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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探索到信仰
——中國早期馬克思主義者的婦女解放思想

2021-02-13 06:08:53史春風
山東女子學院學報 2021年4期
關鍵詞:馬克思主義者李大釗階級

史春風

(北京大學,北京100871)

1917年俄國十月革命的爆發(fā)和1919年的五四運動,使近代以來逐漸興起的婦女解放思潮出現(xiàn)了嶄新的內容,中國早期馬克思主義者也隨之產生。他們逐漸摒棄了新文化運動時期盛行的資產階級民主主義觀念的影響,開始用馬克思主義階級斗爭學說分析中國婦女問題。盡管此時這些早期馬克思主義者的婦女理論并不完整系統(tǒng),還處于初步探索和形成時期,但他們對中國婦女受壓迫的根源、婦女解放運動的途徑、具體方法、前途目標等的論述,仍然具有強大的吸引力,為中國社會注入了新鮮的思想動力。在他們的影響下,中國的婦女解放運動進入一個嶄新的時期。

一、中國婦女要求得解放,首先必須“打破現(xiàn)在私有經濟制度”

十月革命后,李大釗先后發(fā)表多篇文章,文中明顯可見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對其的深刻影響。李大釗將人類社會的構造分為兩個層面,“物質的經濟的構造”是“基礎構造”,而精神層面則是“表層構造”,“物質既常有變動,精神的構造也就隨著變動。所以思想、主義、哲學、宗教、道德、法制等等不能限制經濟變化、物質變化,而物質和經濟可以決定思想、主義、哲學、宗教、道德、法制等等”[1]134。總而言之,接受了唯物史觀影響的李大釗確認:經濟的變動是思想變動的重要原因。

用這一理論來分析中國近代以來包括婦女解放在內的各種社會解放運動,李大釗指出,“一面是血統(tǒng)的結合,一面又是經濟的結合”的封建大家族制度,是中國社會的“基礎構造”,而“一切政治、法度、倫理、道德、學術、思想、風俗、習慣,都建筑在大家族制度上作他的表層構造”。近代以來,這種傳統(tǒng)大家族制度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在之前的傳統(tǒng)農業(yè)經濟時代,把所有子弟包容在一個大家族中,對家族經濟的發(fā)展是有好處的,但是現(xiàn)在經濟基礎發(fā)生了變化,“現(xiàn)在不但無益,抑且視為重累了”,于是便產生了包括婦女解放運動在內的各種解放運動?!安坏拥芟蛴H長要求解放,便是親長也漸要解放子弟了;不但婦女向男子要求解放,便是男子也漸要解放婦女了?!薄耙驗榻I(yè)進步的結果,添出了很多宜于婦女的工作,也是助他們解放運動的原因”[1]186-191。李大釗認為,由于基礎的經濟組織發(fā)生變動,所以,法律、政治、倫理等這些“表面構造”也隨之發(fā)生變動,因此造成了一系列社會問題。要解決這些問題,就必須解決作為這些問題之基礎的“經濟問題”,只要經濟問題能夠妥善解決,“什么政治問題、法律問題、家族制度問題、女子解放問題、工人解放問題都可以解決”。但對于到底如何才能解決“經濟基礎”的問題,李大釗說,必須要“遇著時機,因著情形”,取一個“根本解決”的方法[1]55。

從辛亥革命到五四新文化運動時期,相當一部分資產階級女權主義者都曾對中國解放婦女的道路進行過深入思考和探討。他們普遍認為,由于中國傳統(tǒng)封建宗法社會以男性為中心,女性被當作男人的“私屬物品”,完全為男人犧牲,因此,“夫權”是女性受壓迫的根源。所以婦女解放的出路就在于與男子進行斗爭,使女性獲得受教育權、經濟獨立,以爭取與男性在政治、經濟、文化、法律等方面同等的權利。

《新青年》在1917年刊登了高素素的一篇文章《女子問題之大解決》,文章認為:“女子解放問題,有兩前鋒,曰破名教,曰破習俗。有兩中堅,曰確立女子之人格,曰解脫家族主義之桎梏。有兩后殿,曰擴充女子之職業(yè)范圍,曰高舉社會上公認的女子之位置”[2]。胡適的文章也把女子受教育權放在婦女求解放的首要位置,認為女子只要有了教育權,所有其他女子所遇社會問題必將“迎刃而解”[3]。也有人發(fā)表文章提出,婦女解放,除了通過受教育,使“女子有了解放的覺悟、解放的要求”以外,緊接著還有第二要緊的問題,就是求經濟獨立,“教育可以叫女子生出解放的覺悟要求,然而還要使他有可適應這覺悟要求的能力”[4]。

除了力倡女子獲得教育權、經濟獨立外,這一時期,還有人提出通過提高婦女能力、爭取婦女參政等途徑獲得婦女解放。這些主張與李大釗等人的觀點最大的不同在于,它們的提出者并沒有意識到,婦女問題不是女子單一的問題,而是與整個社會緊密聯(lián)系,社會問題得不到解決,所謂的婦女獨立、婦女解放都是空談。因此,這些仍在資產階級改良主義的圈子里打轉的“婦女解放”主張,并不能找到中國婦女解放的正確路徑。

在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的指引下,以李大釗等為代表的早期馬克思主義者正確認識和分析了中國婦女受剝削和受壓迫的根本原因。1919年10月,后來成為北京大學招收的第一批9名女學生之一的鄧春蘭在《少年中國》發(fā)表的一篇文章中提出,要實現(xiàn)女子解放,須“先解放學校,然后再解放職業(yè),然后再解放政權”,“到了解放政權都運動成熟了,那么,甚么廢除妾婢、娼妓制度啦,甚么改良婚姻制度啦,自然就如同在衣袋里取東西的一樣容易了”[5]。李漢俊也提出,在現(xiàn)在的經濟制度之下,所謂“智識”“技能”“職業(yè)”,都并不是女子獲得經濟獨立的要素,“女子在經濟上失了獨立的原因,完全是在掠奪的私有經濟制度底下發(fā)生和存在”,因此,只有“這私有的經濟制度打破了,女子才能在經濟上得到獨立,在財權上(將來或許沒有私有財產)、教育上、職業(yè)上得到平等”[6]304-306。李達在1919年的一篇文章中曾提出:“我國提倡女子解放,不可不學歐美各國的樣子”,認為女子解放的條件包括男女共同教育、改善婚姻制度、精神獨立、經濟獨立等[7]15,17-22,但不久后,他的觀點就發(fā)生了變化,他在1922年撰寫的一篇文章中指出:“在資本主義制度未推倒以前,我們暫不去作什么不分貧富不分男女都受教育的空談”,由于“法律的、社會的、經濟的種種限制,使得無錢無勢的人不能得到讀書的機會,使得女子不能取得讀書的資格”[7]128-129,因此,只有推翻現(xiàn)存社會制度,才是婦女解放的唯一正確道路。

早期馬克思主義者確信,“非打破這社會私有的經濟制度”不能獲得女子的獨立。如同在沉沉夜霧中的一盞明燈,從此中國的婦女解放運動邁向了新的里程。

二、婦女問題只有通過階級斗爭,在社會主義制度下才能得到“根本解決”

只有“破”才有“立”,打破了現(xiàn)有的私有制經濟制度,中國婦女在怎樣的制度下才能求得解放呢?那就是通過階級斗爭實行“社會主義”制度。

李大釗認為,只是從經濟上尋求婦女解放問題的解決,實際上只“是專取這唯物史觀(又稱歷史的唯物主義)的第一說,只信這經濟的變動是必然的,是不能免的”,但要真正尋求婦女問題的解決,還必須注重于其“第二說”,“就是階級競爭說”,“了不注意,絲毫不去用這個學理作工具,為工人聯(lián)合的實際運動,那經濟的革命,恐怕永遠不能實現(xiàn),就能實現(xiàn),也不知遲了多少時期”[1]55。在這里,李大釗清晰地指出了通過階級斗爭走向社會主義的婦女解放的根本道路。

比李大釗稍晚,接受了馬克思主義思想的陳獨秀也提出了相同的觀點。1920年,穆藕初的上海厚生紗廠號稱“念湘省迭經兵事,生計艱難,婦女尤甚,故讓出一部分工額,招募湘省女工一批來申試用,以開內地女界力食之風”,到湖南招收女工。但招工條件相當苛刻。對此,《湖南日報》《大公報》記者紛紛發(fā)表文章予以指責。陳獨秀以《上海厚生紗廠湖南女工問題》為題,將這些文章在《新青年》“勞動節(jié)紀念號”上發(fā)表,同時發(fā)表自己的評述。當記者們的主要觀點還是集中于女工的工資、工時、待遇等問題時,陳獨秀則拿起了馬克思“剩余價值學說”的武器,他指出,“照馬克思底學說,工人每日勞力結果所生——即生產物——底價值,就算是五年前比十年前只加一倍,現(xiàn)在又比五年前只加一倍,而兩次工資增加都不及一倍,實際上豈不是遞減的現(xiàn)象嗎?”工人們辛辛苦苦所創(chuàng)造的剩余價值,都被資本家(股東)無情地予以掠奪。文章中,陳獨秀的關注點已經遠遠超出了“湖南女工”問題的范圍,他提出:“我以為要想中國產業(yè)界資本雄厚可以同外國競爭,非由公共的力量強行把全國底資本都集合到社會的工業(yè)上不可。果然是社會的工業(yè),他的發(fā)達,社會上人人底幸福都跟著平等的發(fā)展;工資少點,工作時間多點,都還沒甚稀奇?!薄昂裆鷱S在湖南招募女工無論辦法好歹,都不但不單是湖南的女工的問題,也不單是上海男女工人問題,乃是全中國勞動問題[8]13-19。提出建立“Cooperative Society”制度,用馬克思主義剩余價值學說探討中國婦女問題、勞動問題,這是陳獨秀開始運用馬克思主義的思想武器來探索和解決中國婦女問題的重要標志。

此后不久,在《新青年》第8卷第1號中,陳獨秀回答了費哲民提出的關于婦女、青年、勞動三個問題的解決辦法。他說:“我以為解決先生所說的三個問題,非用階級戰(zhàn)爭的手段來改革社會制度不可”?!耙驗檎宅F(xiàn)在的經濟制度,婦女底地位,一面脫離了家庭的奴隸,一面便得去做東家的奴隸;即于自由戀愛一層,在財產制度壓迫和誘惑之下那里會有純粹的自由!在國內外兩重資本主義壓迫之下,青年向何處去尋新生活和世外桃源?即于勞動問題,更可以說除階級戰(zhàn)爭外都是枝枝節(jié)節(jié)的問題?!保?]47

到1921年,陳獨秀對婦女如何得到解放這一問題的解決思路更加明晰。這年年初,他進行了題為《婦女問題與社會主義》的演說。在演說中,陳獨秀指出:“婦女問題雖多,總而言之,不過是經濟不獨立”,而經濟為什么不獨立?為什么不平等?根源在于“社會制度”。因此,婦女問題“首要與社會主義有所聯(lián)絡,否則離了社會主義,女子問題,斷不會解決的”。在那個時候,“女子在家庭,固有獨立的人格,在社會,也有獨立的人格”,“婦女的問題,十件總有九件經濟問題,而社會主義不止解決婦女的問題,且可以解決一切的問題”,“如果把女子問題分得零零碎碎,如教育、職業(yè)、交際等去討論,是不行的,必要把社會主義作唯一的方針才好”。提出要將“社會主義作唯一的方針”,“希望男女要全部努力于社會主義”。

在陳獨秀的大力影響和推動下,廣東共產主義小組主辦的《勞動與婦女》周刊于1921年2月面世。由沈玄廬撰寫發(fā)刊詞指出:“勞動者要解放,正當要求勞動者所結合的團體,不當要求資本家解放;婦女要解放,正當要求婦女們自身,不當要求男子們乞憐”。但是他又說明,階級社會之下,勞動者男子和婦女同樣都受壓迫,“階級制度有一日存在,勞動者和婦女就活受一日的壓迫”,因此,推翻這種經濟制度,“這是勞動與婦女應該起來解決的共同點。要解決這個共同點,宗教,是做不到的;手槍炸彈打死一兩個人是不中用的;朝現(xiàn)金主義中間去求禱威權的赦免,更是小雀兒在鷹爪下求饒,萬無幸免之理的”[6]84-85。陳獨秀的《我們?yōu)槭裁匆岢珓趧舆\動與婦女運動?》一文,也明確表明了同樣的認識:“過去及現(xiàn)在的倫理、歷史,都是犧牲弱者以助強者的倫理、歷史;其中最顯明的,就是犧牲勞動者以助資本家,犧牲婦女以助男子”,而人類之后的倫理,應該采取“助弱抗強”,這才是“人類將來的理想”[9],是我們應取的方向。

相對于李大釗和陳獨秀,其他早期馬克思主義者最終把社會主義道路作為自己的信仰時間要稍晚一些。

向警予曾是“教育救國”論者。在即將啟程赴法前給友人的信中她還相信當今女子未能獲得解放的原因,“全然是學識能力的關系”,“所以歸根到底的希望,仍離不脫教育”。所以她認為提高“男女同學的教育,尤為提高女子學識能力,催促社會文化進步的唯一妙法”[10]6-9。1919年12月25日赴法留學之后,她逐漸接受了馬克思主義婦女觀的影響。1920年5月,向警予發(fā)表的《女子解放與改造的商榷》一文,明顯可以看出其思想轉變的痕跡。在文章中,她對廣東女界在婦女解放運動中把“參政權”“分家權”作為目標,表示“實在懷疑”,“然則我們女子解放,是應從舊家庭解放到新家庭去么?是應從個人苦痛的地位解放到個人快樂的地方去么?是應從家政的窟籠里解放去參豬仔代議政么?是應從附屬的經濟地位解放到個人的私有的經濟獨立么?”她提出,“財產私有制”,是“萬惡之源”,只有廢除財產私有制,婦女獲得經濟自主權,才能真正達到婦女解放。但是,從這篇文章中仍然可以看出,向警予對于中國未來到底該采用怎樣的制度、怎樣的方法達到“廢除私有財產制”,達到婦女的完全解放,思想上并不明晰,她說:“至于經濟獨立,為女子解放的唯一條件,在這時候,這層我是極表示同意的。但是經濟應該如何樣的獨立?要研究個適當的方法才是”。雖然向警予也認為:“二十世紀的新人生觀,是以社會主義的互助協(xié)進來替代個人主義的自由競爭,這是可以深信無疑的”。不過在她看來,還有許多問題需要研究,如政治方面如政權之應否存在?存在之度數若何?以何種形式而存在?此時社會上流行的各種“主義”,還都“尚在研究實驗中”[10]15-16,究竟要取哪個方向,此時的向警予也依然在“尋路”。沈玄廬也同樣,他在《勞動與婦女》發(fā)刊詞中雖然已經明確提出必須要解決“壓迫在勞動與婦女上面的階級制度所產生的經濟制度”,但是到底如何解決,他提出還須“檢定一個主義從事實上有可建設的”,“無論是改良的或者是改造的,我們只要先認明是依我們共同的進程上的事實,我們都應當十分努力”[6]85-86,實行改良主義的社會改造之路,也依然在其選擇范圍之內。

兩年的赴法留學生活,使向警予的思想信仰逐漸堅定。1921年底回國后,她很快成長為中國共產黨婦女解放運動的杰出領導人。而其他中共早期馬克思主義者,也在實際斗爭中逐漸成長為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者(當然這其中也有些人后來逐漸放棄了自己最初的信仰)。

三、從“第三階級”移向“第四階級”——婦女解放的重心是勞動婦女的解放

用馬克思主義的階級分析法來分析和認識中國當時正在進行的婦女解放運動,著重強調勞動婦女的解放是中國婦女解放運動的重要組成部分,這是中共早期馬克思主義者對中國婦女解放運動的一大思想貢獻。

從辛亥革命到五四新文化運動,近代以來的中國婦女解放運動的重心,實際上更多偏向的是資產階級,是充滿“貴族”氣息的婦女運動。運動的倡導者們關注的是“男女平權”,要求男女教育平等、女子有參政權、社交自由、婚姻自由。對此,早期馬克思主義者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他們認為,“十九世紀資本主義勃興后,各國隨之而起的女權運動(運動女子參政及開放大學校、女子同等職業(yè)等事),便是第三階級的婦人運動”,這種運動“不思最初女子何以屈服于男子而失去其地位”,“比較的是反射的作用而非自覺的作用”。因此這些所謂的“女權論者”并非徹底的改革論者,而“真正徹底的改革論者”是“第四階級的婦人運動”,是“婦人的勞動運動”,第四階級的男女解放屬于未來,有“提攜之必要”[11]。

在早期馬克思主義者看來,“第三階級女人運動”,“是在恢復‘因為伊是女人’因而失掉的種種自由和特權”,“是女人對男人的人權運動”;而“第四階級女人運動”,“目標是在消除‘因為伊是窮人’因而吃受的種種不公平和不合理”,是“勞動者對資本家的經濟運動”。他們認為,這種“第三階級的女人運動”,“是拿‘女人’作罪名的科罰——因為伊是女人,就要加伊的種種壓制”,這種運動即使取得成功,獲得的也只不過是“有產階級里的男女平等”,而并非“人類平等”,要得到“人類平等”,只有注意“第四階級女人運動”,也“就是勞動者對資本家的運動”[12]。李大釗也明確提出,資產階級的婦女運動所爭取的“都是與中產階級的婦人們最有直接緊要關系的問題,與那些靡有財產、沒受教育的勞動階級的婦人全不相干”,而“無產階級的婦人們天高地闊,只有一身,他們除要求改善生活以外,別無希望”,“一個是想管治他人,一個是想把自己的生活由窮苦中釋放出來,兩種階級的利害,根本不同;兩種階級的要求,全然相異”。所以,“中產階級婦人的利害,不能說是婦人全體的利害;中產階級婦人的權力伸張,不能說是婦人全體的解放”[8]414-415。

早期馬克思主義者并不完全反對第三階級的婦女運動,但是,他們顯然更關注“第四階級”也就是勞動婦女的解放問題。陳望道認為,“專致力于第三階級的女人運動,將第三階級的女人運動看作是婦女運動的主體,卻也不是一樁可以稱許的事”[12]。李大釗也指出:“女權運動與勞動婦女的運動,并不含有敵對的意義,而且有相互輔助的必要?!比绻岸鄶祫诠D女在資本階級壓制之下,少數中流階級斷不能圓滿達到女權運動的目的?!保?3]201921年下半年,王劍虹在文章中提出,那種爭奪與男子同樣的參政權、遺產權的女子解放運動是“偏在一方面的”,她號召婦女們“覺悟”,以婦女們應該“組織團體,加入無產階級革命軍的前線,努力反抗一切掠奪和壓迫,從根本上去改造社會,建設自由平等的、男女協(xié)同的社會,完結這段不合人生原理的、可恥的、要求解放的歷史”[14],這才算達到我們的目的。

中國的婦女解放運動須關注“第四階級”,要關注“勞動婦女”,對這一問題的認識,并非所有的早期馬克思主義者一開始就如此清晰。沈雁冰在1920年6月發(fā)表的一篇文章里,還曾將中國婦女運動的“中堅團體”定位于“第二等婦女”,即“中等人家的太太和小姐”。他的觀點是:第一等的富貴人家的太太和小姐,嬌貴安逸慣了,他們大部分是無知識、無思想的,靠她們做婦女運動的中堅,不會有什么效果。但第三等的婦女,“他們是生活中的‘將落幕者’”,“他們每天和生存奮斗,沒有時間受教育,也沒有金錢受教育,他們環(huán)境又壞,思想幾乎是沒有的,只有沖動,又因為是常處在被壓迫的地位,受不堪的待遇,以致他們的道德也墮落”,因此,沈雁冰認為靠這個階級的婦女進行婦女運動是“很難的”,“他們非得經過一番好好的訓練指導是不能成事的”[6]55-56。不過,很快,早期馬克思主義者們在這個問題上取得了一致,確定婦女運動的重心應該轉向“第四階級”。沈雁冰后來撰寫的很多文章也體現(xiàn)了這一轉向。

將婦女運動的重心轉移到“勞動婦女”,這一思想的提出在中國婦女解放史上具有重要而深遠的意義。從此,中國的婦女解放運動尋找到了正確的對象,同時也尋找到了最堅定也最可依靠的力量。

四、“聯(lián)合婦女”,不僅要實現(xiàn)各個階層婦女參加的“小聯(lián)合”,而且要實現(xiàn)全社會民眾的“大聯(lián)合”

早期馬克思主義者提出的“聯(lián)合婦女”的思想,包含“小聯(lián)合”與“大聯(lián)合”兩個層面:一是各個階層的婦女聯(lián)合,組成“小聯(lián)合”,二是全社會的民眾實現(xiàn)“大聯(lián)合”。婦女要實現(xiàn)完全解放,不僅要靠各個婦女階層的攜手聯(lián)合,同時還必須借助“大聯(lián)合”的力量,通過階級解放達到婦女解放。

1919年初,李大釗在《戰(zhàn)后之婦人問題》一文中就提出:要解決婦女問題,除了“一方面要合婦人全體的力量,去打破那男子專斷的社會制度”之外,還必須“要合世界無產階級婦人的力量,去打破那有產階級(包括男女)專斷的制度”。在這篇文章中,李大釗不僅提出了須“合婦人全體力量”的小聯(lián)合思想,同時也提出,只有“男女工人間有了聯(lián)合”,才可以互相提攜,這樣就可以“于階級戰(zhàn)爭添一份力量”。這就是所謂的“大聯(lián)合”[8]413-415。李大釗非常強調婦女運動與中國社會運動的聯(lián)合,他認為,中國當時“中流階級的婦女運動與勞動階級的婦女運動決然分離”的原因,是中流階級的婦女沒有達到“徹底的覺悟”,當“多數勞工婦女在資本階級壓制之下,少數中流階級的婦女斷不能圓滿達到女權運動的目的”,所以中流階級婦女運動不應該孤軍奮戰(zhàn),須與勞工婦女運動輔助并行。此外,勞工婦女的運動也不應獨立進行,更不應該與勞工男子的運動互相敵對,而是“應該有一種階級的自覺”,與“男子勞工團體打成一氣,取一致的行動”[13]20。他指出:“中國現(xiàn)當軍閥專橫之時代,欲為民權的運動,無論哪種團體,都須聯(lián)絡一致,宗教的、母權的、女權的、無產階級的婦女運動,可合而不可分,可聚而不可散,可通力合作而不可獨立門戶。能如是,方能打倒軍閥,澄清政治,恢復民權。能如是,則今之為女權運動者,始得曰成功!”[13]185

比李大釗文章發(fā)表稍晚,1919年7月,毛澤東在《湘江評論》連續(xù)發(fā)表了三篇題為《民眾的大聯(lián)合》的文章,在文章中,毛澤東提出,在此“國家壞到了極處,人類苦到了極處,社會黑暗到了極處”的時刻,雖然教育、興業(yè)、努力、猛進、破壞、建設等等都不失為社會補救與改造的不錯的方法,但“最根本的一個方法”,毛澤東認為只有實行“民眾的大聯(lián)合”,這樣就可以和“貴族的大聯(lián)合資本家的大聯(lián)合”相抵抗,最后收“社會改革”之成效[15]338-339。而這種民眾大聯(lián)合的基礎則是各種形式的“小聯(lián)合”。對于婦女,毛澤東指出,當今的中國女子沉淪在苦海,不許參政,不許交際,沒有戀愛自由,“貞操”只限于女子,“烈女祠”遍天下,女校教女子做“賢妻良母”,覺醒起來的女子們必須聯(lián)系起來,“要掃蕩一般強奸我們破壞我們身體精神的自由的惡魔!”[15]375-377在“小聯(lián)合”的基礎上實現(xiàn)“大聯(lián)合”,各個團體通過聯(lián)合同志,“不分男,女,老,少,士,農,工,商”,“與之聯(lián)絡,結為同心”,以改造這個黑沉沉的社會[16]。毛澤東大聯(lián)合的思想十分明確,是包括婦女的“女子的聯(lián)合”在內各個階層的“切于他們利害的各種小聯(lián)合”的基礎上實現(xiàn)的民眾的大聯(lián)合。

這一時期,其他的早期馬克思主義者也基本認同了這一點。李達發(fā)表的《女子解放論》也認為“全勞動界,有合組團體的必要”,“男男女女互相結合起來”[7]15,才能夠對抗資本家。李漢俊也提出,婦女運動一方面要求平等,另一方面“又切莫忘記援助并參加勞動運動”,他熱情呼吁:“世界的女子呵,和世界的無產男子結合起來呵!”[6]304-306陳獨秀同樣號召全社會“男女要全部努力于社會主義,男女實行聯(lián)合弱者以抗強者”[8]14?!秳趧优c婦女》也發(fā)表文章提出,“在階級制度下面受經濟的壓迫,勞動者和婦女是一樣的”。在階級制度下,不僅婦女是受壓迫的對象,其他的所有男性勞動者同樣是被剝削被壓榨的對象,因此,婦女的解放,就不僅僅要求女子聯(lián)合起來反對階級制度,同樣還要求所有的包括男性在內的勞動者“打開覺悟之門聯(lián)結起團體來”[6]84-86,最終才能得到真正的解放。

1922年7月,中共“二大”通過的《關于婦女運動的決議》,是中國共產黨制訂的第一個關于婦女運動的綱領性文件。它規(guī)定了黨領導下的婦女運動的總目標和當前行動的基本方針,標志著中國新民主主義婦女運動的開端。決議案所指出的“婦女解放要在社會主義的社會才得完全實現(xiàn)”“在私有財產制度之下婦女真正的解放是不可能的,前進,才能跑進婦女解放的正路”“婦女解放是要伴著勞動解放進行的,只有無產階級獲得了政權婦女們才能得到真正解放”“中國共產黨除努力保護女勞動者的利益而奮斗——如爭得平等工價,制定婦孺勞動法等之外并應為所有被壓迫的婦女們的利益而奮斗”[17]等主張,集中體現(xiàn)了中國早期馬克思主義者在經過艱辛探索之后形成的關于中國婦女解放運動的正確思想。從此,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婦女解放,突起異軍”,“男女并駕,如日方東”[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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