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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過去:滇史書寫中的三種視角
——以《滇載記》《南詔野史》和《白國因由》為例①

2018-04-03 03:07:58段媛媛
上海地方志 2018年4期
關鍵詞:野史楊慎南詔

段媛媛

引 言

漢文史料中對西南邊疆的記載向來寥寥,具體涉及到云南地區(qū),正史中雖有如《史記·西南夷列傳》《新唐書·南蠻傳》《資治通鑒》相關記述等,但其內(nèi)容主要是云南當?shù)卣嗯c中央王朝發(fā)生接觸的歷史,如軍事戰(zhàn)爭、朝貢與結(jié)盟等。此外尚有由中央王朝經(jīng)行云南的官員、使者所留下的筆記、見聞錄等,如唐代樊綽的《蠻書》、宋人范成大的《桂海虞衡志》、元人郭松年《大理行記》等。這些記載大多是從外部觀察者的角度出發(fā),集中于對當?shù)匚锂a(chǎn)、風俗和人群的記錄,很少涉及對當?shù)貧v史的記載。

然而在明中后期至清前期(1500—1800年)這一時間段內(nèi),卻相繼涌現(xiàn)出一批記述大理地區(qū)古代歷史和傳說的文本。方國瑜先生在其《纂錄南詔大理史事諸書概說》②分見方國瑜:《纂錄南詔大理史事諸書概說(上)》,《思想戰(zhàn)線》1981年第4期;方國瑜:《纂錄南詔大理史事諸書概說(下)》,《思想戰(zhàn)線》1981年第4期。中,將這批文本概括為“纂錄南詔大理史事諸書”。撰著者中既有不少大理府籍士人,也包括楊慎、顧應祥等有旅滇經(jīng)歷的外來文人和官員,且他們彼此之間有著密切的社會交往。③例如,《滇載記》的作者楊慎在其謫戍云南期間,與《南詔事略》的作者云南巡撫顧應祥、《紀古滇說原集》的刊行者云南總兵官沐朝弼等,皆熱衷于訪獲和西南史地有關的稀見文獻,他們彼此之間亦將訪得的書籍相互傳看。見[清]范邦甸等:《天一閣書目》卷二之一《史部一載記類》“南中志”條,江曦、李婧點校,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第158頁;[明]楊慎:《跋紀古滇說集》,[明]張?zhí)鞆?、張道宗:《皇輿考下紀古滇說原集朝鮮雜志》,臺北:國立中央圖書館1981年影印本,第371頁。從內(nèi)容上看,這些文本與此前正史、筆記中的記錄的不同之處在于,它們大都征引和參考了一部據(jù)說是用大理地區(qū)土著語言所寫成的文獻——《白古通記》。①侯沖:《白族心史:<白古通記>研究》,云南人民出版社2011年,第251—331頁。是書已佚,然而根據(jù)諸書的征引來看,其內(nèi)容主要是長期在云南流傳的本土傳說和佛教故事。②關于《白古通記》主要內(nèi)容的輯佚,參見王叔武:《云南古佚書鈔》,云南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50—69頁。

本文所關切的問題是:面對西南地區(qū)充滿神話敘事和佛教傳說、甚至可能是用另一種語言寫成的歷史文本,諸如楊慎之類的外來文人、官員如何吸納、改造其中的土著觀點,使之適應于中原王朝的史學編纂傳統(tǒng)?大理本土人群在這種文化嫁接中扮演著何種角色,他們?nèi)绾谓栌貌煌念惤?gòu)過去、表達自我的身份認同,并將其展現(xiàn)給更廣闊的的讀者?本文試以三個不同視角的文本——《滇載記》《南詔野史》和《白國因由》為例,從知識生產(chǎn)的視角出發(fā),著重探討這一時期有關西南史地的知識來源以及撰著群體間的社交網(wǎng)絡,以及嗣后這些文獻的傳播、改編與使用情況,以探察知識生產(chǎn)過程中不同人群的文化滲透和交互影響,進而揭示這些文本生成和傳播背后的運作機制和社會動力。③連瑞枝在其新近發(fā)表的論文《書寫“西南”:兩種典范歷史的對話與建構(gòu)》中亦對大理之歷史敘事進行了研究,探討中央官員如何建立一套歷時性的、以華夏為中心的歷史敘事,而民間又如何以共時性的、以大理為古天竺的敘事進行回應。見連瑞枝:《書寫西南:兩種典范歷史的對話與建構(gòu)》,《歷史人類學學刊》2018年第1期。本文的觀察與連文有諸多共通之處,但更著重于歷史生產(chǎn)的過程性,即通過對文本書寫、編纂和傳播的研究,強調(diào)不同的文類和技術(印刷/手稿)在塑造不同敘事傳統(tǒng)中的作用,以及不同人群如何通過社會網(wǎng)絡和“互文性”交相影響。

一、楊慎與《滇載記》

明代著名文人楊慎因“大禮議”之爭而被貶謫,在云南度過了近三十年的時光,期間留下了諸多有關六經(jīng)注解、音韻訓詁和云南史地的著作。楊慎所處的時代背景、他的人生際遇和知識興趣,都影響著他對滇史的編纂和書寫。在其著作《滇載記》中,楊慎記述了云南被納入明王朝統(tǒng)治之前的歷史。作為投身于書寫邊疆歷史的官僚、文人中的一員,楊慎和他的著作體現(xiàn)了將迥異于官方史學的敘事傳統(tǒng)吸納進明王朝意識形態(tài)領域的努力。

就文類而言,《滇載記》是一部高度吻合于中央王朝史學編纂傳統(tǒng)的著作?!拜d記”這一文類起源于《后漢書》,本為記人之作,迨至《晉書》以“載記”記十六國之事,嗣后便專門用以“述偏方僭亂遺跡者……存以聲罪示誅”④[清]永瑢等:《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史部·載記類”,河北人民出版社2000年,第1778頁。。楊慎此處把云南的張、蒙、鄭、趙、楊、段等姓的統(tǒng)治類比于五胡十六國、進而貶斥其為“偏方僭亂”的寓意不言自明。⑤安琪亦指出楊慎采用“載記”文類有昭示正統(tǒng)/僭偽、華夏/夷狄的意圖,見安琪:《在邊疆書寫歷史:楊慎兩部滇史中的云南神話敘事》,《云南社會科學》2014年第1期。文體的選擇也制約了文本的內(nèi)容:南詔與唐王朝之間的政治結(jié)盟、軍事戰(zhàn)爭占去了《滇載記》的絕大部分篇幅,這或與作者大量借鑒、轉(zhuǎn)抄《唐書》和《資治通鑒》中有關“南詔”“大理國”的記載有關。⑥王文才:《<滇載記>書后》,《中華文化論壇》1994年第1期。云南被納入明王朝版圖前的歷史也就此被簡化為與“中國”的關系史。

盡管如此,云南本土人群的聲音仍然滲透到楊慎的著作之中。例如,《滇載記》并未以中國歷史記述中“莊蹺開滇”之類的經(jīng)典意象開篇,而選擇以長期流傳于云南本土的“九隆神話”作為敘述的起點:即一位名叫沙壹的女性因觸沉木而生九子,九子后為各部落之祖先。⑦[明]楊慎:《滇載記》,王云五主編:《叢書集成初編》,中華書局1985年,第3142冊,第1頁。這一神話最早見于《后漢書》,可能是云南西部“哀牢夷”的起源傳說。史傳書寫的起點標識的是人群或政權的起源,以九隆神話為開端,《滇載記》得以和云南本土傳說脈絡相結(jié)合。本土人群的聲音也同樣影響了《滇載記》的語言使用和撰著風格。在敘述元末云南總管段功的事跡時,《滇載記》一改條綱舉目、概述歷年軍政要事的形式,轉(zhuǎn)而以對話和詩歌對答敘述了他和元宗室梁王之女阿蓋公主的愛情故事。其中,阿蓋公主所賦詩包含許多非漢語詞匯,如“吐嚕吐嚕”“押不蘆花”等,楊慎在文中一一為其作了注解。①[明]楊慎:《滇載記》,王云五主編:《叢書集成初編》,第3142冊,第10—12頁。這些痕跡不僅增強了故事的異域感和獵奇感,也表明楊慎可能參考了一些非漢文史料。

關于《滇載記》的史源,楊慎稱:

余嬰罪投裔,求蒙、段之故于圖經(jīng)而不得也。問其籍于舊家,有白古通玄峰年運志,其書用僰文,義兼眾教,稍為刪正,令其可讀,其可載者,蓋盡此矣。②[明]楊慎:《滇載記》,王云五主編:《叢書集成初編》,第3142冊,第13頁。

可見楊慎在中國傳統(tǒng)文類(“圖經(jīng)”)中搜求南詔、大理國故實無果,轉(zhuǎn)而發(fā)掘云南本土史料,從“舊家”訪獲用僰文寫就的《白古通玄峰年運志》。關于提供這份文獻的“舊家”,楊慎的好友姜龍在其為《滇載記》所作序中稱:

得敝帙于故博士張云漢氏曰白古通,白即僰,從省也,其事怪,其詞鄙……其書不著作者姓氏,亦不審昉于何代,意其經(jīng)幾譯而后屬之書,文何由雅也。③[明]姜龍:《滇載記序》,[明]楊慎著,王文才、張錫厚輯:《升庵著述序跋》,第50頁。

可知文獻的提供者為“故博士張云漢”。根據(jù)萬歷《云南通志》的記述,張云漢為大理府太和縣人士,弘治五年(1492年)舉人。④(萬歷)《云南通志》卷八《學校》,《西南稀見方志文獻》,蘭州大學出版社2009年影印本,第二十一卷,第195頁。而據(jù)姜龍的描述來看,楊慎等人獲讀的《白古通》一書可能已被譯為漢文,盡管言辭并不雅馴。作為接受儒學教育并在科舉制中獲得功名的本土士人,張云漢之類的大理本土士人,可能同時具備了運用大理當?shù)卣Z言和漢語進行讀寫的能力。因此,他們或許不僅是僰文文獻的收藏者、提供者,甚至可能在文獻傳播的過程中擔任翻譯者的角色。

楊慎訪獲的《白古通玄峰年運志》亦名“白古記”“白古通記”或“僰古通記”。⑤王叔武:《云南古佚書鈔》,第51頁。是書已佚,但曾被16、17世紀記錄云南史地的著作廣泛征引,根據(jù)征引的內(nèi)容來看,該書的內(nèi)容主要是和南詔、大理國有關的佛教傳說與神話。這表明在當?shù)氐臄⑹聜鹘y(tǒng)中,歷史主要是以宗教傳說的形式呈現(xiàn)的。因此,如何吸納、改造其中的土著觀點,使之適應于中原王朝的史學編纂傳統(tǒng)就成為楊慎等人所面臨的首要問題。楊慎并未就自己的編纂原則作出解釋。不過,與楊慎同時代的宦滇官員蔣彬,在其著作《南詔源流紀要》中開列的編修滇史的五條原則,或有助于我們解答這一問題。這五條原則分別是“右正誤”“補漏”“折衷同異”“存信”“去怪”。⑥[明]蔣彬:《南詔源流紀要》,方國瑜主編:《云南史料叢刊》第四卷,云南大學出版社,1998年,第750—752頁。關于“存信”,蔣彬解釋稱他保留了大理國主段思平之母過江觸蓮而生段思平的傳說,因為在中國經(jīng)典文本中亦不乏類似的感生故事,如姜嫄履巨人跡而生后稷等。⑦[明]蔣彬:《南詔源流紀要》,方國瑜主編:《云南史料叢刊》第四卷,第752頁。但在“去怪”條目下,蔣彬則將段思平之母生于李樹的故事斥為“怪誕之說”⑧[明]蔣彬:《南詔源流紀要》,方國瑜主編:《云南史料叢刊》第四卷,第752頁。,刪去不錄。事實上,國主之母生于李樹的傳說可能與東南亞一帶的神話有著某種親緣關系,然而站在中國史家的立場看,這類傳說顯得難以置信,因而被拒之門外。⑨Megan Bryson,Godnesson the Frontier:Religion,Ethnicity,and Gender in Southwest China(Stanford:Stanford U.P.,2017),p.111.通過保留與他們自身文化背景相近的傳說,刪去那些與王朝正統(tǒng)史學編纂格格不入的過往,云南本土史料經(jīng)過楊慎、蔣彬等外來文人、官員的剪裁,被置入直線性的敘述框架中,成為中央王朝史學編纂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楊慎書稿完成后,楊慎好友——浙籍官員姜龍在《滇載記》的刊刻流通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嘉靖二十二年(1543年),姜龍攜楊慎書稿從大理返回太倉故里,并將書稿付予蘇州文人陸粲“亟為批校,繕寫入梓”①[明]姜龍:《滇載記序》,[明]楊慎著,王文才、張錫厚輯:《升庵著述序跋》,第50頁。例如,關于大理國王段思聰?shù)臈l目,澹生堂鈔本和環(huán)碧山房鈔本均作“至道皇帝名思聰”,胡蔚本則作“思聰偽謚至道廣慈皇帝”。見木芹會證:《南詔野史會證》,第227頁。。負責??檀藭年戶右彩且晃粭钌鞯难瞿秸摺T诮o楊慎的書信中,陸粲曾提及其謫戍貴州期間“間于一二士友家覩公手書滇中諸作,良用嘆服”的經(jīng)歷②[明]陸粲:《與楊用修太史書》,《陸子余集》卷六,《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年影印本,集部,第213冊,第662頁。。此后,《滇載記》一書又被收入《古今說?!贰端膸烊珪返葏矔?,流傳益發(fā)廣泛。③上海圖書館編:《中國叢書綜錄·2子目》,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第558—559頁;《中國古籍善本書目》,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年,第204頁。楊慎、姜龍和陸粲之間的合作表明作者、出版者和??陶咧g的社會網(wǎng)絡促成了地方性知識的跨地域傳播,而和王朝意識形態(tài)的高度吻合、與知識精英興趣的重疊,可能正是此書得到官員資助的關鍵。

二、《南詔野史》

提及《南詔野史》,首先困擾學者們的便是其作者問題。在現(xiàn)存的《南詔野史》版本中,一些版本題“昆明倪輅集成都楊慎?!雹堋赌显t野史》,明祁氏澹生堂鈔本,南京圖書館藏。,另一些版本則題“明四川新都楊慎升菴編輯大清湖南武陵胡蔚羨門訂正”⑤《南詔野史》,清光緒六年(1880年)云南書局刻本,云南省圖書館藏。。相對復雜的版本狀況激起了學者們有關楊慎是否為《南詔野史》作者的討論。⑥方國瑜:《云南史料目錄概說》,中華書局1984年,第378—379頁;侯沖、郭勁:《楊慎編輯<南詔野史>新證》,《民族藝術研究》1999年第6期。然而,正如包筠雅(Cynthia J.Brokaw)所言,明清時期的“撰著”,大部分是指編輯、整理、選編和增補,而不是撰寫一種全新的作品。⑦Cynthia J.Brokaw,Commerce in Culture:The Sibao Book Trade in the Qing and Republican Periods(Cambridge,MA:Harvard University Asia Center:Distributed by Harvard U.P.,2007),pp.313—314.因此,本文無意于鑒定究竟孰為《南詔野史》的“真正”作者,而更關注于它反映了哪些人群的聲音。

根據(jù)當代學者木芹的研究,現(xiàn)存的《南詔野史》,其版本可分為兩大系統(tǒng):一種是倪輅本,包括明代著名藏書家澹生堂的鈔本,以及環(huán)碧山房本在內(nèi)的各種清鈔本;另一種是胡蔚本,包括湖南人胡蔚在乾隆四十年(1775年)編輯的版本和隨后由浙江人丁毓仁修訂的版本。⑧[明]倪輅輯,[清]王崧校理,[清]胡蔚增訂,木芹會證:《南詔野史會證》,云南人民出版社1990年,“弁言”。根據(jù)地方志的記載,倪輅是云南府昆明縣人士,曾于嘉靖元年(1522年)中舉。⑨(萬歷)《云南通志》卷八《學?!罚段髂舷∫姺街疚墨I》,第二十一卷,第189頁。胡蔚和丁毓仁雖然不是云南本地人,但都有游歷大理府的經(jīng)歷。⑩(民國)新纂《云南通志》卷七十六收錄有胡蔚所著《萬吹樓詩集》一書之序言,不詳何人所作,其中稱“乾隆四十一年汗漫游至滇,嘗主大理及昆明成材書院”,見(民國)《新纂云南通志》卷七十六《藝文考六·滇人著述之書六》,《中國地方志集成·省志輯·云南》,鳳凰出版社2009年影印本,第5冊,第75頁;關于丁毓仁之籍貫,民國《新纂云南通志》卷八十《藝文考十紀載滇事之書二》,《中國地方志集成·省志輯·云南》,第5冊,第149頁。撰著者身份的差異可能影響了不同本子處理南詔、大理國年號和謚號的方式。例如,胡蔚本在各國王之謚號前皆冠以“偽謚”的字樣,而“偽謚”的字樣并不見于倪輅本。?[明]姜龍:《滇載記序》,[明]楊慎著,王文才、張錫厚輯:《升庵著述序跋》,第50頁。例如,關于大理國王段思聰?shù)臈l目,澹生堂鈔本和環(huán)碧山房鈔本均作“至道皇帝名思聰”,胡蔚本則作“思聰偽謚至道廣慈皇帝”。見木芹會證:《南詔野史會證》,第227頁。此外,胡蔚本均使用中央王朝的年號來標記時間,而倪輅本中,如澹生堂本和環(huán)碧山房本則使用了更為中立的方式——干支紀年來標記時間。?例如,當提及大理國王段思廉退位為僧的時間,胡蔚本作“宋神宗熙寧八年”,而澹生堂鈔本和環(huán)碧山房鈔本則作“丁酉五月”。木芹會證:《南詔野史會證》,第242頁。年號與謚號的使用是獨立政治體的合法性標識,胡蔚本和倪輅本在處理南詔、大理國年號和謚號上的區(qū)別可能指向了非本地視角與本地視角之間的差異:前者否認南詔、大理王權的合法性,而后者則更傾向于承認其作為獨立王國的自主性。

盡管胡蔚本和倪輅本在文字細節(jié)上有諸多出入,但兩個版本在主體結(jié)構(gòu)上保持了一致?!赌显t野史》由如下部分組成:“南詔分野”“南詔歷代稱名”“南詔歷代源起”“南詔歷代名宦”“南詔歷代鄉(xiāng)賢”“元南詔歷科進士”“南詔古跡”。其內(nèi)容的編排與傳統(tǒng)中國的地方志十分相近。然而,問題在于“南詔”并非明朝控制下的行政區(qū)域名稱,而是曾經(jīng)統(tǒng)治云南最為長久的王國的名稱。事實上,在《南詔野史》中,“南詔”確實被轉(zhuǎn)化為“云南”的代名詞。例如,“南詔古跡”這一條目下所開列的古跡,分布于云南府、楚雄府、武定府、大理府、永昌府、曲靖府、臨安府、麗江府,幾乎完全覆蓋了由流官體系直接控制的云南全境。①木芹會證:《南詔野史會證》,第376—389頁。正如戴思哲(Joseph Dennis)注意到的,方志文類在邊疆地區(qū)有著特殊的蘊含,它是帝國將邊疆轉(zhuǎn)化為內(nèi)地的文化裝置。②Joseph Dennis,Writing,Publishing,and Reading Local Gazetteers in Imperial China,1100—1700(Cambridge,MA:Harvard University Asia Center:Distributed by Harvard U.P.,2015),p.51.但此處需要特別指出的是,方志文類不僅使得“南詔”從一個歷史上的異族政權轉(zhuǎn)化為王朝國家轄下的地方社會,也通過賦予“南詔”以時間和空間上的存在,使其成為了比任何中央王朝都更加持久和連續(xù)的堅實存在,進而為當?shù)鼐⒈4嫫洫毺氐纳矸菡J同留下了空間。

靈活的框架使得《南詔野史》得以保存許多活躍于南詔、大理時代的擁有法術的僧侶和女性的的故事。一些故事可能來源于《白古記》《六詔靈源記》等大理本土文獻③木芹會證:《南詔野史會證》,第353—354頁。;其他故事可能來自大理平原的碑刻銘文④倪輅本曾明確引用《龍王廟碑》之類的碑刻,而胡蔚本在記述各國王名字時引用了石刻文獻。分見木芹會證:《南詔野史會證》,第117頁、第91頁。。故事中的神僧大多有特定的名字,他們的姓氏通常是董、張、楊、李和趙。雖然很難鑒別這些史源的確切作者,但這些故事可能反映了大理土著氏族對祖先的記憶。根據(jù)唐朝將軍梁建方留下的記錄,楊氏、李氏、趙氏和董氏是西洱河一帶最強大的氏族。他們采用漢人姓氏,聲稱是漢人的后代。⑤[唐]梁建芳:《西洱河風土記》,方國瑜編:《云南史料叢刊》第2輯,云南大學出版社1998年,第218頁。不過,《南詔野史》通過把洱海平原的氏族與云南本土的九隆傳說相聯(lián)系:“哀牢有一婦,名奴波息,生十女,九隆兄弟各娶之,立為十姓,曰董、洪、段、施、何、王、張、楊、李、趙”⑥木芹會證:《南詔野史會證》,第17—21頁。,為洱海平原的氏族創(chuàng)造了共同起源和虛擬的血緣紐帶。

祖先的靈異和法術與大理氏族在現(xiàn)實生活中對社會地位的競爭與維護息息相關。例如,《南詔野史》稱當段思平因噩夢而猶豫不決時,軍師董伽羅向他解釋稱這些夢是勝利的預兆,鼓舞了段思平,進而協(xié)助他建立了大理國。⑦木芹會證:《南詔野史會證》,第208—210頁。在這個故事中,董伽羅被描述為具有預言能力的人。永樂十年(1412年),大理府趙州縣一位名叫董賢的阿吒力僧人奉詔入宮,永樂皇帝賜予董賢土地以建立寺廟,而董賢的兒子則獲得了世襲宗教地位的特權,擔任大理府阿吒力僧綱司都綱。⑧[清]何聯(lián)珠、熊恩沛:《大我士寺碑》,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楊世鈺主編:《大理叢書·金石篇》,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第10冊,第188頁。在董氏宗祠中保有一份洪武二十七年(1394年)的碑刻,其中稱董伽羅是他們的祖先。⑨[清]佚名:《董氏本音圖略敘》,楊世鈺主編:《大理叢書·金石篇》,第10冊,第219頁。雖然目前還不清楚董賢和他的后裔是否是憑借向明朝皇帝聲稱他們是董伽羅的后代而獲得了“國師”⑩據(jù)碑刻,董賢曾在明初受封為國師。見《明賜國師董賢圣旨碑》,楊世鈺主編:《大理叢書·金石篇》,第10冊,第27頁。的稱號,但董伽羅和董氏家族的案例表明,祖先的名字和故事凝聚著大理土著氏族對往昔的集體記憶,也對他們在新朝統(tǒng)治下的權力和社會地位作出解釋。

《南詔野史》中有關祖先的神圣事跡反過來又激發(fā)了在嗣后時間段內(nèi)更大范圍內(nèi)對神圣血統(tǒng)的建構(gòu)。民國年間,在鄰近大理平原的鶴慶等地,一些家族在編寫家譜時曾轉(zhuǎn)向《南詔野史》和當?shù)厝藯钬舅摹赌显t通紀》尋求依據(jù)。①見(民國)楊金鎧:《鶴慶張氏族譜序》,楊世鈺主編:《大理叢書·族譜篇》,云南民族出版社2009年,第3冊,第1462頁;(民國)丁石僧:《南詔大義寧國楊干貞故里碑記》,云南省編輯組:《白族社會歷史調(diào)查》,民族出版社2009年,第4輯,第41頁。不過,《南詔野史》的流通并不僅限于大理平原?,F(xiàn)存的《南詔野史》版本中,如澹生堂鈔本和環(huán)碧山房的鈔本的存在,表明這一文本同樣進入了東南地區(qū)私人藏書家的視野。作為一部群體合作的成果,《南詔野史》總體上反映的是大理平原本土精英的歷史觀點,但云南其他府縣的知識精英、來自湖南的學者和江南的藏書家也通過編輯、修訂和抄寫的方式參與了《南詔野史》的制作。近似于地方志的結(jié)構(gòu)蘊藏著大理本土精英的雙重認同:一方面,他們試圖借方志文類將消逝的故國重新定義為王朝國家轄下的“地方”;另一方面,他們憑借神圣祖先的故事和過去保持聯(lián)系,證明其家族自南詔以來所擁有的顯赫地位與聲望。

三、寂裕和《白國因由》

寂裕是大理府太和縣圣元寺的住持。他于康熙四十六年(1707年)刊刻了《白國因由》一書。不同于《滇載記》和《南詔野史》的線性敘事,《白國因由》采取環(huán)線敘事的方式、記述了長期流傳于大理地區(qū)的觀音傳說。該書由十八個故事組成,根據(jù)內(nèi)容和主題可分為四個部分:觀音驅(qū)逐羅剎,觀音授記南詔國主,觀音馴服并凝聚大理周邊地區(qū)的人群、觀音護佑大理國王及大理民眾。在環(huán)形敘事中,觀音始終被置于中心地位:國王統(tǒng)治的合法性起源、人群的聚合和戰(zhàn)爭的勝利都被歸功于觀音的護佑。

《白國因由》呈現(xiàn)出明顯的口頭風格。②關于口頭傳統(tǒng)的特點,參見Walter J.Ong,African Talking Drumsand Oral Noetics,in Interfacesof theWord:Studies in the Evolution of Consciousnessand Culture(London:Cornell U.P.Ltd.,1977),pp.92—120.首先,大多數(shù)故事都以對話往還的形式展開,其內(nèi)容也多以白話表達。此外,它還包括許多套路化的情節(jié)。例如,關于大理附近的部落如何迫害觀音,通常包含如下敘述:“眾用棒追趕,將近而不得,遂將火縛于棍棒之上燒之,而火不能燒老人,反自燒……推而斬之,斬已,少頃,老人復立于前。”③[清]寂裕:《白國因由》,方國瑜主編:《云南史料叢刊》第11輯,云南大學出版社2001年,第165—167頁??撤ィ贌蜌驑?gòu)成了迫害觀音的公式化表達。通過回環(huán)往復地敘述觀音如何歷經(jīng)劫難而不受傷害,加深了讀者對觀音神跡的印象。此外,通過賦予每個故事以特定的空間標識(它們通常是大理平原的村莊、寺廟、山脈和河流的名稱),散落于大理平原的聚落通過觀音信仰如綴珠般被串聯(lián)起來,宗教共同體的觀念在故事的推展中漸次形成。例如,在第三個故事中,觀音和羅剎在雞邑村的合會寺立券,《白國因由》稱:“觀音與羅剎立券,后復回合會寺,將石硯、石筆送與靈昭文帝,今石硯、石筆在上雞邑村西合會寺之北,石桌送在楊波遠,今石桌見在楊波遠村上?!雹埽矍澹菁旁#骸栋讎蛴伞?,方國瑜主編:《云南史料叢刊》第11輯,第162頁。通過將傳說世界與現(xiàn)實世界相對應,《白國因由》強調(diào)觀音的神跡是可以被證實的。

大理地區(qū)的觀音傳說最早可追溯到《南詔圖傳》?!赌显t圖傳》是由南詔國王于中興二年(899年)下令制作的畫卷,現(xiàn)存的版本可能是12世紀或13世紀的摹本。⑤李霖燦:《南詔大理國新資料的綜合研究》,南港:“中央”研究院民族研究所,1976年,第49頁。該畫卷講述了將佛教帶至南詔的梵僧的七個故事:南詔國王的祖先由于其妻施食給梵僧而獲梵僧授記;大理附近部落的民眾試圖傷害梵僧,但梵僧戰(zhàn)勝了他們;皇帝為梵僧塑像,并命令他的臣民敬拜梵僧。根據(jù)卷軸上的文字,梵僧被稱作“建國圣源阿嵯耶觀音”①李霖燦:《南詔大理國新資料的綜合研究》,第74頁。[清]楊道亨:《重建圣元寺常住碑記》,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楊世鈺主編:《大理叢書·金石篇》,第10冊,第152頁。,意即梵僧為觀音的化身。正如Helen B.Chapin所言,觀音信仰在南詔和大理王國享有重要地位,她不僅是將佛教引入王國的僧侶,也是賦予國王神圣血統(tǒng)的神祇。②Helen B.Chapin,Yunnanese Imagesof Avalokitesvara,Harvard Journal of Asiatic Studies,Vol.8,No.2(Aug.,1944),pp.131—186.《白國因由》囊括了《南詔圖傳》敘述的七個傳說,但在此基礎上又進行了擴充和演繹。③陳耔伶:《南詔圖傳與白國因由之演繹關系初探》,《逢甲人文學報》2007年第15期。例如,《白國因由》稱觀音化現(xiàn)為一位背著沉重石頭的老婦,嚇阻了進攻大理國的宋朝軍隊;另一個故事則稱,觀音化作年輕美貌的女子,為大理國國王段思平指明了行軍路線。④[清]寂裕:《白國因由》,方國瑜主編:《云南史料叢刊》第11輯,第167—168頁。這些故事可能是較為晚近的發(fā)明,觀音在這些故事中化現(xiàn)為女性。通過將源自南詔、大理國的觀音信仰和當?shù)孛耖g故事相糅合,《白國因由》極大地拓展和豐富了大理平原有關觀音的傳說。

關于《白國因由》的史源,寂裕稱:“菩薩累救護此處,蓋有十八化云,備載《僰古通》,其本寺隔扇所圖繪者,十八化內(nèi)僅有幾段,余皆開國除魔始末,鏤之,使千百年古跡如在目前,逐段緣由,原是僰語,但僰字難認,故譯僰音為漢語,俾閱者一見。”⑤[清]寂裕:《白國因由》,方國瑜主編:《云南史料叢刊》第11輯,第168頁。可知寂裕所本的亦是用僰文寫成的《僰古通》。值得注意的是,寂裕不僅將僰文文本翻譯成漢文文本,甚至還將其付梓。為了使讀者相信圣元寺是大理一處獨特的佛教圣地,《白國因由》開篇敘述了印度佛王阿育王將白國的土地分配給其后裔的故事,以此喚起人們對佛國的記憶。⑥[清]寂裕:《白國因由》,方國瑜主編:《云南史料叢刊》第11輯,第161頁。通過把觀音在大理地區(qū)首次化現(xiàn)的地點系于圣元寺所處的五臺山(“觀音大士從西天來,至五臺峰而化作一老人……五臺峰之佛出場,即觀音化現(xiàn)處,至今屢放祥光”⑦[清]寂裕:《白國因由》,方國瑜主編:《云南史料叢刊》第11輯,第161頁。),圣元寺在該地區(qū)的觀音信仰中被賦予了源起性的地位。此外,寂裕還聲稱“彼時為主持者皆是西竺天宮圣賢降生,維持教化……董、尹、楊、趙等十七人精瑜珈教法,非賢而何”來強調(diào)昔日僧侶享有的崇高地位。⑧[清]寂裕:《白國因由》,方國瑜主編:《云南史料叢刊》第11輯,第168頁。最后,在按語中,寂裕把圣元寺的建立追溯到唐代,并聲稱它分別由隋代和明代的高官重建,似乎在暗示他希望現(xiàn)任的官員能夠像曾經(jīng)的統(tǒng)治精英那樣幫助他重建圣殿。⑨[清]寂裕:《白國因由》,方國瑜主編:《云南史料叢刊》第11輯,第168頁。

文本傳播方式的改變可能與清初大理地區(qū)佛教的衰落有關。在平定吳三桂的叛亂后,康熙二十年(1681年),一名陪同清軍進入大理府的僧人報告稱:“無為以田多糧重,僧逃無遺,惟一監(jiān)院,撲責枷示已數(shù)十次,葉榆古剎,處處如此……大理無鄉(xiāng)紳富戶,凡供應有司及往來使官,皆取辦于名剎,而解送松板于各衙,尤為苦累。”⑩[清]釋同揆:《洱海叢談》,方國瑜主編:《云南史料叢刊》第11輯,第368—370頁。圣元寺也不例外。根據(jù)康熙三十八年(1699年)的碑刻,圣元寺自明末就已開始衰落,許多官員和文人因其地處偏遠而從未聽說過這座寺廟。?李霖燦:《南詔大理國新資料的綜合研究》,第74頁。[清]楊道亨:《重建圣元寺常住碑記》,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楊世鈺主編:《大理叢書·金石篇》,第10冊,第152頁。面對佛教的邊緣化和寺廟的衰落,改變傳播媒介以吸引更多的贊助者和信徒可能是明智的選擇,而通曉漢語讀寫能力的外來官員和文人,可能正是寂裕試圖吸引的新受眾。

作為一個宗教信仰在清初大理社會被逐漸邊緣化的人,寂裕試圖通過將口頭傳統(tǒng)與新的書面文化相結(jié)合,重振他所依托的信仰體系?!栋讎蛴伞飞钌钪哺诖罄懋?shù)氐目陬^文化,展現(xiàn)的是大理社會的內(nèi)部視角。但通過將僰文寫就的文本轉(zhuǎn)化為漢文文本并刊刻出版,寂裕意圖把大理地區(qū)有關觀音的古老傳說分享給新的受眾,即熟悉漢語書面文化的外來官員和文人。然而,由于直至1942年該書的板片在圣元寺暗室中被發(fā)現(xiàn)、人們才意識到這一文本的存在,因此很難知曉《白國因由》在這些官員和文人中所產(chǎn)生的實際影響。不過,《白國因由》講述的“觀音十八化”的故事至今仍在大理地區(qū)流傳,顯示其所依托的口頭文化依舊鮮活。

結(jié) 論

《滇載記》《南詔野史》和《白國因由》分別展現(xiàn)了來自外來文人、大理地方精英和當?shù)厣畟H的三種不同視角,他們通過訴諸不同文類來表達自我意圖:以楊慎為代表的外來文人、官員,選擇了諸如“載記”之類的文體來表達其斥僭偽、樹正統(tǒng)的意圖,將西南地區(qū)“文獻無稽”的過往更加堅實地吸納進中央王朝意識形態(tài)的疆域;大理地方精英力圖在明王朝確立的新秩序中重新定義自我的位置,他們選擇將祖先的事跡和神跡安置于近似于地方志的結(jié)構(gòu)中;地方僧侶則借助環(huán)形的敘事結(jié)構(gòu)、口頭化的敘事風格敘述了長期流傳于大理平原的觀音傳說,企圖重振其衰落的信仰。

相應地,不同的文類亦對應于不同的受眾和流通渠道:《滇載記》在姜龍等官員的協(xié)助下在江南地區(qū)刊刻出版,進而被收錄入各種叢書之中,成為士紳階層的案頭讀物;《南詔野史》則在不斷傳抄、改訂和翻刻中產(chǎn)生了眾多版本,其讀者既包括大理一帶的精英家族,也包括江南地區(qū)的知名藏書家;至于《白國因由》,雖然直至1942年其板片在寺廟的暗室中被發(fā)現(xiàn)人們才意識到這一文本的存在,但它所講述的故事至今仍在大理地區(qū)流傳,顯示其所依托的民間口頭文化依然鮮活。

盡管如此,不同文本之間并非截然對立,而是相互滲透、相互影響:通過采擇《白古通記》,一些云南本土傳說得以保存于《滇載記》之中。而正是通過和大理當?shù)厥咳司⒌幕樱瑮钌髦惖摹巴鈦碚摺辈诺靡垣@讀和理解這些原本用另一種語言寫就的大理本土文獻。在這一過程中,大理地區(qū)的地方精英顯然并非靜默地、等待被描述被記錄的“他者”。他們積極采用漢文書寫形式,將大理地區(qū)“文獻無征”的過去和流動的口頭傳說轉(zhuǎn)換為可讀的文字,進而為楊慎等人的滇史編纂提供了知識資源。此外,即便是深深根植于大理社會內(nèi)部視角和口頭文化的《白國因由》,其作者仍然試圖通過將其轉(zhuǎn)寫為漢文文本、并付諸印刷的方式將其介紹給熟悉漢語書面文化的外來官員和文人。

因此,這些文本事實上是不同人群展開對話、協(xié)商過去的場域。從大理地區(qū)士人的譯寫,到貶謫文人的收集與編纂,再到官員的資助和出版,有關南詔、大理國的傳說、歷史和文本經(jīng)過不同地域和身份的人群的中介,進入到更廣闊的讀者群中。生活在西南的不同人群透過歷史書寫交換觀念、彼此關聯(lián),“內(nèi)部觀點”和“外部視角”在知識生產(chǎn)的過程中相互交織,實現(xiàn)了“我者”與“他者”的融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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