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彥茹 沈魯
摘 要: 2020年,黃信堯帶著電影《同學麥娜絲》再次闖入金馬獎入圍單元,這部摻雜了導演大量生命經(jīng)驗的電影,通過獨特的影像表達,為我們描繪了商品邏輯下被壓迫的個人處境,在眾多建筑空間中,敘述普通人的故事與情感,傳達中年成長的失意與溫情。
關鍵詞:《同學麥娜絲》;生命經(jīng)驗;私人敘事;反諷
中圖分類號:J90 文獻標識碼:A
2020年,黃信堯帶著新作《同學麥娜絲》再次出現(xiàn)在金馬獎的入圍名單中。三年前,他的《大佛普拉斯》在第54屆臺灣電影金馬獎中斬獲五項大獎。電影中黑白的畫面、導演的旁白,似乎讓眾人看到蟄伏已久的臺灣電影再次顯現(xiàn)出新鮮的力量。《同學麥娜絲》延續(xù)了黃信堯一貫的創(chuàng)作態(tài)度:厭世卻溫柔。這一次,在彩色的世界里,他依舊講述悲傷的故事。
《同學麥娜絲》中麥娜絲的諧音“Minus”意為“減去”,參考之前的《大佛普拉斯》,很多人將其視為導演工整的兩部曲,寓意為人生的加減法。《同學麥娜絲》取材于黃信堯2005年的紀錄片《唬爛三小》,“唬爛三小”在閩南語中的意思接近“一派胡言”,這部紀錄片的本意,是黃信堯想將五年的生活,展現(xiàn)給出國讀書的高中同學看。然而短短五年時間,有人結(jié)婚、有人分手、有人自殺未遂、有人突然離世。所以相比于人生的加減法,筆者更想將其視為一個給觀眾的提醒:所謂“減去”,是想提醒觀眾,這部電影并不是那段時光的全貌,而是一次片面的敘述,是無緒生活中體悟出的人生道理?!锻瑢W麥娜絲》摻雜了導演大量的生命經(jīng)驗,黃信堯通過獨特的影像表達,為我們描繪了商品邏輯下被壓迫的個人處境,并在眾多建筑空間中,敘述普通人的故事與情感,傳達中年成長的失意與溫情。
一、影像表達:電影世界“普拉斯”
(一)電影世界的延續(xù)
《大佛普拉斯》改編自黃信堯2014年的短片《大佛》,受到當年iphone plus手機的啟發(fā),他將長片取名為《大佛普拉斯》,寓意為短片的升級版。作為黃信堯的第二部長片,《同學麥娜絲》也如同上一部電影的升級版,延續(xù)了《大佛普拉斯》中的電影世界,作者風格也更加鮮明。《同學麥娜絲》的故事依舊發(fā)生在臺灣南部的小地方,講述四位高中同學在步入中年時所遭遇到的種種人生難題。而《大佛普拉斯》中的角色菜埔、高委員以及瓦樂莉都在電影中悉數(shù)登場。高委員出場時正在為退選而發(fā)愁,秘書口中的退選原因“大佛山佛陀園區(qū)那件事”,直接昭示了兩部影片在時間和地域上的確切聯(lián)系。仿佛在《大佛普拉斯》電影結(jié)束之后,這些人物依舊在這個沒有希望的小鎮(zhèn)里生活著,然后在《同學麥娜絲》中再次出現(xiàn),起承轉(zhuǎn)合。
(二)介入方式的升級
除了電影人物與電影空間,《同學麥娜絲》還沿用了黃信堯獨特的電影創(chuàng)作配方:打破“第四堵墻”,形成對電影的高度介入。2014年金馬獎最佳短片的評比上,鐘孟宏發(fā)掘了黃信堯,正是他建議黃信堯?qū)ⅰ洞蠓鹌绽埂放臄z成長片,并保留黃信堯在紀錄片時代的獨特旁白。從此,刻意介入電影,成為了黃信堯別具一格的創(chuàng)作風格。在《同學麥娜絲》中,這樣的介入再次升級,最終使整部影片在虛構(gòu)故事和現(xiàn)實生活的不斷拉扯中,緩緩向前。
《大佛普拉斯》中的粉色機車,代表了電影后期對電影效果的有意干涉。當肚財嘲笑土豆的機車是粉紅色時,土豆回答:“這是一部黑白電影,觀眾又看不出來。”然而,隨后鏡頭中,機車出現(xiàn)了顏色,粉色的機車在黑白的畫面中極為耀眼。在《同學麥娜絲》中,這樣高調(diào)的介入更加直接且系統(tǒng)。電影開篇,因啊堯“視野的拓寬”,緊接著畫幅變寬、畫面變彩色、聲軌更加清晰,電影后期直接參與了故事架構(gòu),并為電影奠定了一份荒誕的基調(diào)。
電影開場,黃信堯措置裕如的聲音如約響起,在《大佛普拉斯》中,“小弟啊堯”扮演的是一個講解或調(diào)侃的角色,而在 《同學麥納斯》中,“小弟啊堯”還開始參與電影。啊堯出現(xiàn)在宣傳車的喇叭中,還會不時采訪鏡頭前的電風,所以相較于之前,黃信堯本次是以聲音出演了“自己”,最后也出現(xiàn)在了片尾的主演名單中。在《大佛普拉斯》中,只有黃信堯一人介入電影,但在《同學麥娜絲》中,整個劇組都有極強的存在感。電影的第三場戲在添仔的家中,畫面中傳來一聲 “Action!”,開篇的 “Action!”和片尾的“板來啦”,儼然成為一個工整的對照,二者都是直接且有儀式感的進入和離開電影世界的提醒。當罐頭來到一個寫滿符咒的家中查戶口時,旁白中解釋到“根據(jù)劇組的深入調(diào)查,這就是陳金龍”,劇組被直接地納入到故事中。影片的結(jié)尾,黃信堯沖出鏡頭打人,反打鏡頭下,攝影機、吊桿話筒、工作人員也全部入鏡。這一系列的視聽呈現(xiàn),告訴觀眾“我們在拍電影”的同時,又似乎強調(diào)了電影事件、電影世界的真實感。在解釋《大佛普拉斯》的結(jié)局時,黃信堯說:“你會覺得你是在看別人的生命,但實際上你還是在生命里面。每個人都在佛里面敲?!盵1]3《同學麥娜絲》想呈現(xiàn)的依舊是這樣的效果:你在看虛構(gòu)的故事,但也常常身處于故事中。
黃信堯的電影配方荒誕又直擊人心,這樣的創(chuàng)作方式還與同年在上海電影節(jié)上映的《吉祥如意》相映成趣。《吉祥如意》分為兩個部分: 《吉祥》貼近于偽紀錄片,《如意》是關于拍攝過程的紀錄片。當搬演與真實的生活相互對照,真實的生活才更顯薄涼、令人生畏?!都槿缫狻放c《同學麥娜絲》都游走在真實與虛構(gòu)之間,且都因這樣的形式,為影片平添了厚度與張力。
二、廣告重塑:商品邏輯與政治諷刺
讓·鮑德里亞認為,廣告通過虛假的象征,使個體陷入到所謂個體無意識的神話中,以促使他們對其做出投資而完成消費功能。[2]3《同學麥娜絲》中,反復出現(xiàn)了攝影機、修圖軟件、大幅宣傳牌等媒介工具,甚至在影片的結(jié)尾,導演模仿當今的房地廠商拍攝了一個廣告片段。這些華麗的、不符合實際的聲光電色,實際上構(gòu)建了絕大多青年對未來的想象,誘導他們?nèi)ハ嘈拍切┵Y本力量希望他們相信的東西,并完成消費功能。黃信堯?qū)㈢R頭對準這些人,試圖窺探廣告是如何使人深陷于商品邏輯之中。
現(xiàn)代社會中,人們給予了媒介極高的信任,照片、影像作為憑證的說服力也隨之增強。片中的罐頭前往戶政事務所上班,上司向罐頭強調(diào)“記得要拍照”,于是在走訪的每個家中,都有罐頭拿出手機拍照的情節(jié)。但與極高的媒介信任相對的,是越來越夸大的說辭和越來越畸形的審美。電影中,添仔是一個小導演,他的第一個拍攝任務是拍攝“大仙虎龍丸”的壯陽藥小廣告,緊接著是幫助市長拍攝不切實際的“市政宣傳片”。在這樣的對比下,不難發(fā)現(xiàn),廣告中產(chǎn)品效果的夸大已經(jīng)成為常態(tài),壯陽藥小廣告與所謂的市政宣傳片的本質(zhì)其實是一樣的,壯陽藥夸大藥效,市政宣傳片夸大影響力。用廣告來映射臺灣當局的虛偽無望,是黃信堯電影中的一大慣例。黃信堯曾在競選總部就職,在他看來,臺灣地區(qū)的選舉其實就如廣告一樣,虛假且單薄。在他的紀錄片《云之國》中,人們只通過廣播里的聲音和選舉海報上的照片出現(xiàn)在鏡頭前,換句話說,在高度媒介化的今天,臺灣居民所接觸到的所謂“選舉”,通常只在媒介中以一種片面而空泛的表象出現(xiàn),只是競選者主觀意愿下所希望呈現(xiàn)的聲音與畫面。
《同學麥娜絲》中,添仔自身逐漸成為了這部電影中最大的廣告,即構(gòu)成了導演關于廣告的隱喻式表達和最大的政治諷刺。添仔被高委員定為選舉的一枚棋子,高委員利用種種手段,將添仔包裝成了一個“適合送進立法委”的人。添仔本身,即成為了高委員的廣告,而那些包裝過程,就是吳銘添變成廣告的過程。黃信堯曾說自己在《大佛普拉斯》中一直探尋的是“我們到底求的是什么?”。我們拜佛,但大佛拆開也是人造的,大佛里面是什么呢,沒有人知道,廣告其實就是《同學麥娜絲》里的大佛。與《大佛普拉斯》中用最神圣的大佛來藏最惡的尸體一樣,廣告也是用最華麗的“吳銘添們”作為外表,來裝貪污腐敗,裝道貌岸然的高委員,裝匿名但操控“立法委”的金主。
添仔人物弧光的轉(zhuǎn)變,也表達了導演對廣告的批判與對臺灣當局政治的極度厭惡。吳銘添開始選舉之后,他與他的團隊去了電風的婚禮和閉結(jié)的葬禮,在兩場人生中最重要的儀式上,添仔和他的宣傳團隊采取了統(tǒng)一的對待模式:出席并為在場的人派發(fā)選舉紙巾。這種統(tǒng)一的宣傳模式,展現(xiàn)了一種因“利益乃唯一標準”而帶來的薄涼。在吳銘添被重塑為“委員”的過程中,其身上的人情與道德也被一點一點抹殺,導演試圖用這樣的身份重塑引發(fā)我們的反思,民眾所信賴的“政府”,都是什么呢?所謂“選舉”,所謂民眾的投票不過是又一次陷入到所謂個體無意識的神話中、完成消費功能、最后成就他人的一場交易。
三、建筑空間:社會規(guī)則下的個人處境
(一)電風的房子——規(guī)則的臣服
《消費社會》中談到:商品的邏輯得到了普及,如今不僅支配著勞動進程和物質(zhì)產(chǎn)品,而且支配著整個文化、性欲、人際關系,以至個體的幻象和沖動。[2]4被商品邏輯異化的社會支配著人,規(guī)定著人的定義、人生任務。在《同學麥娜絲》里,房子即成為社會異化的最大象征,房子被描摹成生而為人的必備條件、衡量階級身份的必要屬性。罐頭在戶政事務所上班后,戶政事務所的人告訴罐頭查戶口只有三個要點:“第一,一定要在有墻有屋頂?shù)氖覂?nèi);第二,睡覺的地方一定要有床、枕頭和棉被;第三,盥洗的地方一定要有?!睋Q句話說,作為人本身并不能證明你是一個“人”,似乎在現(xiàn)代社會,一個人必須要有配套的居所,才能被納入到社會統(tǒng)計范圍內(nèi),才能獲得最起碼的尊重。1980年左右,臺灣島內(nèi)資源稟賦由早期勞動力充沛與資本不足逆轉(zhuǎn)為勞動力不足與資本過剩,過剩的資本涌進房地產(chǎn)業(yè),引起房地產(chǎn)賬面價值虛漲與狂飆。[3]4于是很多人的一生,都開始被巨額房貸所支配。
片中,電風就是一個認可這套社會規(guī)則并臣服于規(guī)則的人。其人生按部就班,好好讀書、兢兢業(yè)業(yè)工作,買了一套房子然后結(jié)婚,但對規(guī)則的遵守沒有換來規(guī)則對電風的青睞。工作上,電風因為不會拍馬屁而屢次錯過晉升;生活上,電風的房子一共720萬,他用自己的工作積蓄和父親留下的款項,才付了頭期款200萬,兩代人的積蓄為買一間小房子已經(jīng)捉襟見肘。所以電風結(jié)婚那天,并沒有表示出對未來的期望,因為他除了500多萬的銀行債務和一間空房子,什么都沒有。
(二)閉結(jié)的紙扎屋——瓦解的無效
商品的邏輯帶來社會公認的規(guī)則和秩序,但總有人試圖瓦解所謂的規(guī)則和秩序,電影中,閉結(jié)就是這個人。閉結(jié)的口吃,也暗喻了其對于優(yōu)質(zhì)生活擁有自己的解釋表達。既然社會的規(guī)則是不斷推促著人們掉入物欲橫流的世界,那么什么都不追求就是對規(guī)則的最大瓦解與反抗。近10 多年來,臺灣社會經(jīng)歷了從“亞洲四小龍”中的佼佼者到正被大陸趕超的落伍者的變化過程[4]5,經(jīng)濟進入低增長時代后,越來越多的臺灣民眾開始在巨額的房價面前選擇甘于平庸,只留意心中的“小確幸”。閉結(jié)從未想過要買一套房子,但同時他又想擁有一套夢寐以求的房子,于是給逝去的人做紙扎屋的他,給自己做了個紙扎屋。這個紙扎屋有院子有狗,推開窗還有富士山的風景。陰陽使者老李在電影里說:“時間,只存在于這個空間?!庇眠@句話來描述閉結(jié)的紙扎屋也是適用的。在亙古的歲月中,除了死亡,沒有什么東西是永恒的,所以在閉結(jié)看來,房地產(chǎn)商的屋子也不過都是紙扎屋。
但無論是臣服者還是瓦解者,依然會被巨大的規(guī)則吞沒。閉結(jié)的紙扎屋只是一種無奈且辛酸的樂觀、一種無力抗衡的替代品。其實沒有人能夠避開消費社會的漩渦,閉結(jié)的死也就宣告了瓦解的無效。
(三)茶坊——規(guī)則的暫時失效
黃信堯在《大佛普拉斯》里給肚財建了一個飛船屋,因為他認為不管是一個多微小的人,都有自己豐富的內(nèi)心世界。在《同學麥娜絲》里,茶坊是四人友誼的代名詞,用以安放被社會蹂躪的內(nèi)心,所有的規(guī)則都在這里暫時失效。
添仔參加競選后,閉結(jié)拿出一包印有添仔照片的宣傳紙巾給大家看,電風第一眼看到就說:“很像蠢蛋耶!”那張在資本力量下精心包裝的宣傳照,在茶坊失去了宣傳效用,顯露出做作與可笑的本質(zhì)。事實上閉結(jié)的紙扎屋也是一個移動的茶坊,四人在里面的舉動無異于在茶坊的狀態(tài):可以無所事事地打牌,不用被規(guī)則逼迫著前行。當閉結(jié)將四人帶到自己的紙扎屋,這個在尋常人看來晦氣陰森的東西,四個人如常爬進,插科打諢,紙扎屋全然失去了社會公認的不吉利的含義。在一切諸如茶坊的空間里,奇怪舉動、被社會所鄙夷的夢想都會被尊重。
散落在電影角落里的溫情是黃信堯電影中必不可少的情愫,這些溫情的瞬間在紀錄片《唬爛三小》中都可以找到對應。那間四人常去的茶坊,在現(xiàn)實中名叫“自在軒茶坊”,這些片段是導演生命經(jīng)驗中念念不忘的東西,這些零星的友誼片段,大概也是很多人在絕望的生活中為數(shù)不多的自在時刻。
四、主題深化:青春的回光返照
消費社會所筑起的夢,在現(xiàn)實面前不堪一擊,所謂認清現(xiàn)實,也就是遇見“麥娜絲”的過程,那些在壓抑生活中突然涌現(xiàn)的沖動與熱血并不是青春的再一次光顧,而只是一場青春的回光返照。作為電影標題中的人物,麥娜作為四條支線中最不起眼的人物出現(xiàn),這個“去了美國”的校花,是高中生在進行未來構(gòu)想時的完美素材。而認清現(xiàn)實的過程就是一步一步確認,夢中情人去做了色情按摩,雖然唾手可得但已面目全非。所以罐頭哭著走出了那棟樓,從此身處無望的世界,心中也是變質(zhì)的夢想。
我們或許還可以擁有青春的反叛與沖動,但現(xiàn)實的邏輯是,社會并不會包容中年人的沖動和反叛。在影片結(jié)尾,電風在辦公室對經(jīng)理的揭穿大快人心,但后果我們并不知道。隨后電風走到一個人工湖旁邊,跳了下去,問跳湖的原因,他回答在當時“就是想跳”。所以其實沖動揭穿的后果電影并不知道,甚至電風自己也不知道,此時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干一件更沖動的事,用掉一點理性思考的力氣,來平復快感與慌張交織的復雜情愫。電風最終會回去上班,或者找到另一份的工作,但打破憋屈的現(xiàn)狀所迎接的,往往還是憋屈。所以跳下去不是結(jié)束生命,而是游泳,鼓勵自己把生活這條苦難的河游成歌。
結(jié) 語
長期的紀錄片拍攝生涯,成為了黃信堯電影創(chuàng)作的養(yǎng)料,使他練就了一雙慧眼,善于發(fā)掘那些常存于生活,但不被人們注意到的故事與情緒。如果說《大佛普拉斯》是獻給那些消失在我們眼中的人,那么《同學麥娜絲》就是獻給大多數(shù)的普通人。普通人不會像《大佛普拉斯》中的人一樣放棄在生活中抗爭,但也正因為如此,普通人會痛苦。心中所培育的夢想,與生活給予的難以翻身的處境之間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正是普通人痛苦的來源。同時,無論是《大佛普拉斯》還是《同學麥娜絲》,都讓我們看到了另一個臺灣,一個沒有101大廈但接地氣的臺灣。這樣的臺灣影像也是一種電影姿態(tài)的回歸,黃信堯重新站在高階層的對立面,將鏡頭對準那些邊緣或模糊的人,并尖銳直接地發(fā)表出對這個社會的見解。
參考文獻:
[1]余曉瑞.專訪《大佛普拉斯》黃信堯:底層人物才推動社會前進[EB/OL].鳳凰網(wǎng)資訊,(2017-10-30)[2021-09-06].https://news. ifeng.com/a/20171030/52848529_0.shtml.
[2]讓·波德里亞.消費社會[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00.
[3]吳忠吉.臺灣經(jīng)濟與兩岸貿(mào)易分析[J].世界經(jīng)濟與政治論壇,2004(01).
[4]胡石青.析論臺灣經(jīng)濟近年的發(fā)展困境與出路[J].臺灣研究集刊,2016(02).
(責任編輯:萬書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