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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玉祥家族成員史實訂補

2019-12-15 21:54
安徽史學 2019年5期
關(guān)鍵詞:馮玉祥

自上世紀80年代以來,馮玉祥一直為民國史學術(shù)界關(guān)注的重點人物,研究成果豐碩,可以說既全面又深入,但仍有繼續(xù)挖掘的空間。筆者近年參加“安徽著名家族研究”課題組,承擔馮玉祥家族的撰寫任務(wù),發(fā)現(xiàn)在若干有關(guān)馮玉祥家族成員的史實方面,現(xiàn)有著述或存在訛誤,或失于疏略,亟待訂補。

一、馮玉祥先人舉家逃難發(fā)生于何年

據(jù)馮玉祥《我的生活》一書介紹,太平天國起義期間,他的父親馮有茂為逃避戰(zhàn)亂,曾帶著馮玉祥的祖母及小姑、小叔倉惶外逃。途中救了兩個小姑娘,功成不居,隨后進入一富戶人家當長工,得著機緣考中武秀才,從而改變了人生軌跡,因此這次北逃對馮家而言既是磨難,在某種程度上又是馮家命運的轉(zhuǎn)折點,在馮氏家族發(fā)展史上堪稱大事。馮玉祥在《我的生活》一書中對此濃墨重彩,大書特書,也就不足為奇了。(1)馮玉祥:《我的生活》上卷,黑龍江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2—3頁。

關(guān)于此次逃難發(fā)生的年份,學術(shù)界一致將其系為1861年,如有的說“馮玉祥之父于1861年為避兵災,舉家北逃”(2)蔣鐵生:《馮玉祥年譜》,齊魯書社2003年版,第2頁。,有的稱,馮氏先人“1861年,為避兵災,舉家北逃”。(3)許堯坤:《馮玉祥軼事》,中央文獻出版社1999年版,第3頁。其依據(jù)在于馮玉祥《我的生活》提及,此次逃難發(fā)生于馮玉祥祖父去世不久,而馮玉祥祖父系于1861年11月19日(舊歷十月十七日)去世。(4)郭緒印、陳興唐:《愛國將軍馮玉祥》,河南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1頁。這一見解正確嗎?答案是否定的。

查今人編纂的《巢湖市志》,其“大事記”部分曾將1853年至1864年太平軍與清軍在巢縣的攻防戰(zhàn)一一排列,其中1861年并無重大戰(zhàn)事的記載。(5)巢湖市地方志編纂委員會:《巢湖市志》,黃山書社1992年版,第7—9頁。原來,湘軍曾國荃部經(jīng)過年余的苦戰(zhàn),才于1861年9月5日奪占安慶,隨后以破竹之勢相繼占領(lǐng)桐城、池州、舒城、銅陵、廬江、無為等地。10月26日進占含山縣的運漕鎮(zhèn),11月1日又奪占毗鄰巢縣東南邊緣的東關(guān)鎮(zhèn)。(6)翁飛等:《安徽近代史》,安徽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99頁。而馮氏先人居住于巢縣西北的夏閣鎮(zhèn),兩地相距較為遙遠。在達到切斷廬州與天京之間主要通道的目的后,湘軍即停止前進,曾國荃則回老家湖南招募新卒,故1861年巢縣實無重大戰(zhàn)事發(fā)生。又查馮玉祥祖父于1861年11月19日去世,而湘軍11月1日占領(lǐng)東關(guān)后即已停止進攻,截止年底,未再展開軍事行動,也就是說,湘軍停止進攻之時,馮玉祥祖父尚未去世,而馮家逃難發(fā)生于其去世后不久,所以1861年馮家舉家逃難之說不能成立。

那么此次逃難到底發(fā)生于何年呢?結(jié)合相關(guān)史實,筆者認為應屬1862年之事。查馮玉祥祖父去世未久,湘軍與太平軍確曾在巢縣發(fā)生激戰(zhàn)。原來湘軍經(jīng)過數(shù)月的休整補充后,又于1862年4月13日由含山的林頭出發(fā),進逼巢縣,4月16日占銅城閘后,迅速攻入巢縣境內(nèi),4月18日占領(lǐng)巢縣縣城。(7)徐川一:《太平天國安徽省史稿》,安徽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329頁。湘軍隨后向北繼續(xù)猛攻,經(jīng)過近1個月的較量,于5月13日占領(lǐng)太平軍的重要戰(zhàn)略支撐點廬州。在此激烈的攻防戰(zhàn)中,離巢縣縣城不遠的夏閣鎮(zhèn)百姓勢必受到震動,外出避亂不可避免。馮玉祥先人舉家避難應即發(fā)生于此時。

二、馮有茂是文盲嗎

關(guān)于這個問題,馮玉祥在《我的生活》一書中曾作如下陳述:“父親是個因為沒受學校教育而飽受痛苦的人,他不識字的痛苦生活,使他深切地希望著,無論自己的經(jīng)濟狀況如何窘苦,自己的兒子一定要讓他們有上學讀書的機會,家兄基道便在父親這種愿心之下,勉強入了學?!?8)馮玉祥:《我的生活》上卷,第21頁。言下之意,其父馮有茂目不識丁,屬于典型的文盲。對于這一說法,今人苦于找不到反映馮有茂生平的原始記載,不得不采信,如有的專著即稱:“馮玉祥幼年時,由于家境貧寒,父親飽嘗不識字的痛苦,決心要讓兒子讀書識字?!?9)梁星亮、惠郭儉:《馮玉祥傳》,香港華夏出版社有限公司2000年版,第8頁。

揆諸相關(guān)史實,筆者認為這一說法存在嚴重漏洞,不能視作信史。

眾所周知,馮有茂1846年出生于巢縣貧農(nóng)家庭。如前所述,1862年他率全家外出躲避戰(zhàn)亂時才16歲。在逃難途中,他得著機會,進入夏閣鎮(zhèn)張姓地主家當長工。張姓地主聘請武師,教自己的兩位公子習武,準備參加科舉中的武科考試。馮有茂陪同學習,結(jié)果在1868年的安徽武童試中,張家兩位公子名落孫山,馮有茂反而脫穎而出,考取武生員即俗稱的武秀才。這一年馮有茂才22歲。

毫無疑問,參加童試的童生如系謀取文秀才功名,粗通筆墨屬最起碼的條件。而武童試所考內(nèi)容主要是馬射、步射及硬弓刀石。既然文童試與武童試差異甚大,那么,參加武童試的童生是否不必如文童生那樣需要識字斷文呢?

先來看考試的前后手續(xù)。按照清代科舉制要求,童試試期公布后,擬參加考試的武童需要向本縣署禮房報名,親筆書寫姓名、籍貫、年歲,并父母、祖父母、曾祖父母三代存歿、已仕、未仕之履歷等。在考試射箭、舉石等武科內(nèi)容時,考生在考場還要親填供單,填寫籍貫、三代、年貌等情況。在經(jīng)過縣試、府試后,考生參加最關(guān)鍵的院試。院試錄取者又須填寫親供,書年齡、籍貫、三代以及身高相貌等內(nèi)容。之所以均須親供,不允他人代筆,是為了防止舞弊,而本人筆跡是一個重要的考查手段。(10)胡平、李世愉:《中國科舉制度通史》“清代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年版,第526—533頁;鐘雙德:《文武科舉:科舉歷史與選拔制度》,現(xiàn)代出版社2015年版,第144頁。如果馮有茂不識字,上述親供單又是誰填寫的呢?

再來看武童試的考試內(nèi)容。清制規(guī)定,武童試與文童試一樣,亦分縣試、府試、院試三級。在每一級考試中均設(shè)內(nèi)、外場,其中第一、二場為外場,考試射箭、舉石等武科動作,第三場為內(nèi)場,由主考官于《孫子》《吳子》《司馬法》等武經(jīng)七書中擬出百余字的一段,由考生進行默寫。凡是不能書寫及錯亂者,均不準錄取。(11)胡平、李世愉:《中國科舉制度通史》“清代卷”,第533頁。從這些規(guī)定看,內(nèi)場的重要性不亞于外場,并非單單射箭等武藝精湛即可錄取。雖然武經(jīng)七書并非皇皇巨著,考生又只須默寫百余字的一段,相對于文童試,已屬極易,但如果系文盲,內(nèi)場考試還能過關(guān)嗎?

所以馮有茂既考中武秀才,當然絕非文盲。

三、馮有茂參加過贛榆之役嗎

1924年,曾任過江蘇省長的王瑚應馮玉祥之請,撰寫《清故武功將軍副將御補用參將馮公郁亭墓道碑志》,馮郁亭即馮有茂,其中提到“時,雨膏公以淮軍宿將,官至提督,素號知人。奇公勇,勸入伍。轉(zhuǎn)戰(zhàn)山東、湖北、江蘇各省。所至民皆安堵。贛榆一役,戰(zhàn)斃逆首。厥功尤偉,以異常晉保千總,是為公入官之始?!?12)簡又文:《馮玉祥傳》,岳麓書社2016年版,第33頁。王瑚一介名流,品性高潔,既在碑志中言之鑿鑿,似乎存在過馮有茂參加贛榆之役的史實,然而細加考察,即可斷定此說根本不能成立。

原來贛榆之役指的是清軍與東捻軍的一次關(guān)鍵之戰(zhàn)。1867年11月,以淮軍為主力的清軍經(jīng)過年余的圍追堵截,終于將任化邦、賴文光率領(lǐng)的東捻軍數(shù)萬人包圍于江蘇贛榆縣城南?;窜娭鲗⒅粍憘髟O(shè)計收買捻軍叛徒潘貴升,臨陣將任化邦殺害。該月19日,清軍發(fā)起猛攻。東捻軍本來處于敵強我弱的不利地位,主將又遭叛徒殺害,結(jié)果東捻軍主力遭到毀滅性打擊,僅賴文光率千余人突圍至揚州,不久亦覆滅。此即關(guān)系東捻軍生死存亡的贛榆之戰(zhàn),發(fā)生的時間為1867年11月19日。此時馮有茂尚在巢縣地主家當長工,至1868年才參加科舉考試(13)同一碑志已提到馮有茂“同治七年,應試”,同治七年即1868年,見簡又文:《馮玉祥傳》,第33頁。該碑志作者王瑚顯然系據(jù)馮玉祥的回憶,而馮玉祥又系據(jù)馮有茂的回憶。有關(guān)著述均采信這一說法。筆者也認可這一說法,因為一個人回憶往事時,一般不會記錯自己取得功名的年份。同理,馮玉祥也不會弄錯。,科考之后才投軍,因此,馮有茂參加贛榆之役一說純屬虛構(gòu)。

四、馮有茂參與過遠征新疆嗎

當太平軍與捻軍馳聘于長江中下游與黃河中下游時,陜甘等西北地區(qū)的回民亦紛紛響應并漸成燎原之勢。中亞浩罕國軍官阿古柏趁亂侵入新疆,建立所謂的哲德沙爾國,妄圖分裂中國國土,新疆防務(wù)出現(xiàn)嚴重危機。為了早日收復新疆,1875年5月,清政府任命左宗棠為欽差大臣,督辦新疆軍務(wù),由陜甘統(tǒng)率大軍入疆,開始了長達數(shù)年之久的西征討伐阿古柏的軍事行動。

馮有茂有沒有參加過新疆地區(qū)的作戰(zhàn)?關(guān)于這個問題,馮玉祥《我的生活》一書稱:“陜甘回亂雖然僥幸平復,但其殘余勢力又在新疆一帶蔓延,清廷不得已就頒布左宗棠督辦新疆軍務(wù)的命令。因此父親即隨軍開赴新疆。”(14)馮玉祥:《我的生活》上卷,第6頁。孫嘉會所著的《馮玉祥小傳》也作了大致相同的陳述,認為馮有茂“同治五年從軍剿除山東捻匪,九年入陜西,更隨劉出肅州收復新疆”。(15)孫嘉會:《馮玉祥小傳》,北平戊辰學社1932年版,第2頁。今人著述亦多采此說。(16)鐘海濤:《百年家族·馮玉祥》,河北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第4頁。

查馮有茂一生曾兩次參軍。結(jié)合有關(guān)史實,他第一次投身的軍隊確系淮系劉銘傳的銘軍。又查銘軍在1868年東西捻軍均被鎮(zhèn)壓后,其駐防的軌跡如下:1868年下半年,奉詔駐扎河北東昌、張秋一帶,1869年調(diào)防河北滄州,1870年因劉銘傳督辦陜西軍務(wù),奉旨進軍陜西,協(xié)助左宗棠的湘軍鎮(zhèn)壓陜西回民起義軍,1871—1873年,銘軍仍駐陜西,配合湘軍展開軍事行動。1874年,因陜甘一帶回民起義軍已遭鎮(zhèn)壓,清廷下詔,令銘軍從陜西開回山東濟寧駐防。(17)姚永森:《劉銘傳傳》,時事出版社1985年版,第269—272頁;李英全:《更新而不去舊——晚清舊式軍隊的整頓和改造》,華中師范大學出版社2014年版,第250—252頁。一方面,左宗棠與李鴻章曾就海防與疆防問題發(fā)生爭吵,雙方有所捍格,調(diào)回淮軍,而將西北完全委諸左宗棠,借以緩和湘、淮兩系之間的矛盾。另一方面,1874年因日本覬覦臺灣,引發(fā)臺灣危機,清廷需要能戰(zhàn)之師在東部作為策應。有此二因,清廷乃有調(diào)銘軍回防山東之舉。所以1875年左宗棠率領(lǐng)部隊進軍新疆時,銘軍并未加入。(18)參見武國卿:《中國戰(zhàn)爭史》第7卷“清朝時期”,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第303—306頁;童遠忠:《近代新疆防務(wù)建設(shè)研究》,江西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第103—110頁??梢姡T有茂不可能參與新疆的軍事行動。

五、馮有茂與山東游氏何年結(jié)婚與馮基道何年出生

對于這兩個問題,學術(shù)界一直沒有弄清楚。實則這兩個問題密切關(guān)聯(lián)。據(jù)馮玉祥陳述,其父馮有茂從西北回來后,“隊伍開到山東濟寧駐防。父親就在這里結(jié)了婚,外祖母家姓游。第二年生我長兄基道?!?19)馮玉祥:《我的生活》上卷,第7頁。所以弄清了馮基道出生的時間,就可以得知馮有茂何年結(jié)婚。

關(guān)于馮基道的出生時間,目前未能找到任何原始記載,但一些相關(guān)材料可以提供破解線索。1948年10月6日,《申報》發(fā)表一則題為《巢縣人看馮玉祥》的新聞通信。此通信系馮玉祥遇難于黑海后,《申報》記者赴巢縣竹柯村采訪所撰。該通信提及,“聽說馮基道(號志齋)現(xiàn)在已逾七十,住在北平,……已多年沒有南歸了?!?20)《巢縣人看馮玉祥》,《申報》1948年10月6日。馮基道與乃弟相似,一生大部分時間在安徽以外的地區(qū)度過,但他幼時在巢縣生活了數(shù)年。成年后也曾因各種緣由多次回到巢縣,故家鄉(xiāng)人對他的情況還是比較了解的?;诖?,筆者判斷《申報》記者的報道基本可信。既然1948年馮基道年逾七十,按此推算,他應當生于1878年。又據(jù)馮紀法回憶,1951年,馮基道“在北京病逝,終年73歲”。(21)馮紀法:《在馮玉祥將軍身邊十五年》,陜西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第173頁。馮紀法系馮玉祥的族曾孫,曾長期充當馮玉祥的貼身參謀等職,與馮基道打交道非常多,他的回憶當屬無誤,從而坐實了此前《申報》的有關(guān)說法。

值得補充的是,1925年3月6日馮玉祥所作日記曾提及:“同妻子到家兄宅,為家兄祝壽。”(22)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整理:《馮玉祥日記》第2冊,江蘇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26頁。國人祝壽慣例系依照出生時的農(nóng)歷日期。查公歷該年3月6日換成農(nóng)歷時間為二月十二日,所以馮基道出生時間為清光緒四年二月十二日即公歷1878年3月15日。

由此可以斷定,馮有茂與山東濟寧游氏結(jié)婚于1877年。此時馮有茂已過而立之年,屬于典型的大齡青年了。

六、馮玉祥之母游氏卒于何年

馮玉祥的母親游氏系山東濟寧人,一戶商家的養(yǎng)女。關(guān)于她的生平,資料極少。她的生年固然無從弄清,她的卒年更存在多種說法?,F(xiàn)不妨臚列如下:

(1)“1890年”說。馮玉祥的老部下張之江、薛篤弼晚年回憶,即稱“馮玉祥出身于1882年(清光緒八年),九歲喪母,十歲入私塾,十一歲寄名軍籍”。(23)張之江、薛篤弼:《馮玉祥生平》,《上海文史資料選輯》第2輯,上海人民出版社1960年版,第10頁。這里年歲均系虛歲。馮入私塾系1891年之事,寄名軍籍為1892年事。照此推算,游氏去世于1890年。

(2)“1892年”說。劉敬忠、高興亞、陳曉清等先生均持此說。(24)劉敬忠:《馮玉祥的前半生》,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2頁;高興亞:《馮玉祥將軍》,北京出版社1982年版,第2頁;陳曉清:《馮玉祥大事年表》,《馮玉祥選集》下卷,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754頁。

(3)“1893年”說。如張洪祥等先生即主此說。(25)張洪祥、楊琪:《馮玉祥與北京政變》,河北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6頁。

(4)“1894年”說。(26)余華心:《傳奇將軍馮玉祥》,學苑出版社2007年版,第5頁;郭緒印、陳興唐:《愛國將軍馮玉祥》,第2頁;蔣鐵生:《馮玉祥年譜》,第2頁;楊樹標、楊發(fā)祥:《馮玉祥家事》,江西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7頁;鐘海濤:《百年家族·馮玉祥》,第6頁。目前此說成為學術(shù)界的主流看法。

所以出現(xiàn)眾多說法,主要是因為馮玉祥及其后人有關(guān)記載紛紜歧異,難以取舍,只得各取所需,這也就難怪各說大相徑庭了。如持“1894年”說的學者,其依據(jù)主要是馮洪達、余華心所著《馮玉祥將軍魂歸中華》一書中的一個情節(jié),提到1947年7月15日馮玉祥召集家人于紐約設(shè)堂祭祀祖先,馮玉祥發(fā)話:“五十二年前的陰歷五月二十七日,我母親在保定府康格莊病故了”(27)馮洪達、余華心:《馮玉祥將軍魂歸中華》,文史資料出版社1981年版,第221頁。,依此逆推,游氏去世于1894年。其實在這一問題上,因年代久遠,馮玉祥除明白記得游氏的忌日外,對于年份已十分含糊。他個人關(guān)于游氏去世年份還有1891年、1892年、1893年等說。(28)《馮玉祥自傳》,軍事科學出版社1988年版,第3頁?!恶T玉祥日記》第3冊,第647頁;第4冊,第564頁;第5冊,第875頁。那么,游氏到底于何年去世?筆者認為應系1891年之事。其實馮玉祥于1929年作自傳時,已提及“吾年十一,先母棄養(yǎng),痛不欲生。及年十二,以吾父與管帶苗公開泰善,得以今名領(lǐng)保定練軍恩餉一份”。(29)《馮玉祥自傳》,第3頁。馮領(lǐng)練軍恩餉系1892年之事。兩事中前者大悲,后者大喜,馮玉祥所憶應有所本。在馮玉祥關(guān)于母親去世年份的各說中,此說出現(xiàn)最早,相對而言,可靠性要大一些。更重要的是,1924年王瑚所作馮有茂墓道碑志,明確提到“德配濟寧游氏?!瓪q辛卯,先公卒”。(30)簡又文:《馮玉祥傳》,第34頁。馮有茂后于游氏去世,故有“先公卒”一語。查馮有茂去世前的歷年干支紀年,辛卯年即光緒十七年,公歷即1891年。又查游氏去世日期是農(nóng)歷五月二十七日,所以她去世的確切日期應為1891年7月3日。

七、馮基道與直隸清苑人侶氏何年結(jié)婚

在馮玉祥的社會關(guān)系網(wǎng)中,他與他哥哥馮基道及嫂子侶氏的關(guān)系無疑是最重要的親屬關(guān)系之一。馮母游氏一生共生了7個孩子,僅馮基道與馮玉祥長大成人。兩人自小在外鄉(xiāng)闖蕩,相依為命,感情甚篤。加以游氏去世較早,馮玉祥受到侶氏諸多照顧,所以馮玉祥日后成為風云人物后,對他的兄嫂格外敬重。既然馮基道夫婦的言行關(guān)涉馮玉祥早年成長經(jīng)歷,他們何時結(jié)為伉儷似為一個不應忽視的問題,值得弄清。

查1934年2月28日馮玉祥所作日記曾提到:“本月辦成事:家嫂六十壽,同長兄在此同慶”。(31)《馮玉祥日記》第4冊,第286頁。時馮玉祥早已下野,隱居泰山,所以他為嫂子慶生是在泰山舉行的。又查國人祝壽向來依照虛歲,因此侶氏的出生年份應為1875年。又查1940年馮玉祥曾作詩《老嫂》,其中一段如下:“老嫂老嫂,待我太好。能有今日,功勞不小。給我梳辮子,給我做鞋子,兒時仗扶持,記牢一輩子。來時二十一,今已六十六。四十五年間,此恩怎答酬?”(32)《馮玉祥詩選》,安徽文藝出版社1990年版,第104頁。這說明,侶氏系21歲時來到馮家。據(jù)此可斷,馮基道與侶氏成親的年份為1895年。此時馮玉祥虛歲14歲。她照顧弱冠之年的馮玉祥即從此年開始。孫嘉會《馮玉祥小傳》一書稱馮玉祥“十一歲時母親病故,一切事項都由長嫂照顧。第二年長兄基道正式入伍補騎兵?!?33)孫嘉會:《馮玉祥小傳》,第6頁。馮母游氏病故確系馮玉祥十一歲時之事,但斷言此時馮玉祥即已受到長嫂照顧,誠為無根之談。

八、馮有茂何年去世

馮玉祥在《我的生活》一書中曾提到,1905年,馮有茂在馮玉祥部隊駐地南苑生病,馮玉祥即延請名醫(yī)診治,但“診治月余,依然不見起色,延至十二月十五日,即溘然長逝”。(34)馮玉祥:《我的生活》上卷,第68頁。因馮玉祥此前所述均系1905年事,故現(xiàn)在學術(shù)界一致認為馮有茂去世于1905年12月15日。(35)劉敬忠:《馮玉祥的前半生》,第6、23頁;郭緒印、陳興唐:《愛國將軍馮玉祥》,第7頁;蔣鐵生:《馮玉祥年譜》,第31頁。其實此處的十二月十五日并非公歷,而應為農(nóng)歷。王瑚所作馮有茂墓道碑明確提到馮有茂“光緒三十一年十二月十五日卒,享年六十”。(36)簡又文:《馮玉祥傳》,第34頁。1930年1月14日馮玉祥日記,“今日為舊歷臘月十五日,乃先父忌日”。(37)《馮玉祥日記》第3冊,第108頁??梢婑T有茂去世的月日應為農(nóng)歷日期,切換成公歷,應為1906年1月9日。他去世的年份應系為1906年。

九、馮弗能與張述先何時定親

馮弗能為馮玉祥的第二個孩子,馮家長女。1926年在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時,與鄧小平等人同班。張述先則系民國要人、曾擔任過陸軍總長、國務(wù)總理張紹曾的次子。馮弗能與張述先何時定親,也就關(guān)聯(lián)到馮玉祥與張紹曾何時成為兒女親家的問題。

關(guān)于這個問題,有一種觀點認為,馮、張聯(lián)姻發(fā)生在張紹曾擔任陸軍總長后不久。正因雙方是兒女親家,張在陸軍總長任上,“猛拉了馮玉祥幾把”。(38)鐘海濤:《百年家族·馮玉祥》,第223頁。查張紹曾擔任陸軍總長的時間為1922年8月5日—1923年9月3日。所謂“猛拉了馮玉祥幾把”,指的是1923年初,張紹曾利用擔任陸軍總長之機,允許馮玉祥擴充軍隊,添購軍器等事。照此說來,馮、張聯(lián)姻應系1922年底之事。

又查1923年12月27日,天津《大公報》曾發(fā)表一則題為《馮玉祥志不在小》的通訊,其中一段提到,馮玉祥“當其由豫晉京時,所部僅一師二旅,因欲擴張勢力,乃與張紹曾聯(lián)姻。張果將張部軍器庫所存軍器,全給之馮。馮遂又添兵一旅三混成團,一面更于此時謀奪三特區(qū)及衛(wèi)戍司令,步軍統(tǒng)領(lǐng),警察總監(jiān)各缺,張已將令擬妥,乃因黃陂不愿蓋印,吳大頭亦極力為王懷慶幫忙,故未能達到目的。馮驅(qū)黎之念,即萌于此。”此通訊關(guān)于馮、張聯(lián)姻的時間大致與上一觀點相近。

除了“1922年底”之說外,還有“1923年冬”說。張紹曾的胞弟張紹程晚年回憶:“1923年冬,張紹曾內(nèi)閣總辭職,卸任不到兩個月,在他北京租賃的帽兒胡同住宅,馮、張兩家兒女正式訂婚。”(39)張紹程:《馮玉祥和張紹曾的關(guān)系》,《文史資料存稿選編》“軍事派系”上卷,中國文史出版社2002年版,第96頁。

其實,關(guān)于此事,《申報》曾有所披露。1923年9月2日,《申報》的“國內(nèi)專電二”欄,發(fā)表了一通30日北京電:“馮玉祥女許配張紹曾子,陷(三十)日定聘”。可見馮弗能與張述先定親的時間應為1923年8月30日。

十、劉德貞到底因何病去世

劉德貞系馮玉祥原配夫人。她是河北鹽山人,民國要人陸建章的內(nèi)侄女。1905年她與馮玉祥結(jié)為連理。至1923年12月劉德貞去世,他們夫婦共生育了5個孩子。

眾所周知,劉德貞是病死的,但到底系何病,則眾說紛紜。一說系腦脊炎病死。(40)簡又文:《馮玉祥傳》,第118頁。一說系患產(chǎn)科病癥治療無效去世。(41)郭緒印、陳興唐:《愛國將軍馮玉祥》,第63頁。又一說系患傷寒去世。(42)馮弗伐:《懷念先父馮玉祥》,北京市政協(xié)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文史資料選編》第15輯,北京出版社1982年版,第20頁。這幾種說法中哪一種可靠呢?

查馮玉祥1923年10月24日至12月15日日記,介紹劉德貞患病治療乃至去世甚詳,唯獨沒有提及所患何病。(43)《馮玉祥日記》第1冊,第466—489頁。不過,馮玉祥手握重兵,坐鎮(zhèn)京畿,在在影響中樞政治,因其時任陸軍檢閱使而被稱作“檢帥”。對于馮家的重大變故,報章應有所關(guān)注。筆者發(fā)現(xiàn),1923年12月18日,也就是劉德貞去世后的第三天,天津《大公報》發(fā)表題為《馮夫人作古》的新聞一則,其中一段提到“馮檢閱使之夫人劉氏,二月前因患熱病,在協(xié)和醫(yī)院就醫(yī)。日前病已痊愈,因復回南苑。不意舊病復發(fā),乃復入?yún)f(xié)和醫(yī)院就醫(yī),但癥候已轉(zhuǎn)變,醫(yī)士皆束手無法醫(yī)治,延至前晚(十五日)七時,病故于協(xié)和醫(yī)院?!贝诵侣勚械摹盁岵 奔磦?,所以劉德貞確系患傷寒病去世而不是其它。

十一、馮理達出生于何年

馮理達是馮玉祥1924年2月再婚李德全后所生的第一個孩子,也是馮玉祥十個子女中的老六。她日后成為世界聞名的免疫學權(quán)威,曾擔任海軍總醫(yī)院副院長等職,于2008年去世。對于她的出生年份,現(xiàn)在學術(shù)界一致認定系1925年。(44)鐘海濤:《百年家族·馮玉祥》,第270頁;楊樹標、楊發(fā)祥:《馮玉祥家事》,第129頁。

眾所周知,馮玉祥與李德全結(jié)婚于1924年2月19日,而據(jù)馮玉祥日記,李德全曾于1924年11月23日及1926年5月8日各生一小孩。(45)《馮玉祥日記》第1冊,第660頁;第2冊,第180頁。即使按生育常識判斷,也可以肯定李德全1925年不可能生過小孩。關(guān)于李德全第一次生小孩的情況,馮玉祥的日記有如下記載:1924年11月23日,“下午一點半,方世耀由天津來電話,謂內(nèi)人于午后一點生一女孩?!边@個女孩正是馮理達,所以她的出生時間應為1924年11月23日而非1925年。

十二、何軍掘馮玉祥父母墳墓

游氏與馮有茂先后去世后,馮玉祥將他們先安葬于保定城南的安徽義地里。1922年10月,馮玉祥于保定西北購買5畝土地,作為馮家墓園,將父母移葬于此。1926年8月,正當國民軍與對手激戰(zhàn)于南口之際,忽然發(fā)生馮玉祥父母墳墓被毀掘之事。這一傷天害理之事系何軍所為?

據(jù)張紹程所記,馮玉祥之祖墳系奉軍退卻時所破壞。(46)張紹程:《馮玉祥和張紹曾的關(guān)系》,見《文史資料存稿選編》“軍事派系”上卷,第98頁。而奉軍退卻發(fā)生于1928年上半年,但細勘原始材料,即可發(fā)現(xiàn)張紹程的回憶十分不可靠。

查馮玉祥日記,1928年7月4日,他自河南北上北平開會,道經(jīng)保定,曾到父母墳地視察一周,并坐墳前,對部下“談及五畝墳地之歷史與吳佩孚之迷信”。(47)《馮玉祥日記》第2冊,第485、488頁。7月9日,馮玉祥在南口對各軍代表發(fā)表講話,稱“日后乃知我父母之墳墓,幾被吳佩孚挖掘。幸蒙外國朋友路大夫出而阻攔,始得保全。此非迷信,以革命累及父母,良心實有不安也”。(48)《馮玉祥日記》第2冊,第485、488頁。所以馮玉祥將罪責歸諸吳佩孚身上。這是因為毀掘馮玉祥先人墳墓之事發(fā)生于1926年8月,其時控制保定的軍隊并非奉軍,而是吳佩孚的直軍。(49)《保定竟有毀掘馮玉祥祖墓事》,《申報》1926年8月19日。保定防務(wù)司令楊清臣即系吳佩孚的得力干將。所以掘墓者并非奉軍,應為直軍。不過此事系吳佩孚親為的可能性甚小。雖然曹錕、吳佩孚禍國殃民,罪孽深重,但他們均極注意個人私德。毀墓之事發(fā)生后,住在保定的曹錕曾對保定道尹及警察局長嚴加訓斥。此事系他們的部下瞞著他們而為的可能性甚大。

十三、李德全何時自蘇返國

1926年8月馮玉祥自蘇歸國,李德全則繼續(xù)在蘇考察學習。她何時返回國內(nèi),學術(shù)界有兩種看法,一種認為她“十六年春,離蘇返國”。(50)劉紹唐主編:《民國人物小傳》第8冊,上海三聯(lián)書店2015年版,第84頁。另一種說她“直到1927年7月才回國”。(51)宗志文、嚴如平主編:《民國人物傳》第6卷,中華書局1981年版,第38頁。這兩種觀點哪一種準確呢?

史料表明,前一種看法不確。1927年7月21日馮玉祥自國內(nèi)致電李德全:“兩電均悉”,反對共產(chǎn)黨農(nóng)工政策事出有因,“相距甚遠,請勿聽信傳言,并盼善為解釋,久之自明其真。聞君準備歸來,何時起程,取道何處,均盼見告?!?52)《馮玉祥選集》中卷,第379頁??梢?927年7月下旬,李德全尚在蘇聯(lián)境內(nèi),她不可能于1927年春返回國內(nèi)。

上電同時表明李德全1927年7月正擬歸國,那么她是否實行了呢?有關(guān)材料證明她確實按照計劃回到了國內(nèi)。1927年12月1日,蔣介石與宋美齡于上海舉行盛大婚禮,李德全作為證婚人之一專程從鄭州趕到上海。(53)《蔣介石宋美齡昨日結(jié)婚盛況》、《馮玉祥夫人之談話》,均載《申報》1927年12月2日。更早時的10月13日,馮玉祥部在鄭州補行國慶紀念,李德全代表婦女界演講。(54)《今晨要電》,上?!睹駠請蟆?927年10月17日。這表明,1927年夏秋之際,她確實已返回國內(nèi)。至于她自蘇啟程及抵達國內(nèi)的具體時間,因資料匱乏,目前無從查考。

十四、馮洪國等人何時自蘇返國

1926年馮玉祥赴蘇求助時,曾將長子馮洪國、長女馮弗能送入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次女馮弗伐因只有12歲,被送入莫斯科一家工廠當學徒工。三兄妹均系馮玉祥與劉德貞所生。對于三兄妹何時歸國的問題,一些學者稱“1927年洪國與弗能、弗伐三兄妹回國”。(55)楊樹標、楊發(fā)祥:《馮玉祥家事》,第110頁。

其實1927年他們不可能歸國。馮洪國入莫斯科中山大學后,積極要求進步,很快加入共青團。當1927年夏馮玉祥附和反革命的消息傳到莫斯科后,馮洪國義憤填膺,于8月15日發(fā)表聲明,稱馮玉祥“已經(jīng)成為一個反革命頭子”,“我現(xiàn)在和你這樣的反革命父親斷絕一切關(guān)系”。此聲明刊于1927年8月20日《真理報》,廣為人知。(56)盛岳:《莫斯科中山大學和中國革命》,現(xiàn)代史料編刊社1980年版,第157—158頁。其做法與1927年4月蔣經(jīng)國聲討其父蔣介石如出一轍。受如此激進的思想支配,他們怎能立即歸國呢?同時,聯(lián)共中央鑒于過去曾給予馮玉祥極大幫助,現(xiàn)在馮玉祥既然翻臉反對蘇聯(lián),則蘇聯(lián)不妨將他的3個子女留在蘇聯(lián)“扣為人質(zhì)”。(57)李玉貞:《國民黨與共產(chǎn)國際(1919—1927)》,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475頁。1928年上半年,隨著時間的推移,馮洪國三兄妹才決定歸國,并有了可能。5月25日,他們自莫斯科動身,很快抵達國內(nèi),6月28日與馮玉祥會面(58)《馮玉祥日記》第2冊,第483頁。,父子睽隔近兩年時間,終于得以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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