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 榮

(河北師范大學(xué), 河北 石家莊 050024)

《三魚堂文集》又稱《三魚堂集》,是清初理學(xué)名臣陸隴其的文集,為其門人侯銓所編。其曾祖陸溥曾督運錢糧過采石磯,船突然裂縫,江水頓入而終轉(zhuǎn)危為安,原來有三條魚塞在裂縫中。陸氏不忘三魚救命之恩,遂名其居為“三魚堂”。

陸隴其(1630—1693),原名龍其,因避諱改名隴其,譜名世穮,字稼書,浙江平湖人,學(xué)者稱其為當湖先生?？滴蹙拍?1670)進士,歷官江南嘉定(今屬上海)、直隸靈壽(今屬河北)知縣和四川道監(jiān)察御史等職,以清正廉潔而著稱。離任時,只帶了幾卷圖書和妻子的織布機。學(xué)術(shù)專宗朱熹,排斥陸王,被清廷譽為“本朝理學(xué)儒臣第一”,與陸世儀并稱“二陸”。死謚清獻,從祀孔廟。

一、部分版本辨析

(一)琴川書屋本、嘉會堂本、老掃葉山房本為同一版本

琴川書屋為清初席啟寓開設(shè)的刻書坊,嘉會堂為席啟寓之子席永恂和席前席的室名,掃葉山房為席氏后代開設(shè)的刻書坊。(1)掃葉山房是明清之際江蘇常熟席氏所建刻書坊，清代最著名的以出版古籍為主的民間出版機構(gòu)之一，也是席氏用作坊刻圖書的字號名。席氏原居太湖洞庭山，饒有資財，自萬歷年間即以藏書多名世。至清初席啟寓遷常熟，購得毛氏汲古閣圖書與書版，設(shè)“琴川書屋”從事出版業(yè)。至乾隆年間其玄孫席世臣遷蘇州，設(shè)“掃葉山房”(蓋取“校書如掃落葉”之義)，繼續(xù)從事出版業(yè)。至清末席威設(shè)分店于上海，轉(zhuǎn)刻印為石印?！凹螘谩?，參見瞿冕良《中國古籍版刻詞典(增訂本)》，蘇州大學(xué)出版社，2009年版，第908頁。

康熙四十年,陸隴其的門人常熟席永恂和席前席?？绷恕度~堂文集》,并由其父的書坊“琴川書屋”刊刻出版,此即琴川書屋刻本,為后世所有版本的祖本。(2)張舜徽《清人文集別錄》稱此本為“康熙原刻本”。席啟寓，字文夏，多次邀請陸隴其教導(dǎo)其子席永恂和席前席。他的孫子，即席永恂的兒子席祜鎬娶了陸隴其的孫女，與陸隴其淵源頗深。據(jù)《陸隴其年譜》記載，康熙十七年(1678)三月，陸隴其四十九歲時，首次到常熟席氏家做家教，教導(dǎo)席永恂和席前席，同年夏，陸隴其至都，仍館于席寓?？滴跏拍?1680)三月，席文夏從京城趕來，邀請陸隴其到家教書?？滴醵?1681)二月，服闋，乃赴常熟席氏館。康熙二十一年(1682)，仍赴常熟席氏館?？滴醵?1683)六月，陸隴其到京，仍赴席氏館?？滴醵?1684)夏，席氏兩生到靈壽縣向陸隴其學(xué)習。康熙二十六年(1687)四月，陸隴其給兩席生寫信，關(guān)心他們的學(xué)習狀況?？滴跞?1691)十一月，席文夏來訂師席。康熙三十一年(1692)正月，陸隴其赴席氏館，同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去世。可以看出，自從初識到陸隴其去世，兩家一直有密切交往。由于常熟席氏與陸隴其的特殊淵源，琴川書屋及之后的掃葉山房四次印行《三魚堂文集》，分別為康熙四十年琴川書屋刻本、乾隆嘉慶間掃葉山房刻本、宣統(tǒng)三年上海掃葉山房石印本和民國十四年上海掃葉山房石印本。但此初印本現(xiàn)今不存。(3)康熙四十年是否以琴川書屋的牌記印過《三魚堂文集》存疑，因無更多資料，姑且沿用舊說。筆者傾向于認為《三魚堂文集》是由琴川書屋刊刻的，但是用“嘉會堂”的牌記印的。乾隆、嘉慶年間,對此版進行了修補,避“玄”“丘”“胤”“弘”字諱,不避“寧”“淳”,悉數(shù)劃毀與呂晚村相關(guān)文字。(4)呂留良在死后四十九年，受湖南儒生曾靜反清一案牽連，被雍正欽定為“大逆”，故雍正以后的絕大多數(shù)版本中與呂留良相關(guān)的文字皆被劃毀。題名為“三魚堂集”,卷端牌記為“康熙辛巳春鐫,琴川書屋藏板”,包括《三魚堂文集》十二卷,《外集》六卷,《附錄》二卷,為其門人嘉定侯銓所編,門人常熟席永恂、王前席(5)據(jù)清代席存震纂修的《洞庭席氏支譜》記載“王前席”即“席前席”,他因小時候算命說姓“席”不吉利,故隨姨母姓。校。白口,無魚尾,(6)附錄中有兩頁有單黑魚尾。左右雙邊,序言半葉7行,行16字,正文半葉9行,行20字?！段募非坝衅溟T人侯開國所作的序,《外集》目錄后有其侄子陸禮征作的跋。此為現(xiàn)今大多圖書館所藏琴川書屋本。北大圖書館所藏琴川書屋本即此版本,本中所缺關(guān)于呂晚村的文字大都由單不庵據(jù)胡適的本子補全,唯獨缺《與呂無黨》一文?！肚宕娢募瘏R編》即影印的此北大藏琴川書屋刻本,然而《三魚堂外集》的《交泰》一篇存在誤印,還存在許多文字未被影印出來的現(xiàn)象。

康熙四十年嘉會堂本,用的是康熙四十年琴川書屋本的版子,又換以“嘉會堂”為牌記進行印刷。卷端牌記為“嘉會堂藏板”,只避諱“玄”字。附錄比琴川書屋本增加了一篇《靈壽縣遺愛碑記》(7)共兩頁，有單黑魚尾。。嘉會堂初印本現(xiàn)存于世,與呂留良相關(guān)的文字未被劃毀,是一個全本,現(xiàn)藏在南開大學(xué)圖書館與河南大學(xué)圖書館等地。日本內(nèi)閣文庫藏有嘉會堂后期印本,鈐有“林氏藏書”“昌平坂學(xué)問所”墨印、“大學(xué)校圖書之印”“淺草文庫”“攢蕉園”“大日本帝國圖書印”(8)林氏是日本的儒學(xué)世家，其藏書先后經(jīng)昌平坂學(xué)問所、大學(xué)校、淺草文庫、內(nèi)閣文庫保存，后內(nèi)閣文庫并入國立公文書館。，另封面有一大一小兩朱印已不可辨認,除丟失扉頁與劃毀關(guān)于呂留良的相關(guān)文字外與康熙四十年的印本一模一樣,推測印于雍正呂留良被定為“大逆”之后,乾隆嘉慶年間修補版子之前。

乾隆、嘉慶間掃葉山房刻本,即康熙四十年琴川書屋補修本,只是換了牌記。題名為“三魚堂集”,牌記為“老掃葉山房藏版”。此版本的后期印本鈐“掃葉山房督造書籍”印[1]。此版本并不太罕見,國圖、復(fù)旦大學(xué)圖書館、河北師大圖書館均可見到。

因此,琴川書屋本、嘉會堂本、老掃葉山房本為同一版本,只是換了牌記或進行了修補。

(二)光緒版《陸子全書》

《清人別集總目》中著錄了康熙、道光、同治、光緒四版陸子全書本《三魚堂文集》,很多研究陸隴其著作的論文都參考了這一著錄。然而通過考察發(fā)現(xiàn),實際上并不存在康熙、道光、同治三版《陸子全書》,只有光緒年間刊刻過《陸子全書》。

1.康熙陸子全書本《三魚堂文集》實際為正誼堂刻本《陸稼書集》

康熙四十六年(1707),理學(xué)名臣張伯行任福建巡撫,“甫下車,即開鰲峰書院”,建“正誼堂”(9)取自《漢書·董仲舒?zhèn)鳌贰罢湔x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句。。廣聘學(xué)者,“訂儒先居敬窮理力行之書,刻名臣節(jié)義經(jīng)濟之集”[2]295,收集宋至清初濂洛關(guān)閩理學(xué)名著以及歷代名臣文集共55種刊刻行世,其中包括理學(xué)家陸隴其的著作。

光緒版《陸子全書》的序言中提到:“溯昔儀封張清恪公,采刊公書在康熙四十七年,與仁沐之官之年,太歲皆在戊子,相距蓋百八十年。清恪以鉅儒而任畺臣,曾不踰時。正誼堂全書百余帙,傳布海內(nèi)。仁沐德薄位卑,無能為役,積五六年之久,剞劂之功十裁一二?！盵3]可知,張伯行于康熙四十七年采集刊刻陸隴其的著作,由正誼堂出版,被收入正誼堂叢書中?？滴跄觊g刊刻的《陸子全書》即指此。故并無所謂的康熙版《陸子全書》,而只有正誼堂叢書。

此叢書并未按原樣刊刻《三魚堂文集》,而是在康熙四十八年刻印《陸稼書集》,此版本為《三魚堂文集》的選本,不完整,只是為了教學(xué)而選刻的,“余特選而重梓之,以見先生之學(xué)即朱子之學(xué),求正學(xué)之指南者,必于此而得之矣”[4],但?？本?可為參照。此版本現(xiàn)今不存。同治五年,福州正誼書局重校開雕,二卷,半葉10行,行22字,左右雙邊,白口,單黑魚尾。版心下題“正誼堂”,卷端牌記載:“福州正誼書院藏版。”卷末牌記載:“同治五年夏月福州正誼書局重校開雕?！焙髞淼膮矔沙蹙幈尽蛾懠跁壬募芳词菗?jù)此版本排印的。

2.道光本《陸子全書》實際為光緒本《陸子全書》

實地到南開大學(xué)圖書館考察所謂的道光版《陸子全書》,發(fā)現(xiàn)其實是南開大學(xué)圖書館標錯了年代。南開大學(xué)著錄的道光版《陸子全書》包括三種書:《蒞政摘要》《呻吟語質(zhì)疑》《學(xué)術(shù)辨》,經(jīng)過比對,斷定其皆為光緒版《陸子全書》,因《蒞政摘要》的序言所標時間為“道光二十一年”,故被誤認為此版本《陸子全書》為道光年間刊刻。

3.同治《陸子全書》實際為武林薇署所刻《三魚堂全集》

經(jīng)實地考察,確認人大圖書館并無“同治九年陸子全書本”《三魚堂文集》,甚至并無《陸子全書》。(10)《清人別集總目》著錄人大圖書館藏有“同治9年刻陸子全書本”《三魚堂文集》。經(jīng)檢索發(fā)現(xiàn)北京師范大學(xué)圖書館藏有“清同治年間”《陸子全書》五種,經(jīng)實地考察發(fā)現(xiàn),此版本并未標“陸子全書”字樣,而是標有“三魚堂全集”字樣,五種分別為:《讀禮志疑》《三魚堂勝言》《三魚堂日記》《三魚堂文集》《三魚堂年譜》。其中《三魚堂文集》的牌記為“同治戊辰刊于武林薇署”,《三魚堂日記》的牌記為“同治庚午刊于浙江書局”,無論行款、版式、內(nèi)容,都與同治年間武林薇署刻本一模一樣,可斷定為武林薇署刻本。

4.武林薇署刻本系統(tǒng)

同治七年浙江官員楊昌濬主持刊刻《三魚堂全集》,先由武林薇署刊刻,后交由浙江書局續(xù)刻。其中包括《三魚堂文集》,稱為武林刻本。此版本包括《三魚堂文集》十二卷,《外集》六卷,《附錄》一卷。牌記為“同治戊辰刊于武林薇署”。半葉10行,行22字。四周雙邊,白口,單黑魚尾。直接刪除與呂晚村相關(guān)文字,但目錄中仍有遺留的兩個空白。與琴川書屋刻本相比,增有夏炘和楊昌濬所作的序?，F(xiàn)藏于浙江圖書館、復(fù)旦大學(xué)圖書館等地。

武林薇署刻本影響比較大,同年就有瑞鳣堂借版印行,后來掃葉山房以此為底本進行石印。

據(jù)檢索,山東大學(xué)圖書館藏有瑞鳣堂版《三魚堂文集》,此只見于山東大學(xué)圖書館,別無記載。通過實地考察發(fā)現(xiàn),此瑞鳣堂版即武林薇署版,只是換了牌記。其扉頁載:“同治戊辰年?？度~堂全集》,瑞鳣堂藏板?！薄度~堂文集》牌記仍為“同治戊辰刊于武林薇署”。

清末民初,上海掃葉山房轉(zhuǎn)刻印為石印。宣統(tǒng)三年掃葉山房石印了《三魚堂全集》,其中包括《三魚堂文集》,以武林薇署本為底本,半葉15行,行32字,白口,單黑魚尾,四周雙邊,現(xiàn)藏于山東大學(xué)圖書館與河南省圖書館等地。民國14年又重印了一次,加上了句讀。

5.光緒陸子全書本《三魚堂文集》

光緒年間,陸隴其的家鄉(xiāng)開始整理他的作品。開始刊刻由嘉興府知府宗培批行、平湖縣令吳佑孫等主持、許仁沐等編輯的《陸子全書》。其中包括《三魚堂文集》,于舊本多有讎正之功。此版本包括《三魚堂文集》十二卷,《外集》六卷,《附錄》一卷。半葉10行,行23字,小字雙行同,黑口,單黑魚尾,四周雙邊。與呂晚村相關(guān)的文字則直接刪除。有四庫全書的序、原序以及正誼堂的序?，F(xiàn)藏于中科院圖書館、國家圖書館、清華大學(xué)圖書館等地。

康熙、同治、光緒年間都刊刻過陸隴其的著作,但不是都叫《陸子全書》?！蛾懽尤珪分挥泄饩w版?？滴鯐r期的收入正誼堂叢書,同治年間的叫《三魚堂全集》。道光年間未刊刻過陸隴其的全集,更沒有所謂的《陸子全書》。

二、四庫本、柏經(jīng)正堂刻本、稿本、抄本

《三魚堂文集》的版本已經(jīng)介紹了7個,剩余的還有四庫本、柏經(jīng)正堂刻本、乾隆間平河趙氏清稿本、重慶抄本和日本抄本。

(一)四庫本

陸隴其作為清初名臣,他的文集自然被保留下來,編入了四庫的集部。文淵閣四庫全書本《三魚堂文集》包括《三魚堂文集》十二卷,《外集》六卷,附錄一卷。“凡雜著四卷,書一卷,尺牘二卷,序二卷,記一卷,墓表、志銘、壙記、傳共一卷。外集六卷,則裒其奏議、條陳、表策、申請、公移,而終之以詩。隴其行狀之類,亦并附焉。目錄之末,有其從子禮征跋,言隴其平生不屑為詩、古文、詞,尤以濫刻文集為戒,故易簀時篋中無遺稿,至康熙辛巳,禮征乃旁搜廣輯,匯成是編,而屬銓分類編次。蓋隴其沒后九年,此集乃出也?！盵5]半葉8行,行21字,白口,單黑魚尾,四周雙邊,魚尾到上欄處題“欽定四庫全書”,版心刻卷名、卷數(shù)、頁碼。該版本雖對《三魚堂文集》的編次有微詞:“其文既非隴其所手定,則其中或有未定之稿,與夫偶然涉筆,不欲自存者,均未可知。然隴其學(xué)問深醇,操履醇正,即率爾操觚之作,其不合于道者,固已鮮矣。惟是職(隴)其一生,非徒以講明心性為一室之坐談。其兩為縣尹,一為諫官,政績亦卓卓可紀,蓋體用兼優(yōu)之學(xué)。而銓等乃以奏議、公牘確然見諸行事者,別為《外集》。夫詩歌非隴其所長,列之《外集》可也。至于圣賢之道,本末同原。心法治法,理歸一貫。《周禮》皆述職官,《尚書》皆陳政事。周公、孔子初不以是為粗跡。即黃干編朱子詩文,亦未嘗薄視論政之文,揮而外之。銓乃徒知以《太極論》冠篇,欲使隴其接跡周子,而以其循績別為《外集》。尊空言而薄實政,是豈隴其之旨乎?”[5]但由于“此本久行于世,姑仍原刻錄之”[5],仍然以嘉會堂本為底本抄錄,(11)因四庫本的附錄有《靈壽縣遺愛碑記》，故認為依據(jù)的是嘉會堂本而非琴川書屋本。但附錄中少了“崇祀錄”。陸隴其將自己定位為理學(xué)家,不重視文學(xué),故其生前并未編訂文集?？滴跛氖?1701),他的侄子陸禮征廣泛搜集其遺稿,并囑托侯銓分類編次,同年交給琴川書屋出版。

(二)柏經(jīng)正堂刻本

賀瑞麟(1824-1893),原名賀均,榜名瑞麟,清末著名理學(xué)家。同治九年(1870)創(chuàng)立正誼書院。主講正誼書院20年,學(xué)兼體用,精研程、朱之道,集理學(xué)之大成;刊印經(jīng)典,匯集為《清麓叢書》,為時人所敬重。他極力倡導(dǎo)、支持刊刻理學(xué)之書,“俾讀者耳目為之一擴,潛心遜志,而有得焉”[6]。在他的倡導(dǎo)和支持下,涇陽柏森刻了《三魚堂文集》等,并被納入到《清麓叢書》中,這就是光緒十五年柏經(jīng)正堂刻本。此版本由賀瑞麟作序,序中言:“涇陽柏君子:‘余既刻清獻陸公稼書先生《松陽講義》,復(fù)欲刻其文集,以幸北方學(xué)者?！嘞采?因出舊所藏本付剞劂?！盵7]半葉9行,行20字,大黑口,雙黑魚尾,版心題“三魚堂文集,柏經(jīng)正堂藏書”。此版本避“丘”“玄”“胤”“弘”“寧”字諱,與呂晚村相關(guān)文字未被劃毀,是一個全本。此時的清王朝搖搖欲墜,思想控制沒有以前嚴格,所以此版本關(guān)于呂留良的文字全部保留。此版本藏在北大圖書館等地。

(三)乾隆間平河趙氏清稿本

根據(jù)《臺灣公藏善本書目書名索引》,臺灣國立中央圖書館還藏有乾隆間平河趙氏清稿本,此版本有“《三魚堂文集》十二卷”[8]。

(四)抄本

據(jù)目前所知,重慶市圖書館和日本宮內(nèi)廳,各存一抄本。重慶的抄本標“陸隴其、柯崇樸撰”[9],日本的抄本,尚未見,推測當不出于以上版本。

三、《三魚堂文集》的版本著錄與研究概況

關(guān)于《三魚堂文集》的版本,學(xué)界較少研究。據(jù)筆者所知,僅香港大學(xué)陸志豪在他的碩士論文《陸隴其思想述評》中對《三魚堂文集》的版本進行了考辨,據(jù)其考辨,共有八個版本:“康熙四十年陸禮征校刊本、康熙四十八年家刊本、乾隆間平河趙氏清稿本、乾隆中常熟席氏琴川書屋修本、同治七年刊本、同治七年湘鄉(xiāng)楊昌濬武林薇署刊本、同治九年刊本、宣統(tǒng)三年上海掃葉山房石印本?！盵10]陸志豪主要依據(jù)目錄的記載及香港、臺灣收藏的實際進行考辨,不夠細致,未進行源流考辨,只可作參考。《三魚堂文集》在各種目錄書中的記載不一，一般性的目錄書中所記載的版本大都為常見版本,而且不全。只有《清人別集總目》和《中國古籍總目》中記載的版本相對較多,但也存在很多問題。

《清人別集總目》共著錄有十五個版本:“抄本、康熙四十年刻琴川書屋印本、康熙四十年刻嘉會堂印本、康熙四十八年刻本、康熙刻陸子全書本、四庫全書本、道光刻陸子全書本、嘉慶道光老掃葉山房刻本、同治七年武林薇署刻本、同治九年刻陸子全書本、光緒十五年柏經(jīng)正堂刻本、光緒十六年宗培等刻陸子全書本、宣統(tǒng)三年上海掃葉山房石印本、清刻本、民國十四年上海掃葉山房石印本。”[11]1215-1216此外《陸稼書先生文集》著錄兩個版本:“同治五年刻正誼堂全書本、叢書集成初編本?！盵11]1215大體按時間先后排序,每個版本后面都注明了館藏地,但可信度不高。首先,著錄的版本及館藏地不全。通過實地走訪及網(wǎng)絡(luò)檢索,發(fā)現(xiàn)抄本并非只有“日本宮內(nèi)”有,重慶市圖書館也有。而且沒有著錄著名的北大圖書館等地的館藏。其次,著錄的館藏地有誤。人大圖書館并沒有“同治九年刻陸子全書本”《三魚堂文集》,而北師大圖書館標注有。最后,版本的著錄未加詳細考辨?！翱滴跛氖四昕瘫尽薄扒蹇瘫尽辈荒芩悛毩姹?應(yīng)細加考察,確定其版本情況?！翱滴跛氖昕糖俅〞萦”尽薄翱滴跛氖昕碳螘糜”尽薄凹螒c道光間老掃葉山房刻本”為同一版本,“宣統(tǒng)三年上海掃葉山房石印本”與“民國十四年上海掃葉山房石印本”也應(yīng)看作同一版本,應(yīng)在考察的基礎(chǔ)上加以說明,且將老掃葉山房刻本定為“嘉慶道光間”也是有問題的,根據(jù)此本避“玄”“丘”“胤”“弘”字諱,不避“寧”“淳”,可斷定為乾隆嘉慶間刻本?！翱滴蹩剃懽尤珪尽薄暗拦饪剃懽尤珪尽薄巴尉拍昕剃懽尤珪尽钡恼f法有誤,只有光緒版陸子全書本。對于《陸稼書先生文集》版本的著錄也有不足之處,雖然康熙正誼堂全書本于今不存,但應(yīng)加以說明。

《中國古籍總目》共著錄七種:“清康熙四十年嘉會堂刻本、四庫全書本、清嘉慶道光間掃葉山房刻本、清同治七年楊昌濬武林刻本、清宣統(tǒng)三年上海掃葉山房刻本、重慶抄本、清光緒十五年柏經(jīng)正堂刻本?！盵12]同樣按照時間順序排列,著錄了館藏地,但也存在一些問題。首先,著錄不全。少了日本抄本、光緒陸子全書本、上海掃葉山房石印本等版本,而且未著錄《三魚堂文集》的選本《陸稼書集》。其次,館藏地著錄有誤。《中國古籍總目》相較于《清人別集總目》著錄的館藏地較少較常見,但同樣有錯誤。如著錄“清宣統(tǒng)三年上海掃葉山房刻本”在國圖有館藏,就是一大失誤。最后,著錄的版本未加詳細考辨?！扒蹇滴跛氖昙螘每瘫尽迸c“清嘉慶道光間掃葉山房刻本”為同一版本,同樣,將掃葉山房刻本定為嘉慶道光間是錯誤的?！扒逍y(tǒng)三年上海掃葉山房刻本”應(yīng)為石印本。

關(guān)于《三魚堂文集》的卷數(shù),很多目錄書均提到過,(12)如《四庫全書總目提要·集部二十六》《皇朝文獻通考·卷二百三十二》《清朝通志·卷一百三》《浙江通志·卷二百五十一》《文獻征存錄·卷一》《己未詞科錄·卷四》《兩浙輶軒錄·卷五》《道南淵源錄·卷十一》《(同治)蘇州府志·卷一百三十九》《書目答問·卷四》《清史稿·志一百二十三》《八千卷樓書目·卷十七》《廬書畫補錄續(xù)錄別錄·愛日吟廬書畫別錄卷四》《書髓樓藏書目》《臺灣文獻叢刊·噶瑪蘭廳志》等。且大體一致,都為“文集十二卷,外集六卷”,只是《附錄》部分,有的注一卷,有的注兩卷,其實并無本質(zhì)區(qū)別。著錄一卷的只是把兩卷的附錄合二為一了。

經(jīng)初步研究,《三魚堂文集》包括文集12卷,外集6卷,附錄1卷?！度~堂文集》(包括其選本《陸稼書集》)共有12個版本,包括刻本、稿本、抄本、石印本和排印本:琴川書屋刻本、四庫全書本、同治七年楊昌濬武林刻本、柏經(jīng)正堂刻本、光緒陸子全書刻本、上海掃葉山房石印本、康熙正誼堂刻本、同治正誼堂刻本、叢書集成初編本、乾隆間平河趙氏清稿本、重慶抄本和日本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