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連工業(yè)大學 機械工程與自動化學院，遼寧 大連 116034）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們黨要明確宣示舉什么旗、走什么路、以什么樣的精神狀態(tài)、擔負什么樣的歷史使命、實現(xiàn)什么樣的奮斗目標”[1]。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是黨的十八大以來，圍繞新時代應該堅持與發(fā)展怎么樣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該如何堅持與發(fā)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這一重大課題，并緊密結合新的時代條件和實踐要求，形成的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最新理論成果。[2]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內涵的完善和發(fā)展，明確了我國經濟發(fā)展必須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把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作為奮斗目標。我國生產方式的社會主義性質，決定我國要實行“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改革開放以來，分配制度的變遷是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所有制結構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不斷完善、發(fā)展的結果。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將這種分配制度上升為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既強調“堅持多勞多得”的原則，又提出“著重保護勞動所得”，在“增加一線勞動者勞動報酬”的基礎上，注重“提高勞動報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又堅持“健全生產要素由市場評價貢獻、按貢獻決定報酬的機制”[3]，生產要素在原有勞動、資本、知識、技術、管理等內容的基礎上，增加土地、數據內容。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分配制度地位的提高對于提升效率、激發(fā)活力，對于促進經濟高質量發(fā)展、維護社會穩(wěn)定有序，對于實現(xiàn)共同富裕、使人民享有幸福安康的生活具有重要意義。

一、按勞分配理論的發(fā)展脈絡

1.馬克思恩格斯的按勞分配思想

按勞分配是社會主義的分配原則。在《德意志意識形態(tài)》這本書中，馬克思恩格斯指出：共產主義不同于一切反動的社會主義的原則之一就是按需分配。[4]

按勞分配是個人消費品分配的基本原則。馬克思提出了按勞分配理論的兩個基本原則，即按勞分配是公有制經濟中個人消費品的分配原則和按勞分配通行的是等量勞動獲取等量報酬的原則。“我們假定，每個生產者在生活資料中得到的份額是由他的勞動時間決定的。這樣，勞動時間就會起雙重作用。勞動時間的社會的有計劃的分配……計量生產者個人在共同產品的個人消費部分中所占份額的尺度”[5]。馬克思不僅指出在未來的共產主義社會中，分配方式是隨著歷史演進而不斷發(fā)生相應的變化的，而且說明勞動者的勞動時間是決定勞動者在生活資料中得到的份額。

2.列寧的按勞分配思想

列寧將按勞分配看作是“工人代表蘇維埃掌握政權后能夠實現(xiàn)而且一定要實現(xiàn)的最重要、最主要的根本原則”。[6]他將按勞分配概括為“不勞動者不得食”和等量勞動領取等量產品兩個具體原則，實行按勞分配必須要對勞動量和消費量實行嚴格的統(tǒng)計和監(jiān)督。他指出，計算和監(jiān)督是“過渡到社會主義所必需的”[7]，因為社會主義階段還保留著資本家、過去的寄生蟲和資本主義惡習，人們還不習慣于遵守公共生活的準則。只有當社會全體成員至少絕大多數都已學會了管理國家，自己來進行統(tǒng)計和監(jiān)督的時候；當遵守公共生活的基本規(guī)則已經成為了人們的習慣的時候，社會就將過渡到共產主義高級階段。列寧認為不僅在共產主義第一階段，而且當社會主義經濟成分產生，在這種經濟內部就要開始實行按勞分配的思想，對馬克思的共產主義第一階段分配理論是一種發(fā)展。

3.中國共產黨人對按勞分配理論的探索

20 世紀中期，社會主義制度在中國建立。在社會主義建設實踐中，中國的馬克思主義者根據社會主義建設的實際問題提出了一些觀點，如毛澤東同志提出了關于“在分配問題上，我們必須兼顧國家利益、集體利益和個人利益”，“分配既然完全由經濟情況來決定，那它就由生產的利益來調節(jié)”的思想。[8]鄧小平同志提出了關于處理分配問題“只能是按勞，不能是按政，也不能是按資格”[9]，要看“貢獻大小、技術高低、能力強弱、勞動輕重”等思想。這些思想都具有較強的針對性和實踐意義，對馬克思按勞分配理論的發(fā)展做出了貢獻。

隨著改革開放時間的不斷深入，我們對經濟發(fā)展和分配至之間關系的認識逐步深化：收入分配的地位不斷提高，從堅持按勞分配的分配原則，到社會主義分配制度，到十九屆四中全會上升為基本經濟制度；分配范圍的拓展，從消費資料或消費品分配向收入分配轉變；分配形式的多樣，實現(xiàn)了由單一的按勞分配向以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并存轉變；收入分配渠道的拓寬，按生產要素貢獻分配出現(xiàn)在人們的視野中并的得到社會的認可。

二、“按勞分配”的含義及基本實現(xiàn)條件

1.“按勞分配”的含義

堅持按勞分配原則，關鍵是對“勞”的理解，核心是我們能否準確地計量“勞動”。從現(xiàn)有的研究來看，關于按勞分配的含義的理解，主要有以下幾種觀點：

（1）以“勞動”為尺度進行分配。這個勞動包括勞動數量和質量，在此基礎上實現(xiàn)對消費品的分配。當然用于分配的不是勞動者所創(chuàng)造的全部產品而是作為消費資料的部分。馬克思指出，“雖然從一個處于私人地位的生產者身上扣除的一切，又會直接或間接地用來為處于社會成員地位的這個生產者謀利益?！盵10]以“勞動”為尺度來進行分配，當然，這一分配思想依然存在著“資產階級權利的狹隘眼界”[11]，但是在共產主義社會的第一階段是不可避免的。

（2）既用于個人收入分配又對社會有用的勞動。胡家勇（2017）在《改革開放40年收入分配理論的創(chuàng)新和發(fā)展》中指出，現(xiàn)實中，由于勞動者的勞動還不是直接的社會勞動，它是否花在了社會需要的用途上，也是至關重要的；用于個人收入分配的勞動，只能是對社會有用的勞動，那些不創(chuàng)造社會財富和使用價值的無效勞動，是不能作為分配尺度的。[12]

（3）以“勞動量”為尺度進行分配。賈致順（1988）在《論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個人收入分配方式體系》中提到，按勞分配是以勞動量為依據進行分配的方式。[13]洪遠朋（1979）提出“按勞分配中的勞動量必須是社會必要勞動時間”的觀點。[14]用社會必要勞動時間計量勞動者實際付出的勞動，符合市場經濟條件下價值規(guī)律運動的客觀要求。

（4）以“勞動效果”為尺度進行分配。何煉成（2001）提到：馬克思指出“勞”有三種狀態(tài)：勞動力（潛在狀態(tài)），勞動（流動狀態(tài)），勞動效果（凝固狀態(tài)）。按勞分配只是按“勞動時間”分配，即按流動狀態(tài)分配，其具體形式為計時工資和按勞動日分配等。[15]在我國的按勞分配的實踐中，當采用按勞動效果分配時，包括計件工資、獎金、按效益分配等形式，可以大力調動勞動者的生產積極性,促進生產力的快速發(fā)展。

2.按勞分配的基本實現(xiàn)條件

按勞分配的實現(xiàn)不僅取決于生產力的水平而且取決于生產和社會組織的進步。

生產資料公有制是按勞分配實現(xiàn)的經濟基礎。公有制經濟是我國的經濟基礎，盡管表現(xiàn)形式不同，在經濟成分中占據主導地位。但只不過當前我國的社會主義經濟基礎的表現(xiàn)形式與以往有些不同，即不僅僅有傳統(tǒng)意義上的公有經濟，還有一些新型公有經濟。這種新型共有經濟的核心在于國有經濟對國民經濟的控制，以及與非公經濟競爭方面的優(yōu)勢。未來，隨著全面深化改革的不斷推進，如何通過所有制結構的調整進一步解放發(fā)展公有經濟的創(chuàng)造力，是公有經濟進一步成為中國經濟發(fā)展的中流砥柱是公有經濟的發(fā)展目標。

勞動力產權的統(tǒng)一是實行按勞分配的產權制度基礎。勞動力所有權是由社會勞動力所有權與個人所有權二者的有機統(tǒng)一，而這是由勞動者勞動的兩重性決定的。作為勞動者，一方面其勞動力所有權是與生俱來的，另一方面其勞動力所有權又必須，或者說只能在具體的生產關系中才能實現(xiàn)。由此，生產資料所有制的性質就決定了勞動力產權的性質，而社會主義條件下實行的公有制，消除了勞動受到的生產資料的剝削，實現(xiàn)了勞動對生產條件的占有和掌控。

生產資料公有制的建立為保障勞動力不受剝削提供了制度基礎。馬克思主義在談及社會主義無產階級的所有制時特別強調，占有生產資料是支配資本的權力，而使生產資料聯(lián)合起來是消滅雇傭勞動的有效途徑。生產資料公有制為社會主義條件下勞動者不受剝削提供了最為基礎的制度保障，公有產權直接與部分勞動者結合，使勞動者創(chuàng)造的剩余價值為自身服務，進而消滅資本剝削勞動的條件。

三、堅持按勞分配的意義

馬克思主義認為，分配是人們獲取維持自身生存所必須的各類資源的基本途徑，也是人類獲取財富的根本途徑，因而是正義原則最應該介入的基本領域。按勞分配是最根本的分配正義，其思想內核在于只有勞動的才是正義的。

首先，社會分配給每一個社會成員的財富是社會成員的勞動所得，是社會成員對社會貢獻的財富，在財富的創(chuàng)造過程中，勞動的貢獻是最基本貢獻，無論何種財富都是勞動的創(chuàng)造，正如馬克思所言，“每個生產者，在作了各項扣除以后，從社會領回的，正好是他給予社會的。”[16]

其次，勞動，尤其是現(xiàn)代化條件下的勞動不是馬克思所言的自由自覺的勞動，此種勞動使得勞動者被禁錮在繁重的腦力體力勞動中，以犧牲自由時間為代價，甚至犧牲個人的身體健康。因而，勞動者在為社會作出這樣的犧牲的同時，有權要求社會分配財富，這也是勞動者進行再生產的前提和基礎。財富分給生產財富的勞動者是最基本的正義要求，要遵循按勞分配，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不勞不得的基本原則。但是，此種分配原則也有特殊情況需要特別注意，即社會分配以個體社會成員對社會的貢獻為標準，但是可能出現(xiàn)勞動者付出艱辛勞動之后并沒有取得預期勞動成果的情況，或者個別社會成員由于個人的先天稟賦過人形成一種自然條件下的不可避免的財富分配差距。那么此種特殊情況就需要更高水平的共產主義按需分配的分配方式予以解決。

最后，合理的收入分配制度以解決新時代的社會主要矛盾為目的。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fā)展之間的矛盾是新時代的社會主要矛盾。經濟的發(fā)展不僅要實現(xiàn)更平衡更充分的目標，還要解決人民最關心最現(xiàn)實的利益問題即收入分配的公平正義問題。社會公平正義的不斷實現(xiàn)，使人民有獲得感、幸福感，才能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的需要。收入分配是最直接能使人民共享發(fā)展成果的方式，分配制度中堅持以按勞分配為主體的原則，健全按要素分配的機制，堅持經濟增長與居民收入、勞動生產率與勞動報酬同步增長和提高，有利于縮小不同地區(qū)、行業(yè)、人民之間的收入差距，使分配更合理有序。合理的分配制度在著力解決發(fā)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的同時，也要更好滿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