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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法典》對弱勢群體婚姻權利的保障及限度
——以疾病婚姻效力修訂為切入點

2021-04-15 01:02郝晶晶
廣西社會科學 2021年10期
關鍵詞:婚姻法民法典患病

郝晶晶

(深圳大學 法學院,廣東 深圳 518000)

2020年5月,十三屆全國人大三次會議表決通過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以下簡稱《民法典》)。作為新中國第一部以法典命名的法律,《民法典》囊括了“總則”“物權”“合同”“人格權”“婚姻家庭”“繼承”“侵權責任”等7編內容。第五編“婚姻家庭編”以民事主體間的婚姻關系、收養(yǎng)關系、親屬關系為調整對象。在婚姻關系部分,《民法典》以《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以下簡稱《婚姻法》)為基礎并主要作出如下修訂:增設離婚冷靜期制度、修改禁止結婚的范圍、調整無效婚姻和可撤銷婚姻的情形。后兩項修訂內容均與婚姻一方或雙方配偶患特定疾病的情形有關(下文統(tǒng)稱“疾病婚姻”)。作為《婚姻法》中明定的禁止結婚和婚姻無效的情形,《民法典》第一千零五十三條將疾病婚姻修改為特定條件下的可撤銷婚姻。疾病婚姻的效力修訂是“弱勢群體保護原則”在《民法典》中的重要體現(xiàn),患重大疾病的弱勢群體據(jù)此實現(xiàn)了婚姻締結權利的從無到有。與此同時,該項修訂也改變了無效婚姻和可撤銷婚姻的情形,對我國無效婚姻制度的理論研究和實踐適用帶來了深遠影響。

一、《婚姻法》無效婚姻制度有礙弱勢群體的權益保護

在《民法典》頒布并正式施行之前,《婚姻法》一直對患特定疾病主體的婚姻締結權持否定態(tài)度,不僅無視該類弱勢群體的情感需求和生理需求,更是剝奪了其通過婚姻關系獲得保護的權利。

(一)婚姻關系可為患病弱勢群體提供保障

弱勢群體是一個相對概念,是對因某些障礙或者缺乏經濟、政治、社會機會而處于不利社會地位的人群的總稱[1]。弱勢群體一般分為生理性弱勢群體和社會性弱勢群體兩類:前者因生理或心理原因居于弱勢地位,如殘疾人、精神病人等;后者因社會因素導致獲取的資源和財富受限,如下崗、失業(yè)等。若僅靠個人能力而無國家或社會力量的幫助,弱勢群體的生活難以達到社會認可的基本標準[2]?;继囟膊〉拿袷轮黧w屬于生理性弱勢群體的一種,在生活能力和社會地位上無法達到一般水準:不僅要忍受生理病痛,還要面臨經濟困境,甚至在社會層面和政治層面居于弱勢地位。

社會弱勢群體的法律保護,多從立法、執(zhí)法、司法等方面展開,立法保護體系由勞動法、社會保障法、婦女兒童保護法、婚姻法、殘疾人保護法等構成[3]?!睹穹ǖ洹烦雠_前,民事主體的婚姻權利主要體現(xiàn)在《婚姻法》中關于婚姻自由、一夫一妻、男女平等之婚姻制度的宣示,患病弱勢群體的婚姻權利并未得到關注。不僅如此,《婚姻法》還長期不合理地限制該類主體的婚姻締結權?;橐鍪请p方在平等自愿的基礎上建立的長期契約關系,是適齡主體在經濟生活、精神物質等方面的自愿結合。從功能上看,除了滿足情感需求和生理需求,婚姻還承載著經濟功能和幫扶功能[4],這些功能對于患病弱勢群體生活質量的改善具有明顯的積極意義。在婚姻關系中,家庭的經濟水平和抗風險能力可以通過雙方經濟條件的整合進行提升,無經濟能力或生活不能自理的家庭成員也可依靠有能力的配偶幫助、扶持以維持正常生活。

(二)《婚姻法》無效婚姻制度剝奪了患病弱勢群體的婚姻締結權

《婚姻法》一貫將特定疾病作為婚姻締結的禁止性條件,剝奪患病民事主體的婚姻締結權。1950年《婚姻法》規(guī)定的禁婚疾病主要有四類:有生理缺陷不能發(fā)生性行為、花柳病、精神失常、麻風病。1980年《婚姻法》將禁婚疾病的范圍修改為“患麻風病未經治愈或患其他在醫(yī)學上認為不應當結婚的疾病”。2001年修訂后的《婚姻法》在禁婚疾病的規(guī)定中刪去了前述規(guī)定,僅保留“患有醫(yī)學上認為不應當結婚的疾病”這一概括性表述。此次修訂也確立了我國的無效婚姻制度,第十、第十一條明確了無效婚姻和可撤銷婚姻的情形。“婚前患有醫(yī)學上認為不應當結婚的疾病,婚后尚未治愈”成為婚姻無效的法定情形之一。

從1950年到2001年,《婚姻法》對禁婚疾病的規(guī)定由列舉式轉變?yōu)楦爬ㄊ?。此類概括性?guī)定無法為疾病婚姻的有效識別提供具有可操作性的認定標準。在司法實踐中,禁婚疾病的判斷依據(jù)主要有《中華人民共和國母嬰保健法》(以下簡稱《母嬰保健法》)、《中華人民共和國傳染病防治法》(以下簡稱《傳染病防治法》)、衛(wèi)生部《婚前保健工作規(guī)范(修訂)》、衛(wèi)生部《異常情況的分類指導標準(試行)》等法律、法規(guī)和規(guī)范性文件[5]。《母嬰保健法》對禁婚疾病的規(guī)定體現(xiàn)在“婚前保健”一章,第八條將婚檢范圍確定為“嚴重遺傳性疾病、指定傳染病、有關精神病”;第九條將“患指定傳染病在傳染期內或者有關精神病在發(fā)病期內”規(guī)定為應當暫緩結婚的情況?!秱魅静》乐畏ā返谌龡l根據(jù)傳播方式和危害程度將傳染病分為甲、乙、丙三類,為禁婚疾病之“指定傳染病”的判斷提供參考。衛(wèi)生部《婚前保健工作規(guī)范(修訂)》將“重度智力低下”和“發(fā)病期的重型精神病”列為“建議不宜結婚”的疾病范圍。衛(wèi)生部《異常情況的分類指導標準(試行)》規(guī)定“雙方均為重癥智力低下者”禁止結婚[6]。

(三)禁婚疾病的范圍尚未形成統(tǒng)一的規(guī)則標準

與《婚姻法》的概括性規(guī)定相比,上述法律及規(guī)范性文件對特定疾病的種類作進一步解釋和列舉,一定程度上增加了相關標準的可操作性。遺憾的是,上述規(guī)定仍舊無法為疾病婚姻的認定提供權威、統(tǒng)一的標準。第一,《母嬰保健法》《婚前保健工作規(guī)范》等對于疾病的認定均以強制婚檢制度為基礎,而該項制度已被取消。我國的強制婚檢制度由1994年《婚姻登記管理條例》正式確立,1995年《母嬰保健法》規(guī)定辦理結婚登記必須提交婚檢證明,然而,該要求并未被《婚姻法》采納,2003年《新婚姻登記條例》也刪除了強制婚檢的規(guī)定?;榍绑w檢由強制變?yōu)樽栽?,盡管多地對婚檢持鼓勵態(tài)度,但仍無法保障婚前體檢覆蓋到每段疾病婚姻。第二,上述文件均未直接指明“禁婚疾病”的范圍,僅將特定疾病分為“建議暫緩結婚的疾病”“建議不宜結婚的疾病”“建議不宜生育的疾病”等,也未說明上述分類與“禁婚疾病”的關系。第三,對禁婚疾病的列舉性規(guī)定主要集中于《婚前保健工作規(guī)范(修訂)》《異常情況的分類指導標準(試行)》中,以上文件效力層級不高且頒布時間較早(分別為2002年和1986年)??紤]到我國醫(yī)療衛(wèi)生水平飛速發(fā)展,大量疾病已被攻克,特定疾病的傳染性和嚴重程度有待重新考量,加之新型疾病的出現(xiàn),這些年代久遠的規(guī)范性文件對特定疾病的列舉難免存在與現(xiàn)狀不符之虞。

無效婚姻之訴涉及對民事主體之基本婚姻權利的處分,涉及社會公共利益,該制度的設定應當慎之又慎。上述規(guī)則現(xiàn)狀顯然與婚姻關系之重要程度和弱勢群體保護的需求不相匹配。不僅如此,缺乏明確可行的立法規(guī)則必然會影響疾病婚姻無效案件的審判實踐。

二、同案不同判:疾病婚姻無效案件的實踐痛點

考量《民法典》對婚姻無效制度在實踐層面的影響,應以全面掌握該制度的實際運行現(xiàn)狀為前提。在《民法典》頒布并正式施行之前,疾病婚姻仍是婚姻無效的法定情形之一。自無效婚姻制度2001年確立至今,在禁婚疾病范圍不明的情況下,法院依據(jù)何種標準對疾病婚姻的效力進行認定?為全面考量該問題,有必要對相關裁判文書進行分析。

(一)疾病婚姻無效案件的情況概述

筆者以“無訟案例網(wǎng)”為平臺,以“案由:婚姻無效糾紛”“搜索詞:不應當結婚的疾病”“截止時間:2020年12月31日”為搜索條件,得到2009年至2020年間共計591份案例。剔除涉及重婚、未達法定婚齡和近親結婚三類情形的婚姻無效案件246件,以禁婚疾病為由申請確認婚姻無效的有效案例合計345份。上述案例基本呈現(xiàn)了各地法院在禁婚疾病種類、特定疾病認定標準、疾病婚姻無效認定尺度等方面的真實態(tài)度。

從疾病種類上看,涉及精神分裂的案例數(shù)量最多,共計259份,以艾滋病、梅毒等性傳播疾病為申請理由的案例次之,共計38份,以智力殘疾為申請理由的案例共31份。除此之外,以抑郁癥、癲癇、癌癥、臟器功能衰減等其他疾病為申請理由的案例共17份。鑒于精神分裂在禁婚疾病中占據(jù)的份額遠超其他幾種疾病,且裁判文書中體現(xiàn)的實踐分歧較為明顯,故關于具體疾病的判斷標準主要以精神分裂疾病為論證對象。

(二)各地法院在禁婚疾病的判斷標準上存在較大分歧

從精神分裂疾病的認定結果來看,有149份案例認定精神分裂為禁婚疾病并據(jù)此確認爭議的婚姻關系無效,另有88份案例認定精神分裂不屬于禁婚疾病并據(jù)此駁回訴訟請求,兩者的比例大致為5∶3,均未形成壓倒性的優(yōu)勢。其他22份案例因證據(jù)不足或申請主體不適格等問題被駁回訴訟請求。

1.法院確認精神分裂為禁婚疾病的理由

將精神分裂認定為禁婚疾病進而確認婚姻無效的案例,其裁判理由大致有三類。第一,大部分法院的裁判邏輯較為簡單,將“暫緩結婚的疾病”直接等同于“禁婚疾病”:既然立法及規(guī)范性文件將精神分裂認定為暫緩結婚的疾病,則該類疾病自然應屬《婚姻法》第十條所指的不應結婚的疾病,此類婚姻繼而應被確認無效①參見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吉昌市人民法院(2019)新2301民初6130號民事判決書、安徽省長豐縣人民法院(2019)皖0121民初3923號民事判決書。。第二,少許法院從精神分裂對婚姻關系之妨害的角度,認為患有精神分裂的婚姻關系主體無法保障婚姻質量、無法理解婚姻的意義、甚至可能將不良基因遺傳給下一代,因此確認該類婚姻無效②參見福建省南靖縣人民法院(2019)閩0627民初2821號民事判決書、黑龍江省巴彥縣人民法院(2016)黑0126民初866號民事判決書。。第三,一些法院在《母嬰保健法》的基礎上,依據(jù)“精神殘疾證書”、宣告無民事行為能力人的生效判決、精神疾病鑒定意見等認定該當事人為不應結婚的主體從而確認其婚姻關系自始無效③此三種情形的代表案例分別為陜西省蒲城縣人民法院(2018)陜0526民初1779號民事判決書;重慶市萬州區(qū)人民法院(2016)渝0101民初7317號民事判決書;黑龍江省五常市人民法院(2016)黑0184民初186號民事判決書。。

2.法院認為精神分裂不屬于禁婚疾病的理由

值得關注的是,涉及精神分裂的案件中,由于法官對“暫緩結婚”與“禁止結婚”兩者的對應關系持不同意見,司法實踐中出現(xiàn)了裁判依據(jù)相同而裁判理由不同的現(xiàn)象。此類文書的裁判邏輯則為:精神分裂只是相關立法及規(guī)范性文件中被認定“應暫緩結婚的疾病”,不屬于“應當禁止結婚的疾病”,因此不可認定此類婚姻無效④參見重慶市銅梁區(qū)人民法院(2019)渝0151民初1603號民事判決書。。除此之外,還有法院認為患病主體婚后生育的兒子無遺傳性疾病,該疾病未對后代造成影響,因此不屬于禁婚疾?、賲⒁娺|寧省沈陽市蘇家屯區(qū)人民法院(2017)遼0111民初6014號民事判決書。。

(三)司法實踐中尚未形成統(tǒng)一的“疾病治愈”標準

依照《婚姻法》第十條第三款,將疾病婚姻認定為無效婚姻的要件是“婚前患有不應當結婚的疾病”且“婚后尚未治愈”。特定疾病在婚后是否治愈,也是疾病婚姻效力認定的重要要件之一。對于該項要件,司法實踐中同樣未形成統(tǒng)一的裁量標準,尤其是針對婚前患有特定疾病、婚后有所緩解的情形,目標案例中出現(xiàn)了不同的裁判結果。

仍以精神分裂疾病為例,若有醫(yī)院的出院診斷意見等證據(jù)能夠充分證明特定主體的疾病在婚后得以治愈,那么據(jù)此認定婚姻有效則并無異議②參見福建省泉州市中級人民法院(2017)閩05民終6965號民事判決書。。遺憾的是,大多數(shù)案例都沒有疾病治愈的直接證據(jù),需要法官根據(jù)具體情形裁量,繼而出現(xiàn)了對疾病治愈的不同認定標準。有法院以患病主體在辦理婚姻登記時的精神狀態(tài)為判斷標準,即便婚前婚后均患有精神分裂癥,但在登記結婚時未處于發(fā)病期,作出的意思表示真實,則該項婚姻合法有效;有法院將患病主體在婚后正常懷孕生子作為疾病治愈的表現(xiàn);有法院認為即便仍需每日服藥,“獲準出院”便可證明疾病已治愈;有的法院卻將“每日服藥”作為疾病未愈的表現(xiàn)繼而確認婚姻無效③四種情形的代表案例分別為:江西省分宜縣人民法院(2019)贛0521民初1207號民事判決書;山西省長治市潞州區(qū)人民法院(2019)晉0411民初42號民事判決書;河南省確山縣人民法院(2014)確民初字第00763號民事判決書;廣東省佛山市南海區(qū)人民法院(2017)粵0605民初2872號民事判決書。。更多的裁判則是依據(jù)婚后仍患精神分裂而直接判決確認該婚姻無效④參見四川省宜賓縣人民法院(2017)川1521民初1742號民事判決書。。

(四)同案不同判:疾病婚姻效力認定的突出問題

由上述裁判理由不難看出,在涉及精神分裂的疾病婚姻效力認定上,無論是禁婚疾病的判斷,抑或是治愈標準的把握,縱使法條依據(jù)相同,實踐中仍出現(xiàn)了眾多同案不同判現(xiàn)象。該現(xiàn)象在涉及其他疾病的案例中也有體現(xiàn),如以一方患“梅毒”為由申請確認婚姻無效,大部分判決因《母嬰保健法》將性病患者列為“暫緩結婚者”而直接得出“該類疾病屬于禁婚疾病”的結論⑤參見蘇州市虎丘區(qū)人民法院(2014)虎民初字第01556號民事判決書。,卻仍有法院認為“梅毒為‘暫緩結婚疾病’而非‘不宜結婚疾病’,‘暫緩結婚者’不應等同于‘禁止結婚者’。故被告在婚檢時發(fā)現(xiàn)患有梅毒,不屬于法律規(guī)定不應當結婚的情形,并不導致婚姻無效”⑥參見杭州市西湖區(qū)人民法院(2015)杭西民初字第759號民事判決書。。

立法上未明確禁婚疾病的范圍、實踐中未形成對各類疾病的統(tǒng)一認定標準不啻為此類同案不同判的最主要原因。誠然,在立法規(guī)定不明的情況下,具體案件可由法官發(fā)揮主觀能動性,依自由心證作出裁決,一定限度內的同案不同判現(xiàn)象有其現(xiàn)實合理性。然而,婚姻無效案件不僅與當事人的人身權利密切相關,也與社會公共利益緊密相連。婚姻一旦被確認無效,業(yè)已形成的婚姻家庭關系即告解體,對婚姻當事人及其子女的精神、情感、財產權益等方面造成的危害不可估量。此類案件的審理應尤為審慎,如此嚴重的同案不同判現(xiàn)象應限制在盡可能低的范圍內。

三、《民法典》為疾病婚姻當事人提供雙重權利保障

《民法典》對禁婚疾病性質的調整,不僅賦予了患病弱勢群體婚姻締結權,同時也為疾病婚姻中的善意當事人提供救濟途徑。

(一)《民法典》保護患病弱勢群體的婚姻締結權

與《婚姻法》相比,《民法典》第五編“婚姻家庭編”第二章“結婚”的修訂主要集中于疾病婚姻之效力認定上。具體內容包括:第一,在禁婚條件上,《民法典》刪除了“患有醫(yī)學上認為不應當結婚的疾病”的情形,禁婚情形僅剩一類:直系血親或三代以內旁系血親。第二,《民法典》對婚姻無效情形作出調整,刪除了“婚前患有醫(yī)學上認為不應當結婚的疾病,婚后尚未治愈的”這一情況。第三,《民法典》第一千零五十三條新增了“隱瞞疾病的可撤銷婚姻”,具體規(guī)定為“一方患有重大疾病的,應當在結婚登記前如實告知另一方;不如實告知的,另一方可以向人民法院請求撤銷婚姻”。值得注意的是,《民法典》同時限定婚姻撤銷權僅可通過訴訟方式行使,刪除了《婚姻法》第十一條原定的婚姻登記機關的撤銷權限。第四,《民法典》第一千零五十四條第二款新增了婚姻無效或可撤銷情形中無過錯方的損害賠償請求權。在《婚姻法》中,該項請求權原本僅限于因特定情形導致離婚的無過錯方享有。婚姻損害賠償請求權主體范圍的擴大,與“一方隱瞞重大疾病導致婚姻可撤銷”的情形相呼應,強化了對該類婚姻關系中善意當事人的利益保護。

上述四處修訂均圍繞著疾病婚姻的效力展開,且從根本上改變了疾病婚姻的性質:疾病婚姻從無效婚姻轉變?yōu)樘囟l件下的可撤銷婚姻。這一立法規(guī)定必將對疾病婚姻的理論研究及實踐適用帶來深遠影響。

(二)賦予患病弱勢群體婚姻締結權的合理性分析

1.婚姻締結權是公民的基本人權

婚姻是兩性結合形成的為社會制度所確認的夫妻關系。廣義上的婚姻權是指與婚姻有關的各項權利,即雙方結合為夫妻的過程中所享有的自由和利益不受侵犯的權利,具體表現(xiàn)為締結婚姻、存續(xù)婚姻、終止婚姻的權利[7]。締結婚姻的權利即結婚自由權,是其他婚姻權行使的前提和基礎,是至關重要的民事權利?!妒澜缛藱嘈浴返谑鶙l規(guī)定:“成年男女、不受種族、國籍或宗教的任何限制,有權婚嫁和成立家庭。他們在婚姻方面,在結婚期間和在解除婚約時,應有平等的權利。”《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第二十三條和《歐洲人權公約》第十二條都涉及“結婚權”[8]。《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強調“國家尊重和保障人權”“禁止破壞婚姻自由”,《婚姻法》也明確規(guī)定我國公民享有婚姻自由。在婚姻締結的過程中,當事人自由真實的意思表示應是婚姻成立的唯一正當依據(jù)?;疾≈黧w本就是弱勢群體,《婚姻法》僅從控制疾病、優(yōu)生優(yōu)育、提高人口素質的社會目的出發(fā),采用國家管制的手段,不作區(qū)分地禁止特定患病主體結婚,顯然是不恰當?shù)腫9]。締結婚姻的自由權作為公民的基本權利,應當受到嚴格的保護,對于患病主體也不例外,非因維護重大法益之需要不應對其作出限制[10]。

2.婚姻與生育的功能分離為弱勢群體之婚姻締結權提供社會基礎

隨著社會發(fā)展和觀念轉念,婚姻與生育的關系經歷了從“統(tǒng)一”到“分離”的過程。在我國封建社會,婚姻與生育緊密相連,“家庭是人口生育的小作坊,婚姻是人口生育的加工手段,生育是婚姻和家庭的主要目的”[11]。即便在近現(xiàn)代社會,在缺少避孕技術和人工生育技術的情況下,生育權的實現(xiàn)仍需以結婚權為基礎。隨著婚姻功能的轉變和人工生育技術的發(fā)展,婚姻與生育呈現(xiàn)出明顯的分離態(tài)勢。婚姻的功能可分為自然功能和社會功能兩個方面,自然功能主要表現(xiàn)為情感功能和性滿足功能,社會功能則包括生產功能、消費功能、生育功能和扶養(yǎng)功能[12]。傳統(tǒng)婚姻強調社會功能如生育功能的實現(xiàn)而人為抑制自然功能的滿足。伴隨著個人權利意識的覺醒,婚姻的自然功能逐漸強化,情感功能和性滿足功能也超越了生育等社會功能,成為公民締結婚姻的首要考量。

3.醫(yī)療技術的發(fā)展為弱勢群體之婚姻締結權提供技術支撐

人工生育技術的發(fā)展和絕育手術的推廣更是為婚姻與生育的功能分離提供了強有力的技術支撐。夫妻雙方擁有了生育方面的自主選擇權:可以選擇是否生育,也可以選擇以何種方式生育。前文已述,我國禁婚疾病的設置與婚姻生育功能的實現(xiàn)直接相關。在婚姻與生育分離的背景下,患病主體在締結婚姻之后,可以借助避孕技術選擇不生育,也可借助醫(yī)療技術如人工生育技術、基因阻斷技術等排除特定疾病對生育功能的影響。在上述醫(yī)療技術發(fā)展完善的基礎上,《民法典》賦予患病弱勢群體締結婚姻自由權與優(yōu)生優(yōu)育的生育政策并不沖突?!赌笅氡=》ā返南嚓P規(guī)定也體現(xiàn)了這一立法精神,其第十條規(guī)定,對診斷患醫(yī)學上認為不宜生育的嚴重遺傳性疾病的,經男女雙方同意,采取長效避孕措施或者施行結扎手術后不生育的,可以結婚。

(三)《民法典》同樣保護非患病主體的婚姻權利

《民法典》將疾病婚姻的性質由絕對無效修改為特定條件下的可撤銷婚姻,賦予了患病弱勢群體婚姻締結權。然而,在此類疾病婚姻中,非患病主體的權利也應得到有效保護。

疾病婚姻可撤銷制度對于非患病主體的權利保護應分為知情和不知情兩種情況討論。對于知情當事人來說,《民法典》在賦予患病主體婚姻締結權的同時,也保障了知情配偶的婚姻自主權,民事主體有權自主選擇是否結婚以及跟誰結婚,實踐中也不乏當事人在知曉對方患有重大疾病后仍愿與其締結婚姻的情況。在《民法典》頒布之前,《婚姻法》及相關司法解釋剝奪了知情配偶的婚姻自主權。疾病婚姻屬禁婚情形,即便雙方自愿締結婚姻,與患病者共同生活的近親屬均有權申請確認該項疾病婚姻無效。雙方自愿的情節(jié)無法阻卻同住近親屬的申請權,該項婚姻仍有被確認無效的風險?!睹穹ǖ洹穼膊』橐隹沙蜂N的規(guī)定有效保障了未患病方配偶的婚姻自主權:在充分知曉對方身體健康狀況的情況下,該方配偶有權選擇與其締結婚姻,該項疾病婚姻合法有效,同住成年家屬無權干預。

對于對疾病不知情的配偶來說,疾病婚姻可撤銷制度保障其撤銷婚姻并獲取賠償?shù)臋嗬?。疾病婚姻的有效成立應以患病主體在婚前充分履行告知義務、坦誠告知病情為前提,然而,患病主體為締結婚姻而故意隱瞞病情的案例也并不少見①目標案例中存在隱瞞病情情節(jié)的案例有16例,除2例涉及性病外[案號為:(2015)開民初字第3507號;(2015)秦紅民初字第306號],其他均涉及精神疾?。郯柑枮椋海?015)龍民一初字第36號等]。。實踐中的處理方式依疾病類型的不同而有出入:法院判斷屬于《婚姻法》上禁止結婚疾病的,確認婚姻無效;法院判斷不屬于禁婚疾病的,駁回當事人確認婚姻無效的申請,建議以“感情破裂”為由提起離婚訴訟②值得注意的是,《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審理離婚案件如何認定夫妻感情已破裂的若干具體意見》第三條將“婚前隱瞞了精神病,婚后經治不愈”的情況視為夫妻感情確已破裂的表現(xiàn)之一,與《民法典》關于疾病婚姻可撤銷的規(guī)定相抵觸。?!睹穹ǖ洹吩谠试S患病主體行使婚姻締結權的同時,也規(guī)定了患病主體的如實告知義務,并賦予不知情之婚姻當事人撤銷權?;榍氨浑[瞞的未患病方,在婚后被告知病情或自行發(fā)現(xiàn)病情的情況下,有權選擇是否行使婚姻撤銷權。若該方主體于婚后知情且仍愿與患病方共同生活進而放棄撤銷權的行使,則該項婚姻仍舊有效。若未患病方選擇撤銷婚姻,則該段婚姻自始無效,雙方的婚姻狀態(tài)回復至本段婚姻締結之前。然而,婚姻狀態(tài)的回復遠不足以彌補不知情方當事人在欺詐婚姻中所承受的無可逆轉的損害事實,尤其是涉及共同財產、生育子女的情況。因此,《民法典》將損害賠償制度引入無效婚姻和可撤銷婚姻,無過錯方在該段欺詐婚姻中的損失可通過損害賠償請求權得到救濟。無過錯方可自由選擇對維護權益最有利的方法,既可選擇要求侵權人返還財產、賠償損失,也可要求侵權人恢復名譽、賠禮道歉、精神損害賠償?shù)萚13]。

四、疾病婚姻可撤銷制度之配套機制的完善建議

《民法典》關于疾病婚姻的效力修訂在保護弱勢群體的婚姻締結權、維護婚姻的社會功能等方面無疑具有積極意義。然而,上述修訂仍未列明重大疾病的范圍,也未明確當事人告知義務的履行方式及證明責任,疾病婚姻之效力認定在規(guī)則層面和實踐層面的痛點尚難解決。為更好地落實疾病婚姻可撤銷制度,破解《民法典》現(xiàn)有規(guī)定對弱勢群體婚姻權利的保護限度,相關配套措施亟待完善。

(一)明確重大疾病的認定標準

《婚姻法》上疾病婚姻無效的判斷集中于兩個要件:“婚前患有不應當結婚的疾病”“婚后尚未治愈”。兩項要件的標準不明直接導致了司法實踐中關于疾病婚姻性質的同案不同判現(xiàn)象。《民法典》中疾病婚姻可撤銷的要件則為:“重大疾病”“未如實告知”。從疾病要件上看,《民法典》將《婚姻法》中的“不應當結婚的疾病”修改表述為“重大疾病”。此處將應該告知的內容限定為“重大疾病”而非全部疾病,主要有兩處考量:一是若將所有疾病都作為告知義務的對象,將不利于維護個體在婚姻關系中的獨立性,也有侵犯婚姻當事人隱私權之嫌;二是有些疾病本身并不會影響或妨礙雙方的婚姻生活[14]。

然而,“重大疾病”的表述仍具有較大的自由裁量空間,若不對認定范圍作出限定,該法條的實踐適用難免會遭遇同案不同判的現(xiàn)實問題。對其進行限定的思路有二:一是直接列明具體的疾病種類,二是補充相對客觀的認定規(guī)則。對于前一思路,在立法過程中也多次有相關意見認為應當對疾病范圍作出明確,但《民法典》最終仍規(guī)避了這一問題。從科學的角度考量,伴隨醫(yī)療水平的提高,疾病診療技術在不斷更新,隨著舊疾病被治愈、新疾病被發(fā)現(xiàn),重大疾病的范圍在不同的歷史時期會有不同的認定結果??紤]到立法穩(wěn)定性的要求,無法對“重大疾病”作出明確列舉,具體的認定標準需要司法機關和有關部門、單位在司法實踐中達成統(tǒng)一[15]。既然無法直接列明疾病的種類,則應當退而求其次,考慮給出相對客觀的認定方法。關于“重大疾病”的認定方法,在搜集立法意見時也有不同觀點,例如,授權衛(wèi)生部門作出規(guī)定、具體評估疾病影響后確定范圍;更多的立法意見指出可沿用《母嬰保健法》中嚴重的傳染病、精神病或者遺傳性疾病的范圍[16]。

筆者認為,鑒于《民法典》和《婚姻法》在疾病婚姻效力規(guī)定上保護的法益不盡相同,此處“重大疾病”的范圍與《婚姻法》中“不應當結婚疾病”也不應等同。具體地說,《婚姻法》犧牲患病方配偶的締結婚姻自由權以保護未患病方的健康權及生育權、以提高全民族的身體素質[17],而《民法典》則更側重于保護未患病方的知情權。這一法益保護的差別在修法過程中即有體現(xiàn)。在《民法典》草案的審稿意見中,有學者建議,將該條款修改為:“……如不如實告知且婚后尚未治愈的,另一方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民事訴訟請求撤銷該婚姻。”[18]該條建議未被采納,便是側重保護未患病方配偶知情權而非健康權的有力證明:即便婚后疾病治愈,被隱瞞的配偶仍有權撤銷該段婚姻。從立法保護未患病方配偶之知情權的角度出發(fā)理解“重大疾病”的范圍,應以具體案件中被隱瞞配偶的主觀感受為判斷標準,即“重大疾病”應理解為會對未患病方的結婚意愿產生重大影響的疾?。喝粼诨榍皩υ摷膊≈?,則不會愿意作出結婚的意思表示。這一觀點在《關于〈民法典各分編(草案)〉的說明》的表述中亦有體現(xiàn),“現(xiàn)行婚姻法規(guī)定,患有醫(yī)學上認為不應當結婚的疾病者禁止結婚。這一規(guī)定在實踐中很難操作,且在對方知情的情況下,是否患有疾病并不必然影響當事人的結婚意愿”[19]。立法者將“是否影響當事人的結婚意愿”作為引入重大疾病條款的重要考量。因此,“重大疾病”的范圍應當大于“禁婚疾病”的范圍。禁婚疾病必然會影響民事主體的結婚意愿,而非禁婚疾病也極有可能產生此種影響,由此出發(fā),只要疾病具有惡化至嚴重程度的可能性,就可能會對對方當事人的結婚意愿產生重大影響。

然而,僅將“影響當事人結婚意愿”作為“重大疾病”的界定標準,又難以解決司法實踐中的認定困難,相關司法解釋仍應對“重大疾病”的具體疾病類型作階段性的列舉說明。這一界定可嘗試從婚姻之功能實現(xiàn)的角度入手?;橐龅墓δ苤饕ㄉa、生育、性生活、情感交往、經濟、扶養(yǎng)等。結合《母嬰保健法》對疾病的列舉和分類,《民法典》第一千零五十三條所指的重大疾病大致有:影響生育和性生活的疾病如梅毒、艾滋病等;影響情感交往的疾病如智力低下、精神疾病等;影響家庭生產生活、需要巨額醫(yī)療費用的疾病如白血病、惡性腫瘤等。以上疾病的列舉并不全面,尤其是需要巨額醫(yī)療費用之疾病的判斷,可能因家庭經濟能力和負擔水平的不同而在司法實踐中出現(xiàn)差異化的認定。對于此種情況,可根據(jù)各省各地區(qū)經濟發(fā)展水平和收入水平,探索制定差異化的認定標準,如以每年的治療費用與當?shù)啬昶骄べY的比例來判斷某項疾病是否屬于“重大疾病”的范圍。

綜上所述,為保護未患病方配偶的知情權,“重大疾病”所囊括的疾病范圍應大于“禁婚疾病”。相關司法解釋應盡快從家庭功能之實現(xiàn)的角度對相關疾病作出例示。指導性案例、最高人民法院公報或相關裁判指引也應及時發(fā)布涉及“重大疾病”認定的代表性案例,對實踐中的有益經驗進行總結。

(二)“如實告知”之證明責任的實現(xiàn)

婚姻締結是重大的身份行為,事關本人重大利益,準配偶的身體健康狀態(tài)不僅關系到另一方配偶健康權的維護,更關系到婚姻的長久穩(wěn)定和后代的健康狀況。因此,《民法典》在保障弱勢群體婚姻權利的同時,更要重點保護未患病方配偶的知情權[20]。若出現(xiàn)婚前故意隱瞞重大疾病的情形,未患病方可行使撤銷權,向法院提出撤銷婚姻之訴。疾病婚姻之可撤銷的要件有二:“重大疾病”和“未如實告知”?!爸卮蠹膊 钡淖C明相對簡單,在司法解釋出臺相關疾病例示的基礎上,患病方的病例、處方、體檢報告、鑒定意見等證據(jù)均可直接證明身體狀態(tài)進而完成該項要件的證明責任。相較于此,“未如實告知”的證明則頗為困難。尤其是對于未患病方主體來說,若患病方有欺詐行為,如提供虛假體檢報告、告知虛假健康信息等,相關的證據(jù)資料還有跡可循,若雙方在婚前未就健康情況進行過交流或僅限于口頭交流,則該要件的證明則較為不易。鑒于“如實告知疾病”是《民法典》在賦予患病主體婚姻締結權的同時要求其必須履行的對等義務,從公平合理地分配證明責任的角度看,該項義務的履行情況應由患病方承擔證明責任。綜上所述,疾病婚姻撤銷之訴的證明責任應當作如下分配:未患病方主體對“配偶婚前患有嚴重疾病”承擔證明責任,患病方主體對“已履行如實告知義務”承擔證明責任。

在劃定證明責任的基礎上,為減輕當事人的證明負擔,降低實踐中待證要件真?zhèn)尾幻鞯娘L險,同時更好地保護未患病方主體的知情權,規(guī)避騙婚等道德風險,可探索在婚姻登記環(huán)節(jié)加強對患病方如實告知義務的釋明,甚至直接要求其履行如實告知義務。具體來說,《婚姻登記條例》第七條要求婚姻登記機關對結婚登記當事人出具的證件、證明材料進行審查并詢問相關情況。在此環(huán)節(jié)可增加詢問雙方當事人的身體狀況,要求其對重大疾病進行告知。詢問結果由當事人簽名并存檔,若婚后發(fā)現(xiàn)對方患有重大疾病,可申請調取該份詢問筆錄,作為對方隱瞞病情的證據(jù)。在要求患病方履行如實告知義務的同時,為維持婚姻關系的穩(wěn)定,避免知情的未患病方在婚后反悔、濫用婚姻撤銷權,對患病方的疾病狀況知情的未患病方也應在婚姻登記時聲明對對方所患疾病清楚認知并仍愿締結婚姻的意思表示。

五、結語

婚姻是家庭成立的前提,婚姻權利也是民事主體各項家事權利的基礎,《民法典》第一千零四十一條明確規(guī)定,婚姻家庭受國家保護。《婚姻法》從優(yōu)生優(yōu)育、提高人口素質之政策角度出發(fā),長期限制患特定疾病弱勢群體的婚姻締結權,繼而影響了該類群體其他家事權利的行使。隨著社會經濟文化的發(fā)展,婚姻觀念也發(fā)生了較大變化,生育不再是婚姻的首要目的,情感滿足、經濟支撐、相互扶養(yǎng)等功能成為當事人締結婚姻的重要考量,婚姻的上述功能對于弱勢群體保護同樣意義重大。有鑒于此,《民法典》第一千零五十三條有條件地承認疾病婚姻的效力:在相互知曉對方身體健康狀況的情況下,疾病婚姻合法有效;一方違反婚前重大疾病告知義務締結的婚姻,對方配偶有權申請撤銷。遺憾的是,原則性的權利宣示對弱勢群體婚姻權利的保護力度有限,為更好地推動疾病婚姻可撤銷制度的實踐適用,降低同案不同判的發(fā)生概率,相關司法解釋應在借鑒既有審判經驗的基礎上明確“重大疾病”的認定標準、界定“告知義務”的證明責任,婚姻登記機關應加強對重大疾病如實告知義務的釋明。以上配套機制的完善可為疾病弱勢群體之婚姻權利的實踐保障提供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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