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瑤梅
(上海理工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上海 200093)
在世界社會主義運動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一支強有力的力量。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最新發(fā)展形態(tài)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其成功內含道路、理論體系及制度等方面的成功,極大地改變了中國社會的發(fā)展進程,在當今全球化、信息化的時代背景下,也對其他國家,包括發(fā)展中國家及發(fā)達資本主義國家產生了重大影響,尤其是對其他發(fā)展中國家而言,因為它們與中國一樣,屬于同一發(fā)展梯隊。進一步的分析表明,近年來國際社會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高度關注,首要的因素是基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在實踐層面取得的巨大成功。這不僅使中國社會所蘊藏的生產力呈現井噴狀態(tài),大大提高了中國人民的生活質量,增強了中國的經濟實力,加快了中國向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進軍的步伐,擴大了中國的國際影響力,而且給其他廣大的發(fā)展中國家樹立了擺脫貧困,走向富裕的典范。黨的十九大報告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的重大意義進行了概括:“拓展了發(fā)展中國家走向現代化的途徑,給世界上那些既希望加快發(fā)展又希望保持自身獨立性的國家和民族提供了全新選擇,為解決人類問題貢獻了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盵1]
認真總結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在發(fā)展過程中積累的經驗,一方面,可以進一步加深對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內容、實質、主體特征、演變過程及意義等的理解,增強我們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決勝階段不斷完善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自覺性和歷史擔當意識,更好地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建設事業(yè)往縱深發(fā)展;另一方面,可以使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成功經驗走出國門,直面世界,為其他發(fā)展中國家減少對西方發(fā)達資本主義國家發(fā)展模式的路徑依賴,從本國國情出發(fā)使經濟在較短的歷史時期內實現快速、穩(wěn)定及可持續(xù)發(fā)展提供重要啟示。
社會主義能否與市場經濟相結合?我國對于這一問題的集中思考緣起于反思蘇聯模式的社會主義在現實世界中遭遇到的失敗及我國采用單一計劃經濟體制所帶來的弊端。作為社會主義的“老大哥”,前蘇聯對我國的社會主義建設事業(yè)產生了很大的影響,畢竟在落后國家建設社會主義,這是從理想到現實的巨大轉變,其中面臨的復雜局面及相應的解決路徑難以預測。針對1917年十月革命之后新生的蘇維埃政權所面臨的內憂外患局面,前蘇聯在列寧的帶領下采用了“戰(zhàn)時共產主義政策”,在很短的時間內迅速走上了一條反對市場經濟、消滅商品、消滅私有制、推行生產資料公有制的道路。雖然這一大力發(fā)展計劃經濟的政策在特定的歷史時期發(fā)揮了一定的功能,但它破壞了勞動人民的積極性,隨著時局的變化越來越不合時宜,成為生產力發(fā)展的阻力,后來列寧及時糾正了“戰(zhàn)時共產主義政策”,改為采用“新經濟政策”以允許一部分市場元素存在,這一新政策促進了生產力的發(fā)展,可惜列寧去世以后斯大林再次回到了拒斥市場經濟的老路上,以更加單一的、高度發(fā)達的計劃經濟作為社會經濟的唯一運行模式。
從我國社會主義發(fā)展的歷史進程來看,1949年新中國成立以后,主要依據蘇聯模式來建設社會主義。在通過一系列公私合營等手段后,在確立起社會主義制度的過程中也逐步建立了以國有制和準國有的集體所有制為主導形式的公有制,資源采取國家統(tǒng)一分配,基本上取消商品的自由生產及流通。作為效仿蘇聯的產物,計劃經濟在當時的歷史語境中對于鞏固紅色政權、鞏固國家的社會主義性質以及恢復在戰(zhàn)爭中停滯不前的社會生產力都有積極的作用,但是其固有的弊端隨著我國生產力的進一步復蘇、經濟規(guī)模的不斷擴大和經濟成分的不斷復雜化開始顯現出來。1958年出現的“人民公社化”現象、“大躍進”現象及1966—1976年的“文革”等,使我國的經濟發(fā)展陷入空前的危機狀態(tài),直到1978年實施改革開放政策以后,國民經濟的發(fā)展才又步入正軌。
中國依靠改革開放促進經濟發(fā)展的道路經歷了風云變幻的國內外政治氣候。蘇東劇變使東西方陣營的人們開始思考同一個問題:究竟是什么原因導致其發(fā)生?人們對蘇東劇變原因的追問又引發(fā)了對另一個關鍵性問題的思考:為什么落后國家可以跨越資本主義的“卡夫丁大峽谷”而建立社會主義政權,但卻無法建設好社會主義?其中又牽涉到對如何定位社會主義與市場經濟、資本主義與市場經濟的關系等一系列重要問題的思考:社會主義制度是否天然地排斥市場經濟?市場經濟是否是資本主義制度的代名詞?作為一種根本政治制度的社會主義能否與作為一種經濟運行的機制,而非資本主義政治制度專屬經濟模式的市場經濟和諧共處?
圍繞著對這一系列問題的思考,中國的經濟改革在實踐中進行摸索。中國的經濟發(fā)展沒有現成的模式可以套用,也沒有相關的歷史經驗可以借鑒,各方面的不確定因素太多,新的挑戰(zhàn)與風險不斷涌現,這些已經遠遠超出了西方主流經濟學的話語解釋體系。除此之外,還要面對來自以美國為首的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的意識形態(tài)攻擊,只能懷揣對中國經濟改革道路的自信,一切從實際出發(fā),依據現實狀況穩(wěn)步前行。隨著經濟改革實踐的日益深入,有些人在思想層面產生了疑慮,市場經濟與社會主義相結合是“姓資還是姓社”?面對諸如此類的疑慮與擔心,鄧小平通過一系列講話澄清了一部分人在認識上的誤區(qū),表達了對堅持將社會主義與市場經濟兩者相結合的信心與決心。他在1991年初視察上海時指出:“不要以為,一說計劃經濟就是社會主義,一說市場經濟就是資本主義,不是那么回事,兩者都是手段,市場也可以為社會主義服務。”[2]364他又在1992年視察深圳、珠海及武昌等地時指出:“計劃多一點還是市場多一點,不是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的本質區(qū)別。計劃經濟不等于社會主義,資本主義也有計劃;市場經濟不等于資本主義,社會主義也有市場。計劃和市場都是經濟手段?!盵2]367鄧小平的這些講話進一步解放了人們的思想,打破了一部分人對市場經濟的偏見,為我國推進社會主義與市場經濟的結合清除了思想障礙。1992年黨的十四大報告明確規(guī)定把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作為我國經濟體制改革的目標。至此,社會主義與市場經濟相結合這一經濟改革的基本原則在我國得以正式確立,我國在正確看待社會主義與市場經濟的關系方面走在了其他社會主義國家的前列,同時也為其他生產力相對落后的、非社會主義基本政治制度的發(fā)展中國家提供了結合本國國情選擇經濟運行模式的范例。羅馬尼亞的尼·莫茲戈雷亞對此評論道:“中國領導人把社會主義的基本原則同資本主義發(fā)展生產力和經營原理的經驗結合在一起,使中國走上了欣欣向榮之路。”[3]時至今日,一方面,我國將社會主義制度的優(yōu)越性與市場機制的優(yōu)點相結合這一做法在實踐中取得了極大的成功;另一方面,基于實踐基礎之上凝練而成的富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理論也日臻成熟。
從具體的操作層面來講,社會主義與市場經濟的結合其表現形式之一即政府對經濟的調控職能與市場對資源的自由配置相結合。亞當·斯密將市場稱為“看不見的手”。如果放任市場這只“無形之手”,資源配置一切依靠市場,也就是說包括生產、交換、分配和消費在內的全部社會經濟生活,都受市場供給和需求的自發(fā)調節(jié)和支配,那么就會陷入“市場萬能論”?!笆袌鋈f能論”是早期古典自由主義經濟學家的基本信條,這一信條已經被歷史上資本主義世界頻發(fā)的經濟危機所打破,堅持“市場決定一切”便會導致市場最終的失靈、失范、無序狀態(tài)。與“無形之手”的稱呼相對應,如果將政府稱為“有形之手”,那么過分推崇國家對經濟的干預、設計、規(guī)定,就容易陷入另一個極端——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模式,就會導致經濟缺乏活力及自由度。既然全然依靠市場這只“無形之手”和全然依靠政府這只“有形之手”都行不通,那么只有實施兩者的有機結合才是一條促進經濟發(fā)展的正確路徑。新加坡學者陳惠華指出:“毫無疑問,國有化的做法永遠都不能輕易采取,但是,真正的自由市場實際上也不可能存在。現實世界總是介于兩者之間,因此必須通盤考慮?!盵4]
中國的改革總體上走的是一條溫和、穩(wěn)健、漸進的道路,包括經濟改革、政治改革及文化改革等,其中的政治改革最為謹慎,因為我們并不希望我國的改革像蘇東地區(qū)原有社會主義國家那樣最后變成了改向,而經濟改革相對于其他領域的改革而言步子要邁得更大、更快一些,這與我國迫切地希望在短期內盡快縮小與西方發(fā)達國家的經濟差距有關。在如何處理政府與市場的關系方面,我國經歷了一個從“計劃與市場的關系”到“政府與市場的關系”的認識過程?;仡櫄v史可以看到,黨的多屆全國性代表大會都涉及對政府與市場關系的探討。1982年黨的十二大報告提出我國經濟改革的根本性問題是貫徹計劃經濟為主、市場調節(jié)為輔的原則。1987年黨的十三大報告提出要注重計劃與市場的內在統(tǒng)一。1992年黨的十四大報告在確立我國經濟體制改革的目標是建立和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同時,提出要使市場在社會主義國家宏觀調控下對資源配置起基礎性作用。1997年黨的十五大報告再次強調了要使市場在社會主義國家宏觀調控下對資源配置起基礎性作用這一點。2002年黨的十六大報告提出要在更大程度上發(fā)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基礎性作用,健全統(tǒng)一、開放、競爭、有序的現代市場體系,同時完善政府的經濟調節(jié)、市場監(jiān)管、社會管理和公共服務的職能等。2007年黨的十七大報告提出要更好發(fā)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基礎性作用。2012年黨的十八大報告中強調了要全面深化經濟體制改革,而經濟體制改革的核心問題是處理好政府和市場的關系,必須更加尊重市場規(guī)律,更好發(fā)揮政府作用。2013年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再次強調經濟體制改革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重點,核心問題是處理好政府和市場的關系,使市場在資源配置方面起決定性作用,同時更好地發(fā)揮政府的作用。2017年黨的十九大再次強調了必須堅持和完善我國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和分配制度,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更好地發(fā)揮政府的作用。
從以上中國共產黨的多屆全國性代表大會對政府與市場關系的論述可以看到,由于我國在建國初期曾經在較長一段時間內采用蘇聯單一的計劃經濟模式,以致我國在經濟改革的過程中,一直比較重視政府這只“有形之手”對經濟運行的調控與管理,這種調控與管理是多重性的,既包括宏觀領域又包括微觀領域,而另一方面對市場這只“無形之手”的放開則相對保守,是一個逐步擴大的過程。從以往的實踐經驗來看,政府在經濟發(fā)展中的主導作用明顯,對經濟的管理權限過大,導致出現了很多問題與隱患。值得一提的是,從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開始,市場在資源配置領域由過去的“起基礎性作用”轉變?yōu)椤捌饹Q定性作用”,這一語詞的轉換表明了我國在新的時代背景下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尤其是經濟改革的決心,也說明我國在處理“無形之手”與“有形之手”,即市場與政府這對關系上的重大的立場調整。在市場對資源配置起決定性作用的前提下,政府由“主導型”向“服務型”轉變,通過簡政放權、減稅讓利等途徑,使市場有更多的自由發(fā)展空間。在此基礎上,政府可以通過更多的間接管理、區(qū)域性調控及定向調控等方式來更好地發(fā)揮自身的作用,特別是致力于政策性服務及一些基礎性服務,協調、統(tǒng)籌各方面的利益關系,為市場進一步發(fā)揮自身的力量營造一個良好的經濟環(huán)境,同時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加強法律、法規(guī)等對自由市場的制約,使市場經濟的運行更加規(guī)范、有序。
中國在如何有效地使市場與政府有機結合方面的成功做法對亞、非、拉其他發(fā)展中國家產生了積極的影響,尤其在拉美世界具有廣泛的影響。20世紀70年代,拉美地區(qū)很多國家盲目崇拜“歐美模式”,希望通過完全自由化的市場來快速發(fā)展經濟,結果紛紛掉進了“拉美陷阱”,喪失了對市場經濟的駕馭能力,導致出現通貨膨脹、失業(yè)率增加、環(huán)境惡化等一系列問題。委內瑞拉前規(guī)劃與發(fā)展部部長費利佩·佩雷斯指出:“我認為鄧小平所倡導的改革開放是一項很好的決策,尤其是在經濟方面向市場開放,因為單靠計劃經濟已經不能很好地發(fā)揮作用了,這和當年列寧曾經倡導的新經濟政策具有同樣的作用,可以進一步發(fā)展社會的生產力。如果僅僅依靠實施中央計劃經濟,把包括人們日常生活在內的一切事物都規(guī)定好,這是令人難以想象的,無法真正地促進經濟的高速發(fā)展,而市場則更為靈活。如果企業(yè)被當地的政府所掌控,這些企業(yè)就缺乏自主性,而中央政府是不可能直接掌控小企業(yè)的,我們應當將政治力量和經濟運行結合起來?!盵5]此外,古巴的現任領導人勞爾·卡斯特羅也多次表示要學習中國的經濟改革經驗,為古巴現在正在實施的計劃經濟體制增添活力。相對于其他國家而言,中國作為當今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和最大的社會主義國家,其經濟改革經驗對古巴更具借鑒意義。
除了注重社會主義與市場經濟相結合、“無形之手”與“有形之手”相結合之外,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另外一大亮點是走出了對社會主義國家基本經濟制度的認識誤區(qū)。無論是空想社會主義者烏托邦式的情懷寄托還是經典馬克思主義理論對未來理想社會的藍圖設計,或者是已經在現實中遭遇失敗的蘇聯模式的社會主義,都將單一的公有制作為社會主義國家的基本經濟制度,人們也由此認為公有制是社會主義國家的主體特征。實際上,這一認識是存在一定偏差的,如果照搬經典,有可能導致“一刀切”現象,導致教條主義盛行。根據我國現階段的經濟發(fā)展狀況,一方面,我國目前的歷史定位是正處于并長期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離馬克思、恩格斯所設想的社會產品極大豐富的共產主義社會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需要將過去被計劃經濟所束縛的生產力解放出來,盡快彌補經濟短板,以公有制經濟之外的其他多種所有制經濟,包括私營、合資、外資等促進市場經濟的更好發(fā)展;另一方面,面對改革開放以后我國經濟領域各種經濟成分魚龍混雜的局面以及信息化、全球化時代國際經濟風險容易蔓延等特點,應當堅持以公有制為主體,讓一些關系到國計民生的重要行業(yè)、重要資源由國家來掌控。實踐已經證明,目前采用的以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fā)展的基本經濟制度符合我國的具體國情,在推動我國經濟快速發(fā)展的過程中成功地抵御了2008年的金融危機及隨后演變成的世界范圍內的經濟危機。西方學者奈特·溫斯特認為,中國之所以能在資本主義世界危機中做到“獨善其身”,關鍵在于國家更為直接和有效的調控,而中國之所以能夠運用這種直接的調控,是因為中國的國有經濟和計劃調節(jié)并沒有完全被私有制和市場化所取代[6]。
我國在對公有制經濟與其他所有制經濟相結合這一問題的探究上經歷了一個較長的過程。公有制與市場能否兼容、如何兼容、公有制與其他所有制經濟如何保持和諧等問題,我們在實踐過程中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來進行摸索,同時也在理論層面不斷地堅持創(chuàng)新?;仡欉^去,非公有制經濟在我國經歷了一個從無到有的過程,這一過程同時也是我國經濟制度變遷和社會結構重建的過程。在1956年社會主義三大改造完成之后,我國絕大部分的集體工商業(yè)都已經轉為國營,剩下的少量合作店、合作組也基本上只是保留了形式,實際上都歸國營企業(yè)統(tǒng)一核算。此后的“文革”期間,在追求“一大二公三純”的所有制形式的推動下,一方面,非公有制經濟被作為“資本主義的尾巴”割掉;另一方面,片面強調全民所有制的優(yōu)越性,低估集體所有制存在和發(fā)展的必然性,混淆全民所有制和集體所有制的界限,認為公有制的范圍越大越好,公有化的程度越高越好。到1978年,全國工業(yè)總產值中全民所有制企業(yè)占77.6%,集體所有制企業(yè)占22.4%,其他經濟成分基本為零[7]。
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我們國家開始致力于促進非公有制經濟的發(fā)展。1987年黨的十三大明確提出鼓勵發(fā)展個體經濟、私營經濟的方針。1993年黨的十四屆三中全會進一步制定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總體規(guī)劃,要求在堅持以公有制為基礎、多種經濟成分共同發(fā)展的方針指導下,建立“三個制度”與“兩個體系”。1997年黨的十五大提出以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fā)展是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一項基本經濟制度,并提出了包括調整所有制結構、加快推進國有企業(yè)改革等各項內容在內的具體措施。2002年黨的十六大報告繼續(xù)強調要堅持和完善這一基本經濟制度,深化國有資產管理體制改革。2007年黨的十七大提出要形成各種所有制經濟平等競爭、相互促進的新格局。2013年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全面深化改革要發(fā)揮經濟體制改革的牽引作用,而在布局經濟體制改革時,首先是堅持和完善基本經濟制度。此外還特別提出,混合所有制經濟是基本經濟制度的重要實現形式,積極發(fā)展混合所有制經濟,是深化國有企業(yè)改革、完善基本經濟制度的必然要求。這里所說的混合所有制經濟,從宏觀層面上可以將其理解為既包括國有、集體等公有制經濟,也包括個體、私營、外資等非公有制經濟,還包括具有國有經濟和集體經濟成分的合資、合作經濟。自十八屆三中全會以后,我國已經把建立混合所有制作為深化經濟體制改革的一項重大舉措。
改革開放至今,一方面,公有制經濟一直對經濟發(fā)展起到了主導作用,主要的貢獻來自國有企業(yè),當然,有相當一部分國有企業(yè)存在低效、虧損、資產流失嚴重等問題,通過實施以“抓大放小”為主要原則的改革戰(zhàn)略,國有企業(yè)的改革取得了很大成功,提高了生產效率,實現了資產重組,并逐步建立了現代企業(yè)制度,使國有企業(yè)的發(fā)展更加規(guī)范、更加有持續(xù)的張力;另一方面,非公有制經濟在我國如雨后春筍般迅速發(fā)展起來,成為了公有制經濟必要的、有益的補充,是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我國主張的公有制經濟與其他所有制經濟相結合的觀點,已被歷史證明是應對錯綜復雜的國內外經濟環(huán)境的正確策略。這一點對其他發(fā)展中國家,尤其是對其他社會主義國家有啟示作用。
綜上所述,通過認真剖析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在社會主義與市場經濟相結合、“無形之手”與“有形之手”相結合及公有制經濟與其他所有制經濟相結合這三大方面取得的經驗以及這些經驗對其他發(fā)展中國家產生的正面影響,可以更深刻地認識到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在發(fā)展過程中經歷的艱辛及通過這種艱難摸索取得的偉大成就,有助于提升我們堅持進一步完善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決心。當然也應當看到擺在面前的新挑戰(zhàn):在當下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決勝階段,我國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發(fā)展仍處在“新常態(tài)”,即在保持30多年的高速增長狀態(tài)后有所減緩。經濟“新常態(tài)”的出現并不表示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喪失了其歷史必然性與先進性,而是說明它遇到了更嚴峻的挑戰(zhàn),中國的經濟發(fā)展進入了“換擋期”,需要調整原先的產業(yè)結構,盡快尋找到新的發(fā)展引擎與經濟生長點。從國際的發(fā)展狀況來看,處于“后金融危機時代”的世界經濟發(fā)展整體呈現下滑的趨勢,而我國的經濟發(fā)展道路以出口導向型為主,因而受到國外市場萎縮的極大影響。從國內的發(fā)展狀況來看,我國過去長期作為“世界的工廠”,依靠大量廉價的勞動力從事代加工,現在新的狀況已經形成,隨著我國人口老齡化的加劇,人口紅利正在逐步喪失,雖然伴隨“二胎政策”的實施與推進,這一趨勢將在未來有所減緩,但是新老人口交替的周期較長,還面臨許多不可預測的風險。這兩大因素加上其他諸如生態(tài)環(huán)境治理成本加大、自然資源日益緊缺等因素,導致我國經濟發(fā)展或將在較長的時間跨度內處于穩(wěn)定增長期,而非快速增長期,因而需要進一步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找準社會主義與市場經濟、“無形之手”與“有形之手”、公有制經濟與其他所有制經濟的最佳結合點,使它們之間的定位更加符合當下的世情與國情。相信不斷自我創(chuàng)新、自我完善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將在全新的“后十九大時期”大力推動我國早日成為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并在此過程中,全面開啟其他發(fā)展中國家效仿中國經濟運行機制,獲得本國經濟快速增長的發(fā)展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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