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 要： 《詩格》所引先唐詩多被《文選》收錄?？疾焱醪g對《詩格》所引71首《文選》詩的接受情況，仿照李祥《杜詩證選》《韓詩證選》、林英德《李詩證選》的形式，作《王昌齡詩歌證〈選〉》。王昌齡對超半數(shù)的《詩格》所引《文選》詩表現(xiàn)出接受。一方面初步說明王昌齡《文選》接受的程度比較大，另一方面能為《吟窗雜錄》本《詩格》的真實(shí)性提供佐證。

關(guān)鍵詞： 王昌齡? ? 《文選》? ? 接受? ? 《詩格》? ? 《吟窗雜錄》

《文選》在唐代盛極一時。唐人對《文選》的接受首推杜甫、李白、韓愈三人。近人李祥撰《杜詩證選》《韓詩證選》，又有今人林英德撰《李詩證選》，使三家證選得以完備。王昌齡是與李白同時的盛唐大詩人，結(jié)合當(dāng)時文選學(xué)興盛的社會背景及王昌齡的個人家境等，可知王昌齡是受到《文選》影響的[1]（38-43）。故仿三家證選，作《王昌齡詩歌證〈選〉》。

一、《詩格》與王昌齡及《文選》的關(guān)系

（一）《詩格》與王昌齡關(guān)系簡介

王昌齡著有詩論作品《詩格》。傳世《詩格》可分兩種“樣式”，一為《文鏡秘府論》本《詩格》，一為《吟窗雜錄》本《詩格》。學(xué)界認(rèn)為《文鏡秘府論》本《詩格》的真實(shí)性比較可靠，而《吟窗雜錄》本《詩格》則“真?zhèn)位祀s”或“真?zhèn)坞y斷”①。

（二）《詩格》與《文選》的關(guān)系

《詩格》的基本體例是引詩例以明詩論?！段溺R秘府論》本《詩格》引唐人詩居多，先唐詩僅29首，其中19首被《文選》收錄（以下稱“《文選》詩”）。《吟窗雜錄》本《詩格》共引詩73首，其中67首先唐詩，66首為《文選》詩?！对姼瘛纷髡咴谧珪鴷r，是以《文選》為參考書的②。

（三）本文的研究方法

三家證選，是以《文選》全部詩文作品為考察范圍，將杜甫、李白、韓愈的詩歌分別與其比較。本文限定的考察范圍是兩本《詩格》所引的《文選》詩，包括《吟窗雜錄》本所引66首、《文鏡秘府論》本所引19首，二者重復(fù)14首，所以實(shí)際考察范圍是71首《文選》詩。

限定這樣的考察范圍，目的是在考察王昌齡詩歌創(chuàng)作對《文選》接受的同時，為《吟窗雜錄》本《詩格》的真?zhèn)慰甲C提供一種新的方法。以往學(xué)界都是以《文鏡秘府論》本《詩格》為參照，兩相比較，考察《吟窗雜錄》本《詩格》的真實(shí)性①。筆者擬從王昌齡詩歌創(chuàng)作對《詩格》引詩的接受角度出發(fā)，為王昌齡《詩格》的真?zhèn)慰甲C進(jìn)一法。《吟窗雜錄》本《詩格》引詩的絕大部分都見于《文選》，在考察王昌齡詩歌創(chuàng)作對《詩格》引詩的接受時，其實(shí)就是在考察王昌齡對《文選》的接受。這是本文成立的基礎(chǔ)。

本文判定王昌齡是否接受《詩格》所引《文選》詩的基本標(biāo)準(zhǔn)是：王昌齡詩歌和《詩格》所引《文選》詩，二者有三字及以上相同，視為接受。但也存在字?jǐn)?shù)雖在三字以下卻明顯受到《文選》詩影響和字?jǐn)?shù)雖符合接受標(biāo)準(zhǔn)又僅是偶然相合的情況。對這兩種情況都細(xì)加斟酌，予以取舍。

二、王昌齡詩歌證《選》（以《吟窗雜錄》本《詩格》所引66首《文選》詩為考察范圍）

1.古樂府《飲馬長城窟行》（《文選》卷二七）③

（1）詩有：青青河畔草，綿綿思遠(yuǎn)道。遠(yuǎn)道不可思，夙昔夢見之。夢見在我旁，忽覺在他鄉(xiāng)[2]。昌齡詩：真成薄命久尋思，夢見君王覺后疑。（《長信秋詞五首》其四）[3]按：此借意。對古詩句意的濃縮借鑒。

（2）詩有：上有加餐食，下有長相憶。昌齡詩：寶刀留贈長相憶（《別陶副使歸南?！罚┫掠锌輼涓?，上有鼯鼠窠。（《長歌行》）按：借鑒句式：“上有……下有……”。

2.《古詩十九首》其一《行行重行行》（《文選》卷二九）

（1）詩有：相去萬余里，各在天一涯。昌齡詩：相去萬余里（《江上聞笛》）各在天一岸（《贈史昭》）

（2）詩有：道路阻且長，會面安可知？昌齡詩：一宿阻長會（《潞府客亭寄崔鳳童》）

（3）詩有：胡馬依北風(fēng)。昌齡詩：胡馬屯北門（《詠史》）

（4）詩有：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顧返。昌齡詩：浮埃起四遠(yuǎn)，游子彌不歡。（《代扶風(fēng)主人答》）

3.《古詩十九首》其十《迢迢牽牛星》：脈脈不得語。昌齡詩：欲語不得指咽喉（《箜篌引》）

4.《古詩十九首》其十一《回車駕言邁》

（1）詩有：悠悠涉長道。昌齡詩：怏怏步長道（《大梁途中作》）

（2）詩有：東風(fēng)搖百草。昌齡詩：邊聲搖白草（《從軍行二首》其一）

5.《古詩十九首》其十二《東城高且長》：回風(fēng)動地起。昌齡詩：千里風(fēng)動地（《失題》）按：此王昌齡佚詩，見于殷璠《河岳英靈集》[4]（301）。

6.《古詩十九首》其十四《去者日以疏》

（1）詩有：白楊多悲風(fēng)。昌齡詩：曠野饒悲風(fēng)，颼颼黃蒿草。系馬倚白楊，誰知我懷抱？（《長歌行》）

（2）詩有：思還故里閭，欲歸道無因。昌齡詩：思還本鄉(xiāng)食牦牛，欲語不得指咽喉。（《箜篌引》）

按：《文鏡秘府論》本《詩格》亦引此詩[5]。

7.王粲《七哀詩二首》其一（《文選》卷二三）

（1）詩有：豺虎方遘患。昌齡詩：豺狼滿中原。明夷方遘患。（《詠史》）按：此處所引王昌齡《詠史》詩是據(jù)《全唐詩》正文所載。與全唐詩注引稱“本集正文”的內(nèi)容多不同。李云逸以為，《全唐詩》所載為王昌齡初稿，本集所載為改定稿，并行于世[6]（7-58）。

（2）詩有：南登灞陵岸，回首望長安。昌齡詩：北登漢家陵，南望長安道。（《長歌行》）

（3）詩有：喟然傷心肝。昌齡詩：慟絕傷心肝（《代扶風(fēng)主人答》）

8.王粲《七哀詩二首》其二

（1）詩有：日暮愁我心。昌齡詩：空齋愁暮心（《客舍秋霖呈席姨夫》）

（2）詩有：迅風(fēng)拂裳袂，白露霑衣襟。昌齡詩：長風(fēng)金鼓動，白露鐵衣濕。（《從軍行二首》其二）

9.曹植《七哀詩》：明月照高樓。（《文選》卷二三）昌齡詩：江邊明月樓（《送胡大》）月明見古寺，林外登高樓。（《東京府縣諸公與綦毋潛李頎相送至白馬寺宿》）

10.阮籍《詠懷詩十七首》其一：夜中不能寐（《文選》卷二三）昌齡詩：感激未能寐，中宵時慨慷。（《秋山寄陳讜言》）按：《文鏡秘府論》本《詩格》亦引此詩。“夜中”，兩本《詩格》皆作“中夜”。

11.潘岳《河陽縣作二首》其一：誰謂晉京遠(yuǎn)，室邇身實(shí)遼。誰謂邑宰輕，令名患不劭。（《文選》卷二六）昌齡詩：徒見枯者艷，誰言直如鉤？岑家雙瓊樹，騰光難為儔。誰言青門悲，俯期吳山幽。（《留別岑參兄弟》）按：借鑒句式。“誰謂……誰謂……”與“誰言……誰言……”。

12.陸機(jī)《赴洛道中作二首》其一：野途曠無人（《文選》卷二六）昌齡詩：窮秋曠野行人絕（《旅望》）

13.陸機(jī)《擬青青河畔草》：中夜起嘆息（《文選》卷三○）昌齡詩：齋中起長嘆（《贈史昭》）

14.王瓚《雜詩》（《文選》卷二九）

（1）詩有：朔風(fēng)動秋草，邊馬有歸心。昌齡詩：朔風(fēng)軫歸慮（《從軍行二首》其一）秋草馬蹄輕（《從軍行二首》其二）

（2）詩有：誰能宣我心？昌齡詩：虛心誰能見？（《段宥廳孤桐》）

15.左思《詠史八首》其二（《文選》卷二一）

（1）詩有：郁郁澗底松，離離山上苗。以彼徑寸莖，蔭此百尺條。昌齡詩：不應(yīng)百尺松，空老鐘山靄。（《宿灞上寄侍御玙弟》）

（2）詩有：七葉珥漢貂。昌齡詩：貂蟬七葉貴（《留別岑參兄弟》）

按：《文鏡秘府論》本《詩格》亦引此詩。

16.左思《詠史八首》其五：濯足萬里流。昌齡詩：萬里流光帶（《宿灞上寄侍御玙弟》）按：《文鏡秘府論》本《詩格》亦引此詩。

17.劉琨《重贈盧諶》（《文選》卷二五）

（1）詩有：握中有懸璧，本自荊山璆。昌齡詩：握中銅匕首，粉剉楚山鐵。（《雜興》）

（2）詩有：功業(yè)未及建。昌齡詩：功業(yè)曾未了（《何九于客舍集》）

18.郭璞《游仙詩七首》其二：青溪千余仞，中有一道士。云生梁棟間，風(fēng)出窗戶里。（《文選》卷二一）昌齡詩：中峰青苔壁，一點(diǎn)云生時。豈意石堂里，得逢焦煉師。（《謁焦煉師》）按：此條借意。王昌齡對焦煉師居住環(huán)境的描寫借鑒了郭璞對青溪山中得道之士的描寫。

19.郭璞《游仙詩七首》其三：綠蘿結(jié)高林，蒙籠蓋一山。昌齡詩：女蘿覆石壁，溪水幽蒙朧。（《齋心》）

20.陶淵明《辛丑歲七月赴假還江陵夜行涂口作》（《文選》卷二六）

（1）詩有：昭昭天宇闊。詩下李善注引李颙《離思篇》“寥寥天宇清”。昌齡詩：寥寥天宇空（《齋心》）

（2）詩有：懷役不遑寐，中宵尚孤征。昌齡詩：感激未能寐，中宵時慨慷。（《秋山寄陳讜言》）

（3）詩有：商歌非吾事。昌齡詩：望塵非吾事（《放歌行》）

21.陶淵明《讀山海經(jīng)》：孟春草木長（《文選》卷三○）昌齡詩：春盡草木變（《靜法師東齋》）按：《文鏡秘府論》本《詩格》亦引此詩。

22.謝惠連《搗衣》：櫩高砧響發(fā)（《文選》卷三○）昌齡詩：高殿秋砧響夜闌（《長信秋詞五首》其二）

23.謝靈運(yùn)《游南亭》（《文選》卷二二）

（1）詩有：時竟夕澄霽，云歸日西馳。昌齡詩：酣竟日入山，瞑來云歸穴。（《宴南亭》）

（2）詩有：未厭青春好，已觀朱明移。戚戚感物嘆，星星白發(fā)垂。昌齡詩：白發(fā)有高士，青春期上皇。（《送歐陽會稽之任兼呈陳處士》）

24.謝靈運(yùn)《擬鄴中集八首·阮瑀》（《文選》卷三○）

（1）詩有：風(fēng)悲黃云起。昌齡詩：江西日入起黃云（《送李五》）

（2）詩有：今復(fù)河曲游。昌齡詩：碧毛氈帳河曲游（《箜篌引》）按：謝靈運(yùn)擬鄴下文人阮瑀此詩，言及“今復(fù)河曲游”，語當(dāng)本自曹丕《與梁朝歌令吳質(zhì)書》“時駕而游，北遵河曲”[2]（786），詩下李善注也已經(jīng)指出這點(diǎn)?？紤]到王昌齡此詩也可能直接受謝詩影響，姑列于此。

25.謝靈運(yùn)《石壁精舍還湖中作》（《文選》卷二二）

（1）詩有：山水含清暉。昌齡詩：山水清暉遠(yuǎn)（《武陵田太守席送司馬盧溪》）

（2）詩有：蒲稗相因依。昌齡詩：寒獸相因依（《途中作》）按：《文鏡秘府論》本《詩格》亦引此詩。

26.劉鑠《擬古二首》其一（《文選》卷三一）

（1）詩有：眇眇陵長道，遙遙行遠(yuǎn)之。昌齡詩：怏怏步長道，客行渺無端。（《大梁途中作》）

（2）詩有：日夕涼風(fēng)起，對酒長相思。昌齡詩：豈惟長思君？日夕在魏闕。（《次汝中寄河南陳贊府》）

27.鮑照《出自薊北門行》：角弓不可張（《文選》卷二八）詩下李善注引《韋曜集》曰：角弓持急弦。昌齡詩：角弓持弦急（《從軍行二首》其二）按：《文鏡秘府論》本《詩格》亦引此詩。

28.謝朓《之宣城出新林浦向版橋》：既歡懷祿情，復(fù)協(xié)滄州趣。囂塵自茲隔，賞心于此遇。（《文選》卷二七）昌齡詩：懷祿貴心賞（《送歐陽會稽之任兼呈陳處士》）

29.謝朓《晚登三山還望京邑》：淚下如流霰（《文選》卷二七）昌齡詩：豈復(fù)淚如霰？（《送劉昚虛歸取宏詞解》）按：《文鏡秘府論》本《詩格》亦引此詩。

30.范云《贈張徐州謖》（《文選》卷二六）

（1）詩有：物情棄疵賤。昌齡詩：物情每衰極（《失題》）按：借語詞?！段倪x》中“物情”作為一個詞組出現(xiàn)僅此一次。另，王昌齡此詩佚，見于《文鏡秘府論》本《詩格》引詩。

（2）詩有：得與故人揮。昌齡詩：不得展故人（《送韋十二兵曹》）

（3）詩有：恨不具雞黍，得與故人揮。詩下李善注引《后漢書》范式與張劭事。昌齡詩：張范善終始，吾等豈不慕？（《鄭縣宿陶大公館中贈馮六元二》）按：此條借用典故，不計(jì)入王昌齡詩歌證《選》的統(tǒng)計(jì)數(shù)據(jù)內(nèi)。李云逸《王昌齡詩注》[6]（22）、李國勝《王昌齡詩校注》[7]（5）皆以為“張范”指張劭、范式。胡問濤、羅琴《王昌齡集編年校注》則認(rèn)為是指張良、范蠡，亦有道理，備一說[3]（83）。另外，《文選》中劉峻《廣絕交論》有“范張款款于下泉”，李善注亦引范式、張劭事。

31.江淹《雜體詩三十首·休上人》：桂水日千里（《文選》卷三一）昌齡詩：煙波桂陽接，日夕數(shù)千里。（《巴陵別劉處士》）

32.江淹《雜體詩三十首·古離別》（《文選》卷三一）

（1）詩有：遠(yuǎn)與君別者。昌齡詩：與君遠(yuǎn)相知（《寄驩州》）

（2）詩有：送君如昨日，檐前露已團(tuán)。昌齡詩：昨日辭石門，五年變秋露。（《鄭縣宿陶大公館中贈馮六元二》）

33.江淹《望荊山》：一聞苦寒奏（《文選》卷二七）昌齡詩：一聞漢主思故劍（《行路難》）按：借語詞。“一聞”詞組在《文選》中僅出現(xiàn)這一次，王昌齡受此影響的可能性很大。

34.沈約《新安江水至清淺深見底貽京邑游好》（《文選》卷二七）

（1）詩有：皎鏡無冬春。昌齡詩：櫧楠無冬春（《出郴山口至疊石灣野人室中寄張十一》）

（2）詩有：滄浪有時濁。昌齡詩：滄浪有孤棹（《觀江淮名勝圖》）

三、王昌齡詩歌證《選》增補(bǔ)（據(jù)《文鏡秘府論》本《詩格》所引19首《文選》詩）

《文鏡秘府論》本《詩格》引19首《文選》詩，其中14首被《吟窗雜錄》本《詩格》所引，已見上文。據(jù)余下5首詩增補(bǔ)王昌齡詩歌證《選》，可得：

1.《古詩十九首》其二（青青河畔草）：青青河畔草，郁郁園中柳。盈盈樓上女，皎皎當(dāng)窗牖……蕩子行不歸，空床難獨(dú)守。（《文選》卷二九）昌齡詩：閨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妝上翠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閨怨》）按：此條借意。王昌齡婦女詩中常見“高樓”“思婦”意象同時出現(xiàn)，如“樓頭小婦鳴箏坐”（《青樓曲二首》其一）“紅妝縵綰上青樓”（《青樓曲二首》其二）等，也有可能借鑒于此詩。另，該本《詩格》引此詩時僅引“青青河畔草”一句，有可能是《古詩十九首》其二（青青河畔草），但也很有可能是《吟窗雜錄》本《詩格》所引的古樂府《飲馬長城窟行》。姑列于此。

2.曹植《雜詩六首》其一：孤雁飛南游，過庭長哀吟。翹思慕遠(yuǎn)人，愿欲托遺音。形影忽不見，翩翩?zhèn)倚?。（《文選》卷二九）昌齡詩：庭前有孤鶴，欲啄常翩翻。為我銜素書，吊彼顏與原。（《灞上閑居》）按：此條借意。

3.曹植《美女篇》詩有：中夜起長嘆（《文選》卷二七）昌齡詩：齋中起長嘆（《贈史昭》）

4.謝靈運(yùn)《登池上樓》（《文選》卷二二）

（1）詩有：索居易永久，離群難處心。昌齡詩：獨(dú)臥時易晚，離群情更傷。（《秋山寄陳讜言》）

（2）詩有：池塘生春草。昌齡詩：明湖春草遍（《次汝中寄河南陳贊府》）

四、結(jié)語

以兩本《詩格》所引的71首《文選》詩為考察范圍，作王昌齡詩歌證《選》，發(fā)現(xiàn)王昌齡對其中38首詩表現(xiàn)出接受，涉及王昌齡詩45首、64則。

從王昌齡詩歌創(chuàng)作對《文選》接受的角度看，這一數(shù)據(jù)初步說明王昌齡接受《文選》的程度比較高。但由于考察范圍僅限于《詩格》所引的71首《文選》詩，涉及的王昌齡詩歌數(shù)目較少。因此，王昌齡《文選》接受的程度到底如何，還有待將王昌齡全部180余首詩歌考察完畢，才能確定。

從《詩格》真?zhèn)慰甲C的角度看，得出的數(shù)據(jù)很能說明問題?！兑鞔半s錄》本《詩格》所引66首《文選》詩，王昌齡詩歌創(chuàng)作顯示出對其中34首詩都有明顯接受。這就為《吟窗雜錄》本《詩格》的真實(shí)性提供了佐證：王昌齡熟悉并且欣賞這些《文選》詩，創(chuàng)作《詩格》時加以引用，闡釋自己的詩論，這種欣賞難免在自己的詩歌創(chuàng)作實(shí)踐中有所體現(xiàn)。

注釋：

①學(xué)界關(guān)于王昌齡是否著有《詩格》及兩本《詩格》真?zhèn)吻闆r的研究，請參看筆者《王昌齡〈文鏡秘府論〉本〈詩格〉真?zhèn)慰际觥罚ùl(fā)）和《王昌齡〈吟窗雜錄〉本〈詩格〉真?zhèn)慰际觥罚ùl(fā)）二文。本文言及《吟窗雜錄》本《詩格》時，常省稱為《詩格》;《文鏡秘府論》本《詩格》引全稱。

②王昌齡作《詩格》時是以《文選》為參考書的。請參看筆者《王昌齡與〈文選〉關(guān)系初探——以〈文鏡秘府論〉所引〈詩格〉為視角》（《長春師范大學(xué)學(xué)報》三月刊）和《王昌齡與〈文選〉關(guān)系初探——以〈吟窗雜錄〉本〈詩格〉為視角》（待發(fā)）二文。

③沒有特殊說明的情況下，本文所引《文選》詩皆據(jù)《六臣注文選》（中華書局2012年版）。《詩格》引詩與《文選》有個別字詞差異的情況，在按語中說明?！对姼瘛穬?nèi)容皆據(jù)張伯偉《全唐五代詩格?？肌罚兾魅嗣窠逃霭嫔?996年版）。王昌齡詩皆據(jù)胡問濤、羅琴《王昌齡集編年校注》（巴蜀書社2000年版）。

參考文獻(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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