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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網絡治理視角的宗教事務管理創(chuàng)新

2021-02-07 15:44許燁
湖北社會主義學院學報 2021年3期
關鍵詞:網絡治理管理創(chuàng)新

許燁

[摘 要]宗教事務的網絡治理指在不存在依附關系的各個主體,彼此信任、依賴而形成的關系網絡基礎上,多元主體通過合作共享、有效溝通、資源整合,共同治理宗教事務的過程。宗教事務管理實現更高層次的現代化,關鍵是厘清宗教事務管理各主體的關系,從空間維度重構“省—市—區(qū)(縣)—鄉(xiāng)—村—點”結構,推動宗教事務網絡治理常規(guī)化;從時間維度重造“事前預警—事中應急—事后恢復”流程,解決宗教事務網絡治理規(guī)范化問題;從層級維度重塑“宏觀搭臺—中觀定標—微觀落地”機制,提升宗教事務網絡治理制度化水平。

[關鍵詞]網絡治理 宗教事務 管理創(chuàng)新

[中圖分類號] D 6 3 5. 1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 6 7 1-2 8 0 3( 2 0 2 1) 0 3-0 0 8 6-1 0

[基金項目]本文系2 0 2 0年度國家宗教事務局招標科研項目“國家治理現代化視域下宗教事務協同治理機制創(chuàng)新研究”( F X 2 0 0 6 A) ; 2 0 2 0年度中央社院統一戰(zhàn)線高端智庫課題“高校周邊宗教傳播的現狀及其協同治理研究”( Z K 2 0 2 0 0 1 1 4)的成果。

網絡治理是一種實用價值高,且政府、公民、社會各方對其認同度也相對較高的理論。網絡治理在企業(yè)的管理活動中的原意是企業(yè)利益相關者達成的一種關系,這種關系的產生是基于正式或者非正式的合同。隨著社會多元化的發(fā)展,公共組織、私人組織、社會團體以及社會個體共同構成了一個閉合網絡,該網絡提供社會所需的公共產品和公共服務。宗教事務管理實現更高層次的現代化,關鍵是厘清宗教事務管理各主體的關系,從空間維度重構“省—市—區(qū)(縣)—鄉(xiāng)—村—點”結構,推動宗教事務網絡治理常規(guī)化;從時間維度重造“事前預警—事中應急—事后恢復”流程,解決宗教事務網絡治理規(guī)范化問題;從層級維度重塑“宏觀搭臺—中觀定標—微觀落地”機制,提升宗教事務網絡治理制度化水平。

一、網絡治理及其與宗教事務管理創(chuàng)新的內在聯系

(一)網絡治理的內涵

網絡治理又被稱為網絡化治理,其治理機制中首要因素是網絡結構中多元主體之間的相互信任以及相互協調合作,這種協調機制存在著利益之間的平衡,既有網絡中各成員的利益,也有個體與網絡之間的關系,是“一種全新的通過公私部門合作,非營利組織、營利組織等多主體廣泛參與提供公共服務的治理模式”[ 1]。其所依存的網絡具有廣義性,是社會網絡、各組織間網絡與有形網絡作用的綜合。

網絡治理是基于當前越來越復雜的公共問題、多樣化增長的人民需求,政府部門、企業(yè)、社會等主體之間形成合作互動的網絡,共同管理公共事務的過程。

網絡治理既不同于市場的完全自主的決策方式,又不同于科層治理嚴格自上而下的決策方式,而是采用一種共同參與和協商的方式,以基層社會需求為重心,以政府再造過程為動力原點,以基層社區(qū)自治為平臺,以非營利組織體系為經緯線,建構從地方政府到社區(qū)組織、再到公民個人等多重社會主體,平等合作,形塑公共產品與服務提供的多重網絡。[ 2]網絡治理是科層治理和市場治理的一種中間態(tài)治理形式,也可以說是科層治理和市場治理的融合和重疊。

(二)網絡治理與宗教事務管理的契合

網絡的最重要的兩大要素分別是節(jié)點和結構,節(jié)點即網絡治理中的各個主體,而結構即各個主體之間的關系形成的網狀結構。網絡治理與宗教事務管理有著密切的內在聯系,兩者之間具有高度的契合性。宗教事務的網絡治理是指多個相互獨立的治理主體,建構出一個多元化、互相信任、相互依賴的關系網絡,在這一網絡中,通過有效的協調與合作,及時的信息溝通與資源交換,共同參與宗教事務管理的過程。[ 3]網絡治理的行為主要通過宗教事務管理的顯性或隱性的關系鏈接而進行,這種關系是通過嵌入的形式存在于網絡。宗教事務網絡治理的實現離不開多元治理主體間良好的信任與合作關系,其結構的形成依賴多元主體的持續(xù)互動、信任、合作與互惠。

宗教事務網絡治理由政府部門、宗教團體、社區(qū)及社區(qū)自治組織、宗教界及公民個人等主體構成,具有以下特點:一是高質量的信息傳遞。相較一般的事務管理,協同關系中的信息交換與傳遞更突顯針對性、隱秘性與專業(yè)化的特征。二是組織互動學習,主要包括知識獲取、互動溝通、政策釋義等。在宗教事務管理的過程中,政府部門在不斷與網絡組織成員進行交流的同時,保證了宗教界信教群眾與政府之間的互動溝通,達成共識,從而促進政策的施行。而政策釋義則是指對某一特定事件進行解釋以使得協同雙方對此達成政治共識的過程。三是信任與嵌入。在長期合作的基礎上,宗教事務管理網絡中的雙邊關系很容易激發(fā)信任的產生[ 4],如宗教團體和宗教界代表人士對政府部門的信任,宗教工作干部對宗教團體、宗教界代表人士的信任等,從而使得雙邊關系的協同一致性逐漸增強。這種信任關系加速了雙方在協同中的決策,使政府部門能夠憑借其多維路徑的聯結性,將政策資源由一種關系傳遞至另一種關系,在原本不存在協同關系的組織間建立協同。

(三)網絡治理對宗教事務管理的價值訴求

在宗教事務管理過程中,各參與主體通過對話協商、交流信息、表達意愿、共享資源等實現合作,努力在改善互動關系中達成一個各方都比較滿意的政策方案。通過這樣減少社會不公平和利益分歧,最大限度地使宗教界和信教群眾團結在黨和政府的周圍,實現社會利益的最大化,維護社會的穩(wěn)定。

在民主政治環(huán)境下,政府部門以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為宗旨,正是因為這種責任,宗教事務管理工作才顯得崇高。公共行政的精神是建立在對所有公民的樂善好施的道德基礎上的。[ 5]網絡治理有利于宗教事務管理多元主體之間的合作與協調。一是政府部門———權能重塑的公共服務向度。宗教事務管理的價值、積極引導宗教與社會主義社會相適應的引導性職能、培育宗教界和信教群眾的責任與義務意識,這三個公共服務維度成為服務型政府全能再造的核心。二是宗教團體定位———社會組織的力量。宗教團體作為一個行為主體,需要獲得更加明確的自身定位和認同。治理角色的恰當定位是治理共同體合意運作的基本條件。三是積極的公民參與。在網絡治理的框架下重構行政與公民的關系是一個總體性的政府再造過程,其內容遠遠超過公民參與的范圍。

網絡治理的最終目標是實現善治,而善治在工具層面則是實現資源的帕累托最優(yōu)配置,在價值層面是實現公共利益。各宗教事務管理的活動主體之間只有建立起真正的合作型信任關系,網絡化治理模式才可以建立和保持長久的生命力。作為共同體的成員,中國公民的身份要求所有人擁有平等的權利,承擔平等的義務。這樣一個共同體的聯結紐帶是互惠與合作的橫向聯系。[ 5]在網絡治理的角度,網絡化的宗教事務管理主體架構中,各個主體在權力上彼此依賴,有效開展合作、協同,這就促使宗教事務管理不斷邁向多元化。為了使網絡治理架構能夠成功建立且發(fā)揮長效作用,各個宗教事務管理主體必須真正實現互惠互信、高效合作。彼此信任是多個主體展開合作的前提條件,也是發(fā)揮網絡化治理體制優(yōu)勢的重要支撐。在網絡化的宗教事務管理模式中,參與治理的各方主體要想在利益上達成一致,就必須通過對話、相互妥協的方式,進一步提高宗教事務管理能力和水平。

二、宗教事務管理中的網絡治理實踐———以宗教中國化實踐基地打造為例

在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持續(xù)推動下,宗教事務管理模式呈現由“部門化”向“社會化”轉向、“碎片化”向“網絡化”轉向的趨勢。

1、宗教事務管理模式由“部門化”向“社會化”轉向。從制度層面來看,無論是宗教事務管理的“部門化”還是“社會化”都屬于宗教管理體制具體模式的范疇。從管理的層面來看,政府以向社會轉移權力的方式,鼓勵外部主體積極融入宗教事務管理,突破過去政府部門作為宗教事務管理的唯一主體的局面,建立多元主體共同參與宗教事務管理的體制機制,也就是實現治理的社會化和治理主體的多元化。

以長沙市開福區(qū)創(chuàng)建基層統戰(zhàn)工作示范區(qū)為例,宗教中國化實踐基地的打造就充分發(fā)揮了參與主體的多元化優(yōu)勢,政府再造、社區(qū)自治、宗教組織和公民的參與,是目前宗教事務多元治理主體架構的重要分析維度,也是創(chuàng)新宗教事務社會管理體制的著力點。

一是政府再造。開福區(qū)統戰(zhàn)部牽頭示范區(qū)創(chuàng)建工程,制定創(chuàng)建方案,召開區(qū)委統一戰(zhàn)線工作領導小組會議,下發(fā)工作任務,明確創(chuàng)建目標,各民主黨派區(qū)工委、區(qū)黨外知識分子聯誼會、統戰(zhàn)成員單位、各創(chuàng)建單位圍繞“一套機制”“四大基地”自行制定配套執(zhí)行方案,宗教事務部門負責暢通部門聯動運行機制。這種以多個主體共同參與治理的重塑過程,不只是在政府系統內部實現扁平化,還意味著要從政府流程重塑出發(fā),使宗教事務管理從高度官僚化走向網絡化治理,讓不同主體基于平等、合作、互信等要素搭建社會化的主體結構。而統戰(zhàn)部門要履行統籌協調的角色,注重治理主體來源的多樣性。

二是基層社區(qū)自治功能。社區(qū)自治代表著社區(qū)將承接部分公共權力與職能,社區(qū)成為服務公民的重要單元。在全面推進示范區(qū)創(chuàng)建工程的過程中,各基層社區(qū)組織積極配合各責任單位,對標推進,通力配合,及時將工作開展需要的文字材料、圖片、視頻資料報送服務單位。社區(qū)治理過程的多元平等、協同合作的網絡化治理不僅體現在社區(qū)成員的參與行為上,而且也體現于各個主體圍繞社區(qū)治理而展開合作,構建網絡化的治理主體架構上。

三是宗教團體組織的協同。開福區(qū)以千年古剎開福寺為宗教中國化的實踐基地主平臺,在市佛教協會的推動下,宗教場所持續(xù)開展“五進五好”主題實踐,依據《宗教事務條例》健全完善各項管理制度;不斷加強場所自身建設,從宗教建筑、宗教藝術方面融入中國元素,體現中國品格,豐富場所建筑文化內涵;發(fā)揮碧湖詩社文化社團作用,開展“開福寺·印象”系列征文、書畫、攝影活動,通過以點帶面,形成開福宗教場所“一處一特色、一點一故事”,打造承載璀璨開福記憶的城市遺產和文化名片。這種以其成員的情感依存為依據構建社會合作治理網絡,提供社會公共物品與服務的形式,大量體現在非營利組織所構成的體系中。

四是公民個人的參與。在基地打造過程中,開福區(qū)不定期舉行各種情況通報會、座談會、懇談會、交流會、專題研討會等,不僅有信教群眾參與,也有社區(qū)公民參與。在網絡治理進程中,要把各種參與者都看成治理主體,充分發(fā)揮參與者的主體性作用,這不僅有利于傾聽民聲、凝聚共識,也有利于調整工作方案。

2、宗教事務管理模式由“碎片化”向“網絡化”轉向。由于以往的宗教事務管理是垂直的、自上而下的、單一控制結構的“單中心”的碎片化治理,存在多部門職能交叉、地域重疊、權責不清的問題,加之外部參與渠道較少,信息存在不對稱性和滯后性,容易造成體制分裂、權力分散、結構松動的情況,導致“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部門主義、地方主義盛行,從而增加了治理的成本,削弱了治理的整體效應。

圖2表示在宗教中國化實踐基地的打造過程中政府部門、社區(qū)組織、宗教場所和信教群眾、社區(qū)公民作為網絡主體以及他們之間存在的關系結構。政府部門負責制定相關方案、政策并監(jiān)督政策執(zhí)行,其中主要是統戰(zhàn)部門負責,民宗、網信、財政、國保等部門配合協作。宗教場所負責方案或政策的執(zhí)行,依據前期制定目標,設立具體執(zhí)行方案。宗教團體、社區(qū)組織、信教群眾、社區(qū)公民等均協助場所進行基地建設。網絡化治理就是將分散的“小碎片”整合為“大碎片”,構建跨部門、跨領域、網絡的、雙向互動的、多元的參與結構,形成政府、宗教界、社區(qū)、公民等多元參與的制度安排,實現信息透明且流動充分,最終達到宗教事務管理的“一體化”,由此實現宗教事務管理的效能提升。

3、創(chuàng)新宗教事務管理中的網絡治理思路。一是打造參與型政府治理。受基層對宗教的“習慣性思維”影響,傳統社會的治理思路認為政府是社會唯一的權威中心,宗教事務管理靠政府部門“單打獨斗”完成。隨著國內外形勢的深刻變化,宗教事務也日益敏感和復雜,給國家治理帶來巨大沖擊和挑戰(zhàn),傳統的宗教事務管理理念亟待轉換。參與型政府治理是指政府部門、宗教團體、社區(qū)組織和公民個人等多種社會力量彼此合作,形成宗教事務管理合力的一項管理創(chuàng)新;通過參與主體范圍的不斷擴大,使參與者在相互依存的環(huán)境中分享公共權利,共同管理宗教事務。

二是引導宗教團體組織自治和公民參與。應組織鄉(xiāng)鎮(zhèn)(街道)、村(社區(qū))開展“三治”融合創(chuàng)建活動,創(chuàng)建一批“三治”善治示范單位。積極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推進以“孝、賢、潔、序”為重點的農村公序良俗建設。

三是加強信息化平臺建設。當前的宗教事務管理一方面要加強信息化建設,增強政府的透明度。另一方面要提高互聯網宗教監(jiān)管力度,培育積極向上的網絡文化,鼓勵人們通過規(guī)范化的渠道參與宗教事務管理。此外,還要注重完善應急機制,打造宗教領域公共危機應急處置的大數據平臺,強化政府部門處理民宗領域公共危機的能力。

三、宗教事務管理中的網絡治理困境

(一)“虛擬”宗教帶來的治理挑戰(zhàn)

隨著社會環(huán)境的日益復雜,宗教事務管理也遇到了新的挑戰(zhàn),互聯網宗教活動魚龍混雜,監(jiān)管工作難度大,如宗教網站數量瘋長、網絡傳教士大量涌現、網絡宗教傳播盛行、“虛擬”宗教社區(qū)出現等?,F有的宗教事務管理主要針對“現實”的宗教,對“虛擬”世界的宗教缺乏管理的經驗、策略。雖然目前政府部門加強了互聯網上涉及宗教的內容和行為的規(guī)范管理,對防范和打擊網上非法傳教、網絡宗教滲透、處理涉宗教網絡輿情等方面進一步加大了治理力度,但治理方式還有待進一步摸索和創(chuàng)新。

(二)“互聯網+”智能融合推進緩慢

在宗教事務管理中導入合作網絡,在具體實施時可能面臨著多種兩難抉擇,如開放與封閉的矛盾、原則性與靈活性的矛盾[ 6]。整體而言,宗教事務管理“互聯網+”智能開發(fā)力度不強,落后于其他政府事務管理。

疊加型風險場景的判別性不準。目前國際國內各種風險累積,宗教事務管理中也存在政府及相關部門監(jiān)管不足的風險疊加、宗教團體職能缺失的風險疊加、社會環(huán)境因素的風險疊加、境外宗教勢力滲透的不安全狀態(tài)的風險疊加、人的不安全行為的風險疊加、涉及民族宗教因素的突發(fā)性事件應急處置失效的風險疊加,等等。

信息的共享度不高。根據調研顯示,受宗教事務本身的隱秘性因素影響,省市縣(區(qū))三級宗教事務信息共享程度不高,大部分縣鄉(xiāng)村三級宗教工作網絡并未完全發(fā)揮作用?;谠鰪娮诮淌聞展芾淼男艿哪康模斜匾J識信息網絡的能力邊界,應用新的技術手段,建立新的信息載體。同時,也要意識到這個過程是長期的、不斷變化的。

決策平臺缺乏協同性。在構建宗教事務管理多元主體架構時,要使治理機制在開放與封閉、原則性與靈活性之間保持動態(tài)的平衡和適當的張力,就要解決決策平臺協同性不足的問題,用權變的策略來解決治理中不斷浮現的各種問題和矛盾。

(三)規(guī)范體系虛化

管理體制不順。宗教事務管理需要不同的政府部門相互配合,然而受條塊思維和垂直領導的影響,政策執(zhí)行過程可能出現多門多頭管理、責權利不一致、治理手段單一的情況,導致不能發(fā)揮資源優(yōu)勢,形成整體合力。

運行機制不健全。新修訂的《宗教事務條例》已出臺,但相應的配套措施尚不健全,導致很多政策不適應實踐需要,在落實上出現了梗阻。

宗教團體組織功能弱化。一是許多宗教團體組織行政色彩較濃,服務意識較弱。二是有的團體組織常年處于“三無”狀態(tài)(無辦公地點、無固定人員、無辦公經費) ,無法發(fā)揮組織功能。三是團體組織的人員結構、素質水平與所提供的服務差距較大,如公益慈善活動的開展,發(fā)揮作用有限。四是大部分團體組織的章程不規(guī)范,服務內容缺乏特色,服務對象定位不清晰,財務管理較為混亂。

四、基于網絡治理的宗教事務管理工作創(chuàng)新

網絡結構中的各主體的位置及具體內容可以調整,結構中的主體有能動性,彼此之間存在互動,共同構成了宗教事務管理網絡。宗教事務社會化趨勢要求宗教事務管理也要走社會化的路子,整合各類資源,調動多方力量,構建多層次、寬領域的宗教網絡治理格局,建立“法治、共治、自治”+“空間、時間、層級”六位一體的網絡治理體系。

(一)空間維度:重構“省—市—區(qū)(縣)—鄉(xiāng)—村—點”結構,推動宗教事務網絡治理常規(guī)化

健全縣鄉(xiāng)村三級宗教工作網絡,嚴格落實鄉(xiāng)村兩級宗教工作責任制,建立健全分級負責、屬地管理和責任追究制度,形成主體在縣、延伸到鄉(xiāng)、落實到村、規(guī)范到點的工作網絡,推動宗教事務網絡治理常規(guī)化。

1、精細化管理。大數據背景下,宗教事務科學管理更需要創(chuàng)建一個工作能留痕、信息可回溯、數據可比對的集成載體。以“互聯網+”思維,重構“省—市—區(qū)(縣)—鄉(xiāng)—村—點”結構,進一步加強省級宗教網絡平臺數據庫建設,將宗教活動場所、民間信仰場所、私設聚會點等場所、人員、日?;顒訒r間及人數、屬地網格人員和聯絡方式等一一納入,并落實到各場所電子地圖點位上,確保場所基礎數據“一圖在手,信息盡覽”,使宗教工作部門實現信息同步查看、工作實時交流、問題協同處理的精細化管理。

2、提質增效。一是要做好對宗教工作的引領、規(guī)劃、指導、督查。統戰(zhàn)部門要負起牽頭協調責任,宗教工作部門要擔負起依法管理責任,各有關部門及工會、共青團、婦聯、科協等人民團體要齊抓共管,共同做好宗教工作。[ 7]二是在組織體制上,主動將民族宗教事務網格化管理措施納入全省全市全區(qū)的統戰(zhàn)網格化工作,進一步壓實民族宗教工作“三級網絡、兩級責任制”的基層責任。

3、協同應對。宗教工作本身點多、面廣、信眾結構復雜,僅依靠宗教事務管理部門一家“唱獨角戲”,往往既分身乏術,又力不從心。[ 8]一是明確宗教事務管理部門在宗教事務管理上的行政執(zhí)法主體資格。二是明確網信部門、工信部門、公安機關、國家安全機關、宣傳部、新聞出版廣電部門、教育部門等有關部門,在各自職責范圍內依法對宗教事務實施監(jiān)督管理,特別是加強網絡宗教的監(jiān)督管理。三是依托宗教工作“三級網絡、兩級責任制”,將宗教事務各項職責不斷向鎮(zhèn)街、村(社區(qū))延伸。完善街鎮(zhèn)民族宗教工作責任清單,完善區(qū)民族宗教事務網格化管理機制,逐步解決基層干部不穩(wěn)定等問題。

(二)時間維度:重造“事前預警—事中應急—事后恢復”流程,解決宗教事務網絡治理規(guī)范化的問題

在時間維度上,要建立和完善涉宗教因素的綜合匯總、分析研判、風險評估和預警、應急處突、提振恢復的網絡治理體系。

1、強化風險評估和風險預警。一是根據不同地區(qū)的實際情況,協調民宗、消防、安監(jiān)、國土等多個部門做好宗教場所安全的宣傳與管理,構筑風險預警與信息共享機制,促進公安、信訪、綜治等部門就宗教領域風險因素的識別、評估、溝通而展開合作,在有效溝通的基礎上激發(fā)多元主體的積極性。二是進一步梳理潛在的風險問題。列出民族宗教團體組織建設、場所規(guī)范建設和社區(qū)民族宗教事務公共管理等問題清單;分析民族宗教團體自身建設不到位產生的組織弱化風險、民族宗教事務管理不到位產生的責任缺失風險、民族宗教界人士思想認識不到位產生的脫離少數民族群眾和信教群眾正常需求的風險等問題。三是對涉及宗教領域的突發(fā)性事件進行初步分類定級(藍、黃、橙、紅四級) ,制定方案,針對不同輿情等級,區(qū)分對待處置。

2、增強應急處突能力。進一步做好民族宗教事務突發(fā)事件應急預案。一是逐步構建體現統一指揮、系統協調、分類處置、屬地管理等特征的危機管理格局,在黨委和政府的統一領導下,實行行政領導責任制。二是強化分級處置、條塊結合、以塊為主的理念,著重提升應急指揮部的能力。三是落實基于屬地管理,開展突發(fā)事件處置團隊建設,完善多元合作機制,提高資源配置效率,建立統一指揮、處置靈活、系統科學、運行有效的應急體系。結合各地實際,有針對性地開展處突應急演習。如加強宗教活動場所消防演習,強化民宗部門和宗教活動場所的主體責任意識和安全憂患意識,提高應急處突能力,提升消防自救技能。

3、加快災損恢復速率。一是宗教工作部門要提高宗教領域公共危機的應急投入,重點加強信息共享、隊伍建設、交通通信等領域,以保障處置環(huán)節(jié)降低對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安全的影響,為更好地開展恢復重建提供基礎。二是宗教活動場所應開展恢復開放前風險評估工作。三是做好應急處置結束后的善后各項工作,并對事件的發(fā)生、發(fā)展、應急處置過程中各相關部門及人員的工作情況進行全面的總結與評估。對參與突發(fā)公共事件并做出突出貢獻的場所和個人予以表彰,對工作不力、玩忽職守造成重大影響和嚴重后果的人員及部門,由紀檢監(jiān)察部門嚴格按照問責制度啟動問責。

(三)層級維度:重塑“宏觀搭臺—中觀定標—微觀落地”機制,提升宗教事務網絡治理制度化水平

通過宏觀上構建宗教事務管理制度框架,中觀上明確宗教事務管理能力評估指標,微觀上推動多元主體協作互補,在層級維度不斷提高宗教事務網絡治理制度化水平。

1、宏觀上構建宗教事務管理制度框架。緊扣“宗教領域穩(wěn)定、宗教場所安全、宗教中國化行穩(wěn)致遠”這一工作主線,不斷深化民族宗教工作網格化管理、網絡化治理,為促進民族宗教工作高質量發(fā)展定下主基調。只有以構建宗教事務網絡治理格局為基礎,不斷創(chuàng)新宗教事務管理方式方法,才能發(fā)揮治理主體的優(yōu)勢,發(fā)掘社會資源,實現資源共享,最終實現善治。

一是建立完善體制機制。加強與地方相結合的配套法規(guī)建設,制定并出臺與本省市和地區(qū)相適應的“接地氣”的《宗教事務條例》具體實施辦法。進一步完善《宗教思想陣地意識形態(tài)工作責任制實施細則》《網絡輿情工作問責制度》《宗教領域網絡輿情工作責任制度》《宗教領域突發(fā)事件網絡輿情應急處置辦法》《宗教領域網絡輿情應急管控工作流程》等制度。探索建立“因教施策、因人施教”滴灌式教育引導措施;探索建立宗教團體、場所宗教干部聯系人制度,進一步推進“和順宗教、責任宗教”建設。

二是細化法治化要求。要聚焦問題,認真貫徹落實黨的宗教工作方針政策、法律法規(guī),根據《宗教事務條例》逐條逐項分析研判,舉一反三,綜合治理,建立問題臺賬,細化工作任務,明確完成時限,確保中央和省委、市委決策部署落到實處。要統籌推進抓落實,做到“兩不誤、兩促進”,由宗教部門牽頭攬總,相關部門積極配合,開展集中治理,堅決把宗教領域各項事務納入法治化管理軌道。要建章立制抓管理,各地各相關部門要注重從建立健全長效機制方面鞏固整改成果,推動整改工作常態(tài)化、整改成效長效化,切實提高宗教事務管理法治化、規(guī)范化水平。

三是要落實宗教活動場所現代治理制度。完成宗教活動場所規(guī)劃中期評估和信息化管理系統建設,做好場所民主管理實踐成果和“宗教中國化實踐基地”創(chuàng)新做法的復制和推廣。

2、中觀上明確宗教事務管理能力評估指標。按照“管理重心下移、管理責任下延”的思路,在將網絡治理理論融入到政府宗教事務管理評價之后,將民族宗教事務管理納入社會治理體系、治理能力建設,融入現代管理,著力建構以政府管理能力為導向的地方政府宗教事務管理能力指標體系。根據宗教事務管理職能履行的順序,這一指標體系應分為宗教事務管理目標制定———目標執(zhí)行———目標修正———網絡化的宗教事務管理四個領域(詳見下圖所示)。

把握宗教事務管理規(guī)律,根據現有的宗教事務管理考核體系確定的目標,細化各項指標,豐富子目標的內容。指標設置應當與時俱進,結合政策方針、學術探索以及實踐發(fā)展更新指標,做到既強調重點,又顧及全局,持續(xù)增強指標體系的合理性,提高效能。

3、微觀上推動多元主體協作互補。政府部門工作者要提高歷史思維能力、辯證思維能力、法治思維能力、統戰(zhàn)思維能力。一要加強政策研究和實踐研究,及時捕捉到宗教領域的現實問題,科學預見潛在問題;二要重視干部的教育學習,加強基層宗教管理干部培訓的計劃性和針對性。

宗教界、宗教團體組織要不斷提升宗教制度化、規(guī)范化、法治化水平,常態(tài)化開展好“五進五好”主題實踐,培育具有濃厚人文情懷的特色宗教場所,打造宗教中國化實踐基地,加強宗教團體內部的規(guī)范化建設,做好宗教界后備人才隊伍建設。

社區(qū)居民和社區(qū)組織的自我管理和共同治理能力也要加強。一是建強社區(qū)組織體系,發(fā)揮引領示范帶動作用,從物理結構上實現對居民的再組織。[ 9]二是夯實社區(qū)自治基礎,重塑“熟人社會”,強化居民參與意識的培養(yǎng)。三是培育發(fā)展社會組織,激發(fā)社區(qū)治理生機活力。在社區(qū)居委會、村委會的各類活動中,加強黨和國家的宗教政策、法律法規(guī)宣傳,積極協助統戰(zhàn)部門的工作。[ 1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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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艷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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