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婕
(山東科技大學 學生工作處,山東 青島 266590)
隨著我國學生資助體系的建立與逐步完善,越來越多的高校家庭經濟困難學生享受到國家資助政策的幫助。高校資助政策切實解決了家庭經濟困難學生的“底線生存”問題,對于保障他們順利完成學業(yè),充分實現(xiàn)其受教育權起到了顯著的效果。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大背景下,高校困難學生資助在脫貧攻堅工作中最顯著作用是可以阻斷貧困的代際傳遞。一名家庭經濟困難學生順利完成大學學業(yè)、成長成才,對于一個家庭的發(fā)展是至關重要的。我國目前現(xiàn)行的學生資助政策要求,要享受國家資助,首先要參加學校困難學生認定,這種官方的認定方式已然賦予了家庭經濟困難學生獨立于其他學生的“群體身份”。在目前的環(huán)境中,“貧窮”和“經濟困難”被賦予了貶義的語義,因此高校家庭經濟困難學生是如何構建這種在國家資助背景中被附加的身份、他們對這一身份的認同度如何?本文從社會交往、空間場域與認同的心理生成機制的相互作用中探索高校家庭經濟困難學生身份認同的機制與策略,采用深度個案訪談的定性研究方法,將群體性的高校家庭經濟困難學生的形象分析轉換成一個個鮮活的“具體人物”進行對話和深描。
“身份”的社會學定義是指,在特定的社會結構模式中所占據(jù)的一個位置。[1]目前關于身份類型的劃分有多種類型。有的把它分為兩類,先賦身份和自致身份。[2]先賦身份是指種族、國籍、出生地等隨著出生就關聯(lián)的;自致身份是指通過主體的努力可以達成的身份,也稱成就身份。高校家庭經濟困難學生這種群體身份有其特殊的屬性,第一,它不是個體先天獲得的,它是在某種制度下被賦予的;第二,這種身份不是長久的,隨著自身家庭經濟條件的改善或者是學生畢業(yè),這種身份隨之消失?!罢J同”(identify)是社會學和心理學術語,也被譯為同一性或統(tǒng)一性,由美國心理學家埃里克森(Erikson)于1950年在《兒童與社會》中首次提出。[3]從某種意義上講身份認同其實就是一種對自己所處社會結構位置的判斷和確認,即自我的社會認同。泰弗爾(Henri Taifel)將社會認同定義為個體認識到他(她)屬于特定的社會群體,同時也認識到作為群體成員帶來的各種情感和價值。[4]個體的身份認同同時具備個體性與社會性兩種屬性。
在中國高等教育發(fā)展的過程中,最初是由國家承擔高等教育培養(yǎng)經費,盡管當時學生家庭經濟狀況差異巨大,但并沒有“貧困生”的說法。1994年,我國高等教育體制改革,全國有43所高校進行“收費制”招生試點,1995年又有100余所高校實行“收費制”招生。根據(jù)現(xiàn)有文獻記載,也就是這個時期,“窮大學生”、“特困生”、“貧困生”等稱謂開始見諸報端。2004年財政部教育部印發(fā)《對農村義務教育階段家庭經濟困難學生免費提供教科書工作暫行管理辦法》(財教〔2004〕5號),第一次在官方文件中使用“家庭經濟困難學生”這個稱謂。2007年5月國家頒布《關于建立健全普通本科高校、高職學校和中等職業(yè)學校家庭經濟困難學生資助政策體系的意見》(國發(fā)〔2007〕13號)標志著中國高校學生資助政策體系的全面完善,自此官方文本統(tǒng)一稱之為“家庭經濟困難學生”。雖然有了官方統(tǒng)一稱謂,但是直到今天依然有許多專業(yè)文獻、期刊使用“貧困生”、“貧困本科生”稱謂,而媒體多使用“貧困生”、“寒門學子”等稱謂?!柏毨边@個詞匯由“貧困”和“學生”兩個核心詞匯組成,就像“農民工”、“留守兒童”等一樣,該稱謂是具有特指性的一類詞語。
按照我國現(xiàn)行的學生資助政策規(guī)定,如《教育部等六部門關于做好家庭經濟困難學生認定工作的指導意見》(教財〔2018〕16號),學生要接受國家資助,首先要被學校認定為家庭經濟困難學生。雖然各高校在認定方式和認定程序上有所不同,但查閱部分高校家庭經濟困難學生認定辦法發(fā)現(xiàn),大多數(shù)認定辦法都對家庭經濟困難學生做如下表征:家庭經濟困難(父母無穩(wěn)定收入、父母有一方或雙方患重病等)、家庭結構不完整(父母一方或雙方去世、單親撫養(yǎng)等)或地域屬性處于劣勢(來自國家、省級貧困村或偏遠地區(qū))等。家庭經濟能力不足和家庭結構不完整常常與貧窮相連接,在現(xiàn)行主流話語體系中,貧窮被賦予了貶義的屬性,它常常與不平等、無奈、失敗等負性詞語相聯(lián)系,似乎是人們在能力范圍內極力希望撇清或隱藏的部分。[5]這種與負性詞匯相聯(lián)系的家庭經濟困難學生身份便有了一種污名化的傾向。1963年,美國心理學家戈夫曼(Goffman)將污名(stigma)引入心理學研究領域。污名本質上是一種消極的刻板印象,對被污名者有著深刻的影響,是一種廣泛的社會現(xiàn)象,它經常與精神疾病、生理疾病、健康狀況不良、學業(yè)失敗、較低的社會地位、貧窮以及較少的住房、教育和工作機會相聯(lián)系。[6]在目前國內外的研究中被污名化群體大多集中在吸毒、艾滋病、同性戀等群體,對于高校家庭經濟困難學生的污名化研究較少。從另外一個角度說高校家庭經濟困難學生是否屬于污名化群體尚存爭議。可能存在以下兩種原因,一是這種被賦予的群體身份是暫時的,有時間屬性,隨著學生畢業(yè)進入社會或是經濟狀況改善,這種身份會自然消失;二是可能是這種被賦予的群體身份是可以帶來利好的,如可以領取國家助學金、評選勵志獎學金等各種資助項目。高校家庭經濟困難學生這種群體身份既有“污名化”的傾向,可能會帶給學生負性的情感體驗,但又能帶來現(xiàn)實利益,緩解學生的經濟壓力。在這種矛盾的情感中,就會出現(xiàn)部分學生擔心被同學看不起而不申請資格認定,另一方面卻有經濟并不貧困的學生爭當困難學生的現(xiàn)象。
本文采用目的性抽樣方法,抽取各個年級、不同省份的家庭經濟困難且接受過國家資助的學生作為訪談對象。研究對象選擇完全基于資源原則,經過多輪溝通訪談。確認S校24名家庭經濟困難學生,其中男性14人,女性10人。采用半結構式訪談方法收集研究資料,根據(jù)研究內容制定訪談提綱,篩選部分研究對象做預訪談,幾經修改后形成訪談提綱。為尊重研究對象隱私,均采取匿名和保密原則,并告知其研究目的和研究意義。
在認同理論的基礎上,瑪西亞(James E.Marcia)根據(jù)行為探索(exploration)和情感承諾(commitment),提出了個體民族認同狀態(tài)模型,把認同劃分為認同彌散(Identity Diffusions)、認同排他(Identity Foreclosures)、認同延遲(Identity Moratoriums)和認同確立(Identity Achievements)。[7]本文依據(jù)此認同狀態(tài)模型,將本次研究中家庭經濟困難學生的身份認同類型分為:認同排斥(Identity Exclusion)、合理認同(Reasonable Identity)、認同彌散(Identity Dispersion)和過度認同(Excessive Identity)四種類型。
群體身份是每一個社會成員必然擁有的社會角色,這種角色可以是先天賦予的,也可以是后來獲得的。個人對于外在群體身份的賦予,會根據(jù)自身的認知與環(huán)境選擇認同或是排斥。因此身份認同是人們依據(jù)各種主客觀因素,對自身社會身份和角色的理解、感知與期望。社會學語境中的自我認同是將個體放置在于社會的互動關系中來研究個體行為的,費孝通指出,人們的自我意識或者說自我認同,是通過“群體資格”的方式形成的,即自我認同有一定的反身性。[8]我國學者方文在“社會認同”研究的基礎之上,提出了“我看人人看我”的概念,個體被賦予或力圖獲得多元的群體資格,并不斷的建構/解構/重構多元的社會認同。根據(jù)瑪西亞的認同狀態(tài)模型,結合對家庭經濟困難學生的訪談整理,發(fā)現(xiàn)學生對被賦予的家庭經濟困難學生的群體身份存在認同排斥、認同彌散、合理認同和過度認同四種類型。
(一)認同排斥。前文曾提到由于貧窮和與之相對應的家庭經濟困難學生的群體身份具有污名化傾向,讓學生體驗到身份受損或自尊受到傷害的不良情感體驗,因此這部分學生并不認同和接納這種群體身份。這又存在于兩種學生群體中,第一種是不參與學校的家庭經濟困難學生認定申請,這部分學生家庭經濟狀況并不樂觀,但他們不參與也不屬于官方認定的家庭經濟困難學生范疇,他們不想被賦予這個群體身份,也不希望與之有關。喬恩(Jone)在對污名劃分時提出的維度之一是是否具有可隱藏性,與膚色和身體殘疾不同,貧困是可以被個體隱藏的。[9]這種對貧困的隱藏與學生的高自尊緊密相聯(lián),正如受訪者H所言“我無法選擇原生家庭,但必須承受原生家庭帶來的所有不利影響。我的父母離異,隨母親生活,沒有申請困難學生認定,是因為不想讓同學知道我的家庭情況。我們本來是平等的,可如果同學們知道我的家庭情況后,我可能會受到歧視、憐憫或是另一種‘待遇’”。這種貧困的隱藏可以保護學生的高自尊需求,通過群體身份的向上接納而遠離讓其自尊受損的身份,這類個體多具有較強的封閉性和高敏感性。
認同排斥的第二種學生是屬于被學校認定的家庭經濟困難學生,但內心并不接納和認同這個身份,他們有選擇性的對自身家庭狀況進行隱藏。受訪者S說到“我是沖著國家勵志獎學金才申請的困難生。我本不打算申請困難學生的,我家庭條件不好,不想因為家庭貧困就比其他同學低一等。但是當我知道只有困難學生才能申請國家勵志獎學金時,我還是申請了。我的學習成績很好,但國家獎學金名額太少,而國家勵志獎學金一年有5000元,基本可以夠我的學費了,所以還是申請了?!边@部分個體存在嚴重地認同矛盾,對于身份認同存在掙扎,他們適時的隱藏自己的家庭經濟狀況,也會在需要的時機表達家庭經濟困難等情況。正如這位受訪同學提到了,并不是十分情愿參與困難學生認定,但國家勵志獎學金能帶給她物質和精神的雙重滿足,所以屬于帶著被動的情感主動接受這個群體身份。
(二)認同彌散。這類學生對于家庭經濟困難學生這個群體身份的認同與否和經濟利益緊密連接。他們雖認為這個群體身份會給自己帶來一定的自尊受損等情形,但是這個身份也會給自己帶來經濟幫助。受訪者K在訪談中提到“我對學校認定困難生沒什么想法,說不上來接受或是不接受。如果不參加認定,就沒辦法申請國家資助。認定上了,也沒什么看法,只是把它當做申請資助的一種途徑。但這畢竟不是光榮的事情?!币虼怂麄儗@個群體身份持無所謂的態(tài)度,不明顯排斥,但也不完全接納。在目前國家和學?,F(xiàn)行的資助體系中,針對家庭經濟困難學生的經濟資助是限定人群的,部分助學金的資助條件甚至是不對學生提出成績要求,經濟狀況的改善補償了這類個體的高自尊需求,帶來了積極的情感體驗。因此這類學生只有在家庭經濟困難學生身份可以為其帶來利益時,趨向對群體身份的認同;當家庭經濟困難學生身份為其帶來負性情緒體驗時,個體選擇排斥或隱藏自己的群體身份。有研究表明,經濟收入較低顯著影響心理健康,加劇了抑郁與焦慮。[10]家庭經濟困難學生面對較大的經濟壓力時,會出現(xiàn)焦慮、自卑、抑郁等負性情緒體驗,這是個體面對壓力時正常的情緒反應,當學生受到資助后,經濟狀況改善,壓力源消失,負性情緒體驗隨之減輕。身份是否為其帶來直接或間接利益,是個體選擇性認同的依據(jù)。
(三)合理認同。這部分學生接受自己家庭先賦性資源的不足,認同家庭經濟困難學生的群體身份,并認為家庭經濟困難是暫時的,家庭經濟困難學生的身份并沒有給自己帶來過多精神壓力?,F(xiàn)代社會中,教育被認為是促進階層流動和地位獲得最重要的自致性因素,[11]87通過接受教育,可以促進階層流動和地位獲得。雖然家庭經濟資源的不足對學生的教育機會有一定影響,但不能阻礙學生的上升途徑。對家庭經濟困難學生身份的合理認同,是目前大多數(shù)家庭經濟困難學生所持的觀點。通過訪談和調查,這部分學生大多數(shù)學習成績較好,在過去的學習經歷中有通過自己努力學習獲得成功的體驗。他們大多認為“家庭經濟狀況不列入學校評價學生的指標體系中,通過個人努力,可以實現(xiàn)自己的目標。”正如受訪者D說“雖然我的家庭經濟條件不好,但是現(xiàn)在學校里老師和同學們都注重學習成績,各種評優(yōu)評獎也不看家庭條件。我已經通過我的努力來到了大學,盡管經濟上有些困難,相信通過自己的努力實現(xiàn)我的理想?!痹谠L談中發(fā)現(xiàn)有部分學生對這個群體身份認同態(tài)度是一個轉變的過程,如Y同學提到“回想自己剛入學時認為被學校認定為困難學生,會被同學和老師看不起,自己很自卑,不敢和同學們交往。但隨著交往和學習的深入,發(fā)現(xiàn)這是自己單方面的主觀臆測,老師和同學很平等的對待自己,所以以后參加困難認定就沒有精神的壓力了”。這種從認同排斥轉變?yōu)楹侠碚J同的態(tài)度也體現(xiàn)了學生對國家資助政策的正確理解。持合理認同方式的同學大多感恩國家資助政策,相信通過自身努力能達成目標,并表達在自己有能力的時候會回饋國家和社會。
(四)過度認同。這部分學生家庭經濟狀況并不十分困難,但其知曉國家資助政策的利好,因此夸大家庭困難程度,學生具有投機心理,對困難學生身份過度認同和接納。學生提出家庭經濟困難認定申請完全是根據(jù)自己實際情況自愿選擇的,由于認定信息的不對稱性,學校并不能完全掌握每名學生家庭經濟的真實情況,這是目前現(xiàn)行資助制度無法避免的現(xiàn)實問題。布迪厄(Pierre Bourdieu)把個體實際可以使用的資源和權力分為四種:經濟資本、文化資本、社會資本和符號資本。[12]布迪厄把符號資本看作是一種權力實踐,而被官方認定“家庭經濟困難學生”的群體身份就是可看作一種符號資本,在當下的政策中可獲得現(xiàn)實利益。在目前的困難學生認定的工作過程中,經濟困難程度無法科學統(tǒng)一量化,地區(qū)發(fā)展差異較大,因此學生的家庭經濟困難程度無法進行準確測量。貧窮是可以隱藏也可以外顯的,外顯的貧窮也就是我們俗話說的“裝窮”。這部分學生只認同經濟利益,并不認為自尊受損,他們積極地參與各種困難學生的認定與資助金的申請。過度認同的這部分學生同樣具有隱蔽性,他們適時地將自己的“貧窮”展現(xiàn)與表達,夸大自己的貧困程度,達到受資助的目的。這部分學生的識別和訪談都非常困難,他們難以吐露自己真實的想法,因此存在部分學生利用政策,志愿貧窮,爭當經濟困難學生的現(xiàn)象。另外有研究表明,在同一消費水平下個體體驗不同,即個體心理主觀貧困感存在較大差異,在這種因素影響下,一部分家庭經濟條件尚可的學生依然對困難學生這個群體身份積極認同。
(一)營造積極、向上、平等的教育氛圍,為合理認同提供環(huán)境。學生資助工作是促進教育公平的必要保障,對家庭經濟困難學生受教育提供資助也是社會文明的一種體現(xiàn)。前文提到,社會對貧窮有污名化傾向,因此存在部分經濟困難學生不愿意自尊受損因此隱藏貧困,拒絕接受資助,這樣國家資助就無法做到全面覆蓋,學生無法得到實際的幫助。因此,在高校中建立平等、互助的學習氛圍,保護受助學生隱私,就顯得尤其重要。讓受助學生意識到國家和社會的資助是我國教育公平的體現(xiàn),教育是個人上升和階層突破最重要的環(huán)節(jié),對經濟困難學生提供資助是國家政策。有了國家和社會的資助,學生才有機會從經濟壓力中暫時解脫,和其他同學一樣有充足的時間在學業(yè)上全面提升和發(fā)展自己。再者就是在學校各種評價體系中弱化困難學生的身份,要讓這部分學生感知所有的上升渠道是開放和暢通的,通過個人努力可以實現(xiàn)自己的目標,這也是對困難學生群體身份的合理認同者所持的主要觀點。本研究顯示對家庭經濟困難學生這個群體身份持合理認同觀念的學生自尊受損減少,對生活持樂觀、積極的態(tài)度。充分發(fā)揮勵志成才學生典型,建立朋輩榜樣作用,引導學生建立合理認知,緩解學生心理壓力。
(二)加強文化資本幫扶力度,建立發(fā)展型資助模式。目前國家資助政策對家庭經濟困難學生的資助措施主要以經濟資助為主,如國家勵志獎學金、國家助學金等。這些經濟資助有效緩解了學生日常生活的經濟壓力,為他們專業(yè)學習和自我發(fā)展提供支持。由于經濟資本的限制,家庭經濟困難學生在文化資本的獲得中受到影響,無論是書籍的閱讀廣度、特長的培訓還是閱歷的累積,都會受到制約。文化資本的相對欠缺會引發(fā)學生負性情緒體驗,這種情況在大學校園中體現(xiàn)更加明顯。在我國現(xiàn)行教育體制下,中小學的評價機制以學習成績?yōu)橹?,而進入大學后評價體系更加多元,許多高校實行學習成績和綜合測評雙評價機制。大學招生面向全國,地區(qū)差異、消費觀念、文化碰撞顯現(xiàn),由于文化資本限制帶來的自身不足表現(xiàn)更加明顯,致使部分家庭經濟困難學生在科技創(chuàng)新、文體比賽等活動中稍顯劣勢。因此學生資助工作在做好經濟資助的同時,加大文化資本的幫扶力度,由保障型資助模式向發(fā)展型資助模式轉變。文化資本的內涵和外延涵蓋的內容較多,但對于學校來說,面向家庭經濟困難學生開設素質提升、視野開闊、技能培訓、興趣培養(yǎng)等種類多樣的文化提升項目,使他們在成長的道路上能夠全面發(fā)展。為家庭經濟困難學生提供科技創(chuàng)新、科研比賽的機會,鼓勵專業(yè)課教師吸收他們參與科研項目,有針對性的進行職業(yè)規(guī)劃指導和推薦實習、就業(yè)崗位等。
(三)規(guī)范家庭經濟困難學生認定程序,加強德育和誠信教育。學生資助政策是國家為保障教育公平、促進國家人才戰(zhàn)略的重要舉措,根本上解決了學生上不起學的問題。但是近年來出現(xiàn)了部分學生、家長不恰當占有資助經費的現(xiàn)象,也即本研究提出的對家庭經濟困難學生身份過度認同的現(xiàn)象。經濟困難學生的認定涉及的方面眾多,首先是各地域經濟發(fā)展不平衡,經濟困難認定難以有統(tǒng)一的量化標準,認定標準難以統(tǒng)一也無法統(tǒng)一;再者就是貧窮是一個相對的概念,是一個通過和其他人比較產生的,而且個體對貧窮的心理感知不同,就像同等金額的資助,有的學生非常滿足和感恩,有的學生覺得依然不充足、不滿足。因此在家庭經濟困難認定時一定要精準和科學,認定家庭經濟困難學生主要依據(jù)其家庭經濟狀況,不加入非經濟因素,合理確定班級評議成員名單,對每位同學的家庭情況和日常消費進行如實評價。保護學生隱私的同時避免把認定工作做成“哭窮”、“比慘”大會。加強學生誠信感恩教育,國家資助是對教育公平的體現(xiàn),是對經濟相對弱勢者的保護。目前我國學生資助基本以無償資助為主,無償資助最大程度的保護了學生權益,較少的要求學生接受資助后履行相應義務,因此在做好學生資助工作時要加大國家資助的宣傳力度,增強學生誠信感恩意識,讓學生了解資助、接受資助、感謝資助。鼓勵和倡導受資助學生參加志愿服務活動,在接受無償資助的同時傳遞社會關愛,讓志愿服務活動成為受助學生表達感恩的途徑和方式,不增加受助學生的弱者心態(tài),又能培育學生的感恩之情。[13]規(guī)范認定家庭經濟困難學生,宣傳國家資助政策,落實學生經濟資助的同時,加強精神關愛和能力幫扶,科學認定家庭經濟困難學生的同時弱化其群體身份,避免對其“貼標簽”。在做好經濟資助的同時,增強人文關懷,建立家庭經濟困難學生身份合理認同模式,充分發(fā)揮國家資助的育人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