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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xù)往前走

2019-04-10 11:58墨凝
椰城 2019年3期
關(guān)鍵詞:人事部

作者簡介:墨凝,原籍黑龍江省海倫市倫河鎮(zhèn),滿族。原名,滿德奎,詩歌、散文散見《詩林》《詩刊》《星星》《詩潮》《綠風》等70多家報刊。

慧瑩最不愿意在深圳逛大街,因為在大街上走著走著,就無路可走了。特別是在工業(yè)區(qū),逛著逛著前面就是一家電子廠或一個精密儀器廠,反正不是這個廠就是那個廠擋住了去路,廠門口站著表情嚴肅的保安。沒辦法,只能原路返回,找一條感覺上暢通的馬路,接著再逛,可結(jié)果還是一樣……貴州打工妹鄔萌萌說,人都說條條大道通羅馬,可深圳是條條大道通廠家!說白了深圳的路就是通往金錢的路。媽的!鄔萌萌又說,大把大把的鈔票后面是我們大把大把的汗水、大把大把的青春……鄔萌萌是個話嘮,因為上學時寫過詩歌,不抒情不說話,說話就抒情。

慧瑩和鄔萌萌在是深圳結(jié)識的知心朋友,鄔萌萌一直在工廠車間的流水線上工作,加班加點靠時間賺錢。慧瑩專業(yè)學的是中文,剛來深圳打工時,掙錢心切又摸不清門路,就來到福永一家毛絨玩具廠上班,在車間工作時和鄔萌萌成了好朋友。

慧瑩受不了毛絨粉塵,總感到嗓子眼兒癢癢,晚上下班后就干噦,連飯都吃不下。堅持兩個月她辭職了,慧瑩辭職了,鄔萌萌也不干了?;郜撜f,你啥毛病不犯,也跟著起什么哄呀。鄔萌萌說,誰讓咱倆姐妹情深呢,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這叫患難與共,懂不?;郜摕o語。

雖然一起辭了職,可卻不能在一起上班了,慧瑩去了一家公司成了文案編輯。鄔萌萌去了沙井一家服裝廠,半年后,鄔萌萌有了男朋友,是服裝廠的主管。鄔萌萌對慧瑩說,我男朋友老帥了,比我有上進心,做什么都想做得最好。慧瑩說,我們有不做得最好的理由嗎?

你啥意思?鄔萌萌問。

鄔萌萌呀鄔萌萌?;郜撜f,你都當了幾年打工妹啦,咋還不明白一個道理呢?

啥道理?

道理很簡單,我們打工的,沒有別的選擇,只有做好或做得最好才不會被炒,懂了吧!

慧瑩一直是這樣認真工作,不求做得最好,但至少要做好。雖然這樣,她還是被公司辭退了。

被公司人事部經(jīng)理叫到隔壁辦公室時,慧瑩就隱約感覺別人的命運要在她的身上重演了。每次有人被部門經(jīng)理叫到人事部,過不了幾天,這個人也就在公司消失了。人事部是職工眼里的百慕大,被叫到人事部,經(jīng)過領(lǐng)導的一番談話,幾乎沒有不被辭退的。

慧瑩是靚麗口腔連鎖牙科醫(yī)院的文案編輯,主要負責公司網(wǎng)站、公司活動新聞等撰稿工作。網(wǎng)站每天都要更新,慧瑩要想辦法整理出與口腔知識有關(guān)的文章粘貼上去。之所以說是整理文章,是因為這些文章都是從別的網(wǎng)站復制過來的,復制過來后換個標題,再改下引言與結(jié)尾,藥理與藥性是不能改的,但要淡化副作用,再把熱線咨詢改成本公司的就成了。

慧瑩自從到靚麗口腔連鎖牙院上班后,每天對著電腦整理“隱形矯正不做鋼牙妹”、“冷光美白牙齒好不好”、“氟化物與齲齒的關(guān)系”、“齙牙妹也有春天”……什么是枯燥和無聊慧瑩算是體會到了,特別是患者那些牙齒術(shù)前與術(shù)后的對比照片,夸張而又惡心,弄得她上班的第一個星期都吃不下飯??蔁o論怎樣,她都要硬著頭皮好好做下去,因為公司不養(yǎng)活閑人。

慧瑩所在的市場部有四個人,一個十字隔斷隔開四張電腦桌,靠窗口的位置是經(jīng)理張鵬的,她的左側(cè)是阿新,對面是阿藝。張鵬整天忙得不怎么坐辦公室,公司里的大小事務幾乎他都管;阿新黑黑的,總是一副笑臉,早上匆匆到辦公室夾起黑色的公文包,和大家打個招呼,就出去了。阿新是跑業(yè)務的,專門負責公司的義診公益活動。晚上快下班時阿新才回來,一頭是汗,坐在辦公桌前填寫一天的義診工作匯報表。阿新經(jīng)常是一邊填表一邊聯(lián)系明天的業(yè)務。阿新是左撇子,左手用筆填表,右手打電話,您好!您是美盛新村小區(qū)的羅主任嗎?我是靚麗口腔連鎖的阿新,前天和您聯(lián)系說好了的,明天去您負責的小區(qū)做義診……就擺兩張桌子,兩個醫(yī)生,三個工作人員……不是都說好200元的嗎?漲到300我和公司領(lǐng)導沒法交待呀……喂喂……羅主任……羅主任……

阿藝是搞平面設計的。什么都要靠理論支撐。是他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阿藝是河南人,30多歲卻顯得極其老成,工作期間從不抬屁股,眼睛死死盯著電腦,除了手里的鼠標和鍵盤發(fā)出的聲音外,幾乎聽不見別的動靜,偶爾他會仰起頭往眼睛里滴眼藥水,然后長噓一口氣,再埋下頭繼續(xù)工作。似乎他的工作永遠做不完?;郜摽吹贸鏊莻€老油條,一個簡單的“靚白牙齒,美麗人生”廣告條幅,他能設計一兩天。設計完了,仔細端詳半天,不是底色不滿意就是字體看著不得勁,于是修改或重做,就這樣翻來覆去地折騰。偶爾張鵬經(jīng)理走到他電腦前,他會稍稍停下,陪著笑說,又有新的想法,要做就必須做得更好。領(lǐng)導對他的認真精神很是滿意,輕輕拍拍他的肩膀,算是贊賞。

可在慧瑩的眼里,阿藝就是有意在消磨時間,半個小時能做完的事情,阿藝要做上一兩天。阿藝把時間消磨得巧妙,還能磨來贊賞的目光,也真難為他了。可阿藝不磨時間也不行,辦公室的監(jiān)控鏡頭就在他背后的墻角上,如一只眼睛死死地盯著他,他一旦停下來不工作了,就成了閑人,那明天的命運可想而知。

阿藝和她偶爾也聊幾句,聊的時候眼睛也一直盯著電腦,似乎是在和電腦說話。

一天,慧瑩說,你這樣不累嗎?

阿藝知道慧瑩在說什么,沒有正面回答她,眼睛依舊盯著電腦,手里不斷點擊著的鼠標說,我高中沒念完就來深圳打工,知道我最初干的是啥活嗎?送貨的臨時工,一百五十斤的麻袋,我扛著上過七樓……干了半年我回了老家,找學校,學了平面設計專業(yè)……麻袋和鼠標的輕重,我比誰都清楚。

張鵬叫慧瑩去隔壁人事部辦公室一趟時,離下班還有半小時,那時她正整理美白牙齒家庭套裝系列的文章。最近幾天慧瑩感到工作有些吃力,原因是口腔科這點知識,該整理的和不該整理的她都整理了,最初她每天能整理十幾篇,現(xiàn)在整理幾篇都費勁。有時她就想如果自己也學阿藝的工作方法,也就不發(fā)愁了??伤龅墓ぷ?,和阿藝不一樣,要想天天有事做,又讓人覺得你沒閑著,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慧瑩關(guān)閉了桌面上的word文件,起身去隔壁人事部時瞟了眼阿藝,阿藝低著頭,一副工作狂的模樣,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電腦。

慧瑩晚上給鄔萌萌打電話,告訴她在自己被公司辭退了。

鄔萌萌:為什么呀?

慧瑩:我也想知道為什么!可人事經(jīng)理說——公司辭退員工還需要理由嗎?即使給你個理由,你會相信這個理由嗎?

鄔萌萌:那你簽工作合同了嗎?

慧瑩:簽了,五個月的合同,還差多少天到期……我算算,哦,還差一個月零九天。

鄔萌萌,那工錢咋算?

工資都是按月領(lǐng)的?;郜撜f:這個月只工作了21天,人事部經(jīng)理說明天下午兩點后讓我去財務處領(lǐng)21天的工資,領(lǐng)完走人。

鄔萌萌:瑩瑩,你是路盲也就罷了,你咋還是法盲呀!

慧瑩:怎么啦?

鄔萌萌:還怎么啦?你簽的合同沒到期,他們無故辭退你,要支付你補償金的!

慧瑩:補償多少?

鄔萌萌:補償多少我也不清楚,這可不是我瞎掰,勞動法規(guī)定的!我咋知道這些,我老公是服裝廠的主管,專管人事,還用學嗎,聽都聽會啦……

慧瑩:那我咋辦?

鄔萌萌:還能咋辦,要回屬于你的一切,不給就找說理的地兒投訴!我也說不清,好像什么勞動局……反正你不能這樣不明不白地離開,那樣我會瞧不起你,不是差不差錢的事情,是不能被人隨意欺負的問題。用我老公的話說就是維護我們自身權(quán)益的問題,懂嗎?

慧瑩:好,多不說了,聽你的!

鄔萌萌:明天我請假,還能干嘛,找你呀,沒有我你一個人咋能成!說好了,要了補償金得請客!

第二天下午,慧瑩按照事先鄔萌萌先教她的,說公司無故終止合同,要公司按照勞動法第八十七條,向她支付一個月的工資補償金。

人事部經(jīng)理沉吟了下說,你應得的工資,我們會一分不少地支付給你。至于補償金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要勞動監(jiān)察部門說了才算,如果勞動部門認定公司應該給你工資補償,勞動部門會給公司下達一個書面通知,公司會按照勞動部門的通知執(zhí)行。

半個小時后,鄔萌萌扯著慧瑩的手走出人事部,鄔萌萌邊走邊說,和這樣的人白費口舌,我們這就去找勞動監(jiān)察部!

慧瑩說,要不算了吧,跟他們折騰不起。

憑什么,不要白不要,折騰不起也得折騰!

兩人走出靚麗口腔醫(yī)院的大門,門口就有摩的開過來,兩位美女,去哪兒?鄔萌萌摟著慧瑩坐在摩的后座上說,勞動局!

慧瑩和鄔萌萌是一個多小時后又回到公司的,兩人去找人事經(jīng)理,可人事經(jīng)理有事出去了,打電話也不接。鄔萌萌說,他不會躲起來不見我們吧。兩人在二樓大廳一直等到下班,也沒見到人事經(jīng)理的人影。

回去的公交車上,慧瑩小聲問鄔萌萌,公司會給我開辭退書嗎?鄔萌萌說,勞動保障事務所接待咱倆的工作人員不是說了嗎,沒有用人單位的辭退書,工資補償金的事情就辦不了。你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們給你開辭職書。我明天得上班,不能陪著你啦。

第二天,慧瑩又去單位找,人事經(jīng)理還是不在,她在一樓二樓轉(zhuǎn)了兩圈,遇見熟悉的面孔,相互微笑著點點頭。實在無聊她就走進市場部,阿藝正仰著頭往眼睛里滴眼藥水。

嗨,慧瑩故作輕松地和阿藝打了聲招呼,阿藝放下眼藥水,抓起鼠標哦了聲,算是回應。

慧瑩工作過的位置空閑著,她坐下后習慣性地打開了電腦,可是電腦已被密碼鎖住了,她問阿藝,電腦誰給鎖上了?

阿藝又哦了聲,又仰起頭,往眼睛里滴著眼藥水。以前和阿藝工作時慧瑩就覺得坐在對面的阿藝遙遠而陌生,如今她剛離開兩天,阿藝就變得更加陌生。慧瑩本以為阿藝會問她為什么被辭職,畢竟在一個辦公室工作過幾個月,可阿藝眼睛盯著電腦,手里握著鼠標,從不正眼去看與己無關(guān)的事情?;郜搯査裁矗皇恰芭丁币宦?,似乎聽見了,又似乎什么也沒聽見。慧瑩上班時除了去衛(wèi)生間外,從來不離開市場部,所以除了市場部她幾乎不認識別人。而市場部的阿新天天在外跑業(yè)務,沒有幾次接觸的機會,經(jīng)理就更不用說了,也只有和阿藝一起工作的時間最長。本來慧瑩是想向阿藝訴訴苦,可阿藝的表情讓她無法開口,因為阿藝除了哦之外,什么也不會說。

慧瑩環(huán)顧四周,面前上了鎖的電腦,墻角的飲水機,辦公桌上的紅色電話……所有熟悉的場景,都在阿藝的冷漠中變得陌生起來。

慧瑩不尷不尬地坐了會兒,起身走時看了眼辦公桌旁立著的電風扇,又看了眼阿藝,就想,他都趕不上一臺電風扇,至少電風扇還能搖頭晃腦地給她吹些涼風!

慧瑩已經(jīng)習慣了上班的節(jié)奏,早晨7點整鬧鈴一響,便匆匆起床,洗漱完后,噔噔噔下五樓,順路在街邊買一杯豆?jié){,或一碗米粉,邊走邊吃。街上有許多和她一樣的打工妹、打工仔,穿著淺藍或其他顏色的工作服,脖子上掛著工作牌,有的和她一樣邊走邊吃,有的站在小吃攤旁,匆忙吃著。

慧瑩下樓要走上10多分鐘,才能到公交站,在公交站坐331或337公交車,大約半小時左右到單位。每天都是如此,可是現(xiàn)在忽然不上班了,她真有些不習慣,鬧鈴定在7點,依然以前一樣的節(jié)奏,匆匆起床,噔噔噔下樓,在路邊經(jīng)常光顧的客家早餐店,花一元錢,買杯豆?jié){,或兩個椰蓉餡蒸包,邊走邊吃,可是走著走著她就咯噔站住了,有一天一直走到公交站,她才想起來,自己不用這樣趕著上班了,她已經(jīng)沒有工作了。

這期間鄔萌萌電話里不斷給慧瑩打氣,要堅持住,找不到人事經(jīng)理就等,就不信他能鉆到地縫里永遠不出來。

除了等待,還有別的路嗎?慧瑩想。

……

慧瑩一直在牙院等了五天,也沒見到人事經(jīng)理的影子。越等慧瑩的心里越茫然,越不知道如何是好。有時她坐在牙院大門口臺階的背陰處,就會想起老家,老家在云南怒江的大山里,天是那樣的藍,水是那樣的清。大山里的路雖然崎嶇,可上通山頂云端,下達大江大河,從不會走著走著就被什么堵死。生活在那里的人們無拘無束,想哭就大聲地哭,想笑就大聲地笑。不像都市里的人們,每天都像表演一樣活著。記得小時候,媽媽哼唱一首大山外的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無奈……她問媽媽,為什么外面的世界很無奈?媽媽咯咯笑著說,我也好奇怪,這歌咋這么唱……等你長大了,到山外看看就知道了嘛,為什么很無奈,為什么很無奈?說完媽媽又咯咯地笑。

慧瑩打工離開家時,媽媽一直送到山外的車站,媽媽說,你文文靜靜的,一點都不像大山里的孩子。媽媽的意思慧瑩懂的,媽媽是說她缺少野性和主見,怕她在外面吃虧。她上了客車,媽媽隔著車窗揮著手喊:很無奈就回來呀!

本來很小的一件事情,也會弄得很麻煩。慧瑩想著,不由得輕輕搖著頭,無奈,真的很無奈。

第七天下午,慧瑩剛走進公司一樓,吧臺的服務員告訴她去三樓,程主任在三樓等她呢。

程主任是個中年女人,梳著短發(fā),黑白條格的裙子,人顯得精明干練。

程主任見了她就說,聽說你等人事經(jīng)理一個星期了,人事經(jīng)理和張鵬去廣州辦理義診禮品的事情去了,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你的事情可以跟我談。

慧瑩坐在程主任對面,感覺她的目光像刀子,話語急促而凌厲,根本不給她思考的余地。

慧瑩把肩上黑色的背包放在兩腿上,兩只手死死地抓著,她在心里暗暗罵自己,關(guān)鍵時刻自己怎么就那么沒用呢!

程主任說,你這樣等下去毫無意義,你要辭職書,無非是用它來做辭退你的依據(jù)——投訴我們。可你想過沒有,即使你投訴了,受理也需要一個過程。再說你一個人和一個連鎖醫(yī)院打官司,你的勝算有多少?實話和你說吧,公司即使有錯,也不會輕易就認了的。公司有公司的規(guī)矩,破了規(guī)矩,公司也就難管理了。勞動法是人定的,但你別忘了,打官司靠的也是人!

慧瑩靜靜地坐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后程主任指給她兩條路,一是你可以繼續(xù)等,人事經(jīng)理回來,能不能給你開辭職書,醫(yī)院還要研究才能決定。即使給你辭職書,你能不能拿到補償金還兩說著;二是去財務室領(lǐng)走你21天的工資,出去趕緊找個工作,和醫(yī)院你能耗得起時間嗎?

程主任的話像重錘,一下下砸在慧瑩的心上。她開始疑惑起來,覺得自己當初不應該聽鄔萌萌的話。深圳像自己這樣的情況多著呢,有幾個要補償金的?自己干嘛非要較這個勁呢。

慧瑩想給鄔萌萌打個電話,因為鄔萌萌是她的主心骨,沒有鄔萌萌她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伤龓状蚊桨锏碾娫挘冀K沒有拿出來。最后她做夢似的跟著程主任,去了財務室……

慧瑩剛走出財務室,鄔萌萌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鄔萌萌說,明天禮拜天不用上班,今晚我請客,叫兩個“哥兒們”熱鬧一下。

慧瑩撂下電話,長出了一口氣,雖然白等了一個星期,可她還是感到輕松了許多??梢姷洁w萌萌該怎么和她說呢?實話實說,以鄔萌萌的脾氣,不和她鬧翻才怪呢,先瞞著她吧,瞞一天算一天吧。

那晚慧瑩和鄔萌萌都喝多了。

在路邊一家大排檔,四個人圍著一張方桌,每人點一個自己喜歡的小菜,啤酒是最便宜的雪花。大家都是打工的,知道掙錢不易,吃不是目的,“好哥兒們、好姐妹”聚在一起樂一樂,就足夠了。

慧瑩很奇怪,隨鄔萌萌一同來的兩個人里,卻沒有她經(jīng)常提起的“老帥了”的男朋友。鄔萌萌用手拍著身旁一個矮胖圓臉的人說,他叫陳躍,小名囝囝。我們是好得相互忘了性別的那種。陳躍咧嘴對著慧瑩笑笑說,萌萌沒少說起你,說你是她朋友里最文靜的,大山里來的,到了深圳就成了路盲?;郜撝皇切邼匦π?。鄔萌萌又指了指坐在囝囝旁邊瘦小的女孩說,林心蕊,總像長不大,沒來多長時間,還啥也不懂呢,剛上班那幾天,一累就哭。我們都叫她林妹妹。慧瑩在鄔萌萌說話的時候,不住拿眼睛往路兩邊張望。鄔萌萌說,你別看了,他不會來的,我們前天剛分手!

不會吧,什么情況?慧瑩以為鄔萌萌在開玩笑。

哎,今晚別提他好不好。鄔萌萌說。喝酒,我們喝酒。

喝酒,喝酒。陳躍點頭迎合著,舉起了酒杯。

慧瑩感到鄔萌萌和她男朋友一定鬧別扭了,要不怎么會不一起來呢。

林妹妹,你喝的是啥?水,今天誰不喝酒也不行,囝囝,趕緊給她換上啤的。鄔萌萌開始張羅著喝酒。

第一杯,干了!四個杯子碰在了一起。

第二杯,干了!

第三杯,干了……

喝多了,鄔萌萌就開始不停地說,這個世界在我的眼里只有兩種人,一種是當老板的,一種是給老板打工的。當老板的少數(shù)人,掌握著我們多數(shù)人的命運……說著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搖晃著站起來喊,囝囝,你不是吹牛說你有個當律師親戚在深圳嗎?喝完酒你帶我們?nèi)フ衣蓭熜胁弧裁赐诵萘?,退休了就不是律師了嗎?是就行?/p>

找律師干嘛?慧瑩問。

解決問題啊……兩個問題。鄔萌萌說,你的問題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小問題啦……不就是辭退書嗎?多簡單的事情……你還沒搞定吧。我的問題才是大問題……白白被他睡了這么長時間……我要他賠我,賠我……不是補償金……是青春損失費……

四個人都醉了。

離開酒桌鄔萌萌招手打了輛出租,她還沒有忘記找律師這事兒?;郜撁悦院?,任憑鄔萌萌瞎折騰。

在一個偏僻的地方,四人下了車,沿著囝囝指的路,走著走著,就沒了路,一家筷子廠堵住了去路?;郜撟匝宰哉Z著,這就是深圳的路。囝囝一臉的疑惑,大概是這個位置呀,怎么就找不到了呢,我是一年前來的,變化也太大了,整個城市都變得一個摸樣,高樓大廈的……手機打不通,電話還欠費。

到底能不能找到,你小子是不是蒙我們呀!鄔萌萌有些火了。

囝囝說,蒙人的在地上爬。

四人拉著手返回再找,走著走著又沒路了,路的盡頭是一家廢棄的工廠。媽的,邪了。

鄔萌萌說,跟著慧瑩走都是這路。鄔萌萌晃了晃,幾乎栽倒,林心蕊一把扶住了她說,姐呀,你真喝大啦。

這時天空淅淅瀝瀝飄起了小雨,四個人跑到前面一座天橋下躲雨。

囝囝抱著一個橋墩閉著眼睛,他已經(jīng)困得不行了。林心蕊扶著站不穩(wěn)的鄔萌萌坐在地上,慧瑩一直暈暈乎乎的,挨著鄔萌萌也坐在地上。

過了好長時間,鄔萌萌從夢中驚醒似的,一把抱住慧瑩嗚嗚地哭了起來,慧瑩被鄔萌萌的舉動嚇了一跳,一動也不動地讓鄔萌萌抱著。林心蕊瞪著烏黑烏黑的大眼睛,驚訝地看著她倆,囝囝兩手抱著橋墩子,發(fā)出了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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