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虹燕

(四川大學 公共管理學院，四川 成都 610065)

古希臘地處地中海東部，扼歐、亞、非三洲要沖，以希臘半島為中心。古希臘的教育和文化被劃分為荷馬、古風、古典、希臘化這四個時期。公元前5、6世紀左右的古典時代產(chǎn)生了璀璨的希臘文化，如文學、戲劇、雕塑、建筑、哲學、教育等，尤其是古典時期的高等教育對后世影響十分深遠。

何為“理念”？《辭?！酚袃煞N解釋：一指“看法、思想”，二指“觀念，通常是思想”。其實理念與觀念相關，當觀念上升到一定理性高度時就稱之為“理念”。理念原本是一個哲學概念，屬于精神層面，是通過理性而獲得的關于事物本質的認識，主要有認識、指導、激勵、文化這四種價值。[1]古希臘時期的高等教育理念以各思想家產(chǎn)生的哲學觀念為主，透過對這些思想觀念的剖析，提取其中的關鍵內(nèi)核，梳理出高等教育理念對當代高等教育的觀念變革有重要意義。

1 古希臘高等教育概述

古希臘的高等教育起源于古希臘詩人和哲學家對其為數(shù)不多的門徒進行的個別教學，以傳授師者的本人思想為主，未成體系。

希波戰(zhàn)爭的取勝讓古希臘進入了一個空前的大發(fā)展時期，這種繁榮波及到教育和文化。所以在公元前5—4世紀的古典時期里，古希臘的教育發(fā)展呈現(xiàn)了“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景象。公元前5世紀流行的“智者派”教育活動就已經(jīng)初步具備高等教育的性質了，雖沒有固定的施教場所，但出現(xiàn)了集體教學。蘇格拉底的“問答啟發(fā)式”教學方式讓智者派的教育活動獨具特色。而后的畢達哥拉斯學派及其教育活動也同樣具備高等教育的性質。這個學派的思想帶有一種神秘主義色彩，其思想內(nèi)核外界人士知之甚少，但因受這個團體的影響，西方學校把“四藝”作為教學內(nèi)容的傳統(tǒng)已初見端倪。

隨著人們認識能力的提升和有識之士的預知，當時出現(xiàn)了很多由知名學者創(chuàng)辦并主持的教育機構。如由蘇格拉底的朋友伊索克拉底于公元前392年在希臘創(chuàng)辦的修辭學校就開啟了古希臘修辭學校之先河。這所學校以專門教授修辭學來培養(yǎng)演說家，獨具一格。柏拉圖作為蘇格拉底的學生，受其老師與畢達哥拉斯學派的影響，游歷了西西里和埃及等地，豐富了自身閱歷，找準了人生定位，于是他返回雅典后于公元前392年創(chuàng)辦了阿卡德米學園。這是帶有宗教團體組織形式的學校，他本人親自在這里傳道授業(yè)長達40年。這個學園被公認為雅典的第一個高等教育機構，在古希臘的教育史上有著劃時代的里程碑意義。柏拉圖逝世后，亞里士多德離開學園，但他仍不忘其師開拓的“學園精神”，繼續(xù)發(fā)揚開來，于公元前335年創(chuàng)辦了呂克昂學園，它具有學校和研究機構的雙重性質。這里的建筑規(guī)模相當宏大，有史料推測世界上第一所私人圖書館可能興建于此，這里的藏書是阿卡德米學園的幾倍。亞里士多德當時熱衷于對研究資料的搜集，其弟子亞歷山大命令其下屬凡是在亞細亞發(fā)現(xiàn)有關動物和植物最新的材料，必須把原物或者繪圖等立即呈送給亞里士多德以供研究。[2]所以呂克昂學園成為當時希臘文化的中心。公元前332年在尼羅河河口建立的亞歷山大城是亞歷山大帝國的中心，亞歷山大逝世后其后人創(chuàng)建了著名的亞歷山大學校，這里有先進的圖書館、動植物園、天文觀測臺、解剖室等。有來自不同民族和國家的學者匯集在一起探討學術，打破了種族和教派的邊界，大家為共同的科學事業(yè)匯聚一堂。這樣的學術自由和思想繁榮正是現(xiàn)在國際知名大學的辦學源頭——以研究為重任，以自由為風氣。

古希臘的高等教育是古希臘精神文明和物質文明交相輝映下的重要產(chǎn)物。學術自由的形態(tài)雖在中世紀到達高峰，但其萌芽離不開對古希臘教育文化的汲取，作為大學之母的“巴黎大學”都稱自己為古希臘學園的繼承者。古希臘的高等教育作為源頭直接引領了歐洲高等教育。

2 古希臘的高等教育理念

2.1 目標——以培養(yǎng)統(tǒng)治人才為核心

古希臘人歷來重視國家對教育的控制作用，教育的出發(fā)點充分體現(xiàn)國家意志，有很強的社會服務功能。所以當時教育的主要目標是培養(yǎng)治國安邦的統(tǒng)治性人才，這樣的人必須站在知識金字塔的尖端，具備全方位的能力素養(yǎng)。

公元前5世紀出現(xiàn)的智者派教育活動具備高等教育的性質，以教會人從事政治活動為目的，即培養(yǎng)超群的政治家，除此之外還要訓練一批合格有序的公民?？梢娊逃闹饕繕嗽谶@個時候已經(jīng)逐步顯現(xiàn)。蘇格拉底認為教育的目的在于培養(yǎng)治國人才，學識淵博且具有崇高道德的人才有可能把城邦治理好。如何培養(yǎng)有才能的人以及如何讓有才能的人“當好權、執(zhí)好政”是他深入鉆研的主要問題。伊索克拉底大約于公元前390年創(chuàng)辦了最著名的修辭學校，他當時創(chuàng)辦修辭學校旨在培養(yǎng)專業(yè)的演說家，使其成為善于從事政治活動的領導者。之所以重視對口才的培養(yǎng)，是因為伊索克拉底認為言談對于人來說是文化修養(yǎng)最可靠的標志，善于言談者不僅在城邦內(nèi)是有話語權、代表性的人物，在城邦外甚至其他國家也同樣能受到尊重，所以他崇尚的高等教育里，演說家和政治家的關系密不可分，因為真正意義上的政治家也必然在演說上有一定的造詣，兩者互為前提。后來的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等都把教育活動看作建立國家政權的重要方式。柏拉圖的教育思想受到斯巴達的影響，在他的理想國中，同樣主張由國家來控制教育，優(yōu)秀的統(tǒng)治者應該是集政權和智慧于一身，這樣的國家人才能最大程度地避免、控制城邦公民有失德性的行為，維護好城邦秩序。因為“失德”往往來自于統(tǒng)治者的“失教”，“失教”又歸根于統(tǒng)治者的愚鈍無知。所以只有聰慧有知的人才能成為國家的核心領軍人才，更好地對公民進行教化。亞里士多德繼承了柏拉圖的相關思想，認為政教合一，不可分離，由城邦來統(tǒng)領教育，國家需要受過良好教育的人來治理，參政者必須具有高尚的道德水平，用個體內(nèi)心的“善”來帶領群體層面的“善”，造就和諧統(tǒng)一的共同體。

2.2 內(nèi)容——追求全面和諧的教育

古希臘的高等教育注重培養(yǎng)德、智、體、美等全方位發(fā)展的綜合性人才。對西方而言，這種培養(yǎng)人全面素質的理念具有一定的繼承性，從古希臘開始一以貫之，形成了一種傳統(tǒng)文化。

畢達哥拉斯學派最早明確闡述“和諧教育”的含義，但這種和諧主要指“數(shù)”的比例關系。蘇格拉底認為要對公民進行德、智、體并重的教育，提倡“知識即美德”，接受教育是為了獲取知識，知識的積累又會促進美德的發(fā)展進而抵達身心和諧。柏拉圖發(fā)展了這種思想，創(chuàng)辦了雅典第一個永久性的高等教育機構——阿卡德米學園，學園的教學內(nèi)容豐富全面，除了畢達哥拉斯學派傳承下來后經(jīng)過改進的算數(shù)、幾何、天文、音樂這“四藝”外，還有哲學、文法、辯證法、法律、倫理等，這些內(nèi)容奠定了西方教育史上“三藝”的基礎。而且他尤其強調(diào)幾何的學習，敢為人先地在學園正門口刻上“不懂幾何學者，請勿入”。他還認為體育是通往哲學王的必由之路，為高級別的哲學家教育提供保障。亞里士多德在哲學上的造詣超過了柏拉圖，擴充了哲學的廣度和深度。他還在學園里潛心研究政治學、經(jīng)濟學、邏輯學、心理學、倫理學等，并將研究成果傳授給弟子。在此基礎上，還把前人所研究的外在的“和諧”轉換為內(nèi)在的，把先人們所總結的和諧思想同他獨創(chuàng)的“靈魂說”相結合。他提出的“靈魂說”把人的靈魂分為了三個類別：一是營養(yǎng)靈魂或植物靈魂；二是感覺靈魂或動物靈魂；三是理性靈魂或人類靈魂。[3]值得注意的是理性靈魂。理性靈魂不僅包含前兩種靈魂所具備的能力，還加入了思辨和理智的能力，所以第三種靈魂是這三種的統(tǒng)一。這三種靈魂分別對應了他主張的三種教育：體育、德育和智育。因此他操辦的呂克昂學園依學生年齡來分階段進行教育，在這“三育”的統(tǒng)領下再結合多科教學，讓學生在不同年齡階段的能力都盡可能得到和諧全面的發(fā)展。

2.3 途徑——教學和科研逐漸結合

教學與科研是高校的兩大功能，教學先于科研而出現(xiàn)，科研功能在教學的延伸下出現(xiàn)。早在古希臘時期的高等教育機構中，教學和科研就已緊密聯(lián)合。

在阿卡德米學園里，主要以教師的講授和師生的討論為主。學園里的教師具有高超的學術水平，通常是各學術門類中的佼佼者。當時能進入學園學習的學生也大都具有較強的思考鉆研能力。所以在課堂上不僅是教師一人的“獨白”，更有學生的積極參與。從嚴格意義上來講，柏拉圖的學園并沒有正式的科研活動，以注重課內(nèi)外抽象的哲學思辨來訓練學生的思考判斷力，對弟子們的精神和理念世界要求很高。而真正用研究的方式來教學正式出現(xiàn)于亞里士多德創(chuàng)辦的呂克昂學園。他覺得僅是教學上的訓練對學生來說還遠不夠，所以將教學與研究相結合來全面開發(fā)潛力。其徒亞歷山大給予了學園政治與經(jīng)濟上的支持，所以這里的教學材料豐富、硬件設施完備，為開展研究專門設立了大規(guī)模的圖書館、博物館和實驗室等。亞里士多德仍然繼續(xù)追溯基本的哲學問題，在此基礎上還在社會和自然方面進行大量的實驗研究，更是親自帶學生一并從事科研，注重搜集一手資料，治學態(tài)度嚴謹細致，動物學這門學科就由他在此初創(chuàng)?？傊?，學園里的研究涉獵范圍廣泛，學科領域全面，成為當時希臘的文化研究中心。佩德森說呂克昂是“古代第一所具有大學性質的學校，這所學校中建立起的教學與研究之間的聯(lián)系證明了它的效率，并快速成為此類機構的榜樣”。[4]希臘化時期的亞歷山大圖書館和博物館被史學家稱為亞歷山大學校，校內(nèi)藏書超過70萬卷，藏書量在當時是世界之最。而博物館不僅提供展覽，還設立了專門的學術大廳，讓匯集在此的學者們有了專門的活動場所，來自希臘各地有學問的人在這里從事不同周期的學術研究，創(chuàng)立了語文學、目錄學、?？睂W等多個學科門類，學術成果代表了當時的最高水準。古希臘時期的教學與研究不僅在當時卓越非凡，更是對后世各個國家的高等教育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

2.4 重點——強調(diào)哲學學科的地位

哲學一詞源于希臘文，意為“愛智慧”。希臘人為何在公元前6世紀最開始進行哲學探究至今仍是未解之謎，但不可否認哲學在古希臘的高等教育機構中占有重要地位，與希臘的教育和文化一脈相承，源遠流長。

公元前6世紀到公元前4世紀古希臘的思想家們就開始探索有關宇宙世界和人生意義的問題，最早的一批古希臘哲學家被稱為“前蘇格拉底派”。蘇格拉底時期他提倡把哲學這門之前主要流行在上層貴族階級的高級學問普及化，讓更多的人把哲學中高深的智慧運用于現(xiàn)世生活。后來智者學派相繼傳承，到了伊索克拉底時期，他強調(diào)對演說家的培養(yǎng)，認為哲學可以訓練演說人才的心智。他的修辭學校強調(diào)哲學科目的重要性，由此來加快學生心智發(fā)展的速度，加大學生心理成熟的程度。柏拉圖把辯證法視為最高學科，統(tǒng)領其他學科，因為它貫穿了所有的學科，其他學科的學習都是在間接地學習辯證法這門哲學的方法論。如若對辯證法研究透徹了，就在很大程度上掃清了學習其他科目的障礙。亞里士多德是一位百科全書式的科學家，他哲學上最大的貢獻在于創(chuàng)立了形式邏輯這一分支學科。邏輯思維是亞里士多德在眾多突出領域的支柱，這種思維方式自始至終引領他思考與研究。他把哲學列入自由學科的門類，認為對哲理知識的追求屬高境界的精神層面，非常人所能企及，所以只有那些生活物質得到基本滿足，生活舒適安樂的人才更容易靜下心來領悟哲學思想的精髓。顯然地，他把哲學同其他利益的范疇劃分開來，覺得人是因自我的自由而存在，追尋人生就是一個追尋自由的過程，而哲學作為一門自由的學科能很好地與人類的自由精神相契合。他在學園里不僅學科涉獵范圍廣泛，而且將哲學自由的學科精神發(fā)揮到各研究領域中去，在哲學中搞研究，在研究中深入學習哲學，做到不唯書不唯上，只唯實。他拋棄了柏拉圖的唯心主義，把目光轉向事物和實物，讓整個學園彌漫著一股自由教學與研究之風。古希臘的哲學對后世影響極大，恩格斯說：“在古希臘哲學的多種形式中，差不多可以找到以后各種觀點的胚胎、萌芽?！盵5]

2.5 總體——自始至終貫穿人文精神

古希臘是最早把人文精神奠基于西歐文化傳統(tǒng)的民族。希臘文化精神是一種樸素的人文主義精神，這種精神促使他們自覺自愿地去追求理性、自由和美。

人文主義是貫穿古希臘文化與教育形成演進的一條明晰的主線。[6]首先，追求理性是希臘文化的重要精神。在非理性主宰萬物的時期，古希臘的先進知識分子作為崇尚理性的開拓者閃亮登場，開始提倡徹底反思和懷疑的精神特質。他們堅持不懈地尋求事物發(fā)展的終極真理，把這種較真、問真的科學態(tài)度發(fā)揮得淋漓盡致，孕育了古希臘的哲學、文學、自然科學等。公元前5世紀由于民主政治的發(fā)達，辯論成為了參與城邦政治的必備能力。而智者是古希臘的第一批職業(yè)教師，他們在教育上以傳道授業(yè)、發(fā)揚雄辯為主；在思想上主張按人的本性行事，反對以傳統(tǒng)的習俗和嚴酷的法律約束人，以人為中心，主張“人是萬物的尺度”。智者的深度不僅體現(xiàn)在思想上，教學科目也如此，包括居于核心課程的修辭學，流傳后世的“七藝”，以及邏輯、歷史、神話等。智者完成了古希臘人文主義理想在教學內(nèi)容中的初步建構。柏拉圖把世界分為可知世界和可見世界，為了讓學生充分了解這兩種抽象概念，把學生培養(yǎng)成理想國中的“哲學王”，學園的課程幾乎涵蓋當時所有門類，再加上他繼承了蘇格拉底“產(chǎn)婆術”的教學方式，讓學生通過思索學會思辨，無畏追求真理，這也體現(xiàn)了高等教育中的人文主義理想。亞里士多德的呂克昂學園里有許多可散步的、寧靜的林蔭小道，所以他的教學并非只是在固定的場所里僵化進行，而是與自然親密接觸。走在林蔭小道感受到自然的氣息，觸發(fā)了更多的講學靈感，邊走邊講，言語滔滔不絕，呂克昂的別稱“逍遙派學?！币惨虼说妹＿@樣隨心而行、隨思而行的教學方式可以看出亞里士多德有著崇尚自由的逍遙派個性。同時，他在學園里的研究不拘泥于前人的設限，而是在精神和學術上追求較大程度的自由化，有著敢為人先、不懼質疑的超前意識。正是整個古希臘文明中人文主義精神對他深刻的感染，才使其致力于追求百科全書式的無邊際的思想財富，從而成為一個博學多才的知識巨匠?？梢?，古希臘時期的思想家們和高等教育機構都閃耀著一種人文主義的光輝，引領著高等教育的發(fā)展。

3 古希臘時期的高等教育理念對當今高等教育的啟示

3.1 高等教育應培養(yǎng)學生獨當一面的領袖精神

古希臘高等教育的目標主要以培養(yǎng)治國安邦的政治家為主，在那個社會政況還不甚穩(wěn)定的時候確實符合了發(fā)展之急。當今社會境況較為穩(wěn)定，群眾數(shù)量龐大，各行業(yè)領導者的作用更為突出，需求也與日俱增。高等學校肩負著培養(yǎng)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的建設者和接班人的偉大使命，大學生作為未來社會的人才儲備庫，有的會成為各行各業(yè)的技術人才，有的會成為企業(yè)的高級領導，還有的會成為政府機關的干部人才，各專業(yè)的大學生都有可能走上領導崗位。所以順應當下發(fā)展的勢頭，培養(yǎng)大學生的領導能力，發(fā)揮其領袖精神尤為重要。這種領導型人才一般學識淵博，才智出眾，擅長演說，精于管理。才智出眾和學識淵博對人自身來說要求較高，非學校教育能完全實現(xiàn)，但是善于演說和精于管理的人才高校是有條件去培養(yǎng)的。如果說善于演說適合于當權者，概念泛化下去就是指一個人言語要邏輯思維好，表達能力強，高?？砷_設相關的辯論課程來培養(yǎng)學生的領導力。

3.2 高等教育應提升學生全面發(fā)展的綜合素質

在當今素質教育的背景下，基礎教育培養(yǎng)學生綜合發(fā)展的“五育”精神早已深入人心。大學主要集中在發(fā)展個人的專業(yè)水平上，以便適應市場經(jīng)濟的需求。但是現(xiàn)在受社會所青睞的人才不僅要在專業(yè)上拔尖，更是要了解、掌握多個領域的知識，即綜合性復合人才——全人、全能、全才，也就是高等教育要培養(yǎng)學生全方位的能力，豐富其才干。這個目標看似不切實際，其實真正的意蘊是能力要綜合，但不是每一項都拔尖，只要在其擅長的領域上全面發(fā)展就是健康完滿。高等教育不僅是普通的大學教育，還有研究生層次的學術能力教育?？v觀知識發(fā)展歷史，那些偉大的學者無不是多才多藝的多面手，思想境界高超，綜合能力多元，他們都是不凡的多方位人才。雖然人各有志，天生我材必有用，每個人的發(fā)展也因其先天稟賦和后天學習相異甚遠，但高等教育若能為學生塑造一個培養(yǎng)其多方面能力發(fā)展的積極環(huán)境將功莫大焉。

3.3 高等教育應激發(fā)學生思考探索的鉆研能力

當代的高等學校里教學是根本之要，就算是研究型的高校，也不是培養(yǎng)的每個學生日后都從事研究性工作，但深入鉆研的能力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都很重要。鉆研其實就是獨立發(fā)現(xiàn)、分析、解決問題的能力。發(fā)現(xiàn)問題簡單，人人皆可，但發(fā)現(xiàn)一個有價值的問題則需要敏銳的洞察力和聯(lián)想力，這樣的人一定具備非常充足的知識儲備，且這種積累不是輕而易舉獲取的，而是消化理解轉變?yōu)閮?nèi)在的形式可供輸出的。鉆研問題是發(fā)現(xiàn)問題的第二層次，在基礎認識上，還應該掌握科學的邏輯方法，具有較高的邏輯思維水平，這是技能、工具。需要技術性地篩選和查閱前人留下的各種資料，做相關的驗證實驗來追尋真理，并深入思考、歸納總結，把先前的智慧結晶提煉為濃縮的真理。這是一個鉆研問題的極簡過程，但這種鉆研是通用的，無論是應用型人才還是研究型人才，這種思路都對解決學習、生活、工作中遇到的難題有指導作用。高校的教師若是有意識地激發(fā)學生這種能力，將會培養(yǎng)更多的人才。

3.4 高等教育應授予學生應對世界的哲學態(tài)度

哲學看似深奧難懂，但其實就是一門開拓智慧、追求真理的學問，訓練人意識的敏銳性，進而形成卓越的領導思維。有心人不難發(fā)現(xiàn)如果理性地去探究生活中的各種現(xiàn)象，會發(fā)現(xiàn)處處都可能存在難以解釋的問題，容易讓人對所謂的外界持懷疑態(tài)度，逐漸形成一種批判性思維。這種思維能讓人在面臨選擇時有更為成熟全面的思考，用一種辯證的態(tài)度看待問題，從而準確地明辨是非、趨利避害，作出合理抉擇。有批判精神的人在人格上較為獨立，有自主原則，不易隨波逐流成為烏合之眾。更重要的是哲學能夠給人帶來豁達和坦蕩，甚至影響一個人的眼界和格局。古希臘的哲學孕育了各種現(xiàn)世觀點的胚胎、萌芽，具有很深的思想啟迪作用，思想內(nèi)涵非常廣泛，系統(tǒng)掌握起來不甚容易。但這些哲學中滲透的人生智慧是高等學校應該向學生授予的，教學生心懷積極樂觀的心態(tài)，學會“觀世界”，形成有益的價值觀，從而影響學生的深遠發(fā)展。

3.5 高等教育應給予學生合情合理的人文關懷

眾所周知，高等教育的對象是人，高等教育是針對人的教育。人文關懷在古希臘教育里滲透始終。所謂人文關懷就是用人的方式去看待、理解、對待、關懷人，尤其在精神層面上尊重大學生的人格和權利，關注他們的健康自由的成長?？茖W、藝術、人文是精神世界的三大支柱。科學追求真，使人理智、敢于批判；藝術追求美，使人感性、富有激情；人文追求善，使人通透，增長悟性。昔日處于矛盾與沖突狀態(tài)的科學教育與人文教育正日趨走向融合，高等教育也要順應這一方向，符合時代趨勢。人文關懷的終極目標是在關懷學生的同時提高其人文素養(yǎng)。這里的素養(yǎng)在心理學上是指由訓練和實踐而獲得的技巧或能力，即具備人文知識，理解人文思想，掌握人文方法，遵循人文精神。高?？梢罁?jù)這幾個重點設置相關的課程或者活動，讓學生們的人文素養(yǎng)為學校樹立形象、增光添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