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騰
(河北師范大學(xué) 歷史文化學(xué)院,河北 石家莊 050024)
赤狄,春秋時期活躍于我國北方的一支強(qiáng)大民族,曾被晉國視為當(dāng)時的“四強(qiáng)”之一,后被強(qiáng)晉滅掉。赤狄于春秋早、中期勢力甚強(qiáng),盛極一時。清人顧棟高在《春秋大事表·春秋四裔表·序》言:“蓋春秋時,戎、狄之為中國患甚矣,而狄為最。諸狄之中,赤狄為最。”[1]赤狄部落見于《春秋》《左傳》有名可考者主要有六或七個,沈長云先生曾考證鄋瞞亦為赤狄部落集團(tuán)的成員,則赤狄主要部落有七個[2]。顧棟高在《春秋大事表》里著錄此六者即東山皋落氏、廧咎如、潞氏、甲氏、留吁和鐸辰[1],其中,東山皋落氏和廧咎如俱為赤狄別種,如《左傳》成公三年“晉郤克、衛(wèi)孫良夫伐廧咎如,討赤狄之余焉”;《左傳》閔公二年“晉侯使大子申生伐東山皋落氏”,杜注:“赤狄別種也,皋落其氏族”[3]。世人多據(jù)此認(rèn)為皋落氏和廧咎如是赤狄的兩個部族*認(rèn)為皋落氏和廧咎如為赤狄的兩個部落的學(xué)者有顧棟高(《春秋大事表》卷39《春秋四裔表》,北京:中華書局,1993年,第2195頁)、蒙文通(《周秦少數(shù)民族研究》,上海:龍門聯(lián)合書局,1958年,第60、77頁)、馬長壽(《北狄與匈奴》注3引,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1962年,第5頁)、段連勤(《北狄族與中山國》,桂林:廣西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2007年,第18-20頁)。。顧祖禹則認(rèn)為皋落氏為廧咎如之屬[4]。揆諸實際,我們通過對出土資料、古文字及客觀史實的詳細(xì)分析,在前賢研究的基礎(chǔ)上進(jìn)行深入考證,多重證據(jù)表明了東山皋落氏即是廧咎如,廧咎如實為皋落氏北徙到山西昔陽縣之后的名稱。
廧咎如,“廧”《公羊傳》作“將”,《谷梁傳》作“牆”,楊伯峻云:“音同通用”[5]?!妒酚洝x世家》載:“狄伐咎如,得二女?!贝藯l太史公作咎如,即無廧字?;蛘f“‘咎如’就是‘廧咎如’的省稱,類似情況在地名資料里不乏其例。如‘皋落’是‘東山皋落’的省稱,《魏世家》的‘灌’是‘斟灌’的省稱,等等。因此,‘咎如’為‘廧咎如’之省稱并無不妥”[6]。俱可知廧咎如也作咎如。
“皋落”為地名,得名于皋落氏,即《左傳》閔公二年“晉侯使大子申生伐東山皋落氏”,隨著皋落戈的出土已證實[7-9]?!案蘼洹痹诟蘼涓赉懳纳蠈懽鳌皝奁尅?見圖1,2), “佫”為“咎”的異體,“咎茖”應(yīng)讀作“皋落”,“咎茖”“皋落”可相通假[8,10]?!案蘼洹奔础熬搪洹币?,與“咎如”之咎相同。咎如,《史記》索隱云:“赤狄之別種也,媿姓也。咎音高”[11]??梢姟熬搪洹迸c“咎如”之“咎”形聲俱同。落,上古乃來紐鐸部字;如,上古乃日紐魚部字[12]。鐸魚同在王力古韻表之第五類,二者可對轉(zhuǎn)疊韻,屬陰入對轉(zhuǎn),來、日紐同在舌音,且《說文通訓(xùn)定聲》豫部第九落字下注稱之為“讬名幖識字”[13],故落、如音相近。咎落、咎如,二者上古音相近,上古時借音表字,且《春秋》《左傳》所載東山皋落氏和廧咎如俱為晉國之事,記魯春秋者也斷非一人,皋落、咎如俱為名詞,蓋讀聲近,傳因失實也。
圖1 伊川出土十一年皋落戈銘文[7]
圖2 上皋落戈內(nèi)上銘文摹本[8]
考諸史實,將當(dāng)時的歷史背景聯(lián)系起來,我們可以從中看出廧咎如即為皋落氏向北遷徙后之名。
皋落氏地望三說(垣曲縣、長治縣、昔陽縣)*垣曲縣說見楊伯峻(《春秋左傳注》,北京:中華書局,2009 年,第268 頁)、馬長壽(《北狄與匈奴》注3 引,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1962 年,第5 頁);長治縣說見《上黨記》(《后漢書·志》第23《郡國五·上黨郡·壺關(guān)》注引,北京:中華書局,1965 年,第3522 頁);昔陽縣說見《水經(jīng)注》(酈道元著,陳橋驛校證,《水經(jīng)注校證》卷4《河水》,北京:中華書局,2007 年,第118 頁)、蒙文通(《周秦少數(shù)民族研究》,上海:龍門聯(lián)合書局,1958 年,第60 頁)等等??勺C皋落氏之遷徙。關(guān)于皋落氏的地望,歷來各家觀點不一,尤以垣曲皋落、昔陽皋落盛行,亦有二說(垣曲、昔陽)兼者[1,16]。其實,正因為皋落氏有過遷徙,其居地不止一處,是故才會有多種說法并存的現(xiàn)象。其實,段連勤先生早已指出此三地為先后遷移之地[17],陳隆文先生亦同段說[9]。《國語·晉語一》驪姬曰:“以皋落狄之朝夕苛我邊鄙”,而垣曲縣密邇晉,同段、陳二位先生一樣,本文亦認(rèn)為皋落氏原居于垣曲縣皋落?!蹲髠鳌烽h公二年“晉侯使大子申生伐東山皋落氏”,皋落氏戰(zhàn)敗后向東北方赤狄大本營(晉東南)遷徙,故長治縣亦成為皋落氏居地之一,隨后遷往隙地更廣闊的山西中北部。在此,我們分析一下皋落氏何故會向東、向北遷徙:皋落氏最初居地在垣曲縣皋落,其西、西北和正北方為強(qiáng)晉,西南為虞、虢等諸侯,正南方為渾戎及揚拒、泉皋、伊洛之戎,東南方向為成周和鄭,正東為成周諸邑和驪戎、草中戎,只有東北方還有隙地可居[16],今長治一帶是赤狄的根據(jù)地,皋落氏戰(zhàn)敗后首選遷徙之地非晉東南莫屬,故長治縣留有皋落氏居地之說。又因赤狄忙于東侵(詳上),侵伐不斷,而皋落氏不久前經(jīng)過戰(zhàn)爭摧殘,赤狄大本營人口較密(潞氏、甲氏、留吁和鐸辰俱在晉東南),生活資料相對貧乏,是故皋落氏(皋落整部或部分)又遷往隙地廣闊、生活資源相對豐富的山西中北部一帶。今山西省方山縣、盂縣、昔陽縣、武鄉(xiāng)縣、垣曲縣都有名叫皋落的地名,或曰“皋落”,或曰“皋狼”,或曰“皋牢”[18],正可證皋落氏向東、向北遷徙之路線,亦合段連勤先生之言:“晉獻(xiàn)公以后之晉國,其統(tǒng)治區(qū)擴(kuò)展之次第,為先晉南,次晉東南,最后向北及于晉中太原。皋落氏被逐而遷移之次第,當(dāng)于晉國擴(kuò)展領(lǐng)土之次第同”[17]。
從皋落氏在文獻(xiàn)中消失的時間與廧咎如在文獻(xiàn)中出現(xiàn)的時間來看,兩者在時間上前后呈一脈相承之象。赤狄皋落氏一族,在史乘中僅見于“晉侯使大子申生伐東山皋落氏”(《左傳》閔公二年即前660年)?!秶Z·晉語一》亦記載此事,“十七年冬,公使大子伐東山……敗狄于稷桑而反”。晉獻(xiàn)公十七年即魯閔公二年?!秶Z》明言:“敗狄于稷?!?,《左傳》閔公二年里克云:“且臣聞皋落氏將戰(zhàn)”,狐突嘆言:“狄可盡乎”,可知皋落氏有所準(zhǔn)備,史實也明言皋落氏并沒有被晉殲盡。但皋落氏自此戰(zhàn)后便銷聲匿跡,遍覽文獻(xiàn)不得尋其蹤跡,甚是奇怪。令人感到巧合的是幾年后廧咎如出現(xiàn)于史乘?!蹲髠鳌焚夜?前637年)“狄人伐廧咎如,獲其二女,叔隗、季隗,納諸公子”。至魯成公三年(前588年)還見于《左傳》,“晉郤克、衛(wèi)孫良夫伐廧咎如,討赤狄之余焉”。狄人伐廧咎如之事在重耳奔狄之后,流亡諸國之前。重耳奔狄之事在《左傳》僖公五年(前655年)“及難……(重耳)遂出奔翟”?!蹲髠鳌焚夜?前637年)云:“(重耳)處狄十二年而行”,故知狄伐廧咎如之事在僖公五年至僖公十七年之間(前655年—前643年)?!暗胰朔Z咎如”距“晉侯使大子申生伐東山皋落氏”(前660年)至少有五年,五年時間足夠皋落氏北徙至山西中北部。
廧咎如,一說在山西省太原附近,一說在晉東南[18]。蒙文通先生認(rèn)為廧咎如原先在晉西[19],后立國于今河北魏縣、大名縣一帶,其云“據(jù)左氏所記成三年‘晉郤克、衛(wèi)孫良夫伐廧咎如,討赤狄之余焉’。晉人合衛(wèi)師以討狄,狄潰而衛(wèi)之失地(新筑、馬陵)以復(fù),漢晉注家舊不知廧咎如國地所在,由此而言,則馬陵,新筑一帶,正廧咎如立國處也”[19]。然“晉郤克、衛(wèi)孫良夫伐廧咎如”之事在《春秋》成公三年,而此前一年即《春秋》成公二年云:“夏四月丙戌,衛(wèi)孫良夫帥師及齊師戰(zhàn)于新筑,衛(wèi)師敗績”;《左傳》成公二年亦云:“新筑人仲叔于奚(杜注:‘于奚,守新筑大夫’[3])救孫桓子,桓子是以免”,“孫桓子還于新筑,不入(杜注:‘不入國’[3]),遂如晉乞師”,可知新筑收復(fù)之事在晉、衛(wèi)伐廧咎如之前,蓋蒙先生無細(xì)察,遂致此誤。《讀史方輿紀(jì)要》[4]、王伯祥[20]認(rèn)為廧咎如在山西太原府境?!吨袊鴼v史地圖集》中廧咎如在河南安陽市西南[16],楊伯峻先生亦主此說[5]。然而狄人伐廧咎如之事,狄人(即白狄,詳下文)在今陜北一帶,不可能西南逾近千里至安陽伐廧咎如,且晉東南為赤狄的大本營,是時赤狄部落勢力熾盛, 難以想象河西白狄和赤狄之廧咎如在晉東南赤狄根據(jù)地交戰(zhàn),白狄還能大勝而歸(俘虜廧咎如二女)。從“狄人伐廧咎如,獲其二女”可知廧咎如當(dāng)與陜北白狄不遠(yuǎn),故《讀史方輿紀(jì)要》及王伯祥所云廧咎如在山西太原府境符合實際,甚有道理。而昔陽縣皋落亦在太原府境,故知廧咎如與皋落氏北徙之后的地理位置大致相同,此從地理位置上可證廧咎如實乃皋落氏北徙昔陽后之稱。
從白狄、赤狄的前后關(guān)系上亦可證皋落氏北徙之后實為廧咎如。首先,廧咎如和皋落氏俱為赤狄別種[3,5],為證實廧咎如與皋落氏實為一族,在種族上提供了可能。其次,皋落氏北徙昔陽后的領(lǐng)土爭端實是引發(fā)白狄赤狄分道揚鑣的導(dǎo)火線。我們知道重耳所奔之狄為白狄,《左傳》成公十三年呂相絕秦書可證,其言“白狄及君同州,君之仇讎,而我昏姻也”。白狄赤狄之前一直相安無事,至僖公三十二年“狄有亂”[5]。諸位學(xué)者(顧棟高[1]、蒙文通[19]、馬長壽[21]、段連勤[17])俱以《左傳》僖公三十二年“狄有亂”為赤狄白狄之分裂,那么一直和平共處的白狄赤狄何故會內(nèi)斗呢?其實我們只要梳理一下史實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其原因便再清楚不過。皋落氏原居于垣曲縣皋落,晉獻(xiàn)公時晉方強(qiáng)盛,開疆拓土,滅國無數(shù),閔公二年太子申生敗皋落氏后,皋落氏為避晉鋒芒,輾轉(zhuǎn)遷徙到昔陽縣,而昔陽縣皋落位于山西省中北部,勢必會與位于晉陜北部的白狄有勢力沖突,故一直相安無事的白狄赤狄才會出現(xiàn)爭斗,“狄人伐廧咎如,獲其二女(事在僖公五年至僖公十六年)”,爾后便出現(xiàn)眾家所云“狄有亂”(僖公三十二年),赤狄、白狄分裂。
咎奴方足布,戰(zhàn)國布幣,河北的靈壽、易縣燕下都遺址,山西的陽高、浮山,河南的鄭州及北京等地均有出土[22-23]。而關(guān)于咎奴方足布的地望及國別爭論不一,未有定論(見表1)。
表1 咎奴方足布的釋文、地方、國別
隨著出土文獻(xiàn)的相互印證,“咎奴”釋為“高奴”的說法漸被拋棄。有學(xué)者提出魏國橋形布幣中已有“高女(奴)”一地,吳良寶先生據(jù)此認(rèn)為在同一國家之內(nèi)地名用字比較統(tǒng)一的情況下,“咎奴”高奴說比較可疑,從可以確認(rèn)的布幣地名的地望來看,魏國在今陜西境內(nèi)并未鑄造過方足小布,而且“咎奴”方足小布也從未在陜西境內(nèi)出土過[35]。此外,山西黎城縣也曾出土過一批戰(zhàn)國方足小布,總計186枚,其中咎奴方足小布3枚,其余的布幣地名均在今山西、河南[36-37]??勺糇C吳良寶先生所說“咎奴”不應(yīng)為“高奴”,即咎奴不應(yīng)在陜西延安市。“高奴”說被排除后,我們再聯(lián)系其他咎奴布出土地的情況,可知咎奴地望在今山西太原市附近的說法要可靠些。
近來陳隆文先生將其釋為“皋落布”。陳先生云:“通過對有關(guān)東山皋落氏部族居地地名的考察,我認(rèn)為將咎奴方足布釋讀為皋落布應(yīng)是比較恰當(dāng)?shù)?。除了在今昔陽、垣曲兩縣有皋落地名外,山西其他各地還有皋牢城、皋狼縣、皋狼城等多種地名可為佐證?!盵34]吳良寶先生認(rèn)為“咎奴是廧咎如的省稱”[6,35],又釋為“皋如”。其文云:“通過銅鼎、璽印、兵器、貨幣等資料來看,傳世文獻(xiàn)中的地名用字‘皋’在出土的三晉文字中多寫作‘咎’(或從‘咎’聲之字)。因此,方足小布‘咎奴’讀為‘皋如’要大于讀為‘高奴’的可能性?!盵33]
陳隆文先生把“咎奴”釋為“皋落”,吳良寶先生將“咎奴”讀為“皋如”(“皋如”即是“咎如”,銘文上作“佫”,為“咎”的異體)。其實,“皋落”即“咎如”也,因皋落氏、廧咎如俱與晉國有關(guān),彼時由于魯國史官受當(dāng)時條件所限,很不容易看到第一手材料,故皋落氏北徙之后被記為咎如,其后咎如之名留存下來,一直見于史乘,而皋落之名不再使用。后代治史者由于典籍記載有限,誤認(rèn)皋落氏與廧咎如別為赤狄二族。如今隨著出土資料的增加,多重證據(jù)表明東山皋落氏即是廧咎如也。陳隆文先生和吳良寶先生所釋“皋落”和“皋如(咎如)”也無意中指向一處,這并不是偶然,實因皋落氏與廧咎如為同一族所致。
我們通過對出土資料“十一年皋落戈”及“上皋落戈”中“皋落”的考察可知,“皋落”為地名(得名于東山皋落氏),即《左傳》閔公二年“晉侯使大子申生伐東山皋落氏”之“皋落”,“皋”銘文作“佫”,為“咎”的異體,實與“廧咎如”之“咎”同為一字。咎如為廧咎如之省稱,如《史記·晉世家》“狄伐咎如,得二女”。而上古時“落”與“如”音相近,故“皋落”與“咎如”音極近也?!熬膛狈阶悴?,從韓國皋落縣得名于東山皋落氏來看,我們懷疑咎奴也是從廧咎如得名[35]。陳隆文先生和吳良寶先生將“咎奴”方足布釋為“皋落”和“皋如(咎如)”也無意中指向一處。從《春秋》《左傳》等可靠文獻(xiàn)的史實中,我們將歷史的橫向與縱向結(jié)合起來,可以清楚地看出皋落氏北遷的原因、過程及其遷徙到山西中北部后與白狄的斗爭。從當(dāng)時的社會背景(強(qiáng)晉開辟疆土,赤狄忙于東侵未遑西顧),歷來存有的皋落氏地望之爭,皋落氏的銷聲匿跡與廧咎如的登場在時間上的吻合,皋落氏北徙后的地望與廧咎如地望的一致性,以及赤狄白狄之間的前后關(guān)系等史實都指明了皋落氏北遷、皋落氏即廧咎如的事實。
皋落氏原居于垣曲縣皋落,晉獻(xiàn)公時晉國力強(qiáng)盛,開疆辟土,并國十七,服國三十八,閔公二年太子申生敗皋落氏后,皋落氏為避強(qiáng)晉鋒芒,輾轉(zhuǎn)遷徙到昔陽縣皋落。皋落氏遷至山西中北部后勢必會與位于晉陜北部的白狄有勢力沖突,故一直相安無事的白狄赤狄才會出現(xiàn)爭斗,“狄人伐廧咎如,獲其二女(事在僖公五年至僖公十六年)”,再爾后便出現(xiàn)眾家所云“狄有亂”(僖公三十二年),赤狄、白狄始分。從而我們也就可以理解為何東山皋落氏僅一敗后便消失于史乘,而廧咎如卻適時地登場,明白了歷來存有垣曲縣、長治縣、昔陽縣俱為皋落氏居地的緣故,知曉了何故“咎奴”布會釋為“皋落”和“皋如(咎如)”,清楚了一直相安無事的赤狄白狄突發(fā)內(nèi)亂的原因等等。
總之,我們從出土資料、古文字,以及客觀的史實入手,在前賢研究基礎(chǔ)上進(jìn)行了深入的考證,多重證據(jù)指明了東山皋落氏即廧咎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