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袋鎮(zhèn)境內(nèi)有三座殘存的古碉,碉與碉之間,相隔約兩公里左右,中間一座矗立在碉樓梁子山頂上。碉√樓梁子是這個地區(qū)除周圍山外最高的地勢,碉選址于此而建,是經(jīng)過一番研究的。小時候,我到過山頂。
古碉建在該鎮(zhèn)中心的山梁上,四周抬頭就能看見矗立于山上的古碉。氣勢雄偉。七、八點鐘,太陽就照著了碉樓,人們不看鐘表,只看碉樓的太陽,就知是多少時'間。
古碉始建何時,我曾翻閱縣志,沒有記述,爺爺也是聽上輩人所講,無文字可考,只當傳說。
相傳,過去,煙袋、魁多這兩個地區(qū)全是藏族聚居地,一個堡子,接一個堡,建著漂亮的藏式樓房,繁榮興旺,藏民都很富裕,時有匪患,弄得不少藏民成了困難戶。
頭人為了自衛(wèi),號召買槍自衛(wèi),在煙袋堡子、三家堡和碉樓坡三處修建了‘八卦碉。
碉底部大,逐漸收,頂部小,建有峰火臺。碉墻面刀切一般平整,全是選用堅硬有口面的石頭砌成,石頭大小及平整度都作了挑選,那些石頭,經(jīng)歷了不知多少朝代,一點沒風化,八卦建筑窗戶可互相照應,從不同角度可以觀察不同方向的動向。中間碉樓梁子上的碉是指揮碉,常年不斷人在上面觀察各方匪患,如有敵情,碉項峰火臺燃起煙火,藏民們馬上帶槍進碉防守。碉內(nèi)存有水和糧,就是全堡子的人進入,都能居住、生活。土匪曾幾次來襲,卻只能留下尸首,一無所獲而敗退。從此,人們又過上了安居樂業(yè)的生活。
人們的物質條件逐漸優(yōu)越,開始對神靈和佛教的崇拜,于是建廟宇,修佛塔,修嘛呢堆,而今還有那些殘存的遺跡。煙袋、魁多兩處喇嘛廟門前各處還有高大的柏香樹,稱謂菩薩樹,現(xiàn)在仍高大挺拔郁郁蔥蔥。老人說,從前,廟里很興旺,常年香火不斷,頌經(jīng)之聲不絕于耳,廟會要跳神,海螺聲,莽號聲伴著鼓樂齊鳴,很熱鬧。廟里供奉大大小小的佛像。石灰粉刷的墻壁畫著古畫和神像。
據(jù)爺爺說,在清朝,居往在此地的藏民遭到了一次瘟疫,當時人們稱為“寒勾兒”病。不少藏人死于這場瘟疫,有的整個家庭不剩一人。于是剩下的藏民多數(shù)遷走,留下了屈指可數(shù)的幾家。
歷經(jīng)風雨滄桑,古碉筆直地立著,但有兩座古碉,遭到了人為地拆除,作其它修建材料,僅剩下碉基了。只有三家堡子的那座古碉,還巍然矗立于堡子中央。大家過年過節(jié)都要在碉周圍轉一轉,以示對護古碉老人的紀念。當時如果不是姓陳老人守在古碉旁以生命相脅,那古碉也被拆除作其它建筑材料了。
以前的喇嘛廟,藏民遷走后,由盛到衰,房屋破敗,泥塑神像也自毀于雨水的侵蝕,殘存的石灰墻,斑駁中,依稀可見隱約的壁畫。
現(xiàn)在,煙袋村的村民,自發(fā)組織勞力維修廟宇,又塑起了幾座神像。那些信佛的人常到此參拜。每年舉行一次廟會。使香火持續(xù)了下來。
古碉在當時既無水泥、鋼筋,又無炸藥和起重機的條件下,只用黃泥和石頭建成的。歷經(jīng)幾個朝代而不倒塌,稱得上建筑史上的奇跡,那八卦碉的八個角從底座仰視,一條線,那么筆直。整個墻面整體如刀切豆腐般平整,使人嘆為觀止。每次到古調(diào)觀望,我久久沉漫在對我們民族的敬仰中。他們用智慧與勤勞與惡劣的環(huán)境抗爭,留下了建筑結晶,這枝建筑史上的藝術之花,將永不凋謝。
橋
在四川西部高原,那崇山峻嶺,溝壑縱橫的山區(qū)。行路真難。詩仙李白“行路難,難于上青天”,那夸張地描寫是對蜀道難真實的寫照。山里人艱難地行進在古道了,不知過了多少年代。才等到了今天。在西部大開發(fā)的洪流中,國家花了大力氣,在萬山叢中,懸崖峭壁上修起了公路,在溝壑,河道上架起了橋。結束了河道上架竹蔑索的歷史。
隨著國家投入的增加,公路等級在提高,大建路建起了高速路。雅安到西昌的高速公路,光架的橋梁就有270座,汽車在這些云霧繚繞的天橋行駛,.如在天上騰云架霧,蔚為壯觀,使人嘆服。我曾寫了一首巜天路》的詩,對那萬山叢中筑路建橋的工人給予了贊美。
那雅安到康定的高速路,修路之艱難,可想而知,山與山之間架設的天橋有129座。那貫穿高萬丈的二郎山遂道,全長十三點四公里,是全國第二高長遂道。我寫了一篇《路夢》的散文,表達了康巴人對高原山區(qū)交通的渴望。是的,祖祖輩輩的康巴人,由于交通阻隔,難于走出大山,難過江河,很多老人,不知山外是什么樣兒,便告別了人間。
故土難忘,我的老家,跨出門,對面燕卡山,背后太陽灣山,中間是滔滔雅礱江,又名金河,以前沿河有人淘金,河岸那些山腳,不少地方都挖有金洞。這一江之隔,使冕寧縣三個鄉(xiāng)和九龍縣三個鄉(xiāng),遙遙相對,雞犬之聲相聞,過河要繞半天的路,一個水勢平坦的地方才能用木船渡河。對門山半腰,有一線約十幾米寬的白色絕壁.,嵌在山中間。向遠處延伸,號稱“石龍”,那石龍仿佛張牙舞爪,再和吼聲如雷的滔滔江水相l(xiāng)映襯,不覺使人有些膽寒。
八五年,江水已漲半架,九龍二區(qū)的蠶種,要靠隔河的冕寧縣供應,正逢養(yǎng)蠶季節(jié),蠶毛已從蛋中爬出,那是火燒眉毛,一天也不能誤,幼蠶無人喂養(yǎng)要死去。蠶業(yè)站的職工和區(qū)里派到對門去開聯(lián)防會的干部,去摧船工汪華山等三人開船,船工知這河水巳超過紅線記號,不能動船。事急又不能推諉,便冒著危險開船,船剛過二流水,就被洶涌的浪濤和急流沖走,一船十九人被大灘吞沒。無一人生還。
蛇皮河是金河的支流,河面沒金河寬,以前河上架設篾索,過河時把溜殼梱在身上,滑過去,一次過一人。有一次,一個人滑到河心時,溜殼裂斷.,過河人掉入河中被水吞沒。
現(xiàn)在蛇皮河架起了繞河走的公路橋十幾座。誰會相信以前曾是用篾索過河。
金河上架起了五座鋼架橋,對河兩岸修起了公路。汽車在橋上奔馳。
九龍縣的煙袋鎮(zhèn)是冕寧、木里、九龍六鄉(xiāng)的交通要道。隨著省里伍銅礦的開發(fā),這個鎮(zhèn)熱鬧起來,逢場還顯得很擁擠,是橋作為紐帶,三縣六鄉(xiāng)之間逢場互通有無,增強了各民族的的友誼和團結。那些桃、梨、柑桔等水果和核桃、板栗等干果、花椒等農(nóng)產(chǎn)品,畜產(chǎn)品得以運出山外。增加了農(nóng)民收入。
橋,山里人離不開你,你承載著萬千重負,排除千難萬險,讓懷揣夢想的人們踏著你的身軀而過,你日夜忠于職守,迎來送往,人們愛你,贊你。
作者簡介:
趙坤,筆名:趙堃,甘孜州九龍縣人,中師學歷。甘孜州作協(xié)會員,中國西部散文學會會員。中國網(wǎng)絡作家協(xié)會會會員。曾在報刊和文學網(wǎng)上發(fā)表作品二百一十多篇。出版有《歲月印痕》和《浪跡》兩本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