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揚
從二月底小鬧的父親(以下稱Charles)第一次找到雜志尋求幫助,到三月底我們約在杭州見面,帶小鬧去LGD俱樂部接受天賦測試,再到七月初見證小鬧成為情久俱樂部二隊的一員。從初次接觸到確定選題以及最終成文,我和小鬧其實只深入的聊過一次,和小鬧媽媽也一樣。但在過去的半年時間里,我和Charles,前前后后見了不下五次,每次采訪的時間都在兩小時以上。最后一次,在正式開始寫這篇長報道之前,為了錄音更清楚,我們兩個人一人舉著一杯咖啡,面對面在北京夏日的露天露臺上,聊了三個小時。
小鬧的這篇長報道,其實更多的聚焦在Charles作為一名父親,如何了解兒子的愛好和夢想,最終化解對抗的過程。但整個采訪和寫作的過程中,令我感觸最深的并不是Charles如何解決問題,而是小鬧和Charles的故事,讓我回憶起了過去幾年,我和父親從對抗到和解的過程,也讓我對父子關系有了新的思考和認知。
小時候,我跟父親的關系并不算融洽,除了中考和高考填報志愿,他基本沒有太參與到我成長的過程中。缺少交流和溝通,使得兩個人每次對話都會以吵架或冷戰(zhàn)收場。我父親是個不太善于言談的人,更不善于表達感情,我也一樣。這也是為什么,直到我大四臨近畢業(yè)找工作時,我才第一次開始試著理解他。
當我站在人生的又一個岔路口,以為他會希望我找一家專業(yè)對口的化工企業(yè),或者成為一名公務員的時候,他卻沒有再替我做決定,而是完全尊重了我的選擇,讓我可以遵從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成為一名電競記者。從業(yè)這幾年來,和我父親身邊同事朋友們的孩子相比,我可能是混的最差的。但他從來沒有苛責過我,只是會在我遇到困難向他求助的時候,給予我作為過來人的建議。
隨著小鬧和Charles關系的逐漸緩和,從我第一次見到小鬧對他說“你爸爸過去一段時間一直在為你的事操心”時,小鬧一言不發(fā);到小鬧中考結束來到情久俱樂部的當晚,他主動對我說,“我爸也挺不容易的”,其中的轉(zhuǎn)變顯而易見。不管是小鬧還是我,我們和父親的和解,都是從選擇權被交到手里的那一刻開始的。而我們的選擇,都是想成為一名電競從業(yè)者。
誠然,對于16歲的小鬧來說,我們不能要求他在這個年紀和階段理解自己的父母,畢竟老話說“自己不當父母永遠無法真正理解父母”。但是就我個人而言,從畢業(yè)到結婚再到未來有朝一日成為父母,過去幾年,我實現(xiàn)了和我父親的和解。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兩個人都做出了很多努力,當然不可否認的是,我的母親和妻子也在這過程中扮演了調(diào)解的角色。
前不久,我因為在工作上遇到了一些困擾,回到家向父母尋求建議,他們講了很多對我工作、對電競行業(yè)的看法。末了,我父親說了一句話,“我們希望你開心”。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他是愛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