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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惡勢力“保護傘”之司法認定
——以公職人員韋某黑惡勢力“保護傘”案為例

2020-03-12 13:31:07李桂華楊春艷李華文
廣西政法管理干部學院學報 2020年5期
關鍵詞:犯罪集團縱容保護傘

李桂華,楊春艷,李華文

(柳州市人民檢察院,廣西 柳州 545006)

當前,黑惡勢力“保護傘”是我國司法實踐面臨的一個突出問題。中央部署掃黑除惡專項斗爭以來,各級黨委政府把掃黑除惡專項斗爭作為一項重大政治任務,堅決依法嚴厲打擊黑惡勢力犯罪,深挖黑惡勢力背后的“保護傘”。但是,在懲治黑惡勢力“保護傘”過程中也暴露出一些問題。

例如,2014年至2015年,公職人員韋某在L縣國土資源局某國土資源所工作期間,接受黑惡勢力犯罪團伙主要成員張某請托,與時任L縣國土資源局行政審批股副股長江某合謀,利用江某職務上的便利,為L縣某房地產(chǎn)開發(fā)有限公司股東張某辦理了其公司名下的土地使用權合并登記手續(xù)。之后,韋某收取張某給予的好處費20萬元,韋某和江某各分得10萬元。此外,韋某伙同江某利用同樣方式收受他人賄賂92萬元。2019年10月17日,L市L區(qū)法院以被告人韋某、江某犯受賄罪,判處有期徒刑四年,并處罰金30萬元。

事實上,本案在認定涉案人員是否充當黑惡勢力犯罪團伙“保護傘”時有很大爭議。從案例涉案情況來看,本案被告人接受黑惡勢力犯罪團伙主要成員張某賄賂的客觀事實十分明確。主要爭議是涉案人員為L縣某房地產(chǎn)開發(fā)有限公司股東張某辦理其公司名下的土地使用權合并登記手續(xù)時,是否明知張某為涉黑惡勢力犯罪團伙成員;L縣某房地產(chǎn)開發(fā)有限公司是否屬于張某為主要成員的黑惡勢力犯罪團伙開辦的公司,并且該公司是否被用于從事涉黑涉惡違法犯罪;韋某為張某辦理其公司名下的土地使用權合并登記手續(xù)的行為,是否應按照充當黑惡勢力“保護傘”的有關刑法規(guī)定從重處罰,或以受賄罪和包庇縱容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罪數(shù)罪并罰。這些問題實質(zhì)可歸結為如何準確認定黑惡勢力“保護傘”的問題。在此,本文對國家公職人員充當黑惡勢力“保護傘”的性質(zhì)特征進行闡述,探尋認定公職人員為黑惡勢力充當“保護傘”分歧原因,并對其主客觀罪過提出合理認定。

一、黑惡勢力“保護傘”基本屬性

自2018年中共中央部署開展掃黑除惡專項斗爭以來,各地相繼有國家公職人員因充當黑惡勢力“保護傘”而被查處。有的公檢法司部門以及黨政機關、企事業(yè)單位以及農(nóng)村基層組織工作人員充當黑惡勢力“保護傘”,為涉黑惡犯罪集團或團伙提供各種保護,甚至有些地方部門因充當黑惡勢力“保護傘”呈現(xiàn)塌方式腐敗現(xiàn)象,在當?shù)禺a(chǎn)生惡劣的社會影響。

(一)黑惡勢力“保護傘”的基本屬性

“黑”是指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犯罪的顯著特征為團伙犯罪,其必然產(chǎn)生于犯罪團伙,且犯罪團伙危害治安,影響群眾安全,同時也是黑社會勢力的一種社會基礎[1]。“惡”是指惡勢力,惡勢力犯罪可以說是一種團伙犯罪,既包括惡勢力結伙犯罪,又包括惡勢力集團犯罪[2]。黑惡勢力犯罪通常是指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和惡勢力、惡勢力犯罪集團從事的犯罪,是中共中央為期三年掃黑除惡專項斗爭打擊的重點對象。黑惡勢力“保護傘”,不是刑法規(guī)定的罪名,主要是指國家公職人員利用手中的權力,參與涉黑涉惡違法犯罪,或包庇、縱容黑惡犯罪、有案不立、立案不查、查案不力,為黑惡勢力違法犯罪提供便利條件,幫助黑惡勢力逃避懲處等行為。

(二)黑惡勢力“保護傘”的主要形式

國家公職人員充當黑惡勢力“保護傘”主要表現(xiàn)為:國家公職人員直接參與涉黑涉惡犯罪;包庇、縱容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和惡勢力、惡勢力犯罪集團犯罪,為其站臺助威、打探案情、提供便利和幫助等;充當涉黑涉惡犯罪集團“保護傘”,包括為黑惡勢力提供情報、通風報信、窩藏包庇、撐腰站臺等;在“兩委”換屆選舉中,通過威脅、暴力手段操縱選舉、把持基層政權等;以暴力、恐嚇和威脅等手段控制農(nóng)村資源、侵占集體財產(chǎn);“黑白一體”充當“村霸”和宗族惡勢力,欺壓殘害百姓、橫行鄉(xiāng)里、稱霸一方;利用黑惡勢力強行征地拆遷、租地、推進工程項目等,威脅群眾安全和損害群眾利益;黨政機關、企事業(yè)單位及其工作人員在懲治涉黑涉惡違法犯罪過程中玩忽職守、失職失責,不作為、慢作為、亂作為,因形式主義、官僚主義造成不良影響或嚴重后果等行為。上述行為是中共中央掃黑除惡專項斗爭嚴厲懲治黑惡勢力,深挖黑惡勢力背后“保護傘”,重點懲治的主要違法犯罪行為。

(三)黑惡勢力“保護傘”案件的新特點

結合當前掃黑除惡專項斗爭辦理的黑惡勢力“保護傘”案件分析,呈現(xiàn)如下新特點。

一是公檢法司部門、行政監(jiān)管部門和基層政權涉及“保護傘”犯罪頻發(fā)。當前,黑惡勢力“保護傘”犯罪人員主要涉及公檢法司部門的政法干警,國土資源局、住建局、安監(jiān)局等審批監(jiān)管部門工作人員,以及基層單位工作人員包括基層派出所、基層政協(xié)工作人員等等。例如,G市Y縣原政協(xié)主席劉某某、縣公安局治安大隊副大隊長廖某某、縣公安局L派出所所長李某和G市公安局刑偵支隊某大隊長肖某為盤踞在Y縣李某某為首的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充當“保護傘”,被法院以包庇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罪、受賄罪判刑。

二是黑惡勢力與公職人員形成密切“關系網(wǎng)”。為了拉攏國家公職人員,為其發(fā)展壯大提供保護,黑惡勢力通過非法放貸、贈送財物、入干股分紅、給予購房優(yōu)惠、幫助子女入學或就業(yè)等利益輸送,或者利用地緣、親緣關系,千方百計將公職人員拉進其苦心編織的“關系網(wǎng)”。公職人員往往抱有僥幸心理,半推半就中與黑惡勢力結成“關系網(wǎng)”從而致使公職人員被拉攏、腐蝕、或被脅迫,最終成為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或惡勢力的“保護傘”[3]。

三是政法干警成為黑惡勢力“保護傘”。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發(fā)展壯大需要一定的經(jīng)濟基礎支撐,為了逃避打擊,涉黑涉惡團伙頭目往往不直接參與黑惡勢力違法犯罪行為,而是通過開辦企業(yè)或經(jīng)營項目,并在經(jīng)營和日常交往中,涉黑涉惡犯罪團伙有意識地圍獵政法工作人員,打好關系,必要時通過這些政法干部為自己的經(jīng)營提供便利或為團伙成員從事的違法犯罪行為開脫。為涉黑涉惡人員提供便利、打探案情;有的公安人員疏通與法院、檢察人員的關系,從中斡旋并共同接受涉黑涉惡集團賄賂,等等。

四是黑惡勢力與“保護傘”沆瀣一氣,共謀利益。黑惡勢力往往信奉“打天下要靠拳頭硬,坐天下要憑靠山硬”。部分黨員干部權力觀和金錢觀錯位,有的借助黑惡勢力瘋狂斂財,有的借助其跑官要官,有的甚至長年勾結在一起。

五是基層政法干警充當黑惡勢力“幫兇”。擁有一定權力是保護傘的本質(zhì)特征,沒有一定權力,就不足以達到保護的目的,也就不能形成保護傘[4]。有的基層政法干警與黑惡勢力長期糾纏在一起,“黑白一體”,既當“保護傘”,又充當黑惡勢力的組織領導者,包庇、縱容黑惡勢力從事各種違法犯罪活動,甚至有的還親自領導、組織和參與黑惡勢力犯罪集團實施的犯罪行為,在當?shù)卦斐煞浅毫拥纳鐣绊憽?/p>

二、認定黑惡勢力“保護傘”分歧的主要原因

司法實踐中,因法律對黑惡勢力“保護傘”沒有明確定義,國家公職人員充當黑惡勢力“保護傘”涉及的犯罪種類多、各種因素摻雜,因而不僅法學理論界對黑惡勢力“保護傘”的認定存在分歧,司法辦案人員亦對黑惡勢力“保護傘”的認定存在不同認識,并且在判斷上存在一定誤區(qū),影響了辦案質(zhì)效。

(一)對黑惡勢力“保護傘”概念理解不清

簡單概括黑惡勢力“保護傘”主要有以下兩層含義,即國家公職人員包庇、縱容黑惡勢力的違法犯罪行為,為其提供各種便利或非法保護;或者公職人員組織、領導、參與黑惡勢力犯罪組織,沆瀣一氣,合伙組織并實施犯罪的行為。在辦案實踐中,基于對黑惡勢力“保護傘”含義理解角度的不同,客觀存在對黑惡勢力“保護傘”的內(nèi)涵和外延界定不準確的情況也是存在的。主要是在辦理黑惡勢力“保護傘”案件中,容易把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惡勢力和惡勢力犯罪集團與普通犯罪集團從事的刑事犯罪混淆。從法理上理解,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惡勢力和惡勢力犯罪集團與普通犯罪集團是三個不同犯罪性質(zhì)的概念。因此,我們有必要理清其與普通犯罪集團概念的界線。按照我國刑法第二十六條規(guī)定,普通犯罪集團是指三人以上為共同實施犯罪而組成較為固定的犯罪組織,普通犯罪集團可以分為單一犯罪集團和多元性犯罪集團。例如,販毒集團、搶劫集團、盜竊集團等就屬于單一犯罪集團。多元性的犯罪集團是為實施多種犯罪而組成的犯罪集團[5]。上述三者主要通過集團的形式從事犯罪,但普通犯罪集團從事犯罪產(chǎn)生的后果只是對侵害的個人或單位造成一定程度或惡劣影響。而黑惡勢力犯罪集團則不僅對侵害的個人或單位產(chǎn)生惡劣影響,而且對一定區(qū)域一定行業(yè)、生產(chǎn)領域產(chǎn)生惡劣的社會影響,并在一定程度上破壞當?shù)厣鐣刃蚧蚪?jīng)濟秩序,嚴重影響或阻礙當?shù)亟?jīng)濟社會高質(zhì)量發(fā)展。

(二)對行為人主觀故意內(nèi)容不明確導致誤斷

由于黑惡勢力“保護傘”涉案的國家公職人員,大多數(shù)主觀上對其參與組織或者提供庇護的黑惡勢力從事犯罪是知情的,也有的案件是由于黨政機關、企事業(yè)單位及其工作人員在懲治涉黑涉惡違法犯罪過程中玩忽職守、失職失責,不作為、慢作為、亂作為,因形式主義、官僚主義造成不良影響或嚴重后果被追究刑事責任的。因此,對上述行為紀委監(jiān)察委或公檢法司機關認定其為黑惡勢力充當“保護傘”確信無疑。然而,在司法實踐中卻存在個別辦案人員對行為人盡管是在執(zhí)行公務當中為黑惡勢力提供幫助并從中收受了賄賂但對其所幫助的對象是否從事犯罪行為不知情,于是就認定行為人是黑惡勢力“保護傘”,這顯然有失偏頗。如果行為人僅僅是利用職務便利為黑惡勢力辦理正當事務,從而收受賄賂的行為,或者行為人對所幫助的請托人是否屬于黑惡勢力成員并且對請托人從事犯罪的行為并不知情,據(jù)此將行為人認定為黑惡勢力“保護傘”顯然是不恰當?shù)摹?/p>

(三)對行為人提供保護的對象認識不清導致誤判

在實際辦案中,時常會發(fā)現(xiàn)有的犯罪分子為了其從事犯罪便利或者得到保護,往往對監(jiān)管的行政或司法部門公職人員進行圍獵,通過投資入股、干股分紅利或者行賄、提供各種好處誘使公職人員參與或為其從事違法犯罪行為提供幫助。由于此類公職人員因受賄或者瀆職被查辦后,辦案部門通常會認定涉案公職人員為“保護傘”,如不加證明即認定其為充當開設賭場、組織賣淫等犯罪“保護傘”,并且武斷地認為從事開設賭場、組織賣淫等犯罪行為通常都是有多人參與的團伙犯罪并帶有一定的脅迫、暴力手段,而涉案公職人員對犯罪分子從事開設賭場、組織賣淫等犯罪應當是“明知”的。如果因此就認定涉案公職人員為黑惡勢力“保護傘”,顯然是由于對犯罪對象認識或查實不清而導致誤判。例如,R縣公安局某派出所副所長覃某某利用主持派出所全面工作的職務便利,同意R縣H鄉(xiāng)某村村民吳某某、廖某金、廖某龍、廖某華等4人分別在H鄉(xiāng)的4個村屯開設賭場進行營利活動,并為4人開設賭場違法活動提供保護,多次收受上述4人送予的好處費8萬余元。此案,就是典型的國家公職人員充當開設賭場違法犯罪“保護傘”案件,但因吳某某、廖某金、廖某龍、廖某華等4人從事的犯罪并非黑惡勢力犯罪,因而就不能認定公職人員覃某某是黑惡勢力的“保護傘”。

(四)認定案情復雜而證據(jù)缺失導致行為定性困難

查清黑惡勢力相關犯罪事實,提供充分確鑿的證據(jù)是認定黑惡勢力“保護傘”的前提。在辦案實踐中,因黑惡勢力犯罪本身錯綜復雜,往往涉案人員眾多、人員關系復雜,加之法律適用、認定標準不統(tǒng)一,給認定黑惡勢力“保護傘”主體屬性帶來難度。同時,涉及黑惡勢力“保護傘”主體身份特殊,既有黨委政府領導干部,又有政法機關干部,還有行業(yè)主管部門公職人員,有的甚至涉及高級領導干部,一些地方因擔心“拔出蘿卜帶出泥”,往往存在不愿打、不敢打、不深打的心理,在調(diào)查取證時不積極配合,給辦案人員調(diào)查取證工作帶來很大阻力。有的案件往往在認定了涉案公職人員受賄行為成立的情況下,因缺乏認定涉案公職人員與黑惡勢力關聯(lián)的確鑿證據(jù),給認定公職人員是否充當黑惡勢力“保護傘”的行為定性造成困難。

(五)同案涉黑惡犯罪案件移送滯后造成定性困難

在司法實踐中,檢察機關受理監(jiān)察委移送的職務犯罪多為在掃黑除惡專項斗爭中查處的黑惡勢力“保護傘”性質(zhì)案件。監(jiān)察委移送的涉及公職人員職務犯罪案件,大部分是在查辦黑惡勢力犯罪集團案件中發(fā)現(xiàn)線索并被查處的。但是,因監(jiān)察委移送有關公職人員涉黑惡勢力“保護傘”職務犯罪案件,卻是在黑惡勢力犯罪案件審查起訴甚至判決之后。由于公職人員涉黑惡勢力“保護傘”職務犯罪案件移送滯后,導致判斷涉案公職人員是否屬于黑惡勢力“保護傘”的定性無法及時作出,同時因未能及時區(qū)分公職人員是涉及單純的職務犯罪還是認定其涉嫌包庇縱容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惡勢力犯罪的“保護傘”,從而導致有關公職人員職務犯罪案件無法順利起訴或需要退回補充偵查。因此,黑惡勢力犯罪“保護傘”案件的定性問題因職務犯罪案件起訴在先,黑惡勢力犯罪案件起訴和認定在后,在黑惡勢力犯罪案件未判決定性之前,檢察機關是無法給涉案公職人員作出是否屬于黑惡勢力“保護傘”的屬性認定。

三、國家公職人員涉黑惡勢力“保護傘”的合理認定

根據(jù)上述歸納法學理論界、司法實踐中出現(xiàn)黑惡勢力“保護傘”認定分歧的原因,在分析認定國家公職人員為黑惡勢力“保護傘”過程中務必高度重視。要對黑惡勢力“保護傘”作出合理認定,本文建議應結合辦案實際,準確界定黑惡勢力“保護傘”的含義,嚴格區(qū)分黑惡勢力“保護傘”與普通犯罪集團“保護傘”屬性,依法統(tǒng)一認定標準,確保定性客觀準確。

(一)準確界定黑惡勢力“保護傘”的內(nèi)涵和外延

黑惡勢力“保護傘”不是刑法規(guī)定的罪名,主要包含公職人員包庇縱容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的犯罪行為;為其提供各種便利或非法保護行為;公職人員組織、領導、參與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沆瀣一氣,共同實施犯罪的行為[6]。在辦案實踐中,只有統(tǒng)一認定標準,才能提高打擊效果。因此,紀檢監(jiān)察機關與公檢法司各機關部門應聯(lián)合制定黑惡勢力“保護傘”犯罪的認定標準,促進認定標準和執(zhí)法尺度的統(tǒng)一。同時,注重發(fā)揮指導性案例和典型案件的指導性作用,聯(lián)合發(fā)布相關典型案例,切實落實案例指導制度,統(tǒng)一思想認識,統(tǒng)一辦案標準,避免“一刀切”、擴大化。

(二)準確認定涉案公職人員具有明確的主觀故意

在司法實踐中,判斷涉案公職人員是否屬于黑惡勢力“保護傘”,其主觀方面必須有明確的主觀故意,這是構成黑惡勢力“保護傘”的前提,即公職人員無論是組織、領導、參與黑惡勢力犯罪集團從事犯罪,還是為黑惡勢力從事犯罪提供便利、庇護,或者是包庇、縱容、放任黑惡勢力從事犯罪行為,其主觀上必須是對黑惡勢力從事涉黑涉惡犯罪是“明知”的。至于涉案公職人員是在黑惡勢力開始就“明知”,還是在被有關部門查處前這一期間“明知”,均不影響對公職人員主觀故意的認定。在刑法學界,對行為人是否屬于黑惡勢力“保護傘”主觀構建的認定提出兩種不同意見:一種是必須明確行為人明知包庇、縱容的對象是黑惡勢力犯罪組織;另一種意見是只要行為人明知包庇、縱容的對象是從事違法犯罪組織即可[7]。本文贊成第一種認定標準,主要理由為公職人員充當黑惡勢力“保護傘”通??缭綍r間長,黑惡勢力對其進行利益輸送是常態(tài),并且有的公職人員明知是黑惡勢力犯罪,為了追求個人利益寧愿被圍獵并獲利,從而包庇縱容黑惡勢力從事違法犯罪活動,這是由其沆瀣一氣、狼狽為奸的屬性決定的。并且,這一認定標準是2009年《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關于印發(fā)〈辦理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犯罪案件座談會紀要〉的通知》對公職人員包庇、縱容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的主觀認識再次做出的明確規(guī)定,這一規(guī)定防止了行為人借“不知道是黑惡勢力組織”而逃避追責,更有利于打擊和深挖徹查黑惡勢力“保護傘”犯罪。

(三)嚴格鑒別涉案公職人員包庇、縱容的對象

因黑惡勢力“保護傘”犯罪的客體為雙重客體,既侵害了社會秩序,也侵害了國家管理制度。在司法實踐中,公職人員利用職權包庇、縱容開設賭場、組織介紹賣淫等現(xiàn)象時有發(fā)生,有的辦案人員根據(jù)公職人員為上述行為提供保護,從中收受賄賂,據(jù)此認定涉案公職人員充當賭場“保護傘”、賣淫集團“保護傘”等,并作出涉案公職人員是黑惡勢力“保護傘”的誤判。由于開設賭場、組織介紹賣淫等犯罪行為的主體有可能是個人,也有可能是普通犯罪集團。而黑惡勢力所從事的犯罪和普通犯罪集團、個人犯罪是有本質(zhì)區(qū)別的,上述黑惡勢力犯罪不僅給個人和單位造成損害,而且嚴重損害社會秩序,并造成惡劣社會影響。因此,要首先準確認定行為人包庇、縱容的對象是黑惡勢力,才能更好地厘清公職人員是為誰充當“保護傘”。如果公職人員僅是為盜竊、搶劫和開設賭場、組織介紹賣淫等普通刑事犯罪或普通犯罪集團提供保護,則不能認定其為黑惡勢力“保護傘”。反之,只有公職人員領導、組織和參與黑惡勢力犯罪或包庇、縱容黑惡勢力犯罪才應認定其為黑惡勢力“保護傘”。

(四)充分考量黑惡勢力“保護傘”的嚴重社會危害性

黑惡勢力“保護傘”犯罪主要涉及包庇、縱容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罪,本罪系行為犯,即原則上只要行為人實施包庇黑社會性質(zhì)的組織,或者縱容黑社會性質(zhì)的組織進行違法犯罪活動的行為,即可構成本罪,而不論其危害結果如何[8]。但是,在司法實踐中,黑惡勢力“保護傘”還涉及較多罪名,主要有國家工作人員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罪和國家工作人員瀆職放縱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罪、受賄罪等。并且,黑惡勢力“保護傘”涉及的犯罪危害性也是極其嚴重的,不僅對侵害的個人或單位造成損害,而且擾亂國家社會秩序,損害國家工作人員的廉潔性,造成惡劣社會影響,嚴重損害黨和政府及國家機關的良好形象。因此,黑惡勢力“保護傘”的認定必須充分考慮犯罪行為造成的嚴重社會危害性。當然,如果犯罪情節(jié)顯著輕微、危害不大的,可以不認為是犯罪,但要嚴格依紀依規(guī)依法進行處理。

(五)認定黑惡勢力“保護傘”案件要強化部門聯(lián)動協(xié)作

為查清黑惡勢力“保護傘”案件事實,必須具有確鑿充分的證據(jù),才能有效提高查辦黑惡勢力“保護傘”案件質(zhì)效。有關辦案部門要強化部門聯(lián)動協(xié)作,加強監(jiān)察委、公安、檢察院、法院和司法局配合以及與行政執(zhí)法部門溝通,形成斗爭合力,為確保查辦黑惡勢力“保護傘”案件排除干擾、阻力,切實做好“打網(wǎng)破傘”“打財斷血”。公檢法司部門應配合監(jiān)察機關堅決查處充當黑惡勢力“保護傘”背后的職務犯罪和黑惡勢力向政治領域滲透以及操控、把持基層政權等犯罪問題,協(xié)助收集、提供證據(jù)和查實證據(jù)。加大黑惡勢力“保護傘”辦案與線索摸排力度,對黑惡勢力“保護傘”案件要做到人力優(yōu)先、時間優(yōu)先、介入優(yōu)先、研判優(yōu)先,依法從速辦理。特別是,檢察機關要依法及時介入涉及重大黑惡勢力“保護傘”案件的調(diào)查,引導公安機關、紀檢監(jiān)察機關及時收集、固定、完善證據(jù),為認定黑惡勢力“保護傘”案件提供確鑿充分證據(jù)的相關辦案提供指導,確保案件準確、高效辦結。此外,檢察機關還要加強黑惡勢力“保護傘”案件審查把關,充分利用提前介入、規(guī)范時限、審查逮捕、審查起訴等程序及發(fā)現(xiàn)問題的解決機制,對偵查、調(diào)查部門以黑惡勢力“保護傘”移送審查逮捕、審查起訴的案件認真審核把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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