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麟 彭華民 蔣和超
〔摘要〕 過往的金融素養(yǎng)研究集中在經濟領域,忽視家庭社會經濟地位與金融素養(yǎng)關系的研究。采用中國家庭金融調查(CHFS2017)數據分析發(fā)現:微觀層面,家庭社會經濟地位構成三要素中,家庭收入、家庭資產和家庭職業(yè)地位(ISEI)對調查對象的金融知識、金融風險態(tài)度和金融能力產生顯著影響;宏觀層面,地區(qū)經濟發(fā)展水平與家庭金融素養(yǎng)相關。中介效應檢驗發(fā)現,地區(qū)經濟發(fā)展水平會通過家庭社會經濟地位來影響家庭金融能力,而家庭金融知識和金融風險態(tài)度會受到地區(qū)經濟發(fā)展水平與家庭社會經濟地位的交互影響。本研究的意義在于構建金融變量與社會變量的新分析路徑,并為家庭資產建設提供具有社會政策取向的支持性建議。
〔關鍵詞〕 金融素養(yǎng);社會經濟地位;地區(qū)經濟發(fā)展;家庭
〔中圖分類號〕F83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769(2021)05-0033-10
〔基金項目〕教育部重大項目“西方社會福利理論前沿:批判與重構”(19JHQ011)
〔作者簡介〕齊 麟,澳大利亞國立大學克勞夫政策學院博士研究生,堪培拉 2600;
彭華民,南京大學社會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江蘇南京 210023;
蔣和超,西南財經大學社會發(fā)展研究院講師,四川成都 611130。
一、導言
金融素養(yǎng)常常用來解釋社會成員的金融行為、金融投入和金融收益。近年來,面對愈來愈大的金融風險,社會成員金融素養(yǎng)缺乏成為全球化中普遍存在的社會問題。國際社會和各個國家積極推行提升金融素質的政策。2007-2009年的國際金融危機以及其后的歐洲主權債務危機造成的全球金融市場動蕩,促使各國政府和社會組織將提高社會成員的金融素養(yǎng)作為維護金融市場穩(wěn)定性的重要手段。歐美國家以及中國不斷強化社會成員金融素養(yǎng)培養(yǎng)政策,通過國家戰(zhàn)略提升社會成員金融素養(yǎng)水平,增強消費者自我保護意識和能力,使其能夠理智地進行金融投資決策。①World Bank(2014)調查顯示,78%受訪者認為家庭獲取金融收益的主要障礙是金融產品和服務知識的缺乏。②《二十國集團數字普惠金融高級原則》中原則六強調,要將數字技術時代提升消費者金融素質視為重要任務,“重視消費者數字技術基礎知識和金融知識的普及”。③經合組織(OECD,2017)發(fā)布的《關于數字時代的金融教育和金融消費者保護的報告》指出,各國居民金融素養(yǎng)缺乏的現象普遍存在,需要提升金融素養(yǎng)水平,保護金融消費者。④2020年疫情帶來的全球金融危機已直接影響社會成員福祉,防范風險提升金融素養(yǎng)成為國際共識。
2016年,國務院在《推進普惠金融發(fā)展規(guī)劃(2016-2020年)》中提出建立普惠金融。弱勢群體是當前我國普惠金融重點服務對象。⑤該政策提出了提升公眾金融素養(yǎng)的相關措施。與國外相比,我國對于金融素養(yǎng)重要性的認識起步較晚。2017年,為提升國民金融素養(yǎng)水平,中國人民銀行金融消費權益保護局首次發(fā)布《消費者金融素養(yǎng)調查分析報告(2017)》⑥,正式確立了消費者金融素養(yǎng)問卷調查制度;2019年,發(fā)布第二輪《消費者金融素養(yǎng)調查簡要報告》⑦,定期公布金融素養(yǎng)信息,推動全民金融素養(yǎng)提升。
金融素養(yǎng)影響家庭福祉。較高的金融素養(yǎng)對于債務杠桿率造成的家庭金融脆弱性等負面影響能起到顯著的緩解作用。⑧通過對典型案例的觀察發(fā)現,金融素養(yǎng)不足的年輕人和家庭更容易遭受金融風險,其健康成長也更容易受到金融風險的危害。⑨金融知識的提高可顯著降低家庭受到金融排斥的程度。⑩家庭對非正規(guī)借貸渠道的依賴程度會因金融素養(yǎng)水平提升而降低。[11]當前我國金融市場快速變革,金融素養(yǎng)微觀上會影響到居民家庭金融福祉。微觀家庭風險聚集后也影響到宏觀層面金融市場穩(wěn)定發(fā)展。因此,家庭金融素養(yǎng)影響因素的研究意義重大。
二、金融素養(yǎng)影響因素研究回顧、研究問題和研究假設
(一)金融素養(yǎng)概念與內容維度
OECD(2011)認為金融素養(yǎng)的廣義定義,是對有關金融的概念、風險、技能、動機的認識,運用金融素養(yǎng)做出有效金融決策,提升個人和社會的金融福祉,增強參與經濟生活的信心。[12]Lusardi & Mitchell指出,金融素養(yǎng)包括消費者對利率、通貨膨脹、風險分散的認識和行為能力。[13]Huston認為,金融素養(yǎng)包含社會成員掌握的金融知識及其做出合理有效金融決策的能力,同時,金融素養(yǎng)反映金融消費者對金融產品風險和收益的認知程度。[14]Cackley認為金融素養(yǎng)是社會成員、社會組織和政府在使用和管理金融資產時做出理智判斷和有效決策所需要的能力。[15]
金融素養(yǎng)的測度尚未形成一個標準化指標體系。Huston指出金融素養(yǎng)的測量有四個內容維度:貨幣基礎(Money basics)、借款(Borrowing)、投資(Investing)、保護資源(Protecting resources)。[16]Bowen & Cathy注重金融技能,即基于個人金融知識基礎上獲取有關金融政策、工具和服務的能力。[17]Lusardi & Mitchell在金融素養(yǎng)的研究中從個人獲取經濟信息,并做出財務規(guī)劃、財富積累、債務償還和養(yǎng)老規(guī)劃幾個方面進行了分析。[18]中國人民銀行金融消費權益保護局(2019)的金融素養(yǎng)調查中建立了消費者的金融態(tài)度、金融行為、金融知識和金融技能等維度。[19]另外一些研究采用公共數據庫,雖然金融素養(yǎng)分析維度的建立受到數據庫結構的限制,但分析維度和內容有諸多相同之處。[20]Lusardi & Mitchell采用金融消費者對銀行存款利率、通貨膨脹、金融風險分散(risk diversification)的認知三個維度進行了12項國別研究的比較,發(fā)現不同國家消費者在金融素養(yǎng)不同維度之間的差別很大。[21]Lusardi & Mitchell還指出金融素養(yǎng)的分析工具也具有多樣性。[22]
(二)金融素養(yǎng)影響因素的多樣性
金融素養(yǎng)的影響因素多種多樣,個體和家庭特征對金融素養(yǎng)的影響研究較多。學者和機構對金融素養(yǎng)水平進行了多項調查研究。[23]相關調查數據分析表明,年齡、性別、受教育程度、收入以及職業(yè)等因素對金融素養(yǎng)有著顯著影響, 金融素養(yǎng)水平偏低的人群主要為青年人、老年人、女性、低學歷者、低收入者以及失業(yè)人員。王英等發(fā)現中國男性和女性城鎮(zhèn)居民在收入和資產水平、受教育程度、認知能力和風險感知上的要素稟賦差異導致金融素養(yǎng)顯著的性別差異。[24]王宇熹等研究也發(fā)現,年齡、教育、收入和職業(yè)是影響金融素養(yǎng)的重要因素。其中,年齡36-45歲人群、高教育程度人群、高收入人群以及金融行業(yè)職業(yè)人群的金融素養(yǎng)水平相對較高。[25]我國社會組織從業(yè)者中約五分之一金融素養(yǎng)得分較高,其中年齡、性別、投資、自評家庭經濟狀況對金融素養(yǎng)具有顯著影響。[26]配偶的學歷和風險偏好直接顯著影響個人金融素養(yǎng),配偶學歷越高、風險承受能力越高,個人金融素養(yǎng)越高。[27]國際相關研究發(fā)現較高的家庭收入往往具有更高的金融知識水平,因為他們更經常使用金融工具和服務。家庭收入與金融素養(yǎng)之間存在著緊密關系。[28]國際學生評估項目(Program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 Assessment, PISA)[29]數據分析也發(fā)現,來自社會經濟地位較低家庭的青年在金融知識方面得分低。[30]基于文獻回顧發(fā)現,缺乏家庭社會經濟地位綜合指標對金融素養(yǎng)影響的研究。
現有研究發(fā)現社會成員金融素養(yǎng)存在區(qū)域差異。Fornero & Monticone的研究表明,意大利南部地區(qū)的金融知識得分遠低于北部地區(qū)。[31]俄羅斯農村和城市地區(qū)的金融素養(yǎng)存在顯著差異[32],原西德居民的金融素養(yǎng)高于原東德居民。[33]Beckmann發(fā)現,羅馬尼亞農村和貧困地區(qū)的金融知識水平明顯較低。[34]Boisclair等人的研究顯示,加拿大各地區(qū)的金融素養(yǎng)略有差異。[35]Bumcrot等人證明美國北半部的金融素養(yǎng)得分最高,而美國東部和南部的金融素養(yǎng)得分最低,金融素養(yǎng)較高的州往往貧困程度較低,反之亦然。[36]Bumcrot等還發(fā)現美國各州的金融素養(yǎng)差異很大,并認為這種差異歸因于各州人口的構成差異,因此,他們認為未來研究的一個方向是分析金融素養(yǎng)地理差異的起源。以上文獻表明,金融素養(yǎng)的地理差異可能來自人口遷移、區(qū)域間交流、地方傳統(tǒng)和文化等社會性因素。基于文獻回顧發(fā)現,金融素養(yǎng)地區(qū)差異的影響因素是一個尚未充分探索的領域。
上述研究提出了影響金融素養(yǎng)的多種因素,但缺乏社會經濟地位因素與金融素養(yǎng)關系的研究。社會經濟地位是衡量個人或者家庭所處的與其他群體相對而言的經濟和社會位置的綜合性指標[37],該指標能更有效地進行比較研究?!吧鐣洕匚弧保⊿ocioeconomic Status, SES)概念以及相關理論源于布勞和鄧肯的研究。[38]他們根據每一種職業(yè)的平均教育水平和平均收入水平計算出職業(yè)的社會經濟地位指數(SEI)。后續(xù)的研究也將職業(yè)、教育和收入作為個人社會經濟地位的重要指標。[39]SEI指標國際化的過程中,Treiman將60個國家的85套職業(yè)聲望數據進行整合,提出了“國際標準職業(yè)聲望量表”。[40]這些國家包括世界各大洲的發(fā)達社會和傳統(tǒng)不發(fā)達社會,因此該量表的結果具有國際代表性。同時,由于采用的是國際標準化職業(yè)分類體系,教育和收入指標形成過程做到了國際標準化,該量表較好地解決了國別差異問題。此后,Ganzeboom等人對鄧肯社會經濟地位指數(Duncans SEI)[41]進行改進,提出了“國際標準職業(yè)社會經濟地位指數”(International Socioeconomic Index of occupational status,ISEI)。[42]ISEI屬于連續(xù)型變量,取值越大,表明個人的社會經濟地位越高。盡管社會學對社會經濟地位的研究非常豐富,但是缺乏對家庭社會經濟地位與金融素養(yǎng)關系的研究。
綜上所述,金融風險常常是以家庭為單位來面對的,但目前缺乏家庭社會經濟地位與家庭金融素養(yǎng)關系的研究,尚未發(fā)現地區(qū)經濟水平差異對家庭社會經濟地位與家庭金融素養(yǎng)關系的影響,以及使用中介效應程序檢驗三者之間的關系。國內關于金融素養(yǎng)的研究呈上升趨勢,但整體規(guī)模較小,截至2020年9月4日,中文核心期刊中以“金融素養(yǎng)”為主題的發(fā)文總量為142篇。關于金融素養(yǎng)的研究雖然以金融學為主,但現在也出現了社會政策和社會工作領域的研究。[43]
(三)研究問題與研究假設
根據文獻回顧,發(fā)現社會學視角下的家庭社會經濟地位綜合指標、地區(qū)經濟發(fā)展水平和家庭金融素養(yǎng)關系研究缺乏?;诖耍疚牡难芯繂栴}是:家庭社會經濟地位與家庭金融素養(yǎng)的關系如何,地區(qū)經濟發(fā)展水平是否會通過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影響調查家庭的金融素養(yǎng)。并提出假設1:家庭社會經濟地位會顯著影響調查家庭的金融素養(yǎng);假設2:地區(qū)經濟發(fā)展水平對調查家庭金融素養(yǎng)的影響會通過家庭社會經濟地位發(fā)揮中介作用。
三、研究設計
(一)數據來源
本文基于中國家庭金融調查2017年度(China Household Finance Survey, CHFS2017)的調查數據開展研究。CHFS調查采用的抽樣方法是三階段、分層、與人口規(guī)模成比例(PPS),在調查中采用多項措施控制抽樣誤差和非抽樣誤差,數據庫的數據具有代表性好、質量高的特征[44],是研究中國家庭金融問題的高質量微觀數據。由于問卷中金融知識模塊——構建金融素養(yǎng)的相關變量——只在調查家庭初次接受調查時詢問,所以本文還使用了中國家庭金融調查2011年、2013年和2015年中有關金融知識的數據。此外,由于中國家庭金融素養(yǎng)、家庭資產、家庭收入以及職業(yè)分布存在較大的城鄉(xiāng)差異,農村調查數據的完整性比城市差,我們剔除了農村地區(qū)的樣本;刪除有缺失值的樣本后,共計獲得23449個城市地區(qū)家庭樣本。
(二)變量設置
1.金融素養(yǎng) 金融素養(yǎng)是本研究的因變量。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45],本研究結合中國家庭金融調查(CHFS2017)數據模塊結構,將金融素養(yǎng)操作化為金融知識、金融能力和金融風險態(tài)度三個維度。金融知識是指調查家庭對經濟、金融信息的認識程度。[46]本研究使用中國家庭金融調查中調查對象對金融素養(yǎng)三個維度相關問題的回答來度量。我們將有關金融知識問題的回答選項“很少關注”和“從不關注”重新賦值為“1”,將“一般”重新賦值為“2”,將“非常關注”和“很關注”重新賦值為“3”,分值越高表示調查家庭對經濟、金融信息的關注程度越高。金融能力是指調查家庭能夠正確計算利率、計算通貨膨脹率以及判斷股票與基金風險大小的能力。我們借鑒尹志超等構建金融知識指標的方法,采用主成分法建構調查家庭的金融能力指標。[47]其取值介于0-100之間,數值越大表示金融能力越強。金融風險態(tài)度是指調查家庭對金融投資項目風險的接受程度。在問卷中對應的題目是“如果您有一筆資金用于投資,您最愿意選擇哪種投資項目”,我們將選項“高風險、高回報的項目”和“略高風險、略高回報的項目”重新賦值為“3”,將“平均風險、平均回報的項目”重新賦值為“2”,將“略低風險、略低回報的項目”和“不愿意承擔任何風險”重新賦值為“1”,分值越高表示調查家庭的金融投資越偏好高風險類型。
2.地區(qū)經濟發(fā)展水平 通過文獻回顧發(fā)現金融素養(yǎng)存在地區(qū)差異。[48]為了尋找影響地區(qū)金融素養(yǎng)差異的宏觀經濟因素,我們將地區(qū)經濟發(fā)展水平設計為本研究的自變量,將各省的人均GDP作為地區(qū)經濟發(fā)展水平的代理變量。之所以使用各省人均GDP數據,是因為中國家庭金融調查數據公布了調查家庭所屬省份的地理信息,為建立宏觀層面數據和微觀層面數據分析的關系提供了支持。
3.家庭社會經濟地位 在Ganzeboom 等提出的基于個人經濟地位、社會地位的ISEI指標基礎上[49],結合CHFS2017數據庫分類,為了更加全面地檢驗家庭社會經濟地位與家庭金融素養(yǎng)之間的關系,我們同時使用家庭資產、家庭收入以及家庭職業(yè)地位3個變量作為家庭社會經濟地位的測量指標,形成自變量。家庭資產是調查家庭金融資產和非金融資產的總和,家庭收入是指調查家庭的全年總收入,家庭職業(yè)地位使用國際標準職業(yè)社會經濟地位指數(ISEI)來測量。根據調查對象的具體職業(yè)計算出對應的職業(yè)地位,使用家庭中職業(yè)地位最高的家庭成員的ISEI作為調查家庭的ISEI。
4.控制變量 基于CHFS2017數據庫分類,為了更有效地說明自變量和因變量之間關系,我們設計了控制變量,控制了女性戶主、家庭結構、家庭勞動力數量、家庭總人口、是否個體工商戶、是否擁有多套住房、社會資本以及是否貧困戶等家庭層面可能會影響金融素養(yǎng)的因素。在本研究中,社會資本是指調查家庭在過去一年中所接受的來自親戚朋友的貨幣或非貨幣形式贈予資源的價值。[50]
各變量的描述統(tǒng)計結果見表1。
(三)研究策略
為了檢驗地區(qū)經濟發(fā)展水平、家庭社會經濟地位與金融素養(yǎng)的關系,我們采用MacKinnon等提出的中介效應程序檢驗三者之間的關系。[51]這主要包括四個檢驗步驟:一是在不納入中介變量的情況下,自變量是否會顯著影響因變量;二是中介變量是否會顯著影響因變量;三是自變量是否會顯著影響中介變量;四是納入中介變量之后,自變量對因變量的影響是否發(fā)生變化。由于本研究的中介變量家庭社會經濟地位的測量指標由家庭資產、家庭收入和家庭ISEI構成,這意味著地區(qū)發(fā)展水平、家庭社會經濟地位與金融素養(yǎng)之間可能存在多重中介效應,也意味著MacKinnon等的中介效應檢驗程序需要做適當的調整。溫忠麟等提出的多重中介效應檢驗方法為我們完善中介效應檢驗過程提供了方案。[52]本研究的多重中介效應檢驗過程可以概括為:
Y=α0+α1GDP+α2XT+μ1(1)
Y=γ0+γ1M1+γ2M2+γ3M3+γ4XT+μ2(2)
M1=λ0+λ1GDP+λ2XT+μ3(3)
M2=ω0+ω1GDP+ω2XT+μ4(4)
M3=φ0+φ1GDP+φ2XT+μ5(5)
Y=η0+η1GDP+η2M1+η3M2+η3M3+η5XT+μ6(6)
Y表示金融素養(yǎng),GDP表示地區(qū)經濟發(fā)展水平,XT表示控制變量,μ表示誤差項,M1、M2和M3分別代表中介變量家庭ISEI、家庭資產和家庭收入。我們首先檢驗地區(qū)經濟發(fā)展水平與金融素養(yǎng)之間的關系;其次再檢驗家庭ISEI、家庭資產和家庭收入與金融素養(yǎng)之間的關系;再次檢驗地區(qū)經濟發(fā)展水平與家庭ISEI、家庭資產和家庭收入之間的關系;最后檢驗地區(qū)發(fā)展水平與金融素養(yǎng)的關系及作用機制。
四、研究發(fā)現
(一)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地區(qū)經濟發(fā)展與家庭金融素養(yǎng)
表2中,模型1-模型3給出了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對家庭金融素養(yǎng)的估計結果。模型1顯示,在控制其他因素的條件下,家庭ISEI、家庭資產以及家庭收入與金融知識呈正相關關系。這體現了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對調查家庭關注經濟、金融信息的正向作用。根據模型2的估計結果,在控制其他因素后,家庭ISEI、家庭資產以及家庭收入與金融風險態(tài)度也呈正相關關系。這意味著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對調查家庭的投資偏好也具有正向促進作用,家庭社會經濟地位越高,越偏好高風險、高回報的投資類型。而根據模型3的結果,家庭ISEI、家庭資產以及家庭收入與金融能力也呈正相關關系。這表明家庭社會經濟地位越高,調查家庭越能夠正確計算利率,越能正確計算通貨膨脹,越能正確評估金融投資如股票基金的風險。這個研究發(fā)現驗證了假設1。
表2模型4-模型6側重檢驗地區(qū)經濟發(fā)展水平對金融素養(yǎng)的影響。模型4顯示,保持其他因素不變,省人均GDP越高,調查家庭的金融知識水平就越高。模型5顯示,保持其他因素不變,省人均GDP越高,調查家庭越偏好高風險、高回報的投資類型。同樣地,模型6顯示,保持其他因素不變,省人均GDP越高,調查家庭的金融能力也越高。這些結果說明,經濟發(fā)展水平與家庭金融素養(yǎng)水平是正相關關系,經濟發(fā)展水平越高,當地居民的金融素養(yǎng)水平也會越高。這個研究發(fā)現初步驗證了假設2。
(二)影響機制分析:多重中介效應檢驗
表3中,模型1-模型3檢驗了地區(qū)經濟發(fā)展水平對家庭社會經濟地位的影響。模型1顯示,控制其他因素之后,省人均GDP越高,調查家庭的家庭資產越高。模型2顯示,控制其他因素之后,省人均GDP越高,調查家庭的家庭收入也越高。模型3的結果顯示,控制其他因素以后,省人均GDP越高,調查家庭的職業(yè)地位也會越高。這些結果意味著,經濟發(fā)展與家庭社會經濟地位之間是正相關關系,地區(qū)經濟發(fā)展水平越高,家庭的社會經濟地位也就會越高。
表3中,模型4-模型5側重檢驗經濟發(fā)展影響金融素養(yǎng)的作用機制。模型4顯示,控制其他因素以后,省人均GDP、家庭資產、家庭收入和家庭職業(yè)地位都會對調查對象的金融知識產生顯著影響。模型5顯示,控制其他因素以后,省人均GDP、家庭資產、家庭收入和家庭職業(yè)地位也都會對調查對象的金融風險態(tài)度產生顯著影響。但與表2模型4和模型5相比,當納入家庭資產、家庭收入和家庭ISEI等三個變量以后,地區(qū)經濟發(fā)展對金融知識和金融風險態(tài)度的作用方向發(fā)生了改變。根據溫忠麟等對中介效應與調節(jié)效應的界定和區(qū)分[53],這一結果意味著家庭社會經濟地位是地區(qū)經濟發(fā)展影響調查對象金融知識和金融風險態(tài)度的調節(jié)變量,而不是中介變量。
表3模型6的結果顯示,在控制其他變量的情況下,省人均GDP、家庭資產、家庭收入和家庭ISEI會顯著影響調查家庭的金融能力。并且與表2模型6相比,在納入家庭資產、家庭收入和家庭ISEI變量之后,省人均GDP的作用程度顯著變小,其回歸系數由表2模型6的1.163變?yōu)榱吮?模型6中的0.488。這意味著經濟發(fā)展和家庭社會經濟地位都是影響調查家庭金融能力的因素,而且經濟發(fā)展對家庭金融能力的影響還會通過家庭社會經濟地位發(fā)揮中介作用。我們使用KHB測度法[54]計算出地區(qū)經濟發(fā)展水平通過家庭資產、家庭收入和家庭ISEI 3個變量影響調查家庭金融能力的比重占58.04%,即經濟發(fā)展通過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影響金融能力的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58.04%。通過多重中介效應檢驗分析,對假設1和假設2做了進一步的支持性驗證。
五、結論與討論
相對于已有的研究[55],本研究的貢獻是引入社會學中可以進行國際比較的國際標準職業(yè)社會經濟地位指數(ISEI)[56],建立家庭分析單位,提出家庭社會經濟地位的三個維度,即家庭ISEI、家庭資產和家庭收入,并發(fā)現它們對家庭金融素養(yǎng)水平產生重要影響。家庭社會經濟地位與金融素養(yǎng)呈正相關,家庭ISEI、家庭資產和家庭收入都會顯著影響家庭金融素養(yǎng)。一是家庭社會經濟地位高的家庭金融素養(yǎng)也較高,這些家庭通常擁有更多的經濟資源,為了追求更高的收益,參與金融市場投資的可能性更大。家庭社會經濟地位高,金融素養(yǎng)高,可以影響家庭進入金融市場的通道選擇,進而影響家庭金融資產的配置。二是家庭社會經濟地位高,金融素養(yǎng)也高的家庭通常擁有更強的信息認知能力,對復雜金融信息的分析整理能力更強,對借貸合同信息、金融服務流程、金融市場變化更加了解。因此這些家庭使用金融產品的意愿更高,成為金融欺詐受害者的可能性更低。三是家庭社會經濟地位高,金融素養(yǎng)也較高的家庭通常擁有更強的風險判斷能力,對家庭金融活動的控制能力增強,使其金融決策更加合理。四是家庭社會經濟地位高,金融素養(yǎng)也高的家庭會影響家庭的金融風險偏好,進而對家庭的金融市場參與和投資組合選擇產生影響。本研究采用多重家庭社會經濟地位維度作為分析影響家庭金融素養(yǎng)的變量,更有力地解釋了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對家庭金融素養(yǎng)的影響。在提升居民金融素養(yǎng)的政策干預中,不僅要重視家庭資產建設,也需要重視家庭成員職業(yè)對金融素養(yǎng)的影響。
本研究另外一個發(fā)現是,不僅微觀層面的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影響金融素養(yǎng),在宏觀層面的地區(qū)經濟發(fā)展水平即人均GDP也影響家庭金融素養(yǎng)。第一、地區(qū)經濟發(fā)展水平與家庭金融素養(yǎng)密切相關。我們的研究發(fā)現中國家庭存在金融素養(yǎng)地區(qū)差異,與Fornero & Monticone(2011)[57]等的發(fā)現一致,但我們的新發(fā)現是當使用Mackinnon等[58]的中介效應檢驗程序后,地區(qū)經濟發(fā)展水平部分解釋家庭金融素養(yǎng)地區(qū)差異,昭示未來研究應該注重評估地域導向的金融教育政策提升家庭金融素養(yǎng)的政策效果。第二、地區(qū)經濟發(fā)展水平對家庭金融素養(yǎng)的作用機制分析表明,家庭金融素養(yǎng)的地區(qū)差異不僅與地區(qū)經濟發(fā)展水平有關,更與當地居民的家庭社會經濟狀況有關。
金融素養(yǎng)是跨學科研究的新領域?;诮鹑谒仞B(yǎng)的討論意義不僅在于金融素養(yǎng)的界定[59],更在于發(fā)現影響金融素養(yǎng)的因素以及金融素養(yǎng)和金融風險的關系。本研究為金融風險防范政策的地區(qū)化和家庭化提供了學術支持。國際社會和學術界正在開展評估社會成員金融素養(yǎng)的調查,如PIAS、CHFS、世界銀行和中國人民銀行的調查等等。對金融素養(yǎng)的評估可以基于調查數據展開,但本項研究建立了微觀家庭數據和宏觀經濟發(fā)展水平數據的關系,為建立基于地區(qū)經濟發(fā)展水平的金融素養(yǎng)研究和相關政策提供了基礎。周曉春等指出金融社會工作服務是比經濟發(fā)展政策更為有效的干預策略。[60]本項研究發(fā)現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和地區(qū)發(fā)展差異與家庭金融素養(yǎng)關系,建立了金融社會工作中地區(qū)差異化家庭服務干預的學理支持。黃進等基于家庭資產建設理論[61],提出推動家庭資產建設是金融社會政策核心內容之一。本研究將家庭金融素養(yǎng)視為分析單位,并將提升家庭金融福祉設為重要政策目標,為家庭資產建設提供具有政策意義的支持性研究,推動中國社會政策體系建設。
① 王華:《金融素養(yǎng)的提升》,《中國金融》2019年第18期。
② World Bank, Global Financial Development Report 2014: Financial Inclusion, Washington.DC, 2014,pp.4.
③ 中國人民銀行等:《二十國集團數字普惠金融高級原則》,2016,http://www.pbc.gov.cn/goutongjiaoliu/113456/113469/3142307/2016091419074418496.pdf,2020年8月16日。
④ OECD, G20/OECD INFE Report on Ensuring Financial Education and Consumer Protection for All in the Digital Age, G20/OECD INFE, 2017,pp.3.
⑤ 《推進普惠金融發(fā)展規(guī)劃(2016-2020年)》,2016年1月15日,http://www.gov.cn/zhengce/content/2016-01/15/content_10602.htm,2020年8月20日。
⑥ 中國人民銀行金融消費權益保護局:《消費者金融素養(yǎng)調查分析報告(2017)》,2017年7月13日,http://www.pbc.gov.cn/goutongjiaoliu/113456/113469/3344008/index.html,2021年6月18日。
⑦ [19]中國人民銀行金融消費權益保護局:《2019年消費者金融素養(yǎng)調查簡要報告》,2019年7月31日,http://www.pbc.gov.cn/goutongjiaoliu/113456/113469/3868040/index.html,2020年8月20日。
⑧ 李波、朱太輝:《債務杠桿、金融素養(yǎng)與家庭金融脆弱性——基于中國家庭追蹤調查CFPS2014的實證分析》,《國際金融研究》2020年第7期。
⑨ [43][60]周曉春、鄒宇春、黃進:《青年的金融風險、金融能力和社會工作干預》,《青年研究》2019年第3期。
⑩ 張?zhí)枟潯⒁境骸督鹑谥R和中國家庭的金融排斥——基于CHFS數據的實證研究》,《金融研究》2016年第7期。
[11]董曉林、戴月、朱晨露:《金融素養(yǎng)對家庭借貸決策的影響——基于CHFS2013的實證分析》,《東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9年第3期。
[12]OECD INFE, Measuring Financial Literacy: Core Questionnaire in Measuring Financial Literacy: Questionnaire and Guidance Notes for Conducting an Internationally Comparable Survey of Financial Literacy, Paris, 2011, pp.3.
[13][18][21]Annamaria Lusardi and Olivia S.Mitchell, “The Economic Importance of Financial Literacy: Theory and Evidence,” Journal of Economic Literature, vol.52,no.1(2014), pp.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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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Alicia Puente Cackley,“Financial Literacy: Enhancing the Effectiveness of the Federal Governments Role,”Government Accountability Office Reports in the USA,2012.
[16]Sandra J.Huston,“Measuring Financial Literacy,” Journal of Consumer Affairs,? vol.44,no.2(2010), pp.296-316.
[17]Cathy Faulcon Bowen, “Financial Knowledge of Teens and Their Parents,” Journal of Financial Counseling and Planning ,vol.13,no.2(2002), pp.93-102.
[20]李波、朱太輝:《債務杠桿、金融素養(yǎng)與家庭金融脆弱性——基于中國家庭追蹤調查CFPS2014的實證分析》;董曉林、戴月、朱晨露:《金融素養(yǎng)對家庭借貸決策的影響——基于CHFS2013的實證分析》;張?zhí)枟潯⒁境骸督鹑谥R和中國家庭的金融排斥——基于CHFS數據的實證研究》。
[22]Annamaria Lusardi and Olivia S.Mitchell, “Financial Literacy around the World: An Overview,” Journal of Pension Economics and Finance, vol.10, no.4(October 2011), pp.497-508.
[23]Annamaria Lusardi and Olivia S.Mitchell, “Financial Literacy around the World: An Overview,” Journal of Pension Economics and Finance, vol.10, no.4(October 2011), pp.497-508;Luc Arrondel, Majdi Debbich and Frédérique Savignac, “Financial Literacy and Financial Planning in France,” Numeracy, vol.6,no.2(2013);David Boisclair, Annamaria Lusardi, Pierrecarl Michaud,“Financial Literacy and Retirement Planning in Canada,” Journal of Pension Economics and Finance, vol.16, no.3(July 2017), pp.277-2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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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王宇熹、范潔:《消費者金融素養(yǎng)影響因素研究——基于上海地區(qū)問卷調查數據的實證分析》,《金融理論與實踐》2015年第3期。
[26]向大攀、朱小梅、陳剛:《消費者金融素養(yǎng)影響因素研究》,《當代經濟》2019年第4期。
[27]何昇軒:《家庭成員對個人金融素養(yǎng)影響的研究》,《中國軟科學》2020年第5期。
[28]Adele Atkinson and FloreAnne Messy, “Measuring Financial Literacy: Results of the OECD/International Network on Financial Education (INFE) Pilot Study,” OECD Working Papers on Finance, Insurance and Private Pensions, no.15, OECD Publishing, 2012,https://doi.org/10.1787/5k9csfs90fr4-en,June 19,2021.
[29]2014年7月,OECD首次發(fā)布國際學生評估項目(Program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 Assessment,PISA)金融素養(yǎng)測評國際報告,其中就青少年金融素養(yǎng)進行了定義,并從金融知識認知的內容、過程和背景三大范疇對其進行了分析和界定。
[30]Consumer Financial Protection Bureau, “PISA (Program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 Assessment) and Youth Financial Capability in the United States,”2019.
[31][57]Elsa Fornero and Chiara Monticone, “Financial Literacy and Pension Plan Participation in Italy,” Journal of Pension Economics and Finance, vol.10, no.4(October 2011), pp.547-5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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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David Boisclair, Annamaria Lusardi, Pierrecarl Michaud,“Financial Literacy and Retirement Planning in Canada,” Journal of Pension Economics and Finance, vol.16, no.3(July 2017), pp.277-2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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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Peter M.Blau and Otis Dudley Duncan,The American Occupational Structure, New York: Free Press, 19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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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OECD INFE, Measuring Financial Literacy: Core Questionnaire in Measuring Financial Literacy: Questionnaire and Guidance Notes for Conducting an Internationally Comparable Survey of Financial Literacy, Paris, 2011;董曉林、戴月、朱晨露:《金融素養(yǎng)對家庭借貸決策的影響——基于CHFS2013的實證分析》;張?zhí)枟?、尹志超:《金融知識和中國家庭的金融排斥——基于CHFS數據的實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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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Elsa Fornero and Chiara Monticone, “Financial Literacy and Pension Plan Participation in Italy,” Journal of Pension Economics and Finance, vol.10,no.4(October 2011), pp.547-564;Christopher Bumcrot, Judy Lin and Annamaria Lusardi, “The Geography of Financial Literacy,” Numeracy,vol.6, no.2(2013), Article 2.
[50]徐偉、章元、萬廣華:《社會網絡與貧困脆弱性——基于中國農村數據的實證分析》,《學海》2011年4期。
[51][58]David P.MacKinnon, Chondra M.Lockwood and Jason Williams, “Confidence Limits for the Indirect Effect: Distribution of the Product and Resampling Methods,” Multivariate Behavioral Research, vol.39,no.1( 2004), pp.99-128.
[52][53]溫忠麟、劉紅云、侯杰:《調節(jié)效應和中介效應分析》,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2012年。
[54]KHB測度法是由Kohler, U, Karlson, K B & Holm, A.2011年提出,其論文 “Comparing Coefficients of Nested Nonlinear Probability Models”發(fā)表在Stata Journal,vol.11,no.3,pp.420-438。他們提出的中介效應檢驗法已被廣泛運用于不同學科,是當前主流的中介效應檢驗方法。
[55]Annamaria Lusardi and Olivia S.Mitchell, “Financial Literacy around the World: An Overview,” Journal of Pension Economics and Finance, vol.10, no.4(October 2011), pp.497-508;Adele Atkinson and FloreAnne Messy, “Measuring Financial Literacy: Results of the OECD/International Network on Financial Education (INFE) Pilot Study,” OECD Working Papers on Finance, Insurance and Private Pensions, no.15, OECD Publishing, 2012,https://doi.org/10.1787/5k9csfs90fr4-en,June 19,2021;張?zhí)枟潯⒁境骸督鹑谥R和中國家庭的金融排斥——基于CHFS數據的實證研究》;何昇軒:《家庭成員對個人金融素養(yǎng)影響的研究》。
[61]黃進、瑪格麗特·謝若登、邁克爾·謝若登:《金融社會工作的核心內容:美國的探索》,《社會建設》2019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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