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高峰 岳 鑫
(上海理工大學 外語學院,上海 200093)
Emoji,即表情符號,來自日語中的絵(e =圖片)文(mo =寫)字(ji=字符),誕生于1999年,由日本人Shigetaka Kurita(栗田穣崇)創(chuàng)作而成。發(fā)展至今日,人們的生活早已離不開emoji的使用。2015年5月,根據(jù)英國班戈大學(Bangor University)VyvEyans(2015)的調(diào)查研究,emoji已成為英國發(fā)展最快的語言系統(tǒng)。每年的7月17日已被定為“世界emoji日”,可見emoji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如今,更得益于QQ、微信、Facebook等社交平臺對emoji的開發(fā),幾乎所有人(尤其是年輕人)在聊天過程中都少不了emoji的使用,人們在聊天的文字間加入emoji表達自己的想法或心情,有時甚至是全部使用emoji進行交流,emoji儼然有成為一種新語言的趨勢。更有學者(David Gilbert, 2015)擔憂其對現(xiàn)有語言的威脅,那么,是什么使得這小小的表情符號在短短的十幾年間快速發(fā)展呢?emoji是否真的具備代替?zhèn)鹘y(tǒng)語言的能力?本文將從洛特曼符號學的角度對這些問題進行分析。
在完全由emoji組成的溝通系統(tǒng)中,與傳統(tǒng)語言最大不同之處在于,其可以適應任何語法結(jié)構(gòu),單個的emoji表情可以表達完整的意思,也可以組合一連串的emoji的表情傳達信息。如圖1,盡管只有單獨一個符號,卻可以表達“我雙手贊成”的意思;圖2則表示“我很擅長籃球和橄欖球,這次得了冠軍,我很喜歡這種感覺”。
圖1 表示“贊成”的emoji
對于這種現(xiàn)象,雖然漢語也可以用單獨字詞組成意思完成的句子,但無法像emoji表現(xiàn)得如此生動,emoji簡明扼要表現(xiàn)意思的同時,傳達說話者的情感,甚至是面部表情。就如圖1的emoji,小人高舉雙手的同時,露出開心的表情,足以看出說話者對于此事的贊成程度。這不得不讓人想到索緒爾和洛特曼的理論中的能指和所指理論。一個表情即一個記號單元,那么它也應有一個能指和一個所指組成。(羅蘭·巴特, 2009)這個贊成的表情外觀構(gòu)成表達面(高舉雙手的笑臉小人形象),而所指構(gòu)成內(nèi)容面(贊成的心理形象)。類似公路中的紅燈表示靜止的指令,這個表情代表著“贊成”。因為語言本身就是一種特殊的符號(索緒爾, 2002:12),故所有的語言都有這個特點,單就這點來看,emoji和語言確有幾分相似之處。
其實,如果深挖下去,這種用圖像表達文字的手法,人類史上并非第一次出現(xiàn)。遠古時期,人類對于交流的需求就存在了,人們很早就已經(jīng)習慣用圖片或符號來和他人溝通,而且人們更傾向于在交流過程中表現(xiàn)其感受和情感,無論是作為一種自我保護行為,還是為了和別的個體或種群交換器物(Coulmas, 2003: 67)。這些特點從埃及的象形文字(圖3)和中國的象形文字(圖4)就可以看出。
圖3 埃及的象形文字
甚至國外有學者認為,這種相似性體現(xiàn)出語言不僅僅是在發(fā)展,還是在向古代社會的形態(tài)表征方式發(fā)展(McIntyre, 2016)。但我們需要認識到的是,我們在emoji中確實可以看見這些象形文字的影子,比如“太陽”“人”等表情,幾乎和象形文字一模一樣,而之所以這兩種象形文字沒能像emoji一樣流傳下來傳延,是因為這些“圖形”仍然只是停留在作為“文字”的層面,一個圖形就是一個文字,今天的漢字只是其簡化而已,這種“文字”單個出現(xiàn)是不會帶有任何情感色彩的,而emoji可以做到的恰恰就是以個體出現(xiàn),既表達了意思,同時傳達了說話者的情感色彩和情感的強烈程度。
實際上,這種奇妙有趣的“文字+圖片”形式并非emoji首創(chuàng),著名畫家達·芬奇和《愛麗絲夢游仙境》的作家路易斯·卡羅爾在他們的書稿或手稿中就經(jīng)常出現(xiàn)各類自創(chuàng)的符號以代表某些含義,并且他們自己對此津津樂道(Abujaber, 2012:56-75)。圖5為路易斯·卡羅爾手稿之一。
圖5 路易斯·卡羅爾手稿
這是不是至今為止最早的“文字結(jié)合圖片”模式已經(jīng)無從得知,但這絕對體現(xiàn)了這一溝通方式的存在意義和其價值所在。一方面,emoji可以用圖像的方式,簡潔表現(xiàn)文字難以表達或無法復雜的內(nèi)容;另一方面,文字本身即是人類長久使用的交流工具,可以或精確或模糊表達幾乎任何已知事物(大部分事物也是通過文字記載的),恰好可以彌補emoji本身可能難以勾勒或系統(tǒng)中暫時無此內(nèi)容emoji的情況。二者結(jié)合,互相彌補,便可以表達出內(nèi)容十分復雜的信息,且形式也不會如純文字般讓人喪失閱讀興趣,滿足了當今人們溝通、記錄的種種需求,越來越多的人使用emoji便成了偶然中的必然。同時,也可以從另一個側(cè)面看出,即使是這些熟練使用圖案表達某種含義的作者,也沒有完全使用圖案而放棄了文字表達。
從上面的一些例子可以看出,emoji并非“首創(chuàng)”,早在之前就有諸多相關(guān)或類似的用法。但是,有一點需要注意的是,emoji現(xiàn)在流行的范圍是全世界,而世界上絕大部分文字可分為拼音文字、混合文字、表意文字、象形文字(吳宇虹, 2006: 90)。操持不同文字系統(tǒng)的人種之間,溝通方式和語法結(jié)構(gòu)往往也會有很大的不同。同樣不同的還有各大社交平臺的表情代碼,若emoji要變成一套全球性的表情符號系統(tǒng),而不是僅僅停留在年輕人之間的嘻哈玩笑,標準化是少不了的。標準化對于emoji的流行而言至關(guān)重要,對于各大社交平臺相掛鉤的公司而言,更是一次商機。谷歌和蘋果公司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在2010年通過統(tǒng)一碼聯(lián)盟(Unicode Consortium)很快對722個表情進行了標準化處理(Lucas, 2016: 6)。標準化后,emoji得以在各大社交網(wǎng)站和不同系統(tǒng)的手機上同時使用,得益于emoji本身很多符號具有各自的鮮明特點,很快,不同職業(yè)不同社會群體甚至是不同性別的人在使用emoji時出現(xiàn)了各自特色,比如,女性使用emoji的頻率明顯高于男性,而男性通常是在嬉笑嘲諷對方的時候使用emoji(Dresner & Herring, 2010: 256)。同時,emoji作為人造的語言系統(tǒng),得益于其易懂的表現(xiàn)形式,同時借助于發(fā)達的現(xiàn)代構(gòu)圖技術(shù),一個圖像就可以蘊含豐富元素,不需要專門進行學習,而是通過使用和分享(或轉(zhuǎn)發(fā)動態(tài)),即可讓用戶快速學會并自發(fā)使用。
語言交流系統(tǒng)的達成,需要四個因素,即語用者(user)、信息(message)、編碼(code)和信號(signal)。(Strang Burton et al, 2012:21)交流的過程,就是語用者將信息進行編碼后,以信號方式向其他語用者傳遞該型號,語用者接收后再進行解碼,解碼后再重復該過程,交流的過程即可完成。反觀人們使用emoji的過程,每一個用戶作為一個單獨的語用者毋庸置疑,信息的編碼由人腦完成后,再以社交軟件上的表情符號加以表現(xiàn),信息發(fā)出后,接到信息的一方看到表情符號后,對其進行理解,大腦處理完該信息后,回以新表情符號,如此反復,“交流”得以達成。這與洛特曼的藝術(shù)交際符號模式的組成元素也非常相近:藝術(shù)家(藝術(shù)的編碼者)、讀者(解碼者)、藝術(shù)語言(信碼)、藝術(shù)意蘊(信息)(羅蘭, 2009:160)。
可見,首先在語言交流層面,emoji的使用是完全合乎人們正常交流的過程,這也就是emoji得以為人們所接受的先決必備條件。且由于表情符號往往生動形象,又簡單明了,使得交流的編碼和解碼過程變得有趣的同時,速度也加快不少,快捷便利的溝通方式總是容易被人們所接受。
作為一種數(shù)字化的交流方式,人們使用emoji溝通的時候,即使遠隔萬里,卻可以達到“面對面”的效果。Emoji的獨創(chuàng)性就在于其本身就是以人的面部表情為媒介,以一種新奇的可視化方式使得用戶無須面對面,就可以用一種直接、有趣的方式表現(xiàn)自己。人們在使用emoji發(fā)送這一“表情”的同時,就如在發(fā)送自己的面部表情甚至肢體動作。人們在自然的溝通過程中,“說話”“發(fā)聲”本身就不是必要條件。相反,在溝通的過程中起作用的因素,更多的是人們的表情和肢體語言(Mesquita et al., 1997: 257)。Emoji的出現(xiàn),使得人們對虛擬世界的自然要求徹底爆發(fā),在2015年,牛津英語字典(OxfordEnglishDictionary)將emoji表情“笑哭臉”評為該年的年度詞匯,足以可見表情符號在人們交流過程中的頻率之高,所受支持之多。
正如語言在不斷進化,emoji表情也在不斷優(yōu)化以符合社會和文化的多元性需求。
當前,facebook、微信和QQ都已開放了自己的表情包制作,用戶可以在官方指導下制作、上傳屬于自己的emoji。
(a)facebookMeetM表情包助手
(b) QQ原創(chuàng)表情平臺
(c)微信原創(chuàng)平臺
Emoji的更新模式很好地補足了其自身交際模式的缺失。根據(jù)洛特曼的文化系統(tǒng)模式,應分為外向交際(大量獲取外界信息)和內(nèi)向交際(自省)(王玉銘, 2004: 171)。表情平臺的開發(fā)使得emoji的多樣性成了一個動態(tài)的過程:用戶一方面可以自主下載官方或別人制作的表情包并使用(外向交際);另一方面,用戶在交際過程中,根據(jù)自身需求或喜好,創(chuàng)造自己需要的表情包(內(nèi)向交際)。
如若只有官方的emoji,是難以很快裂變、傳播的,因為所有人使用的都是既定的符號,相當于一個封閉、停滯的溝通體系,無任何自由的創(chuàng)新。而這種用戶自建表情的方式很好地避免了官方表情的“獨裁”,使得整個表情的文化生態(tài)呈現(xiàn)動態(tài)化、自由化。
Emoji的風行全球很容易讓人將其和人類語言相聯(lián)系。確實,emoji本身就是和語言文字同時使用,且“兼容”任何語言的文字,至少目前還沒有某個語言是無法和emoji共同使用的,因為無論何種語言,其初衷都是為了人們的交流,為了在交流中描述各類意象或概念,而emoji的功能也是如此。
但即便是如今,幾乎全球通用的英語,也無法如emoji這般傳播勢頭如此之猛,如此之迅捷。因為學習/使用任何一門語言,都無法跳過對其詞匯、語法和種種文化背景的學習,即便是現(xiàn)今如火如荼的“沉浸式學習”,也需要將學習者放入目標語言的氛圍中長時間熏陶才能達到效果。單獨就語言學習過程而言,無論哪一門語言的學習對于初學者而言,都是一項繁雜的工程。
而emoji的使用相比之下就沒那么復雜,沒有語法、詞匯的限制,符號的意思通過圖像一瞥便知。使用陌生語言造句也許還需要字典,但使用emoji造句對于任何一個人來說都不是難事,因為圖像和其已知的語言含義已經(jīng)存在對應關(guān)系了。
同時,我們需要注意到,emoji的使用甚至是不分年齡的。Krohn(2004:23)認為,只有那些從小接觸各類網(wǎng)絡社交平臺或是電子設備的人才能輕易改變他們傳統(tǒng)的信息方式,將emoji插入文字中。但Nishimura(2015)指出,成長時代或環(huán)境的差異并不會影響太大,老一輩的人同樣也會受emoji等現(xiàn)代化趨勢的影響,在其工作過程或接觸年輕一代的過程中,接受emoji的速度很快。最有趣的例子就是現(xiàn)已過耄耋之年的伊麗莎白女王,其在Twitter上與皇室年輕成員和粉絲的互動使用了大量的emoji(Oakley, 2016)。這一例子也突出表現(xiàn)了emoji這種視覺化溝通方式簡單易懂、易用。打開任意社交平臺,我們可以看見各類emoji的使用“學習案例”,而學習者只需要選擇符合自己當時表情或心情的emoji加入到發(fā)布的動態(tài)中即可。而且由于emoji本身作為圖像化的符號,句中位置、時態(tài)變形或稱謂變化這些各種語言學習過程中遇到的難點都無需考慮。用戶只需要根據(jù)自己的喜好,選擇喜歡的emoji插入文中,就可以完成一次有趣的動態(tài)發(fā)送。
Emoji目前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席卷全球,甚至有國外語言學家將emoji看作是英語的最大威脅或是“語言死亡(language death)”的前兆(David Gilbert, 2015)。
提到人造語言的形成,就不得不提“克林貢語”??肆重曊Z是在電影《星際迷航》中出現(xiàn)的克林貢人用語,如今擁有自己的詞典、教科書和必應、谷歌、Linux技術(shù)支持,成為一門正統(tǒng)的語言,完美詮釋了人造語言成為一門獨立語言的可能性(Marc Okrand, 1992: 7)。與克林貢語相比,emoji缺乏很多可以成為新的獨立語言的因素,這些因素也是emoji想要長久發(fā)展下去所必須面臨的挑戰(zhàn)。
Emoji用于溝通過程中時,由于沒有一套成文的編碼(encode)、解碼(decode)參照,在使用和理解過程中主觀性太強。從隱喻理論角度出發(fā),人們會通過認知和推理將一致的、具體的概念域投射到新知識、抽象的概念域,進而形成某一詞匯新的意義(楊璐, 2009: 108)。這是文字層面的語言一詞多義的隱喻理論解釋。而emoji在使用過程中,本身就是一種隱喻,每個emoji表情自身就是一個圖形,其代表的含義往往是其在人們心中隱喻的第一個版本,尤其是當某一表情被人們長時間使用后,會產(chǎn)生新的邊緣化隱喻,這時再次對別人單獨使用該表情時,很容易造成誤解。比如圖7表情原先的意思是表示“拜拜”“再見”,后來又被人們大量用作“無語”“友盡”(指友誼走到盡頭,一般為玩笑用語或調(diào)情用)或是“生無可戀”的意思(如圖8),因為一個微笑的人臉在揮手,這一概念映射出的諸多原因就是其代表的意思,揮手既可以是道別,也可以代表著對對方某一想法或行為表示不能接受。雖然上下文聊天語境可以讓人大致猜出具體意思,可是如果是二人聊天即將結(jié)束出現(xiàn)了這一表情,到底是“再見”還是對于之前內(nèi)容的感慨呢?在2015年法國一起訴訟案中,一名男子給其前女友發(fā)送了一連串“手槍”表情,被其前女友認為是在通過該表情對其威脅(a death threat “via image”),隨后將其告上法庭,該男子最終被判處6個月監(jiān)禁,罰款1 000歐元。(Julian Robinson, 2016)“手槍”符號也許在男孩子眼中是耍帥的象征,但在女孩的心中也許就會與“槍殺”“死亡”相關(guān)聯(lián)。
圖7 “拜拜”emoji
圖8 “拜拜”emoji的新義
目前的emoji主要還是應用于即時聊天過程當中,且主要功用是為了表達內(nèi)心的情感。細心觀察,我們會發(fā)現(xiàn)絕大部分使用情況仍需要配合文字一起使用。因為很多概念emoji無法單獨表現(xiàn)或很難表現(xiàn),比如“今天”“明天”等時間概念,內(nèi)心的一些較為復雜的情感,譬如“五味雜陳”。其實這也能用洛特曼的符號系統(tǒng)解釋。語言通常是第一模式系統(tǒng)(原文為Первая модельная система),是現(xiàn)實世界的一般化,是基礎。Emoji的誕生初衷是借助“符號”表達相關(guān)語言的意思,故emoji屬于第二模式系統(tǒng)(原文為Системамодельная система),是在直接有意思的語言基礎上組織的表達方式(Лотман, 1998)。以David Gilbert為代表的一批學者擔心的大多是emoji作為第二模式系統(tǒng)的作用,第二模式離開第一模式這一基礎無疑是走向崩潰的。其實仔細想想,emoji的圖案大都是肉眼可見的簡單事物,然而人們在交際中往往會涉及許多程度相關(guān)的詞匯或者表達,小至喝“一小口”水,大至法律條文中的形形色色的限定詞,如果emoji想做到“獨當一面”成為獨立的語言,這些肉眼無法看見的程度詞至少在目前的emoji更新趨勢中是看不到的。
人類的語言是有聲音、意義的,是語音和語義的結(jié)合體(Stuart,2000:75)。一門詞匯量不大的語言也需要語音作為其傳輸?shù)妮d體,語言學的分支中甚至專門設立了語音學(phonetics),由此可以看出語音對于一門語言的重要性,即使是區(qū)區(qū)只有幾千詞匯的克林貢語,在其字典中,也標出了其發(fā)音規(guī)則。任何一種語言總是先有口語,后有書面語,任何書面語只能在口語基礎上產(chǎn)生,這才是語言的自然生成過程(胡明揚,2000:13-14)。而反觀emoji,使用場合更多是在人們的聊天軟件中,且只是以圖像的形式,emoji是無法發(fā)聲的,其在交際中的作用更傾向于是一種輔助語言(paralanguage),在需要聲音的口頭交流中便派不上用場了。這種語音功能的缺失(至少目前還沒有可發(fā)聲的emoji)使得emoji只能停留在非正式書面化的交流中,難以成為真正功能全面的語言。同時,由于上文中提到的emoji在表達過程中編碼轉(zhuǎn)碼存在理解性問題,恐怕最基本的書面語表達都無法單獨勝任。
Emoji作為全新的溝通元素,它的出現(xiàn)為人們在交流過程(尤其是社交平臺上的交流)中增添了新鮮感和趣味性,說話者的情感因素可以通過emoji做簡單表達。然而由于emoji自身存在著各類局限,如理解偏差、無語音功能以及其作為第二模式系統(tǒng)帶來的限制等,與目前現(xiàn)有的傳統(tǒng)語言相比仍屬于一個殘缺的溝通體系。Emoji也許是個有趣的溝通方式,給人們帶來了許多便捷,但若上升到語言層面,很多情景下,人們尚無法單獨使用emoji完成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