樂從“三成”改為“六成”,神州地祇、太社太稷迎神之樂改作“八成”,只有五龍等祭祀使用“三成”。從變數(shù)的等級體系來看,《開元禮》似乎比《貞觀禮》《顯慶禮》更為接近《周禮》經(jīng)注。

不過,這種復古傾向只是《開元禮》的一個面向?!缎绿茣ざY樂志》曾將“十二和”中“著于禮者”整理為綱目,以曲名為綱,后系其禮儀功能以為用。筆者將其整理為表2。讀表可知,《開元禮》并未采信張文收的復古議論,《周禮·大司樂》中以黃鐘祀天神,以太簇祀地祇,以夷則享先妣等曲調(diào)并未反映在儀注中。取而代之的,是將圜丘、方丘大祭與日月星辰、神州地祇、社稷混用的做法。這種方案或許不合《周禮》,存在混淆不同等級禮儀的問題,不過卻使“十二和”體系更加整齊,真正實現(xiàn)了“以樂系禮”的理想。

《開元禮》不但為“五禮”制度樹立了典范,還將“十二和”應用于“五禮”,確立了《九夏》、“十二雅”以來的樂章傳統(tǒng)。吊詭的是,開元“五禮”體系為后世禮典所遵循,“十二和”所代表的樂章傳統(tǒng)卻在此后消亡,個中緣由引人深思。

表2.《新唐書·禮樂志》中的“十二和”體系

三、以禮系樂:宋“十二安”崩解與新變

《新唐書·禮樂志》對唐樂章體系的梳理展示出“十二和”體系的周延、整齊、和諧的表象,后人論唐樂多采其說。不過,這一看似完美的體系既非開元禮樂之實,亦非唐代一貫之制。杜佑(735—812)《通典》有“十五和”之說:

祖孝孫始為旋宮之法,造十二和樂,合四十八曲,八十四調(diào)。至開元中,又造三和樂,共十五和樂,其曰《元和》《順和》《永和》《肅和》《雍和》《壽和》《太和》《舒和》《休和》《昭和》《祴和》《正和》《承和》《豐和》《宣和》。

《祴和》《豐和》《宣和》即所謂“三和”,分別用于三公升降、享先農(nóng)、文武釋奠,在《開元禮》中并未出現(xiàn),應是其書撰成之后的新制。實際上,這并非唐代樂章首次突破“十二和”體系。貞觀年間(627—649)享先農(nóng)迎神樂章用《咸和》;顯慶年間(656—661)皇后享先蠶樂章登歌奠幣用《展敬》,迎俎用《潔誠》,飲福送神用《昭慶》;永昌元年(689)武后親撰大享拜洛樂章中有《致和》《九和》《顯和》《敬和》《齊和》《德和》《禋和》《通和》《歸和》等樂名;神龍元年(705)享太廟樂章迎神用《嚴和》、皇帝行用《升和》、登歌用《虔和》、迎俎用《歆和》、飲福用《延和》、送文舞迎武舞用《同和》、武舞《寧和》、撤俎《恭和》、送神《通和》;景龍三年(709)皇帝親祀昊天上帝酌獻樂章用《福和》;天寶年間(742—756)祀九宮貴神飲福樂章亦用《福和》,等等。這些新制曲名的存在證明唐朝在相當長的時段中并未遵用貞觀“十二和”。至五代,“十二雅”“十二和”成為空洞的概念,后晉改唐“十二和”為“十二成”,后周改后晉“十二成”為“十二順”。這些“一代之樂”有其名而無其實,只是象征“禮樂不相沿襲”的符號而已。

北宋建立后,因循五代傳統(tǒng)改后周“十二順”為“十二安”?!端问贰ざY志》:

改樂章十二“順”為十二“安”,蓋取“治世之音安以樂”之義。祭天為《高安》,祭地為《靜安》,宗廟為《理安》,天地、宗廟登歌為《嘉安》,皇帝臨軒為《隆安》,王公出入為《正安》,皇帝食飲為《和安》,皇帝受朝、皇后入宮為《順安》,皇太子軒縣出入為《良安》,正冬朝會為《永安》,郊廟俎豆入為《豐安》,祭享、酌獻、飲福、受胙為《禧安》,祭文宣王、武成王同用《永安》,籍田、先農(nóng)用《靜安》。

竇儼(919—960)所定“十二安”是對貞觀“十二和”的回歸??肌杜f五代史·樂志》,后晉在立“十二成”體系時批評“十五和”之說:“祖孝孫元定《十二和曲》,開元朝又奏三和,遂有《十五和》之名。凡制作禮法,動依典故,梁置《十二雅》,蓋取十二天之成數(shù),契八音十二律之變,輒益三和,有乖稽古?!辈贿^,張昭又做騎墻之論,認為“祠祭所用,不可盡去”,于是保留文武釋奠之《宣和》,改為《師雅》。故所謂晉“十二成”,實則有“十三成”。竇儼的方案是,保留開元以來單列文武釋奠、先農(nóng)籍田禮樂的做法,易之以“十二安”曲名,從而恢復“十二則天之數(shù)”。

不過,竇儼的努力似乎后繼無人,宋人并無維護“十二安”的意識。乾德元年(963),陶轂(903— 970)等奉詔撰定祀感生帝之樂章、曲名,降神用《大安》,太尉行用《保安》,奠玉幣用《慶安》,司徒奉俎用《咸安》,酌獻用《崇安》,飲福用《廣安》,亞獻、終獻用《文安》,送神用《普安》。其樂章名均非“十二安”所有。真宗行封禪,詔改作樂章:“改酌獻昊天上帝《禧安》之樂為《封安》,皇地祇《禧安》之樂為《禪安》,飲?!鹅病分畼窞椤鹅靼病??!贝撕箪敕陉帲中轮啤恫┌病非宰毛I后土地祇、太祖、太宗配座、飲福。

到仁宗朝,御制樂章數(shù)量大增,“十二安”體系近乎崩解。究其事由,雖然與宋仁宗“留意樂律”的愛好相關(guān),實亦出自當時禮樂建設(shè)需要。景祐元年(1034),劉敞(1019—1068)上《請皇帝親制迎送神樂章表》,勸說仁宗親制降神、送神樂章,以表達“孝之首”“樂之本”的教化意義。從御制樂章情況來看,宋仁宗采納了劉敞的意見,為景祐二年(1035)南郊制作了降神、送神《景安》樂章二首。此外,“親祀南郊、享太廟、奉慈廟、大享明堂、祫享,帝皆親制降神、送神、奠幣、瓚稞、酌獻樂章,余詔諸臣為之。至于常祀、郊廟、社稷諸祠,亦多親制?!卑础段墨I通考》,從景祐元年(1034)到至和元年(1054),仁宗共御制樂章35首,是御制樂章數(shù)量最多的宋代皇帝。

仁宗朝新制樂章曲名可分為兩類:一類是廢止部分“十二安”曲名,代以新名。如以《景安》祀昊天,代替“十二安”中《高安》;廢景靈宮《真安》之曲,代以《太安》;廢祭太廟《理安》之曲,代以《興安》;廢祭地、社稷《靖安》(《靜安》)之曲,代之以《寧安》;廢皇帝出入《隆安》之曲,代之以《乾安》。另一類是為新禮所制樂章曲名。如皇祐二年(1050)親祀明堂,降神用《誠安》,昊天上帝、皇地祇、五天帝、神州地祇奠玉幣用《鎮(zhèn)安》,酌獻用《慶安》,三圣配位奠幣用《信安》,酌獻用《孝安》,送神用《誠安》。又如奉慈廟章獻太后奠瓚用《逵安》,酌獻用《厚安》,章懿皇太后奠瓚用《報安》,酌獻用《衍安》等等。

面對樂章曲名的復雜化趨勢,時人清楚認識到以“十二安”作為“一代之樂”的總名已不符其實?;实v三年(1051),仁宗詔兩制及禮官商議一代樂名:

《韶》《夏》《濩》《武》,帝王殊稱,漢樂曰《大予》,唐舞為《七德》,制名象德,朕所慕焉。前詔執(zhí)事考正鐘律,定一代之述作,章祖宗之謨烈,而稱號缺然,未副其實。其令兩制及禮官,參稽典制,議訂國朝大樂名,中書門下審加詳閱以聞。

這份詔書只字不提宋初所定“十二安”樂名,而是試圖繞開南北朝以來“十二雅”“十二和”的樂章傳統(tǒng),直接“六代”之樂,使用更為抽象的樂名以概括“一代之樂”。這種策略既與當時超越漢唐、直追三代的思潮一致,又符合宋初以來樂章數(shù)量增加、不斷復雜化的禮樂應用實際,實為整飭樂章體統(tǒng)的明智之舉。胡宿(996—1067)、王堯臣(1003—1058)等深明皇帝旨義,論曰:“按太常天地、宗廟、四時之祀,樂章凡八十九曲,自《景安》而下七十五章,率以‘安’名曲,豈特本道德、政教嘉靖之美,亦緣神靈、祖考安樂之故。臣等謹上議,國朝樂宜名《大安》?!比首趯Υ苏f大加贊賞,將“大安”之義進一步發(fā)揮為“安天下之未安”“安天下之既安”“安祖宗之所安”,于是“大安”之名確立。

《大安》之名既立,“十二安”愈發(fā)失其體統(tǒng)。仁宗之后,樂章制作愈加繁多。據(jù)《文獻通考》統(tǒng)計,熙寧六年(1073)至政和五年(1115),朝廷“因事更定”而增修的樂章總數(shù)多達384首。其中既包括禮儀變革、帝后祔廟所造成的樂章增值,也包括對“禮文別無沿革”的禮儀改創(chuàng)樂章。因為數(shù)量浩繁,《文獻通考》所索性將后者全部略去,僅保留前者之名目。到徽宗朝,宋代樂章曲名數(shù)量接近峰值。比較《政和五禮新儀》和《大唐開元禮》可知,此時的宋代樂章已經(jīng)不再追求齊整度、系統(tǒng)性,轉(zhuǎn)而追求禮儀區(qū)分度、細密程度,以不同的樂章曲名區(qū)別祭祀對象、祭祀級別、祭祀主持者和祭祀場合,在儀式過程的逐個環(huán)節(jié)填滿樂章樂曲,以滿足“禮”的需要。此外,宋人不再使用“十二雅”以來的“以樂系禮”方案,轉(zhuǎn)而以禮為綱、以樂系之,所謂“以禮系樂”。從“以樂系禮”到“以禮系樂”的轉(zhuǎn)變意味著梁“十二雅”以來樂章系統(tǒng)的崩解,此后樂名不再青睞“十二”之數(shù),轉(zhuǎn)而使用抽象、模糊的命名方式(如“大晟”“中和韶樂”等)。反映在文獻上,《新唐書·禮樂志》以樂章曲名為綱,以“禮之用”為目的書寫方式為后世史家所不取,取而代之的是《宋史·樂志》以禮為綱、以“樂之用”為目的編撰方式。

在《大安》《大晟》的總名下,宋代樂章以禮為綱、因禮而制。禮愈多、樂愈繁,于是出現(xiàn)名義、功用重合、矛盾的亂象。對此,清人針砭曰:

漢之《十二成》、周之《十二順》、宋之《十二安》、金之《十二寧》,皆依仿梁制而之。顧自宋以來,更多舛戾,如《高安》為祀天神之樂,而移祭帝鼐;《理安》為享宗廟之樂,而奏送天神。迨乎有明,雜用宮商,遂無統(tǒng)紀。

《高安》《理安》均為宋初所定“十二安”樂章曲名。其中,《高安》用于祭天神的降神儀式,相當于“十二和”之《豫和》,宋代用之于昊天上帝、五方帝、日月、高禖、九宮貴神、大火、蠟及封禪等禮。后來仁宗御制《景安》樂章專祀昊天上帝,而其他天神祭祀用《高安》??蓟兆诔谰哦χY,帝鼐降神用《景安》,而非《高安》。《理安》用于祭宗廟的迎神儀式,相當于“十二和”之《永和》。仁宗廢《理安》,代之以《興安》,但《理安》之名卻未盡廢。此后,紹興夕月,熙寧、紹興祀高禖,紹興祀大火、大辰等禮皆用《理安》送神。如此看來,清人之論雖考據(jù)未精,卻正中宋代樂章之弊,揭示出《大安》《大晟》樂章體系的內(nèi)在問題。

面對樂章樂曲繁冗矛盾的問題,宋人亦非全無反思。其中,最為著名的事件即南宋姜夔(1155—1121)所上《大樂議》,《宋史·樂志》載其論曰:

古之樂,或奏以金,或吹以管,或吹以笙,不必皆歌詩。周有《九夏》,鐘師以鐘鼓奏之,此所謂奏以金也。大祭祀登歌既畢,下管《象》《武》。管者,簫、篪、笛之屬?!断蟆贰段洹方栽姸灯渎暎怂^吹以管者也。周六笙詩,自《南陔》皆有聲而無其詩,笙師掌之以供祀饗,此所謂吹以笙者也。周升歌《清廟》,徹而歌《雍》詩,一大祀惟兩歌詩。漢初,此制未改,迎神曰《嘉至》,皇帝入曰《永至》:皆有聲無詩。至晉始失古制,既登歌有詩,夕牲有詩,饗神有詩,迎神、送神又有詩。隋、唐至今,詩歌愈富,樂無虛作。謂宜仿周制,除登歌、徹歌外,繁文當刪,以合于古。

姜夔的反思雖就現(xiàn)實而發(fā),其話語卻具有經(jīng)學的理論基礎(chǔ)。按上文所列漢唐諸家之說,《九夏》本是詩篇之名,其辭因禮樂崩壞而亡佚,這就是“有其義而亡其辭”說,所謂:“《九夏》皆詩篇名,……樂崩亦從而亡,是以頌不能具?!辈贿^,這種說法受到宋人的普遍質(zhì)疑,如黃度(1138—1213)便認為“九夏”缺乏文獻依據(jù),“諸儒附會之說未可信”。朱熹、鄭樵等主張笙詩并未亡佚,所謂“亡”者應取“無”之意,即笙詩本無辭。姜夔進一步指出,《周禮》“九夏”是類似笙詩的“鐘鼓之奏”,是有器樂而無人聲的“純音樂”。這種理解不但試圖瓦解南北朝以來依《周禮》“九夏”建立樂章體系的理論基礎(chǔ),還對樂章日益細密化取向提出質(zhì)疑。姜夔的理想絕不再是重建“十二和”的體系,而是試圖重返“三代”簡約之樂。遺憾的是,《樂議》并未得到朝廷認可,樂章繁冗之弊此后并未改觀,直到南宋滅亡。

“十二安”的崩解和《大安》《大晟》樂的成立標志著南北朝隋唐以來的樂章體系的終結(jié),此后,“以樂系禮”“依樂用禮”的雅樂創(chuàng)作模式、書寫模式被“以禮系樂”“依禮用樂”所替代。“某樂應用何禮”的問題悄然轉(zhuǎn)換為“某禮應用何樂”。隨著“樂”對“禮”的依附性增強,宋代之后的雅樂樂章不再具有唐代那樣的系統(tǒng)性和整齊度,終于流為“雜用宮商,遂無統(tǒng)紀”的儀式附庸。

結(jié) 語

“禮”和“樂”是儀式音樂研究的基本范疇,集中體現(xiàn)了古人在考樂、議樂、作樂、奏樂活動中的思想觀念,為禮樂實踐活動提供依據(jù)。面對禮儀崩壞、《樂經(jīng)》亡佚的事實(或假說),禮樂重建的首要問題是依據(jù)何種理論架構(gòu)新禮樂的框架;其次,是如何重新約定“禮”和“樂”的關(guān)系,使之成為相互為用、切實可行的制度;最后,是如何在禮樂實踐中不斷調(diào)整該制度,使之適應新的需要。從梁“十二雅”到唐“十二和”,從“十二安”到《大安》《大晟》,雅樂樂章經(jīng)歷了由“以樂系禮”到“以禮系樂”的歷史變遷。

“以樂系禮”,即以樂為綱、以禮為目,在樂章曲名之下列舉、規(guī)定雅樂的用禮問題,其本質(zhì)是“某樂應該使用何種禮儀”,這種思路的經(jīng)典表達方式即《新唐書·禮樂志》對唐“十二和”的書寫。梁武帝借助《周禮》“九夏”之說建構(gòu)“梁十二雅”體系,為后世樹立了樂章系統(tǒng)化的典范。遵循這種思路,唐代建構(gòu)了內(nèi)容更為豐富、禮儀差別更加顯著的“十二和”體系,并制度化為《開元禮》?!笆汀比t天之數(shù),富于象征意義,且具有系統(tǒng)、整齊的特點。不過,它既非調(diào)名也非曲名,而是可以容納不同詩篇、樂曲、曲調(diào)的籠統(tǒng)樂名。因此,不同禮儀使用同一樂名的現(xiàn)象普遍存在,不利于“禮別異”的實際需要。

“以禮系樂”,即以禮為綱、以樂為目,在禮儀名目之下列舉、規(guī)定禮儀的用樂問題,其本質(zhì)是“某禮應該使用何種雅樂”,這種思路的經(jīng)典表達方式即《宋史·禮志》對宋代樂章的書寫?!笆汀弊鳛橐环N理想,在唐代并未得到完全實踐。五代時期,“十二某”作為一代樂名,僅是空洞的禮樂符號。因此,宋人缺乏維護“十二安”的意識,不再追求齊整度、系統(tǒng)性,轉(zhuǎn)而追求禮儀區(qū)分度、細密程度,以滿足“禮”的需要;不再使用“十二雅”以來的“以樂系禮”方案,轉(zhuǎn)而以禮為綱、以樂系之。由于秉持實用態(tài)度,“十二”之數(shù)對宋人再無約束力,宋代樂章向繁多、冗雜的方向演變,重復、矛盾等問題在所難免。

《通志·樂略》曰:“古禮樂相須以為用,禮非樂不行,樂非禮不舉?!睆奶茦贰坝枚Y”到宋禮“用樂”,唐宋樂章朝著實用化、細碎化方向演變。宋代之后,王朝不再使用“十二某”作為一代樂名,而是使用某一抽象、籠統(tǒng)的語詞。《周禮》作為經(jīng)學之骸骨,與雅樂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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