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宇波
我最初接觸英語是在1995 年。當時我還在讀幼兒園,父母為我在一家英語培訓機構報了名。就這樣,我開啟了我的英語學習之路。記憶中,當時的老師沒有系統(tǒng)地教授英語的音標和科學發(fā)音,也沒有講解語法知識,而是讓我們反復朗讀整句,直到能夠背誦。我也僅僅只是通過模仿機械地把英文句子背誦了下來。雖然句子能夠脫口而出了,但其實我并不理解句子的含義,也不懂句子里每個單詞的意思。至今印象最深的一句話是“I am a student in Kunming Foreign Language School for Children.”我當時并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通過模仿,我卻能夠把整句話都說出來,并且倒背如流。不過,由于沒有學習過音標和科學發(fā)音,我對“l(fā)anguage”一詞的發(fā)音在那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是“嵐谷里吉”?,F(xiàn)在想來,這段為期一學期左右的英語啟蒙并沒有讓我真正走進英語學習的殿堂,但至少讓我敢于在眾人面前流利地說出我自己不懂、別人也聽不懂的英語句子。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也算是一項非常重要的鍛煉了。
在那之后的幾年里,我就沒有再怎么學習英語。直到2001 年,在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我終于迎來了真正意義上的義務教育階段的第一節(jié)英語課。英語老師看我敢于說英語,而且不怕出丑,沒有什么面子觀念,就讓我當了英語課代表。然而,我并沒有因為六年前那短暫的啟蒙教育而獲得任何的英語學習優(yōu)勢——“l(fā)anguage”仍然被我讀作“嵐谷里吉”。音標學不好,發(fā)音憑感覺靠模仿,對于英語學習的熱情也在慢慢消退,直到終于耗盡了英語老師的耐心,將我的課代表一職“罷免”。結果是,在小學最后兩年的英語學習結束之后,我甚至連26 個英文字母都無法正確地默寫出來。
2002 年小學畢業(yè)的那個暑假,父母為我在一個校外英語補習班報名。補習班的楊老師從零開始教我們學習音標和一些最簡單的日常對話。從那時起,我才對我的學習對象有了一個相對理性的認知。比如,我終于明白原來每個英文字母的發(fā)音都有其對應的音標,要嚴格按照音標來發(fā)音,不能率性而為。楊老師的教學方式是比較傳統(tǒng)的,在教我們“good morning”這句日常用語時,她讓我們背誦并且默寫出來。我有時會把“morning”一詞拼錯,楊老師就讓我把這個單詞的每個字母串聯(lián)起來反復速讀,m-o-r-ni-n-g,就如念經(jīng)一般,讀熟練了,拼寫的時候就固定了下來,再也沒有出錯了。這樣的教學方法似乎對我很管用,在楊老師的課堂里,我第一次感覺自己對英語“開竅”了,越學越好,越好就越有興趣,自信心也加強了。楊老師為我后來的英語學習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從2002 年到2005 年,我在武漢二中讀初中。從初中開始,我對英語學習的興趣與日俱增,除了在學校里上英語課,我開始利用課余時間自學英語。那個時候,我可以手捧一本英語語法書津津有味地看整整一下午,看完一本就接著看下一本。有意思的是,我對英語語法有濃厚興趣,這恰好與武漢二中重視語法和應試技巧的教學風格高度契合。所以后來我就發(fā)現(xiàn),老師課堂上講的語法內容,都是我已經(jīng)自學過的了,而且我的自學進度比老師的課堂教學進度還快了一個學期,我在老師上課的時候就總喜歡“搶答”。有一次課上,老師被一個同學問的語法問題難住了,我立刻脫口而出,告訴那位同學他可以在某本語法書的第幾頁找到答案。不僅如此,我的英語成績在初三的數(shù)次考試中都是年級第一??梢哉f,我在初中打下了扎實的英語語法基礎,實現(xiàn)了英語水平的大幅提升。
得益于英語的優(yōu)勢,我在2005 年考入了武漢外國語學校高中部(以下簡稱“武漢外?!保?。盡管都是全國名校,武漢外校的英語教學模式與武漢二中截然不同。比如,武漢二中使用的是人教版的英語教材,而武漢外校使用的則是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和朗文出版社共同出版的《展望未來》;武漢二中是大班教學,武漢外校則是小班教學;武漢二中的英語課授課語言是中英都有,而武漢外校則是純英語授課。更重要的是,武漢外校更為關注學生的英語應用能力和交際能力,對于語法教學似乎并無太多的涉及。畢業(yè)于武漢二中的我對武漢外校的英語教學模式自然是不太適應的,一些初中甚至小學就在武漢外校系統(tǒng)就讀的同學能夠說一口發(fā)音純正的流利英文,而我的口語流利度則稍顯遜色。不過,恰恰是武漢外校的教學風格彌補了我英語交際能力的不足,通過參加學校的英語角,和同學們用英語交流對話,用英語做課堂陳述,我的口語表達能力有了長足的進步。
2008 年,我如愿以償?shù)剡M入了北京外國語大學英語系開始了我本科階段的學習。英語系一、二年級主要關注對學生英語基礎知識和基本技能的訓練,通過精讀、泛讀、聽力、語音、演講、辯論、寫作等核心課程,全面夯實學生的聽、說、讀、寫基礎。到三、四年級,英語系則開設了各種以英語為載體的知識型課程,包括英美文學、語言學、社會學、國際關系、翻譯學等,為學生拓寬視野、全面發(fā)展起到了重要作用。在這個幾乎人人都能講幾句英文的時代,與其說英語是一個專業(yè),不如說是一種強大的工具。其他專業(yè)的人掌握了英語之后,能夠為自己本專業(yè)的發(fā)展帶來更多的機遇和可能性,而英語專業(yè)的學生若想在這個時代的激烈競爭中生存下來,就需要讓自己成為復合型人才。這就意味著,英語專業(yè)的學生不僅要在英語水平上遠超非英語專業(yè)人士,還需要選擇至少一個領域作為自己的第二個專業(yè)深入學習。北京外國語大學英語系開設的人文社會科學類課程多數(shù)為入門性質,為學生進一步的探索打開了一扇窗戶。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在整個英語學習的過程中,閱讀英文原著或簡寫版原著是一個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初中時期,我閱讀的主要是“書蟲”系列,大多數(shù)都是簡寫版,包括《愛麗絲鏡中奇遇記》《呼嘯山莊》等;到了高中,隨著詞匯量的擴大,我就開始嘗試閱讀一些原著了。當時我對《哈利·波特》系列非常著迷,前幾部我讀的都是中文版,高一那年,我買了第六部《哈利·波特與混血王子》的英文原版,雖然讀起來非常吃力,不過我仍然嘗到了閱讀原版小說的樂趣。到了大學本科階段,英語系泛讀課給我們列出了閱讀書單,其中我比較喜歡《小王子》和《圣經(jīng)的故事》。除了泛讀課,其他課程也都涉及一些原著閱讀,比如,在莎士比亞戲劇選讀課上,我跟著老師一起仔細品讀了《麥克白》《李爾王》等經(jīng)典的莎翁作品;在英國文學課上,我以《諾頓文學選集》為路線圖,重點閱讀了英國浪漫主義時期的詩歌作品;在美國文學課上,我又閱讀了如《喜福會》這樣的亞裔美國文學的代表作品。除了英語系課程規(guī)定的讀物,我自己也在寒暑假期間閱讀了《傲慢與偏見》《小婦人》《簡·愛》《飄》《蝴蝶夢》《京華煙云》等文學作品。通過閱讀經(jīng)典文學題材的英文原著,我在英文水平日益精進的同時,文學審美和人文素養(yǎng)也得到了提高。
回顧我英語學習歷程的,我認為每個階段都給予了我無比寶貴的財富。學前的啟蒙階段讓我第一次接觸英語,對這門語言有了直觀的感受,在很小的年齡就消除了語言焦慮;小學階段兩年的英語學習雖然不盡如人意,但客觀上也讓我認識到自己的不足,明確了努力的方向;初中階段的英語學習使我的語法基礎不斷強化,自主學習意識萌發(fā),為進一步提高我的語言能力打下了深厚的根基;高中階段的英語學習讓我的溝通交際能力得到了提高,英語應用能力更為全面;本科階段的英語專業(yè)學習則照亮了我前方的道路,進一步夯實了我的各項基本技能,讓我從以英語為載體來學習各人文社科領域專業(yè)知識出發(fā),最終成為復合型人才。
簡而言之,在我不斷攀登語言學習這座高峰的路途中,關鍵靠的是廣泛而深入的閱讀、始終如一的濃厚興趣與持之以恒的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