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 松 王 菱
保羅·亨利·朗(以下簡稱為“朗”)是美國第一位音樂學教授,在美國乃至整個西方音樂界有著極高的學術地位與學術影響。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兩部扛鼎之作,便是奠定其學術地位的《西方文明中的音樂》(以下簡稱《文明》),以及助其登上學術巔峰的《音樂學與音樂表演——保羅·亨利·朗文集》(以下簡稱《文集》)。在其60年學術生涯中,前者可謂是“開幕曲”,震撼登場;后者可謂是“謝幕曲”,完美收官。前者在1991年被譯為中文出版,后者則由西南師范大學出版社2017年推出中譯本。
內(nèi)容的全面性,思想的系統(tǒng)性。全書收錄了朗撰寫的文章29篇,寫作時間從20世紀50年代持續(xù)到80年代,其中50年代8篇、60年代5篇、70年代7篇、80年代9篇。從時間上來看,較為完整、全面地收錄了朗在后40年學術生涯中的主要學術研究成果。同時,這些文章分別歸入“論音樂學”“古樂新思”“20世紀文明中的西方音樂”“論表演實踐”4個專輯,從內(nèi)容上來看,較為全面、系統(tǒng)地反映了朗學術研究的主要方向和主要觀點;也基本覆蓋了從理論到實踐、從人物到作品等音樂學研究應涉及的主要領域和范疇,朗甚至還專文論述了馬克思主義者的音樂理論與觀點。此外,《文集》還全面、清晰地反映出了朗學術生涯中的兩次重大轉變,即50年代他的研究重心從音樂史學轉向音樂批評學,80年代他的批評著力點從對音樂學者個人轉向了對經(jīng)典古樂的本真主義表演。
話題的延續(xù)性,觀點的繼承性。《文明》一書是朗的開篇之作,1941年出版;《文集》是朗的收官之作,在他去世幾年后方由其同事及學生整理出版,盡管時間過去了半個多世紀,但對朗的學術思想的反映和體現(xiàn)卻是一脈相承、延續(xù)不斷。朗的 《文明》一書出版較早,只反映了他早期的20年的學術思想;《文集》則全面體現(xiàn)、持續(xù)展示了朗后40年學術研究的主要思想及觀點,通過在時間上的延續(xù),與前者一道較完整地呈現(xiàn)了朗整個60年的學術生涯?!段拿鳌分欣蕸]有對20世紀音樂進行論述,實屬一大遺憾;可喜的是,朗在后來對20世紀音樂進行了深入的研究和闡述,這些研究成果被《文集》系統(tǒng)地收錄,作為一個專輯“20世紀文明中的西方音樂”在書中予以呈現(xiàn),彌補了以前的遺憾,延續(xù)、發(fā)展了朗早期的學術研究。此外,《文集》還延伸了《文明》中不少意猶未盡的論題,對《文明》中的一些話題、證據(jù)、方法、觀點等進行了發(fā)展、補充,如對巴赫、莫扎特、貝多芬等的研究都得以延續(xù),并增加篇幅專章論述且更加深入、充分、全面。
知識的權威性, 眼光的獨到性。朗還是美國音樂學會奠基人、國際音樂學會主席,曾任《音樂學季刊》主編,被公認為是20世紀美國及西方音樂學界的學術權威、泰斗。憑借深厚的理論功底、豐富的實踐經(jīng)驗,知識淵博的朗在《文集》中所撰寫的文章,無一例外地高屋建瓴,給讀者以醍醐灌頂之感,極具權威性。與此同時,朗在文學、哲學、宗教、社會學、藝術史等多方面體現(xiàn)出來的人文素養(yǎng),后代音樂學者亦望塵莫及,這使得他在音樂研究中會有獨特的視角、獨到的見解,在《文集》中論及巴赫、亨德爾、莫扎特、瓦格納、斯特拉文斯基等時展現(xiàn)無遺。此外,朗有著廣闊的文化視野,更有著強烈的現(xiàn)實主義批判意識,其《文集》中的諸多文章都充分體現(xiàn)出他作為音樂學家的人文關懷及歷史學家的時代關懷,與眾不同。
綜覽全書不難看出,朗不愧為一位值得我們潛心研究的音樂學大家。翻譯出版朗的《文集》,無疑對我國當下的音樂學理論研究和實踐發(fā)展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